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珵
“這次來中國我看到了幾所幼兒園,孩子們表現得很乖,背著手坐在座位上,就像很多人說的那樣,中國的學前教育在培養‘小綿羊。”2000年,在青島市實驗幼兒園,世界學前教育組織主席柯蒂斯教授對園長寧征說。寧征心里清楚,這位閱歷豐厚的幼教專家所指的,是在考察中目睹的過于順從、刻板的教育活動。而轉折也很快到來,柯蒂斯繼續表示,“這里的孩子很活潑、開朗,特別有個性”,并高度贊揚了青島實幼的探索。接下來半個小時的單獨交流,更讓寧征看清了未來教育的路向。
在齊魯大地,寧征的名字已經緊緊與“開放教育”聯系在一起。它代表的不僅僅是四十余年心血澆筑的實踐成果,更是寧征本人的思想與風格——直面真問題,以變革的銳劍,刺探實踐的癥結;以包容的胸襟,鼓舞教師的成長,最終服務和成全兒童的健康全面發展。
打開幼兒園大門,辦開放的教育
時鐘撥回20世紀90年代初,青島實幼醞釀誕生,有著鄉村學前教育豐富管理經驗的寧征被海選調任為第一任園長。可令她失落的是,城里的孩子遠不如鄉村的孩子在幼兒園開心:拿著全國統編或省編教材上課,幾種固化的集體游戲做補充,加之教師組織的集體活動缺乏趣味性和有效性,孩子們不大樂意參與,對幼兒園也不向往。寧征發現,孩子們最喜歡去的地方竟是衛生間,因為那里可以說悄悄話、做些所謂的“小動作”,這讓她意識到,整齊劃一的教育模式并不適合孩子。
教育主管部門的領導提出把實幼辦成實驗示范的基地,可孩子們壓根不愿意上幼兒園,又何來先行示范?想到這里,寧征坐不住了,一門心思開始琢磨,到底怎樣讓孩子快樂地度過幼兒園生活。鄉村的記憶被再次激活:“我在農村長大,廣闊的大自然給予我啟迪、洗禮和浸潤,非常寶貴。”下雨時,頭上頂著塑料布跑到外面聽雨聲;農忙季,幫父母勞作,辛苦又愉快;雪落時,白茫茫一片,人更是亢奮得不得了。于是,一個大膽的想法冒了出來:打開幼兒園的大門,辦開放的教育,把孩子們帶到農村去,親近自然,開闊視野。寧征把計劃跟副園長商量,兩人一拍即合。
春天賞花,秋天收獲,租車往返100里路去感知草長鶯飛的生命神奇……孩子們的足跡勾勒出開放教育最初的痕跡,帶來的效果令教師們感到震撼。“孩子們的眼睛突然亮了,回來后有話可說,比關在幼兒園里一個月傳授所謂的知識更有成效。”接下來,寧征帶領教師充分挖掘周邊資源,把水上飛機場、青島火車站、棧橋和海水浴場等納入活動的范疇,探訪回來后師幼共同討論,借助寫寫畫畫的方式表征,“孩子們簡直變了一個樣兒,越來越喜歡上幼兒園,我們的課堂也變了”。
“跟著感覺走”,是開放教育萌芽的初級階段,寧征清楚,經過了外在形式的開放,如何深入教育觀念的變革,是一場難打的硬仗。面對沒有經過系統化教育實踐磨礪成長起來的教師,寧征與副園長從零開始,手把手給教師傳授如何組織和解讀幼兒的活動、如何引導幼兒快樂參與活動獲得發展。從園本文化的滲透,到階段性實施課程成果的分析,再到組織專題分享會,寧征系統化地培訓隊伍,提純思想,并不斷轉化到實踐中。寧征每天泡在教室里,深入一線觀察和指導,連喝幾口水都要見縫插針。
學者的點撥為寧征和團隊帶來新的發展契機,“那時候我只覺得老師的集體活動上得不好,我雖然會上,但找不到老師的癥結在哪里。”專家蹲點指導,拿著教師的備課本分析教育目標的定位,遇到聽不懂的地方,寧征就再去研究,國內外的教育理論也被她有機地擇取、吸納。就這樣,邊自學邊應用,寧征漸漸悟透了兒童成長的規律,懂得了教育的真諦和方法。以區域活動為實施課程主渠道的開放教育樣態漸入佳境,通過小組學習和材料操作,孩子們獲得了多元發展,而這比《3-6歲兒童學習與發展指南》出臺強調區域活動,還要早了十幾年。
“開放教育要打造的,是兒童成長的伊甸園,就是要給予兒童良好的環境,讓其得到適宜的、健康的、幸福的成長。”寧征把對于“伊甸園”的理解具象化,淬煉為幼兒園的課程思想和奮斗目標。“每個孩子來到世界上是沒有選擇性的,家是什么樣子,往往描繪了他未來命運的樣子,優秀的家庭文化會使孩子睿智出彩,反之可能造成孩子坎坷的人生軌跡。當家長把孩子送到幼兒園時,就是孩子命運的另一個開端,能不能遇到好老師、是不是有愛有智慧的幼兒園,同樣是在為他的未來奠基。”她深切感知到教育的重要價值,并動情地詮釋在點滴的育人細節中。
在柯蒂斯的參訪結束后,寧征受其邀請作為一線園長代表之一遠赴英國,參訪了23所學前教育機構,在東西交流中進一步拓寬視野,也從側面證明開放教育的實踐贏得了認可。寧征的實踐探索,初見成果。
深度學習,由此發生
如今,深度學習已經成為學前教育中一脈充滿活力的實踐力量。許多人并不知道,其早期的探索,正是始于寧征的思考。
2016年,寧征計劃籌備一場國際級別研討會,便邀請北京師范大學的博士生導師馮曉霞就“開放教育中的深度學習”做專題報告。聽到“新概念”的馮曉霞即刻警覺,帶著審慎的態度反問:為什么要講這個話題?怎樣理解幼兒的深度學習?“馮老師擔心我為了炒作故弄玄虛,所以質疑話題的合理性。”寧征耐心地解釋了來龍去脈。幾年前,她發現隨著開放教育的成果越來越豐碩,教師的倦怠出現了,“拿來主義多了,為了擺而擺,為了做而做”,結果就是兒童的操作技能的確在提升,但主動思考建構和解決問題的能力幾乎停滯不前。寧征敏感于教育現場的變化,在2012年正式提出了深度學習的倡導。“要把兒童的學習引向深度,就是尊重兒童的興趣和需要,讓兒童主動思考,在解決問題的過程中大膽探索,去創造自己對于事物的認知。”
“此前,我們的搭建區總是搭不出理想的作品來,往往是快成功時‘嘩的一聲倒掉,孩子和老師都非常沮喪。”尋找突破口的寧征驀然發現,難以成功的關鍵在于,教師自己也不會搭建。于是,寧征找到一位樂于鉆研的男教師,鼓勵他率先研究,并協助他總結出平搭、一字搭、塔式搭等一系列操作方法,同時研究典型建筑的結構特點,為教師有的放矢的指導做好鋪墊。“五月的風”就是在此背景下誕生的活動。作為青島的地標式建筑,孩子們對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歷經“第一次搭建—發現上下粗細不同—找到倒塌的原因—搭出建筑的圓弧飽滿感—挑戰不對稱結構—放置吊在頂端的圓球”等階段,一個威風壯觀、高度還原的“五月的風”在長達一個月的搭建后誕生了。凝結著集體智慧的作品,點燃了孩子們學習的熱情,也讓教師成就感滿滿。
寧征至今記得,和馮曉霞在賓館里對話了近兩小時,自己就像一位答辯的學生,要回應導師拋出的疑問,解釋促動教學轉型的思路,思想的碰撞刻骨銘心。第二天,馮曉霞來到幼兒園,再三考察后確認實踐和理念的吻合,于是認同了寧征的表達。兒童真正受益的教育,容不得半點造作虛假。
深度學習解決了教育活動中幼兒主動性的問題,在具體情境中串起了思維培養的完整鏈條,教學的過程不再是“牽著孩子走”。更重要的,是給予混沌中的教師以明確的指引:教師主導和幼兒主導同樣重要,兩者可以獨立,還可以共存,“五月的風”就是并生的典型。在第一輪完成后,寧征覺得效果還不理想,“不太像真正的‘五月的風,教師還欠缺指導策略”。第二輪探索隨即開始,教師意識到重心不在同一條基準線上的結構,對于孩子尋找支撐點的挑戰過大。寧征就讓教師帶領孩子重返現場,再次觀察和測量。孩子們才發現,建筑物底座龐大得超乎想象,而且有地基,帶著拍回來的照片和視頻,師幼繼續研判材料是否適宜。寧征組織兩個班級分頭試驗,在經驗的不斷夯實中,作品最終成型。
“該出手時就出手”,是寧征對教師介入職能的回應。回顧整個活動的進行,如果沒有園長的堅持和指導,沒有教師基于幼兒最近發展區的判斷和調整,幼兒的探究興趣就會因阻礙而衰減,再美好的搭建計劃也會流產。從早期建構方法的梳理開始,活動中間更替過帶領研究的教師,但不變的是對幼兒經驗的涵養。同時,寧征強調教師“出手”的方式。形成文本的記錄中,教師幾次提問和總結:“能不能用別的東西代替我的手呢?”“小半圓放的位置不同,使出的勁兒也不一樣。”“你們使用了同樣的方法,為什么搭建的層數不一樣呢?”開放性的提問、關鍵知識的梳理,給幼兒搭好了“鷹架”學習的腳手架。
為什么教師會糾結該不該介入,何時介入?近年來,目睹不少自主游戲步入誤區的實踐,看著孩子們淺層地玩耍,教師只知道盲目放手,寧征憂心忡忡。“是因為我們對教育的本質、對兒童學習的特點理解不到位,知識儲備沒辦法支持自己上一堂精彩的活動,談何自主游戲中的恰當介入!”在寧征看來,介入考驗的是教師的應變能力和對兒童最近發展區的把握,沒有專業支撐自然無法長久,最終必定會傷害兒童的發展。
在那場夏日的盛會上,馮曉霞將“五月的風”等內容介紹給來自五湖四海的參會者,寧征接替做出詮釋,成就了段段經典案例。而寧征所奮力傳遞的價值,對當下的學前教育實踐,依然有著不容小覷的啟示。
做真學問,找真問題
青島實幼的名片被寧征擦得锃亮。
別人羨慕地跟寧征說,你們太光鮮了。寧征當然知道,背后有諸多不為人道的辛酸。曾有教師有點埋怨地勸她:“寧園長,您別著急。”她滿懷責任感地問:“我不著急,你不著急,孩子在幼兒園就三年,他們的發展等得起嗎?”改革的道路荊棘叢生,寧征卻由此更加堅定:“不離不棄地扎根于教育實踐,給予我寶貴的實踐機會去反思和踐行,這是最重要的。”
2018年,寧征從青島實幼退休了,離開了園長的崗位,但沒有遠離熱愛的實踐現場。
童心的力量源源不竭地滋養著她,作為智田幼兒園的首席專家園長,寧征始終和孩子們在一起。此時,日照市教育局向她發出邀請,希望寧征能給當地帶隊伍。經過遴選,10位樂于鉆研、愿意進取的園長,成為寧征工作室的第一批成員。寧征原本計劃每月做一次專題分享和發展診斷,但真正接觸起來,園所的現實情況令她大吃一驚,“還在實施教材教育,壓根不知道什么是園本課程”。分享計劃基本完不成任務,冷靜下來的寧征迅速做出調整,先讓園長提交幼兒園的三年規劃,據此了解其發展水平。而后,她從園本文化的概念開講,逐步擴展至打造學習型團隊、建構和實施課程,展開了體系化的講解。“文化是幼兒園的靈魂和核心,如果沒有文化,這個團隊的教育就只能是經驗主義。”起初,園長們不理解為何要重視文化建設,以為僅僅是幾句好聽的口號,寧征就用開放教育的理念和實踐去涵養她們,以此輻射區域學前教育的健康發展。
五蓮縣的松柏鎮中心幼兒園是第一批成員的代表。園址居于大山腳下,所在地是接受省財政補助的鄉鎮,生源幾乎全部來自經濟貧困的家庭,辦學層次可想而知。類似的幼兒園,工作室的隊伍中還有好幾家。疫情的阻隔結束后,寧征將交流從線上拉到線下,帶領所有工作室成員從清晨入園開始半日觀察,“只要走進教育現場,不要任何人來介紹,我要看師幼的互動交流,和老師溝通,發現問題后就真揭露,看到了成果就真表揚”。這樣的觀摩同時覆蓋線上,有的街道中心幼兒園背后有五六所管轄園,有的還是集團化發展,十所幼兒園就可能帶動幾百人參與,質量提升的規模效應就可能產生。
“作為實踐研究者,進入現場前,你完全不知道兒童有什么表現,要去解讀兒童行為后的所思所想,繼而給幼兒園指出方向。”寧征一次次深入保教過程,有時候連續五天作戰,一口氣就把十所園走下來。慢慢地,同行們察覺到,這些園長“講話帶上了理性的色彩,甚至有些聽不懂”,開始有了危機感。如此快速的成長,讓此前一些持觀望態度的幼兒園也紛紛報名,渴望加入寧征的工作室。
2021年1月,工作室迎來了第二批11位成員。篩選的過程中,寧征特意選取了一所當地的龍頭民辦園璞院幼兒園,“如果能帶動起來,對于民辦教育、教師梯度建設都是有示范價值的,讓民辦園知道要走內涵發展的道路,而不是搞噱頭教育”。帶著這份深意,寧征關注著園長黃娟的學情:本來對自己特色課程沾沾自喜的園長,到了工作室的交流平臺和實踐現場,突然發現自己連專業術語都聽不懂,每次分享都頗為局促。但她肯下苦功夫,有不懂之處就四處請教,帶著教師到第一批成員單位去觀摩,不到一年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蛻變。
寧征看在眼里,給黃娟提供平臺:在一次600人的培訓中,領導委托寧征舉薦一線有說服力的園長為全區做經驗分享,于是她將黃娟推至前臺,分享民辦園實現蝶變的心路;2023年的線下實踐指導里,璞院幼兒園展示了大班主題活動“紙的秘密”,孩子們參訪幼兒園旁邊的造紙廠,考察造紙的工藝流程,用撿回和網購的樹皮造出一張張紙來,令所有人大開眼界。寧征被園長的奉獻感動:從課程中明顯看到,材料舍得投放了,主題活動質量之高、孩子社會性發展的進步,甚至超過了許多公辦園。“在沒有一分政府補貼的情況下,能夠如此潛心研究、踐行理念,我們又有什么理由做不好課程的建構和實施呢?”
日照區域的輻射帶動之后,寧征收到了萊西學前教育主管部門的邀請,本想推辭的她,被對方的教育情懷打動,又帶動了包括20名園長的工作室發展。號脈、診斷、療愈,寧征就像一位經驗豐富的中醫,以敏銳的目光判斷園所的病灶,毫不客氣地擺在全體成員面前剖析,也展露著自身的教育取向:做真學問,找真問題,“講假話、阿諛奉承,永遠促進不了一線發展”。
活到老,學到老,工作到老
許多沉淀在歲月長河里的細節,從記憶中被逐一打撈。高考恢復后,從小能歌善舞的寧征聽從父親的建議,報考了幼兒師范專業,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19歲畢業時,滿懷憧憬的寧征被分配到原嶗山縣仙家寨人民公社做幼教輔導員,想要大展專業身手。現實卻給了她當頭一棒:鄉村教師少有專業出身,素質參差不齊;自己的工作也變成給中小學試卷刻板、收課本費之類的“雜活”。不過,寧征沒有被嚇退,反而激發出巨大的能動性,父親也教給她“反抗精神”,要主動接觸當地的幼兒園。于是,一邊干著領導交予的任務,一邊開啟了自己的實踐之夢,寧征給教師傳授技能、培訓園長、改善辦園條件,把鄉村幼教搞得紅紅火火。后來,寧征嘗試進行管理體制層面的革新,在全省率先實行村辦幼兒園教師統一招聘、統一考核淘汰制,嘗試全公社統一調配園長、教師,以此來營造良好的村辦幼教生態環境。
“其實當時也是懵懵懂懂,但這10年鄉鎮教育的歷練,讓我在主動思考問題和解決問題中積累了經驗,我從來也沒有后悔過在鄉村所付出的艱辛。”在中國大地上學前教育的初創時期,寧征于程序性工作和體制矛盾的處理中,努力撐開縫隙,雕刻下屬于自己的痕跡:當地幼兒園數量從她到達時的15所,變成了她離開時的24所,教師隊伍也從50多人翻了兩倍。“現在回頭看,我覺得自己就是為學前教育而生的。”
咬定青山不放松,是寧征給自己的“定性”。她體會過復雜的人生況味,在盤活機制和質量攻堅戰里摸爬滾打,然后選擇成為一個堅定、勇往直前的人。早年執掌青島實幼的時候,有人建議掛個特色課程的牌子在門口,便于招生和宣傳,寧征拒絕了。“我不會做一根墻頭草,無論走到什么時候,兒童和諧全面發展才是硬道理。”正是這份責任感,讓她在2012年作為學前教育界的唯一代表,參加了政府工作報告征求意見座談會。在10分鐘的發言里,寧征向時任總理的溫家寶坦陳了針對學前教育的四條建議:一是建立健全幼兒園經費保障機制,二是解決好幼兒教師的編制問題,三是增加普惠性學前教育資源,四是加強學前教育行政管理力量。很快,一線的呼喚得到了回響,隨著政府投入的加大,學前教育開始進入質量提升的快車道。寧征為自己的理解與時代發展的同頻而振奮,也將此化為鞭策前行的動力。
幾年前,寧征為自己定下了人生目標。那是中國學前教育奠基人盧樂山先生的百年誕辰,老領導給寧征發來了一張照片,訴說自己的感動。寧征趕忙放大照片仔細看,原來是盧先生口述內容的記錄——活到老學到老,如果不能學到老,就沒有資格活到老。“百歲老人依然激情飽滿地在生活、工作,我還不到60歲,是不是也該有一個目標?”自此,寧征把人生目標鎖定在“活到老,學到老,工作到老”,依舊執著地到教育現場一探究竟。她把開放教育當作畢生的事業來豐滿,從家庭、幼兒園、社會、大自然等不同主體的關系入手,去審視和發現新的內涵。
“開放教育就像我的孩子,我和它一起相伴成長。它本身就是一種開放的胸懷、意識和理念,在不斷吸納優秀思想和完善的過程里,思考如何成就每個孩子的健康發展,定會大有可為。”寧征希望開放教育的星星之火,在更多為童年著想的幼兒園中,可以持續傳遞。
寧征,青島市實驗幼兒園原園長,正高級教授。現任智田幼兒園首席專家園長,青島優樂都幼兒園首席專家園長,寧征工作室主持人。榮獲中共中央、國務院、中央軍委聯合頒發的“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周年紀念章”,并獲得全國五一勞動獎章、國務院特殊津貼,被評為全國先進工作者、全國優秀教師、山東省勞動模范。先后兼任教育部學前教育學術指導委員會委員、山東省教育督學、全國高校師范類評估認證專家,中國學前教育研究會第七屆、八屆、九屆常務理事,曾當選青島市第十屆、十一屆政協委員,出版專著9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