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共同富裕水平測度與區域差異研究

張詠梅，閆 晴，李 躍

（1.山東科技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山東 青島 266590；2.山東工商學院煤炭經濟研究院，山東 煙臺 264005）

0 引言

共同富裕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特征。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要“扎實推進共同富裕”“共同富裕取得新成效”，“十四五”規劃提出了實現共同富裕的具體路徑：“縮小三個（貧富、城鄉、區域）差距，促進共同富裕”，其中又以縮小區域差距最為緊迫和重要[1]。因此，科學合理測度共同富裕水平，準確把握中國各地區共同富裕進程的差距，對國家有針對性地建立長效解決機制、加快實現共同富裕具有重要參考價值。

關于共同富裕的內涵，專家學者主要從主體、內容、方式、過程等方面展開研究。主體維度的研究認為，共同富裕不是少數人或部分人的富裕[2，3]，而是惠及全體人民的富裕[4]；內容維度的研究認為，共同富裕是多維度、多方位、高水平的富裕，是物質、精神、政治、社會、生態等方面的全方位富裕[5]；方式維度的研究認為，共同富裕既不是兩極分化，也不是“劫富濟貧”，更不是同時富裕、同步富裕、同等富裕[6]，而是在消滅貧窮和“兩極分化”基礎上的差別富裕；過程維度的研究認為，共同富裕是分階段全過程促進的全程富裕[7]，是動態發展的漸進過程。關于共同富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國內學者最初僅從物質層面評價共同富裕水平，隨著共同富裕內涵的不斷豐富，專家學者認為在物質生活富足的同時，也要兼顧精神文化的自立自強、公共服務的普及普惠，進而開始從物質、精神和社會三個維度構建評價指標體系，即在富裕水平、居民收入等指標的基礎上，納入城鄉差距、區域差距、精神文化生活水平、公共服務普惠水平等指標[8，9]。總體來看，共同富裕是全面富裕，應涵蓋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等多個方面[10，11]。

在此基礎上，本文立足我國國情和發展實際，從“五位一體”總體布局視角構建多維度、全方位的共同富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并利用2008—2020 年的省級數據測度共同富裕水平，全面分析我國共同富裕發展狀況，為扎實推動共同富裕提供決策依據。

1 研究設計

1.1 共同富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構建

本文基于已有的研究成果[12—19]，遵循客觀性、科學性、全面性、代表性等原則，從“五位一體”總體布局視角構建共同富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包括治理能力、經濟富裕、民生福祉、精神富裕、生態環境5個維度（如下頁表1所示）。

表1 共同富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

國家治理能力是實現共同富裕的基本保障。其中，社會組織主要反映群眾的愿望和需求，是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重要力量，也是參與第三次分配、扎實推動共同富裕的重要主體。公共服務體現政府管理水平，側面表征政府治理能力。新型城鎮化是實現共同富裕的必經之路，城鎮化率客觀體現我國城鎮化進程，是國家治理現代化的重要體現。

經濟富裕是實現共同富裕的核心前提。其中，創新驅動是經濟富裕的核心驅動力，在扎實推動共同富裕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經濟效率刻畫經濟發展的質效提升，反映經濟可持續健康發展。收入是經濟富裕的直觀體現，收入保障反映人民群眾生活富裕程度，是實現發展成果人人共享最直接的方式。結構優化是經濟富裕的基礎，有助于推動產業結構優化升級，改善產業內部結構。

民生保障是實現共同富裕的關鍵指標。在生活水平提高的同時，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需要發生質的飛躍，呈現多層次的特點。其中，以保障民生為出發點，從醫療健康、交通、社會保障、教育等多方面入手，衡量社會層面整體的富裕水平。

精神富裕是實現共同富裕的應有之義。精神文化生活在共同富裕實現過程中發揮著不可或缺的作用，精神文化生活層面的共同富裕體現在人民素養普遍提升和文化產業高質量發展上。居民的素養提升反映社會不斷進步，體現人民群眾在惠享公共文化方面的富足程度。文化產業發展反映人民群眾在文化建設方面的投入和產出。

保護生態環境是實現共同富裕的題中之義。我國經濟高速發展的同時，生態環境逐步惡化，生態問題不斷顯現，可持續健康發展的生態環境成為人民群眾的迫切需求。水質量、空氣質量、土壤質量與居民的生活密切相關，直接反映地區居民生活環境質量。面對日益惡化的生態環境，要改變“先污染，后治理”的發展模式，貫徹新發展理念，加強環境治理，走綠色發展和可持續發展之路。

1.2 研究方法

1.2.1 共同富裕水平測度方法

本文使用熵值法對共同富裕水平進行測度。在權重設計方面，各個維度的權重采用等權重法，均取1/5。在各個維度下各指標的權重ωj采用熵值法計算，過程如下：

首先，對原始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

正向指標：

負向指標：

其中，Xij為標準化后的數據，xij為第i個評價對象的第j項指標，max{xj}和min{xj}分別為第j項指標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其次，確定三級指標權重ωj。

其中，pij是第j項指標下第i個評價對象的權重，m為各個維度下指標個數，ωj為不同維度下各指標的權重。

最后，計算共同富裕水平：

其中，CPi是地區i的共同富裕水平。

1.2.2 共同富裕水平的區域差異測度

本文采用Dagum 基尼系數法[20]測度東、中、西三大地區以及八大綜合經濟區的差異并對其進行分解，具體公式如下：

其中，n為省份個數，k為區域個數，yji和yhr分別表示區域j或h內省份i或r的共同富裕水平，nj和nh分別表示區域j或h內省份的個數，μ表示各省份共同富裕水平的均值。

總體基尼系數G可分為區域內部差異Gw、區域間差異Gnb及超變密度Gt三部分，即G=Gw+Gnb+Gt。公式如下：

其中，式（8）中Gjj表示j區域的基尼系數；式（9）中Gjh表示j和h區域的區域間差異；式（10）中Gw表示區域內部差異，pj=nj/n，sj=nj μj/nμ；式（11）中Gnb表示區域間差異，Djh表示j和h區域之間共同富裕水平的相互影響；μj和μm分別表示j或h區域的共同富裕水平均值；式（12）中Gt表示超變密度，用以反映樣本間交叉重疊現象；式（13）中djh表示區域間共同富裕水平的差值，即j和h區域之間yji-yhr＞0 全部樣本值的數學期望，pjh則表示j和h區域之間yji-yhr＜0 全部樣本值的數學期望。

1.2.3 耦合協調度模型

借鑒已有研究成果[21]，設治理能力、經濟富裕、民生福祉、精神富裕、生態環境五個子系統的評價指數分別為X1、X2、X3、X4、X5，并將其推廣為五元系統。

其中，C表示耦合度，D表示耦合協調度，U表示五個子系統的綜合評價指數。此外，本文認為五個子系統同等重要，故五個子系統的權重α=β=γ=λ=δ=1/5。耦合協調類型劃分標準參考文獻[22]。

1.3 數據來源

本文以中國30個省份（不含西藏和港澳臺）為研究對象，測度分析中國共同富裕水平及區域差異。考慮到數據可得性、橫向可比性，選用2008—2020年的樣本數據。研究涉及的數據來源于2009—2021年《中國統計年鑒》以及國家統計局官方網站。

2 實證分析

2.1 共同富裕水平的時空演化規律

2.1.1 整體特征分析

借助熵值法，對中國30 個省份的共同富裕水平進行測算，并按照共同富裕水平均值的大小將其劃分為三個梯隊，其中，CPj≥0.5的為第一梯隊；0.3 ≤CPj＜0.5 的為第二梯隊；0.1 ≤CPj＜0.3的為第三梯隊，具體結果如表2所示。

表2 2008—2020年各省份共同富裕水平

從整體來看，中國各省份共同富裕水平較低，距離實現共同富裕目標任重道遠。分組來看，北京（0.593）、江蘇（0.519）、上海（0.516）的共同富裕水平相對較高，處于第一梯隊；廣東（0.482）、浙江（0.452）、山東（0.373）等5 個省份共同富裕水平處于第二梯隊；湖南（0.294）、四川（0.291）、青海（0.289）等22 個省份共同富裕水平偏低，處于第三梯隊。從時間趨勢來看，中國共同富裕水平呈現逐年上升的態勢。從個體來看，浙江作為共同富裕示范區，共同富裕水平位于全國前列，且共同富裕水平整體呈現“逐年上升”的發展趨勢，由2008年的0.395提升至2020年的0.484。2008—2020 年，中國共同富裕水平在省際層面差距較大，發展不均衡。一方面，共同富裕水平與地區經濟富裕程度密切相關，中部和西部地區經濟實力與東部地區有明顯差距；另一方面，西部地區基礎設施建設劣勢明顯，尤其是醫療、教育、交通等基礎設施完善程度較低，產業發展根基薄弱，民生福祉水平較低。

為更進一步刻畫共同富裕水平空間分布，分別選取2008 年、2008—2010 年均值、2011—2015 年均值、2016—2020 年均值及2008—2020 年均值數據考察2008 年基期、“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五”時期以及總體共同富裕水平時空格局特征。研究發現，中國共同富裕水平梯隊分布變化不明顯。“十一五”時期相較2008年基期，我國共同富裕水平梯隊分布無變化。“十二五”相較“十一五”時期，江蘇由第二梯隊晉升為第一梯隊，其余省份梯隊無變化。“十三五”相較“十二五”時期，湖南、青海由第三梯隊上升至第二梯隊，與此同時，上海由第一梯隊下降至第二梯隊，其余省份梯隊無變化。從共同富裕水平均值來看，多數省份共同富裕水平較低，主要集中于第三梯隊，分布在中部和西部地區，第一梯隊和第二梯隊分布在東部地區，縮小區域差距是實現共同富裕的關鍵所在。

2.1.2 區域特征分析

應對東、中、西三大地區發展的不均衡問題一直是縮小我國區域差異的重點問題。東部地區共同富裕水平整體上高于中部和西部地區。東部地區共同富裕水平最高，均值為0.393；中部和西部地區共同富裕水平在0.2～0.3，與東部地區差距較大。先富地區帶動后富地區能夠有效促進共同富裕的實現，因此，全面發揮東部地區的帶動作用，推動東部地區產業向中西部地區轉移，將有利于加快各地區均衡發展。

此外，借鑒李善同和侯永志（2003）[23]的研究，將我國劃分為八大綜合經濟區，包括：東北、北部沿海、東部沿海、南部沿海、黃河中游、長江中游、大西南、大西北。其中，東部沿海綜合經濟區共同富裕水平最高，北部沿海綜合經濟區次之，大西南綜合經濟區最低。八大綜合經濟區共同富裕水平與經濟發展水平排名基本相似，說明經濟發展是實現共同富裕的前提條件。

2.2 共同富裕水平區域差異

2.2.1 總體區域差異

從東、中、西三大地區劃分視角來看（如圖1所示），在樣本期內三大地區共同富裕水平總體基尼系數均值為0.174，整體上呈現逐年下降趨勢，2018年達到樣本區間的最小值0.158，總體差距逐漸縮小。從總體區域差異的組成來看，以區域間差異為主，區域內差異次之，超變密度最小，三者對總體差異的貢獻率分別為65.93%、24.14%、9.92%。具體來看，區域間差異在樣本期內整體呈現逐年下降態勢，2020年區域間差異達到最小值0.103；區域內差異和超變密度在樣本期內波動幅度較小，變化趨勢不明顯。

圖1 三大地區共同富裕水平總體差異及來源

從八大綜合經濟區劃分視角來看（如圖2所示），八大綜合經濟區共同富裕水平總體差異以區域間差異為主，超變密度次之，區域內差異最小，三者對總體差異的貢獻率分別為76.75%、16.85%、6.40%，因此，未來共同富裕的實現要以縮小區域間差距為主，通過先富帶動后富，推動各區域之間共享發展成果。具體來看，區域間差異在樣本期內呈現逐年下降的趨勢，區域間差異貢獻率不斷減小，說明我國區域協調發展戰略成效逐漸顯現。超變密度呈現“先升后降”的總體趨勢，區域間和區域內差異的交互作用逐漸減弱。區域內差異呈現平穩發展態勢，且區域內共同富裕水平差異最小。

圖2 八大綜合經濟區共同富裕水平總體差異及來源

綜上，我國區域間共同富裕存在明顯的差異，協同效應較弱，導致區域間差異成為共同富裕總體差異的主要原因。從時間變化趨勢來看，三大地區和八大綜合經濟區的區域間差異均有縮小，區域協調發展戰略成效逐漸顯現。共同富裕的實現，需要進一步縮小區域間差異，提高區域間的協調發展水平。

2.2.2 區域間差異

從三大地區劃分視角來看（如圖3 所示），東部與中部、東部與西部區域間差異在樣本期內呈現逐年遞減的變動趨勢，區域間差異逐步減小。中部與西部區域間差異在樣本區間內呈現波動上升的態勢，且在2020 年達到最大值（0.085）。從區域間差異大小來看，樣本期內中部與西部區域間基尼系數最小，均值為0.068，區域間共同富裕差異較小；東部與西部區域間基尼系數最大，均值為0.254，扎實推進西部大開發戰略對于縮小東西部地區差距具有重要意義。

圖3 三大地區共同富裕水平區域間基尼系數

從八大綜合經濟區劃分視角來看，多數地區區域間差異逐步縮小。具體來看，東北與東部沿海，北部沿海與東部沿海，黃河中游與長江中游、大西南以及大西北，長江中游與大西南、大西北，大西南與大西北的區域間差異呈現逐步增長趨勢。其中，東部沿海與大西南、大西北以及黃河中游區域間差異位列前三，均值分別為0.355、0.339 和0.322。

綜上，從時間趨勢來看，區域間基尼系數多數呈現逐年下降趨勢，區域間差異不斷縮小，區域間協調聯動作用增強。從區域間差異大小來看，東部和西部地區以及東部沿海與大西南、大西北等綜合經濟區差異較大，表明經濟發展水平較高的地區與經濟發展水平較低的地區差異比較明顯。

2.2.3 區域內差異

從三大地區劃分視角來看（如圖4 所示），在樣本期內，三大地區的區域內差異均值分別為0.179 、0.052 和0.069，其中東部地區共同富裕水平內部差異最大，其次為西部地區，中部地區內部差異最小。從區域內差異變化趨勢來看，東部地區共同富裕水平內部差異呈現波動下降趨勢，波動幅度較大；西部地區則呈現波動上升趨勢，內部差異較不平穩，波動性較強；中部地區大體呈現先上升后下降的變化趨勢，且波動幅度較大。

圖4 三大地區共同富裕水平區域內基尼系數

從八大綜合經濟區劃分視角來看（如圖5所示），南部沿海和北部沿海綜合經濟區的區域內基尼系數遠大于其他區域，均值分別為0.200、0.172，黃河中游綜合經濟區的區域內基尼系數最小，均值為0.027。從區域內差異的變動趨勢來看，東北、北部沿海、東部沿海、南部沿海以及大西南綜合經濟區呈現遞減的趨勢；黃河中游、長江中游、大西北綜合經濟區的區域內差異隨著時間的變化有不斷上升的趨勢。

圖5 八大綜合經濟區共同富裕水平區域內基尼系數

綜上，從時間趨勢來看，大多數區域內差異呈不斷縮小的趨勢，區域內各省份間協同作用不斷加強。從區域內差異的大小來看，東部地區、南部沿海綜合經濟區的區域內差異較大，未來要注重區域內部的協同發展，實施定點幫扶策略，抑制區域增長極的虹吸效應，在全面打贏脫貧攻堅戰的基礎上，加快實現共同富裕。

2.3 耦合協調分析

在樣本期內，有25 個省份的共同富裕耦合協調度呈現穩步上升趨勢，從2008 年的失調衰退類[22]提升到2020年的過渡發展類，耦合協調度發生了積極演變。其中，北京耦合協調度最高，在樣本期內一直維持在中級協調發展類水平。但其他維度綜合指數與經濟維度綜合指數仍存在一定差距，在注重發展經濟的同時，也要提高居民在政治、社會、文化等方面的幸福指數。貴州耦合協調度最低，但從時間趨勢來看，處于穩定增長狀態，由2008年的失調衰退類提升為過渡發展類，耦合協調度不斷提升。從所處類型來看，各省份共同富裕耦合協調度總體處于過渡發展階段，其中，瀕臨失調發展類居多，各省份的耦合協調度均有待提升。從三大地區來看，耦合協調度在空間上呈現“東部地區較高、中西部地區次之”的分布特征。東部地區多屬于勉強協調發展類，而西部和中部地區多屬于瀕臨失調發展類。由此可見，中部和西部地區各個子系統之間的相互作用較弱。從八大綜合經濟區來看，東部沿海綜合經濟區耦合協調度均屬于協調發展類，協調程度較高，而其他綜合經濟區協調程度較低。

為進一步探究五個子系統間耦合協調度與共同富裕水平之間的關聯關系，繪制耦合協調度和共同富裕水平散點圖（圖略），由圖可知，共同富裕水平與耦合協調度呈正相關關系，即各省份五個子系統耦合協調度越高，共同富裕水平也越高。具體來看，北京耦合協調度位居全國首位，各個維度之間協調發展，同時其共同富裕水平也位居全國首位。云南耦合協調度較低，其共同富裕水平也較低。由此可見，五個子系統之間協調發展有助于共同富裕水平的提升，而共同富裕水平的提升需要五個維度之間協調、均衡發展。

3 結論與建議

3.1 結論

本文基于實證分析，得到如下結論：

第一，中國共同富裕水平區域發展不均衡。從省域視角來看，各省份共同富裕水平差異較大。從梯隊劃分來看，北京、江蘇、上海共同富裕水平較高，屬于第一梯隊；廣東、浙江等5 個省份屬于第二梯隊；其余22個省份共同富裕水平偏低，屬于第三梯隊。從空間分布格局來看，中國共同富裕水平空間分布呈現顯著區域異質性，表現為“東富西貧”的空間格局。

第二，中國共同富裕水平總體區域差異呈現“逐年下降”的良好態勢。從三大地區來看，東部與中部、西部區域間差異逐年遞減，其中，西部與中部區域間差異最小，區域間共同富裕水平發展比較均衡；東部地區區域內差異最大。從八大綜合經濟區來看，大多數綜合經濟區的區域間差異呈現“逐年遞減”的發展趨勢，區域間的協同作用逐漸增強，其中，東部沿海與大西南、大西北、黃河中游綜合經濟區的區域間差異最大；南部沿海綜合經濟區的區域內差異最大。

第三，區域間差異是導致區域差異的主要因素。從三大地區來看，共同富裕水平總體差異以區域間差異為主，區域內差異次之，超變密度最小。從八大綜合經濟區來看，共同富裕水平總體差異以區域間差異為主，超變密度次之，區域內差異最小。

第四，中國共同富裕復合系統耦合協調水平發生積極演變。在樣本期內，共同富裕復合系統耦合協調度從2008 年的失調衰退類提升到2020 年的過渡發展類，耦合協調度發生了積極演變，但總體偏低，各子系統之間耦合協調度有待提升，耦合協調度與共同富裕水平之間具有強關聯關系。

3.2 建議

基于以上結論，提出如下建議：

第一，在高質量發展中促進共同富裕。在中國式現代化目標指引下，各省份應根據自身的發展狀況，制定促進共同富裕的針對性政策，因地制宜、瞄準問題，充分利用政策工具的優勢和互補作用，平衡發揮各項政策工具組合效力，保證政策動能培育與自我能力提高雙向發力。

第二，堅持先富帶動后富，縮小區域差異。在區域內，立足先富帶動后富的政策導向，共同富裕政策向脆弱群體傾斜，縮小群體間貧富差距。在區域間，制定點對點幫扶政策，實現區域間資源高效流動，進而推動各省份協調均衡發展；要加大對中部和西部的投資力度，利用政策優勢帶動中西部全面發展，實現各區域協調發展。

第三，協調聯動“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復合系統工具，實現全方位協調發展。多方聯動、多管齊下、多策并舉，在大力搞好經濟、夯實富裕基礎的同時，注重全面發展，提升法治建設水平、優化經濟產業結構、完善社會保障制度、扶持文化產業發展、貫徹綠色生態理念等，實現全體人民資源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