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耦合協調研究
——基于天山北坡經濟帶的實證研究

劉清娟,宋亞輝

(新疆財經大學 金融學院,新疆 烏魯木齊 830012)

0 引言

數字經濟是指以使用數字化的知識和信息作為關鍵生產要素、以現代信息網絡作為重要載體、以信息通信技術的有效使用作為效率提升和經濟結構優化的重要推動力的一系列經濟活動;數字經濟是指以數字技術為基礎,利用信息網絡進行各類經濟活動的產業形態,例如通信產業、信息設施基礎建設業、互聯網產業、軟件開發業等都屬于數字經濟產業。實體經濟則是指傳統意義上的經濟活動,包括生產、銷售、物流等實物流通和交換。當前,數字經濟已經成為我國經濟發展的重要引擎,同時實體經濟也是國家的立國之本。因此,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的融合發展對于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作用。《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提出,為實現我國經濟高質量增長,必須加快促進實體經濟與數字經濟的深度融合,構建具有全球競爭力的數字經濟集群[1]。這種深度融合與發展不僅可以推動我國全面推進數字發展戰略,也可以促進我國實體經濟的轉型升級。

天山北坡城市經濟帶包括烏魯木齊市、呼圖壁縣、阜康市、昌吉市、石河子市、沙灣縣、烏蘇市、瑪納斯縣、奎屯市等城市,國土面積9.54多萬km2,面積占全疆5.7%;總人口數約為458萬人,占全疆的23.3%。這一區域是勞動力高度集中的區域,是新疆地區現代工業、農業、通訊信息產業、人文科學教育等領域發展比較成熟的中心地帶,有全疆83%的重工業和全疆62%的輕工業,歷年GDP均占全疆40%以上。在現代城鎮、通信、科技信息產業教育等領域的基本條件良好,對全疆經濟社會發展起到了很大的拉動、輻射和示范作用。

本文通過構建耦合協調度模型,分析天山北坡經濟帶各縣市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的耦合發展水平,并對目前天山北坡經濟帶的現狀提出了政策建議。

1 文獻綜述

目前,學者們已經對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的相互作用進行了多方位的研究。

1.1 數字經濟

石先梅[2]分析中國數字經濟得出結論,中國應從政府、企業和數字用戶三方協同推進,全方位發力推進數字經濟發展;徐閃閃[3]通過省級數字經濟指數,分析了我國數字經濟發展不平衡的原因;尹慶民等[4]研究我國30個省市的數字經濟發展指數與城鄉融合的關系,發現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馬為彪等[5]通過2011-2019年城市面板數據和多種實證模型,研究發現數字經濟的發展有利于提升城市創新能力;黎曉春[6]通過對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研究,提出我國應在構建新發展格局中提升數字經濟發展質量;白明等[7]通過實證分析,發現數字經濟對農村現代化轉型有直接促進作用。

1.2 數字經濟對實體經濟的影響

韋莊禹等[8]通過省級面板分析,發現數字企業明顯帶動了中國制造業的高質量成長,但存在著區域差異性;姜松等[9]研究發現,我國數字經濟企業的發展對國外實體企業的成長產生了一定的抑制作用;成學真等[10]研究發現,數字普惠金融服務制度對實體企業的經濟成長有著很重要的促進作用;李國柱等[11]通過建立門檻模型,得出數字經濟能推動省域經濟高質量發展;梅澳裕等[12]通過熵權TOPSIS模型和多種計量模型進行實證分析,發現數字經濟能直接促進外貿高質量發展;葉堂林等[13]構建門檻回歸效應模型研究,發現數字經濟能提高本地產業發展效率。

1.3 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的相互影響

呂江林等[14]提出,數字普惠金融與實體經濟協調發展之間存在著非均衡態勢;劉銳等[15]通過長江經濟2011-2019年11個省市的面板數據,構建了耦合度模型進行實證研究,發現2019-2019年長江經濟帶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耦合協調度呈上升趨勢;侯新爍等[16]利用2011-2019年我國31個省的面板數據,測算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的耦合協調度,研究其對我國經濟增長的空間效應,發現我國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的耦合協調度呈現出自東向西依次遞減的分布格局,且具有明顯的空間集聚特征。劉亦文等[17]以A股上市實體企業為研究對象,研究數字經濟發展對實體企業投資效率的影響,發現兩者呈“倒U”型關系,數字經濟在發展過渡期后能提高企業的投資效率。

數字金融服務的推廣和普及,實現了企業對傳統技術的創新和迭代。數字經濟通過與數字產業集群相關橫向和縱向產業關聯,通過產業協同和反饋效應,增強整個經濟體系的創新能力。

數字信息產業具有滲透性、外溢性、互補性特點,和較高的技術提高和廣泛的應用潛能,具有較大的縱向和橫向外部性,能滲入到生產、分配、流通和消費等各環節,為經濟的增長開辟新空間。數字基礎設施是數字產業發展的基礎,數字金融水平能夠使數字信息產業更便捷的發展。

新技術的應用改變了傳統的經營模式。數字經濟中的移動支付和電商的興起,大大改變了人們的消費模式,人們在日常消費的時候也帶動了實體經濟,實體經濟是數字經濟增長的重要基礎之一,同時數字經濟也需要依賴實體企業產生需求,數字經濟能提高實體企業的生產效率,二者相互推動。數字經濟為實體經濟增長提供了新動力,形成良性循環,才能達到協調發展的目標。GDP能夠直接反映當地的發展水平,工業的發展水平能反映出當下的經濟形式,當地居民的日常生活消費和需求能直接反映出當地居民的生活水平。

目前關于數字經濟對實體經濟影響的研究較多,但關于二者之間的耦合協調研究較少。為此,本文通過構建實證分析模型,測算天山北坡經濟帶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耦合發展水平,為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的協同發展提供借鑒和參考。

2 研究設計

2.1 模型設計

2.1.1 耦合性模型

相互耦合性是指多個經濟體系之間通過某種作用方式,產生彼此相互作用的情況。經濟體系之間的相互耦合性是經濟學研究中的重要問題,可以深入了解經濟體系之間的關聯性,促進經濟發展和政策制定。在經濟物理學中,可以通過熱容量耦合理論和函數模型來描述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之間的相互作用,相應的耦合方程為:

(1)

公式(1)中,C為耦合度值。C越接近1,表明系統變量之間的耦合程度越高。

2.1.2 耦合協調度模型

耦合協調度模型是基于耦合性模型的基礎上建立的,用于衡量兩個系統之間同步狀態的模型。耦合協調度模型能夠更有效地描述兩個子系統內部協同發展的優劣程度。

(2)

T=au1+bu2

(3)

公式(2)中,D為耦合協調度,C是指兩個子系統之間的耦合度,綜合協調指數T則是實體經濟的發展水平對協調度的貢獻。公式(3)中,u1和u2分別代表數字經濟發展和實體經濟發達程度,a和b為兩個系統的相對權重,參考劉銳等[15]的研究成果,通過搜集到的所有指標的原始數據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在所選取所有指標中經濟的占比,取a=0.4,b=0.6。

2.1.3 協調度等級

經濟耦合協調度的定義參考陳長煜等[18]的研究成果。根據兩個體系的耦合關系,可以劃分出7個不同的層次來衡量耦合協調度。通過評估兩個系統之間的耦合協調度,可以更好地理解經濟體系的發展狀況,并為相關政策制定提供參考依據,具體如表1所示。

表1 耦合協調等級劃分標準

2.2 數據來源及處理

2.2.1 數據來源

本文收集整理了 2016-2020 年新疆天山北坡經濟帶9個縣市的相關數據,數據源于《中國統計年鑒》《新疆統計年鑒》和Wind數據庫、新疆省統計公報等;數字普惠金融信息領域的相關數據來源于郭峰等[19]的《北京大學數字普惠金融指數》。

2.2.2 數據處理方法

本文采用改進的熵值法:假定有P個地區,m個年份,n個指標,xpij是地區P第i年第j個指標數值。

①通過極差法對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公式為:

x*pij=(xpij-xmin)/(xmax-xmin)

(4)

公式中,x*pij代表標準化處理的數值,xmax代表第j項指標的最大值用,xmin代表第j項指標的最小值用。

②各指標權重的確定:

(5)

(ypij),其中

k=1/In(m)

(6)

④確定熵權wj,公式為:

(7)

⑤計算各縣市發展指數得分,公式為:

(8)

2.3 指標體系構建

數字基礎設施是數字經濟發展的基礎,數字業務規模水平能反映出數字經濟發展的速度,數字金融水平是衡量數字經濟在當地發展的程度;實體經濟GDP能反映當地實體經濟的整體水平,工業發展水平決定了工業的產值,居民的消費和需求代表了當地居民的消費能力和生活質量。

借鑒趙濤等[20]提出的中國數字經濟指標體系構建思路,結合數據獲取的可靠性,各地區相關數字基礎建設水平可以用電信業務收入和信息從業人數這兩個指標進行測算,當地的數字業務規模發展程度可通過互聯網寬帶接入用戶率和移動電話普及率這兩個指標衡量。本文采用由北京大學郭峰等[19]編制的第四期中國數字普惠金融指數來反映該地區數字金融的發展水平。

對實體經濟指標的選取,以張林等[21]的資本作為投入標準,以各領域生產總值扣減第三產業來反映實體企業總量。同時加入全社會固定資產投入和全部產業生產總值來反映產業水平的增長狀況,并通過居民消費和進出口情況反映當地的消費水平,再通過公式(5)計算出各項指標所占的權重,如表2所示。

3 實證結果分析

3.1 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發展水平評價

通過上述模型可得到各縣市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的相關數據,具體如表3、表4所示。烏魯木齊在數字經濟發展水平上一直處于領先,從2016年的0.477上升到2020年的0.778,發展速度很快,其中2018-2019年增長幅度最大。其他縣市在2016-2020年處于震蕩區間,2019-2020年有較為緩慢的增長。在實體經濟的增長方面,由于烏魯木齊市的實體經濟增長規模將遠高于天山北坡經濟帶其他縣市,2016-2018年間實體經濟增長水平要高于數字經濟增長水平,2019、2020兩年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與實物經濟發展水平基本相當。其他縣市的實體經濟發展水平略高于數字經濟的發展水平。一些縣市的實體經濟發展水平甚至有小幅下降,例如昌吉市和沙灣縣,2016年的實體經濟發展水平指數分別為0.24和0.179,到2020年分別為0.223和0.176,總體呈下降趨勢。阜康市、呼圖壁縣和瑪納斯縣的實體經濟發展程度雖呈穩定增長態勢,但實際發展速度均落后于數字經濟成長水平。

從圖1可知,2016-2020年天山北坡經濟帶各縣市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發展均呈現出平穩上升態勢。圖1中實體經濟的發展比較穩定,由于我國近些年數字經濟規模的快速發展,再加上我國技術水平的提高和政策的不斷完善,新疆地區數字經濟的發展也在逐步提升。從圖1中可以看出,2016年數字經濟的發展落后于實體經濟,然而到2020年數字經濟的發展水平比實體經濟更高。2016-2020年,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之間發展水平差距越來越小,說明了該地區對數字經濟的發展更加重視。

表2 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耦合協調度指標體系

表3 天山北坡經濟帶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指數

表4 天山北坡經濟帶實體經濟發展水平指數

圖1 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各年平均發展水平

3.2 耦合協調度

3.2.1 時序演變分析

通過表5所呈現的2016—2020年數據可知,天山北坡經濟帶各縣市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的平均耦合協調水平不斷提高。2016年耦合協調度平均0.425,整體處于瀕臨失調階段,主要是因為當時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發展水平都不高,尤其是我國數字經濟發展還處于探索階段,因此二者之間的融合水平顯然不高。由于數字經濟在中國當前經濟社會發展中所占的比例不斷升高,隨著中國經濟的快速增長,在國家鼓勵推動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協調發展的良好態勢下,天山北坡經濟帶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的發展不斷變好。雖然目前各個縣市對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耦合協調發展能力還存在較大提高空間,但是隨著國家越來越重視新疆地區的發展,該地區的耦合協調度將會不斷提升。

表5 2016-2020年天山北坡經濟帶各縣市耦合協調度

3.2.2 區域異質性分析

圖2 天山北坡經濟帶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耦合度情況

從表5各縣市之間的耦合度數據可知,天山北坡經濟帶各縣市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耦合協調程度存在明顯的區域差異。從表5中可看出,2016年烏蘇市和奎屯市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耦合協調程度嚴重失衡,二者都處在失調階段。其中烏魯木齊的耦合協調度明顯優于其他縣市,并進入了高度平衡時期,而其他縣市則處在瀕臨失調的時期。從圖2可以看出,2016-2020年烏魯木齊的耦合協調度一直排在北坡經濟帶的首位,且始終處在高級協調階段,說明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發展水平進入了良性循環,整體經濟發展水平提升。能夠明確看到這些縣市在2017-2019年度存在下滑趨勢,盡管之后耦合度重新開始增強,但上升緩慢。總體來看,除了烏魯木齊市外,其余縣市的耦合協調度都不高,其主要原因在于,其他縣市與烏魯木齊相比各方面發展水平還比較落后。

4 結論與建議

4.1 研究結論

本文依據對2016-2020年新疆地區天山北坡經濟帶9個縣市的面板數據分析,通過熵值法對天山北坡地區縣市的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增長情況進行了分析評價,并利用耦合協調度模型深入研究了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的耦合協調關系,得出以下主要結論。

第一,天山北坡經濟帶各縣市2016-2020年數字經濟發展和實體經濟融合程度逐漸提高,2018-2020年數字經濟發展的提高速率顯著超過實體經濟發展速度。在天山北坡經濟帶上,烏魯木齊市的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的發達程度明顯超過其他縣市。

第二,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間的耦合協調度還存在比較顯著的空間差異。綜合而言,整個天山北坡經濟帶東向西總體呈現出“高-低-較低-低”的發展態勢。除奎屯市以外,其余的8個縣市經濟運行都到達了瀕臨失調程度之上,其中烏魯木齊市的耦合協調度一直處于高級協調階段,并且耦合度還在逐年提升。

4.2 政策建議

第一,加快推進產業結構轉型升級,推動企業深度融入數字化。為了使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融合并促進其一體化發展,必須加快企業數字化轉型步伐,加強關鍵技術研發,并增加政府對低數字化企業的政策支持。解決數字經濟發展中的薄弱環節,通過數字技術的創新發展,促進實體傳統產業的創新和轉型。同時,數字經濟地的建立必須在實體經濟原有的基礎上,不能使兩者發展失調,真正將數字技術應用于不同行業,并促進其集成發展。

第二,更加注重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自身發展水平。通過對比各縣市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的綜合得分,可以看出兩者的發展水平對于耦合度的提升有積極影響。因此,數字經濟方面,要不斷完善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擴大數字業務規模;實體經濟方面,要大力發展輕工業和服務業,營造良好的投資環境,吸引高效率產業投資。政府在制定政策時應兼顧兩者之間的關系,形成數字產業與實體產業之間的良性互動,使兩者一體化協同發展。

第三,發揮烏魯木齊市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融合程度深、統籌經濟功能好的帶頭作用,形成區域性經濟協作體系。天山北坡經濟帶要在保留原有整體開發效果的同時,共享其經濟、科技、管理人才,并以此促進耦合協作開發水平較低的縣域開發。同時各縣域也要根據不同地域的發展差異,強調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開發方式的靈活性、多樣化,并借助地方優勢和充足的社會資源,通過調整產業結構,提升地方企業發展水平,在提升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開發效率的同時,達到二者的耦合協調發展,并以此縮小各個縣域之間的經濟發展水平。

4.3 研究不足與展望

本文研究存在一定局限,首先,本文僅考察了2016-2020年5年數據,而且還有部分數據缺失,可能導致實證結果偏差。其次,本文結論的準確性和可操作性上可能存在偏差。未來的研究可以進一步擴大數據選擇時間范圍,提出更加明確和具體的建議和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