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永華
共建“一帶一路”倡議是新時代中國特色大國外交的偉大實踐。截至2023年6月底,我國已與150多個國家、30多個國際組織簽署了200多份共建“一帶一路”合作文件[1]?!耙粠б宦贰背h充分尊重共建國家的發展權,充分尊重共建國家選擇發展道路的自決權,有針對性地為共建國家提供幫助,創造新的經濟增長點,累計為共建國家提供各類就業崗位42萬人次以上,極大促進了我國與共建國家的經濟合作、基礎設施建設和人文交流。
作為與經濟社會和生產實踐聯系最為緊密、最為直接的教育類型,職業教育在支撐“一帶一路”建設中發揮了重要作用。隨著“一帶一路”倡議深入推進,越來越多的中國企業走出國門發展,亟須大批“中文過關、技能過硬”的本土技術技能人才。學好中文、掌握技能,進入中資企業工作成為許多國家青年職業發展的熱門選擇,催生了對“中文+職業技能”教育的迫切需求?!爸形?職業技能”教育強調用中文學習專業技能,以中文推廣和技術技能共享結合的形式服務“一帶一路”倡議,滿足職業院校、企業和國際中文教育發展等多元主體需求,近年來發展迅速。然而,“中文+職業技能”教育是國際中文教育與職業教育攜手出海的新嘗試,尚處于試點實施階段,缺乏可借鑒的成熟模式和經驗,在政策支持和經費保障等方面也存在薄弱環節。在“一帶一路”倡議實施10周年的重要節點,回顧“中文+職業技能”教育的經驗,展望其未來發展方向,對推動教育強國建設、服務國際產能合作和國家外交大局具有重要意義。
我國職業教育在“走出去”實踐中,探索出“中文+職業技能”教育發展之路。截至2022年12月,全國已有28個?。▍^、市)的238所職業院校,在75個國家(地區)設立或簽約建設410個合作辦學項目和機構。我國職業院校還在境外獨立舉辦了埃中應用技術學院、中國—贊比亞職業技術學院等本??茖哟蔚膶W歷職業教育院校。同時,我國高職院校還與國外高校聯合設立二級學院,探索出中外“政府、行業、企業、院?!倍嘣獏⑴c的境外辦學模式。當前,職業教育境外辦學大多集中于“一帶一路”沿線發展中國家,當地學員英文水平普遍不高,英文授課難度大,通過“中文+職業技能”教育的辦學模式,讓學生一邊學習中文和中國文化,一邊學習專業技能,為中資企業培養了急需的員工,同時輸出了我國職業教育發展模式和職業技能標準。在教育功能方面,“中文+職業技能”教育能夠突破單一教育模式的弊端,取得“1+1>2”的效果。
“中文+職業技能”教育的境外辦學實踐是新時代我國教育對外開放的重要突破口和重要路徑,在服務國際產能合作和國家外交大局的同時,能夠增強中國教育品牌的國際影響力,助力實現教育強國目標。在“中文+職業技能”教育理念的引領下,中國成功創設并輸出一系列教育品牌。如天津在21個國家設立了“魯班工坊”項目,教育部中外語言交流合作中心(以下簡稱教育部語言中心)在16個國家建設了“中文工坊”項目,浙江在29個國家建立了“絲路學院”項目,江蘇在海外建設了10所“鄭和學院”,河南創建了“大禹學院”,福建建設了“海絲學院”等。這些教育品牌緊緊圍繞“中文+職業技能”教育理念,為學員提供學習中國語言和職業技能的平臺,并為學員提供去中資企業就業的機會,提升了中文的實用價值和當地員工的就業競爭力,增強了中國教育品牌的國際影響力。
一些職業院校利用自身專業優勢主動對接“一帶一路”倡議,提升自身辦學的能級,探索共建海外分校或舉辦應用技術大學(學院),創造職業教育新價值。如武漢軟件工程職業學院在印度尼西亞建立烽火產業學院培訓中心,為中資企業培訓海外本土員工,服務中國“走出去”的企業,實現教師、教材等教育資源的有效輸出;該校還在泰國格樂大學建設海外分校,為在泰中資企業的本土員工開展語言、文化及技能等方面的培訓,我國辦學實力較強的職業院校則探索在海外舉辦應用技術大學(學院),如金華職業技術學院接手國家教育援外“交鑰匙工程”——盧旺達穆桑澤職業技術學院,為在盧中資企業開展“中文+職業技能”教育培訓;南京工業職業技術大學與柬埔寨柬華理事會合作共建中國第一所海外應用技術大學——柬華應用科技大學,并設立海外首家職業教育孔子學院,實現“中文教育”與“職業技能教育”的無縫對接。以上多種辦學類型和辦學模式共同提升了中國教育品牌的國際影響力。
“中文+職業技能”教育是職業教育國際化服務“一帶一路”建設的重要實踐路徑。然而,職業教育在“走出去”的過程中,對各國社會整體狀況掌握等方面存在優勢不足的問題,在優化辦學方式、加強風險防控等方面有待提高。職業院校國際化開放辦學的理念、治理能力及教育教學水平都有待提升。國際中文教育始于20世紀50年代[2],經過70年的發展,國際中文教育無論是作為一項事業,還是作為第二語言教學學科,在教育教學、治理能力上都積累了一定的成熟經驗,在國內外產生了廣泛影響。推動職業教育優質資源走出去,促進國際產能合作,培養當地所需的技術技能人才,這與國際中文教育目標存在交集,為中文教育與職業教育的融合發展提供了可能。不同層次、不同特長的職業院校,可以在“中文+職業技能”教育中發揮各自的優勢,突出特色化辦學,避免“同質化”發展。
此外,“中文+職業技能”教育還有助于推動職業院校建設國際化、復合型師資隊伍。職業教育走出去,要求教師具有國際化視野、復合型教學和科研能力。當前,職業院校師資隊伍水平與職業教育“走出去”需求還存在一定差距。通過“中文+職業技能”教育的持續推進,可以提高專業教師的語言水平、跨文化交際能力、海外環境適應能力、國際文化傳播能力,推動專業教師在教學、科研和社會服務等方面達到國際化水平。同時,職業院校原有的課程體系容易導致教師的知識結構固化,通過“中文+職業技能”教育,形成跨院系、跨學科、跨專業交叉師資隊伍建設的體制機制,滿足對熟練掌握中文語言、專業知識和技能復合型師資隊伍的需求,促進跨學科教學和研究型師資隊伍建設。
“中文+職業技能”攜手出海模式適合本土民眾需要,滿足當地中資企業需求,能夠實現資源的優化配置。同時,借力國際中文教育發展平臺,職業院校走出去也避免了“單打獨斗”和經驗不足的困境,有利于促進職業教育優秀成果在海外推介,與各國共享職業教育改革發展的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提升了國際中文教育和職業教育發展的全球適應性。
首先,“中文+職業技能”教育可為海外中資企業培養復合型人才。在中資企業海外投資過程中,許多東道主國家要求在工程項目建設過程中,能夠充分利用本國資源,支持本國產業的發展。例如,修建亞吉鐵路時,在埃塞俄比亞雇傭當地工人2萬余人,在吉布提雇傭當地工人5000余人,在施工高峰期間,員工本土化率超過90%[3]。然而,海外企業招聘的本地人才,綜合素質比較低,技術技能水平難以滿足崗位需求。以鐵路為例,中國在許多國家投資建設了鐵路項目,由于難以招聘到合格的生產、運營、維護等方面的人才,鐵路項目建設的成效難以發揮到最大[4]?!爸形?職業技能”教育迎合了海外中資企業這一需求,能在短時間內培養出企業最急需的人才,同時為本土學習者提供就業機會。例如,南京工業職業技術大學與柬埔寨企業于2021年聯合舉辦“中文+職業技能”本土師資研修班,南京工業職業技術大學提供中文和技能教學,當地企業和機構負責選拔學生參加培訓,中國和境外所在地政府和企業共同資助,這一辦學模式契合所在國當地經濟社會發展的迫切需要,受到普遍歡迎[5]?!爸形?職業技能”教育提升了中國職業教育境外發展的適應性。
其次,“中文+職業技能”教育可為海外中企提供技術、信息等軟資源支持。多數中企對投資目的國法律法規、投資環境、貿易財務、信用風險等方面的政策和信息缺乏了解。職業院??梢詭椭髽I提前研究投資目的國的相關情況,為企業在境外發展提供政策咨詢和信息服務。同時,海外中資企業開展技術研發和創新的機制不夠完善,重短期利益,輕技術創新和技術儲備,影響了企業國際競爭力和可持續發展能力的提升。職業院校適應中國企業海外發展需求,與企業共同開展技術創新服務項目,與企業共同研究新技術、新工藝,在應用技術研發和社會服務等方面,與行業企業形成深度合作的“共同體”,促進“人才鏈”“創新鏈”和“產業鏈”的有效銜接,賦能中國企業海外高質量發展,服務中國技術和中國企業在當地落地生根,實現標準和技術走出去。
“中文+職業技能”教育作為國際中文教育與職業教育攜手出海的新嘗試,需求旺盛、發展迅速,但二者的融合發展處于起步階段,在國家層面、院校層面和企業層面都面臨諸多困境,制約著職業院校服務企業“走出去”的能力。
一是“硬設施”建設分布與人文“軟實力”提升匹配度有待提升?!耙粠б宦贰苯ㄔO需要語言文化鋪路[6]。與共建國家經濟貿易關系的升溫并不會直接提升當地民眾對我國軟實力的認可。2013-2019年,部分共建國家民眾對中國的支持率出現了下降,比如印度尼西亞由70%下降至36%、南非由72%下降至50%[7]。二是走出去辦學過程中的多方協同機制還有待完善,人文交流項目與“硬設施”建設分布的匹配度有待進一步提升。政府、職業院校、行業產業、國際中文教育協同發展機制有待進一步完善,共同推動經濟和文化的協調發展?!白叱鋈ァ鞭k學不僅是教育問題,還與外交、文化交流等因素相關聯,缺乏跨部門、跨領域的協調推進,很難實現效益最大化。
三是“中文+職業技能”市場化發展程度不高,政府、院校和企業協同不夠。限于合作國發展水平和合作資源限制,現有“中文+職業技能”走出去項目盈利能力不強。需逐步嘗試提供有償教學產品,獲得資金支持。從英國文化教育協會、歌德學院、法語聯盟等語言教育機構發展歷程來看,市場化、產業化道路是國際化、可持續發展的重要途徑。英國每年能從英語教學與測試中獲取約100億英鎊的收入,英國的國際教育更能為英國每年帶來約260億英鎊的收入[8]。成立于1883年的法語聯盟,在東南亞長期開設“法語+商務”“法語+服飾”等專業課程,走出了一條基于市場需求的教育發展道路,取得了良好的社會和經濟效益。中國語言和文化“走出去”一方面需要政府推動,另一方面要鼓勵企業和社會組織參與。目前,國際中文教育主要發展模式是與國內院校共建,并沒有真正走向市場[9]。中文課程主要面向合作院校的在校學生,覆蓋人群較為狹窄,市場競爭力不強[10]。
在教學資源方面,首先,現有的“中文+職業技能”教育教學資源設計不夠合理,盡管現有資源中交際用語的真實性、實用性得到了充分關注,職場文化、職業素養得到了較好體現,但語言難度和梯度與專業知識匹配度尚待提高,部分教材只是按照專業知識的邏輯體系進行編排,語言知識的難度不符合語言學習階梯式提升的規律。其次,多語種和本土化教材研發有待關注,目前“中文+職業技能”教育所用教材多以中英文為主,然而共建國家語種多種多樣,不少國家官方語言并非英語,中英雙語的教學資源不能完全滿足教育需求,多語種“中文+職業技能”教學資源研發亟待提上日程。再次,資源共享平臺有待整合,現有數字資源呈現碎片化、分散化的特征,不同類型教學平臺之間數據有待整合,如何實現不同教學資源共享平臺的互通與共享,以及共同開發的數字資源采取公益免費還是營利收費的模式尚有待探討。
在師資隊伍建設方面,一是教師語言和專業教學能力均有待加強,國際化、專業化的“中文+職業技能”教育所需師資人才短缺,制約著“中文+職業技能”教育的發展。“中文+職業技能”所需師資的知識結構有待優化,教學組織與適應能力、跨文化交際能力都有待提升。二是教師對“中文+職業技能”教育的研究能力有待提升?!爸形?職業技能”教育屬于交叉領域,尚未形成學術共同體[11]。當下的情況是,“中文+職業技能”教育實踐探索已在全球鋪開,相關研究明顯滯后于實踐。傳統的國際中文研究領域,如孔子學院教學與管理研究、漢語師資培養與培訓研究、中外跨文化交際及語言習得研究等方面的成果數量頗豐,但針對“中文+職業技能”教育的研究成果較少,對實踐的指導價值較低。
首先,企業參與“中文+職業技能”教育的動力不足?!爸形?職業技能”教育應倡導市場主導、政府支持、多方參與的發展模式,充分調動企業等機構參與的積極性,鼓勵中資企業和教育機構參與,促成多方共贏的局面。然而,國家援外資金沒有渠道投放到境外辦學,資源協調途徑不暢,導致國家援建項目與職業院校境外辦學缺乏聯動,辦學場地以及其他辦學成本基本由企業和學校承擔,企業承擔海外校舍建設,職業院校承擔教學資源建設,加重了校企負擔,影響了項目的可持續發展。由于企業需要投入較多人力、物力和財力,還可能面臨技術泄露、安全責任等問題,導致企業參與人才培養的積極性大大降低。
其次,企業參與“中文+職業技能”教育程度不深。不少企業參與“中文+職業技能”教育的主要形式僅局限于為職業院校提供實習場所,企業收取實習管理費或把實習學生當成廉價勞動力??傊斚滦F蠛献餍问蕉唷⒊晒伲押炗喌膮f議或已達成的意向難以真正落地,導致校企合作不可持續。
2023年10月,國家主席習近平在第三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上的主旨演講中指出,中方將繼續實施小型民生援助項目,通過魯班工坊等推進中外職業教育合作,建設互聯互通、共同發展的世界。“一帶一路”倡議框架下,中國與世界各國的合作伙伴關系持續拓展,合作網絡基本定型,預示著中國與“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的合作關系轉入內涵提升階段。經濟社會發展新形勢下,我國產業升級和經濟結構調整速度不斷加快,勞動密集型產業更多地流向第三世界國家的趨勢不可逆轉,“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產業一線對于高素質技能人才的需求激增。為克服“中文+職業技能”教育面臨的問題,國家、院校和企業各個層面應全面分析全球形勢,探尋發展路徑,促進“中文+職業技能”教育可持續高質量發展。
“中文+職業技能”教育實施的主體是多元的,包括政府機構、職業院校、中資企業、孔子學院等,這些機構雖分屬不同系統,但應統籌考慮各利益相關方,探索建立科學、完善的運行機制,形成全方位的合作機制,實現多元主體協同作戰,進一步提升境外中資企業、民間教育機構、非政府組織等社會力量共同參與的積極性,多方籌措資金、激發活力。還要引導各職業院校根據自身優勢和特色開展多樣化辦學,并積極開發制訂科學的人才培養標準體系,通過標準建設引領“中文+職業技能”教育高質量發展。加快建設各專業對應的專業漢語水平等級標準和專業技能等級標準,為“中文+職業技能”教育所需教材的開發和課程的建設提供基本依據,帶動中國技術與標準“走出去”,提升我國職業技能標準的國際適應性。2021年12月,由漢考國際聯合多家單位共同研發的《國際中文學前教師職業技能等級標準》作為首個國際中文教育職業技能證書標準備受關注,為“中文+職業技能”教育標準建設提供了新的范式[12]。未來,“中文+職業技能”教育參與各方可共同研發職業中文能力標準和專業技能等級證書[13]。
國家層面做好“中文+職業技能”教育的頂層設計還應關注市場需求。一是推行市場化運作模式。做好市場需求調研,掌握各國民眾的實際需求,制訂符合市場需求的建設方案,推出一批受市場歡迎的課程、培訓和測試項目。英國文化教育學會、法語聯盟等機構雖有非營利組織屬性,但已經實現盈利[14],主要是因為這些機構能以市場為導向,提供民眾需要的教育服務。二是加快推動轉型發展。加強“一帶一路”共建國家孔子學院建設,針對市場需求,優化孔子學院的學科專業設置,開設“中文+醫學”“中文+建筑工程”等課程。此外,要建設職業教育孔子學院,把中文學習和職業技能培訓結合起來,把語言文化教學融入專業教學中,推動國際中文教育轉型發展。
整合資源搭平臺。一是集聚各方優勢,共建共享資源。不同類型的職業院??梢蕴峁┎煌愋偷慕虒W和培訓資源,各職業院校還可以發動境外合作院校和民間機構,共同參與線上資源的開發和線下測試機構的建設。職業院校、企業和其他相關社會組織共建共享“中文+職業技能”教育資源,滿足企業對人才的需求,解決當地學習者的就業需求。二是研發高質量本土化的教學資源。可以將本土的生活方式和文化融入教材中,可組織中方教師與本土教師一起研發、編寫教材。在課程設計方面,要體現中文水平和技術技能并重的特點。針對設備短缺的情況,需要開發虛擬仿真課程,通過學習虛擬課程可以讓學生反復回顧學習的重點和難點。課堂教學設計應以當地學習者的需求為導向,以學習者的體驗為核心[15]。探索“中文+職業技能”教育的教學規律,研發符合當地教學實際和學生特點的本土化教材。
提升師資促發展。一是打造復合型師資隊伍。打造一支既能勝任中文教學,又能進行技術技能教育教學的復合型、國際化師資隊伍,是推動“中文+職業技能”教育專業化、規范化、標準化發展的有效途徑。對我國外派教師進行所在地知識培訓,避免出現跨文化教學可能會出現的水土不服現象,推動專業教師提升語言能力,為“中文+職業技能”教育的可持續發展提供人才支撐。目前,“中文+職業技能”教育師資重專業技能教學,對語言教學法及教學策略的掌握不夠嫻熟,需進一步提升其雙重教學能力。推動“中文+職業技能”教育發展智庫建設,加強該領域研究隊伍培養和建設,引導研究人員開展國別、國情研究,以更好地指導辦學實踐。二是培養本土師資?!爸形?職業技能”教育尚處于發展階段,師資以中國教師為主。本土化師資培養是將來師資培養的重要方向。從世界各語種國際傳播的歷史經驗來看,本土師資的數量和質量是影響語言傳播的關鍵因素。關于本土化師資的培養,可以將師資培養與來華留學生教育有效銜接,充分發揮“中文+職業技能”教育的作用,選拔優秀的外國學生或教師到中國學習深造并且畢業后回國任教,或者依托國內職業院校舉辦的海外分校、孔子學院等直接培養滿足當地需求的師資。
2022年5月新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教育法》第九條指出,發揮企業的重要辦學主體作用?!白叱鋈ァ逼髽I深度參與“中文+職業技能”教育,有利于產教深度融合,為構建對外開放新發展格局提供人才保障,為產業鏈、創新鏈和人才鏈有效銜接提供有力支撐。企業參與教學,配合職業院校一道共同制訂校企合作方案與人才培養方案,共建“產學研”深度融合的技術創新體系,增強職業院校辦學活力,促進院校人才培養適應企業發展需求,實現中資企業與職業院校雙主體育人、協同走出去的目標,最終形成良性循環。
企業生產、經營、管理理念和標準需進一步融入職業院校人才培養,充分發揮企業協同育人作用。企業憑借自身在行業的資源優勢和技術優勢,能夠為職業院校提供最前沿的技術知識、最新的市場資訊與最先進的技能實踐平臺。首先,根據不同國家產業發展特點,打造示范性的特色校企合作項目,創新“工學結合”人才培養模式,為接受“中文+職業技能”教育的學員提供更多的實習和就業機會。其次,遴選企業技能專家進校園,建立技能大師工作站、技能人才培養基地或選派企業技術管理骨干到職業院校進行技能和實踐教學,承擔實習實訓類課程授課,同時選派職業院校教師定期到企業生產管理一線參觀學習,以此促進校企雙向流動,將企業部分生產車間打造為集教學與生產為一體的“實習課堂”,實現教學過程與生產過程對接。第三,通過訂單式培養,校企聯合招生,根據行業企業淡旺季特點,有計劃地安排教學與學生實習,學生畢業后推薦到中資企業工作。此外,還可以圍繞企業發展戰略和行業人才培養需求,選取專業對口職業院校,推行新型學徒制試點;校企聯合開發基于企業文化理念、職業素養等課程,將企業的工藝、流程、設備操作規程等開發為課程,助推職業教育走出去,服務共建產能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