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新創企業需要彌補“新生弱”缺陷,在動態環境下選擇適當的創業學習模式、獲取創業知識,促進企業持續創新和成長。基于創業學習理論,利用288份新創企業調研問卷,構建有調節的雙中介理論模型,研究創業學習與新創企業創新績效的因果關系,探究創業知識的中介作用,同時,引入環境動態性作為創業學習影響創業知識獲取的邊界條件。研究結果表明:①創業認知學習和實踐學習對企業創新績效具有促進作用,加入創業知識后,其在創業認知學習、創業實踐學習與企業創新績效間均具有完全中介作用;②創業認知學習與實踐學習對創業顯性知識、隱性知識均具有促進作用,而創業認知學習的正向影響更大;③環境動態性在創業認知學習與創業顯性知識間具有負向調節效應,而在創業實踐學習與創業顯性知識間具有正向調節效應。結論啟示,新創企業要善于結合外部環境并選擇有效的創業學習方式,促進創業知識獲取并進一步提升企業創新績效。
關鍵詞:創業學習;企業創新績效;創業知識;環境動態性
DOIDOI:10.6049/kjjbydc.2023080264
中圖分類號:F272.4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7348(2024)06-0118-11
0 引言
創新是推動經濟轉型和社會發展的重要引擎,是企業價值持續提升的重要推力[1]。在我國積極推進數字經濟發展戰略背景下,涌現出大批新創企業,促進產品和服務的持續創新以及產業形態的數字化飛躍[2-3]。作為最富創新潛力的創業群體,年輕創業者的創業活躍度和創業質量不斷提升[4]。中研普華產業研究院發布的《2022—2027年中國中小企業行業經營戰略深度分析及發展前景趨勢預測報告》顯示,中國中小企業平均壽命從疫情前的3.5年降低至疫情后的2.6年,并且還在持續下降。特別是在信息化時代,數字技術作為一種新生產要素,加劇資源和信息約束,新創企業更需要克服“新生弱”缺陷、突破創新成長掣肘,方能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存活和發展。實踐證明,通過創業學習積累創業知識和創業資源[5],有助于準確識別客戶與市場需求以促進企業持續創新,而創業學習方式與動態市場環境的匹配度影響創業知識獲取效果。因此,在日益激烈的產業數字化競爭背景下,加之后疫情時代宏觀環境的不確定性和風險性,新創企業為實現高質量發展,有必要建立與數字化市場環境相匹配的創業學習和知識獲取模式,提升對市場變化和客戶需求的預測能力,從而有效推動企業創新成長。
創業學習有助于提高個人知識儲備,并在特定情境下促進創業成功[6]。根據學習過程差異,可將創業學習分為認知學習和實踐學習[7-8]。創業者可通過觀察他人行為和積累經驗進行認知學習,激發個人靈感和創造力,亦可通過創業實踐進行實踐學習,在特定環境下糾正知識積累與現實情境間的偏差,創造新知識(單標安等,2014)。創業學習不能直接促進創業成長,必需通過獲取創業知識,逐步內化為自身經驗和技能,從而奠定持續創新基礎并形成市場競爭優勢[9-10]。不同創業學習方式與創業知識之間存在一定匹配性[11],認知學習有助于獲取組織規程和運營管理等顯性知識,而實踐學習有助于將實踐中獲得的有益經驗轉化為隱性知識。相比之下,隱性知識有利于提升創業能力,顯性知識則有利于促進新創企業成長[12-13]。因此,創業知識可能在創業學習促進企業創新績效中產生中介傳導作用。
市場環境更迭會影響創業知識有效性。在外部環境變化顯著時,原有知識體系會出現較大變化并且知識水平降低較快;相反,當外部環境變化較小時,原有知識水平降低緩慢(尹苗苗等,2016)。當前數字化環境加劇市場需求變化和技術更迭,企業原有技術和知識迅速貶值,通過創業學習獲取創業知識,有助于提升企業整體經營能力,彌補因知識貶值帶來的損失(張玉利等,2011)。需要注意的是,創業學習不會總是對創業知識獲取具有顯著促進作用,創業者采用何種學習策略需要與外部環境相結合[14]。據此可推斷,環境動態性可能是影響創業學習與創業知識關系的重要邊界條件。
綜上所述,創業學習如何提升新創企業創新績效?其作用路徑和邊界條件是什么?圍繞這一系列問題,本研究將通過探究創業學習、創業知識、環境動態性與企業創新績效關系,試圖打開不確定環境下創業學習、知識獲取與企業創新績效之間的“黑箱”,以彌補現有創業管理研究不足,并為促進新創企業持續創新和成長提供理論支持。
1 理論基礎與研究假設
1.1 創業學習與企業創新績效
創業學習是獲取市場信息和捕捉市場機會的重要途徑,也是企業提升數字化能力和保持創新活力的關鍵[15]。創業認知學習,即創業者通過觀察他人創業行為獲取經驗,并在原有認知基礎上主動在頭腦內部構造認知網絡,進一步轉化為新知識。創業實踐學習,即創業者在特定情境下通過具體實踐獲得有價值的知識(單標安等,2014),其側重于學習過程中的知識積累和內化。實踐學習能夠提高創業者自我效能,激發創造力和冒險精神[16],而認知學習強調通過獲取現有知識達到提升企業動態能力的目的(吳紹玉等,2016)。創業認知學習和實踐學習均是創業者獲取、積累創業知識的主要來源(陳文沛,2016;陳彪等,2014),新創企業可通過認知學習模仿優秀企業行為,亦可通過實踐學習獲得解決現有問題的相關知識和能力,促進企業持續創新[17]。
創業學習有助于企業內部管理能力建設,提升企業數字化能力并創造新增長機會。創業過程就是學習過程,創業者通過與下屬、客戶、股東、合作者及競爭對手等利益相關者的互動、交流,學習新的市場知識、行業經驗和管理技能,在原有認知基礎上利用數字化平臺拓展創業能力,在不確定環境中敏銳識別市場機會并整合創業資源,促使企業迅速占據市場并擁有可持續的競爭優勢[18]。企業創新離不開對行業和客戶的深度了解與持續追蹤,持續學習為新創企業帶來源源不斷的市場信息和行業知識,使得新創企業在復雜環境中能不斷創新產品和服務以滿足市場需求,最終提升企業價值[7,19]?;谏鲜鲅芯?,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設:
H1:創業學習對企業創新績效具有正向影響。
H1a:創業認知學習對企業創新績效具有正向影響;
H1b:創業實踐學習對企業創新績效具有正向影響;
H1c:創業認知學習與實踐學習共同對企業創新績效具有正向影響。
1.2 創業學習與創業知識
創業學習是創業知識獲取過程。創業知識是新創企業構建競爭優勢的核心要素[20],企業在發展過程中需要通過創業學習獲得創業知識,在深度掌握利益相關者需求的基礎上創新產品和服務。Michael Polanyi[21]根據知識表達性和外顯程度,將知識分為顯性知識和隱性知識。其中,顯性知識是個體通過口頭陳述予以明確的知識(陳文沛,2016),隱性知識則是個體在實踐活動中基于自身心智模式所感受到的,但是無法清晰表述出來的知識。顯性知識易于學習也便于理解,而隱性知識需要反復學習和實踐才得以內化與掌握。顯性知識和隱性知識因其自身獨特性,在企業萌生新思想、創造新技術和新發明過程中可轉化為持續競爭優勢,在經濟和社會發展中發揮的作用也越來越顯著,而創業隱性知識更有利于創業型人才培養和成長[22,23]。
創業學習是創業知識積累過程(張玉利等,2011)。初創企業需要通過創業學習積累企業管理知識,建立創業認知、完善創業環節,并有效匹配和部署企業內外部資源[24]。創業學習有助于豐富創業隱性知識,有效提升機會識別能力和克服新進入缺陷。對于受教育程度較低的創業者而言,創業實踐學習是最主要的知識獲取方式,即“干中學”[25],可在創業實踐中積累運營與管理知識。此外,創業者需采取多元化學習方式,增加自身陳述性、程序性和條件性創業知識[20],驅動企業持續創新。由此,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設:
H2:創業學習對創業知識具有正向影響。
H2a:創業認知學習對創業知識具有正向影響;
H2b:創業實踐學習對創業知識具有正向影響;
H2c:創業認知學習與創業實踐學習共同對創業知識具有正向影響。
1.3 創業知識與企業創新績效
創業知識對企業創新至關重要。數字化發展加劇市場競爭和行業變化,創業者只有持續不斷地獲取和積累相關知識,吸收并內化為自身技能,方可轉化為企業所需的信息和資源,才能持續創新產品和服務,從而不斷提升市場競爭優勢。在知識經濟和數字化背景下,創業知識在新企業創建與成長過程中的作用越來越突出,直接影響創新成果產出數量和質量(宮磊等,2013)。創業知識一旦轉化為市場信息和客戶需求,創業者就能更快地識別、開發和利用創業機會,促進企業創新成長(單標安等,214)?;陲@性知識和隱性知識的不同特性,顯性知識正向影響財務績效,而隱性知識對非財務績效的促進作用更顯著[21]。具有較高知識和能力的個體或企業更易于捕捉到市場變化和客戶需求,因此創新績效更高[26]。Mário Raposo[27]認為,有益的創業知識可幫助創立初期的企業規避不必要的經濟損失和市場風險,是促進新創企業創新最直接最重要的因素;Perez[28]則強調隱性知識的重要性,認為其是嵌入人類大腦中獨特的個體知識,是企業家準確預測客戶需求和市場變化的前提,更是新創企業構建競爭優勢和提升創新績效的關鍵因素。由此,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設:
H3:創業知識對企業創新績效具有正向影響。
H3a:創業顯性知識對企業創新績效具有正向影響;
H3b:創業隱性知識對企業創新績效具有正向影響。
1.4 創業知識在創業學習與企業創新績效間的中介作用
創業學習對企業創新的影響存在某種傳導載體,這是因為創業學習無法直接作用于企業創新,需通過一定媒介實現。創業知識是新創企業構筑核心競爭力的重要基礎,只有不斷積累有益知識和相關經驗才能對行業及市場作出準確判斷[29],并有效識別客戶需求,獲得市場競爭優勢。顯性知識借助文字、圖形等方式予以表達,方便人們交流,隱性知識具有高度私人化和難以復制特征,兩者在創業學習過程中的效用有所差異。創業者通過認知學習,借鑒標桿企業的管理模式和運營經驗,達到增加顯性知識儲備、提升企業創新績效的目的;而通過實踐學習,創業者在“干中學”過程中積累更多隱性知識,有助于突破思維禁錮,識別市場機會,在數字化市場競爭中打破常規、另辟蹊徑[30],推出符合市場需要的產品和服務,促進企業創新價值持續增長。不同類型的創業學習與創業知識之間存在一定匹配性[11],創業學習方式決定了創業者能否在創業中實現高效率學習并轉化為市場機會,進一步提升企業創新績效[31]。由此,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設:
H4:創業知識在創業學習與企業創新績效中具有中介作用。
H4a:創業顯性知識在創業學習與企業創新績效中具有中介作用;
H4b:創業隱性知識在創業學習與企業創新績效中具有中介作用。
1.5 環境動態性在創業學習與創業知識間的調節作用
創業學習嵌于特定而具體的場景中,市場環境與創業學習方式的匹配性影響知識獲取效果[32]。一方面,面對復雜多變的市場環境,創業者通過創業學習獲得營運知識、積累商業經驗[33],并轉化為適應企業發展的商業機會和市場資源,從而有助于形成差異化競爭優勢,進一步促進企業成長;另一方面,由于個體內部認知和外部信息的約束,創業者擁有的知識數量和類型有限[34],在復雜多變的數字化商業環境中,創業者無法在短期內有效識別市場機會,也無法將獲得的創業知識和信息立刻用于棘手問題解決,甚至會作出錯誤、不符合客戶需求的市場預測和經營預期,進而阻礙企業成長。由于創業認知學習主要通過學習相關課程、模仿行業標桿等方式提升知識儲備,面對高度不確定的市場環境,認知學習可能無法獲得有效匹配市場變化的信息和商業機會,從而減少創業知識獲取和積累。創業實踐學習主要通過親身實踐獲得所需創業知識,在頻繁變化的數字商業環境下,創業者通過實踐學習獲得新創企業所需知識技能,并通過比較、反思新知識與原有知識差異,擴展現有知識結構和類型,這種創業學習方式與動態環境的匹配使得知識內化更為高效。由此,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設:
H5:環境動態性在創業學習與創業知識中具有調節作用。
H5a:環境動態性在創業認知學習與創業知識中具有負向調節作用;
H5b:環境動態性在創業實踐學習與創業知識中具有正向調節作用。
綜上,本文構建理論模型如圖1所示。
2 研究設計
2.1 數據來源
首先進行預調研,調查對象為江蘇省高校創業孵化機構的新創企業,調查方式為現場調查和問卷星;然后,通過信效度分析對測量題目進行優化,形成最終問卷。在正式調研中,調研對象為全國50個高校創新創業孵化機構中的新創企業(存活1~3.5年的企業),問卷僅由每個新創企業的創始人、負責人或核心管理者作答。共發放問卷348份,回收問卷319份,問卷回收率為91.67%。經過篩選和整理后,有效問卷為285份,問卷有效回收率為89.3%。問卷基本信息如表1所示。具體信息如下:①性別方面,男性較多,共190人,占67%;②專業方面,理工類居多,共198人,占69.5%,而藝術類、農學類和醫學類較少;③受教育程度方面,本科或大專最多,共249人,占87.4%,其余為碩士及以上學歷者;④企業類型方面,主要集中于網絡創業、服務業和文化創意方面,共205家,占71.9%??傮w而言,樣本特征基本符合新創企業基本情況,具有一定代表性,能夠較好地匹配研究主題。
2.2 變量測量
針對上述研究假設,對創業學習、創業知識、環境動態性、企業創新績效等變量進行考察,采用Likert 5點打分法進行測量(1=完全不符合,5=完全符合)。
(1)創業學習。創業學習可分為創業認知學習和創業實踐學習。參考Chandler[35]、Holcomb[8]等的觀點,利用創業課程學習、創業標桿學習等4個題項測量創業認知學習;借鑒Lumpkin&Lichtenstein[36]的研究,采用創業實踐過程、內外部資源利用等4個題項測量創業實踐學習。
(2)創業知識。創業知識分為顯性知識和隱性知識。基于王增鵬(2014)以及Hong-Miao Zhua[37]等的研究,采用社會規范、運營管理和戰略性資源等4個題項測量創業顯性知識;參考Rosário[38]的觀點,采用創業潛在人情交往、經驗知識獲得等4個題項測量創業隱性知識。
(3)企業創新績效。借鑒Zahraamp;Ireland等[39]的研究,采用新產品(或服務)開發、申請專利情況、專利轉化為新產品情況等4個題項測量企業創新績效。
(4)環境動態性。參考Dessamp;Beard[40]、Lumpkin[41]的觀點,應用外部環境變化程度、顧客對企業提出新要求、產品(服務)數量和種類變化共3個題項測量環境動態性。
2.3 因子分析及穩健性檢驗
采用SPSS26.0 軟件對上述量表進行信度和效度分析,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結果顯示,各變量Cronbach'α系數均大于0.8,說明量表信度較高。探索性因子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可以發現,各指標因子載荷值均大于0.6,且各變量AVE平方根均大于該變量與其它變量的相關性系數,說明量表具有較高的結構效度。此外,創業學習、創業知識、環境動態性與企業創新績效之間的相關系數顯著,因此可通過回歸分析檢驗創業學習、創業知識對企業創新績效的鏈式效應以及動態環境影響創業知識獲取的邊界條件。
3 實證分析
本文通過多元線性回歸分析模型檢驗前文假設,直接作用和中介作用分析結果如表4表示。表中模型1僅包含控制變量,模型2在模型1的基礎上加入自變量。模型2的分析結果顯示,創業認知學習(b=0.354,plt;0.001)、創業實踐學習(b=0.358,plt;0.001)、創業認知學習與創業實踐學習的交互項(b=0.108,plt;0.05)均對企業創新績效具有顯著正向影響,假設H1a、H1b、H1c得到驗證,說明新創企業可通過學習行業標桿的營運管理等進行管理創新,也可在實踐中開展產品和服務創新,即創業認知學習和創業實踐學習均為新創企業提升創新績效的有效方式。模型3、模型4分別在模型2的基礎上加入創業顯性知識和創業隱性知識變量,分析結果顯示:模型3和模型4的擬合優度有所上升,其中,創業顯性知識顯著提升企業創新績效(b=0.545,plt;0.001),創業隱性知識同樣對企業創新績效(b=0.424,plt;0.001)具有正向影響,假設H3a和H3b得到驗證。這說明創業知識通過豐富創業技能和經驗,從而促進企業創新績效提升。模型5為全效應模型,結果顯示,創業顯性知識顯著促進企業創新績效提升(b=0.468,plt;0.001),創業隱性知識(b=0.161,plt;0.05)同樣對企業創新績效有顯著促進作用,且創業顯性知識對新創企業創新績效的促進作用更顯著。這說明創業初期目標主要為業務增長,較依賴營運制度、企業規范等顯性知識提升企業創新績效,隱性知識由于不易傳遞且短期內難以獲取和積累,因此對企業創新績效的作用有限。此外,創業認知學習和創業實踐學習系數不再顯著,說明創業顯性知識、創業隱性知識在創業學習與企業創新績效之間可能存在完全中介作用,該中介作用通過模型6和7進行驗證。模型6和模型7的結果顯示,雖然創業認知學習(b=0.461,plt;0.001)和創業實踐學習(b=0.350,plt;0.001)對顯性知識具有促進作用,創業認知學習(b=0.447,plt;0.001)和創業實踐學習(b=0.366,plt;0.001)對隱性知識也具有顯著促進作用,但是創業認知學習與創業實踐學習的交互項對創業知識的影響不顯著,即假設H2a和H2b得到驗證,H2c未得到驗證。這是因為,一方面,創業認知學習與創業實踐學習兩類學習模式不同[12,13]。當新創企業同時開展認知學習和實踐學習時,已有管理理論和管理經驗可能無法完全適用于高度不確定且復雜的創業情境,導致企業通過認知學習吸收的知識與通過實踐學習探索到的經驗知識不一致甚至矛盾。因此,交互式學習策略很可能無法有效匹配動態的市場環境,導致企業無法獲取有益知識。另一方面,新創企業因其“新生弱”缺陷[7],對知識的獲取和吸收能力有限。尤其在兩種學習方式交互融合的情境下,新創企業難以在短期內有效獲取和整合創業相關知識,進而影響創業知識獲取和整合效果。結合模型5的結果可知,創業知識在創業認知學習與企業創新績效間存在完全中介作用,在創業實踐學習與企業創新績效之間也存在完全中介作用,即假設H4a和H4b得到驗證。創業學習是為了獲取創業知識,且創業學習并不能直接促進企業創新,必須通過創業顯性知識、創業隱性知識的獲取和內化方可對企業創新產生促進作用。由于創業顯性知識可通過文字、圖像等表達出來,易于學習和掌握,創業者通過吸收顯性知識并內化為自身能力,有助于在較短時間內促進企業創新績效提升;隱性知識需要反復學習和實踐才能習得,需要花費較長時間和較大精力,因此創業初期通過創業學習獲得的顯性知識對企業創新績效的作用更顯著。
表5檢驗了環境動態性在創業學習與創業知識之間的調節效應。其中,模型8和模型9以顯性知識為因變量。分析結果表明,環境動態性負向調節認知學習對顯性知識的影響(b=-0.296,plt; 0.05),環境動態性正向調節實踐學習對顯性知識的影響(b=0.245,plt;0.05)。這說明當環境快速變化時,通過“干中學”這種實踐學習方式能有效促進顯性知識獲取,而認知學習多停留于理論層面,并不能完全適應復雜多變的市場環境及有效識別市場機會,反而會阻礙顯性知識獲取。模型10和模型11以隱性知識作為因變量,分析結果表明,環境動態性在創業學習與創業隱性知識間不存在顯著調節作用。這是因為隱性知識是經過長期學習、積累才得以內化的知識,在復雜多變的市場環境下,創業學習并不能立刻促進隱性知識獲取和積累,進一步說明隱性知識具有難以代替、無法復制和相對穩定的特質,即假設H5a和H5b得到部分支持。由圖2和圖3可知,環境動態性負向調節創業認知學習與顯性知識關系,即在高環境動態性下創業認知學習對創業知識的促進作用顯著降低;環境動態性正向調節創業實踐學習與顯性知識關系,即在高環境動態性下創業實踐學習顯著促進顯性知識增加和積累。"" 為進一步驗證環境動態性在創業學習與企業創新績效之間的調節效應,模型12和13以企業創新績效作為因變量。研究結果表明,環境動態性在創業學習與企業創新績效之間不存在顯著的調節作用,進一步證明在動態環境下,創業學習必須通過創業知識獲取和整合,進而促進企業創新績效提升。
借鑒Shan[42]的研究,表6為被解釋變量更換為企業成長創新績效的穩健性檢驗結果。由模型15可知,創業認知學習、創業實踐學習、創業認知學習與實踐學習交互項均對企業成長績效存在顯著促進作用,即通過創業學習可顯著促進新創企業成長,由此驗證假設H1a、H1b、H1c;模型18中,在加入創業顯性知識和創業隱性知識因子后,創業認知學習與創業實踐學習系數不再顯著,而創業認知學習與創業實踐學習的交互項系數顯著為正,由此驗證假設H3a、H3b。結合表4中的模型6和模型7結果可知,創業顯性知識、創業隱性知識在創業學習與企業成長績效關系中均具有中介作用,即創業者通過創業學習獲取、整合顯性知識與隱性知識,以準確識別客戶需求和市場機會,進一步促進企業成長與發展。
4 研究結論與討論
4.1 研究結論
本文基于高校創新創業孵化機構中新創企業樣本數據,分析創業學習對新創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考察創業知識的雙元中介作用和環境動態性的調節效應?;趯嵶C研究得出以下結論:
(1)創業認知學習和實踐學習對新創企業創新績效均具有顯著促進作用,無論是創業顯性知識,還是創業隱性知識在創業學習與新創企業創新績效間都具有完全中介作用,且創業顯性知識對企業創新績效的作用更顯著。
(2)創業認知學習和實踐學習對創業顯性知識、創業隱性知識均具有促進作用,且創業認知學習對創業知識的正向影響更顯著。
(3)環境動態性在創業認知學習與創業顯性知識間具有負向調節效應,在創業實踐學習與創業顯性知識間具有正向調節效應,環境動態性在創業學習與創業隱性知識間的調節效應不顯著。研究結論肯定了通過創業學習習得的創業知識對新創企業創新績效提升具有支持作用,同時,關注了創業學習與動態環境匹配性對創業知識獲取的影響,以及創業知識內化效果對創新績效的促進作用,啟示新創企業要善于通過創業學習識別和利用動態環境中的資源及機會,有效促進創業知識獲取和整合,激發企業創新。
4.2 理論貢獻
(1)本文豐富了創業學習與新創企業創新績效提升研究成果,彌補了鮮有從知識獲取視角揭示創業學習提升新創企業創新績效分析的不足。相關學者研究了創業學習的中介效應[43],本研究從反向思維著手,驗證了創業知識的中介效應。創業學習并不能直接作用于企業創新,需通過創業知識獲取和整合對新創企業創新績效產生影響。創業顯性知識具有完全中介作用,即創業認知學習和創業實踐學習成果全部轉化為創業顯性知識,從而有助于提升新創企業創新績效,而創業隱性知識也具有完全中介作用,但由于隱性知識難以獲得和不易模仿,其對新創企業創新績效的作用較為有限。因此,本研究深化了創業學習、創業知識和新創企業創新績效三者關系的認知,是對創業學習、創業知識和企業創新績效相關研究的有益補充。
(2)有別于以往針對創業知識[27]對新創企業績效影響的研究,本文強調不同類型的創業知識對新創企業創新績效的異質性影響。創業顯性知識對企業創新績效的促進效應更顯著,這與新創企業現實狀況相符。這是因為成長初期的新創企業經驗缺乏,創業者更側重于利用相關制度規范、營運管理等顯性知識促進企業創新績效提升。這一發現細化了以往探討創業知識促進不同發展階段企業創新,尤其是新創企業創新績效的理論研究成果。
(3)現有文獻主要關注創業學習與動態環境組合對組織績效的影響(劉井健,2011)、創業知識與環境動態性組合對創業績效的影響[44],而鮮有研究創業學習與環境動態性對創業知識的作用。環境動態性對創業認知學習與創業顯性知識關系具有顯著的負向調節效應,而對于創業實踐學習與創業顯性知識關系具有正向調節作用。該結論深化了動態環境下創業學習影響創業知識獲取的情境適用性分析框架。
4.3 實踐啟示
(1)創新創業學習模式輻射于企業創新成長。新創企業要善于利用創業認知學習和創業實踐學習拓展創業知識,不斷積累創業經驗,以有效識別客戶需求和市場機會,提升自身創業能力。具體來說,新創企業可通過學習創業課程、閱讀創業成功/失敗案例和書籍、關注標桿企業行為等強化認知學習;也可通過“干中學”等實踐方式增加知識積累,反思或糾正既有認知和經驗,深化創業實踐學習。此外,高校要搭建創業資源共享共用平臺,組織線下創業創新榜樣分享會、創業政策輔導培訓、創業沙龍等活動,引導新創企業加強學習交流和經驗分享,提升新創企業認知學習能力。政府可通過組織行業協會、行業上下游交流會等,增強新創企業與利益相關者聯系、拓展創業實踐渠道,幫助新創企業準確把握市場機會,不斷推進產品和服務創新。
(2)多方協同引導雙元創業知識獲取與積累。新創企業積極投身創新創業浪潮,應綜合靈活運用多種創業學習模式,將創業知識內化為自身能力。就創業顯性知識而言,創業者需注重積累運營管理、戰略發展和法律法規等方面知識,通過創業認知學習和實踐學習,不斷完善自身知識結構、提升企業營運管理能力。就創業隱性知識而言,新創企業應當注重積累創業經驗、熟悉人情規則、積極捕捉新商業機會,不斷豐富默會知識儲備,提升產品與服務的創新性、獨特性。政府、高校要聯合中介組織開設創業培訓和創業課程,促進創業顯性知識和隱性知識的有效傳播。具體來講,政府可面向新創企業介紹宏觀行業發展現狀、行業法規,解讀優惠政策等,有效對接政策、資金、產業資源等;高校通過成立創新創業學院,開設創業課程,傳授企業文化、人情規則、產業特點等隱性知識,增強企業對商業機會的識別與利用敏感性,助力新創企業建立市場競爭優勢并提升企業創新績效。
(3)有效利用動態環境之“勢”助力企業創新發展。在數字化信息時代,新創企業應積極培養敏銳感知環境變化的洞察力,密切關注環境的動態變化。當捕捉到市場動態變化可能帶來的機遇時,應積極開展創業實踐學習,以獲取有益知識、降低市場風險、提升企業創新能力??傮w而言,創業者要善于結合動態環境變化開展創業實踐學習,在不斷變化的市場環境中迅速識別市場先機、獲取商業信息,提高創業成功率。另外,在創業認知學習過程中要減少與外部環境的錯配,避免因數字化市場急劇變化導致的無效學習,消耗寶貴的企業精力。就地方政府部門而言,要積極為新創企業數字化賦能,通過建立公共大數據平臺,為新創企業應對變化、開拓市場提供大數據支持,如提供準確有效的外部環境特征、行業發展特點、企業決策咨詢等相關信息,更好地助力企業創新績效提升。
4.4 研究不足與展望
本文研究局限與不足體現為兩點:①以高校創新創業孵化機構的新創企業為樣本,對理論假設進行驗證,但此結論是否適用于其它知識型創業群體(如創業失敗后的再創業者)還需進一步驗證,未來研究可擴大調查類別與范圍,增強研究結論的科學性和普適性;②數據來源于橫截面調查,未來研究可以開展跟蹤調查,收集不同階段的數據以進一步挖掘通過創業學習積累創業知識進而影響企業創新績效的傳導關系,以及不同時期環境動態性對知識轉化效果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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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胡俊?。?/p>
The Influence Mechanism of Entrepreneurship Learning on the Innovation Performance of" Start-up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Knowledge Acquisition:The Moderating Effect of Environmental Dynamicity
Xu Zhandong Liu Pengpei Yang Xuelei3,4
Abstract:Innovation plays a pivotal role in driving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 and is instrumental in augmenting the value of enterprises. With the digital economy strategy rapidly developing, a significant number of start-ups have emerged, bringing continuous innovation in products and services and a rapid revolution in industrial practices in China. Young entrepreneurs who represent a particularly innovative cohort are enhancing the quality and scope of entrepreneurial activities. However, the average lifespan of small and medium-sized startups has dwindled from 3.5 years to 2.6 years in the wake of the COVID-19 pandemic. Entrepreneurial learning plays a crucial role in amassing knowledge and resources, empowering entrepreneurs to adeptly identify customer and market needs and foster sustainable entrepreneurial innovations. The effectiveness of acquiring entrepreneurial knowledge is significantly impacted by the adoption of an appropriate learning approach within the dynamic market environment. Therefore,start-ups must establish effective entrepreneurial learning and knowledge acquisition models to improve their ability to predict market changes and customer needs, and effectively promote innovative growth. Entrepreneurial learning does not always have a significant impact on the acquisition of entrepreneurial knowledge, and the learning strategies adopted by entrepreneurs must be tailored to the external environment. Thus, it can be inferred that a dynamic environment may serve as an important boundary condition that affect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ntrepreneurial learning and entrepreneurial knowledge. In order to provide theoretical support for promoting sustainable innovation and growth in uncertain environments, this study aims to explor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ntrepreneurial learning, knowledge acquisition, environmental dynamics, and innovation performance in new startups.
This study selects start-ups (surviving for 1-3 years) from 50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incubation institutions in universities across China as the research observations. A total of 348 questionnaires are distributed to the founders and core managers of each new start-up, and after screening and sorting, 285 valid questionnaires are received with a response rate of 89.3%. Variables are measured using the Likert 5-point scoring method, with a score of 1 indicating complete inconsistency and a score of 5 indicating complete consistency. The study further constructs the multiple linear regression model, and makes the mediation and moderation analyses to examine the association among entrepreneurial learning, entrepreneurial knowledge, dynamic environment, and innovation performance.
Three key conclusions can be drawn from the study. Firstly, it is found that both entrepreneurial cognitive learning and practical learning have a discernible and favorable impact on the innovation performance of startups. However, when entrepreneurial knowledge is introduced as a mediating variable, it is observed that entrepreneurial explicit knowledge exerts a complete mediating effect between entrepreneurial learning and innovation performance, while entrepreneurial implicit knowledge also has a complete mediating effect. Furthermore, explicit entrepreneurial knowledge is found to have a greater influence on innovation performance than implicit knowledge. Secondly, both entrepreneurial cognitive learning and practical learning have a significant and constructive impact on entrepreneurial knowledge. However, it is verified that entrepreneurial cognitive learning has a more pronounced positive effect on entrepreneurial knowledge. Lastly, a dynamic environment is found to have a negative moderating effect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ntrepreneurial cognitive learning and entrepreneurial explicit knowledge, while it has a positive moderating effect on the link between entrepreneurial practical learning and entrepreneurial explicit knowledge. The moderating effect of the dynamic environment on entrepreneurial learning and implicit knowledge is found to be insignificant. Overall, the findings of this research indicate that the implementation of entrepreneurial learning programs positively impacts the innovation performance of emerging enterprises. It also highlights the importance of effectively combining entrepreneurial learning with the dynamic environment in order to acquire and internalize entrepreneurial knowledge, which in turn promotes innovation performance. These findings can inspire start-ups to identify and utilize resources and opportunities in a dynamic environment through entrepreneurial learning, effectively promoting the acquisition and integration of entrepreneurial knowledge and ultimately driving enterprise innovation.
Key Words:Entrepreneurial Learning; Business Innovation Performance; Entrepreneurial Knowledge; Dynamic Environment
收稿日期:2023-08-10
修回日期:2023-10-20
基金項目: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22YJC880093);江蘇省社科基金項目(20JYC011);江蘇省博士后科研資助項目(2021K577C)
作者簡介:徐占東(1984-),男,內蒙古通遼人,博士,江蘇大學管理學院副研究員,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創新創業管理;劉鵬佩(1997-),女,甘肅白銀人,北京理工大學管理與經濟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產業經濟理論與政策;楊學磊(1996-),男,山東青島人,東北林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講師,華南理工大學工商管理學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戰略管理與家族企業傳承。本文通訊作者:劉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