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省鄆城縣農村語言景觀研究

［摘 要］ 在鄉村振興背景下，開展農村語言景觀研究有利于農村語言文化的振興，對農村語言面貌發展會產生積極的作用。以鄆城縣侯咽集村為例，運用實地觀察和訪問調查的方法，對語言景觀現狀進行了分析，對于出現的問題提出了相關的建議。

［關" 鍵" 詞］ 農村；語言景觀；侯咽集村

一、研究緣起

語言景觀在近年來成為社會語言學研究的一個重要領域，大多數學者使用最多、最為廣泛的定義源自Landryamp;Bourhis的論述：“出現在公共路牌、廣告牌、街名、地名、商鋪招牌以及政府樓宇的公共標牌之上的語言共同構成某個屬地、地區或城市群的語言景觀。”［1］通過整理國內研究狀況發現，國外語言的景觀研究比較深入地探討了學科融合、理論建構、實證分析等方面。國內語言景觀研究起步比較晚，缺少對農村語言景觀的關注，研究的非典型性語言景觀如涂鴉、對聯等不夠多樣，類型比較單一。基于此，筆者對鄉村振興視角下的菏澤農村語言景觀展開研究。

鄉村振興戰略對于推進農業農村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建設以及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具有重要的意義。其中，文化作為一種精神力量，能夠在人們認識世界、改造世界的過程中轉化為物質力量，對社會發展產生了深刻的影響。

二、農村語言景觀的社會調查情況

（一）調查對象

語言景觀研究的對象是語言符號，如公共交通標志、廣告海報、街道名稱、地名、商業標志、政府建筑公共標志等，這些都是該領域典型的語言實體。事實上，其他非典型標志，如具有移動功能和可變內容的展示標志也可以被視為語言標志，如海報、橫幅、標語、廣告牌、電子顯示屏等也是語言景觀研究的對象。此外，一些學者認為，語言景觀研究對象的范圍可能更廣，而不僅僅限于傳統意義上的符號。例如，Shohamyamp;Waksman認為，語言景觀應該指“在不斷變化的公共空間中出現或展示的詞語”。同樣，Pavlenko指出，語言景觀應該研究書面語言的公共使用。

侯咽集村屬于山東省鄆城縣管轄的一個村，在鄆城的西北大約20千米處。為了了解當地村民對語言景觀的態度，本人利用SPEAKING模型，根據模型中的P，P代表語言景觀的設立者和受眾者，對語言景觀的受眾者進行了語碼態度的調查。

（二）調查內容

為了全面了解侯咽集村語言景觀的分布及對語言景觀的態度，本文對侯咽集村的語言景觀及不同人群對語言景觀的使用情況進行了調查，主要關注兩點：一是侯咽集村的語言景觀分布，如對聯、門牌、涂鴉、語碼使用及政府宣傳標語等；二是侯咽集村的人對語言景觀中語碼的態度。

（三）調查方法

本文采用的主要調查方法為實地觀察法和訪問調查法。本人與侯咽集村的村民采用口頭交談的方式了解當地的語言景觀情況，同時為了避免主觀臆斷，對當地的語言景觀進行了拍照，以便更好地反映當地的語言景觀的客觀性與真實性。

（四）調查結果

1.語言景觀的分布狀況

（1）標牌類型分布

從以上語言景觀的分布狀況（見表1）可以看出侯咽集村的語言景觀類型多樣，可以分為門口對聯、墻體廣告、碑刻石文、門頭牌匾、宣傳標語、指示標語和警示標語七種語言景觀類型。其中，門口對聯占比最高，達到了64.8%；其次是墻體廣告，占比25.3%；警示標語最低，占比0.8%。因此，門口對聯在當地語言景觀中有著十分重要的地位。

（2）語碼取向分布

在所調查的語言景觀中，根據語碼的分布可以分為中文、英文、中英雙語和其他語言，調查情況如表2所示。

通過搜集的語料，可以進行語言權勢的分析。根據各語碼排列取向，可以得出侯咽集村的語言權勢關系為中文gt;中英雙語gt;英語gt;其他語種。因此，中文是當地最為強勢的語言，而英語作為一門外語，為當地最為強勢的外語。

2.語言景觀態度

（1）不同年齡階段受眾者對語碼的態度結果

本次共調查了148人，其中，18歲以下的人數8人，18～25歲有101人，26～40歲有23人，42～60歲有12人，60歲以上有4人。調查結果顯示，同一年齡段中對不同語碼的支持度是不同的：18歲以下人群中，占比最高的是中英雙語，達到87.5%；18～25歲中占比最高的也是中英雙語，達到83.2%；26～40歲中，占比最高的也是中英雙語，達到56.6%；41及60歲以上的中文占比最高，達到91.7%。因此，說明了在年輕群體中中英雙語接受度較高，中老年人對中文的態度比較贊同。在不同年齡段中，年齡越大的人對中文的接受度越高，相反對英文的接受度較低。

調查結果顯示，同一語碼在不同年齡的凸顯度是不同的，凸顯度越高，表示該年齡段人群對于該語碼接受度越高。對于中文來說，60歲以上的人接受度較高；對于英文來說，18～40歲的人接受較高；對于中英雙語來說，18歲以下的人群接受度較高，60歲以上的人完全不能接受。

（2）學歷與語碼的關系

在本次調查中，根據受教育背景的不同，對高中以下學歷、?？茖W歷、本科學歷、研究生學歷的人群各隨機調查了10人，共計40人。

首先，在調查同一學歷對不同語碼的支持時，當問及對語言景觀中各語碼的贊成態度時，同一學歷的人對不同的語碼持有不同的贊成態度。其中，高中以下學歷人群中，有9人支持中文，1人支持中英雙語；?？茖W歷人群中，有6人支持中文，4人支持中英雙語；在本科學歷人群中，有6人支持中文，1人支持英文，3人支持中英雙語；研究生學歷人群中，有3人支持中文，1人支持英文，5人支持中英雙語，另外還有1人支持其他語種。因此，我們可以得出在同一學歷對應不同的語碼中，高中及以下學歷中的中文支持度是最高的；在專科學歷中，中文支持度是最高的，同樣本科也是如此，但是包容的語碼形式多；在研究生學歷中，對各語碼的包容度最高。

其次，在調查不同學歷人群對同一語碼的支持態度時，對于中文來說，在所有學歷中高中以下的學歷最支持漢英，有9人；對于英文來說，本科及研究生最支持，共2人；對于中英雙語來說，研究生學歷最支持；其他語碼形式中，研究生對其包容度最高。

再次，在同一語碼支持人數占總學歷人數中，調查結果顯示中文占比最高，達到60%，其次是中英雙語占比達到32%，其他語碼形式占比最低。

最后，調查結果顯示，隨著學歷的提升，人們對各種語碼的包容度最高。在專科和本科學歷中對個語碼的支持度可以達到語碼的平均水平。

三、語言景觀的文化象征意義分析

（一）教化功能

語言景觀具有文化教化功能。不同類型的語言景觀能夠傳播不同的文化知識。通過傳播不同的文化知識，教育者可以有意識地設計景觀，并對其進行利用和管理，使受教育者能夠通過掌握中華民族的語言景觀中的物質文化、制度文化和心理文化，從而實現受教育者的文化教化的目標。

對于調查中的官方標牌宣傳、警示和指示標語，首先，宣傳標語多是與國家的政策相關的，如“全民動員、掃除毒品”等；其次是一些警示標語，如“電塔安全告知”“禁止捕魚”等，向村民傳達了警示信息；最后，指示標語多存在于交通指示牌上。所有的這些官方標牌起到了一定的教化作用，讓村民去學習、去遵守、去踐行。

（二）傳承功能

語言景觀具有文化傳承功能。一個地區的文化保存、文化交流離不開當地的語言，語言是當地文化的核心媒介。語言景觀也有同樣的功能，一個地區的語言景觀可以反映當地人民的思想、性格和文化的特點，它蘊含了當地大量的文化信息。

在調查的私人標牌中，有一些標牌帶有明顯的文化傳承特色。首先對于一些碑刻石文，如“泰山石敢當”，許多村民的房前屋后都有這種碑刻石文。通過訪問當地老人得知，古時候，人們有許多禁忌，“泰山石敢當”這種碑文放在墻壁上可以起到驅邪的作用而流傳至今，人們一直使用這種碑刻來作為不祥之兆的鎮壓法寶。其次，99%的人家逢年過節都會貼對聯。據當地人講，對聯起源于遙遠的秦朝，后演變為今天的對聯。對聯是一種傳統習俗，是我國特有的文學形式，主要可以保平安、增加節日氛圍、表達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最后，私人門匾具有明顯的特色，大部分是“姓名+行業賣點”形式，如“××刀削面館”“××土產五金電料水暖管件”等。當地人說這種門頭牌匾主要是對前人店鋪的一種繼承，從而形成自己的招牌，以增強行業影響力。

四、語言景觀存在的主要問題

通過對語言景觀的觀察以及對語言景觀的調查，主要發現了以下幾個問題。

（一）語言標牌損毀嚴重

無論是官方標牌還是私人標牌都會起到一定的潛移默化的教導作用，與人們的生活息息相關。在所調查的語言景觀中，發現語言標牌損毀嚴重，這勢必會減弱語言景觀的作用，影響當地的村容村貌，像快遞門頭牌匾、門口對聯、政府宣傳標語等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壞，這無疑會對語言景觀信息的傳達起到阻礙作用。

（二）文化素質比較缺乏

文化素質包括兩個方面：一是人本身的個性和內外的素養；二是人們所學的人文社科等各方面的科學文化知識，這種知識是通過個人語言或書面表達反映出來，體現出一個人的文化素養。

在調查的語言景觀中，墻壁上涂滿了各種各樣的廣告，如看病、扒屋和安裝雨搭等廣告，甚至還出現了不禮貌語言。另外，在路邊擺放的垃圾桶上還出現了譯文錯誤的情況。因此，無論是個人內在的素養還是外在的素養，都可以反映出當地的文化素養水平。

（三）開放程度相對較低

一個地方的開放程度體現在諸多方面，而語言景觀所帶來的文化信息就是其中之一。從所調查的語言景觀中發現當地的優勢語言是中文，而其他語言占比較低。這體現了當地的對外交流較為封閉，其他語言容納度低。門頭牌匾中大多數當地的是“姓名+行業賣點”這種形式，其他外來區域的牌匾也存在，而如“東北鐵鍋燉”這樣的“區域+行業賣點”名稱的牌匾較少，從某種程度上反映出當地的文化交流比較閉塞。

五、農村語言景觀規范的相關建議

針對語言景觀中所出現的問題，可以制定一些相應的政策，從而使語言景觀更加規范。首先，政府可以制定相關的政策來對語言標牌進行保護；其次，個人應該提高文化素質，增強使用和保護語言景觀的意識；最后，政府和個人需要形成合力，提高本村的對外開放水平，可以通過加強招商引資和提高文化包容度促使本村更加開放。

鄉村振興的實施離不開良好的鄉村文化構建。語言和文化有著密切的關系，人們可以通過當地的語言現象來了解其文化，探尋其背后的歷史文化底蘊。鄉村的語言生態不僅是當地文化的重要反映，還是鄉村振興的重要精神文明保障。相信通過對侯咽集村的語言景觀進行規范后，鄉村振興未來可期。

參考文獻：

［1］Landry，R.amp;Bourhis，R.Y.Linguistic Landscape and Ethnolinguistic Vitality： An empirical study［J］. Journal of Language and Social Psychology，1997（1）.

［2］蔚成彥，楊慧.忻州古城語言景觀調查研究［J］.忻州師范學院學報，2021，37（6）：59-63，72.

［3］黃慧，趙杭飛.杭州運河兩岸語言景觀建設研究［J］.齊齊哈爾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1（11）：69-74.

［4］孔悠靜.合肥市景區語言服務研究：以三河古鎮語言景觀為例［J］.海外英語，2021（21）：105-107.

［5］劉暢，王英杰.高校語言景觀的語碼使用和排列方式探析：以山東財經大學舜耕校區為例［J］.現代交際，2021（2）：102-104.

［6］樊文靜.蘭州市英漢雙語語言景觀建設與讀者接受度調查研究［J］.華東紙業，2021，51（5）：27-29.

［7］李穎，馮麗娟.國內語言景觀研究綜述［J］.成都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1，29（1）：81-86.

［8］ 車旭源.國際化城市義烏語言景觀建設研究［J］.現代交際，2021（2）：48-50.

［9］余廖潔，張瑜，潘不寒.語言景觀視角下私人標牌的語言權勢研究：以武漢市商業街為例［J］.外文研究，2021，9（3）：55-62，108.

［10］劉小梅.涪陵語言景觀英譯現狀調查及優化策略研究［J］.長江師范學院學報，2021，37（4）：74-82.

作者簡介：

韓爽爽（1994—），男，漢族，山東鄆城人，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

作者單位：沈陽師范大學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