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探賾：邏輯轉變與路徑構建

摘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召喚教學評價向“五育融合”轉變，這既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的教學發展需求，也是學生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內在需求，更是新時代基礎教育高質量發展的現實需求。“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轉變在邏輯上包括評價目的變“甄別”為“發展”、評價標準變“硬性”為“彈性”、評價方式變“單一”為“融合”、評價內容變“窄化”為“寬敞”、評價決策變“專斷”為“民主”等。探索“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路徑，需要教師形成“五育并舉”的思維品質、破除“五育分離”的評價壁壘、建立“五育融合”的評價生態，從而真正實現“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轉變。

關鍵詞：“五育融合”教學評價邏輯轉變路徑構建

2019年2月，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的《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提出：“增強綜合素質，樹立健康第一的教育理念，全面強化學校體育工作，全面加強和改進學校美育，弘揚勞動精神，強化實踐動手能力、合作能力、創新能力的培養。”［1］“五育融合”作為新時代的教育思維新方式和教育實踐新范式，為當前教學評價變革提供了全新的視角與思路。從傳統的教學評價走向“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是順應時代變革、提高教學質量、促進學生全面發展的重要教學需求。“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重視學生的五育和諧共進與全面提升，能綜合審視學生的五育進展，打破傳統單一的評價方式，將德育、智育、體育、美育和勞動教育融為一體，形成多元化、綜合性的評價模式。“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對學生的綜合素養培育具有一定的現實意義。

一、“五育融合”教學評價的現實需求

隨著“五育融合”教學的發展，“五育融合”教學評價體現出了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教學評價發展需求，也展露了學生全面發展與新時代基礎教育高質量發展的內外共需。

（一）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的教學發展需求

我國教育的目的是培養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培養社會主義高質量人才是國之大計、黨之大計。當今中國正處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之中，新興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崛起速度之快前所未有。［2］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之際，新時代學生綜合素質的提升乃當務之急，反映于教學中則需關注“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是教育與時代發展所趨。一方面，“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有助于促進學生的全面發展和綜合素質提高，培育時代新人；另一方面，“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有助于多角度、全方位地客觀評價學生的綜合素養。“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教學評價理念的生動詮釋與具體體現，對我國培育自由且全面發展的時代新人、加快推進教育教學公平等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二）學生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內在需求

“五育融合”是人的全面發展的本質要求。［3］五育互通互進、圓融和諧，是學生全面發展的重要內涵。教育領域的全面發展需要深度挖掘學生德、智、體、美、勞的多元潛能，并以“五育融合”的形式對學生進行全面評價，讓學生在多方位發展中受益。2020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提出：“改革學生評價，促進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4］在“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中，知識的多少、深淺不是衡量學生發展水平的唯一尺度，而道德品質、身體素質、審美情感、勞動技能等則成為評價學生的重要維度。“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尊重學生發展的多樣性與整體性，能幫助學生更清晰、全面地洞見自身情況，調整學習和發展方向，以整體有序的狀態發掘自己的潛能。

（三）新時代基礎教育高質量發展的現實需求

我國基礎教育高質量發展要求教育能為全體適齡少年兒童奠定終身學習和參與社會生活的堅實基礎，這就需要教學評價的轉變。提高課程編制的水平，提高教學活動的質量，這是千百年來教育界不懈追求的目標和方向。［5］教學評價變革的最終指向是教育質量的提升，教育水平高低和效果優劣的程度最終體現在培養對象的質量高低上。［6］現階段，“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主要針對學生各自發展狀況而設置綜合評價，從育人質量、教育公平、教育高效與可持續發展四個方面為基礎教育高質量發展助力。［7］學生正確的價值觀、良好的心理素質、高尚的品德的形成，以及教學過程中的思維過程、學習習慣與態度、素質提升等成為教學評價的重要方面。“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有助于學生個性發展并擁有自主學習的能動性，彰顯基礎教育高質量發展在教學評價領域的育人底色，并使教育的高效且可持續發展得到保證。

二、“五育融合”教學評價的邏輯轉變

由傳統的教學評價到“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其內在邏輯發生了轉變。“五育融合”教學評價的邏輯轉變是體系性的革新，涉及教學評價的目的、標準、方式、內容、決策等多方面的轉變。

（一）評價目的：從“甄別”目的轉為“發展”目的

教學評價以人的發展為出發點和落腳點，旨在幫助教師洞察教學過程中的優點與問題，進一步改善和優化教學方式，提高教學質量，提升學生素養。事實上，傳統教學評價在促進學生發展的同時常陷入甄別的誤區，“見分不見人”仍是基礎教育階段教學評價的真實寫照。［8］教學評價不應局限于通過對知識的掌握程度選拔學生。以促進學生的發展為旨歸，才是教學評價的意義所在。推進“五育”整合與融通，構建全面培養新人的教育體系，必須扭轉不科學的教育評價導向，完善綜合素質評價。［9］

“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以學生的五育發展程度與發展水平為要，關注學生的綜合素質與核心素養，追求學生實現五育的有機融合。義務教育階段的課程方案為課堂教學與考試評價提供了重要指導意見，強調了核心素養不僅是學校課程教學的目標，也是評價課堂育人效果的依據。［10］在“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中，教師會更關注學生的核心素養的提升，有利于自身提升專業水平，同時有助于學生進行查漏補缺。

（二）評價標準：從“硬性”標準轉為“彈性”標準

教學評價標準是教學情況的衡量尺度，真實的教學評價所憑據的課堂教學不是預設、死板、一成不變的，因此評價標準更應兼顧實踐情況與生成性意義。［11］“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應堅持把教師師德師風作為第一標準和學生刻苦努力學習的底線［12］，根據各育的教學、不同的學生、不同類型的學科實際情況建立多元的評價標準［13］，從原來統一的“硬性”標準轉變為因人而異的“彈性”標準。這種評價標準對學生的學業評價從關注結果走向關注過程，重視學生的進步與個性差異。

比如，目前教育部針對不同階段的學生制定了不同的學業質量標準，并以此為基準讓評價標準面向每一個學生，給予學生更廣闊的生成性發展空間，這是一種充分考慮教育教學的人文關懷與評價價值生成意義的標準。在“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中，各門學科可以根據自身學科屬性展開相關教學活動。

（三）評價方式：從“單一”方式轉為“融合”方式

教學評價方式主要是針對教學過程與效果進行的全面審視，傳統的教學評價方式往往以“量化的標準化評價方式”為主，局限于終結性的學習成果，模糊了教學評價促進學生發展的現實價值。［14］教學評價方式既不能剝離學生的學習過程，也不能漠視學生的學習結果，因此“單一”的教學評價方式不足以客觀地評價學生的綜合素質。“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方式從“單一”的評價方式轉變為“融合”的評價方式，在同一教學情境中，不同的評價方式得以相互融合。

“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方式是一種多元的靈活性評價，對不同的教學評價方式堅持“立足融合而高于融合”的融通境界。在評價過程中，我們既需要用理性的數據來分析統籌學生學的情況與教師教的情況，以保證評價的理性“智”，也需要關注人文關懷與學生的發展情況，以保證評價的人性“美”。［15］“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方式可以充分應用數據、證據的客觀事實特征，與人的學術和專業性智慧融合交互、相互支撐。［16］這樣既增加評價成果的可信度，又提高評價結果的科學性。當然，由于不同的評價方式在客觀事實和具體學科方面的融合各有偏向，不管是定性評價還是定量評價，作為教學評價方式單獨出現都可能使評價產生偏差。為了更好地適應教學實際，教師需要進行雙維度的融合調整，在融合評價基礎上增強評價的靈活性，根據不同情況靈活選擇評價手段，體現了“五育融合”教學評價方式的獨特優勢。［17］

（四）評價內容：從“窄化”內容轉為“寬敞”內容

教學評價的內容包括教和學兩方面，傳統教學評價的內容比較關注教師在課堂上的外在顯現和學生的學業成績，顯得尤為“窄化”，教師的多重教學努力被隱匿，學生也往往得不到準確而全面的評價。可以說，傳統評價內容的片面性難以達到教學提質增效的目標要求。［18］“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改變傳統“窄化”的評價內容，打開評價內容的視域，將教與學的評價內容調適得更“寬敞”，以尋求對教師、學生進行全面而真實的評價。

教學不應只在課堂上，對教師“教”的評價內容應拓展到教學全過程。“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只有有序拓寬評價內容，豐富學生綜合素質，提升學生核心素養，才能全面、客觀地評估學生的學習成果。比如，語文學科中配樂朗誦是一項基本的教學方式，教師通過觀察學生的朗誦情況，包括朗誦與音樂的配合度、文本與音樂類型的選擇、朗誦的節奏感等，可洞察到學生對音樂美感的把握。由此，語文教師可了解學生美育素養的發展情況，從而提出有針對性的發展建議。可以說，“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內容深入教師教學行為全過程，其教學評價內容的發展使教學評價真正擁有了更多非功利性、育人性的評價屬性。

（五）評價決策：從“專斷”決策轉為“民主”決策

教學評價決策是教學評價的關鍵一環。一直以來，傳統教學評價決策大多由教師一手“專斷”，主導并決定評價的內容和程序，而被評者只能被動地接受評判。［19］“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從“專斷”決策轉變為“民主”決策，充分考慮學生的意愿，給予學生更多權利參與教學評價決策。如學生與教師共同商定教學評價運用方式、教學評價彈性標準、教學評價寬度內容等，這些都有利于評價的完善與發展。

學生的“五育”發展表現在學習生涯的各種行為中，因此深入探究學生的獨特之處，聆聽學生的真實聲音，了解學生對教師決策建議的看法尤為重要。在“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中，教師須充分發揮教學評價的民主育人功能。教學評價方式的使用、教學評價標準的制定、教學評價內容的調整，甚至評價主體的選擇等都需要民主評價決策的指引。如此，教學評價才能激發學生的學習動力，形成良好民主的師生關系。

三、“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路徑

教學評價以五育相互交織的整體性思維培育學生，這一整體性是人的發展的整體性，體現在評價路徑上應注重教師、學校、教學三方面的協同建構。

（一）形成“五育并舉”的思維品質

“五育并舉”的思維品質是“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發生的基本前提。“五育融合”教學評價的實現需要教師形成“五育并舉”的思維品質。教師的思維品質往往關乎教學效果、學生發展水平及評價的準確度等，因而無論評價方式如何，最終都需要教師準確、有效地對評價結果進行總結性評估與判斷。因此，“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需要教師提升“五育融合”的意識與能力，從原來的“學科教師”身份轉向“教育者”與“人生導師”身份，這是教師形成“五育并舉”思維品質的重要底層邏輯。［20］

“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思維品質提升是一種整體性思維的發展，作為教學評價發生的重要認識論基礎，教師必須培養“五育并舉”的思維品質，并將任何一種具體的教學評價活動視作五育實踐，促進“五育融合”教學評價的豐富與發展。［21］首先，提高教師跨越各育評價思維的合理度與融通度，以進步、動態的思維培育五育思維的生長度與創新度。其次，通過五育教學過程、教學成果細節與問題的揣摩與琢磨，優化思維的清晰度與精細度。再次，教師要以開放性、多元性思維看待自身的五育教學評價，提升“五育融合”教學思維，增強思維的提煉度與開闊度。

（二）破除五育分離的評價壁壘

“五育融合”教學并非僅指五育內容在教學中的融合，還包括目標、實施等諸多方面的融合，評價是其中之一。［22］長期以來，我國基礎教育學校的教學評價重在五育分離的標準制定與總結性教學效果評估，這種五育分離的評價造成“長智、疏德、弱體、抑美、缺勞”等五育失衡現象，使基礎教育存在學科中心主義和功利主義弊端，導致五育在具體教學中分裂、五育目標過度分解、五育過程零散分割等問題。［23］

“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亟待學校破除五育之間的壁壘，尤需破除五育分離的教學壁壘。每門學科的建立都不應限于一育的訓練，而應致力于學生五育均衡發展。五育之間存在相互作用和相互促進的關系，任何一育都可以成為其他四育的推動力。［24］此外，學校破除五育分離的壁壘，還需要破除教師與學生之間的五育分離評價壁壘。教師的五育發展水平會投射到學生的五育發展之中，師生發展交相呼應，不可輕易分割。總之，“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需要學校以整體性的思維方式破除評價壁壘，這樣才能真正促進“五育融合”，實現“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落地。

（三）建立“五育融合”的評價生態

教學評價生態以評價的相關元素為出發點，在多元視角下觀察教學及其相關元素的作用和運行狀態。教學評價生態元素繁多，缺一不可。諸多元素之間相互制約平衡，一個教學評價元素的變動，會帶來另一個或幾個元素的變化，涉及教學評價生態的多方位變動。“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從五育整體考慮影響教學效果的各種因素，注重諸因素的和諧，以縱觀全局的整體性思維貫穿教學評價生態始終。在宏觀層面，“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生態涉及目的、標準、方式、內容、決策等元素的構建，以及學校、教師、學生等評價主體的組合與權利分配。在微觀層面，“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生態主要表現在反對學生的同質化，重視學生的全面發展與個性化；稀釋硬性的選拔評價，突出評價內容的全面性；改進單一的考試方式，強調評價方式的多樣化與融合度；反對教師“一言堂”，給予學生自主決策權利等。［25］“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生態系統的平衡與發展，需要宏觀層面為微觀評價提供“五育融合”的指導和支持，而微觀評價則通過具體的實踐與反饋促進宏觀評價的完善和發展。

四、結語

“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是多元素、多維度、多視角組成的教學評價生態結構，探索教師、學校、教學“三位一體”的教學評價實現路徑，保障“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落地實行，體現了我國基礎教育高質量發展的現實要求。在實現教學目標的過程中，“五育融合”的教學評價注重評價的全面性、整體性、科學性，真正發揮“五育融合”的育人功能，體現了新時代整體性教學思維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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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2024年浙江省教育廳一般科研項目“南疆阿克蘇地區中小學課程改革的時間表征研究”（ Y202456461），2024年大學生創新創業計劃項目浙江省省級一般項目“教育內卷化對育齡家庭生育意愿的影響及破解之道”（S202410347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