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夜間經濟發展的對策研究

摘 要：夜間經濟彰顯了城市經濟發展的活力，是促進城市經濟增長的重要來源，也是提升城市影響力的重要途徑。福州的夜間經濟在自身具有發展優勢的基礎上以及政府的大力支持下成效顯著，發展活力不斷提升。但也面臨綜合影響力較弱、配套服務設施不足、聯動發展效應不明顯、管理制度不健全等問題。應充分利用現有優勢，挖掘潛在優勢，在注重科學規劃、彰顯城市特色、加大引導推廣、優化管理機制等方面共同推進，進而促進福州夜間經濟高質量發展。

關鍵詞：夜間經濟；城市經濟；經濟特色

城市夜間經濟是基于時段性劃分的經濟形態，一般指從當日18：00至次日6：00間發生的商業服務活動。城市夜間經濟不只是簡單、傳統的消費經濟，其業態形式多樣，包括休閑餐飲、購物旅游、文體娛樂等，是在物質、文化、科學、藝術等不同領域的呈現。2019年，國務院辦公廳出臺的《關于加快發展流通促進商業消費的意見》提出要活躍夜間經濟市場，打造夜間消費場景和集聚區，鼓勵發展夜色經濟，成為國家拉動消費，促進經濟增長的重要措施之一。隨著人們對多樣化生活方式的需求日益增大，夜間經濟發展的活力不斷被激發。商務部發布的《城市居民消費習慣調查報告》顯示，我國夜間經濟市場規模逐年增長，有60%的城市居民偏好在夜間消費。觀研報告網的數據顯示，2016年我國夜間經濟市場規模達到了182744億元，到2020年規模已達309034.7億元，比2016年增長了69.08%，由市場預測2022年其規模將突破42萬億元。

對城市而言，夜色經濟對擴大城市消費、拉動就業和帶動創業，進而增進地區民生福祉和提升城市軟硬實力有重要意義。在部分城市，夜色經濟吸引的客流消費量遠超出了白天時段，如北京王府井地區吸引的客流量高峰形成于夜市，廣州超一半的服務業產值來源于夜色經濟。近年來，越來越多的城市注重夜色經濟的發展，將其視為城市復興、經濟增長與文化創造的新引擎，成為衡量城市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指標。本文基于福州夜間經濟發展的現狀，通過對其夜色經濟發展的優勢及不足進行分析，充分結合地域特色，為推動福州夜間經濟發展提供啟示。

一、福州夜間經濟發展的現狀

一是夜間經濟發展活力不斷提升。在城市夜間經濟的影響力上，由中國旅游研究院2019年發布《中國夜間經濟發展報告》，福州市入選中國“夜間經濟十佳城市”。2022年，中國小康網的相關調查者從縣域專題調研、網絡數據分析、社會公眾態度和專家評審意見四個指標的評分結果進行綜合加權，對我國縣市夜間經濟繁榮程度進行總體評分。福州的閩侯縣位居第四名，前100個縣市統計樣本中，福州的長樂區、福清市等5個區縣進入榜名，超過了廈門。而2020年、2021年前10名中均未有福州，分別僅有兩地入圍前一百榜單。此外，福州市民夜間消費十分活躍?！梆I了么”數據顯示，在消費人群結構上，80后、90后、00后的年輕一代是福州夜間消費的主力軍，占比超出了80%，且更偏好在晚上10點后消費，該時段的訂單比例高出全國平均水平3%。

二是各項綜合配套服務設施正加緊布局。近年來，福州市積極推進宜家家居、摩天輪文旅綜合體等重點項目；支持樸樸、永輝等品牌連鎖店建設。2022年，中國連鎖經營協會對39個城市的“城市便利店發展指數”調查得出，福州排名居13位，比2021年排名前進了3位。此外，福建省商務廳數據顯示，福州24小時便利店比例達78.57%，居全國第二位。福州還加快商圈“智慧化”改造，提升重點商圈智慧化水平；積極開發閩江、晉安河夜游等項目，策劃“逛夜市”精品線路及發布網紅打卡點等，提高市民夜間消費便利性和活躍度。

三是塑造城市夜間經濟發展的文化名片，加快三坊七巷、朱紫坊、上下杭等具有物質或非物質歷史文化場所的提升改造、宣傳推廣，彰顯其獨特的歷史文化韻味。如福州市溫泉夜市充滿懷舊意境的老物件、老行業，光明港夜市具有特色“榕城告白墻”。目前，福州市已投入超7億元資金，建有15個各具特色的夜色經濟體驗示范街區。2020年，福州三坊七巷步行街入選商務部認定的“全國第二批12條步行街改造提升試點”名單。同年，福州市投建的藏天園集市以“傳承文化、玩趣國潮”為主題，不僅具有傳統文化特色工藝品展示，還結合現代生活特色，集多功能展廳、特色美食區、文創區等于一體的食、娛、購、游、養等消費業態，培育夜間消費集聚區，成為福建首個沉浸式體驗文化夜市。

二、福州發展夜間經濟的優勢與不足

1.優勢

（1） 優越的地理區位。在氣候環境方面，福州屬于亞熱帶季風氣候，夏長冬短，氣候條件適合夜間消遣。相關數據表明，福州是夜間出行活躍的二線城市代表，晚高峰明顯，夜間22：00之前各時段的出行量均保持在較高水平。在區位優勢上，作為海濱城市，福州海岸線長達1137公里，占全省海岸線總長的三分之一，海邊及港口經濟發達，每年都吸引了大量游客到來，十分適合發展夜間經濟，如進行夜間海邊燒烤、游覽觀光等活動。福州也位于“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核心區以及中國（福建）自貿區三片區之一，貿易經濟發達，是我國對外開放以及市場化程度較高的城市，能有力增強夜間經濟發展的活力。

（2） 良好的產業發展基礎。福州在歷史、飲食、藝術、商業、現代科學等文化方面獨具特色，如飲食文化方面，夜宵小龍蝦、燒烤、日韓料理、面食等深受福州人和外地游客喜愛，積極帶動了福州第三產業的發展。2022年，福州實現第三產業增加值6967.95億元，增長4.0%，遠高于全國平均增長率2.3%，占全市GDP比重達56.6%。此外，福州作為“國家電子商務示范城市”，以及“數字福州”建設的不斷推進，營造了濃厚的商業文化氛圍，極大地促進了軟件產業、物流產業等的發展，成為福州夜色經濟發展的重要推動力。

（3） 政府的大力支持。和上海、長沙、西安等城市一樣，福州高度重視夜間經濟的發展，并陸續從多方面出臺各項舉措，在對夜間經濟專項資金支持方面，2017年福州市政府《關于推進夜市經濟發展的實施意見》的文件，將夜間經濟發展地段納入城市發展規劃建設范圍中，包括三坊七巷街區、環省體周邊街區、上下杭歷史文化名街等20個夜色經濟街區。2020年，福建省商務廳出臺《關于進一步推動夜色經濟發展的指導意見》《福州市夜色經濟體驗示范街區建設提升專項行動方案》，鼓勵開展豐富多樣的夜間消費業態活動。2023年，福建省政府在《關于促進文化和旅游消費的措施》文件政策中，大力支持福州、廈門創建國家文化和旅游消費示范城市，支持福州煙臺山傳統街區等創建國家級夜間文化和旅游消費集聚區，全力建設“夜福州”“幸福城”。

2.不足

（1） 綜合影響力較弱。福州的夜間經濟繁榮程度與其他城市差距較大。根據《2023年中國城市夜間經濟發展報告》數據顯示，福州位于中國夜間經濟繁榮指數前100城市的第二梯隊，但無論在以食、游、購、娛等促進夜間經濟發展方面都遜色于廣州、西安、長沙等典型城市。福州夜色經濟主要以初級夜市為主，集中在“食、購、娛”，業態形式不夠豐富，缺乏一定的亮點與特色。此外，城市文化韻味不明顯。如福州還未形成獨特的全國示范步行街，而成都寬窄巷子、杭州湖濱和西安大唐不夜城等步行街被商務部認定為首批全國示范步行街。盡管近年來，福州市政府不斷鼓勵支持各地步行街改造提升，打造網紅街區等名片，但影響上遠不如北京、上海等一線大城市。與二線城市西安、成都、長沙等相比，也略顯遜色，如西安大唐不夜城，將大唐深厚文化與城市夜間經濟深度融合，吸引了國內外無數游客商人等慕名而來。雖然福州三坊七巷步行街的影響力在逐漸增大，但還未充分將最獨特的歷史文化精髓融合到夜間經濟發展中，而文化的沉淀才是持久彰顯城市魅力與活力的所在。

（2） 配套服務設施仍顯不足。一方面，福州承載夜色經濟的網點分散且規模不大，發展的載體條件較弱，如夜景亮化覆蓋面不夠廣，時長有限，不利于烘托夜市經濟街區的氛圍。福州夜間經濟消費的項目、場所等較滯后；另一方面，市民夜間出行的交通設施方面，福州市周邊地鐵交通目前僅開通四條線路，且通常最晚運行時間不超過23：30，而對全國主要城市地鐵最晚班次運營時間表的統計，包括北京、天津、杭州在內的13個城市零點后還有地鐵運行，甚至地處大西北的烏魯木齊也在內，西安還專門開通了“夜游醉西安”旅游直通車。福州市內大多公交線路也在較早時間段停運，不利于市民到較遠的場所進行夜間活動或較長時間的夜間消費。

（3） 聯動發展效應未顯現。從總體上看，福州夜間經濟發展在謀劃布局、形象包裝以及統一推介等方面短板突出，缺乏體系化的經營管理方法。福州夜間經濟各業態融合度不高，高端產品不足，吃住行游購娛難以做到互補共生，消費鏈生態體系未有效形成。雖然“數字福州”在加快建設當中，以數字化打造的商業生態圈也在不斷形成，但影響力仍顯不足。而作為享有“互聯網之城”的杭州，通過將二維碼、人工智能、電商等數字化元素與本土文化、旅游、商業相結合，加速了線上線下資源整合，極大地豐富了夜間經濟業態。由于缺乏知名度較高的大型綜合場所，福州的城市名片效應也未有效形成。相對比，與福州隔海相望的中國臺灣省城市名片效應明顯，如高雄市的六合夜市，吸引了大量游客到來。

（4） 管理制度有待健全。福州的夜間經濟管理制度仍不夠完善，目前還未成立有一定影響力的夜間經濟發展管理委員會等組織機構，對各類經營商戶監管不到位或監管缺乏針對性時有發生。即使有經過一定的市場整頓，但由于監管力度仍不夠，嚴格的監管措施缺乏持續性，夜色經濟中產生的污染、安全、衛生、用地糾紛等問題時有發生。而相比上海，2020年年初，上海已有98名夜生活首席執行官、15名夜間區長，在黃浦區夜間經濟發展共同體理事會也隨之誕生。通過科學地規劃、專業化地指導、嚴格且針對性地監督，有力促進了夜間經濟市場有序、健康發展，使上海夜間經濟發展的管理經驗愈加具有國際影響力。

三、福州發展夜間經濟的對策建議

夜間經濟是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推動力，也是城市經濟高質量發展結果的重要體現，彰顯了城市在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的實力和魅力。發展夜間經濟有助于激發經濟發展活力，滿足人們對更豐富、更美好生活的追求，也是后疫情時代延展消費時空的現實手段，有助于培育新的消費熱點。政府部門應做好規劃建設，積極引導夜間經濟市場規范發展，打造城市文化特色，充分挖掘發展潛力，以進一步促進福州夜間經濟的發展。

1.注重科學規劃

夜間經濟不僅是流于表面的燈光秀和較初級的夜市，而涵蓋了“食、游、購、娛、體、展、演”在內的多元消費，政府應該成立由行業領袖、城市規劃師、政府職能部門領導組成的夜經濟工作委員會，按照業態融合與特色打造的發展思路，編制科學合理的城市夜色經濟發展專項規劃，合理布局夜間經濟載體，策劃一批夜經濟亮點產品和活動項目，激發產業聯動，鼓勵發展夜間旅游、文藝展演、體育健康等多形式業態，提升品位，集聚發展。此外，政府應加大對綜合服務基礎設施的規劃建設，如在交通路網、城市夜色場景設置等方面加大建設力度，打造夜色經濟發展的良好環境。

2.彰顯城市特色

一是精心打造城市夜經濟名片項目。國內外實踐證明，城市名片項目不僅能有效帶動夜間出行，而且能提升城市知名度，如西安大雁塔音樂噴泉、廣州荔灣水幕燈光秀。城市名片項目重在品質影響力，要結合城市特色，選好項目形式及規劃選址。二是萃取城市文化內核融入夜經濟。隨著各地不斷融入城市夜間經濟的建設當中，如何避免同質化、缺乏創意化的城市夜間經濟發展建設已成為各地政府高度重視的問題。因此，應充分整合資源，深入挖掘當地特色文化，積極鼓勵優勢產業發展，將城市文化精髓融入夜經濟。福州是擁有2200多年歷史的國家歷史文化名城，不僅有三坊七巷文化、絲路文化，還孕育出了以曇石山文化、船政文化等為核心的閩都文化。將文化和藝術通過系統規劃在夜間特色呈現，如實施城市特色夜景亮化工程，開設圖書夜市、特色商品集市，以及閩文化劇目、民俗展、音樂競演等，使福州獨具特色的文化融入夜間經濟中。

3.加大引導推廣

繁榮夜間消費，需要政府部門和市場主體積極引導，加大宣傳，培育市民夜生活消費意識。一方面，進一步完善勞動市場工作制度，讓市民有更多時間享受“夜生活”；另一方面，通過舉辦一系列夜間主題活動，如文體活動、商業文化活動及促銷活動等，增強夜間消費氛圍感。此外，依托媒體力量，開辟夜生活專欄，向居民介紹夜間特色活動，吸引民眾廣泛參與。營銷推廣的作用也很重要，政府部門應積極利用抖音、直播平臺、微信公眾號等自媒體工具，通過營銷將有特色的夜經濟項目塑造成網紅打卡點，提升福州夜間經濟的品牌知名度。

4.優化管理機制

發展夜間經濟是一項綜合性系統工程，涉及工商、文化、城建、交通、衛生、城管、公安等諸多職能部門，只有加強各部門協調聯動，才能確保夜色經濟環境的優化。一是借鑒國內外推動夜間經濟發展的有效管理經驗。依據城市不同的地理環境及風俗文化等，創新管理崗位人才設計機制，如荷蘭阿姆斯特丹任命“夜間市長”監督“晚九朝五”的夜色經濟活動。二是加強管理聯動，形成各部門合力監管?？稍囆谐闪ｉT機構，建立夜色經濟事務聯席會議制度，研究、協調、解決夜色經濟發展中的有關問題。重點建立政府、商家、居民之間的溝通機制，平衡夜間經濟下相關群體的利益訴求，如對噪聲污染的反饋和垃圾問題的治理。三是強化數字化監管建設。積極探索基于新業態、新形式的數字化智慧監管方式，如借助高科技力量，實現監管對象可視化、風險預警自動化等，構建完善的信息化監管系統，提高政府的社會治理能力，推動福州智慧城市建設，營造夜色經濟發展的優質營商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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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習瓊星（1994— ），女，江西新余人，碩士，助教，研究方向：消費經濟、數字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