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開軍,金成勇,何虎強,江琰,羅晗峰,袁夢
(1.雅安市中醫醫院血管外科,四川 雅安 625000;2.西南醫科大學附屬醫院血管外科,四川 瀘州 646000)
下肢動脈硬化閉塞癥(atherosclerotic occlusive disease,ASO)可引發動脈流腔變窄,限制血液流向遠端肢體,導致腿部肌肉暫時缺血引起肢體疼痛,甚至潰瘍、壞疽[1]。該病的全球患病率逐漸增加,且腦卒中風險較高,應當盡早干預以避免發生心腦血管疾病。當前對于已有明顯癥狀患者,可選擇腔內治療進行血運重建,通過改善下肢血流來改善間歇性跛行,經皮腔內血管成形術(percutaneous transluminal angioplasty,PTA)是最常見的腔內治療方法,但在治療后發生血管再狹窄的風險也較高,研究[2]表明,在PTA后約有四成患者有再狹窄,且該群體出現心肌梗死、腦卒中等不良心血管事件發生率更高。由于血管再狹窄受到基礎疾病、術后血管再通情況等多種因素影響[3],需及時評估下肢ASO患者PTA治療后再狹窄風險,以改善患者預后。因此,本文欲探究PTA對下肢ASO患者的臨床療效及再狹窄的影響因素。
回顧性分析2019年1月至2022年1月雅安市中醫醫院收治的97例慢性下肢ASO患者的臨床資料。納入標準:(1)年齡>18歲;(2)符合下肢ASO診斷標準[4],有間接性跛行、下肢缺血等ASO臨床表現,踝肱指數(ankle brachial index,ABI)≤0.9,影像學證據證實存在相應動脈狹窄或閉塞;(3)保守治療療效不佳,符合腔內治療適應癥患者[4]。排除標準:(1)合并惡性腫瘤、心肝腎功能不全、凝血功能異常等疾病;(2)合并精神疾病;(3)臨床資料不全。研究對象中,男性55例,女性42例;年齡(63.25±5.76)歲。本研究經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
所有患者均完善相關檢查,給予降脂、抗高血壓、抗血小板等常規藥物治療以及生活方式干預、運動和康復治療等。術前3 d給予阿司匹林100 mg、氯吡格雷75 mg口服,1次/d,根據術前下肢CTA影像學結果明確靶動脈并決定穿刺入路,局部浸潤麻醉后進行穿刺,置入6 F血管鞘,置入導管、導絲后進行造影,根據病變動脈不同選擇不同型號導絲開通狹窄或閉塞動脈,給予肝素80 U/kg靜脈注射,造影觀察血流情況,用普通球囊進行擴張,造影觀察血管情況,若血管狹窄>50%或有夾層等則置入支架進行擴張,擴張后再次造影確定血流通暢情況,病灶血管狹窄不超過30%可認為擴張滿意,止血、縫合。術后給予低分子量肝素40 mg皮下注射,2次/d,持續1周,術后1年長期服用阿司匹林100 mg、氯吡格雷75 mg。術后1年采用門診復查方式進行隨訪,隨訪時間截止至2023年2月。
(1)踝肱指數(ankle brachial index,ABI)[4]:測量脛前、后動脈和肱動脈收縮壓并計算ABI,比較患者術前、術后7 d、6個月、1年時的ABI,ABI=脛前、后動脈收縮壓/肱動脈收縮壓,ABI正常范圍為≥0.97。(2)血流動力學指標:采用彩色多普勒超聲檢測足背動脈血流動力學指標,比較術前、術后7 d、6個月、1年足背動脈內徑、血流速度峰值、血流量變化。(3)血管再狹窄情況:術后1年進行血管造影,若血管狹窄>50%可視為再狹窄,根據術后1年血管再狹窄情況將患者分為再狹窄組和未狹窄組。(4)臨床資料:比較再狹窄組和未狹窄組性別、年齡、治療方式、狹窄血管類型、血清生化指標[總膽固醇(TC)、甘油三酯(TG)、低密度脂蛋白膽固醇(LDL-C)、高密度脂蛋白膽固醇(HDL-C)、超敏C反應單蛋白(hs-CRP)]、既往史等臨床資料。
研究對象手術成功率為97.94%(95/97)。術后隨訪1年,97例患者均無失訪。慢性下肢ASO患者術后7 d、6個月、1年ABI均高于術前(P<0.05),但術后1年ABI低于術后7 d和6個月(P<0.05)。見表1。

表1 慢性下肢ASO患者ABI變化
慢性下肢ASO患者術后7 d、6個月及1年足背動脈內徑和血流量均高于術前(P<0.05),血流速度峰值均低于術前(P<0.05);術后6個月各項指標與術后7 d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術后1年,足背動脈內徑低于術后7 d(P<0.05),血流速度峰值高于術后7 d(P<0.05),血流量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慢性下肢ASO患者血流動力學指標變化
術后1年,97例患者中,血管再狹窄者31例(31.96%),未狹窄者66例(68.04%)。根據狹窄程度將患者分為再狹窄組(n=31)和未狹窄組(n=66)。再狹窄組植入支架≤1個比率、術前ABI、術后1年HDL-C均低于未狹窄組(P<0.05),植入支架≥2個比率、植入支架長度、術前TG、LDL-C、術后1年TG、LDL-C、hs-CRP均高于未狹窄組(P<0.05),植入支架長度大于未狹窄組(P<0.05)。見表3。

表3 影響下肢ASO患者支架內再狹窄的單因素分析
術前ABI、TG、LDL-C和術后1年TG、LDL-C、HDL-C、hs-CRP的曲線下面積(AUC)分別為0.972、0.840、0.746、0.971、0.872、0.781和0.972(P<0.05)。見表4。

表4 ABI及血清生化指標預測下肢ASO患者支架內再狹窄的價值
Logistic分析顯示,植入支架個數,術前ABI、TG、LDL-C,術后1年TG、LDL-C、HDL-C、hs-CRP水平均為下肢ASO患者支架內再狹窄的危險因素(P<0.05)。見表5。

表5 下肢ASO患者支架內再狹窄的多因素分析
由于下肢ASO患者多為老年人,耐受能力較弱,因此在保守治療無效的情況下需要采取腔內治療進行血運重建,與開放手術相比其安全性和短期療效更佳,亦能夠降低并發癥發生率和患者經濟負擔[5]。PTA是采用導管、球囊等擴張狹窄血管壁,增大血管腔以重建血運,對于PTA擴張效果不佳的患者可選擇進行支架植入,臨床效果較好。ABI是下肢ASO診斷的重要指標,研究[6]表明,其還能作為檢測疾病進展和評估外周血管介入治療的臨床療效。本研究中,97例下肢ASO患者術后7 d、6個月、1年ABI、足背動脈內徑和血流量均高于術前,血流速度峰值均低于術前,而術后1年除血流量外的各項指標與術后7 d比較均出現明顯惡化,術后6個月與術后1年數據比較雖無統計學差異,但有惡化趨勢,楊劍等[7]發現采用下肢ASO患者治療后ABI和血流動力學指標均有所改善,溫志國等[8]發現用PTA治療雖然能在術后降低ABI,但術后1年患者ABI均升高,表明PTA治療下肢ASO雖然能在短期內改善血管狹窄,但遠期仍存在再狹窄風險。
腔內治療后再狹窄的具體作用機制尚未明確,部分學者[9]認為可能是由于腔內治療破壞了動脈粥樣斑塊以及血管內皮,促進了新生內膜生成、血管重塑及炎癥反應。與此同時,腔內治療后再狹窄受到多種危險因素影響。唐文濤等[10]認為,高脂血癥是下肢ASO介入治療后出現再狹窄的危險因素;李全成等[11]認為術后hs-CRP是血管再狹窄的危險因素。本研究中,PTA治療后再狹窄患者術前ABI、術后1年HDL-C低于未狹窄患者,而植入支架≥2個比率、術前TG、LDL-C、術后1年TG、LDL-C、hs-CRP均高于未狹窄患者,植入支架長度也大于未狹窄組。Logistic分析結果顯示,上述指標均為血管再狹窄的危險因素。既往研究[12]表明,支架內再狹窄受到生物和機械相互作用導致,LDL-C、hs-CRP與腔內治療后再狹窄相關,可能是由于局部炎癥反應相關的動脈粥樣硬化導致,??rni等[13]認為直徑在70~80 nm以下的含TG、LDL的脂蛋白可直接進入動脈血管壁,長期積累后誘發炎癥反應及泡沫細胞形成,進而促進斑塊形成,最終導致PTA治療后再狹窄。劉玉雙等[14]指出,血脂指標雖然能作為判斷PTA治療后再狹窄的參考指標,但由于其本身受到多種因素影響,臨床診斷仍需結合其他檢測。
綜上,PTA治療慢性下肢ASO短期療效顯著,但有術后再狹窄風險,術前ABI、TG、LDL-C,術后TG、LDL-C、HDL-C、hs-CRP水平均為下肢ASO患者支架內再狹窄的危險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