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視野下粵港澳大灣區PPP 方法測度及ICP 應用研究（之一）

□ 楊新洪

| 引言

粵港澳大灣區，在國家發展大局中具有重要的戰略地位，以其獨特的地理位置和資源優勢，成為推動國家經濟發展的關鍵引擎。該區域匯聚了珠江三角洲九個城市（廣州市、深圳市、珠海市、佛山市、惠州市、東莞市、中山市、江門市、肇慶市）、中國香港和澳門三地的優勢資源，擁有多元化的產業基礎，包括制造業、金融業、科技創新和旅游業等。在此背景下，購買力平價成為進行國際和國內不同地區經濟差異比較的重要指標，它幫助決策者更好地理解物價水平、生活成本和經濟活動。

（一）研究背景與意義

國際比較項目（International Comparison Program，簡稱ICP）是聯合國統計委員會、世界銀行等國際組織組織實施的一項全球性統計活動，該項目通過組織收集各國價格數據和國內生產總值（Gross Domestic Product，簡稱GDP）支出基本分類數據來測算購買力平價（Purchasing Power Parity，簡稱PPP），并以PPP 作為貨幣轉換系數，將各國以本國價格水平核算的且以本幣表示的GDP 轉換為用相同價格水平核算且以統一貨幣單位（通常為美元）表示的GDP，用來比較和評價各國實際經濟規模。ICP 的比較結果應用于經濟總量、世界經濟增長率、國際貧困測算、跨國工資調整、人文發展指數等領域的研究分析和行政決策中。

ICP 首次提出可以追溯到20世紀初，目前ICP 的發展主要基于20 世紀后半葉的發展。1968 年聯合國發起了第一個ICP，標志著ICP 的現代階段的開始，旨在進行各國GDP 的比較。1970 年第一輪ICP 正式啟動，十個國家（哥倫比亞、法國、西德、匈牙利、印度、意大利、日本、肯尼亞、英國和美國）參與，目的是比較不同國家的物價水平，從而計算各國的GDP。第一輪ICP 的結果于1975 年首次發布，為國際經濟和社會研究提供了重要的數據。第二輪ICP 于1985 年啟動，目的是更新和擴展前一輪的比較，有64 個國家參與其中①數據來源于國際比較方案手冊F 輯26 冊。。第二輪ICP 的結果于1993 年發布②結果發布于https://www.worldbank.org/en/programs/icp/brief/reports。，繼續為國際經濟和社會研究提供重要的數據。自1968 年ICP 開始分階段實施以來，迄今共完成了9 輪全球性ICP活動，目前正在實施2021 年輪ICP。

隨著科技、通訊和交通的迅速發展，各國聯系更加緊密。在全球化的大背景下，國家間的經濟聯系尤為緊密。各國關注本國在國際體系中的經濟地位，這不僅涉及國家在國際舞臺上的影響力，更關乎其在國際社會中承擔的責任。每年，各國都會對國民經濟進行核算，比如國內生產總值，然而由于不同國家使用不同的貨幣計量單位，這使得直接比較變得困難。為了解決這一問題，國際比較項目應運而生。ICP 始于1968 年，得到聯合國統計委員會的資助，通過貨幣轉換因子的使用，實現了各國經濟水平的可比性。這一項目至今已經有著50 年的發展歷史。在這個過程中，貨幣轉換因子逐漸從市場匯率轉向了購買力平價，使得比較更為準確和科學。在ICP 中，PPP 是一個重要的評價指標，其目的在于消除不同國家或地區之間物價差異的影響，從而更加準確地比較不同地區的經濟實力和生活水平。通過PPP的測算，可以更好地了解各個經濟體的真實實力，且不會受到價格水平的干擾。

粵港澳大灣區地處中國東南沿海，擁有豐富的產業資源和人才優勢，具備廣闊的經濟合作和發展潛力，在全國新發展格局中具有重要的戰略地位。隨著中國對外開放的步伐不斷加快，粵港澳大灣區旨在實現經濟融合、創新驅動和可持續發展，逐步成為與國際接軌的重要經濟合作區域。購買力平價的測度對于了解該地區的經濟發展、消費水平以及與世界其他三大灣區的比較具有重要意義。

總的來說，全球化是一個復雜而多層次的現象，對世界各國的經濟、政治、社會等方面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國際比較項目以及其中的PPP，為我們更好地理解各國間的經濟差異提供了重要工具。同時，粵港澳大灣區作為中國經濟發展的前沿地區，其在國際經濟合作中的地位也備受矚目。購買力平價的測度不僅對于粵港澳大灣區自身的發展具有重要意義，也為其在全球范圍內的經濟合作提供了有力的支持和參考。

（二）研究目的

在全球化的背景下，粵港澳大灣區的購買力平價與世界其他三大灣區的ICP 比較是一個備受關注的領域，對于促進區域經濟合作、支持政府決策、提高粵港澳大灣區與世界其他三大灣區的國際競爭力具有重要意義：

1.促進區域經濟合作。國際比較項目是全球經濟合作的組成部分，通過比較各國和地區的購買力水平，促進資源的優化配置和互利共贏。粵港澳大灣區作為世界四大灣區之一，其參與的國際比較項目將有助于加強大灣區與其他國際城市之間的經濟聯系，為促進跨區域經濟合作提供科學依據。

2.支持政府決策。購買力平價的測度在政府制定經濟政策和產業布局方面具有重要參考價值。通過研究購買力平價的方法，政府可以更準確地了解大灣區與其他國際城市之間的經濟差異，從而更好地優化產業結構、推動經濟轉型升級。還可以根據PPP 測度的結果來制定更具針對性的政策，推動粵港澳大灣區的經濟發展和創新，實現可持續增長。

3.提高粵港澳大灣區的國際競爭力。粵港澳大灣區是中國對外開放的重要窗口，其在國際經濟階段上的競爭力直接影響著中國的國際地位。采用PPP 方法進行經濟測度可以更準確地反映粵港澳大灣區的實際經濟實力，而不受價格水平的干擾。這有助于政府、企業和研究機構更好地了解該區域在國際競爭中的地位，制定更具針對性的政策和戰略。

（三）創新之處

隨著時間的推移，ICP 的影響日益擴大，全球和區域參與比較的經濟體數量日益增多，PPP 數據結果的應用范圍日益廣泛，對數據時效性和準確性方面的要求也越來越高。ICP 手冊中所介紹的PPP 測算方法眾多，其中基本類（Basic Heading，BH）層面的測算方法有GEKS法（Gini-Elteto-Koves-Szulc）、CPD 法（Country Product Dummy，國家產品虛擬法），但這些方法的實施都是以6 年為周期的調查體系，存在基準年調查負擔過重、比較周期過長（數據滯后）、輔助信息利用偏少等諸多問題。為適應新形勢和新需求，本文研究創新之處在于，一方面，本研究采用“滾動調查法”，這樣可以縮短工作周期，提高調查頻率，而調查方式由基準年集中調查改為3 年滾動分散調查，如此滾動分組設計既滿足了推算誤差較小，又滿足了操作簡便和工作量均衡的原則。另一方面，“滾動調查法”通常運用于國與國之間相關數據的研究分析，本研究將“滾動調查法”運用于灣區與灣區之間的比較分析，拓寬了“滾動調查法”的運用場景。

| PPP 測度與ICP 的實踐經驗及文獻綜述

（一）PPP 測度

購買力平價（PPP）理論最早由瑞典經濟學家古斯塔夫·卡塞爾（Gustav Cassel） 在《1914 年 以后的貨幣與外匯》一書中提出，其作用是根據各國（或地區）不同的價格水平計算貨幣之間的等值系數，所以，PPP 被廣泛應用于將國民生產總值轉化為共同貨幣。

PPP 測算常用指數法。指數法通常是先測算所有可能的各對地區間的雙邊PPP①雙邊價格指數（Bilateral Price Indices），即假設同時對兩個國家或地區的相同的n種商品價格和數量進行比較研究，其宗旨是將一個主體的整體價格水平與另一主體的整體價格水平進行比較。，然后得到多邊PPP②多邊價格指數（Mutilateral Price Indices），是當參比主體在3 個或以上時，通過兩兩之間進行比較而計算得到的價格指數。。在測算雙邊PPP 時，只使用作為比較對象的兩地區的數據，學界通常認為其是對兩地PPP 的最佳估計。由于在實踐過程中基本分類以下無權重信息，僅使用了價格數據而沒有使用支出權數，因此，基本分類一級所用雙邊PPP是基本價格指數。基本價格指數的測算方法較多，學者們通常認為Jevons 指數是最理想的基本指數。目前，PPP 測算所用Jevons指數已在原指數基礎上發展出了Jevons*指數和Jevons-S 指數。

Jevons 指數、Jevons* 指數和Jevons-S 指數是用于衡量價格水平變動和通貨膨脹的指數方法，以英國經濟學家威廉·斯坦利·杰文斯（William Stanley Jevons）的名字命名。這些指數方法在經濟學和統計學中用于分析價格變動和通貨膨脹的影響。Jevons 指數，也稱為幾何平均指數，是一種用于計算價格水平變動的方法。它通過計算不同時間段的商品價格幾何平均數來測量通貨膨脹或通貨緊縮的程度。Jevons*指數和Jevons-S 指數均是對Jevons 指數的改進。Jevons*指數旨在考慮商品的數量變化。在計算Jevons*指數時，不僅考慮了商品價格的變化，還考慮了不同時間點的商品數量。這使得Jevons*指數能更全面地反映通貨膨脹或通貨緊縮的影響。Jevons-S 指數則引入了權重以更好地反映不同商品在市場中的重要性。通常，不同商品對人們生活的重要程度不同，因此在計算價格指數時，為不同商品分配適當的權重可以更準確地反映通貨膨脹或通貨緊縮的影響。Jevons-S指數引入了這種權重概念，以提高指數的準確性。

如果兩地對某一基本分類下n種產品都上報了平均價格，簡單Jevons PPP 就是這些產品在兩地價格比率的幾何均值。皮特·希爾在1982 年指出，如果產品目錄不平衡，簡單Jevons PPP 常常有偏，并介紹了考慮產品代表性的Jevons*指數。該指數是兩個獨立簡單Jevons 指數的幾何平均，其中一個包含了A 地的代表性產品，另一個包含了B 地的代表性產品。再進一步將產品分為三組：第一、三組分別在A、B 兩地具有代表性，第二組則在兩地都具有代表性。理論上，第二組PPP 幾何均值應是目標PPP 的無偏估計，第一、三組則有向上或向下的偏差。Sergeev 在2003 年 指 出，Jevons*指數并非每次都賦予第一、三組相同權重，通常不是無偏估計，可將第二組每個PPP 都算兩次，然后把第一、三組的權重調到相同，最后作加權幾何平均，即得到Jevons-S 指數。在指數法的實踐中，三種Jevons 指數應用最為廣泛和常見，Jevons 指數能通過所有的檢驗③所有檢驗包括恒等檢驗、比例性檢驗、對規模變動的不變性檢驗、同度量性檢驗、時間互換檢驗、單調性檢驗、平均值檢驗、循環檢驗、排列檢驗。，從指數經濟方法的角度來看，Jevons 指數是較好的基本價格指數計算公式，而上述其他方法在實施過程中對基礎數據的要求都比較高，不便進行，因此，本研究使用Jevons 指數。

（二）ICP 方法的實踐經驗

為了得到用同一種貨幣表示的、可比的實際經濟規模數據，國際組織（聯合國、世界銀行等）先后嘗試過采用生產法GDP 和支出法GDP 結構來計算各經濟體PPP值。現在，世界銀行采用支出法GDP 框架計算PPP 值，并且絕大部分經濟體按照《2008 年國民賬戶體系》（SNA2008）或《1993年國民賬戶體系》（SNA1993）來編制其國民核算數據，共有6 個主要總量、28 個大類、63 個中類、126 個小類以及155 個基本分類。基本分類是有支出額數據的最低的一個層級，其中，居民消費110 類，固定資本形成總額21 類，政府消費18 類，存貨變化4 類，凈出口2 類。基本分類以下為規格品，不同的基本分類下的規格品數量多少不一。規格品以下為具體的商品，包括貨物和服務，這些商品有確切的價格數據。歷輪ICP 調查活動中，計算PPP 的通常步驟是：

1.先計算各國每一基本分類層級的PPP（以區域內基準貨幣為基準）；

2.計算區域間鏈接因子，即各區域PPP；

3.最后計算總量以至GDP 層級的PPP。

但實際情況是，不可能每個國家都對所有的規格品進行采價，要求選擇一籃子具備可比性和代表性的規格品，并通過比較這些規格品在不同經濟體所需要花費的本幣支出計算PPP。以最簡單的巨無霸指數為例,這一籃子規格品僅包括巨無霸漢堡這一種商品，所以在計算各經濟體貨幣的PPP 時，只需要搜集各經濟體相同規格的巨無霸漢堡即可。例如，假設2023 年5 月中國的麥當勞銷售一個巨無霸漢堡為20 元人民幣，而同時段美國的麥當勞銷售一個巨無霸漢堡為5 美元，以美國為基準經濟體，以美元為基準貨幣，那么中美間的PPP就為20 元人民幣/5 美元=4 元人民幣/美元。

（三）文獻綜述

首先，關于PPP 方法的發展。購買力平價（PPP）理論打破了原有的金本位制下的匯率理論，使匯率理論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由Alan M.Taylor 在1976 年 所 著 的Purchasing Power Parity:A Fundamental Study，回 顧 了PPP 理 論的發展，包括絕對和相對購買力平價，以及不同的測度方法。作者還討論了PPP 的限制和挑戰，為后續研究提供了堅實的理論基礎。Purchasing Power Parity:Three Stakes Through the Heart of the UnitRoot Null（1987）這篇文獻在時間序列分析領域探討了PPP 的可行性。Mark P.Taylor 關注了單位根檢驗，并提出了一種更嚴格的方法來測試PPP 的有效性。陳國平在2014 年發表的一篇文章《中國經濟改革與購買力平價理論的演進》，回顧了中國改革開放以來的經濟演進，特別關注了購買力平價理論在中國的應用。

第二，關于PPP 方法的應用。文獻Purchasing Power Parity:A Time-Series Analysis（Peter L.Rousseau，2023）利用時間序列數據，對PPP 的長期趨勢進行了詳細分析，從歷史角度評估了不同國家之間貨幣匯率的趨勢。在論文《中國購買力平價研究：方法和應用》(2010) 中，作者楊霞詳細介紹了在中國測量購買力平價時使用的方法和應用，探討了中國與其他國家的價格水平差異，并討論了購買力平價如何影響中國的經濟政策。

第三，關于ICP 的方法和應用。ICP 首次提出可以追溯到20 世紀初，由國際勞工組織（International Labour Organization，ILO）和國際勞工辦公室（International Labour Office）發起，旨在比較不同國家的工資水平。這個早期項目為后來的國際比較項目奠定了基礎。本文探討了ICP 的方法學問題和數據質量，為ICP 的未來發展提供了建議。而我國由于2011 年才首次全面參與ICP，所以這方面研究較少，其中余芳東博士做出了系統性的總結和概括介紹，研究了當前全球ICP的進展及基本方法，著重分析和強調了ICP 的計算方法較CPI 更合理。張迎春副教授撰寫的《探究中國與全球ICP 的差距》一書針對我國參與全球ICP 提出了一些差距性建議。《中國的經濟測度和國際比較》（陳華、王明揚，2020）這本書提供了廣泛的關于中國在國際比較項目（ICP）中的參與和應用的綜合信息涵蓋了國際比較的理論基礎、數據方法和政策應用。此外，書中還深入探討了中國經濟的測量方法，包括使用PPP 方法來比較價格水平。

第四，關于ICP 項目的重要性。世界銀行在2015 年發布的文獻The International Comparison Program:Current Status and Challenges回顧了ICP 項目的當前狀態，并探討了其在不斷變化的全球經濟環境中所面臨的挑戰。它強調了ICP 在評估全球貧困、不平等和可持續發展方面的關鍵作用。《中國價格水平與國際比較項目》（吳家明，2016）這篇論文探討了中國的價格水平研究和國際比較項目，詳細介紹了PPP 方法的應用和ICP的歷史，并強調了ICP 數據在中國政府政策制定和宏觀經濟研究中的作用。

綜上所述，PPP 方法和ICP 項目在國際經濟研究和政策制定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它們不僅幫助我們理解貨幣匯率和價格水平之間的關系，還為國際合作和發展提供了有力的工具。這些文獻提供了深入研究PPP 方法和ICP 項目的框架，以及它們如何影響全球經濟領域的見解。國內對于ICP 研究仍面臨若干問題，還需進一步優化ICP調查框架和理論依據，使ICP 比較結果更能反映中國的實際經濟規模和價格水平。

| ICP、PPP 與CPI 對應關系的構建

（一）ICP、PPP 與CPI 對 應關系構建的邏輯

ICP、PPP 和CPI 是國際經濟學中的重要概念，它們之間存在一定的邏輯關系。

ICP 是通過貨幣轉換因子實現各國經濟水平的可比性，通過采集一系列商品和服務的價格數據，計算各國的實際購買力，從而更準確地評估國際間的經濟差異。

PPP 是一種匯率理論，它表明不同國家之間的貨幣匯率應該以能夠購買相同商品和服務數量的基準來確定，可用于將一籃子商品（指一種或多種商品的組合，包括食品、住房等）和服務的成本轉換為共同貨幣，同時消除各國（或地區）之間的價格水平差異。由于各經濟體的價格水平存在巨大差異，市場匯率轉換后的GDP 并不能準確衡量經濟體的相對規模和物質福利水平，所以，PPP 被廣泛用于將國民生產總值轉化為共同貨幣，以比較不同經濟體的發展水平。

CPI 是在特定時段內度量一組代表性消費商品及服務項目的價格水平隨時間而變動的相對數，用來反映居民購買的生活消費品和服務價格水平的變動情況，是重要的宏觀經濟指標。CPI 通常用于國內，反映了消費者在一定時期內購買一定數量的商品和服務需求成本的變化，用于觀測通貨膨脹和購買力的變化。

可以看出，ICP 和PPP 都涉及國際間經濟的比較和分析，而CPI則更關注國內消費者購買力的變化。它們之間的邏輯關系如表1 所示。

表1 ICP、PPP與CPI的聯系與區別

綜上所述，ICP、CPI 和PPP是國際經濟學中用于比較購買力和貨幣匯率的重要工具和指標，它們共同幫助我們了解不同國家或地區的經濟差異、通貨膨脹。

（二）CPI 與ICP 調查目錄的差異

居民消費價格指數（CPI）數據，調查項目多、調查頻率高，其調查對象、組織方法、調查實踐、分類結構與ICP 有相似之處，這是將CPI 調查與ICP 調查進行整合協調的基礎和前提。不過，兩項調查也存在分類和調查目標的差別，需要進行匹配銜接：

1.支出大類和基本分類有所不同。我國在居民消費價格調查第四輪基期輪換（以2015 年為基期）中，按照國家統計局《居民消費支出分類（2013）》①《居民消費支出分類（2013）》充分借鑒了聯合國制定的《按目的劃分的個人消費分類》（COICOP），并按照以支出目的為劃分原則、全面性原則和可操作性原則進行編制，是中國消費領域分類的“國標”。對CPI 調查目錄進行了調整，涵蓋8 個大類和262 個基本分類，大類分別是：（1）食品煙酒；（2）衣著；（3）居住；（4）生活用品及服務；（5）交通和通信；（6）教育文化和娛樂；（7）醫療保健；（8）其他用品和服務。

而ICP 居民消費價格調查遵循聯合國按用途劃分的個人消費分類（COICOP）標準，包括12 個大類和90 個基本分類，大類分別是：（1）食品和非酒精飲料；（2）酒精飲料和香煙；（3）服裝和鞋；（4）住房水電燃氣和其他燃料；（5）家庭用品和家庭日常保養；（6）醫療衛生；（7）交通運輸；（8）通訊；（9）文化娛樂；（10）教育；（11）餐飲和住宿；（12）其他貨物和服務。

本文以《居民消費支出分類（2013）》中的8 大類為依據，選取其中可獲得的6 大類（食品、住房、服裝、交通、醫療保健、娛樂）數據進行分類計算。

雖然CPI 調查目錄與國際標準《按目的劃分的個人消費分類》（COICOP）比較接近，但各層級分類仍然與ICP 居民消費價格調查目錄分類有差異，部分ICP 居民消費基本分類無法與CPI 基本分類或上級分類相匹配（圖1）。

圖1 ICP基本分類與CPI調查目錄配示

2.CPI 最細只能反映基本分類的價格變動指數，而ICP 則需反映規格品的價格水平。

CPI 調查主要反映居民消費項目大類、中類、小類和基本分類的價格變動指數，并不公布具體規格品的價格水平，而ICP 調查則重點采集規格品的價格水平。因此，滾動調查中，只能利用非調查年的CPI 調查基本分類或小類層級的價格指數作為輔助信息來對基準年未調查的ICP 規格品價格進行推算。這就需要將ICP 的規格品與CPI的基本分類或小類進行匹配銜接。

（三）ICP 規格品與CPI 基本分類的匹配

從上一節可以看到，由于CPI的中類甚至大類所覆蓋的范圍過于廣泛，若利用該指數對基本分類一級PPP 進行調整，準確性較低，無法很好地反映基本分類一級的價格變化。因此，考慮在規格品層級利用CPI 基本分類指數作調整，嘗試構建ICP 居民消費規格品與CPI 基本分類的對應關系。

通過全面梳理ICP 居民消費和CPI 調查目錄，本文對2017 年輪ICP 居民消費價格調查規格品目錄與2015 年基期（2016—2020 年）的CPI 調查目錄進行逐項比對，構建對應關系，呈現如表2 所示的幾種情況：

表2 ICP與CPI目錄匹配情況分類統計

1.有1099 個ICP 規 格 品 與CPI 基本分類一一對應。在1114個ICP 規格品中，1099 個ICP 規格品與CPI 唯一一個基本分類對應，可使用CPI 對應基本分類價格指數來推算相應ICP 規格品的基準年未采價價格。

2.有2 項ICP 規格品與兩個CPI 基本分類對應。ICP 中有2 項規格品（婦科診療費、內科/心臟病診療費）分別與CPI 中2 個基本分類對應，此時可用對應2 個CPI基本分類指數的幾何平均值作為時間調整系數來推算對應規格品的基準年未采價價格。也可以考慮將這些規格品安排在基準年進行采價。

3.有1 個ICP 規 格 品 與CPI小類對應。有1 個規格品（拖鞋）與CPI 小類對應，此時可利用CPI小類價格指數作為時間調整系數來推算對應規格品的基準年未采價價格。也可以考慮將該規格品安排在基準年進行采價。

4.有6 個ICP 規格品無法匹配CPI 基本分類。ICP 中有6 個規格品在CPI 中無法匹配到基本分類，具體為大米粉、袋裝玉米粉、散裝玉米粉、發酵粉、嬰兒食品、水果或蔬菜泥和聯合貨運。對這些規格品價格進行推算時，可以考慮使用CPI 中近似基本分類的價格指數或幾個近似基本分類價格指數的幾何平均值來推算基準年未采價價格。也可以考慮將這些規格品安排在基準年進行采價。

5.有6 個ICP 規格品在我國無銷售，可以剔除。孟恩豆、沙麗服面料、男士庫爾塔（長袖長衫）、布裙或腰布、女士庫爾塔（長袖長衫）和紗麗服等6 個規格品在我國無銷售，可做剔除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