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呂小裙(浙江省溫州市蒼南縣宜山高級中學,溫州 325803)
一位10歲的小學生在辦公室里對著她的班主任哭著控訴自己的父親:“他現在資料費都不給我交了,所有的負擔都落到我媽媽一個人身上。以前說學校的費用是他負責的,現在他怎么可以這樣?”女孩的言語中,有著對母親獨立撫養她的心疼,有著對父親不作為的不滿。女孩的情緒崩潰了。
經過深入了解得知,這個女孩在8歲的時候父母就離異了,她與母親生活在一起。那個時候,出于對婚姻狀況的不滿,母親經常在她面前“控訴”父親。幼小的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她常常回想起自己曾經與父親度過的美好時光,常常困惑:自己心目中慈愛的父親,怎么會是母親口中那個不負責任的人?然而,很長一段時間過去后,看著含辛茹苦養育自己的母親,她選擇了站在母親的一邊。盡管如此,她8歲前與父親度過的美好時光卻一直烙印在她的記憶里。
她的母親說:“孩子特別乖巧,從小學一年級開始就特別體諒媽媽的辛苦。每次我情緒不好,都是女兒想辦法逗我開心。寒暑假里,女兒會早早起床,做好早飯,等我起床吃,并將家里收拾得妥妥帖帖。”這真是一個貼心、能干的孩子。然而,聽著這些,我卻想到了心理學上的一個詞:親子關系的倒置。我想,一個幼小的兒童,在她的這個年紀,本是無憂無慮的,卻不得不負擔起不屬于她這個年齡的責任。她壓抑了自己的情緒和欲望,去承接媽媽婚姻失敗的情緒,承接媽媽生活的壓力,而此時的她甚至成了媽媽的代言人,成了媽媽的保護神。在家庭中,母親成了“孩子”,孩子成了“小大人”。在家庭環境里,她要學會察言觀色,覺察母親的情緒,接住母親的情緒。于是,她成了大人眼中那個“乖巧”“懂事”的孩子,從來不用大人操心。
我們也常常看到,有的孩子自動輟學,只是為了幫助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弟弟,因為他看到父母常常因為錢的問題唉聲嘆氣。有的孩子總是生病,因為只有這樣,父母才能將爭吵的焦點轉移,才不再提離婚。正如伯特·海靈格所說:“孩子是家庭的保護神。”當父母的關系出現問題,家庭系統失去平衡時,孩子作為家庭中的重要一員,會承擔起拯救者的角色。或許他會以自己的問題行為引發父母的關注;或許他會以生病的方式來轉移父母爭吵的焦點。海靈格形容說,健康家庭宛如平地,孩子會成長為挺拔的大樹,而有問題的家庭宛如懸崖,孩子會成長為奇形怪狀的樹。孩子這樣做,目的只是為了保持家庭的平衡。
所以,當你的孩子看上去很獨立、很懂事,請不要太過于欣喜。也許他是真正的成長和獨立,也許這只是家庭中親子關系的倒置。無論如何,父母的情緒都不應該由幼小的孩子來承接。所以,作為父母,我們當然要鼓勵孩子獨立,鼓勵孩子成長,但注意不要讓孩子成為父母的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