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深入探討中國畫視域內,主題性繪畫的意義和發展歷程,揭示主題性繪畫在藝術領域中的重要性。通過審視主題性繪畫的歷史溯源,更好地理解主題性繪畫在不同時期的演變與變革,進一步討論主題性繪畫傳承的“成教化”功能以及其具有“敘事性”的方式展現現實與想象,同時對主題性繪畫的當代意義進行反思和展望。
關鍵詞:主題性;溯源;成教化;敘事性
主題性創作是中國美術史最為突出的藝術成就之一。關于主題性,20世紀50年代已被關注,20世紀80年代之后風靡學界。“‘主題性’這個詞,大概是50年代從蘇聯美術評論中引進來的……是指有情節的歷史題材畫、風俗畫等。看來這個詞的含義很模糊,因為繪畫都是有主題的,印象派式的風景畫,一般的即興之作,不能說沒有主題,即使標榜無主題的抽象畫,其實也有主題。朋友們說的主題性繪畫,實際上是指那些情節性的,或者是表現了風俗人情的作品。當然,繪畫中描寫情節和表現風俗人情還不完全是一回事,但是因這類繪畫明顯不同于純粹以畫面價值取勝的繪畫,人們常常把它們歸入一個范疇,給予同樣看待,常常籠統地把它們說成是‘主題性’的。”[1]。時間來到1999年,歷史的使命:21世紀中國主題性美術創作研討會的召開,更是將“主題性”繪畫的內涵予以明確。在關于“主題性”繪畫表現內容的選擇上主要有兩種觀點,一方認為“主題性”繪畫需要以表現重大事件與題材為主,“主題性美術主要指體現鮮明的時代特色、反映重大社會題材、具有深刻的現實意義與思想內涵的人物畫”。[2]23另一方則認為“主題性”繪畫旨在突出主題,可以見微知著。陳醉認為“主題性美術是以一個事件或故事的背景為依托創作,情節可有可無,但一定要有一個明確的主題,卻不一定是重大題材,更不一定是現在具有特定內涵的主旋律”。[2]23翟墨從功能角度認為“主題性繪畫是具有歷史性、敘事性、政治性、歌頌性、紀念性、社會性、倫理性、積極促進社會良性發展的作品。”[2]23

孔新苗認為:“主題性繪畫,顧名思義是以鮮明的作品‘主題’設計與表現,區別于其他類型的藝術構思。其畫面主題、多人物組合的特點類似歷史畫,但它以更多表現當代生活的事件與形象為特點,而不是如學院歷史畫那樣局限于傳統的故事套路;其人物、場景刻畫的現實意義手法與19世紀興起的風俗畫有相同處,但它多以表現有社會意義的、歷史意義的形象與主題,而區別于風俗畫停留于風土人情的小制作。因此,在狹義上,所謂‘主題性’繪畫的這個‘主題’,是特指的,即以社會主義的價值觀,表現勞動大眾的理想生活、典型形象、社會貢獻和生活意義。”[3]從這幾個角度來說,學術界基本達成共識,主題性繪畫是指從政治、歷史、敘事、紀念、社會等幾個角度出發,去創作表現具有時代烙印的重大事件。
一、主題性繪畫歷史溯源
從時間的角度來說,主題性繪畫具有深厚的歷史淵源。早在漢代,無論是畫像石、畫像磚,還是如壁畫、雕塑這樣宗教色彩濃重,抑或是具有明確政治意味的畫作,都充斥著強烈社會功用的主題創作色彩。
藝術的教化功能在漢魏時期就已明確,以藝術圖像實現政治宣教的現象逐漸增多,于是帝王肖像、忠臣良將、孝子烈女等題材便成了政德的楷模,同時演變為繪畫的主題。像麒麟閣、明光殿、南宮云臺、鴻都書院等建筑中的壁畫,都是漢代“成教化”作品以繪畫作為媒介,將原本抽象的說教具象化,其傳播好處是顯而易見的。云臺二十八將,麒麟閣功臣圖皆是此中代表。魏晉南北朝時期,儒家思想的絕對統治地位被動搖,形成了儒、佛、道三方并立天下之格局,但是對于儒家核心文化的推崇,依然體現在繪畫的功能上。
在當時,統治階級曾經多次發起、主持主題創作活動,得以傳世的主題性繪畫作品有:東晉顧愷之的《女史箴圖》、北齊楊子華的《北齊校書圖》等。特別是北齊名士“散發裸身之飲的活動”,更是在當時成為被畫界所熱衷的表現題材,從而使中國傳統的繪畫增添了這一主題。
除了政治宣教的創作以外,以場景再現為主題的繪畫,從六朝起也已日趨成型,至唐代大興。在唐朝,許多歷史主題的繪畫,如閻立本《步輦圖》《歷代帝王圖》,還有眾多的功臣圖,都體現了不同民族之間的和諧相處,彰顯了帝王文治與武功的政績。自此以后,文人畫蓬勃興起,而作為政治宣傳的主題畫則逐漸消失。而文人畫的“隱世”“自娛”觀與主題性繪畫的“社會功能”是對立的,或者說,“文人畫”是在無意識地與主題性繪畫成為“對臺”,從一千多年前伊始,到中國傳統繪畫的近代過渡階段。

然而,無論面對怎樣的變遷,主題性繪畫創作從未離開過歷史舞臺,藝術的教化功能一直在延續。如宋代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在表現汴京繁華熱鬧的表象下,難免有一種粉飾太平之嫌。此外還有起規諫作用的主題作品如《折檻圖》《采薇圖》等。至明代,以帝王寫真、包括像勸諫、行樂等題材的主題創作依然繼續出現,同時還有展現明朝萬歷年間平定甘陜地區外番,記錄騷亂史實的《平番得勝圖卷》,以及表現明朝沿海地區與倭寇戰斗的《抗倭圖卷》等。至清代為迎合統治階級的需求,畫家們繪制了眾多宏幅巨制的主題性繪畫作品,像記錄戰爭勝利的《阿玉錫持矛蕩寇圖》《平定準噶爾回部得勝圖》,表現皇帝巡游的《康熙南巡圖》《乾隆南巡圖》,以及表現皇帝恩賞的《萬樹園賜宴圖》等。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主題性繪畫的傳統被傳承下來,其教化功能與場景再現的特點滿足了初期國家對于藝術創作的指導方針,通過大眾化的改造,實現了中國畫主題性作品的快速普及,以藝術的方式滿足大眾的審美需求,號召全國人民團結一致響應政府決策,同時達到宣傳的政治目的。至改革開放,主題性繪畫的政治宣教色彩基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對生命個體和日常生活的關注,通過塑造美學意象,使其具有典型性,使觀者產生情感的共鳴。當下,伴隨中國的迅速崛起,國家形象的建構與民族精神的弘揚成為藝術創作亟待解決的問題,同時國家重大歷史題材美術創作工程與中華文明歷史題材美術創作工程的開展,涌現出了一大批具有超高藝術水平的中國畫主題性創作作品。而系統梳理中國主題性繪畫發展脈絡,明晰其歷史流變以及即將面對的任務與挑戰,對未來中國畫主題性創作的發展具有借鑒與指導意義,也必定會使得中國畫主題性創作散發出更為耀眼的光輝。
二、“成教化”的功能性傳承
在中國繪畫發展史上,尤以人物畫的歷史源遠流長。因為它能幫助皇帝實現教化萬民的目標,即所謂三國曹植《畫贊序》所言:“觀畫者見三皇五帝,莫不仰戴;見三季暴主,莫不悲惋。”[4]可見圖像的一個重要意義在于對于三皇五帝、暴主的直觀視覺感受,能使得觀者望而生畏,同時引以為鑒。張彥遠在《歷代名畫記》的開篇一章中,就以一句話表達了從儒家思想出發的繪畫理念:“夫畫者,成教化,助人倫,窮神變,測幽微,與六籍同功,四時并運,發于天然,非由述作。”[5]這里張彥遠明確的理念便是圖像的感官形象與觀念價值、倫理道德存在著必然的聯系。張彥遠又明確提出繪畫中的形象比文字的傳記或者頌賦更具有感染力,更容易實現教化的功能。“見善足以戒惡,見惡足以思賢。留乎形容,式昭盛德之事,具其成敗,以傳既往之蹤。記傳所以敘其事,不能載其容,賦頌有以詠其美,不能備其象,圖畫之制,所以兼之也”。[6]這種觀念,縱觀中國歷史,很早便出現了。《周禮·考工記》有言:“設色之工,畫繢鐘筐?。畫繪之事,雜五色,青與白相次也,赤與黑相次也,玄與黃相次也。”[7]在周代,冕服有具體的身份要求,同時在那個時代會用色彩表現圖像中人物形象以及層級。至于春秋戰國時期,孔子將美與善作為重要的價值判斷來分列,《論語·八佾第三》中有明確的表達:“子謂《韶》,盡美矣,又盡善也。謂《武》,盡美矣,未盡善也。”[8]。《孔子家語·觀周》一書中,孔子將有“堯舜之容,桀紂之象”的繪畫作為國家興廢的鑒戒,顯示出其重視繪畫對政治、倫理道德等方面的教化作用,明確體現了儒家美學強調理性且功利的面相。孔子及儒家藝術的批判思想,對后來中國的繪畫發展,尤其是對中國的人物畫產生了很大的沖擊。人物畫在表現禮、德,以及教化三個層面上都具有獨到之處,其以生動、感性的意象來表現帝王、貞女和烈士,影響受眾,達到教化的效果。孔子在藝術評論中,也是以此為中心,并在長期的發展過程中,形成了儒學的藝術批評傳統。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這些觀念表現在圖像上的就是壁畫。“孔子觀乎明堂,睹四門墉,有堯、舜之容,桀紂之象,而各有善惡之狀,興廢之誡焉。又有周公相成王。抱之,負斧扆,南面以朝諸侯之圖焉。孔子徘徊而望之,謂從者曰:此周之所以盛也。夫明鏡所以察形,往古者所以知今”(經考證《孔子家語》為偽,但其整體思想基調和觀點和孔子基本一致。參見王肅《孔子家語》,延邊大學出版社,2016年版,第80頁)。從這里的記載可見,孔子對于明堂內堯、舜、桀紂圖像形態的感受是存在善惡的差異,雖然當下無法再目睹文中提到的圖像,但是可知這圖像中的視覺感受和內心的價值判斷是相符的,善者王朝興盛,惡者王朝衰敗,將圖像的鑒戒賢愚以及引起后世反思的教化功能充分地表現了。
至漢代推行的“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讓儒家思想深入到社會的方方面面,體現在繪畫中便是宮殿廟宇、祠堂官衙等壁畫中的建筑,其間的人物形象非常重要的特點便是禮教化。由此可見,繪畫在此期間成為教化的重要工具,漢朝將繪畫囚于封建禮教之下,并使其像《詩經》中的“雅”和“頌”一樣為統治階級服務,宣揚封建倫理道德和統治者的豐功偉績,以求達到“成教化,助人倫”的政治目的。這在某種程度上也促進了繪畫的發展,不管是技術、材料還是方法等。歷代都將這一觀點繼承下來,歷史上有非常多此類題材的繪畫,如《明太祖朱元璋正位圖》《憲宗行樂圖》《出警入蹕圖》《康熙南巡圖》《乾隆大閱圖》《耕織圖》等,可謂影響極為深遠,其社會功能價值不言而喻。
三、圖像“敘事”的現實與想象
在主題性繪畫中,圖像的敘事性可以通過構圖、色彩、線條、光影等視覺元素的運用來實現,視覺化的呈現引導觀眾進入一個視覺化的故事世界,激發觀眾的想象和情感共鳴。早在原始時期,壁畫中就經常記錄先民們狩獵、祭祀的內容,而成書于戰國時期至漢代初期《山海經》,更像是一部記載上古風物與事件的故事書。可見無論是通過任何一種形式,如壁畫雕塑、文字記錄、音律舞樂等,都能將所要表達的內容傳達出來,繪畫也是這眾多傳播方式當中的一種。中國繪畫的敘事表達就是用“說”的方法來描繪中國繪畫的主題,它的重點在于講述、表達概念或感情。中國古代的很多畫作都是以敘事的方式來表達的,其內容涵蓋了很多方面,比如:歷史神話傳說、民間文化生活等。
敘事包括三大特征:一是在特定時間內所出現的事物,由畫家用中國畫的方式所記載,即瞬時性。在很多主題性中國畫的創作中,為了實現其敘事的目標,必須對畫面中人物與人物、人物與動物、人物與背景的相互聯系進行精心地構思和設計,從而使人物的思想感情、人物的心理狀態、人物的外在狀態等都體現在畫面中,這就牽涉到了畫面中時空的表現。在一幅圖畫中,總是以特定的時間點為主線,從而使得一個有代表性的圖像呈現出瞬間的特征,也就是用瞬間的方式來表達。比如,唐代閻立本的《步輦圖》是一幅記載了藏族和中原民族關系的歷史性繪畫,描述了唐太宗時代的真實歷史,通過敘事的即時性,展現了漢藏兩個民族之間的友誼,對中國的歷史發展和繪畫的發展都有重大的影響。

二是主題性繪畫中與文學“借物喻人”的藝術手法較為接近的象征和隱喻。在藝術創作中使用象征的敘事方式,是以象征的方式,把人物的情緒和觀念附著在圖像上,從而把要表達的意思較為含蓄地傳達出來,使畫面語言更加豐富形象,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比如,通過衣著、配飾等,可以間接地傳遞出角色的精神面貌,從而體現出時代的風俗習慣和各個階級的特點。隱喻通常指的是作家以某種事物或角色作為對自身或現實社會的一種暗喻。通過對作品中人物和人物體型的差異進行對比和剖析,傳遞出所處的社會階層和地位,或是表現出畫家和畫家心中復雜的情緒。比如周昉《揮扇仕女圖》中所畫的宮怨主題就是以卷軸的方式來表現的。整個圖像分為多個片段,運用多個細節來描述整個場景。作品中的器物、勞動工具、仕女手中的折扇、彈奏的琴線,構成了畫面上的角色關系,使角色的各種形體與神情的變化形成鮮明的對比,從而隱晦地反映出宮廷仕女的悲戚心情。
三是藝術來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主題性繪畫中的生活場景與細節,不僅具有現實的記載,更具有藝術創作的想象,是復雜社會性的敘事。唐朝時期一些帝王和功臣的形象被用來制作繪畫,成為藝術創作題材,這種畫像便是主題繪畫的一種社會性表達。透過圖像中的社會性傳達,可以讓觀眾進一步認識當時的等級觀念、民族文化、政治制度、社會風氣等,這將有助于理解藝術作品的社會性內容,以探討唐代中國繪畫藝術的社會為基礎,在一定程度上,進一步加深和充實對中國畫社會屬性的認知。唐代敘事繪畫中可以由多個王朝的人或多個王朝的多個角色在同一畫面里同時呈現,并根據各個時代的帝王形象、服飾、發飾、衣紋等表現手法,表現出各個時代的帝王風貌和社會風氣,以此表達出繪畫作品的敘事性。比如閻立本創作的《歷代帝王圖》,其畫中的許多具有代表性的人物,都是那個年代的縮影。《歷代帝王圖》描繪了各個朝代皇帝和隨從的畫像,總共四十余名,把各個時代的皇帝都集中到一幅畫里,然后按照順序擺放,讓觀眾感受到一種強大的威嚴。作者從對各種人物的不同的形象、不同的衣著的描寫,揭示了社會生活的特點、社會制度、階層差異等社會特征,從而使作品的社會性得以體現,以此實現通過社會性完成敘事表達的目標。
四、余論
本文通過對主題性繪畫在中國畫視域內的意義及發展歷程的深度剖析,揭示了這一藝術形式在歷史長河中承載的文化價值、社會功能及其在當代語境下的反思與展望。在回溯其源起與演變的過程中,我們見證了主題性繪畫作為藝術與時代精神交融的獨特載體,其“成教化”的使命與“敘事性”的表達方式在不同時期展現出的強大生命力與革新力量。然而,面對瞬息萬變的現代社會與藝術環境,主題性繪畫的當代意義與未來發展值得我們進一步深思。
首先,回顧主題性繪畫的歷史脈絡,其“成教化”功能在古代中國畫中尤為顯著。畫家們借由描繪歷史事件、神話傳說、道德寓言等主題,弘揚儒家倫理、道家哲思或佛教教義,以圖像的方式引導社會風氣、塑造民眾的價值觀。這種功能不僅體現在畫面內容的選擇上,更在于藝術家對主題內涵的深刻挖掘與巧妙呈現,使觀者在欣賞美的同時接受教育。進入近現代,主題性繪畫在反映社會現實、記錄民族歷史、表達國家意志等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成為國家文化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它不僅是藝術創作的一種手段,更是社會思想、歷史記憶與集體情感的視覺化記錄。
其次,主題性繪畫的“敘事性”,讓畫家可以運用豐富的象征、隱喻和細膩的內容刻畫,編織出層次豐富、意蘊深遠的圖像質料。這種敘事性不僅體現在宏大的歷史敘事中,也可以見之于日常生活題材、個體情感體驗的描繪中。隨著當代藝術手法的不斷創新與多元融合,現代主題性繪畫敘事更加注重個體視角的表達、心理深度的挖掘以及跨文化、跨時空的對話,呈現出更加開放、多元的藝術格局。
然而,面對當代社會的復雜性與多元性,主題性繪畫也面臨新的挑戰與機遇。一方面,全球化、信息化浪潮使得藝術創作的語境發生深刻變化,觀眾審美期待日益個性化、多元化,對主題性繪畫的主題選擇、敘事方式、美學風格等提出了更高要求。如何在保持傳統精髓的同時,賦予主題性繪畫以時代感、創新性,使之既能回應社會關切,又能觸動個體心靈,是藝術家與理論研究者共同面對的課題。
另一方面,主題性繪畫的“成教化”功能在現代社會需要重新審視與定位。在尊重個體自由、倡導多元價值觀的時代背景下,“成教化”不應僅是單向度的道德灌輸,而應轉向引導公眾理性思考、培養人文關懷、促進社會對話。主題性繪畫應更多地關注全球議題、生態環境、人類命運共同體等具有普遍意義的主題,通過藝術的力量激發公眾對社會現實的關注與參與,實現藝術的社會責任與人文關懷。
在這樣的趨勢中,伴隨著人工智能的發展,當代主題性繪畫創作實踐可以從以下層面進行創新:(一)融合跨界與創新表達。主題性繪畫將進一步打破傳統界限,與裝置藝術、數字藝術、公共藝術等新興形式結合,利用多媒體、虛擬現實等技術手段拓展敘事空間,豐富表現手法,提升觀眾的沉浸式體驗。(二)介入社會事件與增強公共性。藝術家要更加積極地參與社區建設、城市規劃、環保行動等公共事務中,創作出更具社會影響力的主題性作品,以藝術的力量推動社會進步。(三)跨文化與全球視野。在全球化的背景下,主題性繪畫將更加注重跨文化的對話與交流,通過展現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主題故事,增進國際理解,推動人類文明的互鑒共享。(四)個體敘事與深度情感。在尊重個體價值的時代,主題性繪畫將更加關注個體生命體驗的深度挖掘與細膩表達,通過私人敘事揭示普遍人性,引發共鳴,提升藝術的人文關懷。
綜上所述,主題性繪畫在中國畫視域內承載著深厚的歷史底蘊與獨特的藝術價值。面對當代社會的變遷,它既要堅守“成教化”的社會功能與“敘事性”的藝術特質,又要注重創新,對時代有回應,能夠實現藝術與現代社會的深度對話與有機融合。在未來的藝術實踐中,主題性繪畫有望以其獨特的藝術語言與文化力量,繼續為人類精神世界增添豐富的色彩,為構建和諧社會、推動人類文明進步貢獻重要力量。
基金項目:本文為江蘇省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視覺文化視域下的江蘇革命題材書畫研究”階段性成果,項目號:20YSC003。
(作者:趙娜,南京大學終身教育學院副教授。于亮,藝術學博士,中國藝術研究院副研究員,碩士研究生導師)
參考文獻:
[1]邵大箴.更上一層樓——看四川美院畫展有感[J].美術,1984(6):14.
[2]陸軍.歷史的使命——“21世紀中國主題性美術創作研討會”發言紀要[J].美術,1999(11).
[3]孔新苗.升入“學院”與走進“時代”——俄羅斯主題繪畫//全山石.俄羅斯主題性油畫選[M].濟南:山東美術出版社,2013:5.
[4]于民主.中國美學史資料選編[M].北京:中華書局,2008:118.
[5]張彥遠.歷代名畫記[M].杭州:浙江人民美術出版社,2019:1.
[6]周積寅.中國畫論大辭典[M].南京:東南大學出版社,2011:89.
[7]潘天壽.中國繪畫史[M].北京:商務印書館,2012:6.
[8]劉沅.十三經恒解[M].成都:巴蜀書社,2016:228.
本文責任編輯:薛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