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犯知識產權犯罪案件的偵查難點及對策

摘要：當前侵犯知識產權犯罪案件數量較大且呈上升趨勢，危害性很大，成為制約創新發展、法治營商環境建設的不利因素。公安機關加大了對知識產權的刑事保護力度，取得顯著成效，但在開展此類刑事案件偵查中，還存在偵查的專業力量不足、偵查取證難度加大、司法鑒定困難、行刑銜接不夠通暢等問題。應通過加強知識產權專業化偵查隊伍建設、不斷提升偵查取證水平、優化司法鑒定措施運用、加大偵查協作力度暢通行刑銜接渠道等方式，提升侵犯知識產權犯罪案件的偵查質效，不斷增強對知識產權的刑事保護力度，服務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

關鍵詞：知識產權；刑事保護；偵查隊伍建設；司法鑒定措施；偵查協作力度

中圖分類號：DF623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2095-2031（2024）06-0048-05

習近平總書記高度重視知識產權保護工作，多次作出“保護知識產權就是保護創新”“大力強化相關執法增強知識產權民事和刑事司法保護力度”“依法嚴厲打擊知識產權侵權行為”“知識產權保護是塑造良好營商環境的重要方面”等重要指示和論斷，蘊含了知識產權保護特別是刑事保護的重要意義，為公安機關依法打擊侵犯知識產權犯罪行為提供了根本遵循。當前，侵犯知識產權違法犯罪案件增長較快，發案較多，成為制約創新發展的不利因素。公安機關雖加大了對知識產權的刑事保護力度，但在此類案件偵查中還存在專業力量不足、行刑銜接不暢等問題，需要研究相應的偵查對策，以提高偵查效率，推動偵查工作提升保護知識產權的力度和效果。

一、侵犯知識產權犯罪案件的特點

（一）侵害對象的特殊性和復雜性

侵犯知識產權犯罪行為侵害的對象是商標權、專利權、著作權、商業秘密權等權益，并侵害國家知識產權管理制度。其表現形式是無形的，需要通過體現這些權益的注冊商標、專利、著作等有形財產表現出來。此類案件涉及商標權、專利權等多種不同對象，各有特點，呈現出復雜性。

（二）行為主體組織化和專業性較強

相比于故意傷害、盜竊等犯罪行為單個人或少數人即可實施，侵犯知識產權犯罪案件的犯罪主體往往體現了較強的組織化和專業性。這類犯罪行為往往形成較為完整的犯罪鏈條，特別是侵犯著作權、侵犯商標權，假冒注冊商標、假冒專利產品、盜版書籍等行為的制造者、銷售者之間形成較為固定的共同犯罪團伙。公司企業或未依法成立公司企業的“家庭作坊”，在沒有能力支付知識產權使用費用、沒有能力自主開發新產品等情況下，往往采取假冒注冊商標、侵犯商業秘密等行為，為了逃避打擊，在生產、運輸、銷售、結算等環節分工合作，形成產、供、銷“一條龍”，具有一定組織性和專業化的犯罪團伙。特別是互聯網已成為侵犯知識產權犯罪活動的重要渠道和平臺，隱蔽性更強、影響范圍更廣、傳播速度更快，以網絡為媒介，實施侵犯知識產權犯罪行為。

（三）發案率上升較快且社會危害性大

侵犯知識產權犯罪活動涉及經濟生活的多個領域，從全國公安機關近年來偵辦的案件來看，發案率呈較為明顯的上升趨勢，重大案件增多。2021年，全國公安機關共偵破侵犯知識產權和制售偽劣商品犯罪案件2.1萬起。2023年，公安部深入推進“昆侖2023”等專項行動，立案偵辦侵犯知識產權和制售偽劣商品犯罪案件4萬余起。實踐中此類案件的刑事立案率不高，實際發案數更大，存在犯罪隱蔽未被發現、以行政處罰代替刑事處罰等情況而導致犯罪黑數高。這些案件涉及軟件著作權，院線電影，假冒洗衣機、吹風機、摩托車頭盔、調味品、化妝品等，和民生息息相關。犯罪活動從經濟發達地區蔓延到監督力度較薄弱的農村地區，生產的假冒產品流向購買力強的經濟較發達地區，涉及的犯罪區域擴大。知識產權是創新力的體現，此類犯罪除了造成知識產權權利人直接經濟損害外，還導致權利人維護合法權益、獲取法律救濟及行政執法和刑事執法投入等間接損害，對創新力造成的間接經濟損失難以估量，社會危害性大。

二、侵犯知識產權犯罪案件的偵查難點

（一）偵查專業力量相對不足

侵犯知識產權案件涉及商標、版權、商業秘密、專利等方面的專業知識，對辦案人員的專業素養要求高，不僅要掌握刑事法律和偵查業務，還需要對民商法律關系有一定的了解，涉及網絡犯罪的，還需要對電子數據提取、網絡偵查、違法犯罪資金查控等方面較為熟悉。如某侵犯工程軟件著作權案件中，查獲軟件破解版密鑰500余個、賬號7000余個、補丁插件1萬余個、服務器30余臺。此類犯罪專業性非常強，而部分偵查人員對此類案件欠缺專業知識，不知道需要獲取哪些關鍵性的證據及如何去取證。當前，公安機關打擊侵犯知識產權犯罪工作職責基本由經偵、治安部門移交給食藥環偵查部門，但經偵、治安部門原來從事這塊工作的人員大部分沒有轉到食藥環偵查部門，實際承擔這一職責的偵查人員在一定程度上缺乏實踐經驗，存在不敢辦、不會辦、辦不好知識產權案件的情況。食藥環偵查部門內設機構職責任務按照犯罪對象進行分工，而非按照罪名管轄分工，導致對涉知識產權罪名的犯罪偵查和業務指導分屬在食品、藥品及知識產權犯罪偵查不同部門，力量資源分散，不利于專業化打擊和系統研究。

（二）偵查取證難度增加

侵犯知識產權案件在偵查取證中，在發現線索、收集證據、偵查協作等方面還存在不同程度的難度。主要表現在：一是線索發現難。由于犯罪分子反偵查意識和能力逐漸增強，犯罪手段不斷變換升級，往往將生產窩點設置于管理監督相對薄弱、檢測水平較低的農村、邊遠地區或城鄉結合部，并采用虛假身份、遙控指揮、反季節生產、網絡銷售、改換名稱郵寄等方式逃避打擊，群眾識假辨假的能力不足，主動報案意識不強，甚至還存在知假買假現象。涉知識產權案件，大部分是權利人報案，普通消費者報案比例非常小，甚至覺得“物美價廉”而青睞于假冒產品，更談不上主動報案。二是收集證據難。侵犯知識產權犯罪如侵權假冒犯罪涉及生產、運輸、倉儲、銷售、支付等多個環節，各環節相互獨立、深度分散，采取訂單式、零庫存生產，一般生產現場不會存放太多的商品，證據固定和數額認定工作難度較大。三是偵查協作難。隨著網絡信息技術的迅猛發展，互聯網已逐漸成為當前侵犯知識產權犯罪的重要手段和渠道，導致犯罪鏈條變長，犯罪網絡十分復雜，跨省、跨境、跨國犯罪成為常態，各國、各地對打擊侵犯知識產權犯罪的重視程度不一，且法律法規存在差異，導致難以在辦案中保持協同；四是案件定性難。一方面，商標類犯罪案件往往涉及國外品牌且種類眾多，短時間內難以全部取得權利人的商標使用認定意見；另一方面，《刑法修正案（十一）》將銷售假冒注冊商標的商品罪立案追訴標準由“銷售金額較大”修改為“違法所得數額較大”，違法所得數額立案前難以取證認定，同時對現場查扣大量侵權假冒物品情形難以打擊。此外，針對盜版圖書的銷售環節適用侵犯著作權罪還是銷售侵權復制品罪，實踐還難以把握。

（三）鑒定難度較大

鑒定是刑事案件偵查中一項重要的偵查措施，鑒定意見是定案的重要依據，在知識產權案件特別是著作權犯罪和商業秘密犯罪等案件大都需要進行司法鑒定，部分商標權犯罪案件也需要進行司法鑒定。這些鑒定包括涉案金額的認定、涉案商品真偽鑒定、著作權同一性比對、商業秘密非公知性認定等，關系到是否構成侵犯知識產權犯罪及情節輕重，因此，鑒定顯得尤其重要。根據相關法律法規規定，鑒定應當由公安機關委托，鑒定費用由公安機關承擔。然而，實踐中相比較人身傷害鑒定、微量物證鑒定等鑒定類別，涉知識產權的鑒定費用高昂且大多公安機關沒有該項經費保障。如侵犯商業秘密犯罪案件中，需要進行非公知性鑒定、同一性鑒定和經濟損失評估，鑒定費用高昂。實際工作中，還往往會有多次鑒定、多次審計、聘請專家實質審查反復論證密點、密點貢獻率等情形，提高了鑒定費用，且需要鑒定的證據難收集，容易滅失，鑒定意見科學性、權威性容易發生變化。為了盡快鑒定，侵害知識產權犯罪案件的被害人往往愿意承擔全部或部分鑒定費用，但這與相關法律法規不符，存在一定法律風險，其鑒定意見影響法庭采信。

（四）行刑銜接還不夠順暢

鑒于知識產權法益的特殊性和重要性，我國對知識產權采取雙重保護制度，即行政保護和刑事保護，并建立了行政與刑事相銜接，相互配合和協調的相關程序。行刑銜接，包括行政執法機關向刑事執法機關移送涉嫌犯罪案件的正向銜接和刑事執法機關向行政執法機關移送行政處罰案件的反向銜接。近年來，雖然公安機關與行政執法部門建立了一些執法銜接機制，但實際操作特別是基層一線的行刑銜接仍不理想。行刑銜接的界定標準不夠清晰，行政執法和刑事執法中均有數額較大、情節嚴重、影響惡劣等要求，但具體程度認同還比較模糊。一些地方行政執法部門移送涉嫌知識產權犯罪案件線索的意識不強，存在不移交或不愿移交給公安機關，以罰代管、以罰代刑，降格處理的情況。有的地方行政執法部門獲取涉嫌犯罪線索后，不及時移交給公安機關，先自行調查處理，無法通過行政處罰處理時才向公安機關移送，但因驚動犯罪嫌疑人或證據毀滅丟失，公安機關難以繼續偵查取證，導致打擊處理不徹底。行業壁壘還未從根本上解決消除，行政和刑事部門執法的理念上還未達到高度一致，在信息的共享和部門協作機制上還不夠完善。口唷的地方甚至存在地方保護主義，將侵犯知識產權犯罪行為如侵犯商業秘密生產商品、侵犯注冊商標權生產商品作為地方經濟的增長點，與涉案企業沆瀣一氣，為偵查工作制造障礙。

三、侵犯知識產權犯罪案件的偵查對策

為打擊侵犯知識產權犯罪活動，保護知識產權，我國公安機關將知識產權保護工作置于護航高質量發展戰略全局統籌謀劃，推動完善相關法律法規，保持對侵犯知識產權犯罪的凌厲攻勢，協同推進綜合治理，為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和高水平安全提供有力法治保障。在推動完善刑事法律體系方面，公安部參與推動《刑法修正案（十一）》出臺，結合司法實踐提出修改意見，完善侵犯知識產權罪狀表述，進一步補充完善知識產權領域罪名體系：聯合最高人民檢察院印發《關于修改侵犯商業秘密刑事案件立案追訴標準的決定》，合理界定違法犯罪邊界：聯合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出臺《關于辦理侵犯知識產權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進一步統一司法標準與認識，推動構建更為合理的定罪量刑模式。在刑事打擊方面，僅2023年，公安部深人推進“昆侖2023”等專項行動，立案偵辦侵犯知識產權和制售偽劣商品犯罪案件4萬余起，堅決遏制了此類犯罪多發高發勢頭。“昆侖2024”正在扎實推進，以公安機關新質戰斗力助力培育發展新質生產力，全力服務保障高質量發展和中國式現代化建設。基此，需要依據相關刑事法律要求，采取相應的偵查對策，以提升知識產權刑事保護的質效。

（一）加強專業化偵查隊伍建設

知識產權的專業性要求建立專業化的偵查隊伍，這是提升偵查質量和案件偵辦效率的重要基礎。保護知識產權是包括公安機關及市場監督、農業農村、出版、食品藥品監督等部門的職責所在，作為法律賦予刑事偵查權的公安機關，采取刑事保護手段是公安機關的職責所在。需要加強專業化的偵查隊伍建設，一方面，注重現有偵查人員的能力提升，通過系統培訓、典型案件交流學習、業務大比武等方式，讓偵查人員掌握更多的知識產權法律知識、經濟刑法知識、大數據偵查技能、網絡偵查技能、資金查控分析技能、識別產品真偽能力及各項偵查的措施的綜合運用能力、偵查策略運用等多種能力，成為偵查破案的行家里手，樹立一批辦理知識產權案件的優秀偵查人員典型，起到示范引領作用：另一方面，利用好中央刑事司法體制改革中公安人才招錄體制政策，知識產權犯罪偵查部門和公安院校加強合作，做好人才培養和儲備工作，開設知識產權犯罪偵查專業、微專業或方向，定向培養具備知識產權犯罪偵查知識、能力和素質的預備警察，通過考試考核充實到知識產權偵查部門，逐步打造一支精干的專業化偵查隊伍。同時，強化偵查協作，加強與公安機關內部相關專業警種以及外部專業力量如知識產品、市場監管、廣播電視等部門的專業力量、專業人才、專業設備的協同，為有效偵辦此類案件提供專業保障。

（二）提升偵查取證能力水平

侵害知識產權犯罪案件犯罪環節多鏈條長、線上線下相結合隱蔽性強，這需要偵查部門和偵查人員具有高水平的偵查取證能力。偵查部門既要重視網絡、數據偵查等新型的偵查取證能力，也不能忽視傳統的偵查措施的使用。一方面，建設知識產權刑事保護戰略支撐機構，提升數據化偵查能力，深化數據應用，實施數字化轉型，通過個案偵辦挖掘類案特點規律，建立涉及知識產權犯罪的類罪模型，實現風險預警、數據研判、主動打擊等功能，向辦案一線單位持續輸送線索案源，支撐保障相關案件持續深挖擴線，切實提高發現犯罪和攻堅破案能力。通過公安相關數據庫確定犯罪嫌疑人身份、活動軌跡、消費記錄、同行人員信息等，與掌握的犯罪證據進行碰撞比對，從而固定犯罪證據和發現關聯的犯罪嫌疑人和關聯犯罪證據。圈當然，在運用數據化偵查措施時，注重保護數據安全，要平衡偵查與公民個人合法信息保護之間的關系，不能濫用數據化偵查權力而損害公民個人合法的信息權利。另一方面，注重傳統偵查措施的運用。如陣地控制，對可能的運輸、銷售假冒產品場所、渠道，如快遞物流、加工廠，提前布好局、放好線，一有風吹草動能夠及時獲取犯罪線索和證據；適當采取秘密偵查的方式，通過隱匿身份深入侵害知識產權犯罪組織和團伙內部，發現和掌握線索，收集犯罪證據；通過采取查詢、凍結及涉案財物查控的偵查措施，查明犯罪嫌疑人的違法犯罪資金流向，發現藏匿、轉移犯罪財物，查封涉案企業與案件有關的賬冊、財務報表、出庫單等，發現蛛絲馬跡；針對侵犯知識產權犯罪跨地域、跨國跨境、網絡化特點，采取并案偵查措施，開展專項偵查，堅持“打源頭、端窩點、摧網絡、斷鏈條、追流向”，對團伙化犯罪實施“全環節、全要素、全鏈條”查處。

（三）優化司法鑒定的運用

在侵害知識產權犯罪案件的偵查中，鑒定是一項重要的偵查措施，其鑒定情況直接關系到是否構成侵犯知識產權犯罪及情節輕重。因鑒定的專業性、周期性很強，需要較為昂貴的鑒定費用，且在鑒定中出現鑒定主體資格認定標準模糊、鑒定意見具有傾向性及不同鑒定機構鑒定意見證據證明力不同等問題，需要進一步優化鑒定這項偵查措施的運用。一是技術調查官介入。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知識產權法院技術調查官參與訴訟活動若干問題的暫行規定》，由相對專業或熟識理工知識的人擔任技術調查官，定位為司法輔助人員。在專業性較強的案件中，發揮其理工思維優勢，負責解決案件所涉技術性問題，為法官提供專業技術意見。在侵犯知識產權刑事案件中，如果不及時搜集、保全有關技術事實的犯罪證據，可能被轉移、隱匿或毀壞，從而不能保證司法鑒定的順利展開或鑒定意見的科學性。因此，在偵查階段邀請技術調查官介入，以彌補偵查人員在涉及知識產權專業技術方面的短板，并充當偵查人員的“技術參謀”，對知識產權技術事實的調查方向、范圍，順序、方法提出建議，指導、協助偵查人員搜集、保全鑒定所需的材料，為鑒定意見的穩定性和可靠性提供條件。二是多渠道保障鑒定費用。在不違反鑒定相關法律法規的前提下，公安機關加大經費投入或者由知識產權案件的被害人依法選擇鑒定機構并支付鑒定費用，提出鑒定意見作為偵查階段的證據材料。此外，一些知名品牌廠家“打假”部門會采取獎勵的方式加大知識產權保護力度，如根據提供違法犯罪線索、偵辦知識產權案件性質、抓獲犯罪嫌疑人及搗毀犯罪窩點、收繳涉案物品的數量規格予以不同數額的獎勵或補償，可以轉化為刑事司法鑒定費用。三是依法科學開展鑒定。如根據全國人大常委會《司法鑒定管理決定》等要求，指定、聘請有資質的鑒定機構和鑒定人員按照鑒定的程序和規則進行鑒定，規范鑒定活動：依法準確認定侵犯知識產權行為人違法所得、知識產權權利人所受損失及非法經營數額等涉案金額：為了保證鑒定的中立性，對涉案商品真偽鑒定應當由相關法定鑒定機構出具鑒定意見，而不能片面采用知識產權權利受害人自身建立的鑒定部門出具的商品真偽意見。

（四）加大偵查協作，暢通行刑銜接

從實踐中看，侵犯知識產權違法案件雖然數量大且呈上升趨勢，但大多作為普通案件以行政處罰進行處理，僅追究民事責任或行政責任，“以罰代刑”及“有案不移”情況多發，刑事制裁手段運用比例很小。究其原因，一方面，相比較公安機關偵查部門，行政機關專業性法律知識儲備不夠，加之有關知識產權案件規定較為概括，對案件是否移送把握性不大，采取行政處罰方式取證標準和難度相對較低，且還能體現本部門的工作成效：另一方面，公安機關在偵查知識產權案件中，需要采取偵查協作的方式，取得行政執法部門的配合，但行政部門有時協作主動性不夠，導致協作意愿不強。因此，需要推進知識產權協同。通過加大偵查協作力度，明確行刑銜接的標準，暢通行刑銜接渠道。一是打通公安機關知識產權犯罪偵查部門與市場監管、版權、海關等部門行政執法信息的聯通共享，暢通合作渠道，建立健全預警提示、聯動執法機制，確保犯罪線索能夠及時移送，違法犯罪證據能夠及時固定，案件能夠及時查處：二是制定完善關于加強協作配合強化知識產權保護工作及執法協作等機制的專門性文件，細化偵查協作方式、內容和工作要求，推動行政執法和刑事司法無縫銜接：三是公安機關偵查部門和行政執法部門根據《刑法》《刑事訴訟法》《著作權法》《商標法》等法律法規，進一步明確行政案件和刑事案件的立案標準，準確把握案件轉化“數額較大”“情節嚴重”等要求。此外，還要加大宣傳力度，避免有關部門的地方保護主義行為，誤認為對侵犯知識產權行為進行刑事打擊將“阻礙”地方經濟、影響稅收和就業，而對犯罪行為“降格處理”，一罰了之，更談不上主動移送案件。

（五）持續加大知識產權刑事保護力度

知識產權是無形的財產性權益，是創造力創新力的體現，打擊侵犯知識產權案件，保護知識產權，對犯罪嫌疑人進行刑法否定性評價就是在保護創新。公司企業、公民個人或組織從事的發明創造、軟件開發、新產品新技術開發等知識產權創造活動的投入非常大，其創新成果被復制被盜版被侵犯的風險很大，作為公安機關知識產權犯罪偵查部門，要加大刑事保護力度，采取深入企業宣傳、提升企業保護知識產權意識、發現制售假風險、加大打擊侵權及挽損力度等方式來保護企業的創新，給企業更多的創新信心。特別注意的是，推行采取正品化計價的方式認定侵犯知識產權犯罪涉案的相關數額，即以被侵權假冒的商品的正品真品的價值來認定涉案金額，應成為強化刑事保護、嚴厲打擊侵犯知識產權犯罪的重要措施。此外，有條件的地方可以組織建立“知識產權刑事保護中心”“知識產權警務服務站”，融合公安、檢察院、法院、市場監管等各方力量，形成“一企一警多機制”的個性化保護體系，建立以企業訴求實時匯集、侵權行為聯合懲戒、犯罪線索互聯互通為主要功能的知識產權保護快速響應機制，實現打破部門壁壘、凝聚協作合力的目標，為保護企業合法權益，助力培育新質生產力，護航經濟社會發展發揮積極作用。

責任編輯：熊佳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