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凱 任群羅
(1.黑龍江大學 政府管理學院,哈爾濱 150086;2.新疆財經大學 經濟學院,烏魯木齊 841100)
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在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實現第一個百年目標的基礎上,再奮斗15年,在2035年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從2035年到本世紀中葉,在基本實現現代化的基礎上,再奮斗15年,把我國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因此,我國面臨著實現兩個一百年目標的艱巨任務,與此同時,人口問題成為實現中國夢的一大障礙。國家統計局數據顯示,2021年我國的人口出生率為7.52‰,人口凈增加僅有48萬人;到了2022年末,出生率僅為6.77‰,出生人口比上年末減少了85萬人。人口問題關乎中國的前途命運,謝天佑先生認為:“中國古代社會人口的結構性變化導致了周期性的經濟危機。”[1]
“少子化”在1992年日本《國民生活白皮書》中,被解釋為“人口出生率低下,孩子的數量持續減少”。根據人口統計學的劃分標準,0—14歲占比可分為多子化(23%—30%)、正常(20%—23%)、少子化(18%—20%)、嚴重少子化(15%—18%)和超少子化(<15%)。
根據《2021中國統計年鑒》的相關數據,從總趨勢上看,1978年以來,我國出生人口總體是呈下降趨勢的,1978年到1987年的出生人口數量波動變化并于1987年達到最高點(2 508.14萬人);從1987開始,直到2010年下降趨勢明顯。根據計算,1987到2010年的出生人口平均增速為-1.97%;2010年到2016年,出生人口數量波動變化,2012年達到了自1998年以來的最高點(1 965.73萬人);可是,2016年到2021年,出生人口數量快速下降,根據計算,平均增速為-10.76%;2021年,達到1978年以來最低點(1 062萬人)。隨著出生人口持續下降,少子化問題越來越嚴重。
根據第七次人口普查數據,我國0—14歲人口占比達到了17.95%的低水平,達到了嚴重少子化的程度。0—14歲的人口占比達到超少子化的省級行政區有8個,上海為全國范圍內0—14歲人口占比最低的省級行政區,遠低于全國平均的17.95%。東三省在少子化程度上名列前茅,黑龍江、吉林、遼寧0—14歲人口占比分別達到了10.32%、11.71%、11.12%的低水平。2020年已經進入了老齡社會(65歲及以上占比14%—20%)的省份有黑龍江、吉林、遼寧,其65歲及以上人口占比分別為15.61%、15.61%、17.42%,東三省同時進入了老齡社會和超少子化社會。與東三省發生相同狀況的還有天津和上海,其0—14歲人口占比分別為13.47%和9.80%,65歲及以上占比分別為14.75%、16.28%。從這些數據可見,中國已步入少子化的階段。
計劃生育的歷史可概括為:從“鼓勵生育”到“討論計劃生育”再到1971年“開始施行計劃生育”,并于1982年9月被定為基本國策,同年12月寫入憲法;到二十一世紀時的“二孩”“三孩”。結合數據可以看到,計劃生育作為一種基本國策,其不同時期對我國的人口規模、結構等造成的影響也不同。無可否認,計劃生育為我國的人口控制做出了極大貢獻,但同時也是當今中國人口出現問題的原因之一。同時,我們要清楚中國計劃生育的目的,不僅僅是控制人口數量這么簡單,在政策的執行上,很多地方把規定當作了目標,低估了事情的復雜性,把復雜事情簡單化。計劃生育的嚴格執行,如東縣就是一個例子。
江蘇省南通市如東縣,曾經是《人民日報》所表揚的全國計劃生育學習的榜樣縣,如東計劃生育開始于1960年代初,1970年代就走上正軌,實現了低生育水平,1980年代就走上嚴格的“計劃生育道路”[2]。根據相關報道:“在計劃生育方面,全國領先,每年都評為‘計劃生育先進單位’‘全國優秀計生示范縣’,家庭一孩率達95%以上。”[2]
根據如東縣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全縣常住人口中,0—14歲人口占8.33%;15—59歲人口占52.76%;60歲及以上人口占38.91%,其中65歲及以上人口占29.98%。數據可見,不管是“最老”的遼寧省(65歲及以上占比17.42%),還是少子化最嚴重的上海市(0—14歲占比9.8%),都不及如東縣的現狀嚴重,甚至有專家稱,如東縣的現狀就是中國未來的狀況。
1.成本壓力——房價因素
以北京為例:北京是年輕人為了自己的未來而去拼搏奮斗之地,是人才聚集之地,相應地,其房價處于全國領先水平。但是根據《北京市2022年統計公報》,常住人口出生率為5.67‰,死亡率為5.72‰,自然增長率為-0.05‰;人口構成方面,根據《2021中國統計年鑒》,2020年北京65歲及以上人口占比為13.3%,進入了老齡化社會;2020年0—14歲人口占比為11.84%,進入了超少子化社會。
根據安居網數據,北京的平均房價自2012年以來處于上升的趨勢。根據《2021北京統計年鑒》數據,2020年北京人均住房面積為34.56m2,以2020年12月北京平均房價(5 7561元/m2)為例,一個人要想購得擁有面積達到人均住房面積的房子,至少要花1 989 308元。2020年北京人均工資性收入為41 439元,根據計算結果,一個人要想購得34.56m2的房子,所花的金錢是2020年北京人均工資性收入的48倍,這樣的條件下,生育愿望會下降。根據任澤平的《全球一線城市房價比較(2021)》的相關數據,2021年北上廣深的首套房貸年利率為4.6%—5.4%,二套房貸年利率5.2%—5.7%。假設一個各方面都屬于平均水平的人,2021年以首套房貸貸款200萬元買一套面積剛好為平均面積(34.56m2)的房子,期限為20年,分240期還清,首付比例為20%,貸款年利率為中位數4.9%,首付金額就達到40萬元了,而且從2022到2040年每年都要還10萬元以上,這些數字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是負擔是很重的。
2.成本壓力——教育因素
教育因素主要表現為伴隨著孩子出生后的教育支出給年輕人帶來的負擔,而這個與房價因素密切相關。古有諺語“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到了現代,父母們認為“再怎么窮自己也不能窮孩子,省什么也不能省教育”,要花大把的金錢為孩子報各種興趣班、補習班等,生怕孩子輸在起跑線上,落后于人。
據《中國K12在線教育市場調研及用戶消費行為報告》(K12,教育類專用名詞,是學前教育至高中教育的縮寫,現在普遍被用來代指基礎教育),我國在線教育市場規模2020年同比增長18.8%,達到5 433.5億元;而在2013年,在線教育的市場規模只有846.2億元,增長驚人。近年來,K12學科培訓市場規模不斷擴大,2020年同比增長28.8%,達到1 503.4億元。反映了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和教育壓力的增加,在線教育蓬勃發展,使得越來越多的人選擇課外培訓。據《中國K12在線教育市場調研及用戶消費行為報告》,30歲至49歲的人群是給孩子報線上學習班的主力軍,占比80%。70%的家長有本科及以上學歷。目前,在線教育的消費人群7成以上集中在一二線城市,近7成家庭年收入在10萬元到50萬元之間[3]。
由此可見,近年來家長們在孩子的教育方面展開了競爭,具體體現在在線教育的價格不斷攀升。在教育壓力不斷增加的情況下,年輕人為了減輕自身負擔,選擇不生孩子顯然是理智的選擇。
3.成本壓力——養老因素
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之一就是尊敬老人,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老年人權益保障法》第十八條之規定,家庭成員應當關心老年人的精神需求,不得忽視、冷落老年人。與老年人分開居住的家庭成員,應當經常看望或者問候老年人。用人單位應當按照國家有關規定保障贍養人探親休假的權利。根據聯合國數據,中國在1950年時的平均預期壽命只有36.6歲。隨著經濟的發展、科技的進步,醫療水平的發展推動著人口預期壽命的提高,根據人民網的報道,2022年中國人均預期壽命已經提高到了77.93歲。
這種情況代表著社會的進步,但同時表現出我國人口的老齡化程度在逐步加深、年輕人贍養老人的負擔不斷增加。社會結構的變化使得養老負擔加重,一方面,老年人時間充裕,有的身體不便,需要得到關愛、照顧,年輕人工作較為忙碌且缺乏空閑時間,有的甚至工作地遠離父母;另一方面,獨生子女人數已達到了1.8億,許多人要獨自承擔養老的責任。根據《2021中國統計年鑒》數據,我國養老床位缺口較大,2020年,養老床位合計488.2萬張,同比增長11.2%,每千名老年人僅有養老床位31.1張。養老床位的不足,說明社會在分擔家庭贍養老人的負擔方面做得不到位,因此社會應該主動承擔一部分贍養責任,減輕年輕人負擔。
4.城市化的影響
在二十一世紀的中國,農村依然存在,自然經濟尚未完全瓦解,農村居民在住房方面并不需要太多的成本,和城市居民相比較,農村居民的生活成本更低,而且城市居民與農村居民的心理態度不同,使其之間對待生育的觀念也不同。經濟越發達,人們的心理問題會越多、越嚴重。究其原因,一是物質富足的同時,對精神的追求越來越強烈;二是經濟發展中競爭日趨激烈,加大了人的心理壓力;三是社會不平等加劇,帶來相對剝奪感與心理失衡。根據世界衛生組織調查與預測,12%—48%的人會在其生命中的某個階段受到某種精神疾病的侵擾[4]。農村與城市的差異在心理、心態方面可見一斑:城市居民承受著更大的壓力。
可以作這樣一個假設:城市化程度與人們對待生育的態度有著密切聯系,城市化程度越高,則生育意愿越低。具體來說:城鎮化率低于全國平均水平的省級行政區,其出生率會高于全國平均水平、少子化程度相應地較低。我們選取了部分省級行政區作縱向分析,分析城鎮化率和出生率的相關性,見圖1。

圖1 山東2011—2020年城鎮化率和出生率的相關性
從圖1可見,在多項式為6的情況下,山東2011—2020年城鎮化率和出生率的相關性R2=0.905 2。經同樣方式計算,其他部分省份計算結果如下:貴州R2=0.964 4、河南R2=0.972 2、甘肅R2=0.951 1、廣西R2=0.938 1、西藏R2=0.922 3,均呈高度相關,因此我們可以下結論:城鎮化率與出生率之間是高度相關的。
1.男女平等觀念逐漸深入人心
中國古代的經濟特點是以自然經濟為主導,以家庭為最基本的經濟單位,以男耕女織作為生產方式。相應地,其生育文化觀念表現為多子多福、早婚早育、重男輕女。在中國古代,女性往往處于被支配的地位,但新中國成立以來,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女性的地位不斷提高。
早在1949年,中國就成立了全國性的婦女群眾性組織:中國婦女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在北平召開,會上正式宣布成立中華全國民主婦女聯合會。后來,“婦女能頂半邊天”的口號響徹計劃經濟時代。這些都代表了政府在促進男女平等方面的努力,在一定程度上能促進男女平等,但在這個時期,男女平等觀念的發展是具有局限性的。改革開放后,男女平等觀念的深入發展其主要原因是女性主義思想的傳播。布賴森認為,“女性主義是指所有那些理論或理論家,他們認為性別之間的關系是不平等的,是一方壓制另一方,一方服從另一方的。”[5]在改革開放后,許多女性主義書籍被介紹到中國來,一些大學成立了“婦女與性別研究中心”。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后期,女性學教材逐漸增多,研究女性主義的各個學科得以建立,或者說各個學科開始用女性主義的思想與方法進行分析。
女性主義在中國的發展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女權主義這些年最大的成就是促成《反家庭暴力法》的出臺。多領域專業女權主義人士為反對家庭暴力而結成聯盟,在2003年全國“兩會”上,第一次提交為反對家庭暴力專門立法的建議,附帶一部完整的專家建議稿[6]。這個案例顯示了女性在政治參與上的話事權提高了,政治地位有了明顯提高。
統計數據也能反映女性地位的變化,在男女教育水平上男女的比例接近1。根據《中國統計年鑒》數據計算得出,1999年中國大專以上學歷的男女比為1.69,到了2020年這個數字降低到1.06,顯示出男女在教育上的地位接近平等。
2.同居者、丁克家庭與同性戀
新型婚姻模式的出現究其本質是文化價值觀念的變化,是文化觀念變化的現實表現,因此以下討論主要從同居者、丁克家庭、同性戀三方面展開。
同居者:在西方,出現了一種“新型婚姻”,即同居關系與夫妻關系的界限越來越模糊。法國政府在1977年、1978年和1983年通過立法,將從前賦予合法夫妻的權利,給了同居而未結婚的男女;甚至在1970年至1990年,同居而沒有孩子的人也開始被承認為真正的夫妻了[7]。2018年8月11日,李銀河教授發表文章《調查顯示:中國人婚前同居的比例已達六至七成》,十幾萬被調查者中婚前同居已經有六至七成。多數同居開始前戀愛時間不足一年。2014年4月22日,復旦大學社會科學數據研究中心發布數據,已婚80后中有43%有婚前同居經歷,同居者中近七成的人在談戀愛不到一年就開始同居[8]。假如同居關系和婚姻關系日益模糊,婚姻的穩定性下降將會給社會造成不穩定因素,加劇少子化進程。
丁克家庭:“丁克”是一個大眾既熟悉又陌生的概念,其定義是:已婚的雙職夫妻,能生育,但是主動選擇不生育的行為,并由此構成的個人與家庭或者群體。選擇成為“丁克”代表著一種新觀念,這個新觀念是和傳統的“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相左的[9]。根據《中國年輕人生育意愿報告》,我國“丁克”人群已經超過了60萬,而且近年來這種趨勢還在逐年增長。上述報告顯示,上海的丁克家庭占比高達12.4%,其次是深圳,占比11.8%,之后是北京,約為10%。丁克家庭雖然具有家庭的“穩定性”,但其并沒有體現出家庭傳統的功能——生育,隨著丁克家庭規模的擴大,我國的少子化程度會趨于嚴重。
同性戀:包括男性同性戀、女性同性戀、雙性戀,是在現代國家普遍存在的一種現象,因此值得探討:在西方,同性戀逐漸流行起來,據英國國家統計局公布的《2019性傾向調查》顯示,在2019年,16歲及以上的全國人口的2.7%表示自己是同性戀或雙性戀,根據2020年中15歲及以上的人口數約為54 400 000人,經粗略計算,英國的同性戀數量約為1 468 800人,數量不少,見表1。

表1 英國2019年性傾向報告
2022年度曼谷“世界因愛而生”論壇發布的中國同性戀人數統計,24個城市的同性戀人數超過100萬,重慶高達355萬,占常住人口的10%。上海、成都、北京、深圳都超過200萬,占常住人口的比例在10%左右。香港更是高達132萬,占香港人口的近20%。也就是說,在我國的大城市中,差不多10個人中就有一個人是同性戀。經計算,我國的同性戀人數為4 349.51萬人,依據第七次人口普查的總人數(1 411 778 724人),計算得出同性戀人數在人口中占比約為3.1%,數據僅供參考。
因為同性戀婚姻在我國是不合法且不道德的,因此并不具備“穩定”社會的功能;況且,同性戀缺乏生育功能,假如同性戀群體的規模日益擴大,不僅會影響到社會穩定,還會加劇少子化的嚴重程度。
1.避孕因素
隨著科技的發展,避孕技術取得了很大的發展,為我國的計劃生育政策的實施提供了保障。女性避孕技術包括宮內節育器、屏障避孕技術、膠凍劑、聚氨酯女用安全套等,男性避孕技術包括藥物避孕、激素避孕、絕育手術避孕等[10]。
國外學者認為,生育率與避孕措施的普及率之間有著密切的反比關系;馬西莫·利維-巴奇通過研究40個國家的避孕普及率和每名婦女子女數(TFR)之間的關系,得出R2=0.666 7,因此兩者關系是負相關的[11]。我國有學者調查2010年以來流動育齡婦女的避孕普及率,發現避孕普及率較高,且較為穩定:2010—2011年流動育齡婦女避孕普及率達到93%以上;2015年為88.84%,比同年戶籍育齡婦女避孕普及率高出2個百分點[12]。因此可知,避孕普及率的提高對出生率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新生兒、嬰兒和孕產婦死亡率(圖2)數據很好地體現了科技的發展,尤其是醫療技術的發展帶來的效果:1991年新生兒死亡率為33.1‰,到了2020年下降到了3.4‰;1991年嬰兒死亡率為50.2‰,到了2020年下降到了5.4‰;1991年孕產婦死亡率為0.08%,到了2020年下降到了0.02%。

圖2 新生兒、嬰兒和孕產婦死亡率
2.人工流產
人工流產是普遍存在于世界各地的一種醫療手段,也是我國計劃生育的主要手段之一。大量的引流產不僅傷害了眾多的無辜胎兒生命,而且對孕婦健康造成巨大威脅,不少女性因多次引流產而導致徹底失去生育能力[13]。人工流產加劇了少子化程度。根據《2021中國衛生健康統計年鑒》,如圖3所示,1971年,即實施計劃生育的第一年,人工流產為391萬例,與出生人口相比占15.1%;之后雖然人工流產數及其占出生人口的比重有所波動,但總體還是呈上升趨勢的;到了1982年,人工流產數第一次超過一千萬,達到了1 242萬例,與出生人口相比占55.3%;1983年的人工流產數達到了1971年以來的最高,達到了1 437.2萬例,與出生人口相比占69.6%;2014—2020年的人工流產和出生人口的比率均高于50%,分別為:50.7%、59.5%、51.2%、54.5%、63.9%、66.6%,2020年甚至達到了1971年以來的最高點,為74.5%。可見,如果不加以限制,人工流產與出生人口的比率在未來將會越來越高。

圖3 1971—2020年出生人口數、人工流產數及人工流產和出生人口的比例
避孕技術與人工流產等醫療水平的提高使人類減弱了自然因素對人類的制約,使得人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選擇是否生育、通過各種醫療技術延長壽命、降低死亡率。
我國當前面臨以少子化為特點的人口危機,主要原因有四點:分別是政策、經濟、文化、科技。政策方面,部分地區執行計劃生育過于嚴格推動了中國少子化;文化方面,社會的急劇變遷促使生育觀念發生了巨變;經濟方面,主要原因是成本太高,表現分別是房價、教育和老人贍養的成本上升,成本過高促使理性的年輕人不愿意生育,城市化進程的深入持續地造成影響;科技方面,避孕技術的進步和人口預期壽命的提高使人們控制生死的能力提高了,同時,人工流產與出生人口的比率越來越高令人擔憂。以上四點原因并不是分別單獨起作用的,而是相輔相成、相互聯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