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融合視域下滇黔桂地區體育旅游產業協同創新發展研究

白慶平 劉 微

（廣西科技大學體育學院 廣西 柳州 545006）

近年來，隨著體育產業和旅游產業的不斷融合、發展，體育旅游以其獨特的體驗性及刺激性作為一種新業態應運而生，以滿足經濟快速增長背景下消費者為享受生活而不斷變化的新需求。國家有關部門陸續頒布了《關于加快發展體育產業的指導意見》《關于推進體育旅游融合發展的合作協議》等指導性文件，為新時代體育旅游產業深度融合及高質量發展創造了機遇條件。為貫徹落實黨的十九大及《關于大力發展體育旅游的指導意見》等文件精神，喚發滇黔桂地區體育旅游產業新活力、新潛力，滇黔桂三省區于2017 年簽署聯合建設民族文化旅游示范區，以及2019 年簽訂六市（州）文化旅游產業融合發展合作框架協議等，努力探索具有該區域特色的體育旅游產業發展道路。本研究將關注滇黔桂地區體育旅游產業融合過程中的協同創新問題，有效地激發體育旅游產業活力，進一步地加快體育旅游產業結構優化、效益提升的步伐，推動體育旅游向集約型和高效型發展，從而提升滇黔桂地區體育旅游產業的競爭力和影響力，實現體育旅游的可持續發展。

1 體育旅游產業融合及其協同創新內涵解析

1.1 體育旅游產業融合的內涵

體育旅游作為一種新經濟現象，產業融合成為了產業創新發展的重要舉措。產業融合是在產業系統開放下的前提下產業構成要素或者運作主體之間相互競爭、協作，沿著相同或相近的演進路徑，形成新興產業或產業形態創新的過程，它隨著人們需求的不斷變化和產業的不斷創新而發展[1]。從產業融合的維度來看，體育旅游則是“體育產業與旅游產業”二者的深度融合，以體育活動為核心，通過觀光游覽、參與體驗等活動形式來滿足游客個性化旅游需求的新興產業形態[2]。滇黔桂地區有著豐富的體育資源和旅游資源，將三省區的相關政策法規、公共服務設施、自然與人文資源等進行全方位的整合和優化提升，有利于充分發揮該區域及生態資源優勢；將資源優勢與相關產業有機融合，轉化為產業發展優勢，有利于推動三個地區體育旅游產業高質量發展，使體育旅游產業由各區域發展模式轉變為跨區域協同創新發展模式。

1.2 協同創新的內涵和框架

著名的戰略管理專家安索夫在二十世紀六十年代首次提出了協同思想[3]。2006 年美國學者Peter Gloor 正式提出協同創新的概念，即團隊為實現集體目標而進行的交流、合作、反饋等過程[4]。協同創新的本質是合作創新[5]，通過專業化分工、共享資源、協調行動等，最終實現創新目標。從產業融合角度理解協同創新，即在產業融合過程中各創新主體將核心要素進行系統創新和合作創新的過程，可歸納為整合與互動兩個維度，整合包括需求、資源、行動、績效等內容，互動體現在滿足需求、配置資源、協調行動、整合系統等方面[5]；就體育產業與旅游產業而言，基于滿足消費者需求這一核心要素而展開的合作創新過程，促使產業間實現產品、服務及市場等的創新。

從整合與互動兩個維度分析（圖1），協調創新是一個識別—協調—合作—協同的過程。識別過程是對消費者需求的識別，正確辨識消費者需求是協同創新的前提；協調過程是開發滿足消費者需求的產品和優化配置各項資源，這是協調創新的基礎；合作過程包括定位消費者需求、優化配置資源和統一行動三個方面，這是協同創新的路徑；協同過程是對消費者需求、資源配置、行動和績效的全面整合，其中影響績效的一個重要原因是系統的匹配度，即政府的政策與企業實際運行之間、系統內需求、資源、行為等的匹配度都直接影響著協同創新績效的高低，系統內各要素的互動和合作程度越高，協同創新的績效越高。

圖1 協同創新理論框架

2 產業融合視域下滇黔桂地區體育旅游產業協同創新的條件

2.1 體驗需求是協同創新的內在動力

市場需求是產業可持續發展的決定性因素之一，消費需求的變化改變著產業發展的方向[6]。隨著社會的快速發展以及消費需求不斷變化，人們在滿足生理和安全需求的低層次需求之外，更加追求舒適、獨特、個性化等滿足精神層面的高層次需求。體育旅游具有觀賞性、民族性、參與性、體驗性、刺激性、挑戰性、競爭性等特征，可以滿足消費者在旅游時獲得新鮮、刺激、獨特的體驗[7]。因此，消費者需求提檔升級為體育產業和旅游產業協同創新發展提供了市場空間和更多的可能性。滇黔桂地區擁有豐富的少數民族傳統體育資源，各大旅游點積極挖掘當地民族體育旅游資源，開設少數民族傳統體育旅游項目，開發少數民族傳統體育旅游產品和服務，如云南民族村的“滇池國際體育民族狂歡節”中設有摔跤、民族舞蹈等特色項目，楚雄州火把節中設有摔跤、射弩等彝族傳統體育項目，貴州西江千戶苗寨旅游點中設有蘆笙舞、銅鼓舞及部分斗牛、賽馬等民俗體育活動，廣西漓江民族風情園開展的拋繡球、板鞋競走和跳竹竿等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將少數民族傳統體育資源與旅游業有機融合，不僅可以滿足游客個體的體驗感，還有利于豐富旅游資源，提升旅游品牌形象，傳播少數民族文化，推動三個地區體育旅游的高質量發展。但，如何利用滇黔桂三個地區體育旅游產業的優勢和特色進行協同創新是我們急需思考和解決的問題。

2.2 資源共享是協同創新的基礎

資源的優化配置是體育旅游產業協同創新的主要內容，資源共享的實現是體育旅游產業協同創新的基礎。滇黔桂地區蘊藏著數量龐大、類型多樣、內容豐富、特色突出的少數民族傳統體育文化資源，這就需要我們打破傳統資源觀，樹立大資源觀和資源共享理念；通過產業融合挖掘新元素、新特色、新功能，以提升體育旅游市場競爭力[8]。王德彬從項群理論的角度對滇黔桂少數民族傳統體育文化資源特征進行歸納分析[9]，如表1 所示。由此可以看出，滇黔桂地區無論從資源數量還是類型來看，都明顯比國內其他地區具有優勢。因此，在開發體育旅游產品和服務時必須依據當地的資源特征和市場需求來進行。首先，要充分凸顯體育旅游的民族性，展現民族風情文化，在遵循傳統文化的基礎上，盡可能的豐富景點（區）傳統體育項目，使旅游產品多樣化。其次，根據市場調研開發游客喜歡的傳統體育項目和開展形式，據調查游客更加偏向于參與性和休閑娛樂型的體育旅游產品，追求個體體驗感，所以體育旅游產品要根據市場需求有重點、有針對性的進行開發。

表1 滇黔桂少數民族傳統體育文化資源特征分析

2.3 關聯互補是協同創新的前提

產業間關聯互補的強弱是影響產業融合發展實現協同創新和經濟增長的重要因素之一。體育與旅游產業在社交、養生、健康和休閑娛樂等方面［10］具有極強的關聯性和融合性，這為體育產業和旅游產業間的協同創新提供了前提條件。滇黔桂體育旅游產業關聯互補的影響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第一，體育產業能夠豐富旅游產業內容，創新旅游產品。例如貴州的西江千戶苗寨旅游點通過開設銅鼓舞、斗牛、賽馬等傳統體育項目，不僅豐富了西江千戶苗寨旅游的內涵和內容，滿足游客的體驗需求，同時也塑造了旅游的新形象，從而提升旅游品質，強化旅游品牌。第二，旅游產業為體育產業提供平臺，促進體育產業發展。例如利用廣西的濱海地區開展皮劃艇、潛水、水球、沖浪、賽艇、游泳等體育運動；利用喀斯特地貌的地域特征，借助高原、山地、丘陵、峽谷等自然資源開設攀巖、登山、滑翔傘等山地運動和戶外運動；利用壯族的三月三、瑤族的盤王節、傣族的潑水節等節慶活動，開展反映各民族民俗風情的傳統體育活動[11]。第三，體育產業與旅游產業優勢互補，協同發展。體育產業所具有的精神內涵有助于提升旅游產業素質，提升市場競爭力；旅游產業的發展促進體育產業的發展，以旅游的宣傳方式傳播、保護和傳承優秀的少數民族文化。

2.4 產業延伸是協同創新的體現

從產業價值鏈的角度來分析體育產業和旅游產業，體育產業是一個復雜的產業系統，蘊含了巨大的、多元化的體育消費需求，具有強大的延伸能力與區域品牌構造力；旅游產業是一個綜合性的產業，具有明顯的區域特性，產業融合性高[12]。因此，體育產業和旅游產業可以彼此借力，共謀發展，創造新的價值鏈。首先，通過整合資源，增加原有產品和服務的附加功能。如桂林國際馬拉松賽，起點為濱江路，賽道沿途經過桂林的城徽象山、桂林母親河漓江、兩江四湖景區、百年東西巷、能仁禪寺、桃花江、飛虎隊遺址公園等諸多知名景點，風景優美，這可以讓參賽者一路游覽風景名勝，感受當地文化和民俗風情。其次，優勢互補，提升產品和服務質量。了解兩產業的優勢，取長補短，實現兩大產業的融合創新。如貴州利用其地貌優勢，開展了海龍屯國際山地戶外運動挑戰賽、貞豐三岔河國際露營大會和義萬峰林國際自行車賽等國際體育賽事，吸引了36 個歐美國家的體育愛好者，這過程中旅游相關部門負責接待和住宿服務，兩大產業優勢互補，提升產業競爭力和品牌影響力。再次，兩大產業全面融合，設計新的體育旅游產品。如滇黔桂地區根據區域特色，開發體育養生、運動康復、體育旅游產業園等體育旅游新產品，為游客提供更多選擇性。

3 產業融合視域下滇黔桂地區體育旅游產業協同創新的影響因素

隨著經濟全球化的發展趨勢，單一產業的創新正在向跨區域產業協同創新快速轉變，跨區域產業間的協同創新發展已成為新常態。如京津冀、珠三角、大灣區等是跨區域協同創新發展的成功范例，創造了很好的經濟輻射帶動效應。本研究從區域特點和市場需求的角度，分析滇黔桂地區體育旅游產業協同創新發展的影響因素，認為空間臨近性、文化融合度、技術梯度差、市場開放度是影響其協同創新發展的主要因素。

3.1 空間臨近性

二十世紀，德國經濟學家韋伯提出了著名的“工業區位論”，他認為工業區位的選擇和布局有三個影響因子：運費、勞動力和聚集，即在特定區域企業的收益越大，成本越小，聚集的可能性越大。空間區位主要包括區際空間距離、交通通達性、可擴展空間大小、資源易得性、與終端市場的距離等[13]。本研究的滇黔桂體育旅游產業協同創新發展與其相似，滇黔桂地區具有空間臨近的地域特征，是跨區域產業協同創新的重要影響因素。一般情況下，區域間距離越近，交通運輸條件越好，創新要素的流動性越好；對于創新主體，與價值鏈上的客戶越近，利于獲得異地資源，加大協同創新的可能。但是，空間距離近會導致創新主體間的競爭、矛盾等問題。因此需打破區域間“各自為政”的現象，構建新的網絡格局，優化跨區域資源的配置，產生跨區域間協同創新效應。

3.2 文化融合度

文化是人與人之間情感聯系的紐帶，為企業間協同創新創造信任、增強信心，消除壁壘[14]。國內外學者對區域發展進行研究，發現區域間制度文化的差異影響著企業的內部結構、市場運作和政府干預形式等方面。地域文化網絡影響著企業間信息、知識的傳遞，其也是區域協同創新要素的重要構成部分。因此，可以發現良好的制度環境和文化包容度，有利于創新主體之間建立良好的信任關系，從而推動產業跨區域協同創新發展。區位的臨近性使滇黔桂地區具有相同或相似的文化底蘊、生活習性、思維方式和價值觀念，為區域間體育旅游的協同創新打造了很好的基礎。小的地域文化差異有利于減小企業間溝通、合作的障礙，提升信任度，形成新的網絡，從而降低跨區域間企業的合作成本，形成良好的協同創新關系，產生協同創新效應。

3.3 技術梯度差

目前對于區域之間技術差距與經濟增長、溢出效應之間的關系研究主要有三種觀點。第一種觀點是，區域之間技術差距與溢出效應成正相關關系，認為技術差距越大，低技術區域學習的空間越大，從溢出效應中獲得的收益越大。第二種觀點是區域之間技術差距與溢出效應成負相關關系，認為技術差距小，低技術區域學習的空間大，獲得更強的溢出效應；相反，差距大會降低溢出效應。第三種觀點是技術差距與溢出效應呈非線性關系，技術差距過大或過小都會阻礙溢出效應的實現，技術差距在一定閥值內（發展門檻），才能最大化的實現溢出效應，低技術區域才能吸收和學習高技術，實現經濟超越的可能。本研究比較認同第三種觀點，不同區域間的技術梯度不能過大，否則容易造成技術吸收上的斷層和落差，低技術區域達不到學習和吸收高技術的條件；也不能過小，否則會較容易產生區域間的競爭而非協同關系。滇黔桂地區同屬于我國西南部地區，體育旅游產業發展較好，在全國范圍內具有代表性，因此在體育旅游產業發展中，相互學習，取長補短。

3.4 市場開放度

市場開放度影響著滇黔桂體育旅游產業跨區域協同創新發展，主要體現在制度和市場兩個方面。創新主體在不同區域開展的活動只有在符合市場化規則制度和開放的產業政策的情況下，才能創造出良好的市場環境[15]。市場開放度的影響因素主要包括三個方面，第一個方面是制度因素，政府的行為影響或引導著企業的行為，決定著企業協同創新活動或相關決策是否能順利開展。另外，由于滇黔桂區域地緣性和親緣性原因而產生的極具地方保護特色的制度，會阻礙產業跨區域間的協同創新合作。第二個方面是政策因素，目前產業引導和開放合作政策是與產業跨區域相關的主要政策，如果產業是政策扶持和關注的范圍，那么將推動這一產業的發展，為其提供良好的政策環境，最大限度的發揮政策效應，反之將影響和阻礙產業的協同創新。第三個方面是市場化程度因素，市場化程度高則有益于激發主體的創新活力，優化資源配置，促進區域間創新主體的技術交流和轉移。

4 產業融合視域下滇黔桂地區體育旅游產業協同創新發展的對策

4.1 政府層面

政府作為主要的參與者和推動者，在體育旅游產業協同創新發展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因此政府行為在體育旅游產業協同創新發展中起著關鍵性作用。首先，以體制創新實現體制和運行機制的有效對接。滇黔桂地區可共同編制跨部門、跨層級、跨區域“體育旅游產業協同創新發展規劃”，制定基于計劃、土地、財政、融資、人才引進等符合現階段滇黔桂地區體育旅游行業的運行標準與管理規范。其次，以機制創新扶持產業協同創新發展。滇黔桂地區應借助現有網格信息，共同打造區域體育旅游一體化信息平臺，組建滇黔桂體育旅游行業協會，鼓勵集群內各類企業積極創新。另外，完善相關制度和法規以監督和約束相關利益主體的行為，爭取和體育旅游的上下游產業齊抓共管、共同參與、共同發展。

4.2 產業層面

產業層面的協同創新包括體育和旅游兩大產業之間以及相關產業集群或者是各產業的行業組織之間。從企業的角度來看，在對自身實施戰略創新和管理創新的基礎上，滇黔桂地區體育旅游企業需要積極拓展服務領域，積極向相關企業尋求合作；建立合作機制，拓展產品和服務的價值鏈，共同服務于新生市場。從產業的角度來看，兩大產業的集群要積極探索，不斷激發創新能力，相關部門也要鼓勵企業在協同創新中發揮主體作用，積極促進跨行業的聯合。從行業組織的角度來看，滇黔桂地區有關部門應鼓勵行業組織突破行業界限，組建橫跨體育產業和旅游產業的行業協會，編制跨行業協調制度，最大限度發揮行業協會的培育、協調功能，以此促進體育旅游產業協同創新發展。

4.3 企業層面

作為體育旅游產業協同創新發展的直接參與者，企業對體育旅游產業協同創新發展起著決定性作用。首先，以企業戰略創新推動體育旅游產業協同發展。體育旅游產業協同創新發展是區域體育旅游轉型升級的必由之路，滇黔桂地區體育旅游相關企業應從制度創新、人才引進創新、技術創新、文化創新、網絡創新等多角度推動體育旅游產業的協同發展。另外，體育旅游相關企業應根據市場變化建立市場需求追蹤機制，及時做出相應調整。其次，以企業管理創新實現經營模式、價值鏈、組織結構、人才等方面的創新。一方面，滇黔桂地區體育旅游相關企業根據區域資源配置的現狀和所處的政策和市場環境，有針對性的開發出獨具特色的體育旅游精品，以實現經營模式的創新；一方面，體育旅游產品向復合型主題產品、度假型產品和個性化產品轉變，從而達到價值鏈創新；一方面，體育旅游企業組織結構通過跨區域間的協同，提升跨區域、跨行業經營的能力，達到組織結構的創新；一方面，體育旅游企業應該要適時追蹤產業發展動態，及時調整人才隊伍，達到人才結構的創新。

5 結論

作為全國少數民族人口分布最為集中的區域之一，滇黔桂地區的少數民族傳統體育文化資源種類多樣、內容豐富、區域特色鮮明。因此，對該區域體育旅游產業的協同創新發展研究具有積極的理論和現實意義。通過研究發現，滇黔桂地區體育旅游產業協同創新發展需要滿足市場需求、資源共享、關聯互補、產業延伸等條件，其發展也深受空間臨近性、文化融合度、技術梯度差、市場開放度等因素的影響。為解決該區域在體育旅游協同創新發展中的問題，本研究從政府層面、行業層面、企業層面提出了相應的對策，以此激發體育旅游產業經濟創新活力，助推該區域體育旅游產業的高質量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