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領土是現代民族國家的核心構成要素之一,任何國家都不能脫離領土而存在。作為主權領土空間的符號化表征,國家版圖形象作用于現代民族國家整體性特征的識別,具備作為共同體唯一的認同標識且無差別強化個體的認同感與歸屬感的功能。以國家版圖形象充當中華民族認同界定工具,能夠為中華民族認同提供視覺化認知圖式、“集體空間-記憶”形塑要素、認同界定手段和中心話語傳播媒介,通過突出核心性、強調聯結性、框定共同體感、表達整體感等手段,為中華民族認同提供長效認同標識。可以看到,國家版圖形象內嵌的認同意象,能夠直接傳遞給中華民族成員,在維系認同的全域性凝聚結構中充任“本位”紐帶。在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過程中,以國家版圖形象為著力點,通過明確“中華一體”的認同結構、塑造整體化的認同趨向、強化個體的共同體感、形塑全民一體化的認同焦點,對中華民族成員進行持續的認同塑造與想象構筑,從而使中華民族共同體化約為中華民族成員在認同與情感方面的真正歸宿。
[關鍵詞]國家版圖形象;領土意識;中華民族共同體;中華民族認同;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
中圖分類號:C95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9391(2024)12-0096-10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青年項目“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視閾下的‘認同安全’研究”(23CMZ002)、云南省哲學社會科學創新團隊建設項目“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云南實踐”(2024CX06)階段性成果。
作者簡介:劉春呈(1993-),男,云南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助教、云南師范大學中華民族共同體研究所研究人員,法學博士,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民族理論、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
伴隨著威斯特伐利亞體系下領土、主權、人民等現代民族國家核心要素的確立,傳統國家疆域經歷主權化轉換成為領土。“現代民族國家都是空間型的主權單位”[1]63,領土具備唯一指向性,國家間不能共享同一塊領土。領土的完整與否直接關聯國家存續,并作為民族國家的整體性特征持續存在。“無論對哪一個國家而言,領土意識的興起、政治地緣空間的明確都是現代民族國家建構所不可繞過的環節。”[2]國家版圖形象作為主權領土空間的符號化表征,是祖國、故土、共同體等意象的視覺化符號,在民眾的價值認知與生產生活實踐中廣泛存在、使用,發揮著牽引領土意識、維系國家認同、引領共同體認知的功能,完整的地圖是其最為普泛的表現形式。在中華現代國家內部,個體在國家版圖形象的持續標識下以整體性形式凝聚為一個整體,并不斷表現出共同性特征。作為中華民族認同必要且核心的維度,共同的國家版圖形象為凝聚認同提供著心理基礎,其持續塑造中華民族認同的功能性不斷凸顯。伴隨著集體意識的固著,不同國家的國家版圖形象表達著各自的意識,個體亦在區別過程中確認自身的認同指向,明確“我們/他們”界限,國家版圖形象為個體的認同設定了真正意義上的邊界。個體借領土認同鑄就了空間記憶的根基、被賦予了“家園感”、確立了整體性認同,使個體能夠在同共同體相聯系的情境中做出正確價值判斷。在引導全民對中華民族進行一致性的想象過程中,國家版圖形象產生著關鍵效能。經歷了由地理空間意象向政治空間符號的持續轉化,國家版圖形象為全體中華民族成員想象中華現代國家提供著簡潔、直接、高效的認同進路。
一、國家版圖形象充任著中華民族認同的界定工具
現代化下的個體,在社會群體間雜糅現象的影響下漸呈原子化、脫嵌化,且同更高層級的行政單位體日漸疏離,引致個體維度的認同偏移乃至變遷。在政治價值普遍化、跨國問題常態化及信息傳播扁平化等態勢下,個體認同愈發復雜,多種群體文化共構在相同的個體維度,語言、文化、宗教、社會身份等次級認同對個體的國家認同產生拉扯力,個體在排斥異質化“他者”過程中造成相應的共同體意識不斷弱化,認同問題的緊迫性進一步凸顯。作為現代民族國家的重要構成要素,國家版圖形象是國家間進行區隔的核心標志。“人是根據他所出生的社會群體來確定個人歸屬的,而這個社會群體則在自己的領土上留下特點。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由于民族、國家和民族-國家等概念成為社會凝聚的主要方式,‘從政治上界定的領土最后成為確定人們歸屬的因素;發生由強調群體向強調領土的轉移……’”[3]40在經濟、政治、社會、文化等多維領域,國家版圖形象的重要性不斷被強化、特殊性不斷被凸顯。一方面,面對協同到來的民族-國家危機和文化均質化危機,具備領土根基的文化才能在全球性大眾文化浪潮的沖刷下留存。另一方面,無論時代屬性,社會運動都借領土進行組織,并依靠領土進行定義。在牽引認同朝向中華民族位移的過程中,國家版圖形象在辨明“我者/他者”中發揮著重要功能。
(一)國家版圖形象是中華民族認同的視覺化認知圖式
在國民教育體系中,教室內往往會懸掛全國地圖和世界地圖以供學生們識讀,使學生們能夠以自己的國家為中心展望世界,在認知世界的同時更好地明確自身的歸屬位置。從心理層面來看,國家版圖形象對于個體的政治意識形構,與其視覺化呈現形式密切相關。通過以地圖等為表現形式的國家版圖形象,共同體的主權領土空間能夠在個體心目中瞬時且完整呈現。第一,國家版圖形象是想象共同體的意識基點。國家主權領土蘊含“祖地”內涵,給予個體可供感知的介質。“祖地”是共同體成員祖輩們生活的地域和生命的歸宿、是國家歷史上先賢英烈的活動場域、是決定國家盛衰進程的重大歷史性事件的發生地。依此情感推論,個體情感從直接經驗作用的小空間(故鄉、家園)投射到意識感知的大空間(祖國)。在個體的想象中,“家庭”需要“祖國”作為政治屋頂發揮庇護功能,“祖國”實質上充任共同體成員的“大家庭”。第二,國家版圖形象是中華民族認同的情景標識。個體在成長過程中不免會與家鄉范圍內的地域環境產生關聯性互動,并演化出相應的地域認同。但共同體的領土范圍遠遠大于個體生活的地域范圍,個體難以自然生成對共同體的整體想象。因此,需要創設情境以增進個體對共同體的整體性認知。全域范圍內廣泛傳播國家版圖形象,“能夠貫通‘物理空間’與‘表象空間’,將‘家園-祖國’意識植入人的內心,從而促成領土歸屬感與國家認同感的融合。”[4]第三,國家版圖形象是“個體-共同體”的情景化互動裝置。通過追溯歷史,個體確認了先輩在共同的土地上生產勞作、生活繁衍。“領土認同的基礎性地位,決定了塑造或強化國家認同應該首先在公民中形成國家的情境化意識。”[5]國家版圖形象的建構仰賴國家權力對于主權領土的雙維控制,一方面是國家間明確的線性邊界,另一方面則是國家意志在領土空間中的滲透。個體在與國家版圖形象的情景化互動中形成“祖地情感”,并由此生成認同感與歸屬感。
(二)國家版圖形象是“集體空間-記憶”的形塑要素
“任何獨立的政治體要成為一個國家, 必須具備一定的領土, 國家的領土是獨立而不受侵犯的。”[6]國家版圖形象攸關國家命運與民族榮辱,任何一塊領土、一條國界的異動,都會引發全民的矚目。在2020年的中印加勒萬河谷邊境沖突中,印方悍然越線挑釁,舉國關注,“大好河山寸土不讓”“祖國山河一寸不能丟”的呼聲不絕于耳。正是在國家版圖形象作用下,“祖國-家園”的聯結感得以在無數個體的心理層面共振。第一,國家版圖形象是“集體空間-記憶”的表達方式。國家版圖形象作為系列權力設計方案的折射,是以圖式話語構設政治的方式,凝結著“測繪技術-地圖使用-空間認知”的互動結構,使原本異質化的地域朝向同一的主權領土空間演化。個體通過國家版圖形象感知到整齊劃一的空間,一體感躍然于國家版圖形象之上,映射入個體心理,持續鞏固個體對于中華民族的統一性認知。原本抽象的政治空間,借國家版圖形象的具象表達得以順利植入個體的意識維度。第二,國家版圖形象是“集體空間-記憶”的視覺敘事。以線條、色塊、名稱等組合而成的地圖,能夠在個體的啟蒙階段即鐫刻進關于共同體的認知圖式,使個體建構起對于共同體空間表象的正確認知。個體“通過觀看和閱讀地圖,一種關于‘家-國’的‘共時性’與‘即視化’的體驗便誕生了:生養我的家鄉,我所在的祖國,都瞬間呈現,觸手可及”[4]。全域廣布的國家版圖形象,作為現代愛國主義的視覺觸點存在,在潛移默化中形塑個體的共同體感。第三,國家版圖形象是“集體空間-記憶”的傳承紐帶。國家版圖形象是一種現代民族國家語境下的“記憶裝置”,是內糅特定集體認同和歷史記憶的特殊場域,通過“講述”引導個體認同于共同體,使共享國家版圖形象的個體超越時空束縛實現代際聯動。國家版圖形象為個體構設了一種連續感,使個體通過國家版圖形象感知內嵌認同感與歸屬感的圖示性“記憶之場”,無論是我們的先祖,還是我們的后代,均在同一的國家版圖形象作用下辨明集體意識歸屬方向。
(三)國家版圖形象是中華民族認同的界定手段
“現代國家所建立的國家認同,必須以一定的排他性為前提。”[7]“他者”概念在認同構建中發揮著重要作用,通過回答“我們是誰?”為厘定認同邊界設定了參照系。以主權為核心的民族國家“是擁有邊界的權力集裝器,是現代時期最為杰出的權力集裝器”[8]145。一般而言,“國家認同絕對不會與民族/區域認同完全吻合”[9],為了避免因異質性所造成的矛盾或沖突,現代民族國家往往會借助政治整合手段在領土內提升文化的同質性表達,塑造統一的國家版圖形象則是有效的表達方式。第一,國家版圖形象標明并制造著差異。主權領土是具備政治意義的地理空間,依靠明確的界限劃定國家的范圍。國家版圖形象的意義不僅局限于政治地理維度,更在社會維度扮演著“差異”的分隔符。國家版圖形象清晰地界定著國家主權領土空間和個體,標明了國家和主權領土間的聯系并使其固定化,在認同構建中充任“意義來源”,在為個體構建了生產生活空間的同時,確立了現實與心理雙重維度的邊界,為個體確立歸屬感與認同感提供著穩定框架。第二,國家版圖形象是歸屬性認同的錨定標的。雖然在全球化的大背景下,大量的政治社群被催生,且在持續作用下令固有的社群邊界不斷趨于模糊。但是,民族國家所標定的界限仍最明晰、最被廣泛認可,在捍衛國家安全過程中發揮著標識功能,領土作為國家行政管轄范圍界限的錨定作用沒有被改變。歸屬性認同為個體提供了“時間-空間”維度的自我定位,滿足了個體心理層面對歸屬感的需求,使個體借此同“他者”進行排斥性區分,明確“誰不屬于共同體”。第三,國家版圖形象是黏合“認同裂痕”的最佳試劑。多民族國家內部充斥著多樣化的“認同裂痕”,即“原先認同于部落、地區或其他亞共同體的成員,承認他們是這個國家的公民的過程中所出現的種種沖突性危機表現”[10],通常在族群、語言、宗教等因素激發下形成。領土認同具備整體性特征,為黏合“認同裂痕”提供著方案。伴隨著國家版圖形象日漸深入人心,“個體-共同體”聯系持續增強,共同體意識在個體心目中漸趨成型并持續普及。
(四)國家版圖形象是共同體中心話語的傳播媒介
國家在主權領土內享有絕對的排他性權力,“只有在現代民族-國家中,國家機器的行政控制范圍才能與這種要求所需的領土邊界直接對應起來。”[8]20以新加坡為例,不同族裔群體通過共同的國家版圖形象建構起同一的國家認同;又如美國和加拿大,兩國雖在經濟、文化等方面高度同質,但相異的國家版圖形象使其認同產生分野。可見,國家版圖形象在認同構建中扮演著認同中心的角色。第一,國家版圖形象是全域通行的公共政治符號。“民族國家的地緣機體僅僅是以地圖為主要技術的現代地理學話語的一個結果。”[11]22借助系列傳播媒介,通過提升個體間的“遇見”頻次,將表征共同體的國家版圖形象持續滲透進個體的在地社會文化空間中,在廣泛使用過程中因其權威性影響個體的價值認知與生產生活實踐。通過依托有效媒介在全域廣泛傳播國家版圖形象,能夠發揮塑造共識、凝聚認同、凝結價值的功能,從而將多元個體有機整合到同一政治屋頂之下。第二,國家版圖形象是全域通用的情感位移標的。“地圖是空間關系和空間形式的圖示演繹,是方便我們理解我們生活的世界的圖示語言。”[3]76國家版圖形象是形塑認同操作最易、成本最低、普及度最高的手段。將抽象的領土概念和具象的圖示形式相聯系,使任何個體無論文化水平的高低均能迅速借認知圖式實現對共同體的認知。同時,國家版圖形象標示著“國家在場”,通過象征功能的持續作用,能夠有效激發個體的政治心理共鳴、調動個體的政治情感與認知。第三,國家版圖形象是全域廣布的認同化約指示。“國家地理是國家符號化的重要對象,國家領土景觀符號成為象征國家權力的符號體系的重要內容。”[7]國家版圖形象具備超越物質屬性的象征意涵,能夠引導個體在互動中生成對共同體的想象。祖國大地的山川湖海、風景名勝,均作為國家版圖形象的構成要素直接指向共同體。借個體對山川湖海的熟稔與熱愛,“讓人們歸屬于這個政治共同體的心理感覺被凸顯甚至無限放大。”[10]
二、國家版圖形象提供著中華民族認同的認同標識
在現代民族國家中,領土不僅是基本的構成要素,也是國家管轄范圍的起止,國家無法脫離領土存在。“論及國家時……主權、領土、政府、人民等現代國家的基本條件被視為界定國家的基本構成要素。”[12]當國家主權一經確立,原本的國家疆域實現了主權化轉變,變動不居的“疆域”完成了向邊界確定的“領土”的轉化,傳統的國家疆域轉型成為現代主權管轄的領土。領土正是由以主權國家為主體所簽訂的條約而確定的邊界合圍所固定的,邊界緣此成為國家間主權行使的分界線,并清晰地勾勒了國家的領土空間,終結了“有邊陲而無邊界”的歷史狀態。為維護并確定自身存在,現代民族國家選擇在水平方向進行領土范圍內的地域行政整合、政治文化整合,在垂直方向開展領土范圍為向度的社會階層整合。在橫縱并舉的整合手段下,國家版圖形象被確立為識別民族國家的整體性特征,作為共同體唯一的認同標識,無差別地強化著個體的認同感與歸屬感,在超越多樣性、明確獨特性、維持穩定性的過程中不斷提升個體內化整體性認同特征的水平,引導全民持續形構為具備共同身份特征的共同體存在。
(一)國家版圖形象在中華民族認同中突出著核心性
對領土空間的掌控,對于文化傳承來說具備關鍵影響,表征不同共同體的國家版圖形象具備各自的獨特性。“通過將集體的記憶與特定的祖先領土聯系起來形成祖國的觀念……同一群體的一代又一代人通過對他們祖先的與特定民族地貌相連的行為和價值觀所產生的共享記憶相互聯結了起來。”[13]中文版前言基于國家版圖形象所生成的認同感,往往會在現實生活中表現為一種“戀地情結”,內嵌關聯著領土本身的集體記憶、共同情感以及特定認同。第一,國家版圖形象為個體提供了空間想象標識。“一方面,共同體的構建通常會指向一片土地,而保衛其不受侵犯、不可分割是統治的最高理由;另一方面, 公民生活中的愛國主義往往被解讀為個人對疆土的情感依賴和終極政治忠誠。”[14]邊界將人們嚴格地分隔并鎖定在邊界兩側,且個體均對該現狀表示認可并遵循。在人類發展史上,所有人均是首次生活在同一個地理想象(地圖)之中,并被精準劃定在相互認可的明確領土范圍內。第二,國家版圖形象內嵌著認同的基本原則。“民族國家及其邊界所標定的領土被認為是最重要甚至是唯一有效的政治互動空間”[15]。國家版圖形象經歷了意義賦予的過程,是人為界定的意識構建產物。當生活在領土范圍內的人群試圖對其進行占有、控制、使用時,群體情感便經認同附著于領土之上,由此形成了領土意識。國家版圖形象在國家認同的生產與再生產空間中凸顯出象征意涵,作為認同的基本原則在世界范圍內普遍適用。第三,國家版圖形象是個體構建認同的必備構件。現代民族國家實質上就是“領土國家”,“邊界線的觀念與實踐將一個主權空間單位與另一個區分開來。一個國家的邊界同時在兩個方面發揮著作用。一方面,它為一個主權單位設定了一個明確的界限;另一方面,它為至少兩個空間單位作出了明確的劃分。”[11]71人類的領土意識屬于地理權力表現,是具備目的性的空間行為方式,通過控制領土影響生活在領土之上的群體。
(二)國家版圖形象在中華民族認同中強調著聯結性
國家版圖形象不僅是空間對象的結構性形態呈現,更是一種精準的意識工具,作為個體與空間之間的中介,精準地描述著領土型空間關系,塑造著個體的空間意識,使個體無需直接接觸就能夠感知其中嵌合的空間關系。當個體試圖想象共同體時,以地圖為表征的國家版圖形象早已先入為主地占據著每一位個體的頭腦。如果沒有地圖這樣的國家版圖形象存在,人們難以對現代民族國家體系形成直觀想象。第一,國家版圖形象營造了“個體-共同體”互動的空間。當今世界以民族國家為基本單位組成且被瓜分殆盡,領土是民族國家構建進程中的核心政治資源,“共同享有一塊領土的人們,僅憑空間聯系就應使他們擁有某種共同利益。”[3]23國家版圖形象是影響認同的結構性要素,“世界上一切社會和文化都感到,扎根在屬于自己的一塊土地上才有安全感和認同保證。”[3]12、14第二,國家版圖形象確立了“個體-共同體”認同的標識。“國家的利益通過邊界清晰地界定。”[16]現代民族國家體系下的領土權結構,呈現出邊界清晰、方位固定、相互排斥、時空穩定的結構性特征,作為一種權力性概念在現代民族國家間被廣泛承認并尊重。國家版圖形象在歷史、記憶、方位等維度界定共同體,并作為主權國家存續的物質性基礎和主權行使的空間性范圍存在,充分厘定主權國家的結構性尺度。第三,國家版圖形象貫通了“個體-共同體”感知的進路。個體在借國家版圖形象整體性感知共同體的過程中明確了自身的認同取向,進而實現“個體-共同體”命運相連。以國家版圖形象為基點,通過在共同體內部構筑族際團結、凝聚共同體意識、樹立一致的認同方向,進而在全民中形塑共享、共通、共容的觀念,打造出彰顯共同體價值的聯結紐帶,生成共同體價值并衍生價值認同吸附能力,協同推進中華民族認同的“落地生根”。
(三)國家版圖形象在中華民族認同中框定著共同體感
國家版圖形象是一種認知范式,使個體能夠在領土意義維度明確認知構成統治地域的各主權單位。借國家版圖形象的標識,中華民族生活的區域在地圖上、意識中被主動地營造出來,“我們”的空間范圍在具體化的過程中得以劃定。國家版圖形象作用于“喚醒民族主義、愛國主義或者其他關于民族的信息”[11]171,并用于“共同體-個體”信息傳遞以激起情感共鳴。全域廣布的國家版圖形象,是“個體-共同體”聯結的有效進路,使個體在共同體感驅動下緊密凝聚。第一,國家版圖形象凝結著個體對“祖國”的摯愛。國家是建構在確定的領土空間范圍之上的政治實體。“人們深戀自己出生和成長的地方,并由此認同國家。”[17]44國家版圖形象蘊含著地理空間意涵與歷史情感記憶,在認同建構與再生產中具備核心效能,借“生于斯,長于斯”的特殊情感賦予個體特定的“家園意識”,并內嵌“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的故鄉在哪里?”等核心意識,凝結個體的鄉土情懷、家國之感,是個體難以割舍的情感符號。第二,國家版圖形象引領著個體的歸屬趨向。共同體依靠國家版圖形象聚合個體的意識、情感與記憶,并進一步凝結出精神象征標識。在國家版圖形象的邊界隔斷功能作用下,個體不斷“向內凝聚”到共同體建構的進程之中。當個體結為共同體,并以共同體的形式認同國家版圖形象時,國家版圖形象就在政治層面上被賦予了歸屬識別特性。民族國家時代“領土-邊界”的普遍化發展,使個體均被精準嵌入到各自國家所屬的領土范圍內,并具備了國際通行的身份標識(如:護照)。第三,國家版圖形象是“社會-空間意識”的生產性要素。國家版圖形象內蘊現代民族國家的價值,能夠生產特定的“社會-空間意識”。以晚清時期表征列強瓜分中國的《時局圖》為例,即通過地圖向個體傳遞視覺化的國家痛苦,引導更多個體生成共御外侮的共同情感。國家版圖形象與民族國家間構成一種相互指認的關系,使認同于同一國家版圖形象的個體間感受到一種深深的團結紐帶,以實現“尋求通過愛和兄弟情誼的情感聯合個體的要求”[13]27的目標。
(四)國家版圖形象在中華民族認同中表達著整體感
“領土是國家的整體性特征,領土認同是國家認同不可或缺的內容和必要的測量維度。”[5]在認同構建中,國家版圖形象是突出整體性、表達普遍性、彰顯同一性的優選方案。“歷史上,中華各民族在中華廣袤大地上繁衍生息,雖然存在一定競爭、對壘和沖突,但交流和融合始終是主流主線”[18],中華民族及中華文化的“沖突-融合”全過程,正是依托國家版圖形象所指向的整體地域空間。為了維系自身存在與發展,共同體培育并增強個體的國家版圖形象意識是確保自身獨特性、統一性、連續性的基石所在,亦為中華民族的合法性提供來源,溯清了愛國主義情感生發源頭。第一,國家版圖形象具備對現代民族國家的唯一指向性。對于散在的個體而言,確立認同的核心在于找到共同且唯一的認同對象。在現代民族國家體系下,同一塊領土不可能同時被兩個國家他同時占有。“民族國家中的領土除有主權邊界線外,它還有另一層含義是領土認同。”[14]國家版圖形象是國家力量的表征和尺度,以之為基準方能構建起可識別的且被認可的整體性認同。第二,國家版圖形象能夠為個體提供領土意識塑造標識。領土意識是指該國居民基于生活場域而形成的認同確認。個體的國家意識和共同體認同,是在現代民族國家體系下普遍持有的意識形態和政治文化。“一方面,舊制度的‘測繪-劃分-治理’模式得到保留,領土空間之上的政治統一得以延續。另一方面,新的政治設計與領土整合的規則又在民族與民主革命的語境中得到了應用,形塑了一種信仰空間里的民族主義、愛國主義‘領土’意識。”[19]第三,國家版圖形象為個體提供共同且唯一的認同對象。“國家認同最終都依賴于公民對國家整體性特征的認知和認同,這種整體性特征標志著一個內部存在多樣性的國家是一個完整的獨特整體。”[5]國家版圖形象的獨特性、穩定性特征,使其能夠作為國家間的特殊區分標志,個體能夠借國家版圖形象來確定“我者/他者”界限,通過與“他者”的差異性對比和共同體感的協同作用,進一步構筑起以共同體為外部邊界的“我們”認同。
三、國家版圖形象作用于中華民族認同的一體歸屬
現代民族國家體系下的國家版圖形象,著眼的核心早已不局限于物質性空間維度,而是以此為據持續塑造“我者-他者”關系秩序。領土已然躍升為個體社會關系的耦合場域,通過領土認同的持續性塑造不斷彌合共同體內部的個體差異性,以不斷形成整體性的國家認同。在教科書上,在教育學生認知國家版圖形象的同時,往往會通過指引學生認知近代中國領土喪失的方位與過程,以在同仇敵愾的“共情”中增強其國家認同感。以個體視角來看,“學校里的地理和歷史教學,直接關系到保持和傳承這種歸屬于一塊領土的感情,而這塊領土則是一個集體的過去之載體。”[3]93在此過程中,國家版圖形象以最直觀的方式展現共同體輪廓,引導個體建構起關于共同體的認知、情感與觀念,個體通過認知共同體在現代民族國家體系中的位置、明確自身在共同體中所處的行政區位、掌握共同體內部諸顯著地理標識、知曉主要城市的空間區位及通達方式,進而對共同體的親近感與日俱增。伴隨著對國家版圖形象認知水平的持續提升,個體愈發感到自己歸屬于共同體,愈發積淀起相應的情感價值意涵。國家版圖形象在為個體的“共情”持續提供場域的同時,為中華民族的凝心聚力提供強大支撐。
(一)以國家版圖形象明確“中華一體”的認同結構
國家版圖形象內涵中華民族的歷史存續與現實發展,在高頻使用中加深個體的中華民族觀念與意識。個體借國家版圖形象反復確證“個體-共同體”聯結,在中華民族內部彌合因地域、民族而引致的差異,持續提升中華民族的整體性水平。“盡管許多關于國家公共事件的記憶并非所有社會成員都親身經歷,但是在集體記憶的加工以及傳遞過程中卻逐漸演變為常識性共識。”[20]國家版圖形象表征著“中華一體”,經時間積淀與想象演繹作為常識性共識應用于個體的認同感召,作為中華民族的記憶載體滲透于個體生活的方方面面。第一,國家版圖形象有助于固著中華民族認同。共同體這樣抽象存在難以直接激發個體的認同與忠誠,但是“通過創造一類關于共同體的文化象征普遍自覺,共同體意識成為可被感知的情感,從而促使民族命運共同體的觀念在大多數成員的頭腦中保留了下來”[21]。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由全民共筑的國家版圖形象,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一代代人堅守的歷史記憶凝結,屬于鮮明獨特的共同體符號,使共同體演化為可供想象之物,從而維系著中華民族認同。第二,國家版圖形象有助于生成特定的政治心理定式。國家版圖形象在政治社會化中充任政治信息的傳遞媒介,以直接的視覺刺激引導個體形成特定的政治心理。認同構建的旨歸,“既指客觀上的行為一致與趨同,也指主觀上的情感指向與贊賞,表達的是身份的確立和歸屬的形成。”[22]國家版圖形象降低了“個體-共同體”的政治溝通成本,使更多的個體在共同政治目標下演化出同一認同取向。第三,國家版圖形象有助于塑造政治共識。國家版圖形象清晰地標明了國家主權領土范圍的界限,在模塑個體的政治意識過程中,使個體形成對共同體的整體性認知。國家版圖形象在由個體共享的同時,作為形塑認同的有效載體幫助全民達致價值共識,為意識凝聚、分歧整合創造了有利條件。通過國家版圖形象平衡并進一步調節政治心態,敦促“政治主體的政治心理框架符合政治體系中政治價值取向的要求,從而實現政治體系的穩定和發展。”[23]283
(二)以國家版圖形象塑造整體化的認同取向
國家版圖形象是“所有社會交往行動和交往關系發生的空間基礎”[24]。現代民族國家作為領土邊界內的居民明確政治認同指向的“政治-領土單位體”存在,個體的認同依循國家版圖形象所框定的界域形成。“如果國民在特定的歷史和文化背景下把自己想象成為一個共同體,他們就會以共同體的方式存在并加強內部的凝聚。”[25]國家版圖形象的排他性、固定性特征使其作為共同體的想象標的存在,并“作為一個識別性的象征體系”[26]在“個體-國家版圖形象-中華民族”認同序列中扮演不可或缺的角色。第一,國家版圖形象是權力意志塑造空間秩序的結晶。“現代國家是領土國家,領土標識現代國家的轄區,國家只能在其領土范圍內享有和行使主權(最高權威)。”[27]通過確立國家版圖形象,標明了現代民族國家的管轄界限及其在空間內部的主權神圣不可侵犯。作為對空間的理性化、秩序化呈現,國家版圖形象浸潤于共同體權力意志之中,所展現的是共同體的權力意志對空間秩序的塑造,共同體能夠在主權領土空間內部完整地貫徹自己的政治意志。第二,國家版圖形象牽引著中華現代國家的領土空間。國家版圖形象對中華現代國家進行了空間編碼,使個體能夠在解碼過程中解讀所“想象”的關于真實空間的知識,這在國家版圖形象與主權領土空間之間構筑了一種牽引關系。在國家版圖形象的設定框架下,共同體依靠邊界與規范推進個體的凝聚,“從而培育一種純粹的領土愛國主義和對政治共同體的政治忠誠感”[28]。借共享的國家版圖形象,伴隨長周期的領土歷史化和歷史領土化,個體間的交流被統合在一種聯系之中。第三,國家版圖形象引領著整體化的認同構建趨勢。作為物理空間,領土為社會和系統整合、空間互動提供場域。作為“家”與“祖先”存續的場域,領土為個體生產“在場”的歸屬感。當情感醞釀到一定程度時,認同即固著于國家版圖形象之上。“所謂共同體意識,就是特定聚合關系中的成員,在感知自我與他者生存發展的共性條件基礎上所具有的共善價值規范與能動聚集意愿。”[29]國家版圖形象作為中華民族認同構建的要素,是實現情感認同浸染凝聚的核心載體。
(三)以國家版圖形象強化個體的共同體感
“差異-認同-凝聚”是構建中華民族認同的必經之路。于個體而言,需要一個普泛的認同符號發揮認同構建的功能。國家版圖形象是地緣機體的建構化呈現,通過持續的意義再生產浸入個體的內心體驗,能夠引導個體對共同體形成強烈的情感與依附,進而“將彼此互不相識的成員結合成一個共同體”[30],使生活在主權領土空間之內但素未謀面的個體萌生起“兄弟情誼”,感知到自身與共同體緊密的命運關聯。第一,國家版圖形象是強化“個體-共同體”聯結的長效機制。“中華民族是由全體國民組成的國民共同體,而且全體國民已經形成一個休戚與共的命運共同體的事實”[31]。只要是能夠強化并凸顯“個體-共同體”正向關系的機制,均能夠視作中華民族認同的手段,用以形塑個體的同一感。以國家版圖形象為媒介,通過持續強化“個體-共同體”聯結,使個體真切感知并意識到歸屬于共同體,從而在共享、共用中借此持續拓寬并夯實中華民族認同的基礎。第二,國家版圖形象是從“我”到“我們”的想象媒介。“‘想象’是大規模共同體認同建構不可或缺的認知過程,‘所有比成員之間有著面對面接觸的原始村落更大的一切共同體都是想象的’,這些共享性事物和‘想象’強化了民族意識的自覺。”[32]由“家”到“國”,認同范圍持續擴大,個體認同的“我們”范圍亦隨之延展,“每一個‘我們’通過共同的行為和話語得以建構起來。”[33]第三,國家版圖形象是支撐共同體感的記憶“凝聚中心”。個體會在持續的情感浸潤中蛻生出更多的同質性要素,并將自己想象為共同體成員。作為“過去-現在-未來”的記憶凝聚中心,國家版圖形象上固定著關乎共同體特殊時刻的歷史記憶,并保持著相應的現實意義。當“現在”有所需要時,意義便通過場景再現被拉回,從而使個體產生設定的回憶與期待。個體通過國家版圖形象感知到全民共享的價值觀,由此進入“我們”的話語體系。
(四)以國家版圖形象作為全民一體化的認同焦點
國家版圖形象是現代民族國家用以昭示主權和認同的核心表征,伴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而確立,與“全民一體”的結構相互證成,為一體化凝聚提供著趨向中心。“對國民來說,‘感受到的現實是什么’比‘現實是什么’更加重要。在持續的重復性參與中,不同地域的國民‘殊途同歸’,形成了對共同體的依附性情感,使全體國民在國家框架下整合為一個整體。”[34]國家版圖形象所營造的是一種排他性認知,清晰界定“我們”的邊界,能夠引導個體生成一種與他者相對的“我們”,以二元對立的形式鞏固“我們”意識。第一,國家版圖形象標定全民一體化的想象方向。“如果說民族是想象的共同體的話,那么引導其成員朝著什么方向去進行想象,民族就會朝著相應的方向發展和演變。”[35]國家版圖形象為個體創設了召喚共同體內部團結感的意象,作為統一的認同符號號召起了分散化、原子化的個體,引導個體凝聚為“一個代表全體中國人共同意志的中華民族”[36],用以凝聚全民共識并開展有效的政治動員,使中華民族朝向有機整體的方向演化。第二,國家版圖形象鏈接全民一體化的認同歸屬。“引導和促成全體中國人朝著中華民族一體的方向展開想象,是中華民族塑造或建設的關鍵所在。”[25]作為政治傳播過程中的核心要素,全民共享的國家版圖形象在長期社會實踐中承載著共同體的集體記憶,因話語環境與社會文化的共同熏染而兼具政治性與文化性,彰顯著共同體的特性,能夠通過日常社會的潛移默化形塑認同,在意義表述與闡釋中有效引導個體明確歸屬,有助于生成統一的中華民族認同。第三,國家版圖形象提供全民一體化的認同資源。“一個民族可以被看成是一種特殊歷史背景下的文化建構”[11]6,共同體感是能夠將相互間并不相知的個體凝聚為進共同體的紐帶力量。基于共同體感所形成的一體感亦屬于人為構建的產物,其形成與強化均需要借助一定的社會化方式。國家版圖形象恰恰著力凸顯中華民族的整體性與不可分割性,能夠在現實生活中有效彌合異質性個體間的張力并凝結共識,為個體提供政治動員及認同構建的基本元素。
結語
當前世界,“如何有效應對全球化以及內部復雜局面,增強民眾歸屬自己國家的身份感,即增進國家認同,是擺在各國面前的重要課題”[37]。認同感不會憑空產生,國家版圖形象因其真實性特點,恰好為其生成乃至強化提供了條件支撐。事實上,符號充任了人類觀察和理解現實世界的認知媒介,是人類超越生物性本能并進一步實現能動性的前提。個體甫一踏入社會,即進入符號機制下的意識規訓場域。國家版圖形象與國家符號、國家通用語言文字等勾勒現代民族國家基礎輪廓的核心符號,在日常生活中協同“捏合”個體對于中華現代國家的本初認知,使個體在咿呀學語之初即明確“我是中國人”“我愛我的祖國”的根基性認知,并有效構筑起相應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想象,為中華民族認同的整體性構建奠定了原始性的、難以撼動的基礎。在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過程中,個體通過認知、掌握和使用國家版圖形象,從真實性維度實現著對中華民族共同體的認知、理解乃至認同。現實生活中,共享同一國家版圖形象的中華民族成員往往能夠無礙“進入”同一個“想象中的共同體”,并因感知到“我們感”而遞進生成與中華民族“命運相連”的情感性聯系。仰賴國家版圖形象,聯結的情感在中華民族內部持續浸染,個體間的共同性持續積淀,中華民族成員在“中華民族共同體”的閾限之中日益凝聚,愈來愈多的個體在國家版圖形象引導下自視為“中華民族大家庭”的平等成員,個體愈發將命運與共同體命運牢固聯結在一起,全民一體化程度在“我和你同屬中華民族”的價值意識不斷強化中持續提升,為持續推進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夯實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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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09-01 責任編輯:旦知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