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書法文化瀾湄五國傳播的問題與對策

摘要：《文化中國國家形象要素排序》顯示，中國書法已成為外國人最喜歡的中國文化藝術之一，其作為有極強代表性的中國文化符號，具有深厚的國際傳播基礎。東南亞是“海上絲綢之路”沿線極為重要的地區之一，而瀾湄五國于東南亞的地位更是不言而喻，其與中國“共飲一江水”，是中國文化對外傳播的理想窗口。故該文首先分析瀾湄五國在中國書法文化傳播中的重要戰略地位，以瀾湄五國所有孔子學院的公眾號中關于書法的推文數據為研究樣本，并使用八爪魚數據采集器對網頁相關報道數據進行抓取篩選作為補充數據，對其舉辦的書法活動種類及次數進行數據可視化分析。嘗試解析瀾湄五國書法文化傳播的問題及原因，并提出面向瀾湄五國的書法文化傳播策略及可行路徑。

關鍵詞：瀾湄五國；書法文化；孔子學院；漢字文化圈；公眾號；數據可視化分析

中圖分類號：J292.1"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文章編號：2096-4110（2023）09（a）-0172-07

Problems and Countermeasures of the Spread of Chinese Calligraphy Culture in the Five Lancang-Mekong Countries

Abstract： According to the Ranking of the elements of the National Image of China，Chinese calligraphy has become the most favorite Chinese culture and art of foreigners， and as a highly representative symbol of Chinese culture， it has a profound foundation for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Southeast Asia i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regions along the \"Maritime Silk Road\"， and the status of the five Lancang-Mekong countries in Southeast Asia is also very important. They \"drink water from the same river\" with China， and it is also an ideal window for Chinese culture to spread abroad. Therefore， this paper first analyzes the important strategic position of Lancang-Mekong countries in the transmission of Chinese calligraphy culture， takes the data of tweets about calligraphy in the public accounts of all Confucius Institutes in the five countries as research samples， and uses a data collector to capture and screen the data of related web reports as supplementary data， and visually analyzes the types and times of calligraphy activities held by them. This paper tries to analyze the problems and reasons of calligraphy culture transmission in the five Lancang-Mekong countries， and puts forward the calligraphy culture communication strategies and feasible paths for the five countries.

Key words： Five countries of Lancang and Mekong River; Calligraphy culture; Confucius Institute; Chinese character culture circle; Public account; Data visualization analysis

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要加快構建中國話語和中國敘事體系，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展現可信、可愛、可敬的中國形象，推動中華文化更好地走向世界。進一步呼應我國在十九屆五中全會提出的在2035年建成文化強國的遠景目標。《文化中國國家形象要素排序》的調查數據顯示，中國書法已超越京劇成為外國人最喜歡的中國文化藝術[1]。中國書法不僅是中國文化國際傳播的有效載體，也是中國極具代表性的文化符號之一，在海外中國文化傳播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書法國際傳播和書法文化傳播，也可有效提升中國書法的品牌價值與文化價值，形成書法文化的軟實力和書法的國際話語地位[2]。

中國書法文化的國際傳播可以分為三大區域：一是中國書法文化向“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傳播；二是“漢字文化圈”內部的中國書法文化國際傳播，主要是中國書法文化向日本和韓國的傳播；三是中國書法文化向歐美地區的傳播[3]。根據“中國國際中文教育基金會”公布的統計數據，截至2022年，“一帶一路”沿線有53國設立孔子學院和孔子課堂，共計276所，東南亞11國中除文萊外都已建立孔子學院或孔子課堂，共計59所，在“一帶一路”孔院及課堂總數中占比約五分之一。瀾湄五國共計36所孔子學院及孔子課堂，占東南亞地區孔院及課堂的約二分之一。以上數據可見，瀾湄五國是目前中國文化傳播范圍較廣、程度較深的區域，具有較高研究價值。筆者以瀾湄五國孔子學院公眾號數據為研究樣本，并使用八爪魚數據采集器對網頁相關報道數據進行抓取篩選作為補充數據，梳理總結其開展的各類書法文化活動，分析目前書法文化在瀾湄五國傳播面臨的問題，并以瀾湄五國書法文化傳播現狀為發散點，以點帶面地探尋提高書法文化傳播效率的有效對策，提升書法文化的傳播力和影響力。

1 瀾湄五國的地理和文化特殊性

中國與瀾湄五國“共飲一江水”，有著較相似的文化背景，瀾湄五國不僅是中國書法文化的重要傳播區域，也是中國書法文化向世界傳播的理想窗口，具有以下特殊性質。

1.1 共飲一江水，文化相似且多元

瀾湄五國所在的東南亞自古海路發達，文化有著較強的包容性，形成多元文化共存的局面，為中國文化的傳播奠定了理想基礎。且近年來以古風主題為首的中國網絡文學作品及電視劇在東南亞地區熱度非常高，2023年中國作家協會發布的《中國網絡文學在亞洲地區傳播發展報告》公開數據顯示，中國網絡文學已向海外傳播作品16 000余部，亞洲是中國網絡文學傳播最廣泛的地區，其中在東南亞傳播效果最好，約占海外傳播的40%。網絡文學作品以《錦衣夜行》《將夜》《武動乾坤》等古風小說為代表，電視劇作品以《甄嬛傳》《步步驚心》《花千骨》等古裝劇為代表，都包含較多的書法文化元素，在其自身傳播的過程中也進一步加深了書法在當地受眾當中的印象，讓該地區人民對中國傳統文化及書法的熟悉和了解程度進一步加深。

1.2 政府合作機制良好，區域內往來密切

2014年11月，“瀾滄江—湄公河合作機制”在緬甸內比都舉行的第17次中國—東盟（10+1）領導人會議上被首次提出。2016年，瀾湄合作首次舉行領導人會議，并宣布瀾湄合作機制正式啟動，其啟動儀式在海南三亞舉行，“瀾湄六國”的格局正式形成。瀾滄江—湄公河同飲一江水的6個國家致力于形成更加緊密的區域間“命運共同體、發展共同體、合作共同體”，交流程度進一步加深，也致力于通過區域間合作，發揮出“6個1相加大于6”的良好效應。2015年，中國同湄公河五國貿易總額達1 939億美元，雙邊人員往來超過1 500萬人次。中國和湄公河五國互派留學生總數超過6萬人。綜上，瀾湄五國有著中文教學良好合作基礎、特殊地理位置、深厚歷史背景及光明合作前景。

2 瀾湄五國的書法文化傳播現狀

2.1 瀾湄五國孔子學院數量及數據分析

瀾湄五國都有一定數量的孔子學院或孔子課堂，瀾湄五國孔子學院（含孔子課堂）共計36所，分布如下：泰國27所、緬甸3所、柬埔寨3所、老撾2所、越南1所。本研究以瀾湄五國孔子學院（緬甸為孔子課堂）的官方公眾號已發布的推文為數據研究樣本，通過輸入校名關鍵字檢索孔子學院官方公眾號，并設定統計數據的覆蓋年份為2018—2022年共計5年，在官方賬號中以“書法”為關鍵字檢索后進行活動數據分類。通過對有效公眾號書法類活動的調研，其舉辦的書法活動可被總結為6類。

第一類是書法課程專項類，此類活動以純粹的書法課程作為活動的主線，教學的主要內容是教授書法書寫及相關知識，例如，書法興趣班及書法講座；第二類是綜合文化體驗類，此類活動主線為體驗各種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包含剪紙、國畫、中國結、茶藝、中國特色美食、中國歌曲等，而書法只作為其中的一個組成板塊出現；第三類是中文課程項目附屬類，此類活動主線為教授中文，書法用于輔助漢字教學或在中文課程的課余調節環節出現，例如，寒暑期班、漢語營、漢語專修班或各類政府人員赴中考察團；第四類是節日活動體驗類，此類活動多與中國傳統節日結合，在春節、中秋節、端午節等節日體驗活動中融合書法元素，最常見的為春節寫對聯、贈福字活動；第五類是現場表演類，此類活動常與民樂或民舞結合，在舞臺上現場書寫展示，完成一場視聽結合的表演；第六類是比賽展覽類，此類活動多以書法比賽的形式開展，以此鼓勵中文學習者學習中國書法，練習中國字，賽程結束后常設展覽展示比賽優勝者的書法作品。

2.2 瀾湄五國孔子學院書法活動概況

2.2.1 泰國

泰國共16所孔子學院，其中5所孔子學院未通過關鍵字搜索到官方獨立公眾號，因此未計入統計范圍。列入統計范圍的單獨注冊成立官方公眾號的孔子學院共計11所，分別為朱拉隆功大學孔子學院（北京大學合辦）、農業大學孔子學院（華僑大學合辦）、孔敬大學孔子學院（西南大學合辦）、皇太后大學孔子學院（廈門大學合辦）、清邁大學孔子學院（云南師范大學合辦）、瑪哈沙拉坎大學孔子學院（廣西民族大學合辦）、曼松德昭帕亞皇家師范大學孔子學院（天津師范大學合辦）、川登喜大學素攀孔子學院（廣西大學合辦）、宋卡王子大學普吉孔子學院（上海大學合辦）、海上絲路孔子學院（天津師范大學合辦）、海上絲路·帕那空皇家大學孔子學院（大理大學合辦）。以上11所孔子學院在2018—2022年間舉辦書法課程專項類活動共計26次；舉辦綜合文化體驗類活動共計100次；舉辦中文課程項目附屬類活動共計64次；舉辦節日體驗類活動共計44次；舉辦現場表演類活動共計15次；舉辦比賽展覽類活動共計32次，總計舉辦活動281次。

2.2.2 柬埔寨

柬埔寨共3所孔子學院，柬華理工大學孔子學院公眾號在數據搜集時間范圍內未發布書法文化活動相關內容，不列入統計范圍。另外2所孔子學院為柬埔寨皇家科學院孔子學院及國立馬德望大學孔子學院，以上2所孔子學院在2018—2022年間舉辦書法課程專項類活動共計6次；舉辦綜合文化體驗類活動共計10次；舉辦中文課程項目附屬類活動共計1次；舉辦節日體驗類活動共計11次；舉辦現場表演類活動共計0次；舉辦比賽展覽類活動共計8次，總計舉辦活動36次。

2.2.3 老撾

老撾共2所孔子學院，分別為老撾國立大學孔子學院（廣西民族大學合辦）、蘇發努馮大學孔子學院（昆明理工大學合辦），5年中舉辦書法課程專項類活動共計0次；舉辦綜合文化體驗類活動共計11次；舉辦中文課程項目附屬類活動共計0次；舉辦節日體驗類活動共計1次；舉辦現場表演類活動共計1次；舉辦比賽展覽類活動共計1次，總計舉辦活動14次。

2.2.4 緬甸

因緬甸未成立單獨的孔子學院，故緬甸的數據研究樣本以福慶語言電腦學校孔子課堂（云南大學合辦）官方公眾號數據為樣本進行分析，5年中舉辦節日體驗類活動1次及比賽展覽類活動4次，共計舉辦活動5次。

2.2.5 越南

越南僅1所孔子學院，為河內大學孔子學院，但因未通過關鍵字搜索到其官方獨立公眾號，無法通過公眾號統計有效數據，故通過八爪魚數據處理器在百度搜索引擎上進行相關數據的抓取分析。筆者以“中國書法活動在越南的開展”為關鍵字檢索百度平臺中的相關報道，得到相關網頁頁面共計100頁，報道共計2 000條，在將報道時間設定為2018—2022年進行篩選后，共得到報道700條，但該700條包含不同平臺對同一活動的相關報道，故在合并重復報道數據后，可整理出越南5年中舉辦書法課程專項類活動共計3次；舉辦綜合文化體驗類活動共計0次；舉辦中文課程項目附屬類活動共計0次；舉辦節日體驗類活動共計2次；舉辦現場表演類活動共計0次；舉辦比賽展覽類活動共計2次，總計舉辦活動7次。

2.3 瀾湄五國孔子學院書法活動數據分析

從圖1公眾號推文數據分析可見，在2018—2022年總計5年的時間內，舉辦書法活動最多的國家為泰國，共計281次，活動次數在瀾湄五國中總占比為84%，而舉辦活動最少的國家為緬甸，次數為5次。

由表1可見，在6大類書法活動中，舉辦次數最多的活動是綜合文化體驗類活動，總計達到121次，而舉辦次數最少的活動為現場表演類活動，僅16次，其次為書法課程專項類活動，僅35次。

泰國為5年間舉辦書法活動次數最多的國家，由表2可見，在泰國的11所孔子學院中，以宋卡王子大學普吉孔子學院舉辦次數最多，共計89次，且在其他各孔子學院舉辦書法課程專項類活動幾乎都不超過3次的情況下，宋卡王子大學普吉孔子學院達到13次之多，并且其綜合文化體驗類活動的舉辦次數也遠超其他孔子學院。

3 瀾湄五國的書法文化傳播問題及原因

從微觀層面看，政府態度、民間交流、教學配套等各方面原因都會對孔院的開辦及書法文化的傳播造成不同程度的影響，此層面較為容易改善應對。

3.1 除泰國外其他各國舉辦書法活動的頻率較低

從以上數據中可見，在書法活動開展次數方面，泰國一騎絕塵，遙遙領先于瀾湄其他四國，此種極不平衡的現象的出現可能與各方面原因有關，筆者分析如下。

3.1.1 中文教育普及程度漢語納入國民教育體系程度不對等

從政府官方態度來看，中文教育普及程度及是否將中文納入國民教育體系直接影響漢語在當地的地位，以及當地群眾學習漢語的需求。緬甸至今未承認漢語教學的合法地位，柬埔寨2022年才將中文納入國民教育體系。以泰國詩琳通公主為例，其帶頭學習漢語，先后師從9位中文教師，被中國教育部授予首枚“中國語言文化友誼獎”獎章，被北京大學授予名譽博士學位。在詩琳通公主的影響下，泰國皇室成員學習漢語的熱情高漲，從而也對普通群眾學習漢語起到了非常積極正面的示范作用，為泰國的孔子學院營造了理想的發展環境，使其發展成效優于其他東南亞國家。

3.1.2 各國民間漢語學習需求量不一導致孔子學院數量不一

從民間實際需求來看，民間的漢語需求會在一定程度影響官方政策的制定，在官方政策下，民間會再次轉化此種政策。漢語學習的需求是多領域的，尤其是在服務業領域，語言的使用程度高，能夠直接刺激對語言學習的需求。以服務業中的旅游業為例，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文化和旅游部公布的2019年上半年全國旅行社統計調查報告數據顯示，2019年上半年全國旅行社出境旅游組織3 067.50萬人次、15 469.19萬人天。2019年上半年旅行社東南亞出境旅游組織人次排名第一位的目的地國家為泰國。可見隨著中國游客赴泰旅游的熱度不斷增加，泰國民間對學習漢語的需求也在不斷提高，其間接刺激孔子學院在泰國的蓬勃發展，孔子學院的數量也會間接影響包括書法活動在內的文化活動的舉行頻率。

3.2 孔院書法活動浮于表面無法深入開展

從活動內容來看，書法僅占小部分板塊的綜合文化體驗類活動占比最大，而真正以書法課程為主角，認真講授書法文化的書法課程專項類活動卻屈指可數，而出現此現象的原因大致如下。

3.2.1 教學人才不匹配師資力量匱乏

瀾湄五國孔子學院書法文化體驗類活動占比大，而書法課程專項類活動占比小的直接原因之一就是缺乏專業的書法師資人才，溯源根本，即是因國內書法傳播效果并不理想，導致書法人才數量不足，無法滿足對海外的輸出，故國際中文教育的海內外師資隊伍中都缺少專業的書法人才。但在國際中文教育和傳播的時代背景下，將書法藝術運用于國際漢語課堂，不僅是對文化教學與語言教學相結合原則的重要實踐，也是審美教育國際化的一大嘗試[4]，故建立師資體系，保障穩定教學，具有必要性。

3.2.2 教學體系缺乏系統性科學性

對外書法課程缺乏科學性，根源在于缺乏具有穩定教學水平的書法教師，而大多院校機構卻又將書法教學體系的規劃主導權交給教學水平參差不齊的教師，或是僅將書法課程作為國際中文漢字課的課后輔助教學，定位不明確，導致整體教學體系不完善，缺乏科學性。有的教師可能從筆畫教起，有的教師可能某個字教起，而在一門書法課程的開展中，也不一定是同一位教師負責教完整門課程，那么學生在同一門課程中，可能學到的字體、筆畫、內容都因老師而異，缺乏系統性。

3.2.3 教學資源較匱乏

在對外書法教學課中，較缺乏專門針對外國學習者的書法教材或教學視頻資源，大部分院校機構使用教材是蔣彝先生編寫的《中國書法》一書，該教材針對外國學習者編撰，應用效果較好，但此教材未提供充足的供臨摹的字帖，故還具有一定的改善空間。而許多院校機構采用的書法教材甚至并非專門針對外國學習者，教材五花八門，例如，以歐陽詢《九成宮醴泉銘》為代表的古代書法家的碑刻作品拓本、國內書法考級教材甚至是普通臨摹字帖，這些教材并非質量不過關，而是在一定程度上來講其并不適合缺乏中國文化背景的學習者使用。

3.2.4 書法課堂書寫環境及工具匹配水平低

從許多推文中可以看出，部分孔院機構沒有配套的書法教室，僅在普通教室內開設書法課，即會遇到墨汁點染教室影響其他課程有序教學、紙張難以完整鋪開、缺乏文化氛圍感等一系列問題。除此之外，因受制于許多客觀條件，院方為學習者提供的筆墨紙硯不僅質量參差不齊，甚至數量并不齊全，從而影響整體書寫效果，降低學習者的書法課程體驗感。

從宏觀層面看，瀾湄各國歷史文化背景以及跨文化交際中的實際差異會從更深層次影響包括書法在內的中國文化的傳播，此層面較難改善應對。

3.3 傳統“漢字文化圈”和“美國文化圈”的博弈仍在繼續

“漢字文化圈”主要包括朝鮮、韓國、日本、越南、新加坡及東南亞部分地區。如今，包括瀾湄五國在內的東南亞地區雖經歷“美國文化圈”長達半世紀的“去中國化”影響，但因其有大量的華人華僑及歷史文化基礎，故目前書法在瀾湄五國的傳播阻力并不算太大，不過兩“圈”文化博弈依然在繼續，中國文化在古時國力鼎盛時期曾經歷傳播的高峰，也在近代國力孱弱之時經歷傳播的低谷，新時代的中國文化傳播是再度的復興征程，我國仍需努力在這場博弈中贏得優勢。

3.4 中國書法向瀾湄五國的傳播是高語境向低語境的傳播

低語境文化向高語境文化的交流是一種自然流動，而高語境文化向低語境文化輸入卻是一種逆向楔入[5]。中國文化屬于高語境文化，西方文化屬于低語境文化，東南亞地區在過往千百年的歷史中受到中國文化的影響，華僑華人數量眾多，雖然整體語境高于西方，但仍低于中國。故書法在東南亞國家甚至西方的傳播，都屬于一種高語境文化向低語境文化的逆向輸出，仍存在一定阻力。

4 面向東南亞地區的書法文化傳播策略及對策

4.1 鞏固本國經濟實力提高國際漢文化學習需求

我國與瀾湄五國的經貿合作深度都影響著漢語在當地的地位，經濟往來頻繁，民間交往密切，才能讓各國國民對漢語的學習需求真正大幅度躍升，從而使孔子學院的開設數量不斷走高，并擁有良好的運營環境和穩定的生源。擴大中國在瀾湄五國的經濟影響力，提高瀾湄五國孔子學院的開設數量，擴大孔子學院的辦學規模，才能進一步改善書法在當地的傳播環境。

4.2 積極傳承優秀文化充盈教學后備力量

4.2.1 從根源出發擴大國內書法學習者隊伍

要提高書法文化的國際傳播力，就必須向國外輸送具有同等匹配程度的書法教師，提高國內書法者的學習數量與質量。中小學可以根據教育部《中小學書法教育指導綱要》開設各階段應有且符合條件的書法課程，而各高校也可以在符合條件的基礎上積極申報開設書法類專業，培養高素質的書法人才。各就業相關部門也可推出針對書法專業畢業人群的利好政策，使書法專業良性循環向上發展，從而有力地向國外輸送高水平書法教學師資。

4.2.2 深化教學體系建設提高系統性科學性

各院校機構應從頂層設計出發，發動專家學者梳理中國書法文化的國際傳播道路，部分學者已意識到該問題并開始采取行動。中國書法國際傳播研究院于2018年在北京語言大學成立，北京語言大學原校長崔希亮教授任首任院長，以“研究中國書法，閎通文化視野，推動國際傳播”為宗旨，開展各類書法創作和研究的國際交流與傳播活動[6]。在中國書法文化的國際傳播領域，北京語言大學提供了經典案例及豐富的平臺搭建經驗，值得各相關院校機構研究學習。

4.2.3 推出鼓勵政策豐富專業書法傳播資源

如今智慧化平臺不斷升級，全球化進程有序推進，高品質教學資源通過互聯網平臺展示在世界的漢語學習者眼前，進而擴大中華文化影響力。數字媒體制作手段能夠將靜態的書法在數字媒介中動態化表現，大數據和人工智能能夠精準地實現書法的數據化和各種類比與統計[7]。目前國際中文教學資源平臺的建設雖已初見成效但存在缺口，未來有望通過數據挖掘和分析工具，系統地挖掘各類信息，并把這些知識體系融匯到教學系統設計中，按需推送給學習者，為學習者提供智能化服務[8]。除此之外，也可在各國際中文教材中融入書法元素，既可輔助漢語漢字教學，又可以促進書法文化的傳播[9]。

4.3 加強對書法課程的重視并進行深入教學

杜絕浮于表面、重在拍照攝像收集宣傳素材的“體驗類”活動，機構院校的教學相關的領導層應加強對書法課程的重視，緊抓書法課程的質量，制定書法課程的教學標準并定期開展教學質量考核，及時總結教學工作中的優點并彌補不足，避免漢語學習者因課程開展的失誤而對中國書法藝術產生錯誤的認知，應多開展能從更深層次傳播書法文化的書法課程專項類活動。

4.4 加強文化身份認同重構新時代“漢字文化圈”

瀾湄五國擁有大批華人華僑基礎，并且其大部分都仍在有意識地傳播中國文化，我國駐瀾湄五國的各使領館應加強與當地華人華僑的溝通，擴大中國文化在瀾湄五國的影響力，進而影響東南亞地區，重新構建超越傳統“漢字文化圈”的新時代的“漢字文化圈”。應在精神文化層面加強瀾湄五國對于中國及中國文化的認可，從而層層影響至該五國在行為上對于書法文化的追尋。從泰國詩琳通公主帶動的漢語學習熱潮可見，應加強中文及書法文化在當地精英階層的傳播，以在社會中產生強烈的示范效應，從頂層設計落實至基層推廣，雙向獲得正向反饋，不斷擴大書法文化傳播的影響力。

4.5 探尋高語境文化逆向傳播至低語境文化的合適路徑

將高語境文化還原成低語境文化群體所能理解的形式，才能為低語境人群所了解和接受[10]。在作品創作上，內容可酌情減少含義過于晦澀的古詩文句，而改用當地通俗易懂的傳統俚語或祝福語，使中國書法去“水土不服”癥狀，真正與傳播對象國的本土文化相結合。除此之外，要在市場導向的基礎上，探尋屬于書法藝術傳播的良性循環模式，應考慮到我們愿“輸出”，受眾是否愿“輸入”的現實條件，應建立“輸出”的受眾思維，強行輸出的模式不具備可持續發展潛力。

5 結束語

綜上所述，瀾湄五國是書法文化的重點傳播地區之一，也是擴大書法文化國際傳播力的重要窗口之一，我們自身不僅要做到良性傳承發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穩固國民文化身份建構，培養大批高素質書法人才，還應找到舉辦書法文化活動的有效形式以及正確的高語境逆向傳播方式，才能做到優秀書法文化的有效輸出與正向回饋，構建新時代“漢字文化圈”，鍛造文化“軟實力”，找到正確傳播路徑，解決書法在瀾湄五國傳播面臨的現實困境。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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