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亞旅游數據的收集和統計

旅游統計包括廣義的收集和統計與旅游相關的經濟活動的數據以及狹義的旅游統計（比如旅游衛星賬戶和對國民生產總值的貢獻等）。世界范圍內通行的旅游統計原則之一是旅游分入境、出境和國內旅游三大板塊，本文著重介紹澳大利亞對入境數據（國際旅游）的統計和分析。

澳大利亞廣義的旅游活動相關的數據收集和統計，以及狹義的旅游統計是由不同部門完成的，包括澳大利亞統計局（Australian Bureau of Statistics，ABS）、澳大利亞旅游研究中心（Tourism Research Australia，TRA）等。下面就這些不同部門提供的數據和分析、概念的定義、數據收集和分析統計方法等方面做簡要概述，并對未來旅游數據收集和統計可能的變革做一點評論。

一、澳大利亞統計局和OAD數據

澳大利亞統計局主要使用內政部（Australian Government Department of Home Affairs）提供的海外游客抵港和離港數據（overseas arrivals and departures，OAD）做海外游客數據收集和統計。到達或離開澳大利亞的人員必須在各種處理系統中填寫信息，這些系統包括護照文件、簽證信息和入境旅客卡。這些行政數據由內政部根據1958年制定的移民法和1994年制定的移民條例收集。所有海外流動記錄都存儲在內政部的旅行和移民處理系統中（travel and immigration processing system，TRIPS）。每個月，所有OAD移動記錄和相關信息（包括與入境旅客卡相匹配的信息）都會提供給 ABS做數據收集和處理。這些數據收錄在統計局目錄（ABS目錄號3401.0）中。

入境旅客卡（incoming passenger card）是收集OAD的最重要手段。入境卡記錄旅客姓名、年齡、性別、國籍、出發國家（從航班信息收集）、先前居住的國家/地區、預計在澳大利亞停留時間（長期或者短期）、職業、旅行的主要原因以及預期逗留/居住的州或地區。幾乎所有通過航空和船舶抵達澳大利亞的人員都要填寫入境卡。OAD數據不包括運營的空勤人員和船員。基于澳大利亞特殊的地理位置，通過入境卡收集的出入境人次數據比較準確。

1. 海外訪客的定義

入境卡上把入境者分為3個子項目：1）持有永久居留簽證的旅行者（包括有意永久移民的新西蘭公民）第一次入境澳洲；2）澳大利亞居民（包括公民、持有永久居留簽證的居民，或者可以認定為居民的新西蘭公民）返回澳洲（長期或者短期）；3）海外訪客到訪澳洲（長期或者短期），海外訪客指到達澳大利亞的非澳大利亞居民以外的任何旅客。

ABS統計的國際游客只包括第三類海外訪客。持有永久居留簽證的居民（非澳大利亞公民）第一次入境或者返回澳大利亞均不計入國際游客人數之中。ABS每月公布最新OAD數據并與前一年數據（以及疫情前相應月份數據）做比較。最新的數據顯示在澳洲的主要入境客源國中，印度是 2022—2023年十大客源國中唯一超過新冠疫情前水平的國家，入境訪客人數達到2018—2019年入境人數的103%。中國訪客的回歸率最低，僅達到 2018—2019年流量的17%。

2. 旅游類別（逗留時間）

海外訪客分為長期和短期旅客。長期旅客是指留在澳大利亞12個月或更長時間的旅客。短期旅客是指留在澳大利亞停留時間不超過12個月的旅客。海外訪客主要是在澳大利亞停留不超過12個月的旅客。逗留時間通常可以準確衡量，特別是已經完成旅行出境的訪客（OAD每月更新數據）。對于剛剛入境的游客，旅游類別（短期或者長期）基于他們在入境卡上填寫的預計逗留時間。相當一部分抵達澳洲的海外訪客在入境時表示他們的預計停留時間為12個月。這些旅客中的大多數實際上停留的時間少于其預期停留時間，因此，在他們離開澳大利亞時，會被歸類于短期流動旅客（即少于12個月）。為了在統計中保持到達和相應出發之間的一致性，并提高測量停留時間的統計質量，會把報告預期停留時間恰好為一年的旅客自動歸類。歸類演算是根據兩年內具有相似特征的訪客的實際記錄的停留時間來估算的。

3. 旅行主要目的

海外訪客以及返回澳大利亞的居民都必須填寫他們這次旅行的目的。項目包括會議、商務、探親訪友、度假、工作、教育或者其他。2023年OAD 記錄的海外訪客最常提及的入境原因中 “探親訪友”的比例很高。這與疫情前的入境目的比例稍有不同。

4. 數據的推導和演算

盡管入境卡設計得比較合理，收集的數據也比較全面，但對一些數據的推導和演算還是必要的。ABS 也利用一些其他信息源來補充OAD信息做數據推導和演算。例如通過訪問TRIPS系統中存儲的游客活動信息，ABS能夠利用相應入境旅客卡中的信息來獲得相應游客離港動態信息。對于入境卡上的一些缺失信息，ABS通過參考相似入境游客的歷史信息進行推導，例如前面提到的對逗留時間的歸類演算。

5. 抽樣與預測

OAD統計數據通常是通過包括所有數據和抽樣相結合得出的。例如所有永久入境者和所有長期入境者數據是全面數據。自2007年7月起，所有離港數據是全面數據。2020年4月至2022年2月，由于國際旅行限制導致國際旅行流量變小，入境統計是所有入境者數據。自2022年3月1日起，隨著入境流量的增加，對入境時間不足一年的旅行（短期入境）重新進行抽樣。雖然旅客總數及其公民身份是完全已知的，但短期抵達者的其他特征（例如他們的停留/居住的州/地區）的統計數據是基于樣本的。2007年7月至2020年4月，選取了所有短期入境者的約5%作為樣本。另外，ABS也對數據做季節調整和趨勢預測。

二、澳大利亞旅游研究中心（TRA）的數據和旅游統計

澳大利亞旅游研究中心（TRA）早期隸屬于澳大利亞旅游局（Tourism Australia），目前是澳大利亞貿易委員會（Australian Trade and Investment Commission）的分支機構，是澳大利亞國際和國內市場旅游信息的領先提供商。TRA通過國際游客調查（international visitor survey，IVS）收集第一手數據以及通過OAD和其他數據進行入境游對澳大利亞的經濟影響分析，評估旅游經濟規模，旅游產業投資和產業發展。澳大利亞旅游研究中心（TRA）提供月度、季度和年度國際旅游業績數據，并進行年度比較，以及與疫情前數據和業績的比較。澳大利亞旅游研究中心（TRA）開展國際游客調查（IVS），并通過建模來衡量國際旅游業對澳大利亞經濟的貢獻。TRA的數據研究訪客旅游活動，特別在3個主要方面（消費、旅行人次、過夜數）對入境游進行全面評估。

1. 數據內容

IVS問卷包含大約100個問題，涵蓋通常居住地、訪問次數、旅游方式、出行人數、獲取澳大利亞信息的來源、訪問目的和訪問地點、交通和住宿、活動、消費（支出）、人口統計數據等。調查結果根據內政部的國際游客人數數據進行加權。用于對數據進行加權的變量包括居住國家、抵達城市（州）、旅行的主要目的、出發機場、訪客的年齡和性別。

在游客消費（支出）方面，IVS數據根據聯合國統計委員會《2008年旅游統計國際建議》區分游客在澳大利亞的支出與游客總支出。游客總支出包括在澳大利亞以外的地方旅行前或旅行后支出，例如國際轉機和中途停留（包括機票）、簽證、免稅零售和地面交通。除非另有說明，否則IVS支出均按在澳大利亞的消費支出報告，即購買旅游相關產品和服務的支出是在澳大利亞內發生的。

2. 采樣

TRA可能是最早進行入境數據采樣的機構。2001年至2004年間，TRA對大約20 000名國際游客進行采樣。自2005年1月1日起，TRA每年對40 000名國際游客進行采樣。從2020年4月到2022年2月，由于海外游客流動量較小，IVS應用了OAD完整的海外游客計數（而不是樣本）。2023年以后，隨著國際旅行的恢復，TRA重新啟動IVS。自2004年以來，IVS一直以4種語言（英語、日語、中文和韓語）對國際游客進行調查。采樣對象為年齡在15歲及以上、訪問澳大利亞的入境短期國際游客。調查方式為計算機輔助個人訪談，調查地點集中在8個主要國際機場的出發休息室（悉尼、墨爾本、布里斯班、凱恩斯、珀斯、阿德萊德、達爾文、黃金海岸）。

3. 數據可靠性

IVS結果基于澳大利亞國際游客的樣本，而不是人口普查。結果會受到抽樣變異性的影響。IVS在數據可靠性方面考慮到了以下幾點：1）根據替換原則對抽樣變異進行估計，并考慮IVS分層；2）使用普通最小二乘法通過對數變換對協方差和估計值進行回歸；3）針對游客數量、過夜天數和消費創建3個獨立模型。

目前，TRA正在積極改革數據收集和統計工作，例如在國內旅游統計中已經采用新數據源補充國內旅游問卷調查（national visitor survey，NVS）的數據。

三、簡評與展望

1. 新數據源

隨著技術的進步，新的數據源或“補充數據”和“替代數據”不斷出現。這些新數據源提供了傳統調查無法提供的信息，可以加強或補充官方統計數據。TRA在國內游客調查（NVS）中已經開始使用手機流動數據衡量國內游客流動情況。這些數據使用來自手機、全球定位系統（GPS）和移動應用程序（App）的ping來識別和聚合跨地理位置的大規模移動。目前在統計國際游客方面還沒有發布通過“補充數據”或者“替代數據”等新數據源所做的旅游統計和預測，可以期望TRA在收集和統計國際游客的過程中也能很快采用新數據源。

2. 需求方數據、供應方數據以及數據源清單

在國際游客的統計中，澳大利亞統計局和旅游研究中心報告的目前數據主要基于需求方數據（即關于游客的旅行和假期的統計和采樣數據），還缺少供應方數據（即住宿和容量數據，以及通過住宿機構統計的數據）。供應方數據包括住宿機構數據、航空數據、陸地交通數據以及其他經濟指標數據。文獻中對旅游活動供需方數據的比較顯示兩個數據源之間存在顯著差異。供應方數據的提供和統計有一定難度，而且一些旅游活動的相關部分在供應方數據中不能得到顯示。住宿數據通常也無法清楚區分前往慣常環境的旅行和前往非慣常環境的旅行。但是供應方數據（例如住宿數據）會對入境游對旅游產業的相關方面和地區發展規模和經濟影響的評估有意義。未來旅游統計和需求預測可能需要結合來自不同領域的統計信息。梳理可能的數據源，整理數據源和數據庫，并建立一套可行的指標體系，可能是進一步建設旅游統計體系的關鍵步驟。

澳大利亞相關部門定期發布旅游統計數據，包括月報、年報等。這些數據可以在這些部門的網站1234上以文檔或者表格的方式下載。

（作者系該系副教授；收稿日期：2023-1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