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價理論在提高高校英語課程思政教學話語說服力中的應用

劉旭陽

(1.廣西民族大學 外國語學院,廣西 南寧 530006;2.天水師范學院 外國語學院,甘肅 天水 741001)

課程思政是新時代我國高等教育人才培養的重要教學理念和實踐,充分體現了高等教育課程建設的國家意志。外語中裹挾著非本族語主流的意識形態和價值觀念,外語教育需要直接面對國外意識形態和西方主流話語[1]。為了順利推進英語課程思政建設,教師要及時將教學實踐上升為思想政治教育話語,依托話語形成理論,用理論指導實踐[2],進而創新英語課程思政的話語體系,實現專業授課中知識的傳授與價值引導的有機統一,要創新“以理施教與以情優教相結合的話語體系”[3],通過對事件、情感、觀點、理論等富有說服力的闡述與講解,有效地激發學生的情感和訴求,從而使他們接受教師傳遞的情感、態度與觀點,實現對學生或顯性或隱性的價值觀說服教育,引領價值觀正向發展。這個過程對教師的話語說服力提出了很高的要求,教師要能夠使學生心悅誠服、自然而然地接受教師傳遞的價值觀。

本文將以系統功能語言學領域的評價理論和肇始于西方古典修辭學三訴求的說服機制,討論如何借助它們提升英語教師課程思政教學話語的說服力。本文中的“英語課程思政”指大學英語公共課和英語專業的大多數課程的課程思政,本文中使用的例句均來自作者本人的教學實踐。

一、說服機制

說服是指講話者為了改變受眾的原有觀點或者使受眾更加堅定原有觀點而采取的言語行為,體現了一定的語言技巧和溝通手段。從系統功能語言學的角度來講,說服性話語是語言選擇的結果。講話者根據社會文化語境以及具體的交際語境,從已有的語言潛勢中選擇適當的語音、語調、字詞以及句法結構表達自己的觀點,以達到說服的效果。亞里士多德對說服性話語進行研究,在《修辭學》中提出了“人格訴求”“情感訴求”和“邏輯訴求”。

“人格訴求”(ethos)是指講話者通過一定的語言策略和技巧展現個人的基于道德品質和個人價值的人格魅力[4],從而使受眾更加容易接受講話者的觀點。真誠、善良、包容、信念堅定、勇于擔責、自律等都是常見的人格魅力。講話者強大的人格魅力能夠鼓勵受眾相信和接受其觀點。王妞和袁影總結前人研究,認為講話者的“人格訴求”受三個方面因素的影響,即親近性、可信性和可靠性[5]。它們分別指講話者被受眾喜愛和認同的程度,講話者是否言行統一、動機正確,以及講話者在所講內容方面是否專業和權威。

“情感訴求”(pathos)指講話者觸發受眾從憎恨到熱愛的一系列情感中的一種或多種,引起講話者和受眾的情感共鳴,從而使受眾更加容易接受講話者的觀點[4]。施拉姆(Wilbur Schramm)和波特(William Porter)指出,“動感情的呼吁較之邏輯的呼吁更可能導致態度的改變”[6]。積極情感能增強話語說服力,消極情感亦能如此,對事物利害關系的強調而引發的恐懼可以最大限度地喚起人們的注意,促成人們對特定傳播內容的接受[7]。

“邏輯訴求”(logos)是修辭學的心臟和靈魂,以推理、演繹、邏輯辯論等形式去引導受眾,以信息本身和具有邏輯性的說服加強受眾的認知,使之信服[4]。常用的“邏輯訴求”的實現方式有推理、演繹、歸納等,此外講話者還可以通過統計數據、數字、合乎話題的實例、可靠的信息來源、因果關系、語言固有邏輯等實現“邏輯訴求”。“邏輯訴求”要求以結構合理、清晰完整的信息提供有效的論證。與“人格訴求”和“情感訴求”相比,因為人們更加相信理性,所以本身富含理性的“邏輯訴求”就成為演講中最具說服力的模式。

三大訴求已成為傳統修辭學的三個重要概念,它們協同運作形成傳統的說服機制。當代基于信息處理方式形成的若干新的說服模式,是對傳統說服機制的支持和發展。

二、評價理論

系統功能語言學認為語言具有三大元功能,分別為概念功能、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就語言的人際功能而言,人們使用語言與他人交流、互動,建立和維持適當的個人和社會聯系,與他人協商意義,解釋自己的態度或行為,影響他人的態度或者行為,提供給他人未知的信息,并使他人提供給自己信息[8]。在人際功能已有的情態、語氣、歸一度、人際隱喻、評論性附加語和態度修飾詞等研究基礎上,Martin和White引入主體間性的思想,將原有的情感、評價、情態、強化語、模糊語等方面的零散討論系統化,對語篇中協商的各種態度進行評估,涉及態度類型、態度表達方式、態度強度以及作者或講話者如何將價值或立場引入語篇并與讀者或受眾結成聯盟[9]。評價的最終目的就是要實現這種聯盟,而說服的結果也是事實上的結盟,因此評價理論和說服機制在最終的目的上是一致的。“評價系統”是人際功能的子系統,其本身又由“態度”“介入”和“級差”三個子系統構成。

“態度”指對交際者或過程進行情感和價值評價的語言資源,是人們在自身道德觀和價值觀基礎上的行為傾向和對人與事物的評價。“態度”子系統中以態度所涉及的對象為依據又分為“情感”“判斷”和“鑒賞”。“情感”是指經由“觸發物”所激發的“情緒者”的感受。觸發物可能是人或事物,而情緒者可能是講話者或者事件參與者的情感狀況。“判斷”可分為兩類:社會評判和社會約束。它們是構成一個社會的主流價值觀的重要組成部分,對社會成員的行為起著規范和制約作用。“鑒賞”是講話者從價值和美學角度對事物做出的鑒賞,涉及到人們對該事物的反應(是否引人注意,惹人喜歡)、構成(均衡性和復雜性)和價值(創新、真實、及時)。

“介入”子系統關注表達態度的方式,即通過何種途徑介入作者或講話者的價值內容并與讀者或受眾建立同盟。“介入”子系統分為“單聲”和“多聲”。“單聲”是指講話者的個人陳述,只提供了單一立場,排除了與其他聲音協商和溝通的可能,形成較高的權勢地位,往往顯得客觀,多用于講述公認的事實,在說服性方面更具強制性。而“多聲”則表明態度還有其他來源,還留有或大或小的協商空間,利于講話者建立與受眾的一致或同盟關系,有利于受眾接受講話者的立場觀點。

“級差”討論“態度”和“介入”的強弱,即“情感”“判斷”和“鑒賞”大小各異的級別以及講話者在多大程度上介入有關話語。“級差”有“語力”和“聚焦”兩個范疇,“語力”涉及“態度”或“介入”的量度和“強度”,而“聚焦”涉及“態度”或“介入”的確切性和典型性,因此,“級差”是貫穿于整個“評價系統”的。

三、英語課程思政中“評價系統”對說服機制的實現

1.“態度”子系統對說服機制的實現

(1)“情感”子系統對“情感訴求”的實現

英語課堂中學生對英語語言的信息關注較高,而對思政類信息的關注較低。為了提高學生對思政類信息的關注度,教師要提高思政元素給學生帶來的情感體驗,通過在思政話語中提供更多的情感表達成分,形成一定的情感韻,成功調動學生的情感。英語課程思政的很多主題適合用敘事的手段講述,敘事過程中情感起著重要的作用,富有情感的故事能使學生順利融入故事世界,形成自己的判斷和決定。“情感”子系統的四個范疇:意愿性、愉悅性、滿意性和安全性,較為全面地涵蓋了人的情感,能夠給教師提供選擇恰當情感的范圍,如利用積極的詞匯喚起學生的積極情感,使學生接受所要傳達的價值觀,利用消極詞匯喚起學生消極情感,抵制一些負面的價值觀。

“情感”按照其語言實現的方式可以分為三種情況:品質類、過程類和評注類。“品質類情感”一般通過品質的形容詞或副詞來描述參與者或過程,其表達結構一般有“情感形容詞+參與者”(如the proud father),“參與者+系動詞+情感屬性的形容詞或名詞”(如the father was proud/a gentleman),“物質過程+情感副詞”(如the father stood on the platform proudly)。“過程類情感”指講話者使用心理過程和行為過程表達情感,如his success satisfied his father,the father smiled。“評注類情感”是講話者通過情態附加語表達事件引發的自己的感情或者評注,情感附加語一般在小句的人際主位,如Sadly the girl left.教師可以結合思政元素的主題選擇適當的情感類型及表達方式。教師可以利用情感系統表達自我、學生、師生雙方以及第三方等的情感。

例1:John expressed his dissatisfaction with the lack of self-discipline. “Self-discipline” is the quality that everyone desires. We feel sad and even guilty when we can not conquer our laziness.

例1為教師講到“自律”這一主題時使用的一段話語,其中的dissatisfaction、desire、sad、guilty等詞都是情感的表達,三個消極情感的詞匯和一個積極情感的詞匯的應用能夠成功喚起學生的情感,增強教學話語的說服力。

(2)“判斷”子系統對“人格訴求”的實現

“人格訴求”也為增強說服力起著重要作用。教師的人格對學生是否接受他提供的思政信息至關重要。親其師,信其道;信其師,愛其道。教師除了可以憑借自身在學生心目中即有的形象提高思政教育的效果外,還可以在和學生的交流中通過語言即時建構自身或者故事中主要人物的人格品質,通過自身或故事人物高尚的道德感、理智感、審美感以及良好的形象感染學生,從而增強課程思政的說服效果。“判斷”作為“態度”系統的一個范疇,涉及對行為的評判,包括一個人的行為是否符合常規、是否有能力、是否堅韌可靠、是否真誠、行為是否妥當等,這些內容涵蓋了修辭學對人格的所有要求。

例2:I graduated from * normal university and because of my excellent academic achievement I got my job in our university…although my teaching was welcomed by my students, I still wanted to be better in my teaching as well as in my scientific research, then after years of hard work I got my master degree and doctor degree.

例2是一名教師在“奮斗”主題中通過個人經歷的敘述構建自我人格。其中“graduated from * normal university”和“excellent academic achievement”說明自己具有作為一名優秀教師的潛力,“welcomed by my students”則證明了他已經成為一名優秀的教師,“wanted to be better”表明他對事業的追求,“years of hard work”則是表明他有堅韌的品質,“got my master degree and my doctor degree”是他奮斗的成績,也是他能力的證明。自身經歷的講述本身就因其可信而具有說服力,而教師通過語言自我構建的人格魅力更增強了說服力。

例3:Theyovercame technological constraints,made breakthroughs in space and nuclear projects, andhelped China strengthen itselfon the international stage whileinspiring future studentsto go overseas and return to participate in China′s development. Professor Qian once said,“…”.

例3是對故事中主要人物人格的建構。教師用四個動詞短語對錢學森、鄧稼先等中國科學家赴海外留學之后返回祖國參加建設的行為,從能力方面做出了積極的社會評判,使學生認識到這些科學家們為國家的發展做出的貢獻以及他們高貴的個人品質。在此基礎上教師引用的錢學森教授的一段話也會因為他的人格魅力而更加容易被學生接受。

(3)“鑒賞”子系統對“情感訴求”和“人格訴求”的實現

“鑒賞”是從價值和美學角度對事物或過程的評估,它不涉及人的情感,卻能夠激發人們的情感。有用、美好之物總能夠激發起人們的喜愛和渴望,無用、丑陋之物必會遭到厭棄,并且根據“日常美學”概念,日常生活中各種常見的經驗雖然不符合美學的條件,但從其表現出的創造性、魅力和獨創性來衡量卻令人印象深刻[10]。人們還會將價值和美學與它的擁有者或者擁有鑒賞能力的人或機構聯系起來,從而對他們產生好感或者認為其具有較高的品質。據此,在英語課程思政教學中教師對中國一些優秀的思想、文化、物產以及創新等進行品評鑒賞,可以提高學生的價值觀和美學素養,激發學生的愛國熱情,實現“情感訴求”,呈現教師的鑒賞能力,實現“人格訴求”。

例4:Peng,“the Chinese people love the lotus and value the pure and noble spirit represented by it.”

Naraporn, “Thai people use the lotus to practice their Buddhist devotions.”

Peng, “This reflected the common values shared by the two peoples.”[11]

例4是在亞太經濟合作組織第二十九次領導人非正式會議期間,泰國總理巴育夫人娜拉蓬與中國國家主席夫人彭麗媛關于荷花的對話。“pure and noble spirit”和“to practice their Buddhist devotions”表明了荷花的宗教和美學價值,也表明了崇尚“純潔”是中泰兩國人民共同的文化特征。

課堂教學中教師如果要提供重要信息或者要對某個信息評價時,他可能會用到一些表達,如“it is useful to you”“it is important to you that...”等。這些表達從“評價系統”的角度出發也是屬于“鑒賞”,它們可以引起學生的注意,人為地創造語境來提高學生的卷入度,增強學生對教師所提供信息的接受度。

2.“介入”子系統對說服機制的實現

(1)“單聲介入”對“邏輯訴求”的實現

英語課程思政中教學話語是一個話語的復合體,可以包含多種話語,如政治話語、理論話語、教材話語、大眾話語等,并且需要根據教學場景、主題、活動等的變化而隨時轉換。其中政治話語和理論話語因為其客觀性和權威性的特點,以“單聲”為主要傳達方式,用事實邏輯說話,立場單一,排除了與其他聲音協商和溝通的可能,是實現“邏輯訴求”的一種方式,在說服性方面具有強制性。

(2)“多聲介入”對“邏輯訴求”的實現

課程思政教學需要發揮學生的主體性,這就需要足夠的師生對話空間。然而英語課程思政的教學話語中政治話語和學理話語在表達方式上顯得相對說教化、程式化;表現方法上多為單聲介入,缺少對話式的互動;表現風格上相對嚴肅、單調;表達效果上缺乏親和力和感染力[12],因此要降低這類話語的占比。教師通過靈活多樣的多聲介入,可以將宏觀政治話語轉化為微觀大眾話語,明確體現主體間性,給學生提供更多的思考和對話的空間,同時建立師生的同盟關系,使學生在課堂找到歸屬感。

從意識形態話語理論來看,其他社會意識形態話語與主流意識形態話語之間其實不完全是對立關系,也存在對話、互動的可能。要保證主流意識形態話語對其他社會意識形態話語的主導權,就要提供二者的對話空間。在英語課程思政課堂話語中要允許其他社會意識形態的存在,但教師要根據主流與其他之間的關系,通過話語策略,以符合邏輯的說服,擴大或者縮小對話空間,從而掌握話語的主動權。

語言中實現邏輯的手段很多,如事實發生順序、因果推斷、下定義、對比、比較、分類、整體-部分分析、聯想、歸因、證據等。在“多聲”的系統中,“收縮型介入”和“擴張型介入”都可實現“邏輯訴求”。信息通過邏輯粘結吸引受眾,產生的說服力更強,效果也更加持久。

“引證”屬于“收縮型介入”,講話者把某種外部意見說成是正確的、有效的、不可否認的,一般由言語過程或者相應的名詞化形式體現,如demonstrate、find、prove、show、point out等。這些語言成分都具有事實特征,提供了命題的來源甚至證據,因此能增強話語的邏輯性,實現說服過程中的“邏輯訴求”。

例5:Data from the World Bank showed China′s contribution to global economic growth during the 2013-2021 period averaged at 38.6 percent, higher than that of the Group of Seven countries combined.

例5通過“引證”世界銀行的數據證明中國經濟對世界的貢獻這一命題是有事實依據的,權威的數據來源作為證據實現了“邏輯訴求”。

“宣稱”與“引證”都是講話者引入外部聲音的手段,但“宣稱”使用言語過程的詞匯多為argue、believe、say、state等,并不具有明顯的事實特征,因此表現出講話者對介入命題不承擔責任的態度,從而擴大了對話空間。但即使如此,講話者提供的信息和信息來源依然可以作為證據實現“邏輯訴求”。如例6中教師表述“奮斗”的觀點時,可通過“宣稱”的方法引入習近平總書記的觀點來支持自己的觀點。

例6:President Xi said that happiness is obtained from struggle, and only a life of struggle can be called a happy life.

“對立”是用一個命題來取代或反對另外一個可能會出現的命題,常用although,however,yet,but等實現。前后兩個分句的內容是對立的,是一種不相容的價值論范式。當受眾聽到這些表達邏輯關系的關鍵詞的時候,他們的邏輯思維會被激活,進而推定講話者將要提供一個反預期的信息,并且因為有了心理準備而更加容易接受之后接收到的反預期信息。讓步性認同常常與對立搭配,形成類似“的確……但是……”的結構。暫時的認同是為了隨后更好地反對,這將有利于講話者把受眾爭取過來。這樣講話者就實現了“邏輯訴求”的說服模式。

例7:Well, although these early characters are not so exquisite in form, we still can see great intelligence of our ancestors.

例7中,教師講述中國古代象形文字時,先做出不情愿的讓步,同意從現代審美的角度來看古代文字的藝術性不足,“although”的使用讓學生期待接下來會有積極的信息出現,然后教師提出可以從字形中領略我們先祖的偉大智慧,實現了“邏輯訴求”的說服模式。

(3)“多聲介入”對“人格訴求”的實現

“引證”和“宣稱”都是對外部聲音的引入,可以憑借外部聲音來源的真實性、專業性、權威性等實現外部聲音者的“人格訴求”。如例5中,世界銀行作為一個著名的經濟機構,具有強大的專業性和權威性,因而其提供的數據也是專業的、權威的,具有說服力的。再如例6,教師利用習近平總書記領導的人身份實現“人格訴求”。另外,雖然“引證”的命題是外部來源,但是講話者通過言語過程引用或提及它們,表明自己對這一命題的支持和愿意為命題負責,一定程度上實現了講話者的“人格訴求”。除了“引證”外,其他“收縮型介入”,如“否定”“對立”“認同”和“斷言”等也能夠實現內部聲音即講話者的“人格訴求”,講話者縮小對話空間,堅持自己的觀點,壓縮其他觀點的空間,體現出其自信,從而實現了“人格訴求”。

例8:After viewing beautiful pictures of Xinjiang from the video, naturally, many people will have a strong desire to travel in Xinjiang.

例8是教師在播放新疆美景的視頻后的評論,這里教師使用“naturally”這一語氣附加語表達了對“many people will have a strong desire to travel in Xinjiang”這一觀點的完全的、無條件的“認同”,表明了自己對命題的自信,實現了講話者的“人格訴求”。另外,“認同介入”縮小了對話空間,但是因為實現“認同介入”的語言都是一些體現對話性的表達方式,如obviously、of cause、not surprisingly、admittedly、certainly等,這就拉近了教師和學生的距離,同時又因為“認同”所呈現的價值觀或信念是普遍的,至少在當前的交流語境中是被廣泛接受的,因此還是建立了教師和學生的聯盟,即學生產生了身份認同或歸屬感,實現了“人格訴求”。

“宣稱”除了可以引入外部權威聲音實現“人格訴求”,其本身的表達形式表明講話者承認所引入的意見或觀點只是眾多可能中的一個,給其他的觀點留下了余地,擴大了對話空間。“接納”則是講話者通過概率、頻率、義務、意愿、能力以及證據型情態和條件等表明自己的觀點或意見,并承認在這一問題上還可能存在不同的聲音,擴大了與他人協商的余地,表現了講話者寬容、尊重并愿意接納他人觀點的人格,同時也建立了講話者和受眾的聯盟,實現了“人格訴求”

3.“級差”子系統對說服機制的實現

“級差”有“語力”和“聚焦”兩個軸,“語力”涉及“態度”或“介入”的“量度”和“強度”,而“聚焦”涉及“態度”或“介入”的確切性和典型性。因此,“級差”是貫穿于整個“評價系統”的,也就可以配合“態度”或“介入”子系統實現說服機制的三大訴求。

例9:On stepping onto the soil of China, these scholars were extremely excited and flung themselves into the development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 China.

例9中“強度”實現了“情感訴求”和“人格訴求”。當教師贊揚學者的愛國熱情時,“excited”一詞已經屬于“happy”在情感上的強化,教師又在其前使用了程度副詞“extremely”進一步對情感進行強化,這樣容易喚起學生的共情,實現“情感訴求”。教師使用“on stepping”和“fling”來對他們的行為進行判斷,表明他們速度之快和用心之專,從語力上給予了強化,更加形象地刻畫了學者的人格魅力,實現了“人格訴求”。

例10:Our country has seen remarkable growth, with its GDP rising from 53.9 trillion yuan ($7.58 trillion) in 2012 to 114.4 trillion yuan ($16.09 trillion) in 2021.

例10為“量度”實現“邏輯訴求”的例子。在講到中國經濟的快速增長時,一組準確的數字之間的對比構成的邏輯關系實現了“邏輯訴求”。此外,極大額度的數字也給學生帶來情感的沖擊,為國家的快速發展感到自豪,一定程度上實現了“情感訴求”。

英語課堂中教師可以使用“聚焦”對學生的觀點或行為進行評價,同時對學生進行鼓勵或者安慰。如例11“銳化聚焦”對學生進行鼓勵,例12用了“柔化聚焦”對學生給予安慰,從而維持了良好的師生關系,實現“情感訴求”或“人格訴求”。

例11:You just gave me the very answer I want.

例12:You partly answered the question.

結語

態度子系統能夠實現“情感訴求”和“人格訴求”,“介入”子系統能夠實現“邏輯訴求”和“人格訴求”,而“級差”系統對“態度”和“介入”兩個系統提供分級成分,所以能夠實現三大訴求,并且有些語言成分能夠實現不止一種訴求。英語課程思政教學中,教師在涉及思政元素的傳遞、討論、講解、評價或對學生反饋時,可以通過評價理論實現說服訴求從而加強教學話語的說服力,提高思想政治教育的效果。教師也應當有意引導學生使用評價理論,提高個人話語的說服力,還可以形成師生共同建構課程思政話語的局面。本文從理論層面討論了在英語課程思政教學中以評價理論提高教學話語說服力的可能性,后續研究可以設計精細的教學實驗,分析評價理論的各個子系統在英語課程思政教學中執行不同教學任務時能夠達成的說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