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婷祎,曾國安,b,游士兵
(武漢大學a.經濟與管理學院;b.發展研究院,武漢 430072)
人類發展進程自1990年以來持續推進,但《2019年人類發展報告》中指出人類發展水平嚴重不均衡,需要在國家內部和國家之間以及全球治理中更加重視平等問題[1]。因此,測算和評估各區域人類發展水平的現狀和進展,了解各區域在不同階段人類發展指數(HDI)的變化、區域差異及未來演變趨勢,能夠為進一步提升人類發展進程的均衡性和可持續性提供參考[2]。
現有關于比較人類發展水平區域差異或空間異質性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三個方面:一是通過測算各區域(國家或地區)的HDI,直接比較他們之間的人類發展水平差距[3]。二是利用基尼系數和泰爾指數測算不同區域(國家或地區)之間HDI 的差異程度,并分解區域差異的來源[4,5]。三是利用空間探索技術描述中國區域人類發展的空間演變趨勢和差異,并計算HDI非均衡的空間收斂趨勢[6]。
目前關于造成不同區域HDI之間差異的影響因素的研究,主要從外在和內在兩個角度展開分析。從外在影響因素來看,主要是分析經濟和社會發展水平對HDI 的影響,如從人均實際GDP、財政教育經費支出、財政醫療衛生經費支出、財政社會保障和就業經費支出、城鎮化率等方面進行分析[7,8]。從內在影響因素來看,主要是對HDI的三個分項指數進行分解,從健康指數、教育指數、收入指數三個方面比較不同區域之間HDI的驅動因素,如利用方差分解法[4],SDA加權平均法[9],LMDI因素分解法進行分析[2,5]。
綜上可知,已有文獻大多基于國家視角,分析國家內部人類發展的非均衡性問題,較少注意到區域之間和各區域內部的不平等問題。因此,本文首先利用Dagum基尼系數來分析世界七個區域的空間差異演變,并完全分解其空間差異的來源構成。然后使用對數平均迪氏指數法(LMDI)分解健康指數、教育指數和收入指數,分析三項指數對HDI變化的貢獻,并試圖找到影響各區域間差異的最重要因素。最后,應用Markov 方法來分析HDI 的動態演變過程,預測2025年和2030年HDI的演變趨勢。
本文使用聯合國開發計劃署提供的1990—2021 年HDI 及其分項指數數據。因部分國家(地區)數據嚴重缺失,經過篩選和剔除,選出141 個數據完備的國家(地區)作為研究樣本。按照世界銀行的地理區域劃分標準,將141 個國家(地區)劃分為7 大區域:東亞和太平洋地區包括中國等21 個國家(地區);歐洲和中亞地區包括英國等37 個國家(地區);拉丁美洲和加勒比海地區包括巴西等26 個國家(地區);中東和北非地區包括埃及等18 個國家(地區);北美地區包括美國和加拿大;南亞地區包括印度等5 個國家(地區);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區,包括剛果等32個國家(地區)。由于數據缺失的國家多是欠發達國家,因此按此樣本數據計算可能會導致估算出來的世界整體結果低于實際水平。
(1)人類發展指數的計算方法。從健康、教育、收入三個維度來衡量人類發展指數,本文采用聯合國開發計劃署2010 年提出的改進HDI 計算方法[10]。計算區域HDI 需要使用人口數據進行加權,各國家(地區)的人口數據來源于聯合國《2019年世界人口展望》。
(2)Dagum 基尼系數。由Dagum 在1997 年提出,是一種常用于分析空間差異的方法,它可以將總體差異完全分解為區域內差異、區域間差異和超變密度[11]。本文采用Dagum基尼系數分析并分解人類發展指數的區域差異,了解總體區域差異的來源構成。
(3)對數平均迪氏指數法(LMDI)。該方法是將研究變量分解為若干影響因素,分析各因素對變量變化的貢獻[12],能夠完全分解并不產生殘差,使得分解結果具有可加性。本文利用LMDI因素分解法從健康指數、教育指數和收入指數貢獻率三個方面分析和探討影響人類發展指數變化的主要原因[2]。
(4)Markov 鏈分析。Markov 鏈是一個隨機過程[13],主要通過構建一個馬爾科夫概率轉移矩陣來刻畫各國家(地區)在不同時期HDI的動態演變過程。
根據人類發展報告的分類標準,可將人類發展水平劃分為4個等級:HDI<0.55,為低人類發展水平;0.55 ≤HDI<0.7,為中等人類發展水平;0.7 ≤HDI<0.8,為高人類發展水平;HDI ≥0.8,為極高人類發展水平。據估算,世界整體的HDI基本在穩步提升,從1990年的0.605提升到2021年的0.744,增長了22.98%,已進入高人類發展水平階段。從各區域來看,東亞和太平洋地區等七個區域的HDI都以不同程度逐年提高。而2019 年之后,由于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世界及各區域的HDI 均出現了小幅下降(見圖1)。HDI最高的區域是北美地區,這也是整個觀測期內唯一始終都處于高人類發展水平階段的區域,其HDI 從1990 年的0.871 提升到2021 年的0.923。歐洲和中亞地區的HDI在1990 年為0.757,2000 年達到0.8,進入到極高人類發展水平階段,到2021 年進一步提升至0.878。拉丁美洲和加勒比海地區位居第三,其HDI 從1990 年的0.633 增長到2021 年的0.755,實現了從中等人類發展水平到高人類發展水平階段的跨越。東亞和太平洋地區的HDI從1990年的0.571上升到2021年的0.771,增長了35.03%,從2007年開始超過世界平均水平。中東和北非地區的HDI從1990年的0.577增長到2021年的0.729,增長了26.34%,從2001年開始落后于東亞和太平洋地區。南亞地區的HDI 增長幅度最大,增長速度最快,從1990 年的0.431 上升到2021年的0.627,增長了45.48%,年均增速達到1.22%。HDI 最低的區域是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區,1990年為0.43,2021 年也只有0.557,依然屬于低人類發展水平階段。

圖1 1990—2021年世界及七個區域的HDI變動情況
世界各個區域的HDI 都在提升,區域之間的HDI仍然存在差異。南亞地區和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區的HDI較低,北美地區與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區2021年的HDI相差65.64%。區域之間也出現了一些新的變化,1990年東亞和太平洋地區的HDI低于拉丁美洲和加勒比海地區,但因東亞和太平洋地區發展迅速,2019年已經超過拉丁美洲和加勒比海地區。從南亞地區和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區來看,在1990年同屬低人類發展水平地區,但南亞地區經過長期的發展,已經于2007年從低人類發展水平階段進入高人類發展水平階段,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區仍處于低人類發展水平階段。
2.2.1 總體和區域內部人類發展指數的差異變化
就世界整體HDI差異來看,1990—2019年HDI差異總體上呈縮小趨勢,2019年之后小幅擴大(見圖2)。1990年HDI 基尼系數為0.1553,從1996 年開始,HDI 基尼系數以較快的速度下降,由1996 年的0.1523 下降到2012 年的0.1246。之后下降速度放緩,從2013 年的0.124 下降到2019年的0.1176。2021年和2022年的HDI基尼系數有所上升,分別上漲到0.1181和0.1195。

圖2 1990—2021年世界及七個區域的HDI差異演變
從各區域的HDI基尼系數差異來看,七個區域的HDI差異雖然有不同程度的縮小,但區域內部仍存在不小差異,且HDI差異演變有各自的特點。北美地區HDI基尼系數呈現“上升—下降—上升”的變化趨勢,但波動幅度比較小,1993 年達到最高值0.0041,在2010 年達到最低值,隨后HDI 基尼系數在2021 年上升到0.004,該區域唯一一個觀測期內期末HDI 基尼系數高于期初的區域。歐洲和中亞地區的HDI基尼系數呈先上升后長期下降的演變趨勢,1994 年達到最高值0.0682,之后開始持續下降,最低值為2019 年的0.0448。拉丁美洲和加勒比海地區與南亞地區的HDI基尼系數基本呈長期下降趨勢,不過南亞地區比拉丁美洲和加勒比海地區下降幅度要大。拉丁美洲和加勒比海地區的HDI基尼系數從1990年的0.0719下降到2021年的0.0545,下降了24.20%,南亞地區的HDI 基尼系數從1990 年的0.0908 下降到2021 年的0.0664,下降了26.87%。東亞和太平洋地區的HDI 基尼系數呈大幅度下降的趨勢,從1990 年的0.149 下降到2021 年的0.0979,下降了34.30%。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區的HDI基尼系數下降幅度最大,從1990年的0.1604下降到2021年的0.0923,下降了42.46%。中東和北非地區的HDI 基尼系數呈“下降—上升”的變化趨勢,從1990年的0.1206下降到2012年的0.0874,此后上升到2021年的0.1003。
2.2.2 區域間人類發展指數的差異變化
為了反映東亞和太平洋地區等七個區域彼此之間的HDI 差異,本文將七個區域分別進行比較(見圖3)。從平均差異水平來看,北美地區與歐洲和中亞地區之間的差異最小,平均HDI 基尼系數值為0.054。北美地區與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區之間的差異最大,平均HDI 基尼系數值為0.3089。除南亞地區以外,其他五個區域與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區之間的差距在區域間差異中都是最大的。

圖3 東亞和太平洋地區等七個區域的區域間HDI平均差異
從區域間差異的變化來看,各區域間差異都有不同程度的下降。有7 組區域間差異呈現“上升—下降”的變化趨勢。其中,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區與歐洲和中亞地區、東亞和太平洋地區、中東和北非地區、拉丁美洲和加勒比海地區之間差異縮小的時間點出現在2000年前后。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區與北美地區、南亞地區,以及北美地區與歐洲和中亞地區之間差異縮小的拐點出現在1995年。中東和北非地區與東亞和太平洋地區、歐洲和中亞地區、拉丁美洲和加勒比海地區之間的差異呈現“下降—上升”的變化趨勢,上升拐點在2013 年。其他11 組區域間差異基本呈持續下降趨勢。
上述分析結果表明,無論是區域內,還是區域間,一方面HDI 差異有縮小的趨勢,另一方面HDI 差異仍客觀存在,并且多處于比較高的水平。
2.2.3 總體差異來源與貢獻度
為了揭示世界HDI總體差異的來源,本文測算了區域內、區域間以及超變密度的貢獻率,圖4 反映了HDI 總體差異來源及演變趨勢。可以看出,區域間差異是總體差異的主要來源。區域間差異貢獻率在69%~74.38%波動,均值達72.46%,占總體差異的絕大部分。超變密度貢獻率處于14.95%~18.77%,貢獻率均值為16.29%,是總體差異的第二大來源。區間內差異貢獻率占比最小,處于10.63%~12.23%,貢獻率均值為11.25%。從貢獻率演變趨勢來看,雖然區域間差異貢獻率呈現“上升—下降”的變化趨勢,超變密度貢獻率呈現“下降—上升”的變化趨勢,區域內差異貢獻率基本保持穩定,但總體來看,貢獻率變化不大。這說明區域間差異未來仍然是總體差異的主要來源。

圖4 HDI的總體差異來源及貢獻率
通過LMDI 分解模型,可以了解不同時期影響HDI 變化的因素。將1990—2021年劃分為6個時間階段,可以看出每個階段健康指數、教育指數和收入指數這三個驅動因素的貢獻率是不同的。
2.3.1 世界整體人類發展指數變化驅動因素分解
在決定HDI高低的三項指數中,健康指數的絕對水平一直較高,1990 年為0.706,2021 年增長到0.804。收入指數1990年為0.696,2021年增長到0.782。最低的是教育指數,1990 年為0.451,2021 年增長到0.656。從三者對HDI影響的變化來看,如下頁表1所示,健康指數、教育指數和收入指數這三個維度的影響互相疊加,除了2016—2021年以外,其他時期三個維度都是正效應,共同推動HDI逐年提升。健康指數貢獻率在前5個時間階段基本保持在25%左右,原因可能在于貧窮國家的基礎醫療技術和衛生設施得到覆蓋和提升后,世界平均預期壽命也因此得以提高,但健康指數貢獻率進一步提升受限。由于2019年末新冠肺炎疫情的暴發,2016—2021 年健康指數貢獻率為-135.55%,使得HDI出現了小幅下降。教育指數是推動人類發展指數變化的主要驅動因素,雖然教育指數的絕對水平最低,但貢獻率一直都是最大的,原因可能在于基礎教育水平得到大幅提升[1]。收入指數貢獻率大幅度提升,1990—1995 年僅為5.6%,2016—2021年達到102.19%,上升了96.59個百分點,但波動幅度大,基本上與世界經濟危機同頻,即經濟危機階段貢獻率下降,經濟上行階段,貢獻率上升。

表1 世界整體及東亞和太平洋地區等七個區域HDI變化驅動因素分解
2.3.2 七個區域人類發展指數變化驅動因素分解及比較
從東亞和太平洋地區等七個區域的HDI 變化驅動因素貢獻率來看,各區域有共性特征,也存在差異(見表1)。
(1)東亞和太平洋地區。1990年以來該區域HDI基本穩定提升,健康指數、教育指數、收入指數的貢獻率均為正,但三者貢獻率出現了不同的變化。教育指數基本是各時期促進HDI的主要驅動力。收入指數貢獻率大幅上升,從1990—1995 年的27.78%提升到2016—2021 年的47.38%,在最后一個觀測階段內超過教育指數貢獻率,成為HDI上升的第一驅動因素。健康指數貢獻率有所下降,在2016—2021年,健康指數貢獻率僅為6.4%,但該區域也是這個時期健康指數唯一正增長的區域。
(2)歐洲和中亞地區。該區域除了1990—1995 年和2016—2021年兩個時期內HDI增長緩慢外,其他時期均穩步上升。教育指數貢獻率一直占比最大,在1990—1995年和2016—2021 年兩個時期內,貢獻率占比甚至超過100%。健康指數貢獻率在1990—1995 年為-14.71%,之后逐漸成為第二驅動因素,但2016—2021 年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健康指數貢獻率為-129.34%。收入指數貢獻率在1990—1995 年和2006—2010 年分別為-23.71%和5.69%,這與經濟危機周期同步。
(3)拉丁美洲和加勒比海地區。該區域是唯一在2016—2021年出現HDI負增長的區域,其他時期的HDI均保持穩步增長。教育指數貢獻率一直都比較高,超過50%,是提升HDI的主要因素。健康指數在多個階段是促進HDI 的第二大因素,但在2016—2021 年貢獻率為172.52%,是HDI降低的主要因素。收入指數貢獻率在多個階段在該區域較小,在2016—2021年同樣使得HDI下降。
(4)中東和北非地區。該區域HDI 基本呈穩步增長,但在2016—2021年增長幅度較緩。教育指數貢獻率一直在59%以上,是支撐HDI的主要因素。健康指數貢獻率呈下降趨勢,在2016—2021年為-52.57%。收入指數貢獻率一直較低,在2016—2021 年為-66.16%,和健康指數共同使得HDI下降。
(5)北美地區。該區域的HDI 前期增幅較大,隨后增長放緩。健康指數貢獻率、教育指數貢獻率和收入指數貢獻率均呈現大幅波動的特征。健康指數貢獻率最低為-28891.64%,最高為75.93%,教育指數貢獻率最低為-131.93%,最高為15697.68%,收入指數貢獻率最低為-17.35%,最高為13293.96%。
(6)南亞地區。該區域的HDI 前期增長緩慢,后期逐漸增長加快,但到2016—2021 年基本沒有增長。前五個階段,教育指數貢獻率大體穩定在40%以上,是主要驅動因素,其次是收入指數貢獻率。健康指數貢獻率呈下降之勢,在2016—2021年對HDI有降低作用。
(7)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區。該區域的HDI 先快速增長,后增長緩慢。教育指數貢獻率基本占比最高,是主要驅動因素。健康指數是第二驅動因素,但在1990—1995年和2016—2021年使得HDI下降。收入指數貢獻率雖有波動,但總體很低,最低為-27.13%。
本文采用Markov鏈分析未來世界各國(地區)的人類發展指數會發生何種變化。具體來說,這一方法就是根據《人類發展報告》的分類標準,將各國(或地區)的HDI分為4種類型,計算從t年i類型轉變為t+1年j類型的轉換概率,并生成一個狀態概率轉換矩陣,來對各國(或地區)HDI的動態演變情況進行預測。
下頁表2 給出了世界人類發展水平Markov 轉移概率矩陣。對角線上元素表示在t+1時期內,各國家(地區)人類發展水平未發生類型變化的概率,非對角線上元素表示在t+1時期內,各國家(地區)人類發展水平發生類型變化的概率。可以看出,對角線上元素數值都偏大,說明各國家(地區)人類發展水平不發生等級轉移的概率遠大于發生等級轉移的概率。從非對角線上的元素看出,順級(向上一級)和逆級(向下一級)轉移都會出現,但順級轉移的概率大于逆級轉移的概率,且沒有跨級轉移的情況發生。

表2 世界人類發展水平Markov轉移概率矩陣
由表3 可知,在2025 年和2030 年處于同一發展水平的概率最大,但都會下降,反映在2025年和2030年的轉移概率矩陣上對角線元素值在下降。順級(向上一級)、逆級(向下一級)和跨級轉移的可能性隨著時間演變都在加大,順級轉移的概率大于逆級轉移,并且發展水平越高的國家(地區)順級轉移的概率越大。跨級轉移的概率通常比較小,且向上跨級轉移的概率大于向下跨級轉移的概率。一般而言,不會發生向下跨級轉移,但也不能排除極端情況。

表3 2025年和2030年世界人類發展水平Markov轉移概率預測值
通過實證分析,本文得出如下結論:
第一,全球人類發展水平是逐步提高的。從世界整體來看,HDI從1990 年的0.605 穩步提升到2021 年的0.744,已進入高人類發展水平階段。從東亞和太平洋地區等七個區域來看,各區域HDI也以不同幅度逐年提高。
第二,區域之間人類發展水平存在顯著差異。雖然七個區域的HDI總體呈上升趨勢,但區域之間的絕對水平和提升幅度存在較大差異。
第三,總體和區域內HDI 差異縮小,但區域間HDI 較大差異并存。1990—2021年,世界HDI的總體差異和七個區域的差異基本呈持續縮小趨勢,但區域間差異依然存在,這是HDI總體差異的主要來源。
第四,促使HDI變化的驅動因素呈現結構性差異。從世界整體來看,健康指數、教育指數和收入指數的貢獻率差距逐漸縮小,協同作用逐年提升。從七個區域來看,由于各區域經濟社會發展歷史和結構特征不同,三項指數的貢獻率存在差異,并且在不同階段表現出不同的特征。
第五,大多數國家(地區)的人類發展水平在未來一段時間內會繼續保持原有狀態。根據Markov轉移概率矩陣可知,大多數國家(地區)保持原有水平階段的概率最高,而順級轉移的概率在加大,未來會有更多的國家(地區)躍升到更高階段。
通過上述研究結論得出以下啟示:
第一,對人類未來發展應該抱有樂觀態度。過去三十多年全球以及各區域HDI 的提升和對未來的預測結果表明未來人類發展水平會繼續提高。在經濟全球化、數字化和高新技術的牽引以及經濟社會治理能力提升的支持下,人類社會應當會有新的發展。
第二,著力推動教育、醫療事業普惠發展和收入普惠增長是提高人類發展水平的基本途徑。教育、醫療事業普惠發展存在短板的國家和地區應當大力推進基礎教育和醫療事業發展,同時在促進經濟持續增長的前提下,不斷改善分配,實現收入持續穩定增長。
第三,切實推進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加強公共基礎設施等全球體系建設和全球技術轉移,公平負擔全球環境治理成本,從而促進縮小區域間的發展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