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與東盟各國人造板貿易國際競爭力比較分析*

摘要：中國與東盟國家在人造板出口貿易上存在競爭關系。文中通過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RCA）對中國和東盟國家的人造板出口比較優勢進行對比分析，研究發現雖然中國仍是世界第1大人造板出口國，但人造板出口的比較優勢正在逐年下降，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的人造板出口優勢明顯，泰國、菲律賓、越南和柬埔寨人造板比較優勢不斷上升，中國人造板貿易壓力嚴峻。因此，建議中國結合自身優勢，制定人造板產業發展戰略或相關政策，進一步推動產品質量升級、加快產業結構轉型、加強市場多元化建設，以促進中國人造板貿易高質量發展，提高人造板產業競爭力。

關鍵詞：人造板；比較優勢；貿易；競爭力；中國；東盟

中圖分類號：F426.88"""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6-9546（2024）03-0050-09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Wood-based Panel Trade Competitiveness

Between China and ASEAN Countries

Liu Zhengqi"Chen Yong"Jiang Hongfei"Wu Liangxiao

（Research Institute of Forestry Policy and Information， Chinese Academy of Forestry，

Beijing 100091， China）

Abstract： There is a competitive relationship between China and ASEAN countries in the wood-based panel export. This paper makes a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the comparative advantage in wood-based panel export between China and ASEAN countries through the Explicit comparative advantage index （RCA）. The research finds that although China is still the world，s largest wood-based panel exporter， its comparative advantage has been declining year by year. Malaysia and Indonesia are gaining obvious advantages in wood-based panel export， and Thailand， the Philippines， Myanmar， Vietnam and Cambodia have their comparative advantages rising， which put China under huge pressure. It is accordingly suggested that China should update the product quality， accelerate the transformation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and strengthen the market diversification in consideration of its own advantages， so as to promote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China，s wood-based panel trade and improve the competitiveness of the wood-based panel industry.

Keywords： wood-based panel; comparative advantage; trade; competitiveness; China； ASEAN

中國已成為世界上最大的人造板生產和出口國，中國人造板貿易的發展對世界人造板貿易格局具有重要的影響。研究不同時期中國人造板貿易競爭力并解決發展中所遇到的問題，對于促進中國人造板貿易發展至關重要。劉向越、許世偉、鄭潔、戴永務、金波、曾婷等^［1-6］從貿易競爭力指數（NTB）、綜合競爭力分析模型、貿易競爭指數（TCI）、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RCA）、出口增長優勢指數（ERA）及構建評價指標體系等角度全面分析了中國人造板競爭力，并提出了每個時間階段提升中國人造板競爭力的各種路徑選擇。“一帶一路”倡議提出后，羅奕奕等^［7］運用區域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RRCA）測算出了中國人造板產業在“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的競爭力，孫于嵐等^［8］也通過“一帶一路”共建國家人造板相對比較優勢指數（RTA）與顯示性比較指數（RCA）比較探討了中國人造板產業發展的新方向。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簽署后，段菁陽等^［9］使用區域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RRCA）對人造板產業在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國家的比較優勢進行了分析。上述專家學者都是針對某個特定經濟合作區域內的人造板發展分析中國人造板競爭力。隨著全球經濟下行、貿易保護主義盛行等一系列不利因素影響，世界人造板貿易格局也在不斷發生變化，近些年缺少全球人造板市場變化對人造板貿易競爭力影響的相關研究。中國與東盟國家都是世界上重要的人造板出口國，2022年中國和東盟人造板出口額分別占世界人造板出口額的16.84%和14.77%，兩者合計約占世界人造板出口額的32%，中國及東盟都已成為世界人造板產業中心。同時，中國與東盟國家地理位置接近，加之貿易結構和經濟結構的相似性^［10］及低技術產品生產上較強的相似性^［11］，導致中國和東盟出口結構的競爭態勢越來越明顯^［12］。鑒于此，本文將選取東盟作為比較對象，分析中國與東盟國家人造板貿易特征及比較優勢，進而為推動中國人造板貿易高質量發展提供參考。

1"中國與東盟人造板貿易特征

1.1"人造板貿易出口額不斷增加

近10年中國與東盟人造板貿易出口額均呈增長趨勢。其中，中國人造板貿易出口額由2012年的64.78億美元增長到2022年的72.29億美元，增長了11.59%；東盟人造板貿易出口額由2012年的51.03億美元增長到2022年的63.38億美元，增長了24.20%。目前，中國和東盟人造板貿易仍在不斷發展，隨之而來的是競爭不斷加劇。東盟國家中，印度尼西亞是人造板出口額最大的國家，其2022年出口額為24.89億美元，占東盟人造板總出口額的39.28%；其他出口額較大的東盟國家依次是泰國、越南、馬來西亞，分別占東盟人造板出口總額的21.25%、17.44%、16.21%。

1.2"人造板出口目的國相似度高

近年來，中國與東盟人造板出口目的國相似度較高。以2022年為例，在不考慮中國與東盟國家雙邊貿易的情況下，中國和東盟人造板出口額排名前10的國家中，相同的出口國家占據了60%（表1）。其原因是中國與東盟人造板生產加工技術水平相近，生產的人造板產品質量差異性較小，依據產品同質化理論，相近質量水準的產品在目標市場定位上往往具有趨同性；此外，由于全球人造板進口市場相對比較集中，需求強勁、進口量大的區域有限，客觀上約束了出口流向。

人造板出口集中度和出口多樣化是人造板產業參與國際競爭的重要影響因素^［13］。由表1中排名前10國家的人造板出口貿易額占比可知，中國人造板貿易出口市場相較于東盟國家更加多元，東盟國家出口日本、美國、韓國人造板貿易額占比共計達到60.22%，表明東盟的人造板出口集中度更高。

1.3"人造板出口商品結構相似度高

2022年，中國和東盟的刨花板、纖維板、膠合板出口額分別占人造板出口額的5%、17%、78%和8%、21%、71%，具有相似的出口商品結構。膠合板是中國和東盟最早投入生產的人造板產品，加工工藝和市場渠道都已經非常成熟，因此成為中國和東盟的主要人造板出口產品。通過對2012—2022年中國和東盟人造板出口額對比可以發現，刨花板、纖維板、膠合板的出口額比例呈現逐漸相近的趨勢。相近的貿易商品結構，會導致中國和東盟人造板出口的市場選擇會存在局限性，也會進一步加劇中國與東盟之間的競爭。

2"研究方法

中國與東盟人造板貿易具有較多的相似性特征，但也有各自的競爭優勢^［14］。本文用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Revealed Comparative Advantage Index，RCA）測算中國和東盟各國人造板產業的比較優勢。RCA最早是由美國經濟學家貝拉·巴拉薩于1965年測算部分國際貿易比較優勢時采用的一種方法，其剔除了國家總量波動和世界總量波動的影響，可以較好地反映一個國家或地區某一產業的出口與世界平均出口水平相比的相對優勢，是分析一個國家或地區的某種產品是否具有比較優勢時經常使用的一個測度指標，并可以用于對世界范圍某幾個國家之間的顯示性優勢比較。它通過某產業在某國出口中所占的份額與世界貿易中該產業占世界貿易總額的份額之比來表示，計算公式為：

RCA_ia=（X_ia/X_i）（W_a/W）。（1）

式中，RCA_ia代表i國a類商品的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X_ia為i國a類商品的出口額，X_i表示i國所有商品的出口額，W_a表示a類商品的世界出口總額，W表示所有商品的世界出口總額。按照一般標準，當RCA≥2.5時，說明該產業具有極強的比較優勢；當1.25≤RCAlt;2.5時，說明該產業具有較強的比較優勢；當0.8≤RCAlt;1.25，說明該產業具有中度比較優勢；當RCAlt;0.8時，說明該產業具有比較劣勢。

本文RCA數據計算中人造板貿易數據源自聯合國商品貿易統計數據庫（UN Comtrade），選擇的人造板海關編碼包括刨花板（HS92-4410）、纖維板（HS92-4411）和膠合板（HS92-4412），選擇的樣本國家為中國和東盟成員國。東盟成員國包括10個國家（按數據年份截至2022年），分別是泰國、菲律賓、緬甸、越南、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老撾、文萊、柬埔寨和新加坡。由于老撾、文萊和新加坡人造板產業不景氣，因此不作為此次人造板比較優勢研究對象。刨花板RCA研究中，菲律賓、緬甸、柬埔寨樣本數據缺失以及出口體量過小不進行國別比較；纖維板RCA研究中，緬甸和柬埔寨數據缺失不進行國別比較。

3"結果及分析

3.1"人造板RCA測算結果

中國與東盟各國人造板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測算結果（表2）體現了各國人造板產業發展趨勢與競爭力變化。從中可以看出，2012—2022年，中國與東盟各國人造板RCA變化趨勢截然不同。2012—2022年，中國人造板RCA均小于2.50，總體呈現逐年下降趨勢，說明中國人造板產業在國際上并沒有極強的比較優勢，且2020—2022年RCA下降至1.25以下，僅為中度比較優勢。在東盟國家中，印度尼西亞人造板產業一直表現出極強的比較優勢，RCA均大于2.50，但總體呈現逐漸下降趨勢；泰國和柬埔寨人造板RCA不斷上升，表現出較強的比較優勢；2022年，馬來西亞和越南RCA相近，且均處于1.25～2.50，表明2國人造板在國際上具有較強的比較優勢，但越南RCA變化趨勢表現為波動中上升，馬來西亞RCA則呈現逐年下降趨勢；菲律賓人造板RCA自2018年起一直處在0.80～1.25范圍，具有中度比較優勢，相較于2012年更有所上升；緬甸人造板RCA在10年間有波動，但在2022年仍處于0.80以下，與其2012年人造板競爭力水平相當，不具有比較優勢（表2）。

3.2"主要人造板類型RCA分析

人造板涵蓋刨花板、纖維板、膠合板等細分品類。依據2022年中國與東盟各國整體人造板RCA結果，分別劃分為極強比較優勢國家（印度尼西亞、泰國、柬埔寨）、較強比較優勢國家（越南、馬來西亞）、中度比較優勢國家（中國、菲律賓）和比較劣勢國家（緬甸）4大類，并結合各國刨花板、纖維板和膠合板的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表3、表4、表5）展開分析。

3.2.1"極強比較優勢國家

2022年，印度尼西亞、泰國、柬埔寨人造板RCA均大于2.50，人造板貿易都表現出極強的比較優勢，但其優勢的形成非同一范式，背后蘊含著多元的驅動因素。

1） 印度尼西亞。2012—2022年，印度尼西亞人造板RCA從6.29降至4.59，雖然有一定的下降，但總體仍具有極強的比較優勢。印度尼西亞的刨花板和纖維板貿易總體處于比較劣勢，但作為世界上最大的熱帶材膠合板出口國，其擁有豐富的森林資源，為膠合板產業提供了堅實的原材料基礎，加之印度尼西亞的勞動力成本相對較低，因此印度尼西亞膠合板出口具有極強的比較優勢，進而提升了整個國家人造板的競爭力。

2） 泰國。泰國人造板RCA整體呈上升趨勢，2012—2020年RCA穩定處于1.25～2.50，展現出較強的比較優勢，2021年RCA突破2.50成為極強比較優勢國家。細分至不同產品類別，泰國人造板產業格局差異明顯：膠合板產業常年處于比較劣勢；刨花板產業表現為極強比較優勢，雖然RCA有逐年下降趨勢，但刨花板仍是泰國人造板產業的主要產品，占據了絕大部分的市場份額；纖維板產業進一步發展，使纖維板RCA不斷提高，成為拉動泰國人造板比較優勢上升的新生動力。這種產業格局形成的原因是，1989年泰國開始實行天然林禁伐政策，膠合板產業面臨原木短缺的問題，泰國逐漸開始發展刨花板和纖維板來替代膠合板；并且泰國有著大面積的橡膠種植園，為人造板產業發展提供了獨特資源優勢，大量橡膠樹材被用于刨花板和纖維板的加工生產，為泰國刨花板和纖維板產業提供了支持^［15］。

3） 柬埔寨。2012—2016年，柬埔寨人造板RCA均小于0.80，處于比較劣勢；在2017年，其RCA突增至3.06，隨后不斷增長至2021年的7.46，雖2022年稍有回落，降至5.44，但整體呈上升態勢。聚焦細分品類，膠合板是拉動柬埔寨人造板產業整體上揚的關鍵。柬埔寨膠合板RCA從2012年的0.16激增至最高點2021年的16.23，2017—2021年人造板出口額也隨之激增，其主要原因在于中國膠合板出口轉移。為規避美國針對中國闊葉材膠合板設置的高額反傾銷稅、反補貼稅，中國部分膠合板產品通過柬埔寨進行轉口貿易，引發一系列連鎖反應，促使柬埔寨在該產業領域的國際競爭力短期內急劇變化^［16］。

3.2.2nbsp;較強比較優勢國家

2022年，越南、馬來西亞人造板RCA處于1.25～2.50，2國人造板產業表現出較強比較優勢；但2012—2022年，越南與馬來西亞人造板產業發展表現出截然不同的演變態勢。

1） 越南。越南人造板RCA從2012年的0.71增長至2022年的1.60，增長顯著。事實上，越南刨花板、纖維板長期處于比較劣勢，人造板RCA上升趨勢主要表現為膠合板RCA的上升，其在2018年即已表現出極強的比較優勢。政策的支持是其人造板RCA上升的關鍵，《越南林業發展戰略2006年—2020年》明確提出要優化人造板生產流程，引導產業轉型，將重心向人造板深加工領域傾斜。此外，中國人造板企業借助越南進行轉口貿易也是人造板RCA變化的原因之一，2019年越南工貿部宣布了貿易救濟措施和反避稅調查的預警商品名單，其中膠合板是預警等級最高的產品^［17］，側面反映出轉口貿易對越南膠合板貿易影響之重。

2） 馬來西亞。馬來西亞人造板RCA從2012年的5.46下降至2022年的1.57，人造板競爭力整體水平從具有極強的比較優勢下降至較強比較優勢，刨花板、纖維板和膠合板RCA都在下降。東盟秘書處貿易數據顯示，2022年馬來西亞人造板出口額相較于2012年下降了65.16%。這主要是由于，馬來西亞政府為了提升林產品附加值出臺了許多鼓勵當地企業發展高附加值林產品的措施，將單板、鋸材、低附加值人造板加工業逐漸轉型為高端人造板、家具等具有高附加值的林產品加工業^［18-19］，在很大程度影響了人造板產業的發展。

3.2.3"中度比較優勢國家

從中國、菲律賓人造板產業2022年的RCA值可以看出，2國人造板貿易都表現出中度比較優勢。其中，中國的人造板RCA呈現逐年下降趨勢，以往產業優勢逐步消解；而菲律賓人造板產業則逆勢上揚，RCA一路走高，競爭力穩步提升。

1） 中國。中國人造板RCA呈現逐年下降趨勢。具體來看，2012—2019年中國尚維持著較強的比較優勢，RCA處于1.25～2.50；然而在2020—2022年，RCA一度降至1.25以下。同時，中國不同類型人造板的RCA走勢分化明顯。中國刨花板一直處于比較劣勢，膠合板和纖維板RCA一路呈下降趨勢。其成因錯綜復雜：一是世界上許多原木出口國相繼宣布禁止原木出口，中國也全面停止天然林商業性采伐，使林產品加工業原材料缺乏^［20］；二是環保標準日益嚴苛、技術升級成本提高，極大壓縮了中國人造板的利潤空間。特別是膠合板產業，盡管當下仍是中國人造板領域唯一保有較強比較優勢的品類，但因其工業化程度偏低、勞動密集屬性突出^［21］，在人力成本持續上升的趨勢下，其RCA下降態勢短期難以改變。此外，貿易保護主義抬頭是構成中國人造板RCA下降的因素之一。西方國家對中國人造板展開反傾銷調查，并征收高額關稅，嚴重沖擊人造板產業外向型發展路徑，進而拉低了整體人造板產業的RCA；部分中國企業為求生存與突破，選擇“走出去”戰略，將加工制造基地遷移至越南、柬埔寨等國家^［22-23］。從積極方面看，此舉有效規避了進口國針對中國人造板的貿易壁壘；但也導致國內產能輸出、產業規模收縮，影響人造板產業在國際市場中的競爭力，使得RCA下降。

2） 菲律賓。菲律賓人造板RCA整體呈上升趨勢，其在2012—2017年處于比較劣勢，2018—2022年則上升至中度比較優勢。前期處于比較劣勢的原因是，2011年菲律賓政府宣布禁止砍伐菲律賓境內所有天然林和天然次生林中的一切樹木資源，木材工業失去本土材料供應，轉向依靠進口以及人工林；而可進口木材受國際市場價格波動、供應穩定性差等因素影響，難以成為可靠支撐，人工林建設則需漫長周期投入，加之菲律賓出口創匯產品的重心放在木工藝品、木制家具等高附加值木材產品方面^［24］，所以人造板RCA不高。此后，菲律賓政府推行了一系列補救舉措，如宣布實施國家綠化計劃（NGP），全力加大人工林種植。伴隨人工林蓄積量穩步增長，人造板企業原料緊張局面緩解，人造板企業成本減少。這是菲律賓人造板RCA后期提升的一個重要原因。

3.2.4"比較劣勢國家

2012—2022年，緬甸人造板RCA相對來說波動比較大。2012及2013年，人造板RCA僅為0.62、0.44，處于較低水平；此后，RCA逐年上升，至2016及2017年，迅猛攀升至3.48、3.13，凸顯出極強的比較優勢；2018年起人造板RCA陷入急劇下滑態勢，至2019年已驟降至0.31，呈現比較劣勢；雖然2020年RCA有所回升，2021年恢復至1.18，但2022年再度滑落至與2012年持平的0.62。緬甸人造板RCA波動由多方面因素導致，緬甸原木幾乎全部為闊葉材，且其中90%用于木質燃料，僅10%為工業原木^［25］，本就分配較少的工業原木需要支持一系列的林產品加工，使得用于人造板生產的工業原木供應不穩定；同時，緬甸的人造板產業相對于其他擁有豐富森林資源的東盟國家來說，缺乏資金和技術，當國際市場對人造板的需求結構發生變化時，緬甸人造板產業不能及時調整產品結構和生產方式；加之緬甸所處的地緣政治環境較為復雜，國內政治局勢的穩定性對其人造板貿易有著深遠的影響，地區沖突或國內政局的動蕩會直接破壞生產和貿易秩序。上述原因均導致緬甸人造板RCA波動較為劇烈。

3"結論與建議

3.1"結論

本文分析中國與東盟國家近10年人造板貿易特征及比較優勢，認為中國與東盟人造板貿易出口額總體呈現增長趨勢，雙方在出口目的國、出口商品結構方面相似度較高，但出口市場相對局限，彼此間競爭不斷增加；中國人造板在國際市場中屬于中度比較優勢國家，且比較優勢呈逐漸下降趨勢，有降至比較劣勢的可能，不利于人造板貿易發展。具體而言，刨花板產業發展方面，中國與東盟各國中除泰國外均表現出一定的比較劣勢，而泰國具有極強的比較優勢；纖維板產業，泰國依然是極強的比較優勢國家，馬來西亞、菲律賓處于中度比較優勢，中國則不具有比較優勢；膠合板產業，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柬埔寨、越南表現出極強的比較優勢，中國處于較強比較優勢。

總體而言，各國人造板產業發展受原材料、政策、國際經貿形勢、自身產業結構及地緣政治等多方面因素影響，整體呈現出不同的發展特點與變化趨勢。同樣，中國人造板產業發展受原材料供應限制、環保與技術升級壓力、國際貿易形勢變化以及企業海外戰略布局等多因素綜合影響，面臨著產業優勢逐步消解、國際市場競爭力下滑等挑戰。

3.2"建議

結合中國與東盟國家人造板產業發展情況，為繼續維持中國人造板大國地位，提高中國人造板產業國際競爭力，提出以下4點建議：

1） 制定國家人造板產業發展戰略或政策。鑒于越南、柬埔寨、馬來西亞等國林產品加工業相關政策對其人造板產業競爭力的顯著影響，我國亦需構建多方協同、科學精準且目標清晰的戰略政策體系。應從宏觀層面確定人造板產業高質量發展導向，整合資源利用、產業布局、技術創新與財政金融等多方面政策力量，形成協同效應，為我國人造板產業可持續發展奠定堅實基礎。

2） 推動產品質量提升。中國相比于印度尼西亞和馬來西亞等國，原材料及勞動力存在明顯的成本劣勢，單純依靠出口數量來創造利潤會逐漸降低中國人造板產業競爭力。中國應盡快結合自身優勢，針對人造板生產工藝優化、產品性能提升等關鍵技術開展研究，進行人造板產業轉型升級，加大研發投入，推動技術創新，提升生產工藝和設備水平，提高人造板產品的質量和性能，賦予其高附加值，避免與東盟國家人造板產品過度同質化情況的發生，提升中國人造板比較優勢。

3） 加快產業結構轉型。隨著膠合板逐漸受到原材料（大徑材）的限制，相較于東盟國家，中國轉型發展技術集約、資金集約的刨花板產業更有優勢。進一步改善中國人造板產業結構，提高刨花板產品生產比例，不僅會大大提高森林利用率，而且會提高中國人造板競爭力。要積極對標刨花板產業發達國家，研習其先進的生產模式與技藝，著力構建完備的刨花板產業標準體系，引導企業規范生產流程，加快優化刨花板產業鏈，以集聚發展為導向吸引企業匯聚，促進資源的高效整合與優勢的相互補位，全面提升產業的整體協同效能。

4） 加強市場多元化建設。從上述分析可知中國人造板企業借道柬埔寨、越南等國開展轉口貿易的風險漸趨攀升，不僅加重成本負擔，還有損我國人造板產品的品牌塑造。伴隨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的落成、“一帶一路”倡議的推進以及《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的實施，中國人造板產業迎來更多交流、協作與發展契機。要加強對東盟各國以及其他“一帶一路”共建國家和地區的人造板市場的開拓，走多元化市場發展策略；同時，注重產品創新與品牌建設，推出差異化、高端化、多元化的人造板產品，通過優質的產品和服務提升中國人造板品牌知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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