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綠色圖書館建設的讀者參與

周 旭

0 引言

近年來，隨著可持續發展、生態文明建設等“綠色”理念深入人心，以“節能”“環保”“和諧”為主題的綠色圖書館建設如火如荼[1]，無論是研究還是實踐領域均成果卓著。然而，建設者大多關注的是圖書館一方對于綠色圖書館構建的重要性，忽視了讀者在該類事業發展中的潛在作用，因而影響到外界對該類建設的積極響應與行為認可，阻礙了事業的健康、持續發展。作為圖書館的主要服務對象與最突出的利益與環境影響主體，讀者對建設綠色圖書館的貢獻不應當受到冷落，需要在分析主體的潛在影響與現有問題的前提下，嘗試明晰其支持綠色圖書館發展的改革路徑，從而真正使圖書館的綠色化得以深入與普及，形成理想的社會效應。因此，有必要從規范與實證視角切入，在充分總結與分析綠色圖書館的研究與實踐狀況的基礎上，歸納出讀者參與建設綠色圖書館的現有障礙，進而給出切實可行的發展對策，以實現圖書館發展與讀者回應的雙贏目標。

1 讀者參與建設綠色圖書館的研究基礎

綠色圖書館指以可持續發展的模式運行、體現低碳與環境友好理念的圖書館[2]，顯示出當代圖書館迎合生態環境危機與國家發展戰略的改革趨勢。自上世紀90 年代初起，綠色圖書館運動便已經興起，進而于2003 年在圖書館界形成廣泛的普及效應[3]。行為主體在綠色建筑與室內布局、館員節能與環保為代表的綠色意識塑造、館藏資源的綠色化建設、綠色閱覽與查詢服務的提供、專項“綠色”課程的開展等領域的實踐，極大推動了該類事業的發展。

目前，綠色圖書館已經形成了相對可觀的發展基礎，為從讀者參與視角探究優化路徑提供了豐富的條件，因此為保證此次研究的科學性與全面性，調研組采用了數據庫檢索、問卷調查、實地訪問等方法，對綠色圖書館建設的主要學術成果、法律規范與典型案例實施集中分析，并采用線上與線下結合調查的方式，面向一般公眾、圖書館工作人員、圖書館受眾開展問卷調研，回收有效問卷309 份，以及通過對北京市15 個代表性圖書館的走訪，獲取了綠色圖書館發展的第一手資料。經過上述調研過程，本文嘗試通過量化分析、圖表對比等方式，力求在解析問題原因的基礎上，總結加強讀者參與的主要路徑。

2 讀者參與綠色圖書館研究現狀分析

目前，在綠色圖書館建設的讀者參與領域存在三個問題。一是大多數研究主要集中于圖書館的管理與建設方面，從圖書館主導綠色化事業發展的角度出發、分析相應要點，缺乏對讀者推動綠色化事業發展的詳細解讀。二是研究視角與領域相對有限，多是借鑒國外經驗、分析具體實踐、局限于部分綠色化領域研究、闡釋圖書館的綠色化理論等內容，事實阻礙了讀者參與的研究開展。在國外經驗的借鑒層面，由于并非所有國家都能在讀者推動圖書館綠色化方面有所實踐，因而相應經驗的借鑒并不能促進讀者參與的研究，反而會形成反向暗示。在具體實踐活動的分析層面，由于我國并未足夠重視讀者參與綠色圖書館的建設，因而也難以形成有益的普適性經驗。在部分綠色化領域的研究方面，即使部分文獻提及讀者參與的內容，也僅在教育等領域開展了相應論述，自始便局限了讀者參與的探索廣度[4]。在圖書館綠色化的理論闡釋方面，相應的理論闡述往往把讀者作為綠色圖書館的享受者或受影響者，難以實現讀者推動建設綠色圖書館的主動性轉化。三是既有相關研究在內容深入性與視角轉換等方面致力不足，難以為讀者推動圖書館的綠色化提供足夠的學術助力。對于可能涉及讀者參與的研究文獻而言，由于受主題和作者主觀意識影響，在讀者參與方面的分析較為有限，大多屬于概括性、倡導性與附帶性論述[5-6]。除此以外，現有的讀者參與類文獻并未將讀者真正放在貢獻者的主動性視角，而往往將其視為綠色圖書館建設的首要目的，即圖書館的綠色化是為了使讀者獲得更好的體驗[7]，未從根本上脫離圖書館本位的思維定勢。

3 讀者參與綠色圖書館實踐現狀分析

為保證研究的科學性，此文將在問卷調查、實地訪問、數據檢索的基礎上，分析相應的行為舉措，總結出實際問題。

3.1 在理念層面未形成應有的讀者參與意識

（1）對于館員而言，多數人認為綠色圖書館的建設屬于圖書館的自身任務，讀者不應當干涉。在問卷調查中，當被問及“你認為建設綠色圖書館的助力有哪些”時，只有不到10%的人選擇了讀者群體（詳見圖1），從側面印證了讀者在綠色圖書館建設過程中的參與不充分問題。

圖1 “你認為建設綠色圖書館的助力有哪些”的調查情況

（2）對于讀者群體而言，絕大多數人并不認可其存在參與可能或義務，而認為自己應當扮演享受者甚至旁觀者的角色。在問卷調查中，當被問及“您認為讀者應當在綠色圖書館的建設中扮演什么角色”時，22.33%的人選擇了享受者，30.1%的人選擇了旁觀者，只有約7%的人選擇了參與者（詳見圖2），從而呈現總體被動的局面。

圖2 “您認為讀者應當在綠色圖書館的建設中扮演什么角色”的調查情況

（3）對于圖書館管理者、建筑方、綠色圖書館設計者等其他參與群體而言，其并不希望讀者介入綠色圖書館的構建過程。在問卷調查中，呈現如下方面的顧慮：23.3%的人認為讀者不具備相應的素養知識，31.07%的人認為讀者的參與會擾亂正常的建設秩序，25.24%的人認為會因為短暫失誤而給讀者提前留下不良印象，剩余人士則表示尚不明確讀者參與的途徑（詳見圖3）。

圖3 “您認為讀者不宜介入綠色圖書館建設的理由”的調查情況

綜合上述情況，可發現綠色圖書館的建設在理念層面就缺乏讀者參與的基礎，并體現于圖書館、讀者、第三方等廣泛群體的意識中。

3.2 在規范層面，讀者缺乏了解和參與的途徑和執行內容

為了明確讀者推動綠色圖書館建設的規范情況，調研組借助國家法律法規數據庫、北大法寶等檢索工具，專門檢索了綠色圖書館的關聯文件與規則，得到如下規范成果（詳見表1）。

表1 我國綠色圖書館建設的重要法律規范

值得注意的是，約束綠色圖書館構建的規范并不局限于直接的圖書館領域規則。以無紙化為特征的數字圖書館建設[8]與綠色建筑標準的確立[9]同樣有利于圖書館綠色化目標的實現，屬于間接性規范，難以窮盡列舉。但經過調研組的檢索與分析，此類規范存在類似的內容特征與弊病、可歸納出規范層面的幾個問題。

（1）涉及讀者參與的內容十分稀少，未形成應有的規模。通過對國家法律法規數據庫的檢索，可得到9 部專門規制圖書館行為的法律規范，卻只有2 部地方性法規以極為簡要的方式闡述了綠色圖書館的建設問題，并且極少涉及讀者參與的要點。此外，即使擴展至工作文件、事務通知等低位階的規則，仍然缺乏詳細闡述讀者參與內容的文本，從而出現了難以在法律層面促進圖書館改革的困境。

（2）涉及讀者參與的規則存在效力層級缺口，難以借助法律強制性引起圖書館及其受眾的重視。縱觀綠色圖書館建設的關聯法律規范，最高只在地方性法規方面述及相應內容，絕大多數規則均屬于規范性文件甚至倡導性通知，從而難以產生實質的約束力。除此以外，在述及讀者參與的規范內部，相應內容并未附加激勵或懲處舉措，從而難以發揮出法律規范特有的權威性、強力性優勢。

（3）涉及讀者參與的規則過于概括，未能為讀者推動圖書館的綠色化提供方向啟示。縱觀現有規范，多數文本均將讀者作為綠色圖書館建設的服務對象，即使提及讀者行為，也只是以“支持活動”“參與建設”等表述加以概括，實則難以發揮出方向與理念指引作用。

3.3 在落實層面，是將讀者排斥在綠色圖書館建設的參與群體以外

現有的圖書館建設呈現“圖書館主觀行為、讀者被動接受”的不良態勢。通過實地調查，綠色圖書館的建設集中在圖書館建筑符合綠色標準、圖書館運行的低耗低排、圖書館服務的數字化、綠色圖書館的關聯教育與宣傳、綠色圖書館的經營與合作策略實施等方面。分析上述措施不難發現，絕大多數領域的嘗試均是從圖書館本身出發，而將讀者排斥在綠色事業的參與群體以外。

（1）在圖書館建設符合綠色標準方面，在標準的制定與調整上，基本上離不開政府一方的指導與約束，缺乏社會公眾的應有參與。在標準的執行上，大部分工作是在建筑方、圖書館管理與規劃方的商議與協調中開展的。當讀者獲悉圖書館的相應綠色化事業時，建筑工程早已完成且難以實施大幅度的調整，因而阻斷了讀者在該領域貢獻的機會。在標準的內容上，如北京市圖書館提供的信息，相應綠色建筑的構建主要關注采光、節水、立體綠化、遮陽、通風、保溫保濕等方面的因素調節，呈現片面的專業性、統一性特征，而少有讀者參與評價的主觀空間。

（2）在圖書館運行的低耗低排方面，綠色圖書館在運行過程中，相應能耗與污染排放的數據并未實現充分的對外公開，控制措施的落實也集中在圖書館的閉館或休業期間，難以為讀者所覺察。另一方面，根據工作人員的反饋，讀者在接受圖書館服務的過程中，極少關注圖書館本身的能耗與排量，這在問卷調查中得到了證實。當被問及“您是否會關心所在圖書館的能耗與污染物排放”時，僅有不到15% 的讀者表示比較關注。綜上所述，無論是圖書館還是讀者一方，雙方均未形成協作參與的基礎。

（3）在圖書館服務的數字化方面，圖書館在發展相應事業的過程中，并未充分注意到讀者對服務是否“綠色”的反饋態度，從而難以現實評估相應改革的成效，只能根據是否實施了數字圖書館建設、人工智能引進等行為而評估綠色圖書館的建設水準。殊不知缺乏讀者的認可與協作，一方面難以覺察到相應技術應用可能產生的負面效果（如耗費能源），另一方面因未充分考慮到部分讀者群體的行為偏好，其可能拒絕相應服務而仍然堅持紙質閱讀的習慣，從而降低了這類實踐的實際價值、降低了綠色化改革的內在動力。

（4）在綠色圖書館的關聯教育與宣傳方面，盡管部分圖書館已經在讀者參與圖書館建設的宣傳與教育上加以致力，形成環境素養培育、節能素養培育等欄目。然而，目前開展的活動大多是簡單闡述綠色圖書館的建設重要性與宏觀意義，并未從讀者利益出發、闡明相應行為的原因，也沒有指出讀者參與模式等具備操作價值的要點。在教育與宣傳方式上存在著單一化的缺陷，片面依賴于宣傳標語、專家講座等傳統方式，既不夠生動，也不接地氣。

（5）在綠色圖書館的經營與合作策略的實施方面，該類圖書館的發展與動態進步離不開讀者意見反饋與社會環境變化的啟發與支持。然而。在調研組咨詢相應事業規劃的過程中，發現為數不少的綠色圖書館建設均是為了響應公共號召、贏得競爭優勢，并未將其置于社會整體進步的范疇，從而在規劃層面失去了有效經營與長久維持的驅動力。另外，在大部分圖書館的運行過程中，綠色圖書館的構建均只限于圖書館自身的發展完善，而未能吸收社會公眾、檔案館、教育機構等關聯力量，本質上還是堅持企業的市場競爭理念，未能將圖書館視為貢獻社會的知識服務中心，也就無法形成包容與互鑒的豁達價值觀[10]，自然無法發展出讀者參與的實質內容。

4 讀者參與建設綠色圖書館的改革建議

綠色圖書館的建設是一項需要不同力量共同參與的綜合性事業，也是需要不同群體關注的公益性工程，并非私營者謀取行業競爭優勢的內部事務，由此才能形成讀者參與的現實必要與合理性。經過系統分析，可發現該方面工作的開展在學術層面缺乏足夠的研究儲備，在實踐層面存在各方理念、約束規范與舉措落實等領域的缺陷，對應產生理念糾正、規范充實與實踐模式改革等方面的路徑需求。

4.1 確立正確的研究與實踐價值觀

應在學術研究的過程中明晰讀者參與綠色圖書館建設的要點。（1）綠色圖書館的研究不應當局限于固定視角。如可從綠色圖書館構建的社會反響分析、行為影響評估、監督體系完善、綠色化范圍拓展等方面展開討論，為讀者參與提供論證基礎。（2）相應研究必須從實踐出發、呈現需求導向，進而減少“空對空”的理論綜述與觀點復述。例如，以綠色圖書館構建的成效評估為方向，形成有價值的實證研究成果。（3）以批判的眼光分析已有的理論觀點與國內外實踐經驗，而非一味地認可與吸收。針對學者形成的相應觀點，應當深入分析其論述依據是否真實、論證邏輯是否順暢、論述范圍是否合理、論述內容是否實際可行，從而避免吸收缺乏實際價值的結論。針對國內外建設綠色圖書館的行為經驗，應當評估其行為原因、實施條件、行動規劃或目的、長期的實踐影響等因素，從而遴選出最值得借鑒的建設經驗，尤其應當關注讀者參與等新領域。（4）為避免研究深度的不足，應當明確研究的具體價值與指導方向。相應研究成果應當能夠解決建設綠色圖書館的實際疑惑，或是在提升行動效率與舉措利好方面提供一些符合現實條件的啟示。為此，構建符合公正要求的學術質量評估機制應當是理想選擇。（5）可從質疑與爭議的維度出發，倒逼綠色圖書館建設的路徑探索。例如，可對建設綠色圖書館的管理方驅動與受眾驅動之間的模式應用進行爭辯，從而豐富讀者參與的成果。

在實踐方面，可知讀者參與綠色圖書館的建設并未得到圖書館員、讀者群體、綠色圖書館的建設與管理方的內心支持，因而需要在教育、激勵與宣傳中培養如下行動意識。（1）圖書館員應當盡可能消減對讀者的隔閡態度，并認識到在綠色圖書館的建設過程中，館員與讀者是合作關系、而非服務關系，從而形成積極互動、和諧交流的良好氛圍。（2）圖書館受眾應當將圖書館視為社會信息資源與專業知識的共同分享中心。在該理念為前提的基礎上，認識到綠色圖書館的發展是提升個人生活質量、支持社會整體現代化與和諧化的應然選擇。（3）綠色圖書館的規劃方、建設方與管理方應當認識到該項事業潛在的支持力量，在充分調動起各種積極因素的同時，確立吸收非傳統力量的信心與決心。（4）社會公眾應當以開放與包容的態度看待綠色圖書館的建設。對于因客觀原因造成的建設延誤或對外界的輕微損傷，應當加以理解，從而確立改革方堅持行動的底氣。（5）政府應當形成圖書館綠色化全面開展的理念預設，在符合建設條件的情況下，盡可能給予應有的建設資源與權限，形成“鼓勵為主、約束為輔、避免越級指揮”的自覺。

4.2 從內容與層級上充實綠色圖書館的相應規范

綠色圖書館的規范本身便存在內容與效力層級的雙重缺陷，在讀者參與方面缺口更為突出，因而形成對應充實的行動必要。

在規范內容方面，應當形成全面、詳實的讀者參與規則。在內容所涉的全面性上，應當從讀者與圖書館角度分別出發，以其所處境遇與實際需求為發掘依據，形成讀者參與的全方位約束，以使相應主體明確行動要義。（1）綠色圖書館建設的參與主體范圍。對于讀者而言，應當盡可能降低準入門檻，使與圖書館存在服務交集的群體都能獲得參與建設的機會。當然，相應的參與內容是否被圖書館采納，則視多種因素加以明確。（2）讀者參與建設綠色圖書館的主要領域可分為節約資源（包括能源）、低碳減排、建筑綠化、數字圖書館等環保服務，由此形成各自合理的操作規則。（3）讀者參與建設綠色圖書館的方式可包括行為監督、建言獻策、直接參與（如低碳減排活動）、行為宣傳、環境教育等行動類型，由此匹配詳實的行為機制與注意要點。（4）讀者參與建設綠色圖書館的重要權利。例如，監督權、知情權等配套權利的豐富與細化不可缺少。（5）讀者參與建設綠色圖書館的行為限度。鑒于綠色圖書館的建設可能涉及到知識產權、商業秘密、參與者素養與整體秩序等方面，故讀者在相應領域尚需有所節制。應當在規范中以負面清單的方式體現“原則參與、例外禁止”的基本態度。

在內容所述的具體性上，綠色圖書館建設的讀者參與規則絕非概括性的行動倡導或宣示，而應當具備實際操作與引導價值。以讀者推動綠色圖書館的節能為例，應當明確讀者參與相應節能活動的范圍、時間、流程，并詳細闡明參與節能事業將得到的激勵與不當參與受到懲處的風險（應當嚴格限制）。除此以外，應當明確規定上述細節的提前告知義務，并詳細記錄參與過程與信息，以免圖書館轉嫁建設失誤帶來的損失。

在內容本身的更新上，隨著時代的發展，圖書館在運行形式、經營理念、服務內容等方面不斷發生變革，因而也影響到綠色圖書館的發展方向[11-12]。在此背景下，讀者的參與方式也應當隨之變革，并反映到相應的規范條目中。例如，在互聯網、人工智能、元宇宙等技術與理念引入的背景下，傳統圖書館的運營方式也相應發生改變。與之匹配，減少廢棄物排放、綠化建筑等綠色圖書館行動也將逐漸轉為節約能源、實施無紙化運營等新型的環保模式。在此過程中，讀者參與也將由原來館員的約束與驅動轉變為指導與鼓勵，讀者將自覺發揮出更顯著的作用。為此，必要的綠色理念教育與行動宣傳也具備了更重要的行動價值。綜上所述，綠色圖書館的建設是一項長期事業，讀者參與的要義也將隨時代的發展而不斷進步，需要在規范制定時注意相應的轉變時期，定期更新契合實際的規則內容。

在規范層級方面，應當構建剛柔并濟的規則體系。在剛性規制上，應當著力提升讀者參與建設綠色圖書館的規范效力層級。目前，涉及讀者參與的規則大部分是地方規范性文件或者工作指導文本，地方性法規也只是概括地描述參與內容、且存在被動行為的缺陷。未來，讀者參與應當成為綠色圖書館建設規則的重要組成部分，相應內容應當在《公共圖書館法》等法律中得到原則性、統攝性的規定，為下位法的細化提供方向指導。而在各地的地方性法規中，應當根據不同地區的實際情況，制定與行為條件、讀者意愿相匹配的參與規則，并與充當細化與補充作用的規范性文件對接。值得注意的是，為了保證圖書館機構積極推動讀者參與，應當在相應規則中明確圖書館無正當理由消極行為的懲處性規定，從而促使相應機構采用適當方式促進革新。

在柔性規制上，可適當豐富讀者促進綠色圖書館建設的宏觀性、激勵性與指導性文本。在法律規范層面，可在總則部分將綠色圖書館建設的讀者參與內容列為行為原則或宗旨，從而起到統攝性約束的作用。在非法律規范層面，實行綠色化建設的圖書館可形成若干讀者參與的指導性守則，以多建議的形式提示讀者采用正確的行為方式。值得一提的是，法律與非法律規范可在激勵性規則方面加以合作，形成讀者參與的公正、統一的獎勵標準，如通過賦予讀者免費閱讀時長、優先預約服務等權益，使真正熱愛閱讀與圖書館的讀者廣泛參與到綠色事業中。當然，激勵標準應當契合實際、與行動效果適當掛鉤，而不可認同濫竽充數的參與行動，以免喪失該項改革的實質意義。

4.3 積極開拓綠色圖書館建設的新型模式

在實踐層面，經過調研組的調查與分析，總結出相對契合我國實際的若干國內外建設經驗（詳見表2）。未來圖書館可適當吸收相應智慧，形成高效、和諧的改革模式。

表2 讀者參與建設綠色圖書館的有益經驗

（1）探索讀者直接參與的多種合作方式。首先，讀者可在綠色圖書館的建設之初便參與到相應事務中。詳細而言，在規劃與設計階段，圖書館可對外公布建設信息，以吸引讀者提供圖書館綠色化的科學建議。在建設階段，讀者可提供圖書館建筑標準確定的必要信息。在完工與使用階段，讀者可通過預先體驗或論證會等形式，為圖書館方提供反饋意見。其次，讀者可在圖書館運行與服務的過程中充當綠色化事業的主力。例如：在節約使用能源方面，讀者在接受圖書館的閱讀與檢索服務時，可以在相應規章與守則的激勵下，盡可能減少能源消耗，支持圖書館的綠色化工作；在消除污染方面，讀者應當避免隨意丟棄廢物與制造噪聲；最后，讀者在綠色圖書館建設的成效驗收與模式轉型時，可提供綠色化活動期間的反饋感受與必要信息，為圖書館工作的改進提供參考。當然，擁有相應專業素養或知識儲備的讀者也可以直接提供改革建議，或是成為新一輪綠色圖書館建設的決策者與設計者（通過招聘等方式實現），形成良性的參與發展機制。

（2）以監督與支持為關鍵詞，嘗試開發讀者參與的間接模式。在監督方面，讀者應當成為綠色圖書館建設過程中的外部監督力量。一旦相應舉措落實不夠或成效不佳，讀者有權向圖書館提出警示。如若警示無效，應當借助相應協會或者圖書館綠色化領域設立的特別組織，實行必要的監督，從而促進圖書館的綠色化建設。當然，如若綠色圖書館的建設侵害周邊環境、或是侵犯讀者的合法權益，相應主體有權通過法律途徑解決糾紛。綜上所述，讀者監督應當形成互相聯系、有層次區分的完整體系，以起到間接參與的效果。在支持方面，綠色圖書館的建設不僅需要圖書館自身的舉措落實，還離不開周邊環境的改善、社會公眾的支持與宣揚、資金與技術的必要支撐等因素的驅動[13]，這在調查中得到了印證（詳見圖4）。為此，讀者可在這些領域適當調整自身行為，以共同體的積極姿態為綠色圖書館的發展提供必要輔助。

圖4 “您認為綠色圖書館的建設需要哪些外部力量支持”的調查情況

（3）通過教育與宣傳，強化讀者參與的素養基礎。在教育方面，應當通過設置技能課堂、培養實地感受、開展專項活動、舉辦公益講座、開設環保競賽等措施，形成讀者踴躍參與的理想格局。在內容上，不僅要使讀者認識到建設綠色圖書館對自身的顯著意義與發展必然性，還應當使其明晰必要的環保知識，從而掌握足夠的參與技巧。當然，在讀者參與綠色活動的過程中，圖書館館員也應當給予客觀、合理的指導，使其在學習中享受貢獻的過程。在宣傳方面，應當從讀者角度出發，利用影視、廣播、文字、對話等多樣的傳播方式，著力解釋綠色圖書館構建后將給其帶來的實際益處，并匹配相應的獎勵措施，從而使讀者參與形成可為、應為乃至欲為的理想態勢。

5 結語

綠色圖書館的建設無論在行動意義還是實踐需求上都離不開圖書館、讀者、社會組織、政府的共同支持。而讀者作為圖書館的主要服務對象，更應在事業建設中發揮關鍵作用。由于我國綠色圖書館建設的讀者參與在學術研究上存在成果稀缺、角度偏差、深度不足等缺陷，在實踐活動上存在行動理念、規范內容與行為舉措缺口，因而亟待形成正確的綠色價值觀、科學的規范內容，以及探索諸多有特色的參與模式。鑒于能力與視角所限，此文未涉及對讀者參與的方式更新、政府與社會組織對相應事業的支持、雙方發生分歧時的糾紛化解等方面的探討，期待學者進一步的關注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