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江省冰雪旅游業發展的時空特征及影響因素分析

摘 要：在冰雪經濟蓬勃興起的背景下，定位黑龍江省冰雪旅游業在國內的發展水平以及省內各地市冰雪旅游業發展的時空格局，具有很強的現實指導意義。運用熵權法綜合評價、多元回歸分析、時間序列預測模型，對黑龍江省冰雪旅游業的發展水平和趨勢進行分析預測。得出國內各省級行政區旅游業發展水平不平衡，黑龍江省總體排名相對靠后；旅游綜合收入的主要影響因素依次為旅游接待人次、住宿業營業額和入境過夜游客人次；在黑龍江省域范圍，哈爾濱市旅游業發展水平與其他地市存在明顯斷層；黑龍江省未來幾年的旅游業發展水平將會持續上升。建議大力弘揚冰雪文化，挖掘冰雪特色旅游資源，加大冰雪旅游宣傳力度；完善黑龍江省交通基礎設施和酒店住宿環境，加強景區的市場監管力度；發揮哈爾濱市的輻射帶動作用，提高周邊地市的知名度，進一步吸引國內外游客。

關鍵詞：冰雪旅游業；時空特征；發展趨勢；黑龍江省

中圖分類號：G80-05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3488（2024）05-0054-06

Analysis of Spatial and Temporal Characteristics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Ice and Snow Tourism Development in Heilongjiang Province

LI Yu， ZHANG Dan， PAN Ning

（College of Science， Northeast Forestry University， Harbin 150040， China）

Abstract：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booming ice and snow economy， it is of strong practical guiding significance to locate the development level of ice and snow tourism in Heilongjiang Province in China as well as the spatial and temporal pattern of the development of ice and snow tourism in various cities and towns in the province. This paper has analyzed and predicted the development level and trend of ice and snow tourism in Heilongjiang Province by using the entropy weight method of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multiple regression analysis， and time series prediction model. It is concluded that the level of tourism development of domestic provincial administrative regions is unbalanced， and the overall ranking of Heilongjiang Province is relatively backward; the primary influencing factors on comprehensive tourism revenue are the number of tourist arrivals， accommodation revenue， and the number of inbound overnight tourists. Within the scope of Heilongjiang Province， there is an obvious gap between the level of tourism development in Harbin City and other cities; the level of tourism development in Heilongjiang Province will continue to rise in the next few years. Aiming these problems， it is suggested to vigorously promote the ice and snow culture， excavate the special tourism resources of ice and snow， and increase the publicity of ice and snow tourism; improve the transportation infrastructure and hotel accommodation environment in Heilongjiang Province， and strengthen the market supervision of scenic spots; and play the role of Harbin City’s radiation drive to improve the visibility of the neighboring cities and municipalities， and further attract domestic and foreign tourists.

Key words： ice and snow tourism; spatial and temporal characteristics; development trend; Heilongjiang Province

1 研究背景與目的

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旅游產業逐漸變成第三產業的支柱，其與經濟發展之間的內在聯系也愈發緊密[1]。冰雪運動和冰雪旅游近年來成為黑龍江省的“熱經濟”，在省內掀起推動冰雪運動和冰雪文旅發展的新高潮。除旅游資源的豐富程度這一影響旅游發展水平的重要指標以外，交通條件、社會環境、基礎設施、區域經濟發展水平等也會制約旅游業的發展。體育學界和旅游學界針對冰雪旅游業發展的相關問題進行了深入研究[2-7]。冰雪是黑龍江省最具地域特色的旅游資源，冰雪旅游在黑龍江省旅游經濟發展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和作用[8]。本文聚焦黑龍江省冰雪旅游業在全國范圍內的發展水平以及省內各地市冰雪旅游業發展的時空格局，并基于時間序列預測黑龍江省冰雪旅游業的發展趨勢，以期根據分析結果對黑龍江省冰雪旅游業的發展提出合理化建議。

2 研究對象與方法

2.1 研究對象

本文研究對象是黑龍江省冰雪旅游業的發展水平和趨勢。在前期的資料收集整理中，本文主要參考了2018年《中國旅游統計年鑒》、2023年《中國統計年鑒》、2021～2023年《黑龍江統計年鑒》以及各地區政府官網的數據。

2.2 研究方法

2.2.1 熵權法綜合評價

熵是信息論中度量系統無序程度的量，用于評價數據所提供的具有一定價值信息的數據量。指標的信息熵越小，提供的信息量就越大，在評價中所起作用就越大，權重就越高[9]。通過計算熵權指標，采用綜合評價法即可構建黑龍江省在全國范圍內旅游業發展水平的綜合評價模型。

熵權法主要理論步驟為：設xij表示第j個待評價對象的第i個指標值，因各個指標的量綱不同，采用公式：對數據標準化處理。標準化后數據的熵定義為：

2.2.2 多元回歸分析

在旅游業市場經濟活動中，存在某一市場指數的變化由多個因素共同影響的情況。多元回歸分析方法是分析各個因素對某一指數影響的數學方法，其原理是最小二乘法，系數的估計是使得殘差的平方和最小的線性方程組的解[10]。假設旅游收入Y與所選的影響因素（x1，x2，…，xn）存在線性關系，則可以建立回歸模型：Y＝k × （x1，x2，…，xn） + ε。其中，k是相關系數，ε是隨機誤差項。得到回歸方程后需進行顯著性檢驗，通常采用F檢驗，經過顯著性檢驗的回歸系數結果用于評價全部自變量與因變量的線性關系是否密切。

在開展多元線性回歸的過程中，模型可能會呈現出多重共線性、異方差性等非正常狀況，此種情況會致使模型的準確度下降、預測性能欠佳。故而，除了針對整個方程實施顯著性檢驗外，還應當針對模型的各個參數展開顯著性檢驗，并對模型予以修正，明確合理的相關關系，進而獲得一個更為精準的回歸方程。

2.2.3 時間序列預測模型

社會經濟現象的發展進程在時間維度上會呈現出一定的規律性。在統計學領域，存在多種不同的預測方法，其中時間序列預測模型簡便實用，能夠依據冰雪旅游的過往數據，直觀地推測出黑龍江省冰雪旅游業的后續發展趨向。較為常見的時間序列模型有自回歸模型、移動平均模型、自回歸移動平均模型、差分自回歸移動平均模型以及季節性差分自回歸移動平均模型等[11]。運用時間序列預測的一個重要步驟是對時間序列的平穩性加以檢驗，倘若序列不平穩，需要實施平穩化處理。針對平穩的序列，還需檢驗其是否屬于白噪聲，白噪聲序列的數據是完全隨機的，過去的數據對未來的數據不存在任何影響，這意味著該序列不適用于時間序列模型；反之，若為非白噪聲序列，便可以構建相應的時間序列模型，從中提取出有效的信息。獲取平穩的非白噪聲序列后，即可通過相應的時間序列模型獲得擬合結果。模型擬合質量的優劣取決于其能否相對完整地提煉出樣本數據中的全部信息。通過對擬合模型的殘差序列開展白噪聲檢驗，若該殘差序列為白噪聲，表明樣本數據中的信息已被該模型較為充分地提取，擬合效果較好。最終，由前期時間序列數據擬合的曲線預測該序列下一期的值，從而得到黑龍江省冰雪旅游業未來發展趨勢的預測結果。

3 研究結果分析

3.1 國內冰雪旅游發展水平綜合評價

根據對參考數據的預處理，研究得出我國31個省級行政區（未包括中國香港、中國澳門、中國臺灣地區）旅游業主要數據指標的描述性統計，見表1。其中列出了旅游景區總數、住宿業營業額、餐飲營業額等8個指標的各年度最小值、最大值、均值和標準差（缺失數據用眾數填充）。對比來看，各省份之間旅游業主要指標的差別較大，這與省域面積、文化底蘊、地理位置、經濟發展水平、基礎設施建設完善度等因素有關。

冰雪旅游特指與冰雪文化和冰雪運動相關的旅游項目或以此為目的的旅游消費[12]。為了利用熵權法評價黑龍江省冰雪旅游業在全國范圍內的整體發展水平，首先對數據進行Shapiro-Wilk檢驗。對于符合正態性檢驗的數據，使用Pearson相關系數計算相關性；對于不符合正態性檢驗的數據，使用Spearman相關系數計算相關性。然后，對于相關系數顯著異于0的兩個指標選擇其一留下，再利用熵權法建立旅游發展水平綜合得分評價體系，以全國各省份得分來評價旅游業發展水平。據此，首先對表1中的數據進行Shapiro-Wilk檢驗，取顯著性水平α＝0.05，利用SPSS軟件計算得到相關指標的Shapiro-Wilk正態檢驗結果，見表2。從中可以看出，旅游接待人次和旅游綜合收入2個指標的P＞0.05，表明這2個指標的數據呈現正態分布，其余指標不呈現正態分布。

隨后，計算表1中旅游業高質量發展8個指標之間的相關性。為避免多重共線性的影響，對于符合正態分布未標準化的數據，用Pearson相關系數公式：計算指標的相關系數；對于不符合正態分布未標準化的數據，用Spearman相關系數公式：計算指標的相關系數。得出旅游接待人次和旅游綜合收入2個指標的相關系數為0.9509，呈線性強相關。由于旅游綜合收入更能反映該地區的旅游發展水平，因此留下旅游綜合收入指標。其余6個指標的相關系數統計，見表3。其中，相關系數值越接近于1，代表線性相關性越強。

由表3可以看出，住宿營業額與餐飲營業額的相關系數約為0.9165。一般來說，住宿營業額中包括部分餐飲營業額，因此留下住宿營業額指標。入境過夜游客與國際旅游收入的相關系數為0.9125，由于已有旅游綜合收入類似國際旅游收入指標，因此保留入境過夜游客指標。經過相關性分析篩選，留下旅游綜合收入、旅游景區總數、住宿營業額、連鎖餐廳總數、入境過夜游客5個指標。再根據每個指標的熵權，計算出各省、自治區、直轄市旅游發展水平的綜合得分，見表4。

從表4來看，南部旅游業的質量優于北部，東部旅游業的質量優于西部，其中廣東、江蘇等沿海發達地區旅游業發展質量很高，得分分別為58和54，黑龍江省相對來說旅游業發展質量不高，得分僅為12。簡要分析其原因：黑龍江省優質的森林資源、湖泊資源、濕地資源等開發力度尚小；黑龍江省旅游產品結構單一，特色冰雪旅游受季節性影響大，波動性強，且產品同質化嚴重；黑龍江省對文化旅游的宣傳不足[12]，上述因素綜合造成黑龍江省旅游業發展質量不高。

3.2 黑龍江省冰雪旅游收入影響因素分析

下面探討黑龍江省旅游業發展質量不高的主要影響因素。首先，對旅游綜合收入（Y）和黑龍江省冰雪旅游的相關指標（x1，x2，…，xn）進行多元回歸分析，運用Stata計算出系數估計量，并對回歸方程系數進行F檢驗，取顯著性水平α＝0.1。多元回歸分析結果，見表5。

從表5可以看出，住宿業營業額、入境過夜游客人次和旅游接待人次對應系數P＜0.1，可見系數顯著異于0是有意義的。之后，再對回歸方程進行懷特檢驗，取顯著性水平α＝0.05，Stata計算出結果P＝0.4154＞，可見該回歸方程不存在異方差，于是估計量是最優線性且為無偏估計量。從表5還可以看出，旅游接待人次的系數最大且通過顯著性檢驗為1 093.5890，這說明在其他因素不變的情況下，旅游接待人次每增加一億人，旅游綜合收入增加1 093.5890億元，可見旅游人數對收入影響非常顯著。其次是住宿業營業額系數為12.7493，系數顯著且為正，與旅游綜合收入呈正相關關系，即住宿業營業額越高，旅游綜合收入越高。最后是入境過夜游客人次系數為-3.7196，系數顯著且為負，與旅游綜合收入呈負相關關系，即入境過夜游客人次越多，旅游綜合收入越低。主要原因可能是由于近年來游客采取低價團和體驗式旅游漸多，購物消費相對減少，以及市場競爭激烈，酒店過度降價所導致。可見旅游綜合收入的主要影響因素依次為：旅游接待人次、住宿業營業額和入境過夜游客人次。

3.3 黑龍江省冰雪旅游業發展的時空評價

為了進一步探究黑龍江省冰雪旅游業發展的時空演變規律，下面將探究省內各地市冰雪旅游發展的時空分布格局，按前文步驟，將2021～2023年黑龍江省內各地市的相關指標通過熵權法計算綜合得分，見表6。

從表6來看，2021～2023年黑龍江省大多數地市的冰雪旅游業發展水平穩中有升，其中，雞西市、雙鴨山市和鶴崗市的冰雪旅游發展得分近三年來持續升高。雞西和雙鴨山出現此現象的原因，是雞西市政府通過了旅游業發展總體規劃，雙鴨山市政府出臺了鼓勵旅行社“引客入市”的旅游獎勵辦法[14]，這些政策促進了兩市冰雪旅游業的加快發展。鶴崗市出現此現象的原因，是近些年來較低的房價在短視頻爆火帶來的流量提高了曝光度[13]，既帶動了當地冰雪旅游業的發展，也從側面提高了冰雪旅游收入。

3.4 黑龍江省冰雪旅游業發展趨勢預測

最后對黑龍江省冰雪旅游業的發展趨勢進行預測。基于霍特線性趨勢模型，模擬2017～2022年黑龍江省冰雪旅游收入，并繪制出時間序列預測，見圖1。從中可以看出真實數據與擬合數據的時間序列線幾乎重合，說明霍特線性趨勢模型對原始數據擬合的效果很好。繼續對該模型白噪聲進行殘差檢驗，見圖2。在殘差的自相關函數（ACF）和偏自相關函數（PACF）圖形中，所有滯后階數的自相關系數和偏自相關系數均與0沒有顯著的差異。另外，對殘差進行Q檢驗，經過SPSS軟件計算得出P＝0.413，認為殘差就是白噪聲序列。因此，霍特線性趨勢模型很好地識別了黑龍江省冰雪旅游發展數據，并且預測效果合理。根據時間序列模型，預測得到未來5年黑龍江省冰雪旅游收入分別為7 940.50億元、8 290.95億元、8 641.41億元、8 991.86億元、9 342.32億元。可見數據保留了原始數據向上的線性趨勢，說明未來5年黑龍江省冰雪旅游發展將處于上升趨勢。

4 結論與建議

4.1 結論

1. 在全國范圍來看，各省級行政區旅游業發展水平不平衡，黑龍江省旅游綜合發展水平較低，總體排名相對靠后。

2. 旅游綜合收入的主要影響因素依次為旅游接待人次、住宿業營業額和入境過夜游客人次。其中旅游接待人次、住宿業營業額與之呈正相關，入境過夜游客人次與之呈負相關。

3. 從黑龍江省域范圍來看，旅游業發展水平時空分布差異較大，哈爾濱市得分與其他地市得分存在明顯斷層。主要原因可能是其他地市雖然旅游資源也很豐富，但宣傳力度小、知名度低，以及交通落后、基礎設施不完善等。

4. 通過時間序列分析，預測黑龍江省未來幾年的旅游業發展水平將會持續上升。

4.2 建議

1. 大力弘揚冰雪文化，踐行“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銀山”的綠色發展理念，充分挖掘冰雪特色旅游資源，加大黑龍江省冰雪旅游宣傳力度。

2. 大力完善黑龍江省交通基礎設施和酒店住宿環境，加強景區的市場監管力度，防止出現虛假宣傳與坐地起價等現象，影響冰雪旅游業整體聲譽。

3. 充分發揮哈爾濱市的輻射帶動作用，開發好歐式建筑的異域風情，利用好俄羅斯的團體免簽政策，以點帶面提高周邊地市的知名度，進一步吸引國內外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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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黑龍江省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項目（22JYE466）；黑龍江省自然科學基金項目（LH2022A002）；東北林業大學大學生創新訓練項目（DC-2024129）。

第一作者簡介：李 雨（1983-），女，黑龍江大慶人，博士，碩士生導師，副教授，研究方向為數理統計及其應用。

通信作者：潘 寧（1982-），女，黑龍江哈爾濱人，博士，碩士生導師，副教授，研究方向為微分方程及其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