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闖將 日行萬里

唐藝 江大偉

萬里，山東省東平縣人，1916年出生于泰山腳下城郊的貧苦農民家庭。1933年考入曲阜的山東省立第二師范學校，在這里他逐步樹立起馬克思主義信仰。1936年5月，萬里加入中國共產黨，開啟了為共產主義事業奮斗的一生。新中國成立后，他先后擔任中央人民政府建筑工程部副部長、城市建設部部長等職并主持修建了人民大會堂，毛澤東稱贊萬里的工作是“日行萬里”。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萬里迎難而上，勇當改革闖將，為社會主義建設事業作出了重大貢獻。

克服阻力? 發展生產

1977年6月，萬里出任安徽省委第一書記。當時的安徽屬于貧困省，人民的溫飽問題比較突出。萬里一上任，便馬不停蹄地前往安徽各地開展調查研究。他調研不打招呼，也不帶隨同人員，目的就是探明實情，明晰人民群眾的實際困難以制定解決方案。各地存在的問題讓萬里震驚，尤其是鳳陽縣農民為了討飯扒車外流的境況更令他十分痛心。經過三個多月的調查研究，他意識到提高全省農民生活水平必須充分調動農民生產積極性、改善農業生產。

1977年11月，在萬里的主持下，安徽省制定了《安徽省關于當前農村經濟政策幾個問題的規定》（以下簡稱“《六條》”），該規定一出臺就受到群眾的衷心擁護。制定《六條》的出發點就是調動農民積極性，確定農村的中心任務是農業生產，強調要尊重生產隊自主權，充分反映了萬里對農村工作中心任務和農業生產經營方式的深刻認識。但《六條》同當時中央49號文件中“要向大隊核算單位過渡”的指示有所沖突，受到了當時中央分管農業領導的批評。萬里頂住各方面壓力，堅持推進農村改革。

1978年11月初，滁縣地委關于“包產到戶”的調查引起了萬里的注意。他肯定了包產到戶，認為這是人民群眾的壯舉，是經過實踐檢驗的、具有社會主義性質的、能夠解決農村實際困難的農業生產責任制。為此，萬里提出要對《六條》的相關內容進行修改，實行聯產計酬責任制的方式。他認為在當前的生產力條件下，這樣做是調動農民生產積極性的方式。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前，萬里在中央工作會議上提出要堅持按勞分配的原則，對大會討論《中共中央關于加快農業發展若干問題的決定（草案）》產生了一定影響。經反復考慮，在十一屆四中全會上萬里提議，刪去文件中的“不許分田單干、不許包產到戶”這句話。他認為這“兩個不許”嚴重阻礙了農村生產力的發展。

萬里的一系列主張，有力推動了包括鳳陽小崗村在內的農村改革。1978年11月24日，在安徽鳳陽梨園公社小崗村一場新的試驗悄然展開，全隊18戶人家主事人在“包干到戶”合同書上按了手指印。“包干到戶”第一年，小崗村就實現了大豐收，收糧13.2萬多斤，相當于1966—1970年產量的總和；生豬飼養量135頭，超過歷史上任何一年；人均收入由22元上升到400元。萬里高興地對小崗村的干部群眾說：“你們這樣干，形勢自然就會大好，我就想這樣干，就怕沒人敢干。你們這樣干了，我支持你們。”

農村改革的成功讓老百姓得到了實惠，“要吃米，找萬里”在群眾中廣為傳頌。2016年12月5日，習近平總書記在紀念萬里同志誕辰100周年座談會上說：“萬里同志領導的安徽農村改革，是對社會主義經濟制度的一次艱辛和成功的探索。”

實事求是? 深入改革

1980年，萬里擔任國務院副總理，主管農村工作，為改革開放初期的農村改革作出巨大貢獻。他認為農村要加強和改善黨的領導，積極推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發展商品經濟。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推行在當時受到一些抵制，被當作是破壞農業集體經濟。萬里在農業部黨組會上批評了這種錯誤思想，號召大家要向農民學習。萬里還強調農村改革在注重物質文明的同時不能忽視精神文明，倡導農村普及教育，倡導農民學習文化知識、豐富精神世界。

1982—1986年，萬里參與領導經濟體制改革，先后組織起草了5個中央1號文件，推動農村改革走深走實。文件明確包產到戶是社會主義集體經濟的生產責任制，是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農民的創造，是馬克思主義農業合作化理論在我國實踐中的新發展。文件還規定除個別品種外，國家不再統購統銷農產品，實行“雙軌制”。1986年，萬里指出“雙軌制”是過渡辦法，最終要在市場經濟的軌道上發展。

中國農村改革不斷深入、商品經濟迅猛發展，對領導干部自身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萬里敏銳地意識到這一點。他要求領導干部要有長遠眼光，能夠統攬經濟態勢的全局，用現代化的思維方式去考量經濟運行。他指出領導干部要深入調查研究，運用價值規律助力農村經濟更好發展，保護好農民的生產積極性，促進農村經濟繁榮。他深刻地認識到，農村改革政策的制定要兼顧農民的政治權利和經濟利益，要在政治上尊重農民權利，在經濟上維護農民利益。

萬里不僅參與經濟體制改革，還積極推動政治等方面的體制改革。1986年，他在第一次全國軟科學研究工作座談會上發表了題為《決策民主化和科學化是政治體制改革的一個重要課題》的講話。萬里強調政治體制改革的一個重要方面就是要發揮社會主義民主，決策的民主化、科學化應得到充分重視。他提出，進行決策也要遵循“雙百”方針，在沒有正式作決定之前，可以暢所欲言，不同觀點可以互相爭鳴。

萬里汲取農村改革的經驗，堅定不移地推進農村生產經營改革。他要求進行機制創新，充分調動廣大勞動者的積極性，提升經濟效益。同時，萬里積極探索符合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規律的經濟體制改革道路，以增強企業活力為核心要義，助推企業實行經濟責任制，并強調要發展民主與健全法制。1984—1985年，萬里在上海交通大學的兩次談話中都談到了同一點：“準許改革不成功，但不準許不改革。”生動展現了他探索前行的改革精神。

投身人大? 勤政廉潔

1988年4月，在七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上，萬里當選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他在閉幕會上指出，人大要認真履行憲法和法律賦予的職責，發揮應有的作用，把“保證和促進改革”作為人大的首要職責，把加強社會主義民主和法制建設作為人大的中心任務。同年7月，在萬里的帶領下，人大把立法工作列入工作重點，抓緊立法，特別是經濟立法。他強調，為適應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和改革開放的需要，要加強立法工作，保障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平穩有序發展，主張通過改革逐漸使我國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實現制度化、規范化。萬里主持人大工作的5年間，全國人大及其常委會制定法律和作出有關法律問題的決定達87個，創歷史新高。

1992年10月，根據我國改革開放進程，萬里提出修改憲法，把鄧小平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等載入憲法。他親自調查研究，領導起草憲法修正案草案，并于1993年3月在八屆人大一次會議上通過，明確規定“國家實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提出“國家加強經濟立法”。

在人大工作的5年里，萬里始終心系群眾。在他剛上任人大時，聽到一些群眾反映只知道人大的開會地點，卻不知道辦公地點，找不到人大。針對這一問題，萬里高度重視，并及時給出了回應。在他提議下，題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的牌匾正式掛到人民大會堂南門立柱上。為方便群眾來訪，人大在萬里倡議下恢復了來訪接待室，對來信來訪的受理情況也作了定期檢查，疏通了聯系廣大群眾的渠道。

1993年3月，萬里任期已滿，離開領導崗位。他對秘書說：“從明天開始我就退休了，我做一個平民百姓，把我的西裝和皮鞋都存放起來。你去給我買兩雙圓口布鞋，再給我買兩件棉襖，要布扣的。”萬里還給自己定了3條規矩，第一不再參加公務活動；第二不再擔任名譽職務，已擔任的一律辭退；三是不題詞不寫序言。他還作了一首打油詩：“退休不發愁，橋牌加網球，諸多好朋友，可以到處游，國泰民安久，晚年樂悠悠。”1994年國慶節，北京市政府準備舉辦大型焰火晚會，邀請萬里去天安門城樓觀看焰火，但萬里卻拒絕了邀請。他的家人都非常想去看焰火，萬里說：“看焰火不一定非要上天安門城樓和觀禮臺，咱們找個地方看！”

習近平總書記在紀念萬里同志誕辰100周年座談會上的講話中指出：“在改革開放新的歷史時期，萬里同志勇當改革先鋒和闖將，為探索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作出重大貢獻。”萬里立足回應人民要求，勇于推進改革所作出的貢獻，為我國全面深化改革提供了重要參考。今年是改革開放46周年，我們要學習萬里同志銳意改革、攻堅克難的政治擔當，堅定不移高舉改革開放旗幟，勇于全面深化改革，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奮勇前行。

（作者簡介：唐藝，北京理工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研究生；江大偉，北京理工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副教授、博士生導師）

責任編輯 / 鐘? ?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