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管金融背景、問詢函監管與企業盈余管理

摘要：本文以2015—2020年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實證考察了高管金融背景與企業盈余管理程度之間的關系。研究結果表明，出于自利心理與過度自信心理，高管金融背景會加劇盈余管理程度，但監管問詢函能夠顯著弱化高管金融背景與盈余管理程度的正相關關系。對問詢函進行文本分析發現，問詢函語調越負面，監管問詢函對企業盈余管理的抑制作用越強。通過異質性檢驗發現，激烈的行業競爭會加劇企業盈余管理程度。本文研究結論為證券交易所監管及公司治理提供了經驗證據。

關鍵詞：高管金融背景；盈余管理；監管問詢函；烙印理論；文本分析

中圖分類號：F230" " " " 文獻標識碼：A" " " " 文章編號：1007-0753（2023）02-0051-11

一、引言

2016年12月，財政部頒布審計準則，要求加強對審計師的約束以提高審計質量，有效抑制了企業盈余管理行為（朱澤鋼和姜麗莎，2021）。2020年3月1日，修訂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證券法》正式實施，旨在加強投資者保護制度，提高財務違法成本，強化監管機構有效執法，促進我國經濟持續健康發展。然而，財務舞弊行為卻屢禁不止，僅2021年就有1 066家公司因財務舞弊被給予處罰。大多數財務舞弊均是通過盈余管理實現的（趙家未等，2021），兩者的驅動動機相同，若沒有及時有效地把握好盈余管理的“度”，就會演變為財務舞弊，進而誤導投資者決策，擾亂市場秩序。因此，盈余管理作為財務舞弊的主要途徑，已成為政府監管部門、投資者高度關注的內容，同時也成為學術界的研究熱點。

高管是企業的決策主體，聘用擁有金融背景的高管已逐漸成為上市公司管理實踐的普遍現象（任碧云和楊克成，2020）。高層梯隊理論指出高管經歷會影響其決策，相較于其他背景的高管，擁有金融背景的高管會更加了解會計信息，熟悉會計準則，這為其進行盈余管理提供了天然優勢。因此，高管金融背景與企業盈余質量密切相關。

為確保公平安全的市場環境，交易所的監管不可或缺，其監管力度也隨著市場的發展而不斷提高。對有疑問之處，交易所可直接向企業發送問詢函，這是監管機構進一步了解企業財務信息真實性的重要途徑，能有效遏制管理層的機會主義動機，提高企業的違規成本（翟淑萍等，2020）。那么，監管問詢函是否會對企業高管產生震懾作用呢？此外，由于外部監管發現企業不合規行為后會給企業帶來不可預計的損失，企業會設置內部控制制度來規避這種風險。研究表明，內部控制的監督機制和約束機制能有效遏制職業經理人侵占和大股東掏空行為（曾建中等，2022），那么，其對企業盈余管理行為是否同樣具有抑制作用呢？

基于此，本文以2015—2020年我國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基于外部監管與內部控制的研究視角，探究高管金融背景對企業盈余管理的影響。本文的創新點及貢獻在于：（1）研究視角新穎，分別將外部監管與內部控制作為調節變量，豐富了高管金融背景對企業盈余管理影響的研究。（2）研究結論務實，有助于為報表使用者提供高質量會計信息，幫助其進行合理決策，保障投資者權益，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

二、文獻綜述

（一）高管金融背景與盈余管理

隨著行為學和心理學的引入，學者們意識到管理者特征會影響企業績效（Giannetti等，2015）。個人特質會造成決策偏差，個體所具備的專業知識會使其更加關注自身熟悉領域的相關事件（Dearborn和Simon，1958），因此做決策時會受到自己相關經歷的影響（Hambrick，2007）。高管的金融背景作為重要的個人特質，也會從財務績效和公司治理兩方面為企業帶來積極或消極的影響。

在企業財務績效方面，高管的金融背景具有一定的擔保和聲譽作用，能重拾外部投資者的信任，降低融資成本（霍林等，2022），同時與金融機構形成緊密關系，提升企業績效（李卓松，2018）。然而，高管金融背景也會企業績效帶來一些消極影響，如具有金融背景的高管會高估企業未來現金流的穩定性（史燕平等，2021），增加企業的金融性資產比例，占用企業實體業務發展資金，導致企業陷入經營困境，增加經營風險（周錦培，2020）。

在公司治理方面，高管金融背景帶來的積極影響在于：在進行決策時，高管會優先考慮資產管理（Finkelstein，1992）；在實施內部治理時，傾向于建立更高效的財務審查和決策程序，以化解“金融化”過程中的潛在風險，提升內部控制質量（閆禹彤，2021）；在進行規模擴張時，具有金融背景的高管能夠更好地發揮專業技能（應千偉和何思怡，2021），快速識別被并購公司的粉飾信息，有效整合并購雙方資源（林子昂和陶曉慧，2021）。然而，高管金融背景對公司治理也存在消極影響，如金融背景會讓高管在決策時選擇以調整薪資結構的方式來應對所面臨的業績壓力，這將進一步拉大內部薪酬差距（柳光強和孔高文，2021）；抑制企業研發投入（張頔和修宗峰，2019），偏好金融投資，降低應計質量（程富和吳粒，2021）；聘請有金融背景的高管進行盈余管理（趙家未等，2021）等。

（二）監管問詢函與盈余管理

發放問詢函是監管機構對企業進行高效監管的有效途徑之一，有利于提高企業的會計信息質量（Florou等，2020）。對企業而言，問詢函會提高企業風險感知能力，為降低監管和訴訟的風險，企業會減少稅務籌劃行為（王燕嘉，2022），抑制盈余管理水平（梅蓓蕾等，2021）。問詢函監管能夠提高信息披露質量、增強信息透明度，進而提升資本市場定價效率（翟淑萍和韓賢，2021），通過信息渠道、治理渠道、融資渠道抑制企業過度投資（聶萍和徐筱，2021）。對企業利益相關者而言，問詢函會使其感受到潛在風險（沈萍和景瑞，2020），增加對企業披露信息的關注，這在一定程度上會降低企業盈余管理程度，同時還能督促企業修改存在瑕疵的財務信息，抑制大股東侵占中小股東利益的行為（聶萍和潘再珍，2019）。

部分研究進一步探討了問詢函語調的差異性影響。傅祥斐等（2022）使用文本分析法對問詢函進行研究，發現問詢函語調越負面，投資者認為企業所涉及的問題就越嚴重，并購公告市場反應就越差。李曉溪等（2019）經過實證檢驗指出，若被問詢公司收到問詢函的次數越多、問題數量越多、語氣越負面，那么問詢函對企業的影響就越大。

基于對已有文獻的大致梳理，本文的邊際貢獻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面：（1）在研究角度上，目前已有文獻分別就高管金融背景和監管問詢函對企業的影響進行了研究，本文將進一步探究監管問詢函能否對高管團隊行為產生影響，豐富高管金融背景的相關研究，為相關部門制定監管制度提供經驗證據。（2）在研究樣本上，多數文獻選取年報問詢函進行研究，但實際上，半年度問詢函、關注函、重組問詢函等函件同樣能起到警示作用，故本文以企業收到的所有種類的函件作為研究樣本，為管理機構發放問詢函的管理實踐提供有價值的實證證據。

三、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一）高管金融背景與盈余管理

高層梯隊理論指出，個人經歷會影響個體的價值觀，進而影響其決策，使他們做出與自身經歷相關的決策（Hambrick和Mason，1984）。“烙印理論”認為個體在成長過程中存在特定的“環境敏感”時期（Pieper等，2015），個體會形成和這些“敏感”時期相對應的“烙印”，并長期受此影響（Marquis和Tilcsik，2013）。高管在監管部門、銀行、證券機構以及投資管理機構的任職經歷會形成長期的“金融印記”，這會對其工作造成一定影響，當他們從事企業管理活動時，“金融印記”自然就會顯現出來，影響其決策和管理風格。此外，根據理性疏忽理論，個體獲取信息、處理信息及做出決策的過程都是理性的，但有限的注意力會促使其傾向于自己更加熟悉的領域。因此，高管金融背景會對其工作產生影響。

一方面，高管金融背景可能抑制企業盈余管理程度。高管金融背景有助于幫助其發現財務報告不合規信息，識別盈余管理手段（曹洋和林樹，2011）。高管在金融機構任職期間會接受相關的專業培訓，從而增強自身職業技能，在確認和報告會計盈余時會更加謹慎。從會計計量與實務來看，在估計項目完工程度、存貨可變現凈值、或有事項等方面，高管金融背景能充分發揮作用，提高估計的準確性，降低主觀誤差，這都有助于提高盈余質量。

另一方面，高管金融背景可能會加劇企業盈余管理程度。由于委托代理問題的存在，高管會為了使自身利益最大化或獲取股東和投資者的信任而進行盈余管理，對公司財務違規行為置之不理（趙家未等，2021）。此外，過度自信理論指出，人對自身知識的準確性普遍存在過度自信的現象。高管金融背景使其在風險評估、預測市場走勢等方面具有優勢，過度自信心理表現得更加強烈。例如，他們可能會對未來經營現金流做出過度樂觀的估計，導致應計估計的主觀誤差增大，當結果不太理想時，他們則可能為達到企業的預期而進行盈余管理。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兩個競爭性假設：

H1a：限定其他條件，高管金融背景能抑制企業盈余管理程度。

H1b：限定其他條件，高管金融背景會加劇企業盈余管理程度。

（二）高管金融背景、監管問詢函與企業盈余管理

證券交易所是維護市場秩序、審核披露信息的重要機構，擔負著防范金融風險的重任。證券交易所具有專業性和權威性，能有效識別企業所披露的財務信息質量，并對可能存在疑問的方面發送問詢函件。當上市公司公布的相關財務數據未達到監管標準時，交易所會發送公開問詢函件，向市場傳遞出該上市公司所披露的相關信息可能不符合監管標準的信號（梅蓓蕾等，2021）。根據威懾理論，決策主體在決策時會權衡所獲得的利益和可能受到的處罰。在企業發生不合規操作后，高管是首要問責對象，為避免受到更嚴厲的處罰，高管會加大內部控制力度，出具規范的財務報表，規避盈余管理行為。此時若高管具備金融背景，其有能力監管盈余管理行為，關注到問詢函所提出的問題并識別其重點關注方向，快速做出回應。因此可以合理推斷，若高管金融背景能抑制企業盈余管理，那么監管問詢函會進一步抑制企業盈余管理程度；若高管金融背景會加劇企業盈余管理，那么監管問詢函會削弱兩者之間的相關性。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2：限定其他條件，監管問詢函通過威懾作用調節高管團隊行為，進而有效抑制企業盈余管理行為。

四、研究設計

（一）研究數據與樣本來源

上海證券交易所和深圳證券交易所是披露企業財務報告的官方渠道，截至2021年末，滬深證券交易所共計發放11 741份問詢函件①。由于上海證券交易所和深圳證券交易所分別在2013年3月、2014年1月正式開通上市公司財務報告信息披露直通車，本文選取2015—2020年滬深A股上市公司作為研究樣本，監管問詢函數據來源于中國研究數據服務平臺（CNRDS），其余數據均來自CSMAR數據庫。剔除被特殊處理企業、金融企業及關鍵數據缺失的樣本后，本文最終獲得15 902個研究樣本。

（二）變量定義

1.被解釋變量：盈余管理程度（DA）

本文以可操控性應計利潤的絕對值來衡量企業盈余管理程度（DA）。夏立軍（2003）通過實證證明了修正的Jones模型是衡量我國盈余管理程度的有效方法，本文借鑒這一方法，構建具體回歸模型如下：

= α1 （） + α2 （ - ） +

α3 （）" " " " " " " " " " " " " " " " " " " "（1）

DAi，t =" - α1 （） - α2 （ -

） - α3 （）" " " " " " " " " " " " "（2）

其中，NDAi，t 、ΔREVi，t、ΔRECi，t、PPEi，t分別為公司i在t年的正常性應計利潤、營業收入增加額、應收賬款增加額、固定資產價值； Ai，t-1為公司i在第t-1年年末總資產。根據式（1）分年度分行業回歸得到系數α1、α2、α3，代入式（2）計算出正常性應計利潤與非操縱性應計利潤的差額，得到可操縱性應計利潤，取其絕對值用于衡量企業的盈余管理程度（DA）。

2.解釋變量：高管金融背景（FMR）

本文借鑒鄧建平和陳愛華（2017）的研究，以擁有金融背景高管占高管總數的比例衡量高管金融背景。

3.調節變量：是否收到問詢函件（CL）

本文借鑒胡寧等（2020）的研究，構建了一個虛擬變量，將企業當年收到問詢函件賦值為1，否則為0。

4.控制變量

本文借鑒王雄元和曾敬（2019）、程富和吳粒（2021）的研究，選取以下控制變量控制公司特征的影響：企業規模（Size）、資產負債率（Lev）、公司業績（ROA）、董事會規模（Board）、投資機會（Tobin Q）、兩職合一（Dual）、股權集中度（Top10）、賬面市值比（BM）、產權性質（SOE）、審計機構（Big4）、年度虛擬變量（Year）和行業虛擬變量（Ind）。相關變量的具體定義見表1。

（三）模型設計

本文建立以下模型進行面板數據回歸，以檢驗相關假設：

DAit = β1 + β2FMRit + βi ΣControl + ΣYear +

ΣInd + ?it" " " " " " " nbsp;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3）

DAit = β1 + β2FMRit + β3CLit + β4 FMR × CLit +

βi ΣControl + ΣYear + ΣInd + ?it" " " " " " " " "（4）

其中，下標i為觀測個體，t為觀測年份，DA表示企業盈余管理程度，FMR表示高管金融背景，若系數β2為正，則表明高管金融背景會加劇盈余管理程度。FMR × CL表示高管金融背景和是否收到問詢函件的交乘項，其系數β4用于衡量監管問詢函所起的調節作用。Control表示一系列控制變量，?為殘差。

五、實證結果與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

表2報告了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盈余管理程度（DA）的最大值為6.43，中位數為0.04，最小值為0，表明不同企業之間是否進行盈余管理以及盈余管理程度的差異較大。高管金融背景（FMR）的均值為0.08，表明平均而言高管團隊中具有金融背景的高管占比為8%。表3報告了變量的相關性統計結果，結果顯示高管金融背景與企業盈余管理的相關性系數為0.059，且在1%的水平下顯著，初步驗證了H1b。同時，絕大多數變量的相關性系數小于0.5，表明本文構建的回歸模型不存在嚴重的多重共線性。

（二）回歸分析

表4報告了基準回歸結果。其中，列（1）表示沒有加入控制變量的情況，高管金融背景（FMR）的回歸系數為0.058，且在1%的水平下顯著；列（2）加入了相關控制變量，高管金融背景（FMR）的回歸系數為0.062，仍然在1%的水平下顯著，這說明高管金融背景會加劇企業盈余管理程度，可能是由于其利己心理以及過度自信心理，證明了假設H1b。

從表4列（3）中可以看出，高管金融背景與監管問詢函的交乘項（FMR×CL）系數為-0.076，且在1%的水平下顯著。這說明監管問詢函會對企業高管團隊產生警示作用，削弱了高管金融背景與企業盈余管理行為之間的正向關系，有利于抑制企業盈余管理行為，實證檢驗了假設H2。

（三）穩健性檢驗

1.增加控制變量

除了高管金融背景，高管其他個人特征也可能影響本文研究結論。因此，本文借鑒沈華玉等（2018）的研究方法，將高管團隊年齡均值（Age）、高管團隊性別均值（Gender）、高管團隊教育背景（Edu）、高管團隊職業背景（Pro）、高管團隊海外背景（Sea）等變量納入模型進行控制。檢驗結果如表5列（1）、（2）所示，主要變量回歸結果與前文檢驗結果基本一致，說明本文結論穩健。

2.替換解釋變量

CEO是企業主要決策者，對企業的行為負有很大的責任，相較于其他高管具有更大的影響力。因此，本文借鑒李善民和周玨廷（2022）的研究，將高管金融背景替換為CEO金融背景（CEOFMR）。檢驗結果如表5列（3）、（4）所示，主要變量回歸結果與前文檢驗結果基本一致，說明本文結論穩健。

六、進一步研究

（一）文本分析

當企業所涉及問題的嚴重性不同時，證券交易所發放問詢函的措辭也會存在差異，如“盡量不要犯這種低級錯誤”與“日后稍加注意”等，傳遞出交易所的不同態度。企業高管能夠從問詢函中出現的負面詞語數量感知問題的嚴重程度，問詢函包含的負向詞語越多，那么對高管盈余管理行為的抑制作用也應越強。

鑒于此，本文對問詢函進行文本分析，借鑒謝德仁和林樂（2015）的研究，統計問詢函中的積極詞匯、消極詞匯的數量，用兩者之差與兩者之和的比例衡量問詢函語調（Tone），該值越小，表明問詢函語調越負面。相關檢驗結果如表6列（1）所示，問詢函語調（Tone）的回歸系數為0.049，且在1%的水平下顯著，這表明問詢函的語調越負面，其對企業操縱盈余管理行為的抑制作用越強。

（二）異質性檢驗：行業競爭程度

作為企業的雇員，高管任期存在諸多不確定性因素。有時為達到企業預定目標或滿足管理者預期，企業高管可能會出現違規行為（陶靜，2022），如進行盈余管理。在激烈的行業競爭環境中，企業經營風險進一步提高，高管更有可能采取激進的盈余管理措施掩飾真實的企業信息（邱保印和程博，2022）。本文借鑒梅蓓蕾等（2021）的研究，用赫芬達爾指數（HHI）來衡量行業競爭程度，探究行業競爭程度對高管金融背景和企業盈余管理的異質性影響，該值越小，表明行業競爭越激烈。

本文以赫芬達爾指數中位數為分組依據，將研究樣本分成行業競爭度高（High HHI）和行業競爭度低（Low HHI）兩個子樣本，相關檢驗結果如表6列（2）、（3）所示。可以看出，在高行業競爭度樣本組中，高管金融背景的系數為0.062，且在1%的水平下顯著，而在低行業競爭度樣本組中該系數不顯著。這表明激烈的行業競爭環境會促使高管進行盈余管理。

七、研究結論與啟示

當前，我國正處于經濟由高速發展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的關鍵時刻，企業是這一關鍵時刻的主要建設者，而證券交易所是確保企業規范運行的重要監督者。本文以2015—2020年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實證考察了高管金融背景、監管問詢函與企業盈余管理程度之間的關系。研究結果表明，出于自利心理及過度自信心理，高管金融背景會加劇盈余管理程度，而根據威懾理論，監管問詢函能夠起到調節作用，顯著弱化高管金融背景與盈余管理程度的正相關關系。在進一步研究中，本文對問詢函進行了文本分析，發現問詢函語調越負面，對企業盈余管理抑制作用越強；異質性檢驗結果說明激烈的行業競爭會加劇盈余管理程度。

鑒于此，本文得到如下啟示：（1）對財務報表使用者而言，會計信息是投資者進行投資決策、分析師預測未來現金流量以及審計師發表審計意見的重要參考，因此需完善會計信息披露制度，為財務報表使用者提供真實可靠的會計信息。另外，財務報表使用者在使用上市公司財務報表時，應重視高管背景特征對會計信息質量的作用。（2）對上市公司治理層而言，董事會在選聘高管時可將其工作經歷納入是否聘用的考慮范圍；另外，為避免高管為了自身利益而損害企業相關利益，監事會應加強對高管的監督。（3）對監管機構而言，應完善會計準則，加強從業者職業道德培訓，及時關注企業披露的會計信息，加大財務舞弊懲罰力度，為廣大投資者提供高質量的會計信息，促進金融市場健康發展。

注釋：

① 數據來源：中國研究數據服務平臺（CN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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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艷妮/校對：唐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