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 裕
(安徽藝術職業學院,安徽 合肥 230001)
魯錦在廣義上被認為是山東地區的一種傳統手工紡織布,因其透氣性和抗靜電性良好,符合勞動人民生產、生活的需要,在山東全境被廣泛使用。同時,魯西南地區的魯錦以其織造工藝分經、緯,織成圖案豐富、絢爛,整體織造技藝復雜、圖案觀賞性強,于1986年在“魯西南織錦與現代生活”研討會上被定名為“魯錦”(下文所述“魯錦”皆為“魯西南魯錦”)。后經山東省西南部城市鄄城縣、嘉祥縣申報,魯錦織造技藝在2008年被列入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名錄,2018年魯錦作為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國元首理事會的請柬包裝物料被呈現在世界面前,成為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走向世界的代表之一。
學術界就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現狀提出了“生產性方式保護”的概念,即通過產品生產來保護和發展非遺項目。《人民日報》曾刊發《魯錦:錦繡前程在哪里》,著重探討了市場化條件下魯錦如何保存和發展的問題。新世紀伊始,相關部門開始嘗試了魯錦市場化推廣,也進行了校企聯合保護的探索。對于頗具商業意味的生產探索,社會上一度掀起“市場化開發是否會讓傳統技藝變味兒”的討論,但在當代服飾的設計應用中,將傳統文化元素進行再設計,從而開發傳統文化現代價值的成功案例屢見不鮮。因此,在保護魯錦傳統技藝的前提下,需要將魯錦這一文化符號結合現代設計的交集思維進行研究、開發、應用。
魯錦藝術作為黃河地區文明的重要組成部分,見證了齊魯農耕兒女的生活生產歷程。早在新石器時期,山東地區居民就開始使用紡輪來進行織物制作。春秋戰國時期,山東地區成為我國最具盛名的產棉中心,并逐漸出現了大規模的紡織群體,在山東嘉祥武氏祠出土的漢代文物《曾母投杼圖》中出現了斜織機圖案,這是近現代我國廣泛使用的立式織機的前身[1]。秦漢時期,山東的臨淄(今淄博)、定陶(今菏澤)、亢父(今濟寧)成為全國的紡織中心,為漢朝皇室督造織物和服飾。唐朝杜甫曾就齊魯紡織業的繁榮和百姓安居樂業的場景詩云:“齊紈魯縞車班班,男耕女桑不相失。”宋元以后,黃河流域開始大量種植棉花,棉紡織業興起,魯西南人慣于精工細作,將過去常用的麻、葛和絲糅合進棉中,以當地棉紗為主料創造了聞名遐邇的魯西南織錦,也就是“魯錦”。
從就地取材到推廣棉花種植,手工紡織技藝隨之不斷發展,勞動人民的日常服飾材料也從麻布變為了棉布。明清時期,魯西南地區的棉花種植、紡紗織布和印染工藝日益精進、發達,魯西南的織戶甚至可以用22種顏色的棉紗,織出1990余種圖案,魯錦工藝也發展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此外,鄄城織錦最顯赫的時候曾作為貢品上獻給清王朝朝廷,成為清朝皇家御用之物。
在歷史發展的漫長歲月中,魯錦逐步形成了獨具特色的藝術風格:粗獷之中蘊含細膩,艷麗之中體現穩重,淳樸之中不失雅致,堪稱于鄉土之中綻放的藝術之花,從側面體現了山東勞動人民耿直、樸實的性格特點。
魯錦精妙的圖案展現了織造者內心世界的豐富性,體現了魯西南地區勞動人民的審美情趣,傳達了勞動人民對生活的美好期盼。魯錦圖案以幾何圖形為主,以點、線、面為基本要素,采用搭配穿插的配色手法,常見紅綠、黃藍、黑白等對比搭配,用色大膽,對比強烈又和諧統一。魯錦圖案既有傳統的抽象幾何紋樣,如水紋、芝麻紋、狗牙花紋等,也有反映生活場景和美好寓意的圖案[2],如合斗紋(日進斗金、豐衣足食)、棗花紋(早生貴子、幸福美滿)、魚眼紋(大吉大利、年年有余)等,這是基于織造者生活經驗和豐富想象力的設計。
“滿天星”圖案(見圖1)是魯錦圖案中最具代表性的一個,濃重色彩織的核桃花紋樣“八盤八碗”和藍白兩色的“星星”,再穿插以經緯交錯的彩線,抽象地表現了婚宴暢飲到滿天星的場景。“滿天星”圖案常用于婚禮和喜宴表示吉祥,農家女子稱其為“八個盤子八個碗,滿天的星星亂擠眼”,表達了農家女子對婚姻生活的美好祝愿。
“窗欞子”圖案(見圖2)描繪了織女的日常生活狀態,從清晨太陽升起透過窗欞子,到夜晚燈光亮起伴著星星入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周而復始度過一天又一天,因此,魯西南的織女們叫它“窗戶欞子掛紗燈,清起的太陽哼黑的星”。用七色棉紗織出“光”的顏色,藍黑方條構成了“窗欞子”,旁邊的紅色黃色似“紗燈”[3],紅色與桃紅、藍色、綠色交織,再復織黃色,似太陽在藍天上散發光彩。黑色與桃紅、藍色、綠色交織,再用黃色跳色,則似黑夜里星星閃爍。“窗欞子”圖案常見于女子嫁妝里的床單、被面、布帳上的裝飾,這一圖樣表達了新婚女子對幸福生活的向往和對未來的期待。

圖2 魯錦“窗欞子”圖案
“迷魂陣”圖案(見圖3)起源于民間傳說,一種說法是微山湖漁民以網墻布疑陣,使魚能進不能出;一種說法是為了紀念善用“八卦陣”的鄄城著名軍事家孫臏,魯西南百姓編織了“迷魂陣”圖案來寄托對孫臏的敬仰。“迷魂陣”圖案布局嚴謹、配色講究,對織造者的技藝提出了很高的要求,需要在八角形中連續跳線紡織花紋,魯西南女子也稱其為“難死人”。有人說,白格為土地,藍格為樹木,反復變化猶如迷宮。

圖3 魯錦“迷魂陣”圖案① 圖片來源:圖1—圖3作者于魯錦博物館拍攝,2019年。
魯錦的圖案不拘泥于對客觀現實的反映,相比普通純色粗布來說加入了主觀上的創造和抽象的藝術表達手法。這些圖案經過平行、重復、間隔、連續、對比、虛實等變化,形成了魯錦特有的節奏規律。魯錦根植于齊魯地區,具有鮮明的齊魯文化特色,攜帶傳統儒家思想特點。儒家講究“內仁外禮”,魯錦的構圖以條紋、格紋為骨架,穿插有經緯走向的窄條紋,圖案排布極具規律性,體現了“禮”的秩序美。因此,滿足了魯西南勞動人民生產、生活中對美觀用布需求的魯錦,也佐證了作為儒家發源地的山東地區擁有濃郁的均衡、協調、有序的美感。
此外,在魯西南地區的風俗中,新娘嫁妝中織錦的數量和花色被用來評價新嫁娘的手藝和品德。由于當地獨特的婚嫁習俗,當地農家女子通常從十四五歲開始就要學習魯錦織造技藝,為自己積攢嫁妝。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魯西南地區的女子幾乎人人都會制作魯錦。因此,魯錦得以在該地區世代相傳。
魯錦是魯西南文化傳播的重要載體,通過鮮明的色彩搭配和獨特的圖案展現了齊魯人民的生活習慣、審美情趣和歷史變遷。魯錦蘊含著吉祥的祈盼,希望生活過得紅紅火火,鮮鮮亮亮,竹節紋樣寓意著生活節節高,水紋樣意味著幸福源遠流長,魚眼紋樣則代表多子多福。
魯錦的織機為單人木織機,需要織造者獨自完成整個織造過程。黃河流域早在商周時期就已經有了構造極為簡單的“腰機”,需要織者席地而坐進行使用,腰上系著卷布軸的一端,雙足蹬住另一端,分經打緯進行織造。嘉祥縣出土的“曾母投杼圖”中刻畫的漢代斜織機,已具備了機架的關鍵部件,不再需要織者依靠身體將布繃直,利用杠桿原理就能夠手腳并用進行紡織,紡織速度得到了明顯提升[4]。后來很長一段時間,魯錦織造采用的是流行于中原一帶的立式織機,利用這種織機可以有節奏地進行織造,織出的織物也更加平整均勻。不同時期的織機類型和特點(見表1)。

表1 不同時期的織機類型和特點
明清時期織機的發展日新月異,魯錦手工藝者順勢把握住了這個技術革新的機會,織造技藝得到顯著提升。這一時期魯錦藝術真正趨于成熟,并在清朝達到了鼎盛。18世紀末西方的動力機器被應用到紡織業,大量洋紗、洋布傾銷中國,給中國傳統紡織業帶來巨大沖擊,魯錦也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直至20世紀80年代,魯錦織機與現代工業化織機相融合,出現了保留有魯錦核心織造工藝的“機織錦”(見圖4),雖然機器織造更加高效,但原本上千種的圖案形態卻伴隨著高產、快消、追熱賣款而漸漸消減,與此同時,掌握手工編織技藝的人也大量減少了。

圖4 機器織錦
魯錦的織造工序復雜而繁瑣,從棉花采摘到紡織成布,一共72道工序,均為純手工工藝,有“不經72道手,穿不上一件新衣服”的說法[5]。魯錦織造的核心工序主要包括以下內容(見下頁表2)。

表2 魯錦織造的核心工序及現代機器對其影響① 圖表來源:表1—表2作者自繪。
魯錦的獨特特色是由不同的工藝技術融合而成的。它以條紋和方格紋兩種基本紋樣為主,還有八種特色紋樣,如水紋、斗紋、合斗紋、芝麻花紋、棗花紋、貓蹄紋、狗牙紋和鵝眼紋。在這些紋樣的基礎上,魯錦織造者運用了一些特色的巧妙織造技術,可以對已有的基本圖案進行打破重組,從而形成數以千計的組合圖案,其中比較特色的有包袱帶和棗花紋。
在魯錦的織造過程中,經線顯花技術被用來以較少綜框織出較多經紗織紋的線綜開口,呈現出更為復雜的圖案表現形式。有時,少數民族織錦中常用的挑花工藝也被用于對魯錦進行藝術性的創造。此外,織造者還運用砍花、包花、打花技術對腰帶、鞋面等相對厚實的織物進行針對性的圖案創作,增加布料的厚實度,使織物更加耐磨、實用。
經歷千年,魯錦從尋常魯地農戶的日常生活走進文化歷史博物館,經過創新性應用后,再次回到了當代日常生活中來,這是非遺手工技藝傳承與發展必經之路。魯錦以其純天然的材質和鮮艷豐富的色彩加之現代化的創新應用,舊貌換新顏般地被魯西南人民、廣大手工藝織布愛好者,甚至是游覽魯地的游客所喜愛。新時代關于魯錦的文創產品豐富多彩(見圖5),并能夠充分滿足當代人日常生活的需要,同時魯錦作為魯西南地區富有地域特色的“伴手禮”借著全球經濟、政治往來的東風被送往世界各地。

圖5 魯錦的文創產品開發
魯錦的花紋種類繁多,但其組織結構特點突出,具有鮮明的節奏性、規律性和框架性。魯錦花紋主要是由點、線、面元素構成單一或數個幾何花紋,這一組或幾組的花紋往往會通過斷開、均衡、比較等表現手法在織物上反復排列,最終以二方或四方連續的形式集中呈現在整幅織物面料上。因此,魯錦整體呈現出極強的秩序性,攜帶一種嚴謹的邏輯感和對稱美感。
通過對魯錦織物的設計元素進行分析后可知,魯錦的視覺元素是其最顯著的特征之一,魯錦織物的視覺元素提取是對魯錦進行再設計的重點,在魯錦花紋的基本構成單位中可見豐富的幾何形組合、變化。同時,魯錦織物表面幾何圖案結構主要以矩形單元格構成,圖案整體飽滿,具有強烈的節奏感[7]。魯錦往往由四種以上顏色構成,構成圖案的色彩中最突出的特點是高對比和高明度(見圖6),現代魯錦的創新再設計往往直接將魯錦配色應用到服裝上,魯錦在設計時,對其華麗明艷的色彩進行嫻熟的把控是比較困難的。雖然魯錦的配色規律有跡可循,但在使用時還是要反復比較和觀察,注意在保持魯錦色彩風格的同時不要偏離魯錦的色彩特征[8]。同時值得注意的是,在設計中除了要有完整的圖案布局,還要在打破傳統布局時,保持其核心的風格特色。魯錦的圖案元素往往過于傳統,與現代審美有所背離,這使得它們在現代化的設計應用中受到一定的阻礙。因此,從設計元素入手,創新設計不僅需要利用魯錦現有的技藝和纖維材料,還要通過視覺形式元素和文化元素來實現文化的傳承與發展。這樣,魯錦的工藝形式和產品形式在現代生活中才能得到更廣泛的應用。

圖6 山東菏澤文旅局制魯錦樣品① 圖片來源:圖4—圖6作者于菏澤拍攝,2022年。
目前,服飾設計師在進行魯錦創新應用時,主要方向是以魯錦文化傳播為目的的服飾產品開發。同時,在設計和應用中,魯錦的精神文化內涵可以結合當下消費群體的生活化產生更多的創新應用方式。這種創新思路可以為魯錦在現代社會中的傳承與發展提供新的思路和方法。
雖然魯錦在現代服裝設計的應用中并不廣泛,但其可行性比較高,依舊有一定的設計價值。探究后發現魯錦在現代服裝設計中長期受限的原因不外乎面料幅寬較窄、圖案過于嚴謹、色彩比較鮮明奔放,但將魯錦進行再設計后,魯錦元素是可以完美融入現代消費市場的,比如在休閑服、喜服、內衣等服裝領域都可以或多或少地看到魯錦的身影[9]。
雖然不論是現代魯錦還是傳統魯錦都蘊含著濃郁的自然、鄉土特色,但相較于以往農戶自給自足的織造方式所呈現的風格圖案,經過現代設計改進的魯錦可以依據當代審美品位的變化予以改進。在改進同時,設計師們不僅要保留魯錦的核心特色,如大膽夸張的配色、吉祥美滿的寓意,又要使其貼近現代生活,符合現代審美。因此,現代設計師將魯錦元素進行局部元素的提取、配色方案的參考、圖案形狀的借鑒后,呈現在服裝局部或整體造型時,會更容易被消費者接受,從而拓展了魯錦的現代化價值。
魯錦在現代服裝中的應用主要有兩種方式。一種是魯錦織物直接應用于服裝服飾中。由于魯錦具有純棉織造和傳統紋樣兩大特點,將魯錦織物直接應用于服裝服飾中,可以將棉布吸濕排汗的優點通過服裝面料表現出來。另一種是魯錦圖案、色彩、面料等元素進行拆分后應用于服飾的創新設計。基于魯錦自身攜帶豐富的民間藝術特色,可以通過拆分魯錦文化元素在服裝上進行體現。以紋樣為例,不論是水紋、狗牙花紋子還是芝麻花紋,都具有幾何圖案的特點,這與現代設計中極簡幾何元素不謀而合[10]。在將魯錦元素應用進服裝設計中,除了將傳統紋樣直接使用在服裝面料上,還可以提取魯錦局部的傳統圖案元素,進行創新性的再表達(見下頁圖7)。

圖7 嘉祥春秋源魯錦制衣廠魯錦成衣① 圖片來源:作者于菏澤制衣廠拍攝,2022年。
目前,國內設計師已經開始使用純毛粗紡代替純棉面料進行服裝設計制作。這種替代不僅改變了服裝的面料質感,而且改善了顏色的牢度和皺縮度。同時,這種替代方案還保留了花色設計的多樣性,將魯錦產品的品質提高了一個臺階。圖案及其構圖是魯錦風格的主要載體,在其發展過程中,典型的元素被提取出來,并應用于現代美學概念和設計原理中。例如,將寓意吉祥的圖案設計加入現代設計中來承載設計的文化內涵,是魯錦產品鮮明的特色。
魯錦的制作材料以純棉為主,這種材料具有良好的透氣性和吸濕性,同時也具有一定的硬度和耐磨性。近年來,一些創新的魯錦產品開始嘗試采用其他材料,如麻、絲綢、化纖等,以產生不同的紋理和光澤,滿足更多消費者的需求。同時,傳統的魯錦圖案以吉祥紋樣和民俗圖案為主,如龍、鳳、牡丹、蝙蝠等。而現在,一些設計師開始嘗試將現代元素和傳統圖案相結合,創造出更具現代感和時尚感的魯錦產品。傳統的魯錦采用手工編織,這種工藝雖然精美但效率較低。現在,一些創新的魯錦產品開始采用現代機械設備進行編織,大大提高了生產效率。此外,一些新的染色和印花技術也被應用到魯錦的制作中,使產品的顏色和圖案更加豐富多彩。傳統的魯錦主要用于制作床上用品、窗簾、桌布等家居用品。但現在,一些創新的魯錦產品開始嘗試進入服裝、飾品、箱包等領域,為消費者提供更多選擇。
此外,一些魯錦企業開始嘗試與其他品牌或行業進行跨界合作,如與知名設計師合作推出限量版產品,或與酒店、旅游等行業合作推出具有地方特色的紀念品。這種跨界合作不僅有助于提升魯錦的品牌知名度和美譽度,也為魯錦的創新發展提供了更多可能性。
總的來說,魯錦的創新應用主要體現在材料、圖案、工藝、應用領域和跨界合作等方面。這些創新不僅有助于提升魯錦產品的品質和附加值,也為消費者提供了更多選擇和體驗。
造成魯錦在現代服裝設計領域局限的問題有多種,從企業角度說,包含以下兩點。其一,部分魯錦產品制造商會將設計這一環節進行資金壓縮,將大量資金投入對機器的維護和工人的薪資發放上,在維持企業平穩運營的同時,這樣的做法直接導致魯錦設計上的缺失,因此喪失了產品的競爭力。其二,許多小型代工廠會下鄉將農民日常制作的魯錦布料收集上來進行統一的貼標加工,受限于農民制作者出貨的不穩定性給企業帶來了魯錦面料質量不一、花紋圖案不統一的弊端,農民雖然擅長魯錦制作的手工藝部分,但由于其美育程度較低,接觸到的審美文化比較單一,慣于使用流傳下來的圖案風格,從而很少創新,因此無法研發出更適合當代社會的編織作品。從技藝傳承的角度上說,許多新生代設計師雖然有心為魯錦的振興發聲,但受限于缺乏對魯錦復雜流程的把握能力而易導致設計方案效果不理想。因此,魯錦的發展及創新需要注入一批既懂工藝又懂設計的專業型人才。
針對上述局限性可見,引起社會各界對傳統文化的關注是解決魯錦傳承的關鍵源頭之一。早在2018年巴黎裝飾展上,許多國家及地區的民間傳統圖案開始廣泛應用于紡織品展覽,各國的幾何形態為主導的布面裝飾品都表現出強烈的極簡主義風格[11],近幾年的各大平臺流行趨勢中,如蝶訊網、wgsn網站、pop網都逐漸將極簡主義的幾何圖案列入未來服裝發展的主要趨勢。因此,為了更好地將魯錦藝術進行再創新、再設計,面對魯錦自帶的幾何屬性,應該將其在保留自身風格的基礎上融入國際化審美[12]。將現代美學的精髓注入傳統文化的靈魂之中。如可以將魯錦的強烈色彩對比在保留色彩豐富性的基礎上進行色彩構成比例的調整,加大中性色、無彩色的占比,降低高明度、高純度色彩的比例[13]。此外,將傳統文化的生機通過現代的方式進行挖掘是一個亙古不變的話題,如通過提取圖案、配色等細節元素對魯錦再設計,或者將魯錦與紡織品家居產品進行結合來激發魯錦的藝術內涵,豐富創作品的藝術形式。魯錦作為魯西南地區最有審美價值的文化符號之一,對于帶動傳統文化在紡織服裝行業的創新發展有著不可小覷的作用,同時加快魯西南地區傳統文化的經濟賦能轉型,推動當地創新建設不斷深化,會有利于當地紡織業的發展,這對于帶動當地人員就業、產業發展都會有積極的影響。
魯錦作為山東地域文化傳播的獨特符號之一,深刻揭示了山東人的生活狀況。它形象地表達了長久以來山東地區人民的思想感情,魯錦設計背后體現的實用性、情感形象和文化記憶也在一定程度上引起了現代人對傳統文化的反思。因此,魯錦文化的再設計需要人們在喚起傳統文化認同情緒的同時,也在不斷要求設計者對魯錦文化符號和特殊的美學呈現效果進行深入探索、提煉和升華。立足于重新審視傳統魯錦文化,才能實現魯錦審美符號在現代服裝設計中的全新賦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