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小偉 楊林娟
(甘肅農業大學財經學院,甘肅 蘭州 730070)
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明確指出共同富裕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也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鮮明特色,促進農民農村共同富裕是扎實推動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重要任務,而實現農民農村共同富裕目標的關鍵在于消除貧困、增加農民收入。2020年我國脫貧攻堅戰取得全面勝利,歷史性地解決了我國消除絕對貧困的艱巨任務。從消除貧困邁向實現農民農村共同富裕,還需進一步增加農民收入,促進機會平等,確保農民持續增收。2023年的中央一號文件《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做好2023 年全面推進鄉村振興重點工作的意見》,明確強調將拓寬農民增收致富渠道作為全面推進鄉村振興的重要舉措,進一步指出促進農民就業增收、促進農業經營增效、賦予農民更加充分的財產權益,深入實施數字鄉村發展行動,推動農村數字化發展。
數字普惠金融是現代數字技術與傳統普惠金融深度融合的新型金融服務模式,能夠有效突破時間和空間的限制,為有金融服務需求的社會群體提供成本低廉、服務高效的金融產品與服務。同時,數字普惠金融能夠更好地促進經濟活動參與主體間的互動,逐步成為助力居民收入持續增加的重要推力。目前,關于數字普惠金融方面的研究主要聚焦于城鄉收入差距[1-3]、企業創新[4-5]、減貧效應[6-7]和共同富裕[8-9]等,直接圍繞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民收入影響展開討論的文章還相對較少。本研究的邊際貢獻在于:一是選用北京大學數字普惠金融指數最新一期數據,直接探討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民收入的影響效應;二是從數字普惠金融覆蓋廣度、使用深度、數字化程度三個維度對農民收入的不同影響展開研究,并進一步討論地區經濟增長在數字普惠金融影響農民收入過程中發揮的作用;三是通過將甘肅省14個地級市(州)進行區域劃分,考察數字普惠金融對不同區域農民收入影響的異質性,為有針對性地制定數字普惠金融政策提供決策依據。
雖然“數字普惠金融”的概念是在2016年才被正式提出的,但我國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水平和普及程度已處于領先地位[10]。從已有文獻來看,關于數字普惠金融與農民收入關系問題的研究,學界普遍認為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能夠直接或間接地促進農民增收。在直接影響方面,國外學者認為數字普惠金融能夠有效增加居民儲蓄,特別是提高農民等低收入群體收入[11-12]。國內學者則通過實證分析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民收入的影響效應及作用機制,認為數字普惠金融能夠對農民收入起到顯著正向影響,并且數字普惠金融覆蓋廣度、使用深度、數字化程度三個維度也會不同程度地促進農民增收[13-14],但影響存在雙重門檻效應[15],即只有在跨越門檻值的情況下,數字普惠金融的增收效應才能得到明顯提升。同時,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民不同收入的影響效果也存在異質性[16],其中,對工資性收入的影響最大,而對轉移性收入的影響最小。另外,學者們對數字普惠金融影響農民收入的溢出效應也進行了深入探討,認為數字普惠金融與農民收入之間存在明顯的空間相關性,且不同區域都表現為正向溢出效應[17-19]。此外,數字普惠金融還會對本地區甚至周邊地區農民的非農收入起到明顯的促進作用[20],且均表現為正向溢出效應。在間接影響方面,學者們主要通過研究數字普惠金融在縮小城鄉收入差距、促進產業結構升級、推動農民非農就業等方面發揮的作用,進而帶動農民增收。例如,張賀和白欽先[21]認為數字普惠金融存在明顯收斂機制,通過發揮包容效應、減貧效應、增長效應來實現縮小城鄉收入差距的目標,進而間接促進農民增收。張林[22]認為數字普惠金融在促進地區產業結構升級、提高農民收入方面有著積極影響,并進一步指出地區產業結構升級在數字普惠金融促進農民增收方面發揮著部分中介效應。張兵和李娜[23]認為農民非農就業水平的提高也是數字普惠金融促進農民增收的重要渠道。
由于信息不對稱問題的存在,金融機構在為農民提供金融產品和服務時,往往無法實時獲取到農民的征信信息,并且農民自身所擁有的可抵押財產也相對較少,從而不能對其信用水平和償還能力進行有效評估,進而導致金融機構可能面臨著較高的壞賬損失風險和風險管理成本[24-25]。同時,金融機構經營網點的布局和運營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財力、物力,農村等偏遠地區受限于自身地理位置和經濟條件的制約,金融機構通常不愿意在農村等偏遠地區開設經營網點[26]。因此,農民基本很難獲得金融機構的資金支持,即農民享受金融產品和服務是存在一定“門檻”的。而數字普惠金融能夠最大化地整合網絡平臺和金融資源,實時獲取客戶的征信信息,優化金融服務流程,可以大大降低金融機構的壞賬損失風險和風險管理成本。另外,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使得金融機構不再需要通過單純地布局經營網點,就可以為農村等偏遠地區的客戶提供平等、高效的金融產品和服務。這極大地降低了金融機構的運營成本,提高了金融機構的運營效率,從而有效降低了金融產品和服務的準入門檻[27],增加農民等弱勢群體獲取金融產品和服務的可得性,使其也能夠借助金融產品和服務增加自身收入。
長期以來,我國社會金融資源發展分配不均衡,農村地區的金融排斥現象尤為突出。金融機構作為營利性機構,其固有的“逐利性”使得其更傾向于為收入高且穩定的城市客戶提供金融產品和服務,由于地理位置偏僻,銀行等傳統金融機構不愿在農村等偏遠地區開設服務網點,甚至撤銷在農村地區開設的原有網點。同時,農民作為低收入群體,通常不能為金融機構帶來較高的經濟效益,往往被金融機構排斥在外,并且農民的受教育水平相對較低,金融意識淡薄,經常主動將自身排斥在金融服務體系之外[28]。受益于互聯網技術的發展和智能手機的不斷普及,數字普惠金融憑借其特有的“數字化”特性,使得金融機構不再需要借助物理經營網點也可以向客戶提供金融服務。同時,數字普惠金融將金融服務不斷滲透到農村等偏遠地區,極大地提高了金融服務的覆蓋面,使得農民等弱勢群體享有金融服務的可能性大大增加,農村等偏遠地區的居民通過智能手機等移動終端在家就可以享受到高效、優質的金融服務[29]。

圖1 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民收入的影響機制
數字普惠金融作用于農民收入的間接路徑主要是通過經濟增長的“涓滴效應”來實現的。在社會經濟發展的過程中,弱勢群體和貧困地區往往得不到特殊的優待和扶持,而優先實現經濟發展的群體和地區將通過消費、就業等惠及弱勢群體和貧困地區,利用益貧式增長帶動其發展和富裕[30]。一方面,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能夠有效增加社會經濟總量和推動產業轉型升級,促進區域資源的合理配置,實現社會總體財富的增加,使得農民等低收入群體的收入也能得到相應提高[31]。同時,數字普惠金融能夠推動社會經濟增長,充分激發金融市場活力,高收入群體的投資需求將會促使市場利率不斷提高,進而農民等低收入群體的儲蓄資金也將獲得更高的利息收入。另一方面,數字普惠金融能夠提高金融服務的滲透率,提高農村等偏遠地區居民獲取金融服務的可能性,拓寬資金來源以保障其正常的生產經營活動和擴大再生產,刺激農村地區經濟增長,進而促進農民增收,并且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能夠有效緩解農村地區中小企業融資難、融資貴的問題,改善其經營環境,有利于企業擴大生產規模,進而拉動整個地區的經濟增長,為周邊地區提供大量的就業機會,從而促進農民增收[32]。
參考相關文獻,為研究甘肅省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民收入的影響效應,在進行F檢驗和Hausman檢驗后,F檢驗和Hausman檢驗的P值均為0.0000,故設定如下固定效應模型作為基準回歸模型:
其中,Income代表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Index代表數字普惠金融總指數,Str代表產業結構,Fin代表財政支農水平,Mec代表農業機械化程度,Urb代表城鎮化水平。i表示甘肅省14 個地級市(州)的序號,t表示對應年份,β1、β2、β3、β4、β5分別是對應變量的參數估計,β0為截距項,μi表示個體固定效應,λt表示時間固定效應,εi,t為隨機擾動項。
為細化研究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民收入的作用效果,分別將數字普惠金融覆蓋廣度、使用深度、數字化程度替換為核心解釋變量,參照式(1)設定如下模型:
其中,Bre、Dep、Dig分別表示覆蓋廣度、使用深度、數字化程度。
另外,為進一步驗證數字普惠金融是否可以通過地區經濟增長這一作用渠道來實現農民增收,參考溫忠麟和葉寶娟[33]的中介效應檢驗方法,構建如下中介效應模型:
在進行中介效應檢驗時,依次進行如下步驟:第一步,檢驗式(5)中的系數α1,如果系數α1顯著,就按中介效應立論,如果系數不顯著,則按遮掩效應立論;第二步,分別檢驗式(6)中的系數β1和式(7)中的系數σ2,若系數和系數均顯著,說明間接效應顯著,直接轉至第四步,而如果系數β1和系數σ2至少有一個不顯著,就需要進行第三步;第三步,使用Bootstrap 法檢驗假設ab=0,如果顯著,則說明間接效應顯著,進行第四步,若不顯著,說明間接效應不顯著,停止分析;第四步,對式(7)中的系數σ1進行檢驗,若σ1不顯著,即直接效應不顯著,說明只有中介效應,若σ1顯著,即直接效應顯著,則進行第五步;第五步,比較β1σ2和σ1的符號,如果同正或同負,則屬于部分中介效應,β1σ2/α1就表示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比例,如果β1σ2和σ1異號,則屬于遮掩效應,絕對值 |β1σ2/σ1|就表示間接效應與直接效應的比例。
本文選取2011—2021 年甘肅省14 個地級市(州)的面板數據,各指標數據主要來源于《北京大學數字普惠金融指數(2011—2021)》《甘肅發展年鑒(2011—2021)》《甘肅農村年鑒(2011—2021)》以及EPS數據平臺。
1.被解釋變量
鑒于數據的可得性和直觀性,選用2011—2021 年甘肅省14 個地級市(州)的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作為衡量農民收入的主要指標。自2013年起,國家統計局對城鄉住戶調查實施一體化改革,農村居民收入的統計口徑由最初的農村居民純收入變更為農村居民可支配收入,但二者的計算方式等并未發生較大變化[34-37]。而甘肅省自2015 年起發布城鄉一體化住戶收支與生活狀況調查數據,原農村居民純收入數據不再發布。因此,2011—2014年甘肅省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使用農村居民純收入代替。
2.核心解釋變量
目前,學界研究數字普惠金融最為常用的指標是北京大學數字普惠金融指數,該指數是由北京大學數字金融研究中心和螞蟻科技集團研究院組成的聯合課題組共同編制的,從數字金融覆蓋廣度、使用深度、數字化程度三個維度來構建數字普惠金融指標體系,具體包含12個二級維度,共計33個具體指標[38-39]。本文選用北京大學數字普惠金融指數作為核心解釋變量,該指數主要包括數字普惠金融總指數、覆蓋廣度指數、使用深度指數、數字化程度指數。
3.中介變量
將地區經濟增長作為中介變量,并使用地區人均生產總值作為衡量地區經濟增長的重要指標。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能夠推動地區經濟增長,而經濟增長較快的地區將通過消費、就業等方式將經濟增長的紅利“涓滴”到周邊地區,吸引農村剩余勞動力實現再就業,增加農民非農收入,從而促進農民增收。

表1 變量定義
4.控制變量
考慮到農民收入是經由諸多因素共同影響的,為更加準確、全面地考察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民收入的影響效應,通過參考相關文獻,分別選取產業結構、財政支農水平、農業機械化程度和城鎮化水平這四個能夠對農民收入產生重要影響的因素作為控制變量。其中,產業結構是通過第二、三產業增加值占地區生產總值的比重來衡量的,通常來講,產業結構的調整能夠影響到地區經濟發展和非農就業,提高農民的工資性收入,進而促進農民增收。財政支農水平使用農林水事務支出占財政總支出的比重來衡量,財政支農水平的提高能夠極大地改善農村基礎設施建設,優化農業生產環境,從而提高農民收入。農業機械化程度使用人均農業機械總動力來衡量,城鎮化水平使用城鎮人口占地區總人口的比重來衡量。
通過對指標變量進行描述性統計,可以直觀地了解到樣本數據的基本分布特征,從而對樣本數據形成初步判斷。因此,本文運用Stata17.0軟件對上述變量的處理數據進行描述性統計分析,具體結果如表2所示。

表2 變量的描述性統計
根據前文對實證模型和指標變量的設定,為研究甘肅省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民收入的總體效應,將數字普惠金融總指數作為核心解釋變量,利用Sta-ta17.0軟件對式(1)進行回歸檢驗,具體結果如表3所示。

表3 基準回歸結果
由表3 回歸結果可知,未修正的為0.9978,經調整后的為0.9973,說明回歸方程具有較高的擬合優度。具體而言,核心解釋變量數字普惠金融總指數與被解釋變量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能夠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且系數為0.0675,為正值,說明數字普惠金融總指數每提高1 個單位,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將提高0.0675個單位,表明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對農民收入有著顯著的正向促進作用;從控制變量來看,產業結構、財政支農水平、城鎮化水平都能夠促進農民增收,而農業機械化程度的提高對農民收入具有抑制作用,一方面,甘肅省地形地貌多以山地、高原為主,耕地資源也是山地多,平地少,不利于農業機械作業的大規模開展,另一方面,購買農業機械設備需要花費農民較多資金,而甘肅省農民收入在全國范圍內也屬于相對落后水平,考慮到投入產出比相對較低,農民購買農業機械設備的意愿不強。
為考察數字普惠金融不同維度對農民收入作用效果的差異,分別將數字普惠金融覆蓋廣度、使用深度、數字化程度三個維度替換為核心解釋變量,實證檢驗不同維度對農民收入的影響,具體結果如表4所示。

表4 各維度作用效果回歸結果
由表4回歸結果可知,數字普惠金融各維度的影響系數分別為0.0158、0.0117、0.0092,均為正值,說明數字普惠金融各個維度都能夠對農民收入產生正向影響,從不同維度對農民收入的作用效果來看,覆蓋廣度、使用深度和數字化程度的作用效果依次遞減。從作用效果的顯著性來看,覆蓋廣度、使用深度均能夠在10%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而數字化程度則沒能通過顯著性水平檢驗。從控制變量來看,當分別以覆蓋廣度、使用深度、數字化程度作為核心解釋變量時,各控制變量也均能夠通過1%的顯著性水平檢驗,其中,產業結構、財政支農水平、城鎮化水平的系數均為正值,說明產業結構、財政支農水平、城鎮化水平的提高都能夠對農民收入增加起到顯著正向促進作用。
為探究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民收入的間接影響路徑,即檢驗“數字普惠金融→地區經濟增長→農民增收”這一傳導機制,故將地區經濟增長這一指標作為中介變量進行中介效應檢驗,具體結果如表5所示。

表5 中介效應檢驗結果
由表5列(1)可知,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民收入影響的估計系數為0.3857,為正值,并能夠通過1%的顯著性水平檢驗,說明數字普惠金融發展對農民收入具有顯著的正向促進作用,按中介效應立論,且總效應為0.3857;在列(2)中,數字普惠金融對地區經濟增長影響的估計系數為0.1134,為正值,且能夠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說明數字普惠金融對地區經濟增長具有顯著正向影響;在列(3)中,地區經濟增長對農民收入影響的估計系數為0.3426,為正值,并能夠通過1%的顯著性水平檢驗,說明地區經濟增長同樣能夠對農民收入起到顯著正向影響,因此間接效應顯著。當加入地區經濟增長這一中介變量后,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民收入影響的估計系數由0.3857 降低為0.3468,為正值,但仍能夠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說明直接效應也顯著,且直接效應為0.3468。按照前文中介效應檢驗步驟,結合表5的回歸結果,通過比較和的符號,為同號,說明存在部分中介效應,且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比例為10.07%。因此,數字普惠金融是能夠通過地區經濟增長這一作用渠道對農民增收起到積極作用的。
為進一步研究甘肅省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民收入影響是否存在區域異質性,根據甘肅省的地理特征,結合經濟區劃的原則以及本省的具體實際情況,將甘肅省14 個地級市(州)分別劃分為隴中地區(蘭州市、白銀市、天水市、定西市、臨夏州)、隴東地區(平涼市、慶陽市)、河西地區(武威市、金昌市、張掖市、酒泉市、嘉峪關市)、隴南地區(隴南市、甘南州)。按照上述區域劃分進行地區分組回歸,具體實證結果如表6所示。

表6 分區域異質性檢驗結果
表6 中各列分別報告隴中地區、隴東地區、河西地區、隴南地區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民收入影響的回歸結果,影響系數分別為0.3836、0.2145、0.4566、0.1936,均為正值,且都能夠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說明各個地區的數字普惠金融都能夠不同程度地對農民增收起到顯著正向促進作用。作用力度從大到小來看,依次為河西地區、隴中地區、隴東地區、隴南地區。其原因可能在于,河西地區經濟發展水平較好,金融基礎設施建設也相對完善,能夠為更好發展數字普惠金融提供良好的外部環境,且在農業生產方面具有得天獨厚的自然資源優勢,當地農民可以充分利用數字普惠金融來緩解生產生活中面臨的資金短缺問題,因此,河西地區數字普惠金融服務于農民增收的作用效應更為突出。
本文首先對數字普惠金融作用農民收入的影響機制進行理論分析,基于2011—2021 年甘肅省14個地級市(州)的面板數據,運用個體時間雙向固定效應模型和中介效應模型實證研究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民收入的影響效應。研究發現:(1)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民收入有著顯著正向促進作用,同時產業結構、財政支農水平、城鎮化水平的提高也能夠顯著促進農民增收。(2)從不同維度來看,數字普惠金融各個維度都能夠對農民收入產生顯著正向影響,但作用效果存在差異,覆蓋廣度的作用效果最強、使用深度的作用效果次之、數字化程度的作用效果最弱。(3)從作用渠道來看,數字普惠金融是能夠通過地區經濟增長這一中介變量對農民增收起到顯著正向效應的,且地區經濟增長的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比例為10.07%。(4)通過分區域異質性檢驗可知,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民收入影響存在明顯的區域差異,從影響力度來看,河西地區數字普惠金融發展對農民收入的作用力度要明顯高于其他地區,隴南地區的數字普惠金融作用力度最小。
基于上述結論,并結合甘肅省數字普惠金融發展和農民收入的實際情況,為進一步發揮數字普惠金融在助力農民增收方面的促進作用,提出以下對策建議:
第一,完善農村地區數字普惠金融基礎設施建設。農村地區數字普惠金融的可持續發展需要有健全的金融基礎設施提供保障。為此,政府部門應當加快推進數字鄉村建設,積極引導基礎通信企業投身到數字鄉村建設中,推動光纖寬帶、移動互聯網等在農村地區的應用;另外,電信網絡運營商應積極響應工信部關于“村村通寬帶”的工作部署,推動落實電信普遍服務補償機制,針對貧困地區農村居民實施精準降費,持續給予農村脫貧戶基礎通訊服務資費折扣,減輕農村居民使用通信網絡的資費負擔,進而間接提高農民收入。
第二,加大對農村地區數字普惠金融支持力度。積極推進鄉村振興金融服務行動,出臺一系列優惠政策支持金融機構在農村地區增設新的經營網點,提高數字普惠金融覆蓋面,建立健全農村居民信用檔案,推動建立數字化征信平臺,合理運用財政貼息、風險補償等方式,擴大農村地區資產抵押擔保融資范圍,引導金融機構增加對農民生產經營活動或擴大再生產等基礎農業活動的貸款力度,提高對農民專業合作社的信貸支持,為推動農村集體經濟發展、增加農民就業機會、促進農民增收提供良好平臺。
第三,加強農村地區數字普惠金融宣傳教育。農村地區數字普惠金融的可持續發展,離不開農民等廣大群體的積極主動參與,與城鎮居民相比,農民的金融意識相對淡薄,缺乏對數字普惠金融的認識和理解,為進一步提高農民的金融素養,政府相關部門應與各金融機構協同合作,廣泛開展金融知識進農村、進社區等宣傳活動,幫助農民熟練使用數字化金融基礎服務工具,提高農民運用電腦、智能手機等智能設備進行手機銀行轉賬、生活繳費、網上存貸款等金融活動的能力。同時,引導農民樹立理財意識,培養農民理財能力,金融機構可以根據農民需求,針對性地推出一系列起點低、收益適中、風險低的金融理財產品,促使農民閑置資金也能得到保值增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