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安萍
編者按:左古山,作為畫家,他的多幅國畫曾作為國禮被法國、德國、波黑、安格拉、阿爾巴尼亞等各國大使館收藏,為國家外事活動作出了積極貢獻;作為學者,他的學術研究多以東方文藝復興的核心理念為課題,力圖構建人類新的精神境界與藝術思想。他不斷探索如何在山水畫上展現中國地理博大雄壯的內在力量,以期用文藝力量來提升民族自信和展現大國風范。因而,在左古山的身上以及他的畫作中,總是尤為明朗地彰顯著家國氣節。
左古山,號古山、乙奇,字空谷,又名安東村人、去執精舍主人。他的書畫作品筆墨凝練,設色蒼渾古樸、線條沉著老辣,深納君子之風、湍流浩然之氣,獨到的“古山松”畫法與皴法蜚聲內外,以其深厚底蘊廣為畫壇稱道。2020 年7 月,疫情肆虐,文化產業市場低迷,而左古山的畫作在香港貞觀春季拍賣會上依舊拍出單幅百萬的成交價,可見收藏界對他的高度認同。

在畫道上,左古山承襲中國傳統繪畫正脈,尤擅古法山水。元代大畫家趙孟頫的“古意”和“書畫同法”理論提到:“作畫貴有古意,若無古意,雖工無益。”古意即為高雅之意。“中國畫很講究傳承,必須要入古,要進去,叫登堂入室。”左古山說。了察自然之后,要虛心學習古人;通曉畫道之后,要以自己的心維確立創作的原點;師造化、師古人、師我心,這是左古山對中國畫的感悟過程。
論及中國山水,有畫可觀的最早之作是隋朝展子虔的《游春圖》,史冊記載的山水畫之源在東晉南朝之際,而公認的藝術高峰則是宋元時期,其中黃公望、吳鎮、倪瓚、王蒙并稱“元四家”,代表了當時的最高成就。學畫伊始,左古山便十分喜愛王蒙,曾細心研習其傳世佳作《青卞隱居圖》與《葛稚川移居圖》等,對他久負盛名的牛毛皴與解索皴法頗有體會,創作了諸多以此為師的山水畫作。
明朝以降,“華亭畫派”代表人物董其昌以佛家禪宗喻畫,借鑒北派神秀、南派惠能的禪宗之分,概括歸納出了畫派的南北分宗,左古山的主體繪畫風格便是其中延續至今的南派山水。董其昌不僅精通畫藝,并為中國畫總結了最早的一批程式。程式即畫家長期觀察自然而歸納總結而出的筆墨技法,如各種山石、樹木、葉片、枝干等的表現規律與詳細畫法,可為畫者學習做詳盡清晰的指導。
程式化后,繪畫理論學說隨之而興,尤其明清兩朝,專業著述燦若星海奔涌而出,達到了中國歷史上畫論成就的一個高峰。其中,清“四僧”與“四王”在繪畫實踐與理論探討上尤為出眾,他們也是左古山昔年重點拜學的對象。
“四僧”指原濟(石濤)、朱耷(八大山人)、髡殘(石溪)、漸江(弘仁),他們都有明代遺民的身份背景,抱著強烈的民族意識與高尚的文人氣節,畫作中飽蘸對故國江山的熱烈感情,主張借古開今、獨抒性靈,反對陳陳相因。這樣的創新理念與左古山的藝術思路不謀而合。
“四王”即清末四位著名畫家:王時敏、王鑒、王原祁和王翚。他們曾在近代因被認為是保守派而遭到猛烈的抨擊,但在左古山看來,四王并不算完全的保守派,因為他們身上除了藝術層面稽古的特點,還蘊有許多前所未見的繪畫想法與創造,同樣值得學習。
清初四王的“仿古”探索集歷代繪畫大師程式語言之大成,開往后三百余年山水藝術之生面,將中國畫的筆墨水平發展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被譽為“國朝正統”“南宗正脈”,鑄就了一座蘊滿中國正統繪畫精要的寶藏。“比如技法、構圖,包括各種形式的出現,都在他們的畫里實現了,為后人打開了一扇方便之門。”左古山根據自己的習畫經驗總結出,從四王入手可以快速進入中國畫的領域,進而探知精髓,無需自己逐一鉤沉,是十分適用于新學畫者的道路。
但勤學苦練、親涉高山大川以悟道的苦功是畫途中無論如何也無法跳過的。左古山曾數次前往黃山觀賞山石古松,摩挲蒼木,把玩煙霞,“身所盤桓,目所綢繆”,將松葉立于枝干,松木立于山巖的蒼然景致細細醞釀在胸懷之中。遠取其勢,近取其質,往復摹畫,臨于一紙,以宿墨法與積墨法的線條與渲染刻畫其虬曲蒼勁的力量和風骨,立住自己的風格,成就了“古山松”的美名。
“像寫生,我們大學的時候都會學,但都是按照西方的美學教育來走,要整體能清晰地看出來是這個形象,遵循如實呈現的原則。而中國畫的寫生不是這樣的,中國畫需要我們去看,去得天地靈氣,感受自然。像石濤‘搜盡奇峰打草稿’,就是把山峰都拿袋子裝起來,把那種感覺、記憶、氣息存在心里,畫的時候再用自己的方式表達出來。”左古山說。
觀遍左古山畫作,隨處可見中國山水一脈相承的散點透視法,“平遠、高遠、深遠”,遠景如飛鳥高翔,盡覽河山,近景如游人漫步,可觀可居。既涵蓋了近大遠小的光學特征,也飽含了畫家本人豐富而立體的多面視角。與西方焦點透視法不同,中國畫中囊括多個不同方向的視覺消失點,使觀者可以自由隨意地多角度無限游觀,東西南北,上下一覽無余,宛如身臨其境、游于畫中,識其四時之景不同。
山水畫的意境便在山水的邈遠感中寄寓的審美哲思與文人情懷。左古山曾舉例,畫家云游時見一塊石頭,形貌奇特卻孤于沙土,往來無親且十分突兀,而畫家在它身側點綴幽草,繞過溪泉,引來輕瀑,托起平巖,拔出小亭,勾上飛檐,喚來游人,推開舟舷……畫中景物都摘自眼前此山,又不全然規循此山,越山水之形貌,畫山水之氣宇,正如鄭燮畫竹之悟:胸中之竹非眼中之竹,手中之竹又非胸中之竹,“意在筆先者,定則也;趣在法外者,化機也。”
這是中國山水理念中迥然異于西方繪畫的獨特之處。“中國畫講究的是筆墨寫意,我們叫‘寫畫’,不叫‘畫畫’,中國山水是‘寫’出來的,不是‘描’出來的,‘描’的太刻意就會囿于匠氣,失卻靈氣。”左古山說。他十分贊同齊白石的一句話,寧拙毋巧,巧近乎俗,百病好醫,唯俗難醫。畫家必須有自己的創造,有獨特的感悟,如果只會照本描摹,與工匠又有什么區別?
北宋郭熙《林泉高致》中亦總結道:“今得妙手郁然出之,不下堂筵,坐窮泉壑,猿聲鳥啼,依約在耳;山光水色,滉漾奪目,此豈不快人意,實獲我心哉!此世之所以貴夫畫山水之本意也。”總結了中國畫古來一以貫之的山水理念:寄情于物,寫意暢神。
潘天壽曾說:“藝術之高下終在意境。”左古山作品最為人稱道的便是其筆下一派蒼茫古樸的渾然之境,筆線有勢,著墨有度。譬如他的作品《石濤詩意雪景圖》,畫中留白法以繪冰河,漬墨法以染山巖,山石樹木穿插有致,現出了“溪深古雪在,石斷寒泉流”的蒼茫景象。岸上山野人家屋瓦覆雪、自上而下一片純白,居舍主人佇立畫間,白衣相映白雪,蒼天倒入蒼流,江河掩于崖下,素帆浮略微影,畫中之意延向卷外,疊嶂之后一片遼闊。
茫茫連岳外,畫家以淡墨涂抹晚天,使之沉沉欲墜,將“蒼崖渺難涉,白日忽欲晚”的暮雪氛圍完好托出,盡顯化于畫外的老練功夫。其中幾處山陰輕掃黛藍,幾棵樹木略施淡赭,一冷一暖,四方安然,巧妙平衡了易失色于陰云的雪景畫意,設色穩妥鮮活,構圖規整奇特,古香彌漫中推出新意,體現了左古山師古而不泥古,求新而不離宗的個人風格。

而他受邀為北京人民大會堂專門創作的作品《山水松風》,云氣繪畫手法獨特,兼收勾云之雅與拱云之勝,山石畫法皴勾結合,以淡墨輕嵐勾勒暈染山水意境,使畫面呈現出奇正相依的古拙氣息,不離他一貫清雅的藝術追求。
學畫貴在堅守本心,晚清民國時期的藝術大師吳昌碩說:“化我者生,破我者進,似我者死。”左古山研習古人畫作,總要經歷如李可染一般“花大力氣打進去”再“花大力氣走出來”的艱難過程。“打進去”是為了吃透前人妙法,熟稔個中精髓;“走出來”是為了保持本我,不離真我,自出機抒,開創新知。
他的代表作《探秘桃花源》以陶淵明《桃花源記》為創作主題,設色淺絳,布局穩定,運用傳統山水畫技法描繪了這個富有浪漫奇幻色彩的故事。畫中遠處是連綿不絕的奇峭重山,近處是瑰麗燦爛的桃花林和溪流,再現了武陵人離船臨岸后,得見桃源洞口,將行未行,將入未入,正在凝望未知的神秘時刻。于向往探索新知的浪漫主義情懷上化入了一絲心與物的哲學思考,冥冥之中與哈姆雷特的永恒追問遙相呼應,在古典寓言與傳統山水中煥發出了并含現代哲學意味的泠然新意。
“藝術就在于創新和變化。畫中的用筆、設色等等都是永遠可以不斷提升的,線條也可以更有味道、力道和質量。”左古山說,“在繼承之中,因為每個人的個性不同,他們自然是會有創新的,創新是在藝術家不斷追求的過程中自然產生的,不是刻意做出來的。我們大學的時候也想過,說要做出新的形式,后來發現這都是曇花一現,沒有意義。”他壓下浮躁之心,專注于畫,盡力用最純粹的心來追求自己想要的藝術。

《滄浪詩話》有言:“學其上,僅得其中;學其中,斯為下矣。”格局、眼光與境界是藝術家永不能停止追求的重點,在已形成了自己的風格之后,左古山依然保持著虛心求知的習慣,不斷學習吸納優秀之作。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隨著藝術眼光的拔高,能入目的作品越來越少,遇到品質低劣的繪畫,他就不再去看了,而是精益求精,把有限的精力集中到品鑒更卓越而難得的畫作中去。
隨著習畫經驗增長,左古山發現,許多畫家取得一定藝術成就之后,就會不知不覺地安于現狀,陷入因循守舊的困境之中。因為他們畫熟了一種風格,畫慣了一條思路,眼與心與手都囿于其中,難以掙脫。“想否定自己是很難的,因為否定自己意味著藝術家要拋棄過去,重新來過,而觀眾們不一定接受你的新風格。”藝術之路道阻且長,在這樣潛藏的危機面前,左古山最終決定以力破局:只管做事,讓筆下之畫去探出一條路來,功過交由大家來說。
他不斷地對自己提出要求,自我設置一個個的時間點,督促自己在限期到達之前攀上預定的目標。每隔一段時間,左古山都提醒自己要跳出“舒適圈”,盡力打破固有創作思路,不囿于一隅,不執于一端,在表現題材和形式語言上進行更多的嘗試。
“看似尋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卻艱辛”,有時他會連續幾個月每天至少畫出一幅作品,反復錘煉,不斷審問內心。有時他會騰出幾個月的時間赴往大山大水之中,完全隔絕現代化的設施,不用手機,不開電腦,全身心地感受自幼年起便引導著自己永遠向前跋涉、追問求索的遼闊自然,讓天地間的正氣與萬物本初的靈氣升華心胸。
藝無止境,中國繪畫追求的崇高境界是沒有盡頭的,對筆墨精神的一代代傳承與凝練提升也是沒有終點的,齊白石尚有“衰年變法”的勇舉,何況吾輩乎?從最早研習的西方水彩繪畫,到古意氤氳的中國傳統山水;從“元四家”中王蒙的稠密章法,到董其昌書畫的溫敦雋朗,從“四王”的理趣兼具到陸儼少“海上畫派”的蒼厚靈動;從《神山》中清潤典雅的傳統淺絳法,到《青山白云繞》中蒼茫頓挫的虛實暈染;近年來,左古山的筆性修煉愈發純熟凝練,兼收并用各種傳統技法與新得畫識,在胸懷和格局上不斷開拓。
他認為,唯有摒棄自得自滿,時時刻刻警戒,催趕自己保持不可松懈的向上的速度,鞭策自己追趕時代飛越的步伐,踐行文藝工作者以優秀作品滋養人的使命,回應中華民族復興與東方文藝復興的召喚,才有一線生機脫出故步自封的陷阱,進入更廣闊的藝術境界。
中國山水創作是一個永恒而日新的藝術命題。在左古山看來,山水不止是美學上的品味,更有哲學上的思考,所謂“仁智之樂”,仁者樂山,智者樂水,君子兼悟山之剛正與水之柔韌。中國的仁人志士都樂于步入自然,感受山水的無聲教誨,也樂于開卷品讀,在竹帛丹青中感悟高雅的精神洗禮。如南朝王微《敘畫》中所題:“望秋云,神飛揚,臨春風,思浩蕩;雖有金石之樂,珪璋之琛,豈能仿佛之哉。”
擁山色而眠,隨水聲而歌,感悟寵辱偕忘的人生情懷,是中國古來有之的審美追求。山水畫取材于自然山水,又超越自然山水,“世之篤論,謂山水有可行者,有可望者,有可游者,有可居者。畫凡至此,皆入妙品。”其本身的審美功用及其為人與社會所創造的極高精神價值,是中華民族血脈之中共同流轉的美好記憶。
左古山始終認為,畫者當誠于溯源,以求知之渴求師古人。自展子虔設色山水,李思訓金碧山水,王維水墨山水,王洽潑墨山水,王希孟青山綠水……中國山水畫發展至今已有千余年歷史,世代總結累積的典章論著數不勝數,詩書名畫比比皆是,均可為后世人攀登助力。
歷史因素所致,中國藝術曾有過一個很大的斷層,中國畫作為藝術的一個載體也未能幸免。上世紀八十年代,曾有人呼吁取消中國畫,認為應將這一科目在學院中完整地砍掉,而潘天壽等大畫家在當時奮力呼吁,主張保留,極盡辛苦才使中國畫得以較好地傳承至今。
“這是民族文化,你怎么能不要自己民族的文化呢?”左古山說,“如果一個民族完全放棄了自己的文化,轉而去學習其他民族的文化,那這個民族就相當于消亡了。哪怕他們的肉體還在,名義上還是這個民族,他們的文明也已經消失了。如果中國人不保留自己的文化,全都學國外的,那你這個民族算哪個民族?還算中華民族嗎?那就變成了別人的附庸,跟在別人的后面轉,別人就瞧不起你。”
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我們未能足夠積極主動地繼承傳揚本民族的寶貴物質精神財富,而是迷失于追逐他族文化。以異域藝術為尊,民族藝術為末,甚至視傳統文藝為陳腐之物,認為其落后于時代,這種行為無異于焚琴煮鶴、吞茶嚼花,暴殄天物之至。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文化體制改革取得了長足進步,文化軟實力建設以文化產業的蓬勃成就引發諸多關注,國家也積極制定了諸如《關于實施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工程的意見》的各項政策,推動傳統文化的保護與弘揚。
文化是民族的血脈、人民的精神家園,如果丟了傳統,斷了血脈,中華民族就喪失了立身根基,迷失了前進方向。習近平總書記在講話中指出:“我們說要堅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說到底是要堅定文化自信。文化自信是更基本、更深沉、更持久的力量。”
國潮興起,國風大盛,東方文藝復興的大勢順應時代潮流滾滾而來,銳不可當。魯迅在《且介亭雜文》中寫道:“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而今人們的視線看透浮云,收斂浮躁,逐漸投向本民族深博廣大的傳統文化,積極在本族的文化寶藏中挖掘富礦,汲取營養,融合東西方文化交流中去蕪存菁提煉出的新知,在本土文化的根系之上蘊養奮發抖擻的精神氣質。這既是新時代中國人民立足本土、昂揚向上的正確姿態,也是大國文化自信的一種體現。
“國畫與書法在中國人心中有特定的地位,大部分中國人都是可以欣賞國畫,并喜愛國畫的。”左古山認為,書繪中國畫是一項有意義的藝術工作,我們的國畫藝術家應當多去展示自己,讓世界看到中國文化的豐贍昳麗;還要講出來,讓世界了解中華民族以往源遠流長、壁立千仞的深厚底蘊,與當代海納百川、開拓進取的文藝精神。
齊白石曾自謂:“我詩第一,印第二,書第三,畫第四”,陸儼少也有“四分讀書,三分寫字,三分作畫”的名言,授業之師丁方先生常常對左古山講,作畫者應當不拘于畫,要有更多的思考。國家的發展建設需要文化力量的支持,時代對藝術家不斷提出新的要求,左古山也不斷對自己提出要求:“文化不是形式,藝術家要去探究它們背后更深的內涵。”
作為中國的文藝工作者,左古山認為藝術家應當在本民族文化的教育宣導方面發揮更大的價值,升華自己的生命價值,而不止于畫。書畫只是載體,其內涵之深遠,都需要文藝工作者向大眾闡述。左古山舉例道,比如山水,它本身就有一套脫胎于上古的哲學內涵和美學內涵,這些理論研究總結出的中國文化的美學、中國獨到的山水精神都需要我們把它傳遞出去。
美育可以培養人的審美感受能力、鑒賞能力與創造能力,實現完美人格的塑造,其對國家民族的影響深遠、意義非凡。“我個人是屬于中國傳統這一脈的,更有責任堅守這一脈,做守望者、傳承者和開拓者,這是歷史使命。尤其是在教育工作中,對我們的學生,更要不懈宣導、身體力行。”左古山說,“我們需要國外的美學教育來豐富我們的藝術,同時要堅守本民族文化的根系。”
實踐中,他不僅勤懇于課堂教學,更積極以各種形式弘揚中國山水藝術,曾獻出自己的珍貴畫作《松下論道》為中國社會福利基金會募集善款,傳達藝術精神,助力慈善事業。無論神圣象牙塔內的美學課堂,央廣等機構邀請舉辦的國畫講座,抑或臨窗茶話、閑暇雅集,左古山的身旁總不缺聽者心曠神怡的歡聲笑語。他以深厚學養化出妙語連珠,每每有逸聞典故信手拈來,使深奧畫論落入人間,將枯燥知識與書畫道理闡述得趣味盎然、入木三分,有效地吸引了大家對中國傳統繪畫的興趣。
尤為可貴的是,談及稍顯生拗的專有名詞,左古山都會細致耐心地為聽者逐一解釋,毫無嫌厭。觀其畫如臨滄海,聞其道如坐春風。其懷瑾握瑜之修養德行,與素樸質雅之高古畫意如出一轍,見證了畫如其人的古訓。
魯迅先生曾說:“文藝是國民精神所發的火光,同時也是引導國民精神前途的燈火。”藝術家的作品為時代而作、為人民而歌,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文藝要反映好人民心聲,就要堅持為人民服務、為社會主義服務這個根本方向。作為一名出自百年名校南師大美院的藝術家,左古山的毛筆永遠在描摹中國的壯美圖景,在傾吐中國人民的言語心聲。習畫數十載,創作上千幅,他的筆下不僅流淌著樸拙雅逸的幽古意蘊,描繪著自民族根源傳遞至今的高尚情操,更抒發著當代中國人崇真尚善、樂山樂水的崇高審美追求。
當我們靜心遍覽左古山的畫作,會發現其中常出沒一些于山水間拄杖前行的人:有的登山遠眺,有的倚松靜思,有的沿河追溯,有的執著跋涉。有人問過這些畫中人的身份,左古山將之定義為問道者。觀其行跡,知其所求,在中國傳統文化藝術傳承創新、弘揚光大的道路上,左古山正與自己畫中之人一樣,行遠自邇,篤行不怠,做著一名寄跡山水的溯源問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