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應重點推進“六個深度融合”

摘要：

現代化產業體系作為加快構建新發展格局，著力推動高質量發展的重大任務，是建設現代化國家的物質技術基礎，為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提供堅強物質支撐。近年來，我國現代化產業體系理論研究逐步深化，政策框架不斷完善，體系建設取得重要進展，但仍存在一些突出問題。當前，隨著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加速演進，智能化、綠色化、融合化已成為現代化產業體系的重要特征和發展方向。為有效應對大國競爭加劇，全球產業鏈供應鏈重構加速等復雜嚴峻的國際形勢，加快破解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過程中存在的突出問題，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應重點推進“六個深度融合”，即加快推進智能制造和制造業深度融合，現代服務業和先進制造業、現代農業深度融合，信息化和工業化深度融合，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實體經濟和資源要素深度融合，以及內外產業深度融合。

關鍵詞：現代化產業體系制造業服務業數字經濟實體經濟

作者簡介：元利興，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研究員。

2023年5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主持召開二十屆中央財經委員會第一次會議時強調，現代化產業體系是現代化國家的物質技術基礎，必須把發展經濟的著力點放在實體經濟上，為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提供堅強物質支撐。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是加快構建新發展格局、著力推動高質量發展的重大任務。近年來，我國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成就顯著，但仍存在產業結構失衡、資源要素與產業協同水平較低、科技創新支撐能力不強，以及國際競爭力亟待提升等一些突出問題。為有效應對當前大國競爭加劇、全球產業鏈供應鏈重構加速等嚴峻復雜的國際形勢，加快破解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過程中的突出問題，加快提升產業國際競爭力，充分保障我國現代化產業體系自主性和安全性，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應重點推進“六個深度融合”。

一、我國現代化產業體系理論研究與建設取得的重要進展

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國務院高度重視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我國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理論研究逐步深化，政策框架不斷豐富完善，體系建設取得顯著成就。

（一）現代化產業體系理論研究逐步明晰深化

近年來，國內關于現代化產業體系理論及其內涵研究逐步深化。張輝（2018）認為，現代化經濟體系是以現代化產業體系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為基礎的經濟體系，以現代科技進步為驅動、資源配置效率高效、產業結構和產品質量不斷升級的可持續發展的經濟體系。高培勇等學者（2019）從現代化經濟體系相對應的角度提出現代化產業體系是從工業主導轉向服務業主導，產業內部結構從低端轉向高級化的產業體系。徐建偉（2019）認為，推進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要做好結構轉換期的新舊動能轉換，統籌處理好增速與結構、傳統產業與新興產業、一般要素與新技術、局部突破與整體協調、內源提升與對外開放六大關系。王芹娟（2019）認為，現代化產業體系除了現代性、創新性、集聚性、開放性以及可持續性等基本特征外，還具有信息化、智能化、融合化、一體化等新一輪科技創新的典型特征。任保平和張倩（2020）認為，現代化產業體系是指產業發展的新型化、產業結構的高級化、產業發展的集聚化和產業競爭力的高端化，構建現代化產業體系必須堅持工業化邏輯。

在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提出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后，現代化產業體系成為理論界的研究熱點，許多學者結合當前我國所處的發展階段和面臨的內外部環境變化，進一步豐富和完善了現代化產業體系的相關理論。趙祥（2022）認為，現代化產業體系是符合當代技術進步趨勢、具有較強綜合競爭力的產業生態系統，具有生產效率高、產業功能強和可持續發展水平優的基本特征。鈔小靜等（2022）認為，現代化產業體系是產業體系演進的高質量、高水平狀態，是先進制造業、現代農業、現代服務業協同發展，大數據、人工智能、工業互聯網等新興技術與各類產業深度融合所形成的新型產業體系。王薇和任保平（2023）認為，現代化產業體系是適應新的產業發展和技術進步演化方向，以創新驅動、智能制造、需求主導、產業融合、綠色低碳等為依托，對傳統產業體系的生產模式和技術經濟范式做出重大轉換的現代化生產模式和組織運行系統。孫智君等（2023）認為，現代化產業體系是在結構、組織、技術、金融、政策等層面具備全球競爭力的新型產業體系，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要加快構建現代化產業結構體系、現代化產業組織體系、現代化創新生態體系、現代化金融體系。杜傳忠（2023）認為，現代化產業體系是指充分利用現代化生產要素、現代化技術、現代化基礎設施等建立的產業體系，其具有協同化、數智化、融合化、低碳化、開放化、共享化等“六化”特征。張于喆等（2023）認為，現代化產業體系實現了產業發展從資本主義的資本邏輯、規模邏輯和財富生產邏輯向中國式現代化的人本邏輯、質量邏輯和安全底線邏輯的轉變，涵蓋產業增長、驅動要素、產業創新、產業結構、產業布局、產業組織、產業政策等產業體系的多個維度，以及目標立場、價值導向、主要任務、戰略支撐和本質要求等中國式現代化的多項內容。

綜上所述，目前現代化產業體系的理論研究主要集中在現代化產業體系的定義、內涵、特征、結構、要素、發展邏輯、建設路徑和政策舉措等方面。現代化產業體系是一個相對的、動態演進的概念，是與經濟社會發展相適應的產業系統。現代化產業體系理論研究將持續深化，要深刻認識到現代化產業體系理論是習近平經濟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也必將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總體指引下不斷豐富完善。

（二）現代化產業體系政策框架不斷豐富完善

近年來，黨代會的報告、國家經濟社會發展規劃綱要等重要政策文件從不同角度對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的政策框架、重點內容和任務目標進行了深入闡述。2011年“十二五”規劃綱要提出，發展結構優化、技術先進、清潔安全、附加值高、吸納就業能力強的現代產業體系。2012年黨的十八大報告提出著力構建現代產業發展新體系。2016年“十三五”規劃綱要提出，加快構建創新能力強、品質服務優、協作緊密、環境友好的現代產業新體系。2017年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著力加快建設實體經濟、科技創新、現代金融、人力資源協同發展的產業體系。2022年3月，“十四五”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明確提出，構建實體經濟、科技創新、現代金融、人力資源協同發展的現代產業體系。2022年10月，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新時代新征程使命任務，并明確提出“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這是加快構建新發展格局，著力推動高質量發展的重大任務。

由上可見，黨的十八大報告和“十二五”規劃綱要從結構、技術、安全及效率等方面定義了現代產業體系的建設框架和內容，“十三五”規劃綱要則從技術、質量、協同等方面定義了現代產業體系的框架和內容，黨的十九大報告、“十四五”規劃綱要提出了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并從資源要素協同的角度定義了建設現代產業體系框架和內容，此時尚未明確提出現代化產業體系，而是表述為現代產業體系或現代產業新體系。黨的二十大報告首次正式提出了“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明確了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的具體目標和任務。

2023年1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二次集體學習時強調，打造自主可控、安全可靠、競爭力強的現代化產業體系。2023年5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主持召開二十屆中央財經委員會第一次會議時強調，推進產業智能化、綠色化、融合化，建設具有完整性、先進性、安全性的現代化產業體系。從技術發展、產業協同、產業安全等角度進一步豐富了現代化產業體系的理論框架和內涵。未來，隨著我國發展階段和內外部環境的變化，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政策框架在實踐探索中將會不斷調整、豐富和完善，并正確指導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的方向和目標。

（三）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取得重要進展

總體看，我國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近年來取得較快進展，產業體系更加完備，規模優勢不斷鞏固，結構持續優化，自主創新能力顯著提升，國際競爭能力和綜合實力明顯增強，推動了中國制造加速向中國創造轉變，制造大國加快向制造強國轉變。

一是產業體系完整優勢凸顯。當前，我國已成為全世界唯一擁有聯合國產業分類中全部工業門類的國家，形成了全球產業門類最齊全、產業體系最為完備、產業鏈配套能力全球領先的制造業生產體系，我國制造業綜合實力和國際影響力大幅提升。我國已擁有41個工業大類、207個工業中類、666個工業小類。在全球500種主要工業產品中，我國有40%以上產品的產量位居世界第一。

數據來源：工業和信息化部。

二是產業規模優勢不斷鞏固。2022年，我國國內生產總值（GDP）達到121億元，全球占比約為18.1%，位居世界第二；我國工業增加值為40.2萬億元，較2021年增長3.4%；我國制造業增加值為33.5萬億元，占全球比重近30%，連續13年位居世界首位。

數據來源：國家統計局、工業和信息化部。

三是產業體系結構持續優化。傳統制造業高端化智能化綠色化轉型加快推進。工業互聯網已覆蓋工業大類的85%以上，全國工業企業關鍵工序數控化率、數字化研發設計工具普及率分別增長至58.6%和77%。

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數字中國發展報告（2022年）》，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網站，2023年5月23日。高技術制造業和戰略性新興產業持續快速增長，先進制造業占GDP的比重持續增加。2022年規模以上工業中高技術制造業、裝備制造業增加值年均分別增長10.6%、7.9%，占規模以上工業增加值的比重分別為15.5%、31.8%。

數據來源：國家統計局、工業和信息化部。戰略性新興產業規模穩定擴大。2022年新一代信息技術、高端裝備、新能源汽車等戰略性新興產業增加值占GDP比重超過13%，形成了一批具有全國影響力的先進制造業和戰略性新興產業集群，其中國家級先進制造業集群45家，集群產值超20萬億元，首批國家戰略性新興產業集群66家。

數據來源：工業和信息化部。現代服務業快速發展，生產性服務業持續提質升級，先進制造業與現代服務業加速融合，新業態新模式不斷涌現；生活性服務業規模和質量快速提升。

四是產業自主創新能力明顯提升。我國研發經費投入規模和強度較快提升，2022年我國研發經費投入達3.08萬億元，首次突破3萬億元大關，比2021年增長10.1%，連續7年保持兩位數增長，研發經費總量居世界第二位；研發經費投入強度達到2.54%，排名世界第三位。

國家統計局、科學技術部、財政部：《2022年全國科技經費投入統計公報》，國家統計局網站，2023年9月18日。我國基礎研究和關鍵核心技術攻關取得新進展，基礎研究投入大幅增加，原始創新取得新突破，載人航天、探月探火、深海深地探測、超級計算機、衛星導航、量子信息、核電技術、大飛機制造、人工智能等領域的關鍵核心技術攻關取得新突破，創新成果不斷涌現。

五是數字經濟發展迅猛。我國數字經濟和數字產業規模穩步擴大，數據資源領先全球，數字經濟創新發展動能不斷增強，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融合水平逐步深化，數字經濟推動經濟增長轉型作用明顯增大。2022年我國數字經濟規模達50.2萬億元，同比名義增長10.3%，總量穩居世界第二，占GDP比重提升至41.5%。2016—2022年，我國數字經濟年均復合增長14.2%。

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數字中國發展報告（2022年）》，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網站，2023年5月23日。

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全球數字經濟白皮書（2023年）》，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網站，2024年1月。

二、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存在的問題及面臨的機遇與挑戰

面對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加速演進、大國競爭加劇、全球產業鏈供應鏈重構加速等新形勢新環境，我國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也面臨新的機遇和挑戰。

（一）存在一些亟待破解的突出問題

雖然近年來我國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取得了顯著成就，但仍存在一些亟待破解的突出問題。一是產業經濟結構失衡問題突出。主要表現為：實體經濟與虛擬經濟發展脫節，虛擬經濟泡沫化嚴重；投資貿易結構失衡，進出口不均衡，主要以出口為主導，對外投資不足；市場不平衡，國際市場依賴度高，國內市場發展緩慢；區域發展不平衡，東西、南北、沿海內陸發展差距較大；開放結構不平衡，以商品和要素流動型開放為主，制度型開放程度尚需進一步加強。二是資源要素與產業協同發展水平較低。面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要求和產業轉型升級的需要，我國在優質人力資源、先進科學技術、現代金融等要素資源支撐能力上還存在明顯短板，全要素生產率和科技進步貢獻率尚處在較低水平，新舊發展動能接續不暢；要素資源自由流動受阻，市場配置效率較低，要素資源升級速度較慢，高端要素資源供給不足，表現為高層次管理及科技人才總量不足，現代金融服務實體經濟能力不強、水平不高，科學研究和技術研發服務能力不強，支撐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的能力較弱。三是科技創新支撐服務能力不足。科技部門與產業部門隔離，創新鏈與產業鏈融合程度低，科技創新與產業發展脫鉤等造成產業創新能力不強，在關鍵核心技術領域受制于外部“卡脖子”，自主可控能力不足，價值鏈話語權較弱等問題，制約了我國產業升級轉型速度和質量，削弱了我國產業體系的安全性和穩定性。四是國際競爭力較弱。與美西方發達國家相比，我國存在傳統產業比重較大、產能過剩嚴重，戰略性新興產業比重較小，尚未成為主導產業，未來發展受到技術、人才等多方面限制，以及高端生產性服務業供給不足等問題。這些問題導致我國產業整體處于全球價值鏈中低端，中高端制造業占比較低，產業整體國際競爭力亟待提高。

（二）面臨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創造的新機遇

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快速演進及消費升級需求為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創造了新機遇。一方面，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快速演進推動了新興產業萌生和傳統產業升級。以互聯網、大數據、5G、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術為核心的新一輪科技革命正孕育新科技和產業的重大突破，帶動數字化、智能化、綠色化為特征的新興產業發展。新一代信息技術與各個產業領域呈現深度融合發展態勢，正在引發現有產業體系的深刻變革，形成新生產方式、新產業形態、新商業模式、新組織方式，為我國產業轉型升級提供了難得的歷史機遇。另一方面，新興消費需求升級拉動新業態、新模式和新產業發展。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引發消費需求升級，帶動消費需求、消費理念、消費習慣的巨大變化，同時消費需求升級與技術產業變革帶動產業融合發展趨勢愈發突出，各產業之間界限愈發模糊，產業融合、跨界生產與服務成為主流，必將帶動新業態、新模式和新產業的發展。

（三）面臨復雜嚴峻國際形勢帶來的新挑戰

當前國際政治經濟形勢復雜嚴峻，我國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面臨外部環境的巨大影響。一是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加速演進，全球動蕩變革，風險挑戰增大，經濟全球化遭遇逆流，單邊主義、保護主義明顯上升，全球貿易摩擦和壁壘明顯增多，世界經濟復蘇乏力，全球性問題加劇，世界進入新的動蕩變革期，我國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面臨巨大外部風險和不確定性。二是面臨美西方國家對我國進行戰略遏制的挑戰。美西方國家通過“脫鉤斷鏈”“卡脖子”“小院高墻”“去風險”等各種方式對我國產業、科技、金融、貿易等主要領域的打壓遏制逐步升級，強化其對核心產業技術的壟斷控制，圍堵遏制我國技術和產業鏈升級。三是面臨國際競爭的壓力較大。以美國為代表的發達國家大力推進“再工業化”戰略，促進“制造業回歸”，許多發展中國家也發揮自身優勢，競相加快推進本國工業化進程，全球產業結構和產業鏈供應鏈重構加速，在一定程度上導致我國國內產業向外轉移，面臨高端回流和中低端分流的“雙向擠壓”局面（杜傳忠，2022）。

因此，在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過程中，要切實采取有效應對舉措，統籌安全與發展，有效應對和化解各種風險，打造自主可控、安全可靠的全球產業鏈供應鏈，保障產業鏈供應鏈穩定安全，推進要素、產業、商品、市場內外深度融合發展，提升現代化產業體系的國際綜合競爭力。

三、加快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應重點推進“六個深度融合”

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是在我國經濟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下，抓牢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戰略機遇，有效應對當前復雜嚴峻的國際形勢，破解存在的突出問題，服務加快構建新發展格局，著力推動高質量發展的必然要求和重大任務，也是支撐我國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和贏得大國競爭主動的迫切需要。鑒于智能化、綠色化、融合化發展已成為現代化產業體系的重要特征和發展趨勢，加快構建現代化產業體系應重點推進“六個深度融合”。

（一）加快推動智能制造和制造業深度融合

隨著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深入演進，智能化成為現代化產業體系的重要特征和發展趨勢。智能制造是利用信息技術和智能化技術實現產業升級和智能化制造的高科技制造技術。智能制造已成為全球制造業變革的必然趨勢，引領著全球制造業發展變革的方向，也是全球制造業科技創新制高點和全球經濟發展新引擎。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以智能制造為主攻方向推動產業技術變革和優化升級，推動制造業產業模式和企業形態根本性轉變，以“鼎新”帶動“革故”，以增量帶動存量，促進我國產業邁向全球價值鏈中高端。制造業高質量發展是構建現代化經濟體系的重要一環，是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的核心。當前，智能制造已成為實現制造業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發展，從而推動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必由之路，是新時代建設制造強國、質量強國、網絡強國和數字中國的基礎技術支撐。

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智能制造發展規模和水平穩步提升，智能制造新業態新模式不斷涌現，并逐步向多領域拓展，智能制造與制造業融合水平明顯提升，制造業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升級轉型步伐顯著加快。未來要進一步提升智能制造與制造業融合的深度和廣度，推動制造業以增量帶動存量，推進我國制造業發展戰略變革、效率變革、動力變革，提高制造業發展水平和國際競爭力，實現制造業高質量發展。一是要提升智能制造發展質量。加快突破工業機器人、工業互聯網、工業軟件、人工智能、智能裝備等關鍵領域和核心技術，創新拓展智能制造新模式新業態，提升智能制造對制造業優化升級的科技供給能力和基礎支撐能力，培育壯大高端智能裝備、工業機器人、工業軟件、增材制造等新興產業。二是要提升存量創新發展水平。以智能制造賦能傳統制造業，通過建設數字化車間、智能工廠、互聯工廠等智能制造新模式推進傳統制造產業模式、組織模式變革，通過嫁接大規模個性化定制、全生命周期管理、網絡協同制造、遠程運維服務、云平臺等智能制造新業態，促進傳統制造業業態創新，推動傳統制造業創新升級。三是擴大新興產業增量規模。加快推動高端裝備制造、工業機器人、工業互聯網、人工智能等智能制造重點領域與新一代信息技術、生物技術、新能源、新材料、高端裝備、新能源汽車、綠色環保以及航空航天、海洋裝備等戰略性新興產業進一步深度融合，大力培育新興產業鏈供應鏈，推動戰略性新興產業融合集聚發展（元利興，2023）。

通過充分發揮智能制造對制造業變革的支撐引領作用，強化智能制造與產業的融合創新功能，引導制造企業數字化升級和關鍵環節數字化改造，提升制造業的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水平，推進制造業全方位現代化轉型升級，夯實實體經濟根基，加快建設形成現代化產業體系。

（二）加快推進現代服務業和先進制造業、現代農業深度融合

習近平總書記在主持召開二十屆中央財經委員會第一次會議時強調，堅持三次產業融合發展，避免割裂對立。當前，以互聯網、物聯網、大數據、5G、云計算、人工智能等為核心的新一代信息技術已滲透融入到現代服務業、先進制造業、現代農業產業鏈的各個環節，通過新一代信息技術的融合集成功能能夠有效促進跨產業深度融合，實現一二三產業間業務關聯、鏈條延伸、技術滲透、要素整合，促進現代服務業與先進制造業、現代農業深度融合發展，這也是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的重要特征和重點任務。近年來，在國家政策支持引導下，我國現代服務業和先進制造業、現代農業融合發展步伐明顯加快。工業設計服務、定制化服務、供應鏈管理、共享制造、全生命周期管理等服務型制造和制造型服務新業態新模式不斷涌現，制造業服務環節增值占比持續提高，服務型制造發展水平明顯提高，發展服務型制造和制造型服務已經成為制造強國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黃漢權、洪群聯等，2021；服務型制造研究院，2023）。

現代服務業已經貫穿農業生產、加工、物流、營銷、服務等全產業鏈，農業及相關產業增加值中與服務業關聯度最高的第三產業增加值占比穩步增長，現代服務業已經成為現代農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支撐。

進一步推動現代服務業與先進制造業、現代農業深度融合。一方面，要加快推進生產型服務業與制造業深度融合發展，促進科技研發、工業設計、工業軟件、物流服務及金融服務等高端生產性服務業與先進制造業全產業鏈深度融合，培育壯大科技服務、工業設計服務、定制化服務、供應鏈管理、共享制造、全生命周期管理、總集成總承包、節能環保服務、生產性金融等服務型制造和制造型服務新模式新業態，培育形成一批具有國際競爭優勢的現代服務業和先進制造業“兩業融合”產業集群，推動構建優質高效的現代服務業新體系（ 服務型制造研究院，2023）。另一方面，要加快推動現代服務業與現代農業深度融合發展，提升現代服務業對現代農業高質量發展的支撐能力。以現代服務業推進現代農業產業鏈融合創新升級，加快培育壯大農產品物流、電子商務等現代農業服務業，支持培育農業服務公司、農民合作社、農村集體經濟組織、供銷合作社、服務專業戶等專業化多元化的現代化農業服務主體，創新現代農業服務模式，促進農業社會化服務提檔升級、提質增效；同時，深度融合先進科技要素，提升農業科技、生產裝備和設施水平，加快提升農業現代化發展質量。

（三）加快推進信息化和工業化深度融合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推進新型工業化，加快建設制造強國。新型工業化是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和實現制造強國目標的重要路徑，信息化和工業化深度融合是中國特色新型工業化道路的集中體現，是數實融合發展的重點領域，是轉變經濟發展方式、優化經濟結構、轉換增長動力的重要抓手，是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方向和路徑。近年來，我國信息化和工業化融合發展政策體系不斷健全，融合基礎設施逐步完善，融合水平顯著提高，融合生態加速構建，有效推動了信息技術在制造業的廣泛應用，促進了傳統產業轉型升級。

進一步加快提升信息化和工業化融合的深度與廣度，一是要加快培育新型智能產品、數字化管理、平臺化設計、智能化制造、網絡化協同、個性化定制、服務化延伸等新產品新模式新業態；二是要加快工業互聯網、物聯網、5G、千兆光纖網絡、大數據、云計算等新型基礎設施建設，筑牢融合發展新基礎；三是要加快原材料、裝備制造、電子信息、綠色制造、安全生產等重點行業領域數字化智能化轉型步伐，持續提高行業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水平；四是要通過產業鏈供應鏈數字化智能化升級，帶動產業鏈、創新鏈、人才鏈、價值鏈深度融合，培育跨界融合新生態，加快打造形成數據驅動、軟件定義、平臺支撐、服務增值、智能主導的現代化產業體系。

（四）加快推進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加快發展數字經濟，促進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國際競爭力的數字產業集群。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融合速度明顯加快，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保持穩步增長。2022年，我國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規模分別達到9.2萬億、41萬億元，占數字經濟比重分別為18.3%和81.7%；數字經濟全要素生產率進一步提升，數字經濟全要素生產率從2012年的1.66上升至2022年的1.75，對國民經濟生產效率提升起到明顯的支撐、拉動作用。數字技術已快速融入到制造業全產業鏈，數字技術為制造業提供了基礎技術支撐，帶動了制造業創新升級轉型，成為經濟穩定增長的重要引擎，發展數字經濟已成為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驅動力。

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全球數字經濟白皮書（2023年）》，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網站，2024年1月。

要進一步推動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一是提升傳感器、量子信息、網絡通信、集成電路、關鍵軟件、大數據、人工智能、區塊鏈、新材料等戰略前沿技術創新能力，提升數字經濟核心產業競爭力；二是加快推進制造業、服務業、農業等產業數字化轉型，推進產業組織模式、企業生產管理方式、社會就業方式等方面的創新變革，培育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加快推進數字產業化與產業數字化，實現數字技術賦能制造業創新發展，打造具有國際競爭力的數字產業集群；三是著力強化對產業鏈供應鏈上下游企業進行數字化改造，實現產業鏈供應鏈各個環節數據暢通，帶動上下游環節之間資金、人才、技術、信息高效流動，推動產業鏈供應鏈數字化轉型；四是加快提升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融合的深度與廣度，深化制造、礦山、能源、物流、醫療等重點行業數字化轉型升級，培育數實融合的新產業新模式新業態，形成新的經濟增長點，夯實實體經濟的根基，加快推進數字強國建設。

（五）加快推進實體經濟和資源要素深度融合

“十四五”規劃及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提出，構建實體經濟、科技創新、現代金融、人力資源協同發展的現代產業體系，深刻闡釋了發展實體經濟與資源要素之間的協同互動關系，強調了推動科技、金融、人力資源要素向實體經濟集聚。當前，數字經濟已經成為未來經濟發展的主導形態，數據信息作為新型生產要素，是推進新型工業化，推動制造業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升級，做強做優做大數字經濟，實現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以及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的重要基礎支撐。因此，數據信息已成為現代化產業體系的核心資源要素之一。近年來，我國數字資源規模快速增長，資源優勢逐步凸顯。《數字中國發展報告（2022年）》顯示，2022年我國數據產量達8.1澤字節（ZB），同比增長22.7%，全球占比達10.5%，位居世界第二。截至2022年底，我國數據存儲量達724.5艾字節（EB），同比增長21.1%，全球占比達14.4%。

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數字中國發展報告（2022年）》，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網站，2023年5月23日。

大力發展數字經濟，加快制造強國、網絡強國和數字強國建設，要充分發揮我國海量數據信息的優勢，激活數據信息要素資源潛能，提升其要素資源支撐能力。為此，應加快構建實體經濟、科技創新、現代金融、人力資源、數據信息協同融合發展的現代化產業體系。一是盡快降低實體經濟部門生產成本，提高收益率，推動資源要素向實體經濟集聚；提升資源要素的現代化水平，增強資源要素對實體經濟的基礎支撐能力，重點提升科技創新對實體經濟的引領能力，金融對實體經濟的服務能力，人力資源對實體經濟的保障能力，數據信息對實體經濟的基礎支撐能力。二是通過數實深度融合，實現產業鏈、創新鏈、資金鏈、人才鏈、數據鏈之間的無縫對接和深度融合，圍繞產業鏈部署創新鏈、資金鏈、人才鏈和數據鏈，推動形成實體經濟、科技創新、現代金融、人力資源、信息數據要素資源協同融合發展的現代化產業體系。三是加快推進全國統一市場和高標準市場體系建設，促進商品、服務、資本、人員、信息等資源的高效有序流動和充分競爭，實現以技術和人才為主導的內生性增長。

（六）加快推進內外產業深度融合

習近平總書記在二十屆中央政治局第二次集體學習時強調，優化生產力布局，推動重點產業在國內外有序轉移，支持企業深度參與全球產業分工和合作，促進內外產業深度融合，打造自主可控、安全可靠、競爭力強的現代化產業體系。近年來，我國內外產業融合水平穩步提高，內外貿、吸引外資和對外投資增長較快。2022年我國外貿進出口規模質量效益同步提升，全年貨物貿易進出口額達到42.07萬億元，同比增長7.7%，已成為14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主要貿易伙伴，連續6年保持全球貨物貿易第一大國地位；

數據來源：海關總署。2022年吸引外資達到創紀錄的1891億美元，同比增加5.0%；

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2023世界投資報告》，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網站，2023年7月。全行業對外直接投資1465億美元，同比增長0.9%；吸引外資和對外投資均位居世界前列。

數據來源：商務部、國家外匯管理局。

加快構建新發展格局，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應推進內外市場、資源、產業深度融合，助力內外產業深度融合發展，暢通國內國際循環，加快構建自主、開放、安全、協調的現代化產業體系。一是通過充分挖掘國內龐大規模市場潛力，提升國內市場有效需求能力，增強國內市場規模，構建全國統一商品和要素大市場。暢通國內市場循環，推進資源要素、商品和服務高效流動和充分競爭。通過短板產業補鏈、優勢產業延鏈，傳統產業升鏈、新興產業建鏈，推動產業轉型升級和結構優化，促進內部產業良性循環，增強產業發展的接續性和競爭力，保障現代化產業體系發展的自主性、完整性和安全性。二是積極構建開放型現代化產業體系，提升現代化產業體系開放性。堅持“引進來”和“走出去”并重，推動產業、要素、商品在國內外之間有序流動轉移，提升“兩個市場、兩種資源”聯動循環能力。更大力度吸引和利用外資，積極承接國際產業轉移，高效吸引集聚利用全球先進的技術、資本、人才、數據等要素資源，提升對全球產業鏈供應鏈的整合控制能力，構建以我為主、高度開放的全球產業鏈供應鏈。三是加速推動由要素成本型融合向制度規則型融合轉變，通過高水平制度型開放對接融合高標準國際經貿規則，提升產業、經貿、投資等領域融入國際市場的規模和質量。四是支持企業深度參與全球產業的垂直分工與橫向合作，促進內外產業深度融合。鞏固傳統產業優勢，培育壯大新興產業，助推出口產品和品牌升級。增強產業鏈供應鏈競爭力和安全性，提高現代化產業體系內外協調性，助力打造自主可控、安全可靠、競爭力強的現代化產業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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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郭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