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頭頂噴的“水柱”

喵魚醬

如果讓你來畫一頭鯨的簡筆畫，你會怎么動筆呢？首先是一個胖嘟嘟的身體，一條兩片花瓣對開似的尾巴，再加上肚皮、胸鰭、眼睛、嘴，最后，頭頂一定會有一股噴出的水柱。

等等，問題來了。鯨的頭頂噴出的是水嗎？

也許你們會回答：“總是說噴水柱、噴水柱，所以鯨的頭頂噴出來的一定是水?！逼鋵崌栏駚碚f，它噴出來的不是水，而是鯨在呼氣時所噴出的氣。

鯨的祖先是陸生哺乳動物，它們從陸地到海里經歷了漫長的演化過程，在演化過程中，它們的鼻孔不斷向上遷移，最后定格在頭頂，形成了現生鯨類動物的呼吸孔。鯨的每次呼吸都要經過頭頂的呼吸孔，所以說從它們頭上噴出來的是氣。

不過，從鯨的呼吸孔所呼出來的氣中的確混有一些水，所以這一股一股的氣又被稱為“噴潮”，“潮”字就體現出了水的存在。噴潮里的水有可能是鯨體內的水蒸氣被噴出體外后遇冷凝結形成的，也有可能是鯨呼吸孔周圍的海水被呼出的氣體帶到空中的，甚至有可能是鯨在呼氣之前就吸入呼吸孔里的海水。但是，噴潮本身并不是我們設想的那種粗壯的水柱，它其實是一團水霧。

識鯨

不同種類的鯨，噴潮的形狀也有所不同。觀鯨高手甚至能根據噴潮的形狀，判斷海面上出現了什么種類的鯨。

當然，除了辨識噴潮形狀，我們還可以從鯨類的體形大小、出水形態、分布區域等特點判斷它們的種類。

鯨的噴潮形態

給鯨做“探鼻息”體檢

我們能從噴潮辨別鯨的種類，那除了辨別種類以外，噴潮還能幫助我們了解什么信息呢？鯨類研究人員提出了一個思路——“探鼻息”體檢，也就是通過采集并分析鯨類呼出的氣體，來查看它們的健康狀況。

目前，鯨類研究人員主要根據從鯨類呼氣中檢測出的類固醇（睪酮、雌二醇、孕酮、皮質醇）、甲狀腺激素（甲狀腺素、三碘甲狀腺素）、呼吸道微生物等成分來評估鯨類的生理狀況，例如激素水平是否正常，甚至還能判斷鯨類是否懷孕。

“探鼻息”體檢的雙面性

在“探鼻息”，即呼氣采樣的方法被發明和采用之前，鯨類研究人員也會給鯨類做體檢，特別是大型須鯨。這時的方式主要是通過采集海水中鯨類的糞便，或是通過發射活體采樣飛鏢采集鯨類的體表組織，進而分析鯨類體內的激素成分等信息。

然而這兩種方式的操作既不簡單，又難以短時間內重復，因此不能隨時反映鯨類的身體狀態。尤其是會給鯨類造成皮外傷的活體飛鏢采樣法，畢竟研究人員可不想把同一頭鯨的體表給戳滿窟窿。至于采集到的糞便樣品，則很容易受到海水中其他物質的污染。

相比之下，呼氣采樣可以實時、高效且可反復采集同一頭鯨的樣品，還不會傷害鯨類，是個對鯨類和研究人員都比較好的體檢方式。

盡管如此，呼氣采樣所采得的樣品仍然有可能受到污染。正如我們前面所說，噴潮里的水除了來自鯨類體內的水蒸氣，還有可能來自海水。

鯨類研究人員通過無人機觀察到，一些大翅鯨（座頭鯨）在潛入海水的時候呼吸孔是張開的。這樣一來，它們很有可能在下潛時吸入一些海水，直到下一次呼氣的時候，再把這些海水連同氣體一起噴出。此外，它們常常在呼吸孔還未完全上浮至水面以上的時候就開始呼氣。

一直以來，鯨類研究人員在分析鯨類的呼氣樣品時，經常發現樣品的鹽度很高，這就說明鯨類呼出的氣體被海水給污染了。因此，每次對鯨類的呼氣樣品進行成分分析的時候，研究人員都要試圖把來自海水的成分排除，進行校正，才能獲得更精準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