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研究

摘要：農業高質量發展是社會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關鍵，而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發展是農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保障。基于2006—2020年全國31個省份的面板數據，采用熵值法測算各省份的農業高質量發展水平，運用固定效應模型分析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發展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從東部、中部、西部、東北部地區探究其具體作用路徑。結果表明：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對農業高質量發展存在顯著正向影響，且存在顯著的地區差異；地區經濟發展水平、勞動者受教育程度、第一產業增加值比重對農業高質量發展存在顯著正向影響，而農業產業結構調整指數、城鄉收入比對農業高質量發展存在顯著負向影響。

關鍵詞：農業生產性服務業； 農業高質量發展； 熵值法； 地區差異

中圖分類號：S-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1161（2024）04-0104-05

高質量發展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首要任務。農業生產性服務作為一種新型生產要素，主要指貫穿農業生產作業鏈條，直接完成或協助完成農業產前、產中、產后各環節作業的社會化服務，起到不同生產要素間的粘合作用，有效服務于糧食生產。2016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加快發展農業生產性服務業”，2017年農業農村部等部門聯合印發《關于加快發展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的指導意見》，這標志著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發展的相關支持政策開始形成。黨的十九大以來，支持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發展被提升到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高度，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的發展逐步躍升到新的臺階。近年來，在政府的大力支持下，農業生產性服務業不斷壯大、發展迅速，有效緩解勞動力老齡化問題，在提高糧食產量、減少化肥農藥使用方面取得了成效，有力推動農業的高質量發展。

目前有關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及農業高質量發展的研究較為豐富。對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生產性服務業的起源、功能及其發展路徑等方面[1-4]。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研究以理論層面的分析較多[5-6]，同時也有部分學者嘗試通過構建和應用評價指標體系來衡量農業高質量發展的現狀[7-8]，探討農業生產性服務業、數字技術的賦能作用、林下經濟及數字普惠金融等多個維度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促進作用[9-12]。在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對農業高質量發展影響的研究中，農業全要素生產率成為一個重要的分析視角，而對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如何對農業高質量發展水平產生影響的研究尚顯不足。

通過整理2006—2020 年全國31 個省份的相關數據，利用熵值法測算各省份的農業高質量發展水平，分析農業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區域差異情況；利用固定效應回歸模型，系統地分析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通過研究分析，更加全面地認識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對于農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性，為農業生產性服務促進農業高質量發展相關政策的制定實施提供更多可能。

1 農業高質量發展測度

1.1 指標體系構建

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內涵豐富，需從多角度進行衡量。因此，參考辛嶺等[8]的研究，構建由9個指標構成的評價體系，以測算全國各省份的農業高質量發展水平。農業高質量發展水平測算體系見表1。

1.2 指標測度模型選擇

1.2.1 方法選擇 采用熵值法對農業高質量發展指數進行測算。選擇該方法的主要原因為：第一，研究表明熵值法對于評價農業高質量發展具有可行性；第二，熵值法可以利用指標的不同屬性實現不同的權重和賦值，從而減少主觀賦值對測算結果帶來的干擾因素。選用熵值法進行指數測算，研究結果將更加客觀、科學，具有更強的說服力。

1.2.2 基本步驟 第一步，對原始指標進行標準化處理：

第二步，為避免無綱量化處理時出現負值或零的現象，在式后整體加上0.000 01，令yij=xij+0.000 01對數據進行歸一化處理：

2 數據來源、模型構建與變量選取

2.1 數據來源

研究選取2006—2020 年全國31 個省份的面板數據，用于構建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發展水平對農業高質量發展水平影響的實證計量模型。農林牧漁服務業產值數據來自《中國第三產業統計年鑒》；勞動力受教育程度數據來自《中國人口和就業統計年鑒》，節水灌溉面積來自《中國環境統計年鑒》，農林牧漁業增加值、第一產業從業人員數量、糧食播種面積、農機總動力、化肥施用量（折純量）等數據來自《中國統計年鑒》與《中國農村統計年鑒》。缺失數據采用各省份統計年鑒進行補齊。

2.2 模型構建

以2006—2020 年全國31 個省份的樣本數據為基礎，建立固定效應模型，旨在分析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發展水平對農業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影響。實證計量模型為：

2.3 變量選取

2.3.1 被解釋變量 被解釋變量為農業高質量發展水平（AG）。構建指標體系，利用熵值法測算2006—2020年全國、東部地區、西部地區、中部地區、東北部地區和31個省份的農業高質量發展水平。

2.3.2 核心解釋變量 核心解釋變量為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發展水平（APS）。以單位播種面積的農林牧漁服務業產值測算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發展水平。

2.3.3 控制變量 在參考已有研究的基礎上，選取如下控制變量：1） 地區財政支農水平（FC），以農林水事務支出占地方財政一般預算支出的比重表示。2） 地區經濟發展水平（lnGDP），以人均國內生產總值（GDP）取對數表示。3） 勞動者受教育程度（EDU），測算方式見表3。4） 第一產業增加值比重（ARGI），以農林牧漁業增加值占地區生產總值的比值表示。5） 農作物受災水平（DR），以農作物成災面積與受災面積之比表示。6） 農業產業結構調整指數（ISAI），以1減去農業總產值占農林牧漁業總產值之比表示。7） 城鄉收入比（URIR），以城市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占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比值表示。

3 結果與分析

3.1 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實證分析

為考察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對全國各省份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方向及其效果，利用2006—2020年全國31個省份的全部樣本數據，以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發展水平作為解釋變量，以農業高質量發展水平作為被解釋變量進行面板回歸。為了避免解釋變量間存在多重共線性導致估計結果無效，首先采用方差膨脹因子檢驗方法來檢驗模型回歸。主模型的結果表明，各解釋變量之間的方差膨脹因子（VIF）值為2.807，而分地區模型的VIF 值均小于10。因此，可以排除模型存在多重共線性問題的可能性。通過豪斯曼檢驗，證明選擇固定效應回歸最優。固定效應回歸結果見表3。

由表3可見，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的發展對農業高質量發展有正向影響，且在1%水平上顯著。這意味著農業高質量發展水平會隨著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發展的提高而相應提高。不同地區的農業高質量發展受農業生產性服務的影響存在差異，具體表現為：東部、中部和西部地區的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對農業高質量發展有顯著正向影響；東北部地區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的發展對農業高質量發展雖有正向影響，且影響系數較大，但并不顯著。東部地區的農業生產性服務業水平較高，且近年來注重綠色化、科學化發展，著力打造特色優勢產業推進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發展，因此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提升作用較大；中、西部地區的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發展水平相對較低，提升空間較大，且近年來一直穩步提升，更容易通過增加或完善服務環節來促進農業高質量發展。分析得出，雖然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對東北部地區的農業高質量發展具有正向影響，但由于目前該地區的農業生產性服務業水平較低，因此影響系數不顯著，要素稟賦的配置仍需進一步合理化，當前還未顯露出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正向影響。控制變量方面，地區經濟發展水平（lnGDP）、勞動者的受教育程度（EDU）、第一產業增加值比重（ARGI）對農業高質量發展具有顯著正向影響，這表明當地經濟發展水平越高、勞動力素質越高、第一產業的重要性越高，則農業高質量發展水平提升程度越大；農業產業結構調整指數（ISAI）、城鄉收入比（URIR）對農業高質量發展存在顯著負向影響，表明城鄉收入差距越大，則農業高質量發展水平越低，且當前在提高農業高質量發展層面農業產業結構調整存在不合理之處，如調整策略不夠科學、特色產業發揮作用不夠突出、龍頭企業數量不足等問題。

3.2 穩健性檢驗

目前學者用以衡量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發展水平的指標主要包括：各地區農村固定資產投入總值與各地區耕地面積的均值[13]、投入產出數據表中農業投入的中間服務、與農業相關的生產性服務支出[14]等。上述部分指標可能存在統計不連續導致的偏差。本研究采用替換自變量的方法進行穩健性檢驗。參考顧晟景等[15]的研究方法，替換核心解釋變量的衡量方式為農林牧漁服務業產值/農林牧漁業總產值。結果表明，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的發展對農業高質量發展具有正向影響，并在1%水平上顯著，且不同地區的顯著性結果也一致。結論具有穩健性。

3.3 內生性問題討論

基于現有研究及現實判斷，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發展可能與農業高質量發展之間存在反向因果關系。參考相關研究，采用滯后一期和滯后兩期的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發展水平作為工具變量，進行兩階段最小二乘估計。結果表明，所有工具變量的弱工具變量F 值均超過10，表明總體上工具變量選擇有效，可以解決內生性問題。由于工具變量數量超過內生性變量數量，進行過度識別檢驗。所有的Sargan檢驗P 值均大于0.1，表明不能拒絕工具變量有效的原假設。農業生產性服務業促進農業高質量發展的結論得到強烈驗證。

4 結論與對策建議

4.1 結論

運用熵值法對農業高質量水平進行測算，利用2006—2020年全國31個省份的相關數據，分析全國和各地區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發展水平和農業高質量發展水平，運用固定效應模型實證檢驗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對全國及不同地區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綜合分析結果可得出以下主要結論：1） 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對農業高質量發展具有促進作用，且不同區域間產生差異。其中，東部地區、西部地區和中部地區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的發展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產生明顯的正向影響，而東北部地區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的發展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程度不高。2） 農業高質量發展水平隨著地區經濟發展水平、農民素質和農業地位的提高而提高。同時，城鄉收入差距越大，則農業高質量發展水平越低。當前，在提高農業高質量發展層面農業產業結構調整存在不合理之處，如調整策略不夠科學、特色產業發揮作用不夠突出、龍頭企業數量不足等問題。

4.2 對策建議

根據研究結論，提出以下建議：第一，因地制宜創新服務方式。要充分發揮各省份各地區特有優勢，從地理位置、氣候條件等因素入手，投入并創新相應的服務業。東北部地區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發展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系數較大，但影響并不顯著，應著重關注東北部地區的發展。東北三省作為我國糧食主產區，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具有巨大的發展前景。需要根據該地區農業生產的實際需求，依托自身競爭優勢，針對不同環節和服務需求主體，創新服務模式，優化要素配置，以提升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發展水平。第二，加強農業生產性服務業技術支持。要鼓勵服務組織開展綠色高效技術服務，提高農業生產性服務組織特別是農業生產托管組織的技術水平。通過科技特派團實地指導等形式推廣技術，努力使風險規避型農民也能投入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的各個環節。指導農戶采用測土配方施肥等減量增效新技術，使用高效低風險農藥等。第三，加大農業政策扶持力度。要加快推進各項政策文件的落實，加大資金投入，促進三產融合，擴大農業服務機構的規模，優化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的服務水平。采取加強金融支持和搭建信息平臺等形式，解決農業生產性服務主體資金需求與經營風險問題，調動農民積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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