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方曉 易榮華 劉紅莉
關鍵詞:金融風險,風險防控,標準化,建設現狀,金融穩定
0 引言
如今,國際金融市場快速發展,各國的金融體系脆弱性有所上升,金融風險問題愈發突出,已經成為制約金融穩定和發展的重大問題。金融風險防控標準化旨在建立標準化的金融風險防控體系,有效預防和化解金融風險,提升金融體系的穩定性和可持續發展能力。
因此,金融風險的標準化防范和管控日益成為政府關注點。2022年2月,中國人民銀行會同市場監管總局、銀保監會、證監會聯合印發《金融標準化“十四五”發展規劃》,在規劃中提到,標準化輔助現代金融管理,完善金融風險監測和預警標準,提升金融風險防控水平,切實加強標準對金融監管的支持[1]。
開展金融風險防控標準化建設,規范金融業務開展,為金融機構提供風險管理指導,是新形勢下金融行業規范、穩定發展的要求,符合黨中央、國務院對金融工作的政策要求[2]。通過金融風險防控標準化建設,建立標準化的金融風險防控體系,實現金融風險防控工作的規范化、制度化、標準化,既有利于金融機構切實履行好主體責任,促進監管機構之間的信息共享和執法互助,提高風險監管效率,又有利于金融機構對宏觀經濟運行形勢進行研判,增強其防范和化解系統性金融風險的能力。
本文將從金融風險防控標準化視角出發,首先梳理分析國內外金融風險防控標準化體系發展現狀和相關問題,然后結合目前我國金融風險防控標準化所存在的問題提出針對性的策略和意見,從而為我國金融風險防控標準化發展提供理論幫助。
1 國際金融風險防控標準化建設現狀
國際金融風險防范標準化是近年來的趨勢和重要發展方向。目前,全球范圍內實施的各種國際金融風險防范標準大體形成了完整的框架,包括了銀行資本充足度、金融報告準則、金融監管準則、反洗錢等多個方面。
1.1 國際金融風險防控標準化情況
以下是一些主要的國際金融風險防范標準的現狀:
(1)巴塞爾協議:也稱巴塞爾資本協議,第三版(Basel III)的最新修訂版《巴塞爾協議III:后危機時代監管改革最終版》。其實施程度差異較大,主要監管機構如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歐洲銀行業監管局、英國金融行為監管局等已經全面實施了國際監管準則,而一些新興市場和發展中國家的監管機構則在逐步引入國際監管準則,以跟上全球金融發展的腳步。
然而,新巴塞爾協議缺乏控制當代金融風險傳染的制度設計,并且其第二支柱的操作標準過于抽象、籠統,缺乏明確的科學性和可操作性。即其金融風險管理體系沒有統一的識別評價指標,無法預測可能要發生的風險以及無法具體分析將要發生的風險的不穩定狀態[3]。
(2)國際金融報告準則:也稱為“國際財務報告準則”,最新版為IFRS 17。IFRS已經成為全球范圍內最廣泛使用的金融報告準則,已有120多個國家或地區采納IFRS作為本國金融報告準則,包括歐洲、美洲、亞太等地。
然而,國際財務報告準則關于承擔金融風險的特殊目的實體的合并規定,比其他許多框架要更為嚴格[4]。并且其所帶來的會計波動性,沒有如實反映經濟現實,嚴重降低了金融機構的抗風險能力。
(3)金融行動特別工作組40條建議,最新版為FATF 40項建議(2012)。然而,由于各國法律和金融制度不盡相同,無法通過完全相同的措施實施共同目標,存在不適用或者不完全適用特別工作組建議的情況。因此,40項建議的實施情況各不相同,一些發達國家在這一領域的成果較為顯著,而一些新興市場和發展中國家的執行情況有待加強。
(4)國際衍生品協會協議,I S DA M a s t e rAgreement最新版本為2002年修訂版。ISDA協議已經成為全球范圍內衍生品交易最常用的標準化協議,但其實施情況也存在一定的差異。
總體而言,國際金融風險防范標準化對于加強全球金融體系的風險防范和監管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越來越多的國家和地區根據自身情況引入和實施這些標準,在全球多邊和經濟合作中發揮著安全和穩定的作用。
1.2 國際金融風險防控標準化存在的問題
就全球金融風險防控標準化現狀看,為更好地進行金融風險防控,國際組織積極參與金融風險防控標準的研制,以提升風險防范和化解能力。但是,它在實施的過程中也存在一些問題,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
(1)標準的不一致性:不同國家和地區的金融監管標準并不一致,導致不同的金融機構在實施金融風險防范標準時的自主性存在很大的差異,也就加大了在協同應對全球金融風險時的溝通和協調成本。國家間、國家與國際組織之間、國內監管部門之間如何加強多方協同是關鍵,否則將會引發監管競次問題,誘發金融風險。
(2)標準制定的滯后性和不適應性:在金融市場迅速變化的現階段,金融風險防范標準應該能夠及時反映市場的變化,并制定出針對性更強的規則。但是,實際上由于金融監管標準的制定和實施往往被一些國家和地區忽視或拖延,一些監管標準在實施期間可能已經與市場失去了銜接,這嚴重制約了國際金融監管的有效性。
(3)對新興經濟體和下層金融機構的不適應性:一些新興市場和地區的銀行、保險等金融機構的運營方式、法治環境、監管制度等可能存在特殊情況,金融風險防范標準化做法的局限性導致一些金融機構和市場在融入全球金融環境時會面臨一定的困境。
因此,在實施國際金融風險防范標準化的過程中,需要經過一定的協商和調整,盡量在制定標準時兼顧各種因素,及時解決標準化導致的一些問題,讓標準化規則能夠更好地發揮作用。
2 我國金融風險防控標準化建設現狀
2.1 金融風險防控標準化的情況
近些年來,我國在“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理念下,積極倡導全球的經濟與金融合作,不斷加強金融風險防控標準化建設在國際層面的協同合作,努力對接國際先進標準,不斷借鑒和吸收國際上成熟的金融風險防控體系的實踐經驗,積極探索符合我國國情的金融風險防控標準化體系建設,努力提升金融風險防控標準研制和實施的科學化水平。
我國金融監管體系仍處于初步探索階段,雖然已經存在部分標準,但還未形成完善的金融風險防控體系。截至2023年5月底,現行有效的金融國家標準有105項、金融行業標準有329項,金融團體標準有222項。但在金融標準全文公開系統查詢“金融風險”相關標準,僅得到20條數據(見表1),特別是金融風險防控強制性國家標準在我國現行金融標準體系中還是空白。
經檢索,目前金融風險防控標準有G B / T414 62-2 0 2 2《基于文本數據的金融風險防控要求》,規定了基于文本數據金融風險防控的整體框架、文本數據要求、預處理等方面,僅僅適用于金融相關的文本數據處理及金融信息的挖掘、抽取與分析;Q/FSIP YX 3011-16-2021《新金融風險監測服務規范》規定了北京金融安全產業園新金融風險監測以及預警服務的職責、基本原則、服務對象和內容、風險監測服務體系等內容,只適用于北京金融安全產業園新金融風險監測以及預警服務。
另外,其他相關標準只從單個行業出發,對金融風險進行監測和控制,缺乏從數據安全、操作標準、內部控制、外部防范等整個金融市場宏觀層面進行統籌規劃,并未形成包含風險識別、風險分析、風險應對和風險監測的“全機構、全資產、全口徑、全流程”的金融風險防控標準。因此,我國金融風險防控標準尚屬空白,難以為金融機構風險管理提供原則和通用性指南,亟需積極推動金融風險防控標準化建設。
2.2 金融風險防控標準化存在的主要問題
(1)金融數據問題愈發凸顯
金融業是數據密集型產業,嚴重依賴數據所包含的市場信息,廣泛應用金融大數據更是促進了數據資源的爆發式增長,同時也容易誘發個人隱私保護、數據鴻溝等金融風險問題。
雖然,我國各省市已開始建設金融風險的監測預警機制,但其完善程度并不理想。一是現有金融數據標準并不一致,不同金融機構的數據指標口徑截然不同,難以實現全省范圍的信息資源共享。二是監管數據信息整合不足,難以高效利用監管數據。現有的金融監管數據平臺獲取的信息存在碎片化的現象,對數據進行整合利用的效果并不明顯[5]。
(2)缺乏科學高效金融風險集約防范機制
目前地方政府普遍缺乏對金融風險的科學高效集約防范機制,應對金融風險的操作標準、處理方式只有原則化的闡釋,缺乏具有操作性的具體規定。
另外,部分金融機構存在對金融風險認知偏差的現象,無法充分平衡金融發展和風險防范之間的矛盾,未能較好地運用金融管理對金融風險進行防范[6]。其次,我國金融風險防范專業人士匱乏,據統計,FRM(金融風險管理師)在中國的持證人數僅為16000人左右。現有的金融風險防范管理人員工作能力低下,利用傳統管理方式和策略進行管理工作,管理效率低下,非但沒控制風險,反而導致企業經濟發展和管理混亂,為企業發展帶來消極影響。
(3)外部金融沖擊風險應對能力有待提高
隨著世界經濟一體化的不斷深入,金融市場“沖擊”事件引發的市場動蕩,由于網絡關聯效應的存在[7],可能會導致風險迅速積累和擴散,形成系統性金融風險,對我國的金融安全和穩定產生重大影響。據研究顯示,新冠肺炎疫情發生后,全球國際金融風險的溢出方向和傳播鏈條發生了顯著變化,中國成為全球國際金融風險溢出的中心國[8]。近兩年,國內資本在國際金融市場風險事故不斷發生,以2020年美國負油價和倫鎳逼倉事件為典型,境外金融機構利用規則漏洞對我國金融市場造成巨大損失。
3 金融風險防控標準化發展策略
制定和實施金融風險防控標準,實現金融風險防控工作的規范化、制度化、標準化,有助于金融活動在標準的框架下科學高效地運行,有效防范化解金融風險,從而增強我國金融業競爭能力[9]。有鑒于此,為進一步推動我國金融風險防控標準化建設,針對國內外金融風險防控標準化的現狀和存在的問題,本文提出以下幾條發展策略和建議:
(1)推進金融數據標準化建設
以微觀金融數據體系建設為基礎持續加強對金融風險的監管。微觀金融數據的標準化是基礎設施層面的建設,其最終目標是通過匯集不同部門的微觀數據,提高對系統性風險的分析和預警能力。因此,金融機構應努力探索金融數據標準應用場景與模式,積極參與人民銀行牽頭制定的一系列有關金融數據等標準規范,同時將這些標準規范應用在各領域的架構規劃中,從而在加快先進金融國際標準的轉化應用方面發揮重要作用。
(2)推動金融風險防范體制建設
現有標準缺乏從數據安全、操作標準、內部控制、外部防范等整個金融市場宏觀層面進行統籌規劃金融風險防范,我國應立足于“全機構、全資產、全口徑、全流程”,加快完善金融產品、服務、監管等方面的標準,并系統規范與金融機構密切相關的資本充足率、流動性要求、外部報告和透明度以及內部控制等方面指標[10],形成對不同機構的統一全面的金融風險防控管理,提高對風險的預測能力、系統性防控能力和協調化解能力。
(3)加強標準在國際層面協同合作
從我國金融風險防控國家強制性標準尚屬空白可以看出,我國的金融風險防控標準化體系與先進的國家和地區相比還存在差距,仍有待進一步地完善。我國應努力對接國際先進標準,不斷借鑒和吸收國際上成熟的金融風險防控體系的實踐經驗,并在此基礎上,探索符合我國國情的金融風險防控標準化體系建設,從而有效應對國際金融風險對我國的沖擊風險。另外,我國應在努力把握國際經濟發展脈絡的基礎上,加強金融風險防控標準在國際層面協同合作,積極主動參與國際金融風險防控的標準研制,以此提高我國在全球金融發展的話語權,提升我國金融標準的國際影響力。
(4)科技賦能金融風險防控標準化
充分運用金融科技手段,有助于加快金融風險防控標準化的過程。基于數據整合和標準實施,構建統一的風險管控平臺,將業務流程中的各類風險管控點進行整合,并利用人工智能、物聯網、區塊鏈和云計算等前沿技術,深入探索風險跟蹤、風險監測等應用領域,不斷創新風險防控手段和工具,加大前沿科技在金融風險防控標準化建設中的應用,不斷增強國際金融沖擊風險應對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