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工返鄉創業與鄉村振興的聯動機制研究
——基于閩寧鎮的個案分析

□唐文菲，潘 鈺，葉瑞麟，吳家卉

（北方民族大學，寧夏 銀川 750021）

1 研究背景

黨的二十大提出，必須堅持不懈把解決好“三農”問題作為全黨工作重中之重，舉全黨全社會之力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加快農業農村現代化[1]。鄉村振興戰略是破解我國“三農”問題的金鑰匙，是指引農業農村現代化建設的方向標。2023 年，寧夏“兩會”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到，全面貫徹落實黨的二十大精神，做好“三農”工作，制訂農民工就業創業政策措施，全面推進鄉村振興。黨和政府高度重視農民工返鄉創業及鄉村振興工作，目前農民工對鄉村振興戰略認知度不高，實踐性差，需對返鄉農民工和鄉村振興的聯動機制進行分析研究，并尋找應對策略，推動鄉村振興戰略高質量實施。

2 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目的性抽樣方法，選取銀川市閩寧鎮10 位返鄉創業農民工作為訪談對象。為了對返鄉農民工與鄉村振興聯動機制進行深入描述和分析，本研究采用質性研究方法，具體運用半結構式訪談法，按訪談順序對10 位受訪對象的訪談內容進行編碼（A1，A2，A3，……，A10）。

本研究主要針對以下幾個方面的內容進行訪談：返鄉農民工創業意愿、返鄉農民工的創業類型、返鄉農民工創業過程中的問題與困難、政府提供哪些支持和幫助等。本研究采用現場訪談和電話訪談2 種方式，訪談時長在1～2 h。

3 農民工返鄉創業與鄉村振興聯動機制運行現狀

3.1 產業扶持與鄉村振興有效銜接

2019 年閩寧鎮入選全國農業產業強鎮建設名單，2021 年被評為全國脫貧攻堅楷模、全國鄉村旅游重點村。關于扶持政策，商超老板M 提道：“很感謝政府給我提供的創業貸款，拿著10 萬元免息創業款，我很快就把超市開了起來。”（A7）

閩寧鎮通過創業擔保貸款，創業孵化基地申報等創業扶持政策，吸引返鄉勞動力，進行產業扶貧。閩寧鎮著力打造“眾創空間，協同共融”氛圍，創辦閩寧鎮青年中心、閩寧鎮青年創業孵化園、閩寧鎮創客空間、原隆村扶貧車間電商孵化基地四大創客空間，帶動返鄉農民工創新創業。在車間工作的X 說：“不僅有電商扶貧、物流扶貧的車間，還有很多創業扶持項目和產業孵化園。”（A5）

閩寧鎮的各項扶持政策促進了鄉村特色產業發展，為民族地區創造了穩定的增收渠道。鄉村產業發展助力閩寧鎮實現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形成區域協調共同發展，實現共同富裕的良好局面[2]。

3.2 責任制與鄉村振興相結合

2022 年寧夏自治區黨委為深入貫徹落實中央農村工作會議精神，提出鄉村振興責任制的實施意見，明確自治區相關部門（單位）推動鄉村振興責任。“產品從生產到銷售都有政府的引導和支持，還有其他社會組織、企業也都會向我們提供幫扶，大家團結一心地想把家鄉建設好。”（A9）

閩寧鎮實施“四大提升行動”，落實好各級黨委和政府負責同志鄉村振興聯系點制度，建立鄉村振興分級培訓機制，開展“下基層、送政策、辦實事、促振興”活動。2022 年以來，國網永寧縣供電公司積極落實銀川公司鄉村振興戰略及“雙碳”行動方案，按照“政企聯合”模式思路，與閩寧鎮人民政府簽訂《全力服務閩寧鄉村振興戰略合作框架協議》，融入閩寧鎮鄉村振興社會責任工作中，助力鄉村振興。

3.3 返鄉創業推進文化振興

精神文明是鄉村振興的重要內容，返鄉農民工為鄉村帶來多元文化。閩寧鎮返鄉創業農民工在創業過程中潛移默化地將先進文化、先進觀念滲透到當地社會中去。閩寧鎮原隆村發展特色非遺工坊，組織村民學習柳編、鉤編、織布、滿月活等多項技藝，讓鄉村文化煥發生機?！拔覀円龅氖亲尭嗳苏J識和了解我們的優秀傳統文化，大家通過努力學習實現收入提升?！保ˋ8）

閩寧鎮福寧村還創立了閩寧人家文化大院、趙鴻文化大院等文化展覽基地，展現了閩寧紅色發展歷史、深厚底蘊的秦腔藝術和非遺文化元素，挖掘當地豐富的物質文化和精神文化。Z 談到文化大院創建緣由的時候說：“現在好了，物質上豐富了，就有精神上的需要，我就琢磨著專門騰個地方讓老人、女人和娃娃閑下來娛樂?！保ˋ6）

在豐富精神生活的同時，多元的文化產業轉變了當地村民的思想觀念，帶動當地特色旅游產業發展，為鄉村文化發展起到重要的推動作用，逐步實現閩寧鎮文化振興。

4 農民工返鄉創業與鄉村振興聯動機制存在的問題

4.1 聯動機制的建設缺乏統一性領導

返鄉創業與鄉村振興的聯動機制在運行和發展的過程中，農民工返鄉創業者缺乏權威性和專業性的統一領導，利益聯結機制不健全，農民工創業群體之間尚未形成統一的組織化管理。受訪者Y 是一位返鄉開辦蔬菜大棚種植的創業者，在訪談中說道：“蔬菜存放時間短，得有直接能賣出去的渠道，但是沒人會給你提供渠道，只能自己摸索著搞。”（A2）同時，Y 也提到“農民賺錢都是為了養家糊口，我們一沒知識二沒能力，發展建設的事情讓國家負責更專業吧。”（A2）

返鄉創業的農民工群體文化程度普遍不高，知識水平和受教育程度直接影響著農民工的創業能力，直接或間接造成農民工在返鄉創業的過程中對鄉村振興角色定位不明確、驅動能力不足、責任感不強、自我效能感低的問題。農民工返鄉創業群體缺少互動合作的交流窗口和共享平臺，缺乏統一的組織機構引導和培養返鄉農民工創業，農民工創業者之間的經驗、信息、需求無法傳遞交流，阻礙著返鄉創業的農民工進一步推進鄉村振興。

4.2 聯動機制產生的牽引力不足

返鄉創業涉及第一、第二、第三產業的各個方面，但目前出臺的相關政策多數為資金激勵、財政補貼、稅收優惠，未對返鄉創業的農民工提供綜合性和原則性的指導?！昂臀乙黄鸫蚬せ貋淼腇 創業失敗了，他經營不力，又不會變通，那店沒多久就關門倒閉了?！保ˋ3）受訪者W 說道。

返鄉農民工在創業過程中缺乏針對性的指導和幫扶，政府尚未建成完備的、系統性的創業引導和激勵機制，農民工創業企業難以穩健深入地扎根鄉村。52 歲的受訪者J 說道：“我也經常看手機和電視上的新聞了解咱們政府給的優惠政策，就是有時候很多政策我們都不一定符合條件，有些符合的咱們也不適用?！保ˋ1）

從訪談中了解到，政策扶持具有不連續性和實施的滯后性，存在相關政策與農民工返鄉創業實際需求不對稱，政策服務范圍有限及“一刀切”的問題[3]，創業農民工無法及時獲得相關政策信息，對農民工返鄉創業群體產生較大影響，制約其創業動力，限制了鄉村創業企業的建立和長期穩定的發展。

4.3 聯動機制信息共享性差

閩寧鎮作為西北地區的鄉鎮，經濟條件相對落后，農民工文化水平低，受傳統觀念的影響，思想不夠開放，導致鄉村振興的信息資源和相關政策傳播范圍小，信息的流通性和傳遞性較弱，返鄉創業的農民工群體與市場需求信息不對稱，影響返鄉創業者對政府政策和市場需求的理解和解讀。受訪者T 說道：“別人好不容易創業成功了，哪能把自己的東西往出說，人家肯定不愿意有人來影響他賺錢么?！保ˋ4）同時，Y 提到“這個地方就那么大，大家都去干同一個東西，競爭力也就大了，賺錢就更難了”。（A2）

一些返鄉創業農民工受個人價值觀念影響，不愿分享創業經驗，加上信息傳遞往往存在一定延遲性和滯后性，影響力大或優秀的創業者能獲得更多信息資源，導致創業相關政策和經驗在農民工返鄉創業群體中覆蓋率低。

5 推進聯動機制更好運行的建議

5.1 構建統一的組織引領，強化聯動合力

農民工受鄉愁情感驅動，具有“反哺家鄉”的責任感和使命感，以親緣、血緣和地緣等地方性關系網絡對鄉村資源進行開發改造和再造，致力于改善鄉村治理，推進鄉村振興[4]。

H 在訪談中說：“現在家鄉的創業環境和政策都很好，只要肯下苦，我們有信心讓家鄉更美、生活更好”。（A10）

要重視農民工鄉愁情感力量，以鄉愁為紐帶凝聚返鄉創業、振興鄉村的共識，積極創建協作組織和機構，完善利益聯結機制，提高返鄉創業農民工群體之間的團結性和組織性，加強人力資源、物資資源、社會資源等資源的積累和整合，從而強化農民工返鄉創業與鄉村振興的聯動合力。

積極聯動返鄉創業農民工，建立農民工返鄉創業發展協會，構建返鄉創業者之間的交流學習平臺，打破“各自為戰”的局面。通過農民工返鄉創業發展協會設立定點幫扶個人或企業[5]，幫助小微企業解決發展過程中的實際問題，推動閩寧鎮創業創新經濟持續健康發展。通過座談會、會員培訓、政策宣講等方式強化協會宗旨和目標，強化返鄉創業農民工鄉村振興的責任感和自我效能感，并通過農民工返鄉創業發展協會平臺分享創業訊息、鄉村振興政策以及企業經營經驗等，激發返鄉創業者的創業靈感，提升其自主創業的能力，引領農民工推進鄉村振興。

5.2 優化創業政策服務，精準施策

提升面向返鄉創業的農民工群體的政策服務能力和水平，為企業開辦和發展提供“點對點”的全方位服務，包括信息服務、政策服務、法律服務及場地服務等，密切關注農民工返鄉創業者的需求，建立并完善新供給與新需求銜接的創業政策服務體系，定期為返鄉創業者提供創業政策宣傳和知識技能培訓，并進行針對性的指導，提升創業服務水平。

返鄉創業農民工J 說：“我經常向專家和技術人員請教，有了他們的指導，工作都會做得又快又順利，自己還長進了不少?！保ˋ1）

要建立項目“支持團”，邀請成功農民企業家、返鄉創業帶頭人成立“創業導師”團隊，“點對點”“一對一”為返鄉人員提供項目創業“陪伴服務”。加強政策動態調整，跟隨國家政策變化趨勢和實地企業發展現狀調整閩寧鎮當地創業政策，積極構建“農民工返鄉創業群體+云平臺+專家團隊+政府”的創業政策服務模式，通過云平臺搭建政府與農民工返鄉創業群體之間的溝通橋梁，專家團隊及時提供專業、權威的精準服務，云平臺實時同步政策動態信息，提高信息的真實性、有效性和創業者獲取創業政策信息的效率性，充分發揮政府在農民工返鄉創業與鄉村振興聯動機制中的能動性。

5.3 完善現代設施建設，加強人力投資

加快現代化基礎設施體系建設，補齊鄉村基礎設施“短板”，進一步完善創業基礎和創業環境，落實農民工返鄉創業的民生保障工作。加快推進互聯互通的信息基礎設施建設，完善“互聯網+政務服務”的信息供給體系，積極為返鄉創業農民工提供政策信息咨詢服務，及時幫助農民工抓住有利政策，運用互聯網和大數據應用數字治理、遠程教育、智慧分析等現代鄉村治理方法，加快推進鄉村振興。

注重鄉村人力資源的投資和建設，完善鄉村人才培養體系，加大對返鄉創業農民工知識文化、技術能力、思想道德等多方面的培訓力度，充分挖掘并發揮人力資源的作用。

根據閩寧鎮返鄉創業農民工創業需求，鼓勵專業人士或龍頭企業提供公益性培訓服務，制訂“導師制”人才培育措施，創設具有實用性和針對性的培訓課程，如閩寧鎮非遺工坊，手把手教授刺繡、編麻、縫制等傳統技術，帶動婦女學習非遺技術。建立農民工培訓評估信息數據庫，根據農民工培訓表現和反饋，及時調整培訓內容和方向，增強培訓的科學性和有效性，全方位提升農民工的創業素養和經營管理能力，源源不斷地將人力資源轉化為先進生產力，加快新農村現代化建設和鄉村振興進程。

6 結束語

不能忽視農民工返鄉創業對鄉村振興的推動作用。要切實了解當地農民工的創業需求，優化創業政策，解決創業難題，增強返鄉創業農民工鄉村振興意識，因地制宜地推進農民工返鄉創業與鄉村振興的耦合聯動機制運行，助推鄉村振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