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地區HIV/AIDS 人群新型冠狀病毒疫苗接種情況及接種意愿的調查

呂松琴 ，黃 山 ，馬禮堂 ，王 秀 ，張洪濤 ，李 欽 ，萬春平 ，呂正超

（1）昆明市第三人民醫院檢驗科/云南省傳染性疾病臨床醫學中心，云南 昆明 650041;2）昭通市第一人民醫院感染科，云南 昭通 657000;3）建水縣人民醫院感染科，云南 建水 654300;4）怒江州人民醫院感染科，云南 怒江 673100;5）云南中醫藥大學基礎醫學院中醫基礎理論教研室，云南 昆明 650500;6）云南省傳染病醫院感染一科，云南 昆明 650301）

世界公共衛生的歷史和經驗證明，疫苗接種是控制感染性疾病傳播，降低發病率及病死率，最有效、快速、經濟的措施[1]，在疫苗研發過程中，疫苗的有效性、適用性、安全性及接種后的不良反應評估等，是疫苗臨床試驗的重要組成部分[2?3]。2019 年全球新冠疫情爆發流行以來，多國以健康人群為研究對象證實了新冠疫苗是安全、有效的手段[4?6]。但有關HIV/AIDS 人群新冠疫苗接種情況、意愿及影響因素研究較少，基于此，本研究調查分析了覆蓋云南省各地區HIV/AIDS人群新型冠狀病毒疫苗接種情況、接種意愿，分析了其影響接種意愿的相關因素，旨在為醫務人員針對HIV/AIDS 人群宣傳疫苗接種提供重要參考。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2021 年10 月至2022 年6 月期間采用自制問卷（問卷信度分析克隆巴赫系數0.746，效度分析KMO 值0.735，P＜ 0.001）形式對云南省昆明市、曲靖市、玉溪市、昭通市、普洱市、保山市、臨滄市、紅河州、文山州、西雙版納州、大理州、德宏州、怒江州13 個州市醫院隨訪的2 180 名HIV/AIDS 患者進行現場調查。問卷考評通過，內容包括年齡、性別、學歷、民族、文化程度、疫苗接種情況、接種后7 d 內不良反應，對新冠疫苗安全、效用認知程度，接種意愿等方面的內容。調查開展前患者已知情同意，研究嚴格遵循赫爾辛基宣言和中國有關臨床試驗研究規范、法規進行，患者信息嚴格保密，本研究通過云南省中醫醫院倫理委員會審查批準[批準文號：NO.K（2021）015]。

1.2 統計學處理

2 結果

2.1 HIV/AIDS 人群新型冠狀病毒疫苗接種及7 d內不良反應情況

2 180 名調查對象中2 109 名完成了3 針接種，占比96.74%（以下簡稱“接種組”），有71 名未接種，占比3.26%（以下簡稱“未接種組”），2組調查對象年齡、性別、民族，文化程度分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0.05），已接種的少數民族中佤族16.98%（63/371）、彝族16.71%（62/371）、傣族13.48%（50/371）占比位居前3，未接種中傣族35.29%（6/17）、佤 族29.41%（5/17）、傈僳族17.65%（3/17）位居前3。2 組中初中及以下占比遠高于其他文化程度（P＜ 0.001），見表1。

表1 HIV/AIDS 人群新型冠狀病毒 疫苗接種基本情況[n（%）/M（P25，P75]Tab.1 Basic situation of COVID-19 vaccination in HIV/AIDS population [n（%）/M（P25，P75]

接種第1、2、3 針7 d 內局部出現不良反應116 名，占比5.50%（116/2 109），癥狀有注射點疼痛、紅腫、硬結、酸脹；全身出現不良反應56 名，占比2.66%（56/2 109），癥狀有發熱、疲勞、肌肉疼痛、腹瀉、食欲不佳。不同性別、年齡及漢族，局部不良反應中注射點疼痛占比最高，男性40.52%（47/116）、女性52.59%（61/116）、≤45 歲53.45%（62/116）、＞ 45 歲39.66%（46/116）、漢族79.31%（92/116）；全身不良反應中疲勞和肌肉疼痛占比最高，男性23.21%（13/56）和14.29%（8/56）、女性21.43%（12/56）和35.71%（20/56）、≤45 歲32.14%（18/56）和21.53%（12/56）、＞ 45 歲12.50%（7/56）和28.57%（16/56）、漢族35.71%（20/56）和41.07%（23/56），少數民族不良反應占比很低，見圖1。不同性別及年齡注射點疼痛和全身疲勞、肌肉疼痛占比，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0.05），漢族主要不良反應占比遠高于少數民族（P＜ 0.05），見表2。

表2 HIV/AIDS 人群疫苗接種7 d 內不良反應（%）Tab.2 Adverse reactions of vaccination in HIV/AIDS population within 7 days（%）

2.2 影響HIV/AIDS 人群疫苗接種的多因素分析

調查的13 個州市中HIV/AIDS 人群中未接種人數以德宏州（20 人）、昭通市（21 人）、臨滄市（14 人）最多，西雙版納州、大理州、玉溪市被調查的HIV/AIDS 人群均已接種，其他州市未接種人數較少，見圖2。

圖2 HIV/AIDS 人群中未接種人數地區分布Fig.2 Geographic distribution of unvaccinated HIV/AIDS population

促使HIV/AIDS 人群愿意接種疫苗的主要原因是醫師建議53.96%（1 138/2 109）和主動選擇34.95%（737/2 109），而不愿意接種疫苗的主要原因是HIV/AIDS 患者不能接種疫苗（醫師建議）67.61%（48/71）和接種后可能有嚴重不良反應19.72%（14/71），應用Logistic 回歸分析影響疫苗接種的因素，因變量為疫苗接種情況，賦值0=接種，1=未接種，將人群年齡、性別、民族、文化程度、對新冠疫苗安全、效用認知程度，接種意愿方面的內容作為自變量（表1、表3），最終將差異有統計學意義的自變量納入二項Logistic 回歸分析模型中，賦值見表4，基于最大似然估計的向前逐步回歸結果顯示：是否擔心感染新冠病毒（OR=0.121，95%CI=0.083～0.640，P＜ 0.001）、對新冠疫苗了解程度（OR=28.932，95%CI=15.469～54.115，P＜ 0.001）、接種疫苗是否安全（OR=13.953，95%CI=4.819～40.404，P＜ 0.001）及是否相信疫苗的預防作用（OR=14.017，95%CI=4.752～41.348，P＜ 0.001）是影響疫苗接種的顯著因素，見表5。

表3 HIV/AIDS 人群疫苗認知情況和接種意愿[n（%）]Tab.3 The cognitive situation of vaccine and vaccination willingness in HIV/AIDS population [n（%）]

表4 HIV/AIDS 人群接種意愿影響因素量化賦值Tab.4 Assignment of the influencing factor of vaccination in HIV/AIDS population

表5 影響HIV/AIDS 人群疫苗接種的多因素 Logistic 回歸分析Tab.5 Multivariate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in associated factors of vaccination in HIV/AIDS population

3 討論

2021 年初我國開始大規模接種新型冠狀病毒疫苗，截止2022 年底疫苗接種超過34 億多劑次，疫苗接種總劑次和覆蓋人數均居全球首位[7]。多國研究數據證實疫苗保護率為55%～80%，能夠有效降低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率，對于重癥患者的保護率接近100%[8?10]，以疫苗安全性及有效性為目的研究已開展了很多，而以特殊人群為調查對象，以接種意愿及影響因素的調查分析較少[11]，本研究以HIV/AIDS 人群作為調查對象，調查分析了該人群疫苗接種情況，接種后不良反應及接種意愿。調查對象中96.74%完成了3 針疫苗接種，注射點疼痛，全身疲勞和肌肉疼痛，是接種7 d 內主要的不良反應，不同性別及年齡段疫苗接種不良反應占比及癥狀類型并沒有差異，這與健康人群為調查對象的研究結果基本相符，都顯示出接種疫苗后不良反應占比低，癥狀多數較輕，癥狀短期內逐步好轉、消失[12?14]。對于接種后期是否會出現近期報道的自身免疫性疾病的發生有待繼續隨訪觀察[15?16]。

云南有25 個少數民族，是中國少數民族眾多的省份之一，少數民族有自己的文化信仰，風土人情，生活及飲食習慣，從生物學角度來看少數民族的基因組、免疫功能、淋巴細胞亞群分布等與漢族是有差異的[17?20]，疫苗接種后機體的免疫應答強弱、發生不良反應占比及類型、產生抗體水平的高低等也應該與漢族存在差異，我們的調查分析顯示HIV/AIDS 人群中的少數民族不良反應占比很低，癥狀類型也與漢族相似，由于納入調查的各少數民族對象較少，可能沒有準確反應少數民族疫苗接種后發生不良發應的真實情況。

分析發現未接種人群存在地區分布差異。德宏州、臨滄市和昭通市是未接種人數最多的3 個州市，盡管調查人數較多的地區未接種占比也會上升，但上述地區仍應引起重視。通過對影響疫苗接種的多因素Logistic 回歸分析發現，對疾病、疫苗的認知程度是接種疫苗與否的重要影響因素，充分了解疾病的危害性、疫苗的安全性、預防性及有效性能促使HIV/AIDS 人群完成疫苗接種，而不了解上述內容是促使該人群疫苗猶豫（Vaccine hesitancy）[21]的主要因素。2019 年，世界衛生組織（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將疫苗猶豫列為全球面臨的十大健康威脅之一[22]，國家在實施大規模疫苗接種計劃時，應高力度的宣傳、科普相關內容，運用多種方式、多種渠道普及，促使每個人都深刻認識疾病的危害性，國家措施的重要性，杜絕疫苗猶豫情況發生，消除威脅人民健康的阻礙。從HIV/AIDS 人群主觀上分析，醫師正確的建議和指導，是HIV/AIDS 患者接種疫苗最主要的原因，一方面體現了患者對醫師專業的信賴，另一方面也對醫師業務水平提升，繼續醫學教育及專業知識更新獲取能力提出更高的要求。由于存在抗體依賴的增強作用（antibodydependent enhancement，ADE）[23]風險，HIV/AIDS患者首次治療過程中免疫重建炎性綜合征（immune reconstitution inflammation syndrome，IRIS）[24]的發生，以及傳播性耐藥（transmitted drug resistance，TDR）、獲得性耐藥（acquired drug resistance，ADR）和治療前耐藥（Pre-treatment drug resistance）致使抗病毒治療失敗，病毒學應答不佳[25]等客觀因素存在，導致部分醫師沒有準確、科學、合理的評估不同患者的實際情況，片面的給出了HIV/AIDS 患者不能接種疫苗的指導意見，也進一步導致未接種人群中半數以上（67.61%）因此原因放棄了接種疫苗。

HIV/AIDS 人群大規模接種新冠疫苗后的不良反應的發生和癥狀與健康人群是沒有太多差異的，醫師為患者提供正確、科學的指導，是該人群主動接種疫苗的關鍵。對于疾病、疫苗知識的普及和認知，能有效防止該人群出現疫苗猶豫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