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祁縣城關話代詞研究

摘要：該文以山西祁縣城關方言代詞為研究對象，采用實地調查的方法，從人稱代詞、指示代詞和疑問代詞3個方面對祁縣城關話中代詞的使用情況、語法特征及語用功能進行全面分析。通過調查分析可知，祁縣城關話代詞的使用存在獨特性：人稱代詞方面，祁縣城關話比普通話有更為復雜的人稱代詞系統，很多形式在用法上有差異，這在普通話中是沒有的；指示代詞方面，祁縣城關話指示代詞在不同的語言環境下，有不同的變讀形式，表示不同的意義，主要表現在韻母的變讀上；疑問代詞方面，祁縣城關話比普通話分類更為細致。這些發現對理解祁縣城關話代詞的語言特點和語用情況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關鍵詞：祁縣城關話；人稱代詞；指示代詞；疑問代詞；語法特征；語用功能

中圖分類號：H175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文章編號：2096-4110（2023）07（b）-0031-07

A Study on Pronouns in Chengguan Dialect of Qixian County， Shanxi Province

YUAN Xiaorong

（College of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Xi'an International University， Xi'an Shaanxi， 710077， China）

Abstract： This paper takes the pronouns in the county dialect of Qixian County， Shanxi as the research object， and uses the method of field investigation to conduct a comprehensive analysis of the usage， grammatical features and pragmatic functions of the pronouns in Qixian County from three aspects： personal pronouns， demonstrative pronouns and interrogative pronouns. According to the investigation and analysis， the use of pronouns in Qixian County dialect has unique characteristics. In terms of personal pronouns， Qixian dialect has a more complex personal pronoun system than Mandarin. Many forms have different distinctions in usage， which are not found in Mandarin. In terms of demonstrative pronouns， demonstrative pronouns in Qixian County dialect have different forms of changed pronunciation in different language environments， expressing different meanings， mainly manifested in the changed pronunciation of finals. In terms of interrogative pronouns， the Qixian County dialect is more detailed than Mandarin. These findings have a certain reference value for understanding the linguistic characteristics and pragmatics of pronouns in Qixian County dialect.

Key words： Qixian County dialect; Personal pronouns; Demonstrative pronouns; Interrogative pronouns; Grammatical features; Pragmatic function

祁縣方言分屬晉語的并州方言，關于祁縣方言的描寫，較為全面的是閆曉麗[1]，其著重分析了祁縣方言的語音、詞匯和部分語法，但并沒有從語法方面研究其代詞系統。隨著晉語研究的深入，一些學者就祁縣方言某一方面也展開了深入的探索。語音方面，殷齊豐[2]對祁縣方言的非重疊兩字組從音系、連調規律、連調式合流情況等方面進行了研究；馬啟紅[3]對晉語并州片太谷、祁縣、介休方言的精見組聲母的腭化與去腭化的分布情況進行了考查；高永鑫[4]分析了祁縣話文白異讀的類型和特點；蔡華祥[5]主要研究祁縣古縣鎮方言兩字組連續變調的規律性。詞匯方面，殷齊豐[6]從詞語形式、詞義和句法功能等方面對9個品行行為類詞語描寫分析；龍曉陽[7]研究了祁縣方言中的量度形容詞表達形式和詢問方式；羅美靖[8]探討了祁縣方言人稱代詞的形態變化。語法方面，羅美靖[9]對祁縣方言的詞綴“忽”從構詞形式、語義特征和語法功能三方面進行探討，并將祁縣方言“忽”和太原方言、大同方言進行共時比較；高永鑫[10]對祁縣話人稱代詞及其語法功能進行考察，重點介紹了祁縣話有特色的人稱代詞“咱、咱們、各人、伢、人伢”等；郭燕慧[11]、閆曉麗[12]分別通過祁縣話和北京話“了”“的”的比較，分析祁縣話“了”“的”的語法特點。漢字方面，溫春燕[13]主要研究祁縣方言口語詞的本字。

通過以上文獻分析，發現學界對山西祁縣方言研究得較少，很多文獻比較老舊，對于祁縣方言代詞系統的研究更少，并且沒有一篇文獻全面系統對祁縣方言代詞進行分析。本文選取祁縣城關話代詞為研究對象，在實地調查的基礎上，總結其具體特點，對理解祁縣城關話代詞的使用方式和語言特點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1祁縣城關話的人稱代詞

人稱代詞主要用來指稱人，只有“它”用來指稱物。祁縣城關話人稱代詞被分為三身和非三身人稱代詞（見表1）。

1.1三身人稱代詞

1.1.1第一人稱單數

（1）“我”：祁縣城關話中，“我”用來表示第一人稱單數，指說話者，指普通話中的“我”。注意作定語時，只放在普通名詞前，加“的”。（注：全文下劃線表示同音字，文中有下劃線的都是同音字，例如：“鬼”是同音字。）例如：

例1：我吃飯呀（我現在要吃飯了）。（主語）

例2：梨兒鬼我需過來（梨給我帶過來）。（賓語）

例3：仔是我的書（這是我的書）。（定語，普通名詞前）

（2）“卬”：祁縣城關話中，“卬”也表示第一人稱單數。只作定語，且只放在親屬和處所名詞前，中間不加“的”，常用于口語。例如：

例4：仔是卬媽的車子（這是我媽的自行車）。（定語，親屬名詞前）

例5：卬舅舅可帥了（我舅舅很帥）。（定語，親屬名詞前）

例6：卬村的路兒可寬了（我們村的路可寬了）。（定語，處所名詞前）

（3）“卬們”：祁縣城關話中，“卬們”有時候也表示第一人稱單數。但是只限于小孩經常使用，表示自己。例如：

例7：媽，卬們還沒啦吃飯了（媽，我還沒有吃飯）。（主語）

例8：卬們不跟你耍類（我不跟你玩了）。（主語）

1.1.2.第二人稱單數

“你”：祁縣城關話中，“你”用來表示第二人稱單數，表示聽話者，指普通話中“你”。注意作定語時，放在親屬名詞和處所名詞前：你[nie52]，中間不加結構助詞“的”；而放在普通名詞前：你[ni312]，中間加結構助詞“的”。例如：

例9：你多會來了（你多會來呢）？（主語）

例10：卬媽讓給你需東西（我媽讓給你帶東西）。（賓語）

例11：你媽去咾啦類了（你媽去哪里了）？（定語，親屬名詞前）

例12：你村在啦了（你們村在哪呢）？（定語，處所名詞前）

例13：仔是你的書包（這是你的書包）。（定語，普通名詞前）

1.1.3第三人稱單數

（1）“他”：祁縣城關話中，“他”表示第三人稱單數，指說話雙方以外的第三個人，指普通話中的“他”。方言口語中使用頻率低。注意和第一人稱、第二人稱不同，“他”作定語放在名詞前，沒有發音上的差異。在親屬和處所名詞前一般不加“的”，在普通名詞前加“的”。例如：

例14：他吃咾飯類嗎了（他吃飯沒）？（主語）

例15：你把他咋類了（你把他怎么了）？（賓語）

例16：他媽在兀旮等他的了（他媽在那里等他）。（定語，親屬名詞前）

例17：他村的路燈壞類（他村的路燈壞了）。（定語，處所名詞前）

例18：他的書還了沒（他的書還了嗎）？（定語，普通名詞前）

（2）“這家”：祁縣城關話中，“這家”指第三人稱單數，表示對話雙方以外的第三方，但這個人必須是對話雙方都認識的人，而且必須用于面對面的對話，指普通話中的“他”。還指近指，與說話者心理距離較近，這種用法在晉中方言中較為普遍，左權、平遙方言都有這種用法。例如：

例19：這家可厲害了（他可厲害了）。（主語）

例20：你認得這家了不（你認識他嗎）？（賓語）

例21：這家的手真白了（他的手真白）。（定語）

（3）“兀家”：祁縣城關話中，“兀家”指第三人稱單數的遠指，與說話人心理距離較遠，指普通話中的“他”，但二者也有所不同：“他”經常用在正式場合，表示對別人的尊敬，比“兀家”的使用范圍要窄，“兀家”經常用在口語中。例如：

例22：兀家回來類（他回來了）。（主語）

例23：你把兀家咋類了（你把他怎么了）？（賓語）

例24：兀家的字真好看了（他的字真好看）。（定語）

1.1.4第一人稱復數

（1）“卬們”：祁縣城關話中“卬們”用來表示排除式第一人稱代詞復數，表示說話的一方，只包括說話一方的群體，排除聽話人一方，指普通話中的“我們”。例如：

例25：卬們出的耍呀（我們出去玩呀）。（主語）

例26：卬們不去，你們去吧（我們不去，你們去吧）。（主語）

例27：車子壞咾不能怨卬們（車子壞了不能怨我們）。（賓語）

（2）“咱們”：祁縣城關話中，“咱們”用來表示包括式第一人稱代詞復數，表示說話的一方，包括說話者和聽話者雙方，用于口語，注意作定語不加結構助詞“的”。例如：

例28：咱們去吃飯吧（咱們去吃飯吧）。（主語）

例29：他要把咱們帶的啦了（他要把咱們帶到哪里呢）？（賓語）

例30：咱們學校真漂亮（咱們學校真漂亮）。（定語，不加“的”）

1.1.5第二人稱復數

“你們”：在祁縣城關話中，“你們”用來表示第二人稱復數，指聽話者一方，但聽話者必須不止一個人，指普通話中的“你們”。例如：

例31：你們要干嘛去（你們要干嘛去）？ （主語）

例32：明天引阿你們去北京吧（明天帶你們去北京吧）。（賓語）

例33：把你們的書包都放的這旮（把你們的書包放到這里）。（定語）

1.1.6第三人稱復數

（1）“他們”：祁縣城關話中，“他們”用來表示第三人稱代詞復數，指對話雙方以外的其他人，指普通話中的“他們”。例如：

例34：他們走類（他們走了）。（主語）

例35：我跟他們很熟（我跟他們很熟）。（賓語）

例36：他們的畫兒真漂亮了（他們的畫真漂亮）。（定語）

（2）“這家們”：祁縣城關話中，“這家們”也指第三人稱復數的近指，與說話者心理距離較近。例如：

例37：這家們今日值日了（他們今天值日了）。（主語）

例38：老師不讓這家們去（老師不讓他們去）。（賓語）

例39：這家們的書包不要了（他們的書包不要了）？（定語）

（3）“兀家們”：祁縣城關話中，“兀家們”也指第三人稱復數的遠指，與說話者心理距離較遠。例如：

例40：兀家們去咾啦類了（他們去哪了）？（主語）

例41：你讓兀家們到啦領書了（你讓他們去哪領書）？（賓語）

例42：這是兀家們的東西（這是他們的東西）。（定語）

1.2非三身人稱代詞

1.2.1反身代詞

（1）“自家”：祁縣城關話中，“自家”用來作反身代詞，指自己，是說話者的自稱，指普通話中的“自己”，一般作主語，強調性較弱。“自家”有3種用法。

第一，復指。用來復指前面的代詞。例如：

例43：你自家去吧，我不想去（你自己去吧，我不想去了）。

例44：我自家知道，不用你說（我自己知道，不用你說）。

第二，回指。作主語、賓語，指前面出現過的某個人。 例如：

例45：研究了半天，我自家也沒啦鬧清楚（研究了半天，我自己也沒弄懂）。

例46：你再不好好學習，害老自家呀（你再不好好學習的話，會害了自己的）。

第三，替代。替代沒有出現過的某一個主體，泛指任何一個。例如：

例47：自家的事情自家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2）“獨自家”：祁縣城關話中，指自己這一方，和“自家”可以替換使用，相當于普通話“一個人”的意思，一般作主語，不能作定語。例如：

例48：我獨自家去學校呀（我自己去學校）。

例49：你獨自家去學校吧，我老不去了（你自己去學校吧，我不去了）。

例50：他獨自家吃飯嗲（他自己去吃飯呀）。

1.2.2別稱代詞

“人捏”：祁縣城關話中，“人捏”用來表示指除了說話者和聽話者以外的其他某個人，指普通話中的“人家”，主要有3種用法。

第一，指具體的第三個人，相當于第三人稱。例如：

例51：人捏是三好學生，咱們比不上人捏（人家是三好學生，咱們比不上人家）。

第二，相當于別人，跟“自己”對比。例如：

例52：這是人捏的東西，你不能要（這是人家的東西，你不能要）。

第三，轉稱自己，帶有一點不滿和撒嬌的口吻，多為年輕女性使用。例如：

例53：你能不能跑得慢些了，人捏跟不上你（你能不能跑得慢點，人家跟不上你）。

例54：你給人捏的禮物了（你給人家的禮物呢）？

2祁縣城關話的指示代詞

指示代詞主要是起到指示、區別和代替作用，用來指人、事物、時間、處所、方式、性狀、數量等。在不同的語言環境表示不同意義時，這些指示代詞有不同的變讀形式，主要表現在韻母的變讀上（見表2）。

2.1指人、物

這槐、兀槐：祁縣城關話中，近指“這槐”、遠指“兀槐”用來指某個具體、特定的人或事物，指普通話的“這個”“那個”，作定語時，不加“的”。例如：

例55：這槐是你的書包，兀槐是我的（這個是你的書包，那個是我的書包）。（主語）

例56：卬們不要這槐蘋果，卬們要兀槐蘋果呀（我不要這個蘋果，我要那個蘋果）。（定語）

例57：這槐娃娃真七踏了，兀槐娃娃更七踏（這個小孩真可愛，那個小孩更可愛）。（定語）

例58：這槐蘋果大，兀槐蘋果侯（這個蘋果大，那個蘋果小）。（定語）

2.2指時間

這陣陣、兀陣陣：祁縣城關話中，近指“這陣陣”、遠指“兀陣陣”是用來表示某一段時間的代詞，表示時間的短暫，指普通話中的“這會兒”“那會兒”，一般作時間狀語。例如：

例59：兀家這陣陣正做作業了（他這會兒正在做作業）。

例60：我這陣陣有些忙，你明天再來吧（我這會兒有點忙，你明天再來吧）。

2.3指處所、方位

（1）這旮、兀旮：祁縣城關話中，近指“這旮”指與說話者較近，遠指“兀旮”指與說話者較遠，是用來指某個處所或某個方位的代詞，指普通話的“這兒、這里”和“那兒、那里”，在句中作主語、賓語和定語等。例如：

例61：這旮是一班，兀旮是二班（這里是一班，那里是二班）。（主語）

例62：我坐的這旮，你坐的兀旮（我坐在這里，你坐在那里）。（狀語）

例63：兀旮的葡萄真甜了（那里的葡萄真甜了）。（定語）

例64：你把兀旮的書放咾吧（你把那里的書放起來）。（定語）

（2）這兜、兀兜：在祁縣城關話中，近指“這兜”、遠指“兀兜”表示兩個不同或相反的方向，指普通話中“這邊”“那邊”。例如：

例65：路兒這兜是王村，兀兜是李村（路這邊是王村，那邊是李村）。（主語）

例66：卬阿在村里的這兜，他阿在村里的兀兜（我家在村里這邊，他家在村里那邊）。（狀語）

例67：這兜的水比兀兜的好（這邊的水比那邊的水好）。（定語）

2.4指方式

這槐、兀槐：祁縣城關話中，近指“這槐”、遠指“兀槐”指普通話中的“這樣”“那樣” ，一般作主語、賓語和狀語。例如：

例68：這槐做比兀槐做好（這樣做比那樣做好）。（狀語）

例69：他應給這槐畫這耶圖，不能兀槐畫（他應該這樣畫這個圖，不能那樣畫）。（狀語）

例70：你不要這槐做這道題，兀槐做旮對了（你不要這樣做這道題，那樣做才對）。（狀語）

2.5指性狀

這來、兀來：祁縣城關話中，近指“這來”、遠指“兀來”指普通話中“這么”“那么”的意思，修飾形容詞，表示程度，含有強調意味，一般作狀語。例如：

例71：這間房子這來大了（這個房子這么大呢）？（狀語）

例72：兀來高的個兒（那么高的個子）。（狀語）

例73：捏你咋這來漂亮了（你怎么這么漂亮）？ （狀語）

2.6指數量

（1）這點點、兀點點：祁縣城關話中，近指“這點點”、遠指“兀點點”用來指數量少的代詞，指普通話中的“這點兒”“那點兒”。例如：

例74：這點點東西還嫌重了（這點兒東西還嫌重）？（定語）

例75：你把兀點點飯絲啊中呀了（你把那點兒飯剩下干嘛）？（定語）

（2）這來些、兀來些：祁縣城關話中，近指“這來些”、遠指“兀來些”用來指數量多的代詞，指普通話中的“這么些”“那么些”。例如：

例76：有這來些蘋果了？我吃不咾（有這么些蘋果了？我吃不了啊）。（定語）

例77：我可是哈不上兀來些東西安（我可是拿不上那么些東西啊）。（定語）

3祁縣城關話的疑問代詞

疑問代詞指有疑惑代詞。在祁縣城關話中，疑問代詞可以用來詢問人、事物、處所、時間、原因、性狀、數量、方式等（見表3）。

表3 " 祁縣城關話疑問代詞的表現形式

3.1詢問人

（1）“誰”：祁縣城關話中，“誰”是用來指詢問人的疑問代詞單數，作定語修飾具體名詞時，中間必須加“的”。注意“誰阿買的”不加“的”，指普通話中“誰家”的含義。例如：

例78：誰的書了（誰的書呢）？（定語）

例79：誰買的香蕉了（誰買的香蕉）？（主語）

例80：你和誰出的耍來了（你和誰出去玩了）？（賓語）

例81：你讓誰去開會來了（你讓誰去開會了）？（賓語）

例82：外是誰的書了（那是誰的書）？（定語，“的”不省）

例83：仔是誰的辦公室了（這是誰的辦公室呢）？（定語，“的”不省）

例84：你在誰阿買的西瓜了（你在誰家買的西瓜）？（定語，不加“的”）

（2）“誰們”：祁縣城關話中，“誰們”是用來詢問人的疑問代詞復數，作定語時，不加結構助詞“的”。注意“誰們”作定語，不與處所名詞連用，不說“誰們村”。例如：

例85：誰們去看電影了（有誰去看電影了）？（主語）

例86：誰們要出國了（有誰要出國）？（主語）

例87：老師讓誰們去辦公室（老師讓誰去辦公室）？（賓語）

例88：你知道誰們去了圖書館了（你知道誰去了圖書館嗎）？（賓語）

例89：誰們的書還沒還了圖書館（誰的書還沒有還給圖書館）？（定語）

3.2詢問事物

“甚”：祁縣城關話中，“甚”用來表示問事物的疑問代詞，指普通話中的“什么”，作定語時，不加結構助詞“的”。例如：

例90：賊旮甚最好吃了（這里什么最好吃）？（主語）

例91：甚是UFO了（什么是UFO）？（主語）

例92：這是甚了（這是什么）？（賓語）

例93：你吃甚呀了（你要吃什么）？（賓語）

例94：你的書包是甚顏色的了（你的書包是什么顏色）？（定語）

例95：你新買的褲子是甚樣兒的了（你新買的褲子是什么樣子的）？（定語）

3.3詢問處所

“啦旮”：祁縣城關話中，“啦旮”是問處所的疑問代詞，指普通話中“哪里”“什么地方”。例如：

例96：啦旮有賣害的了（哪里有賣鞋的）？（主語）

例97：天氣預報說啦旮有雨了（天氣預報說哪里有雨）？（主語）

例98：你在啦旮了（你在哪里）？（狀語）

例99：你阿是啦旮的了（你家是什么地方的）？（賓語）

例100：你是啦旮的人了（你是哪里人）？（定語）

3.4詢問時間

“多喒”：祁縣城關話中，“多喒”是問時間的疑問代詞，指普通話中“什么時候”。例如：

例101：仔是多喒的餅干了，能吃了不能（這是什么時候的餅干？能不能吃）？（定語）

例102：外是多喒買的蘋果了（那是什么時候買的蘋果）？（狀語）

例103：他多喒去北京了（他什么時候去北京呢）？（狀語）

例104：你多喒去學校了（你什么時候去學校呢）？（狀語）

3.5詢問原因

“因為甚”：祁縣城關話中，“因為甚”是詢問原因的疑問代詞，指普通話中的“為什么”。例如：

例105：你因為甚要去美國了（你為什么要去美國）？（狀語）

例106：他因為甚不去學校（他為什么不去學校）？（狀語）

3.6詢問性狀

“甚樣兒”：祁縣城關話中，“甚樣兒”是詢問性狀的疑問代詞，指普通話中的“什么樣子”。例如：

例107：甚樣兒的你能看上了（你喜歡什么樣子的）？（賓語）

例108：你喜歡甚樣兒的了（你喜歡什么樣子的）？（賓語）

例109：甚樣兒的衣裳好看了（什么樣子的衣服好看呢）？（定語）

例110：你弟弟長得甚樣兒了（你弟弟長的什么樣子）？（補語）

3.7詢問數量

“多少”：祁縣城關話中，“多少”是詢問數量的疑問代詞，一般作賓語或定語。注意作定語時，不加“的”。例如：

例111：你阿有多少梨兒了（你家有多少梨）？（定語）

例112：這耶班有多少人了（這個班有多少人）？（定語）

例113：你阿的梨兒賣多少錢了（你家的梨賣多少錢）？（定語）

3.8詢問方式

“咋”：祁縣城關話中，“咋”是用來問方式的疑問代詞，表示普通話中“怎么”的意思，常作狀語。例如：

例114：你咋回家呀了（你怎么回家呀）？（狀語）

例115：你咋去北京呀了（你怎么去北京）？（狀語）

4結束語

綜上所述，發現祁縣城關話代詞有其獨特的語法特點。人稱代詞方面，祁縣城關話有更為復雜的人稱代詞系統，其人稱代詞在親屬名詞、處所名詞和普通名詞前作定語時，發音是不同的，而且有加不加結構助詞“的”的區別；第三人稱代詞單數除了普通話的“他”以外還有近指“這家”和遠指“兀家”兩種不同形式，這些形式在用法上都有差異，這在普通話中是沒有的。指示代詞方面，祁縣城關話指示代詞在不同的語言環境下，有不同的變讀形式，表示不同的意義，主要表現在韻母的變讀上。疑問代詞方面，祁縣城關話比普通話分類更為細致，如：普通話中表示方式和性狀的疑問代詞是沒有區分形式的，而祁縣城關話疑問代詞中，卻有兩種不同的形式。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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