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資本與東北地區經濟增長

韓嘉琪 聶 穎

（沈陽師范大學，遼寧沈陽 110034）

一、引言及文獻綜述

（一）引言

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報告中指出，我國已經由經濟高速增長階段進入經濟高質量發展階段。進入新常態下，對經濟發展的要求更加嚴格，不只是追求速度上的進步，更注重發展質量的升級。自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東南沿海地區依靠地理優勢吸引外資迅速發展起來，經濟發展速度和產出數量遠超東北地區。隨著珠三角、長三角地區的快速發展，東北地區在全國的經濟地位不斷下降。東北地區作為老工業基地，一直依靠重工業發展經濟的速度逐漸放緩。地區間經濟協調發展是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關鍵環節，不同地區間經濟協調穩定發展是保證國家經濟穩定增長和社會長治久安的重要前提。為了促進東北老工業基地的經濟發展，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明確提出要創新應用型人才培養模式，服務東北老工業基地振興。除了東北地區的產業結構影響東北地區經濟發展，近年來東北地區的人才流失嚴重也成為阻礙經濟發展的重要因素。人力資本是體現在勞動者身上的資本，如勞動者的知識技能、文化技術水平與健康狀況等，人才包括在人力資本的含義中，一個地區關于人才的儲備量綜合體現在人力資本存量上。提升科技創新能力、升級產業結構、優化城鄉結構對經濟穩定增長至關重要，而這必須依托高素質人力資本的支撐。一個地區想要不斷發展保持經濟增長離不開創新能力的支持，技術領域的創新政策制定上的創新等等方面都離不開人才的推動作用。東北地區平均受教育水平常年排在全國前列，而東北地區經濟振興仍在繼續。因此，如何留住人才，調整人力資本結構是東北地區目前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

（二）文獻綜述

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已有很多文獻對此進行分析，根據新古典經濟增長理論，阿羅提出了干中學模型，認為知識所具有的溢出效應可以促進技術進步，使報酬遞增成為可能。戴淑庚等（2023）認為無論是全國范圍還是分東、中、西部區域，人力資本積累均對經濟增長產生顯著的驅動作用。王鵬飛等認為（2020）隨著我國經濟增長由高速向中高速轉變，技術進步、產業結構優化和全要素生產率提高等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因素將會更加依靠人力資本。鄧飛、柯文進（2020）基于空間異質性的實證分析發現全國層面，所有層次的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都有促進作用，但是不同層次的人力資本對東、中、西和東北地區經濟發展的直接效應和間接效應具有異質性作用。徐常進、黃鐵苗（2019）認為未來中國經濟增長的動力要依靠釋放和發揮“人力資本紅利”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應該相應提高低收入群體的人力資本水平使之與經濟發展速度相符合。張秀武、趙昕東（2018）通過使用1997—2014年省級面板數據進行實證研究證明教育人力資本的提高對經濟增長有顯著的提升作用。胡海洋、姚晨（2018）采用動態面板數據分析聚集經濟、人力資本等因素對經濟發展的影響，結果顯示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有明顯的正效應。已有文獻已經說明了人力資本經濟增長的正向影響作用，并且隨著我國經濟進入常態化發展，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會越來越明顯。本文通過應用索洛模型對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具體影響機制進行解釋分析。

二、東北地區人力資源現狀

自改革開放以來，東北地區經濟發展逐漸落后，由于人才的薪資待遇比發達地區低和天氣寒冷等多種因素影響導致東北地區人力資本不斷流出，這里的東北地區主要指遼寧、吉林和黑龍江三個省份。根據《中國統計年鑒2022》的人口自然增長率數據，遼寧省、吉林省和黑龍江省的人口自然增長率為分別為-4.18‰、-3.38‰和-5.11‰，均低于全國平均水平且呈現負增長。而在人口流動方面，根據全國第七次人口普查的數據顯示，東北地區除了遼寧省實現人口凈流入之外，吉林省和黑龍江省都表現為人口凈流出狀態，并且黑龍江省人口凈流出數量最多，為286.1萬人。吉林省與黑龍江省人口流出總量遠遠超過遼寧省人口流入總量，總體來看，東北地區處于人口流出狀態。

表1 東北三省人口流動情況（萬人）

三、理論模型

1988年盧卡斯在《論經濟發展的機制》一文中利用人力資本來解釋長期增長。人力資本的積累一方面對生產率有直接的正向影響，另一方面還能通過提高技術進步率來擴大勞動生產率。根據現有文獻，我們發現人力資本能夠通過技術進步間接影響經濟增長，在本文中主要通過分析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各領域人才對經濟發展的影響，也即科學技術人才能夠帶來內生技術進步。所以我們以技術進步率為分析目標，人力資本的提高、人才數量的增多帶來技術進步率的提高，通過應用索洛模型中技術進步率的變化來驗證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推動作用。

應用索洛模型分析時首先需要提出假設的前提條件，即生產函數僅考慮資本、勞動、技術三種生產要素，對于土地和自然資源對生產的影響暫時不考慮。生產函數是規模報酬不變的生產，技術與勞動相結合組成有效勞動。同時外生給定四個變量，即人口增長率n、技術進步率g、儲蓄率s和折舊率。根據索洛模型設定生產函數為如下形式。其中K代表資本，A代表技術水平，L代表勞動，AL代表有效勞動。

而人均有效資本和人均有效產出是總資本、總產出分別與有效勞動之間的比值，而整個地區的與人均有效資本K和人均有效產出Y可以表示為總資本和總產出與有效勞動之間的比值。由于該生產函數是規模報酬不變的，所以有以下關系

資本存量的變化取決于使資本增加的投資因素和使資本減少的折舊，同時將人口增長率和技術進步率考慮到索洛模型中分析資本存量的變化和對穩態的影響，由（4）式進行變換推導可得到（5）式。資本存量有自動達到穩態的趨勢，當達到穩態水平時，人均有效資本存量水平是K*。從圖1中可以看出，曲線與直線相交的點的橫坐標就表示穩態時的資本存量，橫坐標對應生產函數曲線的縱坐標表示的是穩態時的產出水平。

圖1 穩態分析

人均資本存量和產出就等于人均有效資本存量和產出與技術水平的乘積。在穩態的情況下得到人均資本存量值k*與技術水平A的乘積就是穩態情況下的一個地區的人均資本存量同理可求出人均產出。同時對等式兩邊取自然對數并進行化簡，經過這次公式變形就能得到影響人均產出的主要因素，化簡之后得到人均資本存量增長率只取決于技術進步率，同理一個地區的人均產出也只取決于技術進步率。采用人均資本存量和人均產出作為研究變量是因為衡量一個地區經濟增長的真實速度不是看總產出和人均有效產出，而是衡量平均分配給每個人的產出份額，一個地區經濟總量可能排在前列，但是由于這個地區的人口數量眾多，有效勞動力也多，平均每個人的產出總量排名可能就不再靠前。如果人均產出數量增加，代表該地區經濟實現正向增長。

索洛模型表明，在穩態的情況下，技術進步引起人均產出和人均資本存量一起上升。根據以上模型的推導我們發現人均資本存量增長率和人均產出增長率都等于技術進步率，所以技術進步率直接影響經濟增長速度，一個地區的經濟增長只與技術進步率有關。當技術進步率g增大時，人均產出和人均資本存量的增長速度也增大。而技術進步率與人才數量相關，人才數量越多即人力資本存量越多，技術進步率增大的越多，帶來的經濟增長速度越高。所以人才數量與地區經濟增長速度間成正比的關系，人才數量增多能夠提高經濟增長速度，有效帶動地區的經濟增長。

四、結論與建議

通過根據索洛模型對技術進步率和經濟增長速度關系的推導得經濟增長速度就等于技術進步率，技術進步率與經濟增長速度呈正相關的關系。而技術進步率又受到人力資本的影響，人力資本總量越多越推動技術進步率的提高，從而使經濟增長速度提高。而東北地區近年來呈現經濟增長緩慢的形勢與人才的流失有著密切關系，提高東北地區的經濟增長速度就要提高東北地區的人才儲備數量，發揮人才在經濟增長中的積極作用。根據得出的結論對東北地區經濟發展提出相應建議。

（一）營造良好的就業環境，留住本地人才

對改善工作環境和就業機會的追求，是造成東北地區大批人口流失的一個主要原因。因為東北地區就業難，大多數高校畢業生選擇流向東部的經濟比較富裕的區域。因此，東北要想留住人才，首先要提供事業發展的平臺，建立“企業-政府-院校”三方聯動人才引進輸出合作機制，促進高校畢業生與當地企業的需求對接。其次，對于大學生創業項目，給予一定的項目資金扶持與政策優惠。

（二）提高工資待遇，縮小地區工資差異

當前，東北地區各個產業工人的平均收入低于其他發達地區，勞動者的質量和收入不相適應，導致了東北地區的城鎮居民向外流出。為了從根本上緩解東北地區的人口流出問題，當地政府一方面應該把重心放在提升各個產業的薪資水準上，改善工作條件，盡可能縮小與其他地區的工資差距。另一方面，也可以加強職業培訓與技能提升，定期開展各類公益職業培訓課程，提供技能培訓和職業規劃指導，提升工作者自身能力。

（三）優化產業結構，緩解人口流失

作為中國最早的重工業基地，東北地區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存在著產業結構的滯后。從目前的情況看，東北地區的第三工業和服務業發展的態勢看，今后一定會有大量的勞動力流向第三行業和服務行業。要實現這一目標，就需要通過產業結構的優化，充分發揮其“篩選功能”，促使一、二產業大量剩余勞動力轉移至三產業，緩解東北地區的人口流失。

（四）完善服務機制，增強人口吸引力

東北振興，人才先行，既要留住本地人才，又要吸引外來人才能為東北振興實現最大化賦能。首先，對于來自東北地區以外的地區的人才在住房、醫療、教育等方面提供便利條件，解決后顧之憂，立足于人才需求，為人才“兜住底”。其次，放寬落戶條件，取消購房落戶金額限制。最后，切實關心人才、愛護人才，創建“黨建+人才”模式，建立黨員干部與人才雙向交流，增強人才歸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