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技術賦能鄉村公共服務：作用機制、實現路徑與推進策略

摘 要：基于數字技術發展對于鄉村公共服務供給的政策背景，從擴散效應、溢出效應、普惠效應等三個方面分析數字技術賦能鄉村公共服務的作用機制。并以陜西省C縣數字鄉村建設為例，運用微觀調查數據，對其數字鄉村基礎設施的可及性，以及數字技術在教育、醫療、公共文化等方面的具體應用進行分析，發現數字技術在鄉村公共服務的應用上存在著接入可及性的提升、使用通達度較低和價值轉化水平不高等情況，根源在于數字人才缺乏、數字基礎設施不健全、數據共享機制不健全、公共服務數字化融合不夠等。從加強農村數字技能培訓、提升農民數字素養，加快完善農村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短板，建立鄉村公共服務數據共享機制，推動數字技術與鄉村公共服務治理深度融合等方面提出相應的對策建議。

關鍵詞：數字技術；數字賦能；鄉村公共服務

中圖分類號：D422.6""" 文獻標識碼：A""" DOI：10.13411/j.cnki.sxsx.2024.04.006

Empowering Rural Public Services with Digital Technology： Mechanism，

Implementation Path， and Promotion Strategies

——Taking C County in Shaanxi Province as an Example

Abstract：Based on the policy background of the development of digital technologyor rural public service supply，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mechanism of digital technology enabling rural public service from three aspects：" diffusion effect， spillover effect， and universal effect. Taking the construction of digital village in C County of Shaanxi Province as an example， this paper uses micro-survey data to analyze the accessibility of digital village infrastructure and the specific applications of digital technology in education， medical care， public culture and other aspects， and finds that there are access gaps， use gaps and value realization gaps in the application of digital technology in rural public services. The root causes are the lack of digital talents， imperfect digital infrastructure， imperfect data sharing mechanism， and insufficient digital integration of public services. Finally， corresponding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were proposed to strengthen rural digital skills training， enhance farmers’ digital literacy， accelerate the improvement of rural digital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 shortcomings， establish a rural public service data sharing mechanism， and promote the deep integration of digital technology and rural public service governance.

Key words：digital technology; digital empowerment; rural public services

得益于互聯網技術的迅速發展和普及應用，數字技術成為引領第四次產業革命的重要引擎，在產業發展和社會治理等諸多方面發揮日益重要的作用。2019年5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數字鄉村發展戰略綱要》，指出數字鄉村是鄉村振興的戰略方向，也是建設數字中國的重要內容。推動數字技術在鄉村公共服務中的應用，也是實現基層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舉措，實現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目標。2022年3月《數字鄉村發展行動計劃（2022-2025年）》提出實施“數字治理能力提升行動”和“公共服務效能提升行動”，用數字技術推動鄉村治理現代化，以提升公共服務效能。2022年6月《鄉村建設行動實施方案》也指出“推進數字技術與農村生產生活深度融合，持續開展數字鄉村試點。”數字技術的特點可以更有效應對基層多樣化形態和差異化需求，完善農村公共服務的供給方式，提升農村公共服務的供給質量。新中國成立以來，為服務國家戰略導向，農村作為資源被汲取方，農村基本公共服務處于低水平均衡階段。改革開放后，受人民公社解體、城鄉二元壁壘等影響，農村基本公共服務處于非均衡發展階段。雖然2006年取消農業稅，國家與鄉村的關系實現由“取”向“予”的根本性轉折（曹海林等，2023），提出推動實現城鄉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但農村公共服務在供給范圍、供給水平、供給質量等方面的差距依然存在，城鄉公共服務供給結構性失調問題依然凸顯，部分農村地區公共服務供給不足依然存在（李寧，2023）。利用數字技術賦能公共服務，發揮其精準化、高效化的特點，可以有效提升農村公共服務水平。

一、文獻綜述

當前研究對于數字技術在鄉村治理中的作用已得到共識，主要集中在以下方面。一是關于作用機制的分析。鄉村公共服務具有“公共池塘”的性質，數字技術與其有很高的結合度。沈費偉（2020）運用奧斯特羅姆的自主治理理論，從行為動機、制度支持、資源供給、公共參與和監督機制五個維度可以解釋數字鄉村的實踐邏輯。陳弘等（2022）指出數字賦能公共服務，關鍵在于資源優化整合機制、縮小城鄉差距、挖掘農村公共服務覆蓋盲區。曹明（2022）指出數字技術有助于實現公共服務的數字化、高效化、智慧化，在信息透明、降低交易成本、服務網絡化賦能等方面有著極大作用。王亞華等（2022）研究指出，在規則供給方面，降低了成本，更有利于集體選擇下民意共識的達成，提高了供給效率和適配性；在規則執行方面，改善監督懲罰機制與沖突解決機制的運行效率，促進規則落地；在規則維護方面，交流平臺建設提供軟硬件支持與保障。吳理財（2023）認為數字作為信息社會的新“文字”，在數字鄉村建設中有助于推進政府鄉村治理現代化，主要功能在于其促進了現代性價值在鄉村社會的傳播與發展，實現了政府治理在治理技術上的理性化、治理面向服務化和治理內容精細化。二是實現路徑的分析。在農業農村現代化背景下，提出農業農村數字化轉型及服務鄉村公共服務的對策與實現路徑。殷浩棟等（2020）指出數字技術促進了公共服務的均等化，并提出了數字化轉型的對策。郭美榮等（2021）分析了數字鄉村背景下農村公共服務的發展現狀與提升策略。三是進行案例研究。劉能等（2020）基于浙江德清數字鄉村治理的案例研究，指出鄉村治理的數字化轉型并非發展主義的技術進步邏輯進入鄉村社會，而是以鄉村社會基礎的契合和對鄉村傳統治理模式的調適來發揮效能。李燕凌等（2022）基于“映山紅”計劃的案例分析，指出數字技術賦能體現在三個維度，即公共話語體系的重塑、雙向監督機制的完善、公共資源的統籌協調等三個方面，作為鄉村治理的外源動力，會通過村民的參與權、決策權、知情權與評議權等轉化為內源動力，外源動力和內源動力的結合形成互動-信任-互惠的社會資本，三種動力的混合可以破解自主治理 制度供給、可信承諾和相互監督的問題。

梳理文獻發現，當前文獻對于數字技術賦能鄉村振興的研究已經具有廣泛的研究基礎。同時，也發現具有繼續補充研究的空間。第一，當前對于數字技術賦能鄉村治理的研究較多，但對于數字技術如何賦能鄉村公共服務的研究還較少，對于數字技術賦能鄉村公共服務的作用機制探討的還不充分。鄉村公共服務的“公共產品”屬性，也使其面臨著“搭便車”和“公地悲劇”的問題，導致公共產品供給水平低、效能差，而數字技術賦能如何破解這一問題，可能會為鄉村公共產品的有效供給提供新的思路。第二，當前對于西部地區數字技術賦能鄉村公共服務的研究更少。西部地區經濟社會發展水平低，農村發展更為不充分，在數字技術賦能的發展上面臨著諸多制約因素，相比東部地區，數字技術賦能難度更大，所以，以西部脫貧地區作為研究對象，研究如何更好地利用數字技術賦能，實現與鄉村振興的有效銜接，更能凸顯本研究的研究價值和研究意義之所在。

二、數字技術運用于鄉村公共服務的作用機制

（一）擴散效應：弱邊際成本

數字技術在鄉村公共服務中的推廣應用，打破了傳統公共服務模式的閉環式管理，尤其是因信息壁壘而帶來的較高的交易成本。借助數字技術的應用，打破了信息在部門間、不同群體間的壁壘，吸引更多主體參與到鄉村公共服務治理中來，實現協同治理。數字技術賦能鄉村公共服務所搭建的各種智能平臺，依托“數據多跑腿”，提升了公共服務供給效能的高效化，有效降低交易成本。依托數字技術網絡化的特點，可以縮小鄉村公共服務供給所受到的時空、場景限制，實現了參與主體的多元化、參與方式的多樣化（鄭永蘭等，2022）。在網絡時代，數字網絡已深度嵌入日常生活，傳統以血緣、地緣支撐的鄉土熟人社會已轉化為網絡驅動的社群化熟人社會，鄉土公共服務的社群化網絡特征逐漸顯現（曹明，2022）。在數字網絡時代，人人皆聯網、人人皆在“網”，借助數字技術的賦能，鄉村公共服務的擴散效應得到放大。

（二）溢出效應：公共屬性

數字作為信息記錄、傳達的媒介和符號，是一種重要的信息資源，借助于各種非紙質媒介，在信息的轉化與傳遞上更加的靈活與多樣，可以依據需求進行相應的配置與轉換，提升信息的使用效率（吳理財，2023）。數字也是一種技術和工具，實現數字的信息化，如數字技術在疫情監測上的廣泛應用就是很典型的例子。數字技術可以推動實現公共服務供給與需求的信息交互，便于不同主體的表達和廣泛參與。從供給方來說，依托公共服務信息搜集平臺，發現對不同群體公共服務供給的訴求或偏好，分析公共服務的民意聚合。從需求方來說，可以充分表達公共服務的需求意向。由此可以實現公共服務供給的精準匹配。溢出效應關鍵還在于其是一個虛擬空間，平臺搭建好后，使用信息傳播的邊際成本很低，有利于信息的交互。另外，區別于傳統公共服務體系，數字技術賦能公共服務，可以解決農村公共服務碎片化、區隔化和分散化的問題，實現資源的整合和有效對接。數據跑腿代替人工傳遞，降低交易成本。現代信息技術的運用可以完成對村民個人偏好、家庭結構、動態活動信息等的實時了解，形成對村民公共服務偏好的精準分析。而且數字技術的加持，使得村民在政務服務網絡平臺上的信息交流更為便捷，反饋更為及時，有助于促進村民服務供給與鄉民需求的快速對接和匹配。

（三）普惠效應：共建共享

數字技術賦能鄉村公共服務，推動數字鄉村公共服務的網絡化，聯通千家萬戶，網絡覆蓋面的擴大實現全過程、全領域，變革了鄉村公共服務的方式，拓展了應用場景。解決了鄉村公共服務中的信息不對稱，更能便捷、快速掌握不同群體的不同公共服務需求，實現公共服務資源的精準對接，從而解決鄉村公共服務“最后一公里”的問題，并由此實現“智”與“治”的高效融合，“質”與“量”的城鄉均衡、“供”與“需”的精準匹配。數字技術的應用，減少基層工作負擔，豐富基層工作手段。由此，可以實現鄉村公共服務更好惠及民眾，實現共享，達到普惠的目標。數字技術賦能鄉村公共服務，可以解決公共服務供給需求不適配的問題，實現鄉村公共服務供給的精準性和適配性，提高利用效率。網絡空間的普及打破了物理空間的隔閡，增強了農村公共服務的可達性（羅娟，2022）。數字技術賦能鄉村公共服務，可以實現公共服務供給的精準化，主要體現在可以促進村民的主體性和參與性，激發基層的能動性，以村民需求為中心的導向，尊重每個鄉鎮甚至每個村的差異化和多元化需求，實現治理問題和治理需求的精準識別。同時，可以自主開展服務需求征集，實現服務資源的最佳分配，以鄉村公共服務的有效供給實現基層間的上下良性互動，增進了政府、社會、市場之間的協同參與，實現對各方社會力量的充分尊重和有效整合。公共服務資源的信息化編譯，提升了政府的資源整合和信息共享能力，可以充分實現公共資源在城鄉、村際間的自由流動。基于數字技術的鄉村公共服務，可以實現農戶動態信息的數據集成、數據處理、數據分享的高效化，現代信息技術的應用可以對公共服務信息進行捕捉、篩選、分類、流轉，有助于對鄉村社會實際發展動態的把握，可以及時發現社會發展中的短板弱項，從而實現政府的服務供給與村落復雜需求信息之間的有效對接。

三、數字技術賦能鄉村公共服務的實現路徑分析——以C縣為例

農村公共服務包括公共醫療、社會保障、公共文化、公共信息、科技推廣、公共交通、社會管理等方面。按照服務類別進行劃分，農村公共服務又分為基本民生服務，如就業、社會保障等；公共事業性服務，如教育、醫療、公共文化；公益性基礎服務，如水、電、路、氣、網等基礎設施建設；公共安全服務，如社會安全等。本節基于上述理論分析，以C縣鄉村公共服務的數字化實踐為例進行分析。

（一）C縣數字鄉村建設整體情況

C縣位于渭北高原東北部，全縣轄9鎮1辦157個行政村18個社區，總人口40萬，其中農業人口16.55萬人，國土面積1121平方公里，耕地面積90萬畝。先后榮獲“全國現代蘋果產業20強縣”“全國農業標準化（生豬）示范縣”“全國農民工返鄉創業試點縣”“全國首批采煤沉陷區綜合治理縣”“全國基層中醫藥先進縣”“國家電子商務進農村綜合示范縣”“國家義務教育發展基本均衡縣”“國家級農村職業教育和成人教育示范縣”“國家畜牧業綠色發展示范縣”“國家農產品質量安全縣”“國家衛生縣城”“革命老根據地”。

近年來，C縣積極推進數字鄉村建設。其一、積極申報農業農村信息化示范基地項目。根據《農業農村部辦公廳關于申報2023年度農業農村信息化示范基地的通知》，組織C縣現代農業發展投資有限公司、陜西知春智慧農業科技有限公司、陜西潤強現代農業發展有限公司三家企業，積極申報農業農村信息化示范基地。其二、積極實施智慧冷庫項目。探索打造縣域農產品產地集配中心，推動“互聯網+”農產品出村進城，保障重要農產品穩定安全供給。積極實施智慧冷庫項目，在C縣的3個合作社，實施2022年智慧冷庫項目，總投資100萬元，對冷庫分庫、制冷監測、出入庫管理進行數字化改造，改造32個單體庫，建設縣級智慧冷庫管理系統，完成冷庫的可視化管控和信息化管理。目前項目已全面完成，可正常使用。其三、積極實施C縣櫻桃大數據平臺及數字化基地建設項目。項目計劃建設C縣櫻桃大數據數字化平臺、一個C縣櫻桃作戰指揮中心、重點區域監控系統及相關配套硬件。項目總投資160萬元，申請財政資金支持80萬元，自籌資金80萬元，目前項目正在進行中，完成70%的建設任務。其四、積極做好村級益農信息社服務工作。充分發揮好全縣160個村級益農信息社平臺，做好三農綜合信息日常發布，轉發省級益農信息社平臺采購連接，讓群眾自行選擇，讓利給群眾，方便群眾，真正讓群眾得到實惠。其五、做好系統填報工作。一是填報農業農村數據采集平臺產地倉儲保鮮設施情況和農產品產地批發市場情況；二是填報數字鄉村發展評價系統農業生產信息化情況，大田種植水肥藥精準控制覆蓋面積19.24萬畝（其中小麥400畝，玉米2000畝，果園19萬畝），果園“四情監測”（苗情、土壤墑情、病蟲情、災情）覆蓋面積4880畝。

（二）C縣數字鄉村發展的微觀分析

1.調查樣本基本情況分析

在調查樣本中，男性占比55.9%，女性占比44.1%；文化程度方面，小學及以下占比11.8%，初中文化程度占比27.9%，高中/中專/技校文化程度占比16.2%，大專/本科文化程度占比39.7%，研究生及以上文化程度占比4.4%；年家庭總收入5000元以下占比22.1%，5000元以上-1萬元占比7.4%，1萬元以上-1.5萬元占比16.2%，1.5萬元以上-2萬元占比11.8%，2萬元以上-3萬元占比7.4%，3萬元以上占比35.3%。

2.智能手機及互聯網的使用普及情況：接入可及性

通過對調查數據的統計分析，發現被調查對象，每家至少有1部智能手機，說明電子智能手機的普及率是很高的。“家中是否有電腦（含臺式機、筆記本、平板）”占比61.8%，“您家是否接入寬帶互聯網”占比91.2%。選擇主要的互聯網服務平臺進行分析，發現支付寶的使用占比為66.2%，微信的使用占比為97.1%，抖音的使用占比為76.5%，快手的使用占比為35.3%，知乎的使用占比為23.5%，嗶哩嗶哩的使用占比為27.9%。“您對智能手機上網操作熟練程度”的自我評價中，75%的被調查對象回答“熟悉”。以上數據反映出C縣數字鄉村建設的數字基礎設施的接入率和可及性取得一定的成效，但仍有較大提升空間。

3.數字技術在鄉村公共服務中的推廣應用情況：使用通達性

（1）教育方面

通過調查發現，當地學校有計算機房的占比為69.1%，有多媒體教室的占比為70.6%，有遠程教育系統占比為70.6%，與城市教育基礎設施條件還有較大差距，難以全面實現“共上一堂課”的數字教育理念。

（2）醫療方面

通過調查發現，當地縣鄉醫院有網絡預約掛號服務占比為67.6%，使用過手機APP、微信公眾號預約掛號占比為61.8%。數字技術在醫療方面的應用大多僅限于預約掛號等看病就醫的前端或初級階段，而就醫診治的數字化還未充分開展。

（3）公共文化方面

通過調查發現，當地具有村級綜合文化服務中心的占比為69.1%，村鎮具有公共電子閱覽室占比為45.6%，村民通過網絡獲取公共文化占比為60.3%。雖然公共電子閱覽室較少，但通過網絡獲取公共文化占比較高，由此，可以發現，數字化實現了公共文化的可及性，但水平仍較低。

在村民使用手機觀看內容信息分布中，其中，觀看科技信息占比為66.2%，觀看農產品銷售信息占比為57.4%，觀看文化娛樂節目占比為77.9%，觀看健康養生節目占比為47.1%，觀看就業招工信息占比為47.1%。從以上內容可以看出，互聯網已成為農民獲取公共文化娛樂服務的重要媒介。

4.農民對于數字服務的評價及期望：價值轉化滿意度

在數字化公共服務獲取的難易程度上，“很難”和“較難”的合計占比為27.6%，而“容易”和“非常容易”的合計占比為20.6%，說明在數字化公共服務的普及應用上還是有一些痛點。在數字化公共服務滿意度評價上，“非常不滿意”和“不滿意”的合計占比為13.3%，“滿意”和“非常滿意”的合計占比為35.3%，雖然含有不滿意的評價較低，但滿意度的整體程度還有提升空間。

在農民對于數字化公共服務的期待中，“網絡教育”占比為52.9%，“線上醫療”占比為42.6%，“就業服務”占比為48.5%，線上公共文化活動占比為29.4%，智慧養老占比為20.6%，生活費用繳納占比為42.6%，鄉村治理事務占比為16.2%。

從中可以發現，農民群眾對于數字化在教育、醫療和就業等方面的公共服務期許較大。

四、存在的問題

（一）數字人才不足 數字素養不高

數字技術的賦能是以科技的進步為依托，以技術使用者為載體，需要相應的專業人才的推動。但當前C縣農村也普遍存在留村農民年齡偏大、文化水平較低，對于數字技術的接受使用存在障礙，數字素養整體偏低，這使得農民利用數字技術一定程度受限，數字技術賦能鄉村公共服務所帶來的普惠性難以得到充分顯現。數字技術賦能更重要的地方在于信息資源的收集、分析與分發，也即大數據分析，使得農民可以通過數字化智慧終端獲得急需的數字化公共資源。

（二）數字基礎設施不完善

數字基礎設施是鄉村公共服務數字化的重要路徑。但當前C縣農村在鄉村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方面還存在一些短板，難以滿足鄉村公共服務數字化的現實需要。一方面，傳統基礎設施數字化改造較慢。因改造傳統基礎設施需要財政投入，但現有地方財力有限，難以滿足鄉村公共服務數字建設的需要。另一方面，以5G為代表的新型數字基礎設施建設進度慢，數據收集、數據處理能力不足，與鄉村公共服務的客觀需要仍有較大差距。

（三）數據共享機制不健全

數據資源共享是加強基層治理能力、提升基層治理效能的關鍵。當前，鄉村公共服務數據資源仍存在整合不充分、信息“孤島”問題。一方面，鄉村公共服務數據資源整合不充分。囿于部門條塊分割的存在，部門間數據搜集標準、數據質量控制、數據交互等數據整合的制度規范尚未統一。加之，農村地區地理分布散，傳統的數據搜集方式因成本高，難以適應大數據時代的數據分析需要，使得數據獲取可得性弱。此外，考慮到部門利益，鄉村公共服務數據“不愿共享”的問題依然存在，出現的信息“孤島”現象難以化解。另一方面，鄉村公共服務數據缺少有效的共享載體。這主要在于基層的經濟基礎難以支撐鄉村公共服務數據共享平臺的建設與維護費用。鄉村公共服務數據平臺因其較多的公益性而難以產生經濟性，使得僅靠省、市、縣的財政補貼，缺少內生性資源支持。

（四）公共服務數字化融合不夠

數字技術賦能鄉村公共服務，不單單是為了提升鄉村公共服務的供給效能，更在于以提升鄉村公共服務為中介而嵌入到鄉村公共服務的供給模式和治理模式中。但是當前數字技術的嵌入度在鄉村公共服務治理與模式創新中尚較低，兩者尚未建立高效的協作模式，難以發揮多元主體在數據治理和數據應用中的效能，使得數字技術與鄉村公共服務需求之間存在脫節的問題，從而制約著鄉村公共服務的數字技術效率。

五、推進策略

（一）加強農村數字技能培訓 提升農民數字素養

人才是第一資源，人才是數字賦能鄉村公共服務的關鍵。基層干部是鄉村公共服務數字化的執行者，為此，應加強鄉村基層干部數字化技能的培訓，提升數字化素養、培養數字化技能，學會用數字化思維和數字化工具解決實踐中的問題。加大鄉村數字化技術人才的培育提升工程，通過多種途徑引進數字化人才，如部門選派第一書記、定向選調生等。加強人才間的交流學習，如通過人才共享、人才掛職等方式從企業、科研單位選派數字專業人才到基層工作。農民作為數字技術的重要主體，應制定農民數字素養與技能培養計劃，如借鑒新中國成立后農村開展的“掃盲班”模式，開發數字化技能的培訓平臺，建立數字農機、數字農技等在線課程，提升農民的數字技術應用能力，而且可以考慮使用數字化新媒介，以網紅農民為學習榜樣，增強農民參與數字鄉村公共服務的意識和能力。

（二）加快完善農村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短板

數字基礎設施是數字時代的“高速公路”。在數字基礎設施的建設中，可以考慮引進社會資本參與建設。加快傳統基礎設施的升級改造，制定財稅優惠政策，鼓勵企業和社會資本參與，推動農村地區農業生產、電力、物流等傳統基礎設施的數字化轉型。加快新型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實現農村光纖寬帶、移動互聯網等建設，建立一體化信息網絡和數據分析平臺，打破信息的空間、時間割離，實現數據資源的實時搜集、分析與發送。

（三）建立鄉村公共服務數據共享機制

數據共享是發揮鄉村公共服務數字化潛能的重要影響因子。建立統一、規范的鄉村公共服務數據搜集、清洗等標準化操作流程，打破部門間的數據藩籬，將醫療、教育、養老、農業、氣象等按照統一接口、統一格式納入管理，實現數據的互聯、互管、互認機制。整合不同的數據平臺，實現“數出一門”，避免“九龍治水”。在農村信息搜集上，合理布局信息服務站，實現“多站合一、一站多用”，降低數據搜集成本。推動由條塊式向整體性綜合式服務轉變，建立鄉村公共服務數據的集成平臺、協同管理平臺，實現“一網通辦”、“一網統管”。

（四）推動數字技術與鄉村公共服務治理深度融合

數字技術是手段、是方法，數字技術在鄉村公共服務治理中發揮效能，重要的就在于數字技術深度融入鄉村公共服務治理中，只有深度嵌入，才能實現良性交互。鄉村公共服務中的任何工作，都應思考如何數字化，如何利用數字工具實現治理，實現服務要素的重配、服務模式的重構、服務機制的重建。為此，應以制度創新推動深度融合，建立多元主體的社會參與機制和利益分配機制，允許社會資本參與鄉村公共服務的數字化建設。建立多元財政保障機構、人才結構、組織管理機構，以相應組織載體推進數字技術與鄉村公共服務深度融合。針對農村農民數字素養低等現實問題，在數字技術運用上應做相應的適應性改造。在數字技術的開展應緊貼農民生活方式、農業生產方式、農村產業發展等需要，真正起到引領帶動作用。

參考文獻：

[1]曹海林，任貴州.從“精細化”到“精準化”：鄉村公共服務供給的邏輯轉向[J].吉首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3（1）：141-149.

[2]李寧.農業農村優先發展中的數字賦能及其實現路徑[J].當代經濟管理，2023（5）：75-81.

[3]沈費偉，袁歡.大數據時代的數字鄉村治理： 實踐邏輯與優化策略[J].農業經濟問題，2020（10）：80-88.

[4]陳弘，馮大洋.數字賦能助推農村公共服務高質量發展：思路與進路[J].世界農業，2022（2）：56-65.

[5]曹明.數字技術賦能鄉村公共服務創新的機制與路徑研究[J].中州學刊，2022（10）：69-75.

[6]王亞華， 李星光.數字技術賦能鄉村治理的制度分析與理論啟示[J].中國農村經濟，2022（8）：132-144.

[7]吳理財，李佳瑩.從“文字下鄉”到“數字下鄉”的 百年鄉村建設——基于政府治理的視角[J].中國農村觀察，2023（2）：2-15.

[8]殷浩棟，霍鵬，汪三貴.農業農村數字化轉型： 現實表征、影響機理與推進策略[J].改革，2020（12）：48-56.

[9]郭美榮，李瑾，馬晨.數字鄉村背景下農村基本公共服務發展現狀與提升策略[J].中國軟科學，2021（7）：13-20.

[10]劉能，陸兵哲.契合與調適： 數字化治理在鄉村社會的實踐邏輯——浙江德清數字鄉村治理的個案研究[J].中國農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0（5）：25-41.

[11]李燕凌，陳夢雅.數字賦能如何促進鄉村自主治理？——基 于 “ 映 山 紅 ” 計 劃 的 案 例 分 析[J].南京農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2（3）：65-74.

[12]鄭永蘭，周其鑫．數字鄉村治理共同體： 理論圖景、實踐探索與推進策略［J］．湖南社會科學，2022（ 4） ： 71-79．

[13]羅娟.過程型邏輯：數字鄉村建設背景下農村公共文化服務可及性的實現機制[J].農村經濟，2022（10）：82-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