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廢墟中的玫瑰何嘗不是一種浪漫?它沖破災難,用盡全力在破敗中綻放新生,雖形單影只卻熠熠生輝,縱使四周殘垣破敗,但只它一抹艷麗便可吸引萬千目光。此時,它不再是愛情的象征,而是一種潛在的力量。浪漫,不是芬芳的花束贈予心上人,卻是引而不發的躍躍欲試。
古今中外,人們都懷揣著關于浪漫的執念。“虎鼓瑟兮鸞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這是李白浩大無垠的浪漫;“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這是柳永堅定深沉的浪漫;“生存還是毀滅。”這是莎士比亞深刻卻沉痛的浪漫;“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這是一代偉人豪情萬丈的浪漫……浪漫力量無窮,給陶潛辭官歸隱以保氣節的力量,給屈原投江自盡以示忠心的勇氣。浪漫魅力無窮,能讓人跨過艱難險阻,縱使遍體鱗傷,也要對浪漫至死不渝。
“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浪漫的人都是勇士,明知前途未卜卻義無反顧,明知不可往之而一往無前。浪漫是一種絕對自在,這種自在,名叫自由!渴望自由是人之天性,然而人世間從來沒有絕對的自由,我們終其一生都戴著鐐銬舞蹈。縱使鐐銬讓我們遍體鱗傷,可翩翩舞姿讓我們能夠忘我地表達,心靈收獲前所未有的超脫與釋放。這種浪漫是對自由的追求,更是對束縛的突破。無數的浪漫主義者,從始至終憑借某種力量與鐐銬抗衡,極力表達著自己對于現實的種種不滿,渴望建立心中的“桃花源”,嘗試從束縛中開拓自由的蹊徑。
雄心勃勃,刀光劍影,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確實勇氣可嘉令人欽佩。我不禁思考:將現實的一切打破,真的能“為萬世開太平”嗎?
所謂不破不立,浪漫的真諦不僅在于打破,更在于建立。“浩蕩古今,百廢俱興”,廢墟中為何能開出嬌艷的花朵?那是浪漫掙脫腐朽的枷鎖后哺育出的新生自由。魯迅先生在兵荒馬亂中以筆為槍,抨擊著“仁義道德”,割斷舊思想的捆綁,新的思潮構建新的天地。“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浪漫,其魅力不在于“楚人一炬”的憤慨,而在于“而今邁步從頭越”的勇氣。
破,必然伴隨著疼痛甚至流血;立,需要清理舊的傷口,在血肉模糊上縫補新的勛章。回首過去,浪漫,是歷史車輪的助推器,讓我們勇敢去破,大膽去立;眺望未來,浪漫,讓我們自由去想,勇創輝煌。浪漫,讓我們撥開云霧見青天。我想,人們對于浪漫的執著,大概如此吧!浪漫之于人類,正如玫瑰之于廢墟。浪漫之包容,足以容納星河萬物;浪漫之深沉,足以映射文人墨客的情思;浪漫之偉大,足以開創一個嶄新的世界;浪漫之瑰麗,足以繪就千古佳話……浪漫,像是來自遠古最致命的吸引,也像沖破時光,來自未來最具魔力的召喚。
人們需要浪漫,不僅僅是情感上的慰藉;人們需要浪漫,不僅僅是心靈上的升華;人們需要浪漫,不僅僅是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不復回……
浪漫,從未缺席,不能缺席,更不會缺席。
作者簡介:
張博雅,女,作者單位:北京市西城外國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