荷蘭學術數據庫“走出去”的國際經驗及啟示

裴永剛 索煜祺

【摘要】學術數據庫“走出去”承載了學術出版走向世界的重任，作為學術數據庫強國的荷蘭有諸多國際經驗值得借鑒。文章梳理了荷蘭學術數據庫“走出去”的發展歷程，指出其規模大、種類全，具有相當大的學術影響力和學術話語權。在此基礎上，從政策法規與制度支持、內容與產品、國際運營策略與模式、人才與技術四方面分析了學術數據庫“走出去”的荷蘭經驗，為我國學術數據庫“走出去”提供參考。

【關鍵詞】荷蘭學術數據庫 學術數據庫“走出去” 數字出版

【中圖分類號】G239 【文獻標識碼】Ａ 【文章編號】1003-6687（2023）3-107-06

【DOI】10.13786/j.cnki.cn14-1066/g2.2023.3.015

在數字媒介語境下，學術數據庫成為知識服務中不可或缺的基礎設施。多方共建高水平的學術數據庫，既可為國內研究者搭建學術研究的基礎設施，又能為我國建設和發展學習型社會提供內生動力。[1]與此同時，學術數據庫面向國際市場“走出去”，不僅體現了數據庫產品和服務的國際化水平，更體現了本國在世界范圍內的學術影響力、學術話語權和文化軟實力。國家新聞出版署2021年12月印發的《出版業“十四五”時期發展規劃》中將專業數據庫作為數字出版“走出去”的重點，強調“推動網絡文學、網絡游戲、在線教育、數字閱讀、專業數據庫等數字出版精品走出去”。[2]2022年4月25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人民大學考察時提出：“要加強學術資源庫建設，更好發揮學術文獻信息傳播、搜集、整合、編輯、拓展、共享功能，打造中國特色、世界一流的學術資源信息平臺，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3]當前我國學術數據庫“走出去”進程中需要借鑒他國的有益經驗，荷蘭在這方面提供了可資借鑒的范例。

通過知網數據庫，以“數據庫+走出去”為主題進行檢索，時間截至2022年9月，限定范圍在新聞與傳播、出版、圖書情報與數字圖書館領域，檢索有35篇文獻，直接與數據庫相關的有11篇文獻。這些研究有的聚焦于數據庫“走出去”的策略探析，如《基于SSCI和A&HCI數據探討我國人文社科學術期刊走出去策略》（張書卿，2022），《我國學術期刊走出去的困境和對策研究——以DOAJ數據庫申請為例》（王佳戀、張聰，2022）等；有的對國際數據庫進行研究并得出對中國文化“走出去”的啟示，如《中譯外海外出版對中國文化“走出去”的啟示——基于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翻譯索引”數據庫的研究》（許宗瑞，2019）等；有的從宏觀層面進行學術數據庫“走出去”的探討，如《我國學術數據庫“走出去”的策略研究》（肖代柏、鄭禾名稀，2021），《數字技術驅動下的出版“走出去”數字平臺建設》（侯欣潔、戚德祥，2021）等。從以上研究發現，現有研究中對他國數據庫整體“走出去”的分析較少，缺少對學術數據庫“走出去”國際經驗的探討?；诖?，本文以荷蘭的學術數據庫出版企業和相關政策為研究對象，探討其數據庫“走出去”的國際經驗及啟示。

一、荷蘭學術數據庫“走出去”的發展歷程

作為全球學術數據庫領域強國的荷蘭，擁有勵德·愛思唯爾集團、威科集團等專業學術出版商。其中，愛思唯爾是荷蘭乃至全球最具代表性的學術數據庫出版商。愛思唯爾的發展歷程正是荷蘭出版商從傳統出版到數據庫服務、從國內業務擴展至國際領域的縮影。成立于1880年的愛思唯爾，本來只是一個小型學術出版社，在20世紀30年代全球經濟危機的影響下，決定開拓國際市場，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后的幾十年間，于全球范圍不斷進行資本并購，把本國的北荷蘭出版社、英國的帕加蒙出版社和莫斯比出版社、美國的桑德斯出版社等學術出版商納入旗下，并于1993年與英國勵德集團合并，成立勵德·愛思唯爾集團，成為跨國學術出版商；20世紀90年代中后期，愛思唯爾嗅到了數字化機遇，逐步轉型為數據庫出版商。其于1995年推出Engineering Village數據庫、1997年推出Science Direct期刊數據庫、2004年推出全球最大的Scopus同行評價文獻數據庫、2012年推出Clinical Key數據庫。成立于1994年的Social Science Research Network（SSRN）數據庫于2016年被愛思唯爾收購，成為全球領先的預印本數據庫和在線學術交流平臺。這些均成為愛思唯爾最核心的數據庫服務平臺。

當前，荷蘭在全球學術數據庫出版領域擁有較高的學術話語權。首先，擁有勵德·愛思唯爾、威科等大型學術出版集團。《圖書周刊》《出版人周刊》等媒體聯合發布的“2021全球出版企業50強”顯示，勵德·愛思唯爾集團與威科集團連續三年（2018—2020年）穩居全球排行榜榜首和第五名的位置。[4]得益于國際數字業務擴展，2021年勵德·愛思唯爾集團和威科集團總收入同比分別上漲2%和4%，[5]保持了良好的發展態勢。其次，荷蘭數據庫出版商推出的數據庫產品涵蓋了學術出版的許多領域，具體如表1所示。

筆者根據相關資料整理得出，荷蘭學術數據庫產品涵蓋了工程、生物醫學、化學、農學、生命科學、語言學、邏輯學等領域，且在許多學科領域成為全球最大和領先的數據庫，具有寡頭壟斷特質。此外，數字收入所占比重越來越大，成為荷蘭數據庫出版商最重要的收入來源。以愛思唯爾和威科為例，20世紀90年代末愛思唯爾涉入數字業務后，依托其強大的學術出版資源推進數字化轉型。據統計，2021年愛思唯爾超過16億篇研究論文被全球科研工作者下載，數字收入占比高達88%。[6]威科集團2021年年報顯示，2021年該集團數字收入占比超過90%。[7]

二、荷蘭學術數據庫“走出去”的國際經驗

在荷蘭學術數據庫“走出去”過程中，政策支持、內容產品、運營策略和人才技術成為其在全球獨占鰲頭的關鍵。

1. 政策法規與制度支持：數字化戰略、項目支持與學術評價

學術數據庫“走出去”離不開國家政策法規與相關制度的支持。歐盟和荷蘭政府近年來十分重視數字化建設，力圖通過數字化帶動區域經濟發展。荷蘭學術數據庫“走出去”得益于國家數字化戰略、法律規范、項目基金、期刊評價等法規和制度上的支持。

（1）國家數字化戰略。近年來，歐盟推出“數字歐洲”“數字十年”等戰略，加強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發展數據服務產業是其戰略重點，學術數據庫得益于此。此外，荷蘭政府頗為重視數字化建設。2018年荷蘭政府頒布了一項國家數字戰略，旨在幫助企業、消費者和公共部門充分實現社會和經濟的數字化；2019年荷蘭外交部頒布《對外貿易和發展合作數字議程》，將荷蘭對外貿易中的數字化建設提上議程，明確提出“加強數字化發展中的國際合作”，并將荷蘭定位為數字化領跑者。[8]歐盟及荷蘭政府推出的數字化戰略，把數字化建設上升到國家戰略高度，促進了包括學術數據庫在內的數字出版產業的發展，為荷蘭學術數據庫“走出去”提供了強有力的政策支持。

（2）法律規范數字版權市場。規范數字版權市場有利于明確出版商、作者和消費者的權益界限，為學術數據庫創新商業模式營造有利環境。根據謝新洲等學者的研究，歐盟在過去20多年（1995—2019年）間共推出關于“數字版權”的各種法規文件超過550個，其數字版權保護法規體系不斷細化和完善，版權和鄰接權的法律框架逐漸成形。[9]2019年4月，歐盟正式通過《數字化單一市場版權指令》，該指令在保護內容出版商正當權益外，還特別增加版權例外規定，將科研、教育等公共用途的非營利性數據庫和數據挖掘技術劃分為版權侵權的例外情況。這種有條件的例外為非營利學術數據庫的數據挖掘行為提供了法律依據。對于荷蘭學術數據庫“走出去”來說，歐盟的數字法律規范使數據庫出版商提高了數字版權意識，避免學術數據庫產品在國際市場出現版權糾紛，進而保護其利益。

（3）項目基金支持。歐盟和荷蘭政府每年為荷蘭學術研究、國際學術合作和相關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提供大量資金支持，荷蘭學術數據庫面向國際合作也被納入項目資助范圍。相關項目主要包括以下三個。其一，“地平線歐洲”項目，支持卓越且有影響力的開放科學和創新項目，提倡科學領域的國際合作與科學外交?！暗仄骄€歐洲”項目在2021年至2027年將提供超900億歐元資金，是歐盟有史以來最大的研究和創新計劃。其二，新數字研究基礎設施項目，支持包括數據存儲設施、數據庫、數據管理和安全等在內的數字研究基礎設施建設，每年提供2 000萬歐元資金。其三，自然科學、工程以及人文社科部門計劃，從2020年起提供高達7 000萬歐元的資金支持。[10]這些項目基金有助于包括荷蘭中小型出版企業在內的學術數據庫進入國際市場。同時，歐盟與荷蘭對學術期刊和數據庫開放存取的項目資助，有利于推動荷蘭各大數據庫出版商在全球范圍內實施開放科學政策，促進全球學術共享。

（4）學術績效與期刊評價制度。學術期刊對于科研人員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論文發表數量和發表期刊的質量一定程度上體現了學術研究水平，常常成為某些高校的科研績效指標，各國政府也以此進行項目資助，被稱為基于績效的研究資助。托馬斯等人發現，盡管歐盟不同成員國在基于績效的研究資助中存在不同的評判標準，但絕大部分都將期刊影響力或引用情況作為資助評估的指標。[11]以期刊影響力作為科研績效的考核指標，這種評判標準對于荷蘭學術數據庫“走出去”起到了重要作用。以Scopus數據庫為例，該數據庫將引用分作為評估全球期刊影響力的重要指標，計算了期刊四年內的平均引用次數并提供不同領域的期刊排名。通過引用分度量指標排名，Scopus數據庫幫助國際研究者發現和評估期刊、幫助全球圖書館分析出版物影響力、幫助各國出版社評判出版物水平。同時，Scopus數據庫也成為各國政府等科研基金資助方評估研究成果和制定資助計劃的參考。期刊評價制度有效滿足了各國對研究資助進行績效考核的市場需求，也使荷蘭學術數據庫在全球范圍內獲得廣泛影響力。

2. 內容與產品：特色化與品牌化，多語言模式，提升國際用戶閱讀體驗

學術數據庫的核心資源在于內容，增強內容資源優勢是永恒的發展路徑。學術數據庫的內容包括數據庫收錄的學術內容，產品則是包括內容在內的整個數據庫系統及其數據服務。不斷增強學術數據庫的內容與產品優勢，是荷蘭各大出版商保持國際市場競爭力的核心因素。

（1）內容數量與質量：核心競爭力的基礎。學術數據庫的特點是擁有可檢索的海量學術圖書、期刊、會議、文獻、古籍等學術內容，因此它的核心競爭力是學術內容的數量和質量——內容數量決定了產品體量，內容質量決定了產品能否可持續發展，兩者構成了學術數據庫“走出去”中內容與產品優勢的基本面。荷蘭的學術出版集團擁有海量數據庫內容資源，保證了學術數據庫的體量。在此基礎上，出版商通過制定嚴格的學術質量把關規范和內容篩選機制，確保學術數據庫的內容質量。以愛思唯爾Scopus數據庫為例。Scopus數據庫收錄了全球5 000多家出版商出版的期刊文章，并建立了自己的專業審核團隊——內容遴選與審查委員會。該委員會由不同學科領域的科研人員和圖書館館員組成，主要負責審查新刊物的申請。內容遴選與審查委員會還建立了國別委員會，涵蓋多個非英語國家，如中國、泰國、俄羅斯、韓國等，以提高非英語國家的期刊水平和出版質量。Scopus數據庫建立了一套結合定性與定量評估方法的期刊收錄標準，包含期刊方針、內容、期刊排名、定期性、線上可及性五大類目指標。此外，Scopus還設置了期刊淘汰機制。期刊被收錄后并不意味著被永久保留在數據庫中，Scopus數據庫會定期評估期刊表現，表現不佳或有學術出版不當行為的期刊，將會被停止更新甚至被移除。[12]以上舉措一方面通過收錄大量優質期刊建立學術品牌優勢，另一方面通過期刊淘汰機制激勵在庫期刊持續推進質量建設，提高數據庫整體學術水平。

（2）打造特色，增加品牌辨識度。研究發現，企業通過創造高價值的產品屬性和品牌特色來提升產品價值，可以強化品牌形象和品牌辨識度，進而有利于企業的可持續經營和競爭力。[13]荷蘭知名的學術數據庫都建立起了“人無我有，人有我精”的專業特色和垂直化的內容產品。如愛思唯爾在生物醫學領域圍繞《柳葉刀》《細胞》等知名國際期刊，打造了從紙刊、在線期刊、數據庫到包括數據服務在內的學術產品，奠定了在該領域權威的品牌形象；威科集團的數據庫產品通過專業服務，將自身品牌定位為健康、財稅和法律領域的全球信息服務提供商。此外，荷蘭中小型學術出版商也在細分領域內確立自身的品牌形象。如創立于1683年的荷蘭博睿學術出版社在學術細分領域上另辟蹊徑，在中東、古埃及、阿拉伯研究、漢學研究等領域建立起獨特的學術品牌優勢，成功打入亞非市場。

（3）多語言模式，提升閱讀體驗。荷蘭許多學術數據庫產品定位初期就確定了國際化戰略目標，出版產品和傳播平臺的語言多采用英語或多語種模式。如威科集團Ovid平臺共收錄了120多家出版社的資源，涵蓋100多個專業領域，提供德語、英語、西班牙語、法語、中文等九種語言內容，并向全球提供20多種語言的客戶支持服務。[14]此外，Ovid數據庫官網設置了多種語言選擇模式，提升了國際用戶的閱讀體驗。

3. 國際運營策略與模式：全球化、資本化、平臺化

在學術數據庫“走出去”過程中，荷蘭出版機構擁有成功的國際運營策略與模式。通過調研發現，荷蘭數據庫出版商在全球化戰略、資本化運作、互聯網平臺運營等方面均有獨到之處。

（1）全球化戰略：深度參與國際合作。荷蘭學術數據庫出版商積極采取全球化戰略，深度參與國際合作。一方面，出版商面向全球市場設立分支機構或辦事處。如威科集團由傳統教科書出版社轉型為大型跨國信息服務集團后，在超過40個國家和地區設立了辦事處，業務遍及180余個國家和地區。除了推動其學術數據庫產品走向當地市場，辦事處還極大地促進了荷蘭出版商與當地政府、大學和科研機構的深度合作。愛思唯爾在北京和上海建立辦事處，近年來陸續與北京市科學技術委員會和上海市科學技術委員會等政府部門、中國科學院和上海交通大學等院校機構達成了在學術創新、數據庫與學術期刊等方面的合作。另一方面，出版商推出全球化的數字業務合作項目，把發展數據庫國際業務作為長期戰略目標。如愛思唯爾的學術數據庫最早就誕生于國際合作項目。早在1991年，愛思唯爾與九家美國大學圖書館推出“大學許可計劃”項目，項目最初的目的是探索期刊數據化系統在經濟、技術、用戶使用等方面的可行性。[15]該項目目前已發展成為擁有2 500多種期刊和

40 000多種圖書體量的學術數據庫Science Direct，成為全球圖書館和科研人員同行評議學術文獻的平臺。

（2）資本化運作：價值鏈垂直整合。荷蘭大中型出版集團在悠久的出口貿易經驗中積累了原始資本，成為資本化的大型跨國集團。就學術數據庫產業的資本化運作而言，出版商通常采用并購等方式，既能在專業領域集中優勢資源，實現數據資源的規模效應，又能通過跨國資本重組，打開國際市場。為了打造全球性、集中化的數據資源平臺，威科集團于1998年收購了美國醫學領域重要的數據庫提供商歐威德，又于2001年并購美國銀盤公司，并將其合并到歐威德。[16]通過資本運作，威科集團完成了資源整合，建立了資源集中、體量更大的新歐威德數據庫平臺，使其成為威科健康領域的重要產品。筆者通過對愛思唯爾各數據庫公司官網相關數據整理，發現愛思唯爾在學術數據庫和數字化業務中，積極在國際市場中通過并購科研價值鏈中處于不同環節的關鍵基礎設施公司（見下頁表2），完成學術生產價值鏈的垂直整合，將其影響力擴展到學術知識和研究生產過程的所有階段。[17]

從表2可以看出，愛思唯爾的并購目標主要集中在歐美等發達國家，并購產業涉及醫療、制藥、文獻分享、人工智能等領域。通過資本并購，愛思唯爾既完成了自身學術數據庫的多領域、多方向擴展，又獲得了被并購方的國際受眾和資源，進一步拓展了國際業務。

（3）平臺化運營模式：數據服務“走出去”。數據庫產品搭載互聯網平臺，將出版產業價值鏈無限延伸，創造出新的商業模式。學術數據庫在平臺化運營模式下已不再局限于數字出版物產品，而是集學術資源、學術生產、學術社交、學術評價等為一體，真正成為學術研究的關鍵基礎設施。當前學術數據庫由產品“走出去”向服務“走出去”轉變。縱觀各大國際學術數據庫出版商，其平臺化運營模式趨于成熟。如愛思唯爾公司將自己定位為全球性信息分析公司，通過業務擴張帶來價值鏈延伸，使其逐步搭建起一個科研全流程服務平臺，即研究者寫作、學術交流、專家評審、編輯出版、學術評價等一系列數字出版流程均在愛思唯爾平臺中完成，來自全球的研究者只需注冊平臺賬號就能享受學術數據服務。這種平臺化運營模式調整了學術出版和數據庫產業的成本空間和利潤結構，成為學術出版商新的收入流 。

4. 人才與技術：國際出版人才培育和技術標準統一

（1）加強創新人才培養。培養精通翻譯與跨文化傳播、數據庫技術、學術出版、國際出版貿易等方面的人才，是發展學術數據庫產業和推動學術數據庫“走出去”的重要基礎。荷蘭在學校教育與企業培訓方面有鮮明特色。在學校教育層面，與歐洲其他發達國家一樣，荷蘭擁有發達的教育體系。除了普通學科教育外，荷蘭有一套多元化的職業教育制度和遍布全國的職業教育學校，為荷蘭社會培養了大批包括出版人才在內的職業技術人才。在企業人才培養層面，荷蘭數據庫出版商都很重視企業人才儲備和員工技能培訓，且善于運用國際人才。如威科集團將人才培養視為其企業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在2022—2024戰略報告中，威科集團將多元化人才推動創新和發展作為未來戰略的主要目標之一，并面向全球招聘人才。[18]

（2）推動行業技術標準統一。擁有統一的技術規范能夠使學術數據庫產品在“走出去”中更受國際市場青睞，因為技術標準統一既有利于國際市場中不同數據庫產品的兼容，減少出版商交易成本，又能夠減少采購商的技術處理成本，降低其采購費用。在推動制定行業技術標準舉措方面，作為全球數據庫領域翹楚的愛思唯爾，在安全驗證、訪問性、鏈接與集成、館藏與使用、內容字體、數據儲存等方面為行業標準統一作出了重要貢獻。[19]

結語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荷蘭的成功經驗為我國學術數據庫“走出去”提供了諸多發展啟示，可以成為一種有益借鑒。當然，除了學習荷蘭的成功經驗，也應該避免其走過的一些彎路，如愛思唯爾利用全球壟斷地位，將其數據庫產品針對不同市場制定不同價格，大有價格歧視的嫌疑。從2012年開始，全球不斷有學者、圖書館和科研機構表達對愛思唯爾的高收費與價格高漲幅的不滿，在2018年，僅在歐洲范圍內就有超過百家科研機構停止購買愛思唯爾的數據庫。盡管愛思唯爾在與采購商的博弈中仍處于強勢地位，但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其國際市場的進一步拓展，有損其國際品牌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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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International Experience and Enlightenment of? Dutch Academic Database "Going Global"

PEI Yong-gang， SUO Yu-qi（School of Journalism and Communication， Southwest University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Law， Chongqing 401120， China）

Abstract： Academic database "going global" carries the important task of academic publishing going to the world. Netherlands has a lot of international experience worth learning from.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development process of the Dutch academic database "going global"， and points out that it has a large scale， complete range of categories， and has considerable academic influence and academic discourse power. On this basis，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Dutch experience of academic database "going out" from four aspects： policy， regulations and system support；content and products；international operation strategies and models；talents and technologies. It also provides reference for Chinese academic database "going out".

Keywords： Dutch academic database; academic database "going global"; digital publish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