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狀腺乳頭狀癌患者PD-1/PD-L1表達與臨床病理特征及預后的關系

楊 勇,陳 慧,曹金雷,唐詠梅

(義烏市中心醫院 病理科,浙江 金華 322000)

甲狀腺乳頭狀癌(papillary thyroid carcinoma,PTC)是甲狀腺癌最常見的亞型,其發病率不斷升高且趨于年輕化[1]。臨床主要采用放射性碘治療、手術治療、促甲狀腺激素抑制治療等手段治療PTC,但部分患者腫瘤惡性程度高,治療后易轉移及復發,降低生存率[2]。因此,早發現、早診斷并分析影響預后的危險因素是延長PTC患者生存期的重要策略。檢測生物學標志物在癌組織中的表達情況可輔助診斷惡性腫瘤、靶向治療的可能性,或預測預后。程序性細胞死亡受體-1(PD-1)/程序性細胞死亡配體-1(PD-L1)是調控T細胞活化的負性共刺激分子,兩者結合能影響效應T細胞的活性,抑制T細胞增殖,促進腫瘤發生免疫逃逸[3]。既往研究顯示,PD-1、PD-L1廣泛表達于不同惡性腫瘤細胞,與惡性腫瘤的發生發展有關[4]。目前臨床關于PD-1、PD-L1在胃癌組織及食管癌組織中表達的研究較多[5-6],但兩者在PTC的表達情況尚不明確。基于此,本研究探討PD-1/PD-L1表達與PTC患者臨床病理特征及預后的關系,現報告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收集我院2019年1月—12月接受手術切除治療的PTC患者191例。納入標準:①符合《甲狀腺癌診療規范(2018年版)》[7]中PTC診斷標準,經病理學檢查確診;②首次確診;③符合切除術手術指征;④術前未接受放化療;⑤無其他惡性腫瘤。排除標準:①良性甲狀腺腫瘤者;②PTC復發者;③合并免疫系統疾病、感染性疾病者;④合并髓樣癌、未分化性甲狀腺癌等其他組織學類型;⑤臨床資料、病理資料及隨訪資料不全者;⑥其他重要臟器嚴重損傷者。191例PTC患者中男性76例,女性115例;年齡23～80歲,平均(49.03±13.36)歲;TNM分期:Ⅰ期67例,Ⅱ期89例,Ⅲ期29例,Ⅳ期6例;腫瘤最大徑:≥1 cm 89例,<1 cm 102例;淋巴結轉移58例。TNM分期及淋巴結轉移判定參考美國癌癥聯合委員會癌癥分期手冊[8]判定。

1.2 PD-1、PD-L1檢測

1.2.1 檢測方法 術中取癌組織及癌旁組織,經4%中性甲醇溶液固定、脫水、石蠟包埋后切片,采用免疫組化法檢測PD-1、PD-L1表達情況。陰性對照選擇PBS,陽性對照選擇已知陽性切片。兔抗人PD-1、PD-L1均購自于GenomeMe公司,嚴格按照說明書操作。

1.2.2 結果判斷 PD-1定位于細胞質,PD-L1定位于細胞膜或細胞質,顯微鏡下觀察染色情況。400倍光學顯微鏡下切片隨機選擇5個視野,滿足細胞定位明確、間質清晰、無背景著色,每個視野計數100個腫瘤細胞,結合陽性細胞數目所占比例及細胞染色強度進行評分。陽性細胞百分比=陽性細胞數目/視野總細胞數目×100%;陽性細胞百分比≤5%為0分,>5%～25%為1分,>25%～50%為2分,>50%～75%為3分,>75%為4分。將染色強度分為無著色、淡黃色、棕黃色、棕褐色4個等級,分別計0、1、2、3分。總染色評分為染色強度評分與陽性細胞百分比評分之積,總染色評分<3分視為陰性,總染色評分≥3分視為陽性。

1.3 隨訪 所有PTC患者術后均接受2年隨訪,記錄患者復發情況及生存情況;術后1年內,1次/月;術后第2年,1次/季;隨訪方式包括微信、電話、定期門診復查,隨訪期間患者死亡即終止。

1.4 觀察指標 ①記錄PTC患者癌組織及癌旁組織中PD-1、PD-L1的表達情況;②比較不同臨床病理特征PTC患者的PD-1、PD-L1水平;③分析PD-1、PD-L1表達與PTC患者預后的關系,以及影響PTC患者預后的危險因素。

2 結果

2.1 癌組織及癌旁組織中PD-1、PD-L1表達情況 免疫組化結果顯示,癌組織中PD-1、PD-L1陽性表達率分別為39.27%(75/191)、53.40%(102/191),高于癌旁組織的15.18%、22.51%,差異有統計學意義(χ2=27.958、38.695,均P<0.001)。

2.2 PD-1、PD-L1表達與臨床病理特征的關系 比較不同臨床病理特征PTC患者癌組織中的PD-1、PD-L1水平,結果顯示:PD-1、PD-L1表達與TNM分期、淋巴結轉移有關(P<0.05),與性別、年齡、腫瘤大小無關(P>0.05)。見表1。

表1 不同臨床病理特征PTC患者癌組織中的PD-1、PD-L1表達情況[n(%)]

2.3 隨訪結局 所有患者均隨訪2年,隨訪期間無死亡,31例患者復發。PD-1、PD-L1陽性表達組的復發率分別為26.67%(20/75)、23.53%(24/102),高于陰性表達組(9.48%、7.87%),差異有統計學意義(χ2=9.893、21.107,均P<0.05)。

2.4 影響PTC患者預后的因素分析 單因素分析顯示,TNM分期、淋巴結轉移、PD-1及PD-L1與PTC患者復發有關(P<0.05);以是否復發為因變量(未復發組=0,復發組=1),以單因素分析中有統計學意義的因素為自變量(TNM分期為Ⅰ/Ⅱ期=0,TNM分期為Ⅲ/Ⅳ期=1;無淋巴結轉移=0,淋巴結轉移=1;PD-1陰性表達=0,PD-1陽性表達=1;PD-L1陰性表達=0,PD-L1陽性表達=1),進行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TNM分期高、淋巴結轉移、PD-1及PD-L1陽性表達均為影響PTC患者預后的獨立危險因素(P<0.05)。見表2。

表2 影響PTC患者預后的多因素分析

3 討論

甲狀腺癌是代謝內分泌科最常見的惡性腫瘤,病理類型包括濾泡狀癌、髓樣癌、未分化癌及PTC,其中90%為PTC[9-10]。PTC惰性生長,多數患者預后較好,但仍有少數患者對手術、促甲狀腺激素抑制治療等傳統手段不敏感,治療后發生轉移及復發,嚴重者還會發展為未分化型甲狀腺癌,危及生命健康[11]。近年來隨著免疫組化技術和分子生物學的發展,高特異性及靈敏度的分子標志物輔助診斷惡性腫瘤逐漸應用于臨床,對臨床診斷、治療敏感性及預后判斷具有重要價值。

PD-1是由多個氨基酸組成的Ⅰ型跨膜蛋白,具有抑制機體免疫功能,在惡性腫瘤的發生及發展中起著重要作用[12]。有報道顯示,非小細胞肺癌患者癌組織中PD-1呈高表達,且能通過免疫抑制作用促進腫瘤淋巴結轉移,引起不良預后[13];PD-L1在不同TNM分期及不同淋巴結轉移的肝內膽管細胞癌中的表達存在顯著差異[14]。PD-L1主要由響應免疫介導的γ干擾素等信號驅動,表達于腫瘤活躍T細胞炎癥區域,既往研究顯示其與多種惡性腫瘤的發生有關,且表達水平與腫瘤惡性程度密切相關[15-16]。有研究[17]顯示,胃癌患者PD-L1表達異常,且表達情況與TNM分期、淋巴結轉移有關。本研究結果顯示,PTC患者癌組織中PD-1、PD-L1陽性表達率高于癌旁組織,這可能是因為:PD-1/PD-L1通路能調節機體免疫機制,PD-1可以結合其配體PD-L1,導致PD-1胞質區酪氨酸轉化基序發生磷酸化,從而產生抑制信號,減弱TCR/CD28信號對免疫細胞的活化作用,促進活化T細胞凋亡,引起腫瘤免疫逃逸。

本研究進一步分析PD-1、PD-L1與PTC患者臨床病理特征的關系,發現PD-1、PD-L1表達與TNM分期、淋巴結轉移有關,說明PD-1、PD-L1在PTC的發生發展過程中起著促進作用,也提示臨床可將PD-1、PD-L1作為評估PTC發生侵襲性生物學行為的標志物。另外,隨訪結果顯示,PD-1、PD-L1陽性表達組患者2年復發率均高于陰性表達組,證明了PD-1、PD-L1表達對PTC患者預后的影響。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TNM分期高、淋巴結轉移、PD-1及PD-L1陽性表達均為影響PTC患者預后的獨立危險因素,進一步證實PD-1、PD-L1能夠作為評估PTC患者預后的參考指標。

綜上所述,PTC患者癌組織中PD-1、PD-L1呈高表達,不同臨床病理特征患者的PD-1、PD-L1表達存在差異,兩者有望成為PTC預后的評估指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