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亮 張冬梅 項歡歡
1.江蘇省產業技術研究院,江蘇,南京,211899;2.上海長三角技術創新研究院,上海,201210
習近平總書記在一系列重要講話中多次強調,要加快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構建“雙循環”新發展格局是我國應對當前錯綜復雜的國際環境變化的戰略舉措[1],其內含“以內為主、以內促外、內外聯動”的發展路徑,要求我們“以內為主”突破關鍵核心技術、提升自主創新能力,“以內促外”依靠國內發展動能促進更高水平的國際參與,從而“內外聯動”實現內外循環相互促進、相得益彰。[2]但我國現有的創新能力還遠不能滿足關鍵核心技術自主研發的需求,亟須更深層次融合散布于產學研各界的創新資源。[3]在此背景下,我國提出加快構建龍頭企業牽頭、高校院所支撐、各創新主體相互協同的創新聯合體。[4]這是新發展格局下我國打破傳統科研組織范式,突破產業關鍵核心技術難題,有效破解產學研協同創新瓶頸,實現自主創新能力提升的重要舉措。目前,關于創新聯合體的實踐仍處于探索階段,尚未形成相對成熟的模式,同時也存在主體定位不明、治理機制不清、研發能力不強、轉化模式單一等問題。[5]對于各創新主體在創新聯合體組建及運行過程中的功能作用研究也較為少見,更鮮有研究將創新聯合體置于“雙循環”新發展格局下,探討以企業為主體的創新聯合體生態體系的建設路徑。江蘇省產業技術研究院(以下簡稱“江蘇產研院”)等新型院所在組建以企業為主體的創新聯合體上開展了有益探索,在產學研合作與成果轉化實踐中積累了不少經驗,在利用國際科技創新合作帶動本地產業發展中取得了較好成效,這些都亟須在理論方面進行總結。
作為多主體聯合攻關的一種組織模式,創新聯合體在國際上有不少經典案例,例如,20 世紀70 年代,在信息技術領域日本為了趕超美國集成電路水平而開展的超大規模集成電路(Very Large Scale Integration Circuit,簡稱VLSI)計劃,以及20 世紀80 年代美國為了反超日本而組建的半導體制造技術研究聯盟(Sematech)。兩種形式均以行業領軍企業為主體、以高等院校、科研院所為支撐,采取任務型、體系化的方式開展聯合攻關。[4]進入“十四五”時期,我國各地根據實際發展需要,積極探索創新聯合體的建設,取得了一定進展,形成了多種模式,如以北京為代表的政府規劃驅動模式、以上海為代表的政府服務驅動模式、以深圳為代表的市場力量驅動模式等。[6]尹西明、孫冰梅、袁磊等學者通過案例研究提煉了三類企業參與共建創新聯合體的模式,即企業主導型、企業參與高校主導型、企業參與政府主導型[5],為進一步支持企業牽頭建設高能級創新聯合體提供了理論支撐。創新聯合體的研究在我國雖處于初步探索階段,但近幾年,隨著實踐工作的深入,創新聯合體在資源整合中的價值開始顯現,我國學者對創新聯合體的研究開始增多,主要集中在三方面:一是對創新聯合體的概念界定與政策內涵的研究,如張赤東和彭曉藝將創新聯合體與現有的產學研合作形態聯盟和聯合研究體進行比較[3],操友根、任聲策、杜梅則進一步將企業牽頭的聯合創新體與研發聯盟、研究聯合體進行了對比研究[7],李輝明確了創新聯合體是應對復雜國際形勢、實現自立自強的一種創新型組織機制[8];二是對創新聯合體組建路徑與相關機制的研究,如白京羽、劉中全、王穎婕構建重復博弈模型來分析創新聯合體的動力機制[9],尹西明、陳泰倫、陳勁等學者提出組建高能級創新聯合體的建設路徑[10],周巖、趙希男、馮超構建多寡頭三階段研發博弈模型來分析技術溢出對創新聯合體合作研發的影響機制[11],岳穎初和霍國慶構建了創新聯合體利益分配過程的數學模型來對各類利益沖突進行量化評估[12],朱國軍、王修齊、張宏遠與高繼卿、朱學彥分別分析了智能制造領域和集成電路領域的創新聯合體的組建[13-14];三是對創新聯合體地方實踐和政策建議的研究,如徐海龍、陳志與曹純斌、趙琦都是通過分析多省創新聯合體建設的政策文件總結地方創新聯合體實踐的突出特點[15-16],楊向陽、陳雯與李飛、諶凱、郄雨等分別總結了江蘇省和浙江省建設創新聯合體的經驗,提出適合相應地區發展的政策建議[6,17]。各地的實踐經驗及越來越多的研究表明,隨著企業科技創新主體地位的逐漸增強,以市場為導向、以企業為主體建設創新聯合體可以有效整合各創新主體,促進產學研協同創新和科技成果轉化,是實現關鍵技術攻關和突破的有效手段。[4,7,18-22]但隨著實踐工作的不斷深入,也暴露出一些亟待解決的問題,例如在主體定位、政府作用、組建方式、創新機制等內容上尚存在不小的爭議[23],仍需更多的案例進行研究解釋。鑒于此,本文采用探索性單案例研究方法,以江蘇產研院為研究對象,深入剖析其組建以企業為主體的創新聯合體建設的基本架構、過程模式和理論機制,以期為我國組建更高水平創新聯合體、實現科技自立自強提供理論指導與實踐啟示。
我國創新聯合體建設尚處于起步階段,現有的創新聯合體模式主要是以市場驅動、經濟利益導向為主,通過一種相對松散獨立的方式組織而成,較難適應“雙循壞”新發展格局下產業發展對于突破關鍵核心技術、增強產業鏈、供應鏈自主可控能力的需求。較為典型的有產學研合作、企業研發聯盟、研究聯合體等。[24]產學研合作通常依托高校或者科研院所,產學研之間功能割裂嚴重,合作形式單一,企業的創新積極性不高,企業作為創新需求提出者和創新成果應用者的主體地位也相對較弱,對于產業真實需求的關注度也非常有限;企業研發聯盟主要聚焦于短期的競爭前研發項目,企業與其他企業在保持相對獨立的利益及社會身份的同時,在一段時間內協作從事技術或者產品項目研究開發,旨在實現共同研發的目標基礎上達成各自研發的目的和實現訴求,但這種模式也同時面臨企業間存在的信息共享障礙、信任機制缺乏、風險處理機制不足等弊端;研究聯合體主要是大型企業在研發階段為增加和加速某一技術領域的創新而成立,但其穩定性和持久性的特點難以形成,也存在運行機制低效、成功率不高等問題。
1.江蘇產研院基本情況
江蘇產研院成立于2013 年12 月,致力于從科學到技術轉化的關鍵環節,著力破除制約科技創新的思想障礙和制度藩籬,作為江蘇省科技體制機制改革的“試驗田”,探索促進科技成果轉化的體制機制,打通科技成果向現實生產力轉化的通道。成立至今,江蘇產研院從創新資源供給和企業技術需求挖掘兩端精準發力,構建集研發載體、創新資源和產業需求于一體、產學研用深度融合的產業技術創新體系。其中研發載體端包括分布在江蘇省各地市的75 家研究所,涵蓋先進材料、裝備制造、電子信息、生物醫藥、能源環保等五大領域;創新資源包括海外81 家以高校、科研院所、高科技公司為主的機構,以及國內82 家以高校、科研院所為主的機構;而在產業需求端,為進一步助力產業轉型升級,更好地銜接創新資源端和技術供給端,江蘇產研院不斷創新科技體制機制,在組建以市場化為導向、以企業為主體的創新聯合體方面推出了一系列改革舉措,尤其是與細分領域領軍企業共建的“企業聯合創新中心”合作模式,有效解決了產學研合作難題,取得了很好的成效。
2.企業聯合創新中心建設
遴選標準:在特定細分行業內享有較高知名度和影響力,表現出良好的成長潛力,主營業務規模和技術水平位于江蘇省前列;注重研發投入、具備良好的科研條件,在某一具體技術領域具備強大的研發實力,擁有若干具有自主知識產權的高技術成果、發明專利或專有技術;高層管理團隊具備戰略視野,能有效整合各類創新資源和要素,引入、布局和實施重大研發項目。
組建方式:江蘇產研院根據江蘇省產業創新發展需求和科技創新布局,遵循“市場導向、分類擇優、科學規范、動態調整”的原則,與細分領域行業領軍企業以獨立法人或非獨立法人形式共建企業聯合創新中心,雙方共同投入運行經費,聘用相關人員挖掘、凝練企業愿意出資解決的技術需求和行業共性難題,開展戰略研究。對接江蘇產研院產業技術創新體系資源,賦能企業創新,推動領軍企業及其產業鏈上下游企業與外部創新資源開展合作,持續提升自主創新能力。
運行方式:聯合創新中心(以下簡稱“聯創中心”)實行主任負責制,企業選派1 名主任全面負責聯創中心的日常管理及運行,并安排不少于3 名工作人員負責日常運行工作。工作內容包括:一是開展戰略研究,編制產業及企業技術發展路線圖,提出戰略性技術布局建議,撰寫相關產業研究報告等;二是提出企業需求,挖掘、凝練制約共建企業或相關產業鏈上下游企業當前和未來發展的關鍵技術難題,提出人才和技術需求;三是推動合作創新,組織共建企業與江蘇產研院產業技術創新體系內的創新資源開展合作創新。
建設模式:作為江蘇產研院產業技術創新體系中的需求端,企業聯創中心是江蘇產研院以企業技術“真需求”為導向,組織產學研協同創新的一項重要舉措,充分體現了企業科技創新的主體地位。企業聯創中心提出企業愿意出資解決的真實需求和技術難題,以“揭榜掛帥”的形式向全球發布,其中部分由江蘇產研院設立的研究所以合同科研等形式解決,部分由江蘇產研院資源端的國內外高校院所、高科技公司以人才培養、聯合研發等形式解決,還有部分暫時無法解決的需求,則匹配財政資金,形成科技項目指南,同時由愿意出資的企業來選擇方案提供者并實施成果應用。因此,企業不僅是技術需求的提出者,同時也是研發資金的投入者和創新成果的應用者,發揮了企業作為“出題人、答卷人、閱卷人”的作用。
建設成效:截至2022 年年底,江蘇產研院累計與243 家細分領軍企業建立了企業聯創中心,通過組織專家資源或幫助企業聘請專職技術轉移人才,深入梳理、挖掘和提煉企業愿出資解決的“真需求”1 000 余項,企業意向出資額36億元。通過企業聯創中心精準對接,企業與江蘇產研院研究所及海內外高校、科研院所、高科技企業等合作伙伴展開合作,累計協助117 家企業達成400 余項合作,合同總額超12 億元,為高質量發展提供了有力的科技支撐。例如,高端數字振鏡是激光設備的核心,廣泛應用于數字激光醫療和高精度激光加工領域,但受國外技術封鎖,數字電機、驅動器等核心零部件的技術問題一直未解決。江蘇產研院與江蘇該領域的一家科技公司共同建立了企業聯創中心,通過梳理并挖掘技術需求,最終推動了其與江蘇產研院體系內的極限精測與系統控制研究所在核心零部件國產替代化方面的研發合作。[25]
3.創新聯合體建設模式
第一,構建產業技術創新生態,體現企業科技創新主體地位。創新聯合體的組建通常是由行業領軍企業牽頭主導,圍繞共同目標,與一家或多家有互補優勢的高校、科研院所和其他企業按需求進行聯合。[8]這種聯合的成員相對比較固定,一方面領軍企業可以和相關聯合機構形成較為緊密的關系,但另一方面也會限制領軍企業創新資源獲取的廣度。江蘇產研院企業聯創中心模式的獨特之處在于將企業置于由研發、資源、需求組成的產業技術創新體系之中,圍繞產業鏈部署創新鏈,圍繞創新鏈布局產業鏈,推動創新鏈與產業鏈、資金鏈、人才鏈深度融合(見圖1)。該創新聯合體強化了企業科技創新的主體地位,促進了創新要素向企業集聚,突破了邊界的限制,通過人才培養、委托科研、聯合研發等形式與外界動態資源進行鏈接,根據企業實際需求,開展單點或多點的聯合,提高了企業科技創新轉化和產業化水平。

圖1 創新聯合體示例
第二,重視企業技術需求挖掘,建立完善的科技成果轉化機制。當前,不少實踐證明創新聯合體啟動“揭榜掛帥”是一種向全球征集需求解決方案的有效方式[15-17],而“揭榜掛帥”關鍵在“榜”。江蘇產研院企業聯創中心模式體現企業在科技創新中的主體地位,以領軍企業愿意出資解決的需求為“榜”,反饋給大學、科研院所等,同時領軍企業不僅作為需求的提出者,也是需求的共同解決者和成果的實施者。在榜單形成過程中,真實需求的挖掘一直是難題,一些企業缺乏梳理真實需求并翻譯成研發人員可理解的語言的能力,還有一些企業則將技術需求視為其商業機密或技術瓶頸,擔心公開后被競爭對手獲悉。江蘇產研院企業聯創中心,通過開展產業技術發展研究、制定技術路線圖,挖掘、翻譯企業真實需求的同時,建立起包括商業機密保護、知識產權保護在內的科技成果轉化機制,使得企業真實需求可以更安全、高效地對接全球創新資源。
企業真實需求的挖掘并不能依靠簡單的談話獲取,要充分發揮企業創新主體作用,推進重點項目協同和研發活動一體化,提升企業在創新需求提出、創新資源整合、創新成果應用、創新價值實現等方面的能力。一是提升企業對技術發展趨勢的研判能力,支持企業圍繞自身及產業鏈上下游開展戰略研究、繪制技術路線圖;二是培養企業高素質的科技管理人才,能將企業的技術難題和創新需求分解成若干個科研人員理解的課題,并有效整合創新資源,與高校、科研院所共同開展研發工作,且在研發結束后,能將研究成果整合成企業的需求解決方案;三是建立誠信體系,完善創新聯合體的成果轉化、產權歸屬、收益分配和知識產權保護機制,避免企業在短期利益導向下的機會主義傾向,鼓勵創新主體間協同創新,兼顧產業鏈中各類機構的合理利益訴求,增強合作積極性,推動從單一的成果占有走向知識、經驗、信息的全面共享;四是增強企業創新動力,弘揚科學家精神和企業家精神,正向激勵企業創新,反向倒逼,推動企業從“要我創新”向“我要創新”轉變,真正成為創新驅動發展的主體力量。
創新聯合體是“雙循環”新發展格局下提升自主創新能力的有效模式。推動企業牽頭組建創新聯合體,關鍵在于加快提升企業自主研發能力和提升科研成果轉化效率。由于企業的研發大多專注于較為成熟的階段,忽略從源頭提升成果轉化效率,因此需培育一批專注面向市場開展“訂單式”研發的創新聯合體,從需求端挖掘源頭技術創新,發展高效強大的技術供給體系,建立以市場需求為導向、轉化績效為目標的科技項目立項組織機制,提高科技成果轉移、轉化的成效。這些機構既能通過實施重大戰略性創新項目,支撐國家頂層戰略;又能聚焦區域產業技術的創新需求,開展科學研究、技術創新和研發服務,具有可持續發展能力,能夠為企業源源不斷地提供高水平的技術供給,服務企業發展。一是注重充分引導這類創新聯合體與產業上下游互動交流,了解彼此利益訴求與外部約束條件,降低產業鏈信息壁壘,提高研發成功率;二是支持其建立以需求為導向的技術攻關方向,兼顧技術的先進性、戰略性與整個產業、行業、企業發展的需求,有針對性地尋求與產業需求相匹配的項目及團隊,幫助團隊對接產業與市場,創造科技成果落地條件,促使項目產業化;三是建立有效的監測和評估機制,及時發現問題并采取必要的改進措施,確保這些機構在聯合創新體中能夠有效發揮作用,為企業自主創新能力的提升做出貢獻。
為充分保障創新聯合體發揮學術與產業之間的橋梁和紐帶作用,真正做到不與上游高校院所爭“學術之名”,不與下游企業爭“產品之利”,政府要全面提升科技成果產業化中端服務保障機制,出臺相關科技政策,完善有利于產業技術創新的中介服務體系,營造更有利于創新聯合體發展的外部生態環境。一是積極開展現有體制機制改革,出臺支持創新聯合體建設的有利政策。譬如,在資金來源方面,一方面積極爭取國家重大科技項目作為基礎性、關鍵性的研發資金來源;另一方面,依托金融優勢,政府應積極引導社會資本參與科研創新項目。二是引導創新聯合體明確自身定位和建設目標,制定有針對性的行動綱領和指南,并建立可操作性的評價機制,使之成為能夠自我運轉、持續穩定合作的“利益共同體”。三是推動創新聯合體內部建立協同有序的新型治理體制,例如,在激勵人才創新方面,采取市場化激勵機制與企業化的管理模式,實行績效薪酬管理措施,動態考核創新成果,因地制宜設計有側重、有特色的人才評價指標,最大程度激發人才的創新活力,“向用人主體放權,為科技人才松綁”。[26]四是面向重點行業領域,打造樞紐型創新中介平臺,整合不同地區、部門的優質資源,為創新聯合體提供權威信息和正確引導,以彌補信息不對稱導致的市場失靈。
“雙循環”新發展格局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但絕不是封閉的循環或各地區的小循環,更不可能放棄國際科技交流與合作,而是以內循環為基礎,更加開放地開展外循環,深度參與世界經濟發展與全球科技治理。[1]在此背景下組建創新聯合體更應面向世界開放合作,鏈接全球創新資源,開展科技創新協作。一是以創新聯合體中領軍企業需求為導向、以應用為牽引,改變過去單一的“技術推動”模式,注重“需求拉動”對于發展關鍵核心技術的重要推動作用,通過市場化的手段對接全球高校、科研院所與高科技企業等創新資源。二是從簡單技術引進到自主研發,充分發揮聯合創新體消化吸收和再創新、二次開發等能力,逐漸實現技術自主創新。同時需要完善激勵政策和制度環境,因為在開放條件下獲得技術創新能力的關鍵不在于技術來源和層次,而是促進技術同化的制度設計。[27]三是在當前復雜的國際形勢下,發揮創新聯合體內高校、科研院所的紐帶作用,靈活開展項目合作,支持短期交流訪問,鼓勵在海外設立研發中心并開展創新合作。四是共建“一帶一路”國家的創新合作,以創新聯合體為載體,主動倡導、主導多邊科技合作,圍繞全球可持續發展共性問題加強交流,對未來重點發展領域加強前瞻性科技合作。[28]
建設創新聯合體是我國強化國家戰略科技力量、凸顯企業創新主體地位、加快關鍵核心技術攻關和打造原始創新策源地的重要舉措,是我國面對當前科技創新發展新趨勢、國際競爭變化新形勢而做出的有力回應。但也應看到,雖然國家層面多次表態鼓勵創新聯合體的建設,各地也制定了相關政策,但創新聯合體作為一種新的創新組織模式,各地實踐尚處于摸索階段,缺乏具體的組建工作指引,相關的研究也還不夠深入。江蘇產研院,作為科技體制改革的“先行者”之一,在創新聯合體建設方面有不少有益實踐,也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在需求凝練、技術供給、中端服務、創新生態四個方面為我國“雙循環”新發展格局下建設創新聯合體指明了實踐路徑。未來,我們仍需要在實踐中總結經驗,繼續優化成長路徑,加快建設科技強國,最終實現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