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背景下中日兩國對東盟國家外交政策對比研究

摘?要：“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倡議的提出，使得東盟成為中國與日本發展對外交流中的一個重要的貿易合作伙伴。在“一帶一路”倡議的推動下，在中日“雙重崛起”的背景下，中日對東盟各國的對外政策也發生著變化。基于此，文章以“一帶一路”為背景，探究中日兩國對東盟國家的經貿外交政策，并以日本對東盟國家經貿外交政策為啟示，期望更好地推動中國與東盟雙方的互利合作，推動“一帶一路”倡議的穩步實施。

關鍵詞：“一帶一路”；中國；日本；東盟

中圖分類號：F724.6????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5-6432（2024）04-0013-04

DOI：10.13939/j.cnki.zgsc.2024.04.004

1?“一帶一路”倡議及其意義研究

2008年的經濟危機對世界經濟造成了沉重的打擊，世界各國經濟的增長速度都有所下降，中國也經歷了經濟危機的重創。同時伴隨著機械化、自動化的不斷進步，勞動密集型產業逐步轉型和提升。為了增強區域間的協作、抵御風險，在新的國際經濟和政治形勢下，各種區域性的合作策略應運而生。比如《跨太平洋戰略伙伴協議》《美國協議》《歐亞經濟同盟》（俄羅斯）等，自貿區作為一種新興的經濟體系，在各國、各地區都有了一定的影響力。2013年9月，習近平主席在哈薩克斯坦進行的演說中，第一次將“絲綢之路”理念引入國際舞臺，并于同年10月在印度尼西亞的一次公開講話中提及了發展“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倡議。自此，“一帶一路”的發展倡議得以確立。2015年2月，國務院主持了“一帶一路”專題工作座談會，全面剖析了“一帶一路”在中國今后不同時期的實施策略，即在現有的政治、經貿和對外關系的前提下，利用各自的優勢和互補性，增強各國之間的多維度協作，而不是徹底取代現有的區域協作，是以經貿為核心的區域協作發展策略。

中國在提出這個倡議舉措時，曾多次重申，要加強與周邊國家在經濟和文化等多方面的合作，以實現雙方合作的全面性。中國是世界上的人口大國、經濟大國，中國的經濟發展對世界經濟的健康發展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有利于中國進一步融入世界經濟體制，進一步加深中國同周邊國家的政治和經濟聯系，同時也有利于實現中國在經濟全球化和多極化的復雜局面中的包容性。“一帶一路”的倡議特點是將經貿作為合作的重點，其拉動作用非常明顯。隨著中國和東南亞區域的合作，西部的發展必將自然而然的實現，而中西部的發展對于中國的均衡發展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中國在改革開放40多年的發展歷程中，雖然取得了驕人的成就，但是經濟轉型卻始終沒有得到有效的緩解，這就使得中國未來將面臨更加嚴峻的挑戰。“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推動了中國更加先進的技術、產業與供需相適應的新發展，從而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了中國的過剩產能，從而推動了中國的內在結構轉型。

2?日本與東盟區域經濟合作戰略

2.1?日本與東盟區域經濟合作戰略發展歷程

20世紀50年代以來，日本把東盟視為主要的原材料、能源和工業產品的海外市場，將其列為地區經濟整合的戰略重心，并在“雁行模式”的推動下，使東盟逐漸成為日本的海外資源供給地和海外市場的大本營。日本在推動東亞一體化進程中扮演著重要角色，利用東盟的優勢來牽制亞洲區域內的中國。

2.1.1?日本實施“雁行模式”戰略

20世紀60年代，隨著日本在“二戰”之后的迅速發展，其在全球的地位也逐步提高，通過調整自己的外交策略，試圖在全球范圍內形成一個強大的經濟體。日本實行“雁行模式”，具有引導亞洲發展之勢。但由于“雁行模式”本身也有諸多缺陷，這種策略不但無法推動日本的整體發展，反而給日本的工業轉型帶來一些不利的因素，使其未能取得應有的成效。亞洲經濟危機的突然暴發，導致了“雁行模式”的徹底瓦解，從而引發了以日本為代表的東盟國家間新型的經貿關系的發展。

2.1.2?通過EPA戰略實現東盟對中國的牽制

進入21世紀，在世界貿易組織長期未能就多邊貿易問題進行磋商的情況下，日本制定了新的外交政策，并提出了利用EPA的策略方案建立同中美兩國之間的經貿關系。尤其是在中國—東盟自貿區構建良好的態勢下，日本與東盟達成了EPA的策略性合作，深化了與東盟的貿易合作，并以日本為首組建了“東亞經濟共同體”。通過分析日本在亞洲地區的各種策略可以看出，日本雖然制定了不同的策略，但其目的卻是一樣的，都是為了凸顯本國在科技上的領導地位，鞏固在國際上的地位，提高工業水平，加快發展速度，與東盟合作，以此來遏制中國，成為亞洲地區的領導者。

2.2?日本和東盟貿易關系分析

2.2.1?貿易額方面分析

印度尼西亞、泰國、新加坡和馬來西亞是東盟成員國中日本與之進行貿易最多的國家。例如，2018年，日本對印度尼西亞有448.01萬美元的貿易，是日本對東盟國家貿易總額的21.45%。近年來，日本對印度尼西亞的貿易持續快速發展。日本對泰國有498.8億美元的貿易，是日本對東盟國家貿易總額的23.88%。日本同新加坡有425.4億美元的貿易，是日本同東盟國家貿易總額的16.4%。日本同馬來西亞有369.56萬美元的貿易，是日本同東盟國家貿易總額的17.69%。

2.2.2?進口方面分析

日本最大的四個進口國為泰國、印度尼西亞、越南和馬來西亞。例如，2008年，日本對泰國的進口額為206.27億美元，對印度尼西亞的進口額為322.93億美元；對越南的進口量為90.27億美元，對東盟的進口量為88.5%，對馬來西亞的出口量為21.7%。

2.2.3?出口方面分析

新加坡、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和泰國是日本在東盟中最大的四個出口國，以2008年度的出口量為基礎，日本對這四個國家的出口量為264.25億美元、163.29億美元、125.08億美元、292.53萬美元，從日本到東盟的出口量占比為25.7%、15.9%、12.2%和28.5%。

3?中國和東盟區域經濟合作戰略

3.1?中國和東盟區域經濟合作戰略的發展歷程

近幾年，隨著中國社會、經濟的快速發展，中國的總體經濟實力持續增長，在東盟地區的地位也逐漸提高，建立“自貿試驗區”是中國對外政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中國要繼續推動與東盟地區的經貿合作，中、日兩國在東盟地區的競爭態勢會越來越明顯。

3.1.1?CAFTA發展迅速，嚴重影響日本在東盟的利益

中國與東盟各國在經貿投資方面的合作時間雖短，但卻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就。“中國—東盟自貿區”的概念于2001年被正式提出，“中國—東盟自貿區”作為中國在“自貿協定”下成立的首個“自貿協定”，具有一定的國際影響力。尤其是隨著我國“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東盟將成為“一帶一路”的主要參與者，通過同中國的經貿合作，使雙方的經濟都獲得飛速發展。2004—2014年，中國與東盟的經貿合作進入了“黃金時代”，隨著“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中國與東盟的經貿合作進入“金剛時代”。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今后數年，中國與東盟的經濟合作將完全按照《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協定》進行，并將以高層次、全方位的經濟合作為核心，推動中國—東盟自貿區的發展，推動雙方進行更深入的人文交流、更頻繁的金融和海洋領域的合作。東盟歷來是日本公司的產品銷售地、原材料供應地和生產基地，日本公司在東盟地區已建立起完善的汽車和電子產品的供應鏈。中國與東盟之間的深入交流與合作，將會對日本在東盟的利益產生沖擊，中日兩國在東盟合作問題上的較量也會更加激烈。

3.1.2?新型經濟體之間的深度合作

日本與東盟在建立FTA方面表現出了一種“南—北”的特征，即“縱向”的特征，這一特征是一種互補關系，不存在競爭關系，并且存在著顯著的“替代性”，對東盟國家的經濟發展起到了很大的推動作用。但是，中國與東盟開展的FTA建設卻表現出了“南南合作”的特征，中國與東盟各國在貿易合作、投資等方面也表現出了競爭特征，但相互間的互補性不強，多為橫向合作模式。隨著中國的經濟結構不斷優化，東盟各國的經濟水平不斷提高，雙方的經濟合作不僅存在著相互替代關系，而且還存在著相互補充關系。

3.2?中國與東盟經濟貿易關系的分析

近年來已趨平緩，經濟貿易且有下滑之勢，這對于中國公司，特別是廣西公司，因為廣西與東南亞在政治，文化、經濟、地理上都有著密切的聯系。廣西壯族自治區地處“一帶一路”倡議的核心地帶，毗鄰東南亞，從改革開放至今，廣西與東南亞始終維持著緊密的貿易聯系，雙方的經貿交流和經貿合作已經有了很好的基礎，為了更好地利用廣西的外貿資源，以“中國—東盟”為平臺，與東盟各國開展經貿活動，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盡管日本對東盟各國的投資增加，給我國尤其是對廣西的經貿造成了影響，但“一帶一路”給廣西區域帶來了巨大的發展機遇，也不乏一些不利因素，不利于擴大開放，不利于產業轉移。廣西是一個落后的區域，工業基礎較差，區域內的企業綜合實力和自主創新能力較差，其產業化發展速度較慢，對產業支撐能力也較差，因此，在新的經濟條件下，如何利用有利的外部條件，實現廣西區域的對外開放，從而帶動廣西的外貿發展，是目前廣西迫切需要研究的一個課題。廣西地區的國際化、市場化程度不高，區域內企業沒有自己的品牌，所以，應加速現代化進程，并與東南亞及本地區的市場需求相匹配，調整產業結構，淘汰落后產能，整合地區資源，進而提高綜合競爭力。可與泰國開展全方位的經貿合作（如食品、家具、汽車零部件等高科技行業），越南、柬埔寨、老撾、泰國等五國水果、糧食豐富，可與老撾、柬埔寨、緬甸等三國開展低技術制造業、勞動密集型行業的深度合作。中國擁有巨大的消費市場，因此，建設農產品的深加工、儲運、轉運基地，發展冷鏈物流，廣西完全可以在上述方面發揮各自的優勢，并在此基礎上，通過與其他國家的貿易互補，促進其主導產業的發展。

4?日本對東盟外交對中國的啟示

4.1?在經濟貿易合作中重視互惠互利規則

日本對東盟的外商直接投資公司，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向東盟各國提供各種形式的信貸和金融服務，誠信、優質，最終達成了互利共贏的目的；中國應該借鑒這些經驗，與東盟各國建立互惠互利、誠信交易的貿易伙伴關系，特別是對東盟地區的公共設施建設項目進行投資和技術支持，給予低息信貸，并適度地減少普通技術含量的商品的進口關稅，以促進東盟各國的消費。另外，還要注意發展民營企業與東盟各國的市場需求，挖掘其貿易合作的潛能和產品的設計與營銷。比如，中國企業在東盟市場上的投入，除了向東盟的消費者市場供應低價、優質的商品和優質的服務之外，還與當地的市場建立了緊密的銷售伙伴關系。兩國經濟合作日益密切，2010年，中日兩國已建立了全球最大的開放市場——中國—東南亞自由貿易區。近年來，中國在自貿區的指導和支持下，已連續7年蟬聯東盟最大的貿易合作伙伴，成為東盟各國相互信賴的地區合作伙伴，東盟也是中國五年來的第三大貿易合作伙伴。中國與東盟國家在“一帶一路”倡議和RCEP等多邊合作機制的指導下，有著美好的未來，有著巨大的發展潛力和巨大的市場與合作空間，為中國與東盟建立新型的互利共贏機制提供了有力的支持。中國應該針對東盟地區的發展狀況，采取針對性的外交政策，積極推進與東盟實現戰略上的銜接。

4.2?適當擁置政治分歧爭議問題并建立協商機制

日本在20世紀的冷戰后，為建立與東盟各國和平共處、相互信任的友好鄰邦關系，致力于解決歷史與政治爭端，并在一些非重大的、不涉及基本政治利益的問題上做出妥協，努力將爭端置于一邊，以尊重彼此的領土主權以及謀求共同的政治利益為基礎，對中國政府具有很好的參考價值。我國不但要與東盟各國進行更多的高層交流，還要通過構建一個完善的公共關系體系來構建一個全方位的合作架構，尤其要把五年發展計劃與東盟的長遠發展策略相結合，切實解決雙方在不同層次上存在的思想差異和體制壁壘，為中國—東盟的未來發展做出更好的頂層設計。這要求中美兩國在各國領袖層次上繼續加強會晤和交流，并將共識與平等的交流思想付諸實施。比如，要重視九段線的國際協商一致，要對彼此的領土主權給予應有的尊重。目前，中國政府正致力于建立平等對話、外交信任、問題協商機制等與東盟國家共同外交的重要機制；中日兩國元首通過各種交流途徑，如政治互訪、資源保障和安全合作，增進了兩國的戰略互信。中國可以運用多邊主義與東盟的多邊交往機制，加強與東盟的合作，打破政治上的心理壁壘，消除認識上的誤會，促進雙方在國際上的相互利益和相互尊重，從而贏得周邊國家甚至全世界的認同。

4.3?通過民間文化和教育交流促進相互認可

日本在對外關系上，一直致力于促進與東盟各國在文化、教育等方面的廣泛交往，互相借鑒，并透過“文化觀念”的方針，營造良好的對外關系。中國和東盟各國政府應該大力推動民間組織相互訪問，加強相互了解，積極參與民間教育和文化交流，保持民間友好關系，促進人與人的交流互動以及各種社交媒介的宣傳工作，樹立良好的民族對外關系形象等。在交流的進程中，雙方應當學習、吸取其他國家的優秀文化，并把優秀的社會文明發展成果傳承下去，做到包容、融洽、互學。中國與東盟兩國在社會、人文等方面的交往也很緊密，特別是在教育、文化方面取得了豐碩的成果，目前已是兩國在發展多個方面的雙邊合作中的一個重要角色。

4.4?構建政府主導、多元主體參與的公共外交互動網絡

參考日本的相關成功經驗，可以推動各類智庫、傳統與新媒體、人文交流與民間文化組織、跨國企業團體、社會名流與義工等，在東盟的公眾環境中，形成良好的經濟、政治、文化等方面的影響，同時，政府有關當局亦要適當調整，以擴大其影響力。當前，隨著“一帶一路”倡議的推進，要加強對跨國投資公司的誠信建設和責任感的培育，樹立和提高中國公司在中國產品、中國服務等領域的“責任社會”的形象，從而更好地促進和推廣中國的公眾外交。當前，中國的對外政策的行動參與者大多是政府機關和國有企業，而私營公司的參與程度一般較低，公眾對對外關系的了解程度不高，加之我國投資企業因缺乏海外投資經營的相關經驗，不善于與當地企業進行具體聯動，因而在同當地開展公共外交活動的過程中會遇到客觀阻力。根據當前中國對外經貿發展的現狀，我國的外商投資公司應該進一步深入東盟，發掘中國在東盟的投資領域的潛力，堅持“互利共贏，尊重優先”的貿易關系。

5?中日與東盟推進區域經濟合作的未來發展趨勢

東盟是東亞一體化進程中的中心，而中日兩國的合作對東亞一體化進程的順利推進具有重大意義。在過去的半個多世紀里，東盟一直在積極響應全球經濟格局的轉變，注重在區域內進行政治與經濟的合作，這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既表現為在區域內進行市場整合，又表現為在區域內逐漸提升基礎設施，增強了交通、能源等方面的合作，同時也表現出了對知識產權的保護，從而縮小了區域間的差距，向建立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經濟共同體”的方向前進。中國與日本分別為東亞第一大經濟體和第二大經濟體，加強中日兩國與東盟國家之間的經濟合作，對促進東盟地區經濟發展、區域經濟一體化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今后，東盟將在東亞經濟一體化進程中發揮主導作用，既能提高東盟的國際競爭能力，又能與中國開展更多的經濟合作，并能根據美日“強國制衡”的原則，在外交、軍事等領域為自己謀求更多的利益。中國具有地緣優勢，但美國長期致力于對東盟進行貿易滲透，未來中日與東盟的經貿合作，將依賴中美日三國的軍事與外交等地緣政治要素的推動。在未來，東盟將持續推動東亞經濟一體化進程，中國的“一帶一路”倡議和亞投行的建立，也將為東盟同日本和美國等發達國家在軍事和外交上的合作提供更大的安全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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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廣西壯族自治區外事辦公室2021年度委托課題“‘一帶一路’背景下中日兩國對東盟國家的外交政策對比研究”（項目編號：GXFY202122）。

［作者簡介］陸琰（1981—），女，廣西南寧人，碩士研究生，副教授，研究方向：日語教育、日本公共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