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保護辯護權的意義
(一)有利于落實人權保障的司法需求。隨著我國法律不斷進步,刑事訴訟法對人權保障也作出相應改動和完善,如非法證據排除、法律援助、申訴、上訴、復議、復核等方面的規定。辯護權的行使以及律師的介入,對司法權力濫用、侵害被追訴人權益的行為起到了制約作用。近年來,我國提倡“以人為本”,為響應人權保護在刑事訴訟中的落實對當事人權力的保護特別是辯護權的保護尤為重要,要做到無歧視、不偏見,要充分保證辯護權的行使。唯有如此,才能符合當代司法要求和法治精神。
(二)有利于實現司法公正的法治理念。當今司法在追求實體正義的同時也對程序公正進行了要求。程序正義原則起源于英國自然法思想,在十三世紀初期就以《大憲章》的形式出現在了法律文本中。該原則的出現讓處于弱勢一方的辯護人有了陳述案情、維護自身合法權益的權力;讓被追訴人有對控訴機關認定的“事實”進行抗辯,對司法機關的調查取證進行反駁的權力;能讓審判機關更全面了解案件、還原事實的真相。
(三)有益于化解社會矛盾、促進社會和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建立健全當事人的權力保護和法律救濟渠道能夠起到緩解社會大眾對公權力的質疑、平復大眾的抵觸情緒;能夠增強司法權威性、起到“水源”上潔凈的效果;并能縮小因司法實踐中制度短板所產生的“權利受害者”這一群體的數量,減少類似經歷的案情人共鳴,能對公眾司法信任度的增強起到一定的現實效果。有利于司法公正,有利于化解社會矛盾、促進社會和諧。
二、辯護權行使的司法現狀
我國律師在辯護權履行時主要面臨的問題體現在:會見難、調查取證難、閱卷難、辯護權受侵害時救濟難、法庭上正確意見采納難等五個方面。
(一)會見難。刑事訴訟法賦予了犯罪嫌疑人會見其律師的權力。但在實踐中,常有偵查機關以各種理由搪塞當事人的會見要求,體現在:1.對會見時間進行限制,某些看守所或辦案機關會對會見時間進行限制,使辯護律師與被追訴人在有效時間內尚未溝通完畢,就以時間終了為由予以驅離。2.對會見次數進行限制,減少辯護律師與當事人的會見機會。3.對刑事訴訟法中律師會見犯罪嫌疑人不被監聽的規定進行限縮和強制性解釋:在會見時不被監聽是不受人耳監聽,可以采用設備進行監控。還有偵察機關將此規定解釋為不允許設備監聽但需有工作人員在場監控的規定。
(二)調查取證難。依據刑事訴訟法規定,辯護律師可以自行調查取證,但此項規定對律師的該項權力進行了限縮性解釋,導致律師本就取證難的司法現狀更加艱難。法條規定:對普通證人的取證,只需證人本人同意即可,但該規定在現實生活中也因公民傳統觀念下的潛意識抗拒,以及害怕被司法機關追訴法律責任等多方面原因導致律師取證難;又因作出了一些限制性規定:向特定人群的取證須由檢察院或法院的批準,又因律師的辯護與檢察機關控訴職能的特殊關系,又加大了律師取證的難度。
(三)閱卷難。閱卷難主要體現在閱卷的內容上,實踐中一些司法機關對閱卷權的閱卷環境和閱卷方式上也作出了一些限制。1.對閱卷內容的限制:個別機關會對內容進行限縮性的解釋,刑事律師可查閱的資料僅限于卷宗中的書面材料,對錄音、錄像、電子數據、圖書、音像等制品不以紙面形式表現的數據不許復制、查閱;對一些不便讓辯護方查閱的材料會以屬于“依法不公開的材料”為由,不允許律師進行查閱。2.對閱卷環境以及閱卷方式的限制:實踐中有些偵查機關不給當事人提供閱卷的便利場所;對律師來訪閱卷的要求回復慢、態度差,以各種理由搪塞、拖延閱卷進度,影響閱卷者心情,使其容易忽略一些關鍵性證據。3.偵查機關對被追訴人有利證據進行隱匿。其中隱匿的證據不僅包括有罪證據、罪輕證據還有些包括辯護方無法獲取的無罪證據。對該證據的隱匿不僅僅是在偵查階段,在庭審階段也并不隨案移送,目的是讓具有控訴職能的工作人員獲得訴訟勝利,結果導致被追訴人承擔了一些本不于己的否定性法律評價。
(四)辯護權受侵害救濟難,正確意見采納難。1.辯護權受侵害時救濟難,救濟手段單一且權力受侵害時對其救濟、申訴的保護無系統性程序。2.律師在法庭上正確意見在法庭中采納難。具體體現為:在庭審階段中司法實踐上曾有法官打斷辯護律師發言、詆毀律師人格并限定發言時間的事情發生;對律師舉證的一些事項不予傾聽,常以要形成書面形式匯報,庭審后進行審查為借口略過;辯護律師在法庭上的意見是否采納由法官自由裁量且救濟途徑單一。
三、辯護權完善的幾點建議
(一)完善刑法三百零六條規定。要對刑法三百零六條的具體規定進行明確,力求精準:1.該罪的主體認定:該罪的犯罪主體不應只針對辯護人,應將警察、檢察官、法官等相關司法人員全部納入到犯罪主體中,以免導致司法機關工作人員對本就弱勢的辯護律師進行職務歧視。2.該罪應為故意犯,對主體主觀“有意”的心態要件應有清晰、明確的法律認定和規范制約,防止司法亂用,以免造成律師群體謹小慎微、如履薄冰的執業風格。3.該罪應為實害犯,不應為行為犯。未產生實害結果只有客觀行為不應定罪。該罪如果是“行為犯”則有嚴刑重法、對當事人過于苛刻的立法傾向。4.客觀行為不夠清晰、明確,對威脅、引誘的行為沒有具體的法律規定,給予裁量人過大裁量空間。5.該條款應為衍生式犯罪,因先對遭受“威脅、引誘”的被教唆人行為進行刑事認定,在對該罪主體行為是否構成犯罪進行認定。
(二)完善辯護律師的辯護權。1.調查取證權。建議取消對特定人群取證要經檢察院或法院批準的規定;增設律師向偵查機關、檢察機關、審判部門申請取證的規定,律師申請取證理由正當,偵察、審判機關必須依法調取不得延誤的法律規定;建立證據倒查機制,偵查機關所知的相關證據必須全部隨案移送其中包括輕罪和無罪證據,如發現有隱匿、銷毀的情形出現應定律追責。2.會見權。刑事訴訟法對會見權做了較為詳細的規定,但仍有漏洞,主要應從以下方面進行完善:一是對會見次數和會見時間作出明確要求,不得非法限制會見時間和剝奪會見次數;二是對當事人會見辯護律師不被監聽的法律要求作出清晰界定。
(三)對職業豁免權的探究。對我國律師職業豁免權的完善應包括:1.不應只是在法庭上的言論豁免,還應將庭審外刑事訴訟中的履職行為加入到言論豁免中。2.明確言論豁免的內容不應只包括口頭言論、還應包括文字言論和作證等相關行為言論的豁免。3.在律師執業中有觸犯法律的言論和行為,應盡量采用紀律或行政制裁的手段進行,非必要不發動刑法與刑罰。
(四)辯護權受損害時救濟權的完善。一是要完善庭審中法官不采納律師合理要求的救濟,二是對司法人員干擾律師正當履職的法律后果和追責機制進行完善和制定。三是辯護律師向檢察機關、法院申請會見嫌疑人、調取證據以及對被害人的會見申請,司法機關沒有依法處理、及時回復等方面的維權制度進行完善。
(五)逐步向“審判中心”轉變。推進從“偵查中心”向“審判中心”轉變,是司法改革的需要,是當代法治的需求,是對“偵查中心”弱化審判職能、形式庭審程序的有力控制,是實現控辯平衡,確保法官公正審判和當事人充分行使辯護權的力量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