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燕
湖南省郴州市桂陽縣第一人民醫院輸血科,湖南郴州 424400
輸血是新生兒重癥監護室(NICU)搶救和治療新生兒疾病的重要措施,尤其是紅細胞輸注可以治療新生兒貧血或失血,在一定情況下還可以挽救新生兒生命[1]。對于凝血功能障礙和出血的新生兒,血漿、冷沉淀和血小板輸注是常見的治療手段。血液制劑輸注在臨床已廣泛應用,但有關其在新生兒中應用的研究仍然較少見。目前,根據新生兒的臨床表現、實驗室指標和失血量等因素決定是否輸注血液制劑、輸注何種血液制劑及輸注血液制劑的劑量。新生兒輸注血液制劑應該要有嚴格的標準[2],但新生兒輸注血液制劑的指南、對新生兒輸注血液制劑的認識及實踐在不同國家存在很大的差異。因此,本研究通過對NICU新生兒輸注血液制劑的臨床資料,了解新生兒輸血現狀,以期為更好地指導新生兒輸血提供參考依據,現報道如下。
1.1研究對象 回顧性收集2012年1月至2022年12月本院NICU收治的406例輸注紅細胞、血漿、冷沉淀或血小板新生兒的病歷資料作為研究對象。
1.2方法 (1)資料收集,包括基本信息(年齡、孕周、體質量、性別、生產胎數及生產方式)、成分血(紅細胞、血漿、冷沉淀及血小板)輸注的次數及劑量、患兒疾病診斷及新生兒實驗室指標。實驗室指標包括血常規指標[血紅蛋白(Hb)、紅細胞比容(HCT)、紅細胞分布寬度(RDW)、平均紅細胞血紅蛋白含量(MCH)、平均紅細胞血紅蛋白濃度(MCHC)、紅細胞平均體積(MCV)]、凝血指標[國際標準化比率(INR)、凝血酶原時間(PT)、活化部分凝血活酶時間(APTT)]、生化指標[總膽紅素、直接膽紅素、間接膽紅素、肌酐、尿素氮、血清鉀離子]。(2)根據孕周(GA)將所有研究對象劃分為足月產兒(GA 37~42周)、晚期早產兒(GA 34~<37周)、中期早產兒(GA 32~<34周)、早期早產兒(GA 28~<32周)、極早早產兒(GA<28周)[3]。(3)根據體質量將所有研究對象劃分為正常體質量兒(體質量2.50~<4.00 kg)、低出生體質量兒(體質量1.50~<2.50 kg)、極低出生體質量兒(體質量1.00~<1.50 kg)、超低出生體質量兒(體質量<1.00 kg)[3]。

2.1一般資料 406例新生兒中位年齡為0.55 d;中位體質量為0.95 kg;男227例,女179例;足月產兒100例,晚期早產兒12例,中期早產兒20例,早期早產兒62例,極早早產兒212例;正常體質量兒50例,低出生體質量兒44例,極低出生體質量兒94例,超低出生體質量兒218例;單胎256例,雙胞胎130例,多胞胎20例;順產109例,剖腹產297例。
2.2疾病分布 406例新生兒疾病分布為新生兒呼吸窘迫綜合征206例,新生兒黃疸105例,新生兒肺炎67例,新生兒溶血病11例,新生兒貧血7例,新生兒顱內出血3例,新生兒膿毒癥3例,其他疾病4例。406例新生兒中輸注紅細胞381例,血漿32例,冷沉淀12例,血小板73例。新生兒呼吸窘迫綜合征患兒輸注紅細胞、血漿、冷沉淀、血小板均最多,分別為203、16、6、31例。新生兒黃疸輸注紅細胞及血小板分別為93、21例;輸注血漿及冷沉淀分別為4、2例。新生兒肺炎輸注紅細胞及血小板分別為59、16例;輸注血漿及冷沉淀分別為10、4例。
2.3381例不同臨床特征新生兒紅細胞輸注情況比較 381例輸注紅細胞的新生兒中極早早產兒輸注例數、次數及輸注量均明顯高于足月產兒、晚期早產兒、中期早產兒和早期早產兒,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超低出生體質量兒的輸注例數、次數及輸注量均明顯高于正常兒體質量、低出生體質量兒和極低出生體質量兒,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多胞胎輸注量均明顯高于單胎和雙胞胎,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不同性別、生產胎數和生產方式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381例不同臨床特征新生兒紅細胞輸注情況比較[n(%)或M(P25,P75)]
2.4血漿、冷沉淀及血小板輸注情況比較 32例輸注血漿及12例輸注冷沉淀的新生兒不同GA、體質量、性別、生產胎數和生產方式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73例輸注血小板的新生兒中,極早早產兒、超低出生體質量兒輸注例數均明顯高于其他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不同性別、生產胎數及生產方式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血漿、冷沉淀及血小板輸注情況比較[n(%)]
2.5血液制劑輸注前后實驗室指標比較 血液制劑輸注后新生兒血常規指標中Hb、HCT水平均明顯高于輸注前,MCH、MCV水平均明顯低于輸注前,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新生兒凝血指標中APTT水平明顯低于輸注前,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新生兒生化指標中總膽紅素、直接膽紅素、間接膽紅素水平均高于輸注前,尿素氮水平明顯低于輸注前,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血液制劑輸注前后新生兒各指標中RDW、MCHC、INR、PT、肌酐、血清鉀離子水平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血液制劑輸注前后實驗室指標比較或M(P25,P75)]
新生兒輸血治療面臨許多亟待解決的問題,如新生兒神經系統、免疫系統等多個系統未發育完全,導致其對輸血的療效及輸血后不良反應無法評估;無法界定不同胎齡、不同體質量新生兒血紅蛋白輸注閾值;多個國家對新生兒輸血的指導意見不統一等[4]。且新生兒肺炎及新生兒呼吸窘迫綜合征可能誘發組織炎癥,進而啟動凝血系統,消耗凝血因子,該類患兒容易并發出血風險。新生兒黃疸多是由于溶血造成,該類患兒容易貧血。所以,應警惕凝血功能紊亂、出血風險,減少輸血的可能性,一旦輸血也應密切關注患兒情況,且實施患兒血液管理,防止輸血并發癥的發生。
本研究發現,出生時的胎齡及體質量與新生兒血液制劑的輸注有關,特別是極早早產兒及超低出生體質量兒是新生兒輸血的重點人群,與國內其他研究結果一致[5]。早產兒尤其是超低出生體質量的早產兒出生后需要面臨多次的輸血治療[6-7]。據文獻報道,超低出生體質量新生兒中有高達55%的患兒接收血液制劑輸注,近30%輸注的次數在3次以上[8]。大部分低體質量新生兒為早產兒,而早產兒因為骨髓再生能力不足及促紅細胞生成素低下等原因出生后往往出現貧血癥狀,所以,早產兒是輸血率最高的人群[6,9]。血液制劑輸注本身會伴隨一系列不良反應,尤其是早產兒這一特殊的群體,輸血相關問題可能更復雜[10]。據文獻報道,早產兒輸注血液制劑不僅與病死率有關,還與早產兒視網膜病變、新生兒壞死性小腸結腸炎、支氣管肺發育不良等不良結局有關[11-13]。有研究表明,輸血早產兒醫源性失血量明顯高于未輸血早產兒,并且病情越重、胎齡越小、體質量越低醫源性失血的比例及量越高[14-15]。對于該類患兒應盡量減少實驗室檢查的采血量,避免侵入性檢查,減少創傷及預防出血,降低貧血的發生率,盡量少輸血或不輸血[16]。另外,對于輸血患者盡早進行血液管理,以控制輸血相關不良反應的發生。
為評估輸血的效果,本研究探討了輸血后新生兒血常規指標和凝血指標變化,結果顯示,輸血后Hb及HCT水平均明顯升高,MCH及MCV水平均明顯降低,表明患兒貧血癥狀得到改善。另外,新生兒凝血系統尚未發育完全,凝血因子功能低下,容易發生凝血功能障礙,特別是早產兒,因其肝臟發育不成熟,凝血因子生成水平較低[17],當輸注血液制劑后APTT水平從(68.11±37.09)s下降到(49.96±27.31)s,表明患兒凝血功能得到改善。多次輸注紅細胞容易發生溶血反應,而膽紅素是評價溶血反應的指標之一[18]。本研究評估了輸血前后膽紅素的變化發現,輸血后總膽紅素、直接膽紅素、間接膽紅素水平均明顯升高,可能是由于多次輸血所致,也可能是由于新生兒生理或病理性黃疸所致。輸血還可能引起新生兒腎損傷及血清鉀離子水平升高[19],但本研究結果顯示,輸血前后肌酐、血清鉀離子水平均無明顯差異。
新生兒免疫反應弱,抗氧化能力不成熟,生發基質脆弱,大腦自動調節能力受損,輸血的風險非常高,但輸血依然是貧血新生兒搶救生命的唯一措施[20]。同時,兒科醫生對新生兒輸血的安全性評估不明確,對輸血指征的把握不統一,這些都是新生兒輸血面臨的嚴峻挑戰。
綜上所述,本研究對本院新生兒輸血的狀況進行了初步分析,期望為新生兒輸血累積經驗,為兒科醫生制訂輸血方案提供數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