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術之鄉”光環下武山武術的歷史回眸與當代展望

趙寧遠 包 莉 包奇珍

1.武漢體育學院運動醫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9；

2.武漢體育學院研究生院,湖北 武漢 430079；

3.甘肅省武術運動協會，甘肅 蘭州 730030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 多年來，武術作為我國體育、文化、教育、衛生事業的有機組成部分，其研究的科學化、縱深化、體系化水平不斷提升。武術研究應著眼2035 年遠景目標，提升研究決策質量，服務國家戰略發展需求；著力傳承優秀傳統文化，構建標識話語體系，弘揚中華民族獨特精神，致力彰顯特有學科特質，深化學科體系建設，提升武術研究中國特色；深入探索武術發展規律，創新武術發展方式，更好促進人的全面發展。[1]

《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強調，“加快體育強國建設，廣泛開展全民健身活動，大力弘揚中華體育精神”，為我們發出了振奮人心的時代強音。[2]新時代黨和國家高度重視體育文化發展，武山武術作為民族傳統體育文化，在進入新時代，面對和平、發展、合作、共贏的時代潮流，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發展新機遇。

1 歷史回眸：“武術之鄉”光環下的武山武術

全國“武術之鄉”在社會武術活動蓬勃發展的新形勢下應運而生，是中國武術歷史發展的產物。它形成于20 世紀90 年代，這一活動對推動全國群眾武術活動的發展，取得了顯著的成績，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1.1 歷史悠久：“武術之鄉”創建前的武山武術

武山縣古稱“寧遠”縣，曾設過“鞏昌府”。1913 年，武山縣因與湖南省寧遠縣重名，且武山境內有著名的三國古戰場武成山，遂更名為“武山”縣。武山縣境內在古代為豲、羌部族活動的地區。自秦漢、三國至唐、宋、明、清時期，戰亂不斷，形成武山縣民世代相襲的習武之風。直至近代，武山縣鄉村都有武術練習的群體。武山縣人民長期以來與惡劣的自然環境作斗爭，形成了他們忠正耿直，英勇剛烈的性格，涌現出了大批仁人志士、革命烈士和戰斗英雄。諸如，三國時期龐德勇冠三軍，宋代王君萬、元代汪惟永、清初王雄以及近代革命英雄郭化如烈士等，均有出奇制勝的武藝。[3]

武山縣自古武風興盛，崇文尚武，武山縣民風淳樸，其惡劣的自然環境和山大溝深的地質地貌特點，造就了武山民眾在同自然環境抗爭的過程中，必然要強身健體，習武自衛。武山武術作為看家護院、經商保財、江湖保命的重要手段，與人們的生產勞動和生活休憩息息相關。“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武山武術的俠義精神在社會動蕩中得以凸顯。武山境內有渭河、榜沙河、南峪河等河流自西向東，穿境而過。兩山夾一河的地形特征，導致交通不便，冷兵器時代的社會治安需要，使得武山武術防身自衛的功能得到彰顯，除暴安良的社會價值得以體現。武山縣全境從東起洛門，龍泉，西至鴛鴦、高樓、馬力，南至灘歌、四門，北至武山水簾洞，以及中部城關和山丹，都有不同流派和拳種的武術流傳至今，代代傳承。武山武術集眾家之長，滿園春色，異彩紛呈，非某些自媒體所宣揚的“一枝獨秀”。武山武術經過千年流變，不僅將優秀的套路傳承下來，同時還吸收融合了許多優秀的外來武術。武山武術歷史悠久，源遠流長，地方套路與外來套路交相輝映，傳統武術與現代武術水乳交融，院校武術與民間拳師唇齒相依，使得武山武術這個百花園在百花齊放中爭奇斗艷。

武山以廣武山為界限，分成了“廣東”和“廣西”兩個地域。渭河水穿越地勢險要逶迤綿延的鴛鴦玉發源地鴛鴦邱家峽，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廣武在武山縣以西鴛鴦鎮境內，是隴西和漳縣前往武山縣城的必經之地。廣武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在古代成為攻守轉換的戰略要塞。從武山的“廣西”（即廣武以西）到“廣東”（即廣武以東）水路險峻難走，行船不便，便只有選擇陸路在廣武坡翻山越嶺。實戰能打和功力懂勁，成為鎮守者占據要塞和攻克者突破要塞的法寶，使得廣武這個戰略要塞在解放前商賈云集，亦成為兵家必爭之地。武山“廣西”的武術注重實戰技法和格斗技巧，“廣東”的武術注重功架勁力和演練技巧。武術的實戰技擊和進攻防御在冷兵器時代顯得尤為重要，武山武術在千百年的歷史傳承中流光溢彩，形成了風格迥異和流派繁多的局面。

1.2 眾志成城：“武術之鄉”創建中的武山武術

武山縣自1980 年開始籌備武術協會。據1980 年5 月4 日的一份籌備名單顯示，時任武山縣體育運動委員會主任的劉喜兒擔任武術協會主席，武山縣體委干部包奇珍擔任武術協會秘書長，主要牽頭負責武山武術的挖掘整理工作。[4]武山縣自1981 年成立武術協會以來，武術得到了縣級主管部門、文化體育教育主管部門、各鄉鎮武術協會以及習武群眾的積極響應。武術館、校在武山縣境內相繼建立，武術下鄉展演活動開展得如火如荼。1982 年11 月，國家體育運動委員會在北京召開了第一次全國武術工作會議。這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最盛大最重要的一次武術會議。參加會議的有來自全國各省、自治區、直轄市體委主管武術的負責人、直屬體育院校的負責人、武術家、教授、教練員、運動員、基層武術工作者、武術運動的積極支持者共360 多人。這次會議總結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武術工作的經驗教訓，制定了新的歷史時期發展武術工作的政策和任務。在國家體育運動委員會的頂層設計下，甘肅省體委遵照國家體育運動委員會的要求，成立了以省體委副主任為組長，甘肅省體育科研所所長郝心蓮為常務副組長成立武術挖掘整理小組，開啟了為期三年的全省武術挖掘整理工作。武山縣作為甘肅省武術挖掘整理的重點縣，得到了省武術挖掘整理小組的高度重視。時任武山縣武術協會秘書長的縣體委干部包奇珍，積極配合省挖掘整理領導小組，陪同小組成員上山下鄉，足跡踏遍了武山的山水溝壑，田間地頭。先后與武山的趙蓮子、令樹林、康忠保、郭仕茍、車任遠、丁世雄、陳景英、師廷祥、何桂茹、趙海云、徐宏武、杜興正、鄧罩梓、康二虎、黃添等拳師進行面對面接觸，觀看民間拳師的表演，查閱歷史文獻、拳譜資料，尋訪古跡等。由于甘肅武術的深厚底蘊、豐富的內涵和獨到的風格以及豐碩的挖掘整理成果，兩次被國家體育運動委員會評為“全國武術挖據整理先進集體”，僅次于山東、河南、河北等武術大省名列全國第四名。[5]這一成績的取得與武山武術挖掘整理做出的突出成績是密不可分的。

1991 年，國家體育運動委員會下發了《關于開展全國“武術之鄉”評選活動的通知》，規定全國“武術之鄉”以縣、市、區為單位參加評選，全國首次評選活動在1992 年進行。在創建全國武術之鄉的過程中，省體委的指導和縣委、縣政府的積極配合，武山在創建“武術之鄉”的硬件條件場地建設、軟件條件群眾參與活動的人數和普及程度，基層武術協會的建立，群眾武術活動的經常化、積極化、多樣化等各項指標都達到了要求。武山縣集社會各界力量齊心協力、眾志成城，被評為首批全國35 個“武術之鄉”之一，獲得西北五省第一個全國“武術之鄉”的殊榮。[6]

1.3 創新發展：創建“武術之鄉”后的武山武術

武山縣成為全國首批“武術之鄉”后，武山武術開啟了創新發展模式。縣委政府部門的重視為武山武術的發展提供土壤，傳統武術活動的開展為武山武術的推廣搭建平臺，民間習武民眾的熱愛為武山武術的發展添磚加瓦。武山武術能夠得以在全縣范圍內生根發芽、開花結果，除了有武術前輩民間拳師們夜以繼日地辛勤耕耘，仁人志士的力薦推舉，各部分離不開政府主管部門的全力支持。時任甘肅省體育科研所所長的郝心蓮研究員，選派武山縣武術協會秘書長包奇珍，長年累月扎根在武山武術挖掘整理、推廣發展的第一線。主管體育工作的副縣長王臘喜，作為官方代表多次親自奔赴武術挖掘整理工作的第一線，參與搜集武山武術的史料，為武山武術的推廣和普及提供強有力的支撐。武山縣作為全國首批“武術之鄉”，武術不僅是一種表演形式，更是一種歷史的表達、地域的符號、文化的載體、價值的體現。武山武術由師承關系來維系，以口耳相授的方式來傳承，歷經千年的歷史刷洗與文化梳理，依然扎根于武山縣民眾中，彰顯著它的價值和魅力。[7]武山武術在創新發展中，其拳種豐富、器械多樣，門派林立、流派紛繁，拳師技高、傳人藝精，在滲透著儒、釋、道各家哲學思想的多元文化中充分展現武山武術的魅力。

2 體育強國戰略下新時代武山武術的新發展

新時代，在體育強國戰略指導下，我們只有明確目標方位，才能找準武山武術的新發展方向。發展新時代武山武術，路徑的選擇是根本問題，而持之以恒地推進，才能到達理想的彼岸。進入新時代的武山武術，其發展不再是“唯我獨尊”“一家獨大”“此消彼長”或“非此即彼”的流派之爭，而應是“百家爭鳴”“百花齊放”“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多元化發展格局。

2.1 弘揚中華體育精神：導航新時代武山武術新發展征程

2013 年8 月13 日，習近平總書記在會見全國體育先進單位和先進個人代表等時強調“廣大體育工作者在長期實踐中總結出的以‘為國爭光、無私奉獻、科學求實、遵紀守法、團結協作、頑強拼搏’為主要內容的中華體育精神來之不易，彌足珍貴，要繼承創新、發揚光大。”以和為貴，和諧大同，追求安寧祥和是中華體育精神和人類命運共同體最高的價值取向和最一致的價值目標。[8]中華精神是中華民族賴以生存的靈魂，中華體育精神扎根于民族文化土壤，經受了革命戰爭的錘煉，吸納了外來多元文化，是中國體育人幾十年來的經驗積累，能在逆境中璀璨閃耀，展示了體育人不放棄理想、信念的堅守與奮斗，表現了體育人對體育事業的忠誠、執著和樸實。[9]

田文波認為，“作為文化存在的武術在中國有著深厚的文化積淀和文化滋養，中國優秀傳統文化對武術文化的發展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它既是武術的母體，又直接滋養推動了武術的發展。”[10]武術文化作為一種軟實力，透射出了武術發展的文化特質，是推動武山武術發展的軟實力，承擔著更多的歷史自覺和使命擔當，閃耀著中華體育精神。在武山武術的新發展征程中，凝聚精神力量、文化力量、群眾力量，深入挖掘中華體育精神，將其融入武山武術核心價值體系建設，加強對武山民間武術的保護，深刻把握中華體育精神的科學內涵和精神實質，以實現武山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向往為現實邏輯，破解武山武術高質量發展的基因密碼，統籌武山武術的可持續發展，從而為武山武術的發展創造更多的新機遇，使武山武術發展的道路更加寬廣，征程更加暢通。無論是對官方的武術，民間的武術，還是格斗的武術，養生的武術，都要以海納百川之勢兼容并包。在“將體育建設成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新征程中的標志性事業”的時代命題面前，發揮武山武術的區域傳統體育文化優勢，做好武山武術發展的頂層設計，展示武山武術特有的文化氣質和精神實質，弘揚中華體育精神，導航新時代武山武術新發展征程。

2.2 普及全民健身體育：開拓新時代武山武術新發展領域

《全民健身計劃（2021-2025 年）》將體育文化特別是全民健身文化推向了一個新的發展高度，體現了黨和國家對體育文化發展的高屋建瓴和高度重視。劉延東指出，“當今體育已超越運動和競技的層次，不僅提升著國民素質，人文素養，更支撐著民族的精神，國家的脊梁，體現著國家軟實力，具有特殊價值和文化內涵。體育已成為社會發展和人類文明進步的重要標志，成為社會主義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11]落實全民健身國家戰略，是對“健康中國”建設的助力，普及全民健身開拓發展新領域，逐步推動公共體育服務在地區、城鄉、行業和人群之間的均等化，讓全民健身能夠實現充分發展，平衡發展。全民健身，武術先行。在武山縣境內，推動全民健身的公共資源向農村傾斜。對于武術推廣較為局限的榆盤、四門、草川、沿安、高樓等鄉鎮的邊遠地區、貧困地區和革命老區，更要加大力度進行幫扶和推進。利用武山現有的武術資源和武山縣的民間拳師和武術高校畢業生，為他們提供就業機會，為武山武術的發展增添活力。以武術為引領和導向，統籌全民健身場地設施。建設以武術為主題的健身步道、武術活動中心、武術健身公園，以及武術運動示范校等場地設施。鼓勵社會力量建設小型武術場館，每個鄉鎮至少有一個室內體育館，以武術帶動其他項目的發展。新時代會武術一度成為一名合格武山人的標志，武術也是當地民眾健身的主要手段。[12]在體育強國戰略指導下，我們乘著全國“武術之鄉”的東風，普及全民健身，開拓新時代武山武術新發展領域。

2.3 整合武術文獻史料：拓寬新時代武山武術新發展空間

武山武術根植于武山大地，與武山的發展息息相關，與武山的水土休戚與共，與武山的人民血脈相連。武山武術作為武山境內的一種非物質文化遺產，其傳承人和傳承物的保護都是擺在我們面前的時代課題。傳承發展武山武術，要查找搜索遺留在民間的傳承物，將他們納入官方的博物館進行永久的留存。通過現代新媒體手段對傳承人進行圖片、書籍和影像資料的記錄。政府組織調研挖掘整理團隊，經過調研、實地考察、探訪、尋根，找出一條符合武山武術實際、反映武山人民意愿、適應武山武術新時代發展要求的武山武術傳承之路。

武山武術文獻史料，有官方的，有民間的，有文字形式，有圖片實物，有聲音圖像，還有武術典籍。我們在官方組建武術科研團隊進行武術史料挖掘整理工作的同時，還要做好已有史料典籍和檔案的管理及保存工作。要汲取1992 年創建全國“武術之鄉”評選成功后，對于有些關鍵資料遺失的教訓，使得我們挖掘整理傳承工作出現斷檔，甚至由此導致資料的流失。新時代武山武術的發展，要深刻把握新時代體育事業發展的歷史方位和時代定位，用歷史文獻史料和傳承人物口述史來系統梳理武山武術發展的歷史脈絡與傳承譜系，以全新的視野深化對武山武術文化發展規律的認識，開創出武山武術新發展之路。從1991 年武山武術參與全國首批“武術之鄉”的創建，并成功入圍全國18 個省、自治區、直轄市的35 個單位被評為首批全國“武術之鄉”，于1992 年12 月5 日，在重慶江北縣召開的第二次全國武術工作會議期間受到命名表彰。[6]到武山武術多次在全國“武術之鄉”武術錦標賽和世界傳統武術錦標賽中獲得佳績，都成為我們未來研究武山武術的寶貴史料。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認為，人民群眾是歷史的創造者。武山縣在全國“武術之鄉”的評選中獲得成功的背后，離不開各級領導的關懷和人民群眾的支持，更不容忽視搜集武術資料牽頭人、武術典籍的整理人等幕后英雄和上傳武術資料的省武術協會的推舉人。武山武術的研究者需接過前人的接力棒，接續傳承，整合武術文獻史料，拓寬新時代武山武術新發展空間。

3 結語

2013 年，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指出，“中華民族創造了源遠流長的中華文化，中華民族也一定能夠創造出中華文化的新輝煌。獨特的文化傳統，獨特的歷史命運，獨特的基本國情，注定了我們必然要走適合自己特點的發展道路。”作為武山武術文化的傳承者，要在這紛繁燦爛的多元文化中，找到武山武術獨特的發展之路。新時代面臨新困難、新機遇和新挑戰，武山武術的發展要因時而謀、應時而動、順時而為，堅持鞏固壯大主流思想輿論，弘揚主旋律，傳播正能量，激發全社會對于傳承武山武術的團結奮進的強大力量。武山武術的發展經歷了歷史的曲折、話語權的局限和不平衡不充分發展，必將會走向新時代新發展征程。新時代新征程中，將武山武術融入到普通民眾的生活，與歷史文化輝映照鑒，與人民健康息息相關，與體育強國建設緊密相連，與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同頻共振，必將迎來新時代武山武術的高質量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