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新型產業集群對產業基地集聚效應影響

［摘 要］ 《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建設管理辦法》提出建立特色產業基地梯度培育機制，引導特色產業基地集群化發展，提高集群與產業基地關聯度。為此，選取集群與產業基地2014-2021年面板數據，構建集群基地集聚效應指標體系，運用熵權法、固定效應模型和面板Tobit模型，檢驗集群對產業基地集聚效應影響差異，并基于變異系數和靜態面板模型揭示產業基地集聚效應時空演變特征和區域差異。結果表明，創新型產業集群對產業基地企業集聚和效益集聚影響較強，集群企業結構及創新密度對產業基地集聚效應影響較強；產業基地和中西部集群集聚差距會隨時間推移而縮小；東部產業基地集聚增速不隨時間推移而趨同。通過提高創新型產業集群和產業基地與國家及省級高新區關聯程度，可以有效推動產業基地集群梯度提能。

［關鍵詞］ 創新型產業集群； 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 梯度培育； 集聚效應

［中圖分類號］ F276" ［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 1003-4684（2024）06-0011-06

2023年4月，科技部火炬中心新修訂《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建設管理辦法》提出，建立產業基地梯度培育機制，引導產業基地集群化發展^[1]。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是指通過政府組織引導、各方優勢資源匯聚、營造良好創新創業環境所形成的具有區域特色和產業特色、對經濟和社會發展具有顯著支撐和帶動作用的產業集聚區。截至2023年2月，全國共有198家創新型產業集群，集群營業收入占產業基地營業收入的比重從2014年的40.3%上升至2021年的61.4%，凈利潤比重從49.4%上升至90.7%，工業總產值比重從35.7%上升至46.4%，年末從業人員比重從30.5%上升至41.5%。

2022年底，全國共有512家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已成為區域產業優化升級和發展方式轉變的重要載體，對促進區域培育和推動特色產業發展發揮了重要作用。在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高質量發展的新形勢下，分析創新型產業集群對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集聚效應的影響，多視角探討區域差異，探索產業基地集群化發展路徑，對加強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對區域科技創新支撐產業發展和提升產業核心競爭力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1 文獻綜述

為實現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高質量發展，科技部火炬中心于2023年對《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建設管理辦法》進行了修訂，以構建現代化產業體系為目標，細化完善特色產業基地的梯度培育、技術創新體系等評定條件和機制，推動建設對區域經濟和社會發展具有顯著支撐和帶動作用的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

對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的研究集中于各省域發展問題及建設建議。各地區的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總體發展穩中向好，但仍存在基地內企業規模較小、資源要素支撐力較弱^[3]、自主創新動力不足^[4]等問題，可以通過提升骨干企業培育強度^[5]、完善基地創新服務體系^[6]和加大基地科技創新投入力度^[7]等推動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高質量發展。在不同主導產業的基地研究方面，國家體育產業基地空間重心遷移軌跡呈“迂回向西”發展^[8]。新興產業基地在主導產業定位、創新平臺建設等方面存在不足，應以集群化發展為導向，突出新興產業基地比較優勢^[9]。國家軟件產業基地因過低的純技術效率導致整體運行效率不高，且各軟件基地效率差異較大，應構建評價指標體系、培養高層次人才^[10]。

創新型產業集群作為具有創新特性的集群類型，其演化特征是從“單核心鏈式”經“多核心鏈式”并最終形成多“核心網絡式”^[11]。在創新型產業集群效率分析方面，以創新效率為依據，可以將創新型產業集群分為全面型、技術進步型、技術薄弱型、規模經濟型4種類型。規模經濟型產業集群可以通過聚集型發展路徑擴大產業規模，發揮其規模經濟優勢^[12]。而規模效率較低的集群，可以通過現階段的規模報酬遞增狀態^[13]，擴大集群規模，集聚各類資源，加大創新要素有效供給，進而提升集群創新效率^[14]。在區域方面，創新型產業集群的設立通過推動區域產業結構升級和提升創新能力，促進區域綠色高質量發展水平^[15]、綠色經濟發展^[16]和全要素生產率提升^[17]。但創新型產業集群試點不能完全推動區域產業結構升級，試點政策顯著促進了產業結構的高度化，但抑制了產業結構的合理化^[18]。創新型產業集群試點還能通過改善營商環境、提升人力資本水平來促進所在城市外商直接投資流入^[19]。

創新型產業集群與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一直是研究的熱點，但分析集群與產業基地關系的研究較少。因此，本文以創新型產業集群和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為研究對象，從企業集聚、效益集聚、規模集聚三個維度對產業基地集聚效應進行分析，探索產業基地集群化發展路徑，對創新型產業集群和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的發展有重要意義。

2 研究方法與變量說明

2.1 創新型產業集群及產業基地集聚效應評價指標體系

參考科技部2020年創新型產業集群和2023年國家火炬產業基地評價指標體系，依據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培育創新型產業集群梯度路徑和原有集群與高新區評價相關文獻^[20-22]，構建創新型產業集群及產業基地集聚效應評價指標體系（表1）。

2.2 研究方法與模型構建

2.2.1 基地集聚效應檢驗 參照檢驗國家高新區高質量發展驅動因素^[23]的做法，檢驗創新型產業集群對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集聚效應的影響。構建固定效應模型：

ConBi，t=a0+a1ConCi，t+ajContoli，t+μi+εi，t （1）

Enti，t=b0+b1ConCi，t+bjContoli，t+μi+εi，t （2）

Effi，t=c0+c1ConCi，t+cjContoli，t+μi+εi，t （3）

Scai，t=d0+d1ConCi，t+djContoli，t+μi+εi，t （4）

其中，被解釋變量ConBi，t表示的是省域i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在t時期的集聚效應指數，解釋變量ConCi，t表示的是省域i創新型產業集群在t時期的指數；Enti，t、Effi，t、Scai，t表示省域i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在t時期的企業集聚、效益集聚、規模集聚；Contoli，t表示控制變量，包括產業規模（Ind）、高新技術（Hig）、出口強度（Open）、成果轉化（Pat）；i表示的是省域i的創新型產業集群和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t表示的是年份；μi表示地區固定效應，εi，t為隨機干擾項。

2.2.2 基地集聚效應影響因素檢驗 通過熵權法測算得來的產業基地集聚效應值位于0～0.4之間，屬于受限因變量。為進一步檢驗創新型產業集群企業結構、創新密度、載體關聯對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集聚效應的影響，采用面板Tobit模型對產業基地集聚效應影響因素進行測度，參照分析國家大學科技園創業孵化效率影響因素^[24]的做法，以產業基地集聚效應為因變量，以集群企業結構、創新密度、載體關聯作為自變量，模型設定為：

ConBi，t=α+β1X1+β2X2+β3X3+μi+vt+εi，t （5）

式中：ConBi，t為i省域的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在t時期的集聚效應；X1、X2、X3分別代表創新型產業集群企業結構、創新密度、載體關聯；β1、β2、β3為各自變量的待測系數；，μi表示各省域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的個體效應；vt表示時間效應。

2.2.3 時空收斂性檢驗

1）絕對β收斂檢驗

絕對β收斂意味著變量的增長率趨同，若在沒有外部環境因素干擾的情況下，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集聚效應較弱的區域增長速度快于集聚效應較強的區域，并最終達到穩態水平，則存在絕對β收斂。參考長江經濟帶數字經濟空間收斂^[25]的做法。模型設定為：

ln （ConBi，t+1/ConBi，t）=α+βln ConBi，t+μi+vt+εi，t （6）

式中：ln （ConBi，t+1/ConBi，t）表示i省域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集聚效應指數t+1時期的增長率，ConBi，t+1表示i省域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t+1時期的集聚效應指數，ConBi，t表示i省域產業基地t時期的集聚效應指數，α為常數項。若β顯著為負，表明產業基地集聚效應的增長速度與初始水平呈負相關關系，即存在絕對β收斂現象，且收斂速度v=ln1+β/T，T表示時期數；反之，則存在發散現象。

2）條件β收斂檢驗

條件β收斂是在絕對β收斂的基礎上，控制了對收斂存在較大影響的外部環境變量，提高集聚效應區域差異變化趨勢檢驗的準確性。模型設定為：

ln （ConBi，t+1/ConBi，t）=α+βln ConBi，t+γContoli，t+μi+vt+εi，t （7）

式中：Contoli，t表示控制變量，包括創新型產業集群企業結構、創新密度、載體關聯；γ為控制變量的系數。

2.3 變量說明

被解釋變量：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集聚效應（ConB）及其3個維度，包括企業集聚（Ent）、效益集聚（Eff）、規模集聚（Sca），由熵權法對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各項指標計算得出。

解釋變量：創新型產業集群評價指數（ConC）及其三個維度，包括企業結構（Tec）、創新密度（Inno）、載體關聯（Sup），由熵權法賦權創新型產業集群各項指標計算。

控制變量：產業規模（Ind），選取國家高新區凈利潤與營業收入的比重來衡量；高新技術（Hig），選取各省域高新技術企業數量的對數來衡量；出口強度（Open），選取各省域貨物出口總額的對數來衡量；成果轉化（Pat），選取國內專利申請授權量與國內專利申請受理數的比重來衡量。

以同時擁有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和創新型產業集群的27個省域2014-2021年數據為樣本。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創新型產業集群和國家高新區數據來源于2015-2022年《中國火炬統計年鑒》，各省域數據來源于2015-2022年《中國統計年鑒》。

3 實證分析

3.1 創新型產業集群對產業基地集聚效應影響分析

3.1.1 基準回歸結果 為檢驗創新型產業集群對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集聚效應的影響，選用固定效應模型，結果如表2所示。

第（1）列為不加控制變量的情況下集群對產業基地集聚效應的影響，可見產業基地集聚效應的系數為0.0512，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說明在資源稟賦水平相同的情況下，集群會增強產業基地集聚效應。第（2）列為在加入控制變量的情況下集群對產業基地集聚效應的影響，可見產業基地集聚效應的系數顯著為正，但小于第（1）列的系數，說明不加控制變量會高估集群對產業基地集聚效應的影響。第（3）列為集群對產業基地企業集聚的影響，系數為0.0313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說明集群會增強產業基地企業集聚。第（4）列為集群對產業基地效益集聚的影響，系數為0.0128且在10%的水平上顯著，說明集群對產業基地效益集聚存在顯著正向影響。第（5）列為集群對產業基地規模集聚的影響，系數為-0.001 09，但并不顯著，可能是由于產業基地的規模體量大于集群的規模體量，因而集群不會對產業基地規模方面產生較大的影響。

3.1.2 創新型產業集群各維度影響差異 考慮到創新型產業集群不同維度對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集聚效應的影響存在差異，將創新型產業集群的3個維度分別作為解釋變量進行回歸，結果如表3所示。

第（1）列為企業結構對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集聚效應的影響，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集聚效應的系數為0.291，且在10%的水平上顯著，說明集群技術產出會增強產業基地集聚效應。第（2）列為創新密度對產業基地集聚效應的影響，產業基地集聚效應的系數為正，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說明集群創新密度會增強產業基地集聚效應。第（3）列為載體關聯對產業基地集聚效應的影響，系數為0.0203，但并不顯著。

3.1.3 創新型產業集群各維度區域異質性 運用stata16.0，對2014-2021年全國及四大板塊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集聚效應影響因素進行面板Tobit回歸分析，回歸結果如表4所示。從全國層面看，集群企業結構、創新密度、載體關聯與產業基地集聚效應均呈現正相關關系，但只有創新密度在1%的置信水平上顯著。分四大板塊看，集群企業結構、創新密度對東部地區產業基地集聚效應存在顯著正向影響，且企業結構對東部地區產業基地集聚效應提升作用最大，創新密度次之，而集群載體關聯對東部地區產業基地集聚效應不存在顯著影響。

3.2 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集聚效應收斂性分析

3.2.1 產業基地集聚效應絕對β收斂 全國及中部、西部和東北地區的β系數均小于0，且在1%及以上水平下顯著為負，表明上述區域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集聚效應均存在絕對β收斂現象。中部、西部和東北地區產業基地的收斂速度存在差異，東北地區收斂速度最快，其次是中部地區，最后是西部地區。而東部地區的β系數大于0，表明在資源稟賦、產業結構等相似的情況下，東部地區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集聚效應不能收斂至穩態水平。全國及四大板塊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絕對β收斂檢驗結果如表5所示。

3.2.2 產業基地集聚效應條件β收斂 在絕對β收斂模型的基礎上，控制了對收斂存在較大影響的創新型產業集群企業結構、創新密度和載體關聯3個維度。全國及中部、西部和東北地區的β系數均小于0，且在1%及以上水平下顯著為負，表明全國及中部、西部和東北地區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集聚效應存在條件β收斂現象，且會向各自的穩態水平收斂。全國及四大板塊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條件β收斂檢驗結果如表6所示。

4 結論與建議

4.1 結論

1）創新型產業集群對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集聚效應存在顯著正向影響，通過增強企業集聚和效益集聚來促進產業基地集聚效應。

2）創新型產業集群對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集聚效應的影響存在維度異質性，企業結構的影響最大，創新密度次之。

3）創新型產業集群三維度對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集聚效應的影響方向與程度存在差異。企業結構對東部和東北地區特色產業基地集聚效應存在顯著的促進作用；創新密度有利于全國及東部地區發展；載體關聯對東北地區存在顯著正向作用。

4）全國及中部、西部和東北地區特色產業基地集聚效應不僅存在絕對β收斂，還存在條件β收斂，而東部地區不存在β收斂。

4.2 建議

1）提高國家高新區載體關聯程度，增強創新型產業集群優化企業結構，提升差異化創新密度。東部地區應注重推動集群企業結構和創新密度提升，東北地區應在集群企業結構和載體關聯等方面綜合施策。

2）強化產業基地特色產業在省級高新區的主導作用，依靠省級高新區建設發展，增強產業基地內企業、規模效益集聚效應。注重產業基地集聚效應增強的同時，也要弱化各區域間的差距。

3）形成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培育創新型產業集群的梯度路徑，依托集群企業結構優化升級，提升集群創新密度、創新力度、創新濃度，進而帶動產業基地企業及規模效益集聚效應提升。

［ 參 考 文 獻 ］

［1］ 科技部火炬中心. 關于印發《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建設管理辦法》的通知[EB/OL].（2024-04-04）. http：∥www.chinatorch.gov.cn/kjb/tzgg/202304/0c8f36882dde43afb5343db94278d88c.shtml.

[2] 科技部火炬中心.關于印發《國家火炬特色產業基地建設管理辦法》的通知[EB/OL]. （2015-09-15）.http：∥www.chinatorch.gov.cn/kjb/tzgg/201509/875cf50dac4743c696f09d58d0990e43.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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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Influence of Innovative Industrial Clusterson Industrial Bases Agglomeration Effect

ZHANG Jixin^{1， 2}， LI Yan¹

（1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Hubei Univ. of Tech.，" Wuhan 430068，China;2 Hubei Digital Industrial Economy Development Research Center，" Wuhan 430068，China）

Abstract： The “Management Measures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National Torch Characteristic Industrial Bases” proposes the establishment of a gradient cultivation mechanism for characteristic industrial bases， aiming to guide the clustered development of such bases and continuously enhance the correlation between clusters and industrial bases. Panel data of clusters and industrial bases from 2014 to 2021 were selected to construct a cluster-based agglomeration effect index system. Entropy weight method， fixed effect model and panel Tobit model are used to test the difference in the impact of clusters on the agglomeration effect of industrial bases， and reveal the spatio-temporal evolution characteristics and regional differences of the agglomeration effect of industrial bases based on the coefficient of variation and static panel model.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innovative industry clusters has a strong impact on enterprise agglomeration and benefit agglomeration of industrial bases， while the structure of cluster enterprises and innovation density have a strong impact on the agglomeration effect of industrial bases. The gap between the industrial bases and the central-western clusters will gradually narrow over time. The growth rate of the eastern industrial bases agglomeration will not converge with the passage of time. By improving the correlation between innovative industrial clusters and industrial bases with national and provincial high-tech zones， the gradient cultivation and enhancement of industrial bases-clusters are strengthened.

Keywords： innovative industrial cluster; national torch specialized industrial bases; gradient cultivation; agglomeration effect

［責任編校： 張 眾］

［基金項目］ 國家社科基金一般項目（23BGL039）

［第一作者］ 張冀新（1982-）， 男， 河北邯鄲人， 管理學博士， 湖北工業大學教授， 研究方向為技術經濟。

［通信作者］ 李 妍（1999-）， 女， 江西九江人， 湖北工業大學碩士研究生， 研究方向為技術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