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議后疫情時代職場女性服飾的設計策略

摘 "要：疫情之后，職業女性的職場模式已經發生很大變化，她們對職場服裝的防護性關注以及對自身內在心理的呵護意識增強。在后疫情時代，具備心理安撫的款式、色調與防護功能的服裝將會是職場女性應對流行病侵入和生活“內卷”壓力的優先選擇。以后疫情時代職場女性著裝心理表現為研究對象，結合后疫情時代的社會、經濟、職場等特點，從現實、精神兩層面對職場女性服裝的功能性進行分析，找到相應的設計策略。

關鍵詞：后疫情；職場女裝；設計

新冠疫情已過，但世界已回不去當初的模樣。所謂 “后疫情時代”與疫情期間或疫情之前的時期相比，其所具有的特征絕不僅僅是病毒消失或是恢復原狀， 而是包括觀念、技術、方法在內的各種要素的重新組合與配置[1]。經濟下行，失業率增加，女性職場壓力倍增，都容易引發女性對當下就職與未來事業規劃的擔憂與恐懼。研判女性面臨的現實問題和困境，揭示其背后的內在著裝心理變化，找到后疫情時代服裝品牌的傳播設計規律與策略，使青年職場女裝不再僅僅局限于傳統意義上的工作場合正裝，使女性職場服飾設計融合更多青年女性群體對服裝的喜好元素與心理訴求，使后疫情時代下的焦慮與不安，在服飾的慰藉中得到一些治愈。因此，作為服裝設計師，需要將目光從短期應急性的危機應對，擴大到著眼未來，思考后疫情時代女性的職場著裝之需求轉變，并聚焦于青年女性的消費群體，研究其需求變化與心理變化。

一、后疫情時代職場女性形象塑造

在生產力迅速發展的今天，服裝給人們帶來的舒適指數隨著材質的進一步豐富和技法的不斷改進而提高，人們對服裝審美的關注遠遠多于對其實用性的考慮。伴隨著后疫情時代下社會各方面發生的變化，緊張快速的職場生活節奏，以及青年女性群體在這一年齡段所受的求職、工作與生育上的偏見，她們感受到了來自多方面的精神壓力。除了面對疫情防控出行方面的不安，也開始產生焦慮、茫然，甚至出現求職難、失業后的自卑、恐懼等消極心理，這也促使她們比以往更加向往自由，欲擺脫束縛，追求輕松愉悅的生活。

設計并不是天馬行空的主觀行為，而是要兼顧客觀的生產條件以及產品的受用人。那么對于我們當下時代來說，服裝設計絕不能脫離基本的文化背景和生產條件。后疫情時代的青年職場女性更希望展現與男性平等的更加獨立自信的女性形象，“她們也不再刻意掩蓋青年女性溫柔、細膩、青春美麗的天性，而是更提倡將女性特有的氣質和風采發揮到工作中，干練、果敢，又不乏感性和親和力，形成男性所沒有的優勢”[2]。后疫情時代青年女性的理想形象由此形成——美貌與智慧并存，剛柔并濟，自信且堅毅。因此，在進行青年職場女裝設計時，應把女性愛美、溫柔、時尚的天性納入設計中。在服裝設計師的創造活動中，色彩的搭配、裝飾細節的設計、剪裁的合理、造型的完善等，都被整合為服裝美的形式語言，然后進入我們的生活。“對于她們來說，職場服裝早已超越了防護保暖的作用，成為修飾體型、展現自我乃至表達心情的一種媒介。”[3]在競爭日益激烈的時代中打拼，青年職場女性不愿被封鎖在單調古板的傳統職業裝中，緊張的情緒難以消散，她們需要較舒適親膚的服裝為自己營造輕松自由的氛圍，主張更為人性化的著裝理念。即使它成為一種新的流行，那它也是一種強調個性化的流行。個體或群體的從眾與模仿，個體或群體的求新欲望，個體或群體的自我防御和自我顯示都會影響流行的形成，并且追隨流行也會存在個體差異[4]。有時，我們可以稱之為一種動態化的個體形象塑造，這或是疫情后人們對生命意義認識的一種新詮釋，用個體化的著裝形象來表達對自己內在精神的新關注。

21世紀以來，主要是基于網絡的新媒體技術發展至今，媒介之于時尚傳播的社會功能愈加凸顯，個體的發言渠道增加，從傳統的承載時尚信息開始變身制造時尚、引導時尚、推動時尚與批判時尚，不斷變革著時尚傳播的主體維度、內容信度、渠道寬度、終端速度與批判深度，并終而影響著時尚產業從設計生產到推廣消費的整個鏈條。尤其是網絡時尚傳播，已經躍居為當下時尚流行的主要傳播方式。布魯默卻強調時尚是源于內在驅動的集體選擇，且在這個集體選擇的過程中，公眾品位是形成選擇結果的關鍵，故時尚也可能是由下至上的擴散。職場女性服裝設計必須注意疫情后工作、生活方式的特點，回歸個體內在關懷的審美淘汰正取代以前功利化審美，關愛進入人們的日常消費中，這是消費方式在當代的一個重要轉變

二、后疫情職場女性的著裝心理呈現趨勢

在色彩上，整體趨于明媚治愈的色彩感，積極陽光鼓舞人心。人們在疫情帶來的不安狀態過后更渴望回歸自然，保持健康積極的狀態，需要更明媚的色彩視覺感受撫慰人心，明亮、清新、代表樂觀的顏色必將成為人心所向，成為流行的焦點（如圖1）。另外，多即是少，少即是多，它們具有延伸表達的可能。極少主義在后疫情時代也可能大放異彩，它源于抽象表現主義，主張語言、造型、色彩等的簡練、單純，排除虛假的、表面的東西，剩下最真實和本質的東西，強調藝術風格的典雅、純凈等，其精神內涵更趨向于東方美學中的禪。禪宗精神就是要超脫一切物質因素的束縛追求自然、簡潔、樸素的東西，回到自在自為之純真狀態，在萬事萬物任其自然中體現出禪宗自然觀的美學品格[5]。東方禪宗美學中回歸自然純真狀態的觀念，與后疫情服裝品牌追求讓設計回歸自然、關注女性內心本真、注重心靈舒適體驗的理念存在相似之處，而非只注重在服裝設計上形上求形，一味追求爆款銷售量化的營銷運作。

在日常現代生活以消費為尊的時代，審美讓位消費精神讓位肉體，理性讓位于感性。大眾的著裝審美也開始轉到如何滿足簡單的眼睛、耳朵和身體的愉悅與舒適上面，更多關注的是著裝形式的外觀美化，而忽視了其內在精神的傳達。實際上，服裝一直以來作為傳統文化群體、價值觀乃至社會信仰的一個形象化的表述，它的綜合含義絕非僅僅是美觀，舒適和愉悅這么簡單。那些教人們如何穿衣打扮的流媒體、服飾雜志，其本身的審美中心已經被現代金錢經濟所取締，他們大多缺少對人性內在精神的關懷，忽視了人的內心人格審美、價值觀審美能力、精神家園等內容和服飾之間的互動關系。比如，康定斯基認為，紅黃色“能喚起富有力量、精神飽滿、野心、決心、歡樂、勝利等情緒”。康定斯基的這一描述，與歌德的觀察大體上接近。歌德發現，當黃色得到紅色的加深時，就增加了活力，變得更加有力和壯觀。他認為，這種紅黃色能給眼睛帶來一種“溫暖和歡樂的感覺”，而不像紅藍色那樣，只能使我們感到坐立不安，而不會使我們充滿活力。紅黃色能督促我們前進和參與更多的活動，而紅藍色則誘使我們走向一個安靜的地方[6]。后疫情時代職業女裝更關注服飾色彩的舒適，更多回避色彩的疲勞感，但因追求個性的表達又不放棄對高強度色彩的利用。科學家們通過人的腦電波隨顏色視覺而有所變化的實驗發現，腦電波對紅色的反應是警覺，對藍色是放松[7]90。綠色是視覺中最舒適的顏色，因為它能吸收對眼睛刺激性強的紫外線，有一種自然的原色感。紅色刺激性最大，容易使人產生興奮，也容易使人產生疲勞，不利于情緒的放松。通常人在感到壓抑、失落時，視覺上接觸暖色調，例如紅、黃、橙色可使人心情舒暢，產生興奮感。所以一些娛樂場所常用粉紅、橙黃色等暖色調，并配以燈光效果，使房間顯得活潑、熱烈，可幫助人們緩解和釋放內心的郁悶。雖然視覺刺激強烈的顏色都容易使人產生疲勞，但通過設計師的搭配與調和，或也可營造出一種歷經疫情磨難后的珍惜生命之感。

面料方面，開發親膚柔軟、濕度管理、體溫調節等健康面料，迎合愈發注重健康的消費者對自我防護的需求；兼具耐用、抗菌與舒適感的可持續性面料，是疫情之后面料開發商關注的重點（如圖2）。以前的職業女裝是盡量展示紀律性、剛強的男性化性格的服裝，其面料透露更多的是西裝剛傳入中國時顯示的優雅的紳士風度，久而久之，它逐漸帶給人一種令人厭倦的古板之感，這與現代經濟以追求產值效率為先而忽視對女性人性關懷方面有諸多聯系。另外，受女權運動影響，疫情前職場女性的去女性化裝扮的主要打造手段就是將西裝等男裝的硬朗元素融入女性穿著，它的面料引領的是一種嚴謹冷酷的優雅性感，它象征著女性對男權意識的反抗和對更多社會話語權追求的意識覺醒的表現。疫情帶給都市男女職員更深刻的思考，他們越發從以前流行的牢梏中解脫出來，更加關注個體內在感受，更加渴望個性化的表達。這種變化的結果不一定是趨女性化表達，更不是對男性化的回歸，更多的可能是一種融合了男性與女性之思的綜合，一種中性之美。的確，時代發展越快，經濟越飛速，人性的內在越發被拉扯，人們越希望被關懷，包括男性。中性美不只是女人的專利，也是男人追求美的表達[8]。所以中性面料的運用將更為流行，筆者認的是一種介于現代科技與傳統自然的、一種物理特質更中性的材料。

輔料方面，加大研發高性能服裝面料的趨勢下，具有防護功能的輔料也愈發迎合職場女性著裝需求；人們對可持續觀念、環保問題的關注，也要求服飾輔料盡可能運用環保原料制作，可循環利用，環保降解，更加符合職場環境要求，比如環境溫差變化、對耐磨性通透性的追求、除菌防病毒隔離需求等等。

“白領階層”如教師、醫生、干部等，穿著的服裝輔料更應對具體環境而提出更細的要求，而不是以往的籠統需求。他們的著裝除了應線條流暢、裁剪可體，色彩款式要與紐扣或珠片相適應，既無妨礙工作，使她們既莊重大方又不失女性溫馨恬淡的氣質，更要融入場所關懷的設計。“藍領階層”是指生產勞作環境的女性，受統一職業服的限制，領口的衣飾不妨打扮得活潑一些，以抵消工作間或長期勞作帶來的枯燥與疲乏感，可能給人以賞心悅目的感覺。

三、后疫情職場女裝的功能性設計

在環境問題成為全球化危機的今天，疫情后的人們更加重視綠色設計，此已經是一種全球化的服裝設計潮流。其中“在情感化設計中彰顯服飾功能”將成為一種主流表達，它主張服裝設計要以人為本，而不以服裝為目的，在設計過程中，關懷消費者的心理習性，將情感外化于設計物品中，使設計產品不僅只是單純的物品，而且還能與消費者產生某種情感共鳴[7]117。后疫情時代職場女性服裝的功能性設計是對服裝材料、款式結構、顏色、工藝制作等諸多方面綜合性的考慮，而不是源自設計師單純的自我感悟、表達和主觀創作。

（一）材料。服裝材料是服裝設計的重要元素。后疫情時代，大眾對服裝設計提出更嚴苛的要求，更為追求服裝穿著的舒適性、安全性與科學性。服裝材料不再局限于遮體、保暖、時尚等傳統功能，而是不斷朝著融入場所化、彰顯個性化方向發展，服裝材料在服裝設計中的作用將進一步得到彰顯。一直以來，“功能性服裝是基于材料的性能為基礎”是人們對服裝功能的認識誤區。服裝的功能性設計是根據用戶所需的功能進行材料選定的，而不是完全以材料的性能為服裝設計的依據。因后疫情時代青年消費者對安全防護的需求，要求職場服裝材料需具備保護作用，由此選擇具有防風且保暖鎖溫的服裝面料，局部采用防水等隔絕性能的材料，在保證對人體軀體保護的同時，也滿足消費者心理的安全感需求。女性職業服裝設計師應充分開拓流行思維，具有更多職業體驗，擺脫傳統單一設計思維的束縛，不斷從新元素、新材料與職業場所的搭配著手，對服裝材料在服裝設計中的主導作用展開研究設計。把握住服裝材料的內涵特質包括物理屬性、社會文化屬性以及虛擬屬性，使著裝人產生美的體驗。該種體驗與相應的職場文化、民俗歷史情境、自然環境息息相關。依托科學技術的發展，利用承載著人們生活經驗的文化累積，建立屬于基于感知材料所創造出的一種虛擬場所特征，這便是后疫情時代職場女性服飾材料的選擇方向。

（二）顏色。顏色對應著不同的功能屬性，如文化象征性、心理干預性、調節生理應激等。基于馬洛斯的需求層析理論精神層面中人的自我實現需求，能發現服裝設計作品可通過對顏色的把握而發揮出較強的心理療愈功能，在視覺感受上調節人的生理或心理應激。王平在《色彩構成》這本書中指出：“人類對于色彩的需要，就如同人類需要陽光、空氣和水一樣。在人類社會生活的各個領域，色彩可以滿足不同功能的需求，起到調節空間、調節氣氛、調節感情和調節心理的作用。”[9]經問卷調查，有65%的受訪者認為：“比起傳統的黑白灰搭配，會更喜歡帶有明亮色彩的職場服裝，在職場中也不失青春少女感，因為更有機會獲得他人的稱贊，借此可調節個人情緒與工作動力，能有效緩解焦慮狀態。”由此在后疫情的職場服裝設計上選用更青春活力、明亮治愈的顏色搭配，在視覺上給予青年女性消費者更具心理療愈的功能體驗，在潛移默化中提供一種友善的親切感，以撫慰青年女性易情感沖動、常感壓力的情緒，抵御現代社會所帶來的冷冰冰和功利主義的焦慮之感[10]（如圖3）。

（三）款式結構。應基于人體結構和軀體運動的原理，以滿足青年職場女性活動需求為條件，進行款式結構的功能性設計。款式簡潔大方、平實自然的風格適應性最強。一般說來，應盡量避免緊身而繁復的設計，合體且略微寬松的剪裁會給疫情后職場女性更多心靈撫慰。品質精良的白襯衫可在原有的單一款式上突破，融入輕松的意味，使白色襯衫雖然看似平淡，卻比任何顏色的衣飾都更富于千變萬化的潛力，使它與任何顏色搭配更自然。突出變換襯衫的細節設計，如領型、袖長、口袋、扣子的位置和樣式、襯衫圖案、材質等，就能永遠吸引眾人的目光，綻放出職場女性的新光芒。在針對青年女性消費群體的問卷調查中，大多數受訪者認為——職場服裝更需要加入“應事”功能。是指以自己所要辦理事務的不同為根據來選擇不同的著裝，使自己的穿著與所辦事務相匹對。若擺出“以不變應萬變”的穿著姿態應對職場或生活中的諸多事務，著裝與所處場合不協調，尤其是在熱衷于追求時尚潮流的青年女性群體中，一成不變難免會格格不入，甚至失了禮儀。由此在職場女裝款式結構設計中加入應事功能，可通過一衣多穿、可拆卸的結構設計，使青年女性輕松應對在職場中對不同場合的著裝需求，并結合后疫情時期隨身攜帶的防護用品的收納問題，滿足消費者便捷收納、隨時拆卸不累贅的功能需求。

（四）工藝技術。通過恰當運用面料車縫工藝、熨燙技術，以及協助結構功能實現的輔助工藝技術，使計劃實現的功能與工藝技術能達到有機統一。情感化設計制作將人性化的情感轉化為對各種服飾設計細節的處理，真正實現服裝對人性特別是個體的關懷服務。就像手工藝時代的虎面肚兜、百家衣、女子嫁衣等。在這些服裝的制作過程中，設計師與制作者通過圖案、顏色、造型的安排傾注了對生活的祝福和對家人的珍愛。但不幸的是進入工業化生產時代后，這種服飾制作情感化因素反而被摒棄了。當然后疫情時代服裝的情感化設計不是傳統服裝的情感表達，而是在細節上對使用者個體行為心理的關照。服裝無論形式如何多變、風格如何獨特，終究是由人來穿著的，因此，它的設計需要關照人的情感需求。

可以看出，服飾設計可以營造出具備心理安撫功能的職場女裝，款式與色調、防護功能的職場服裝將是職場女性應對后疫情時代“內卷”壓力的關鍵。融入更多喜好元素與回歸自然的心理設計，將使職業女性在舒適的穿戴中獲得更多心理慰藉與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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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湯博藝，湖北工程職業學院藝術設計系教師。研究方向：藝術史、藝術設計、服飾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