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健康危機背景下文旅領域職業教育的研究綜述

馮倩欣，劉培艷

（廣州城建職業學院，廣東廣州 510900）

從2003年的SARS，到近年的新型冠狀病毒，公共健康危機已經成為影響全球經濟可持續發展的威脅之一。眾多研究表明，在“后非典”時代，旅游業在公共健康危機發生的前后，發展方向發生了重大改變。因此，在現今，文旅領域的發展動向值得我們重點關注。

從2019年到2022年，我國遭受公共健康危機。根據文旅部公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文化和旅游部2021年文化和旅游發展統計公報》數據顯示，2021年末，全國各類文化和旅游單位32.46萬個，比2019年年末減少2.59萬個；從業人員484.41萬人，比2019年年末減少31.73萬人。由此可見，公共健康危機會影響文旅行業的就業。

在今年公共健康危機逐步過渡到平穩階段以后，在2023年春節以后，多個省市相繼發布了假期的旅游數據，部分省市的游客數量已經與2019年持平，個別省市的游客數量甚至已經實現反超。文旅行業的強勁復蘇，帶動文旅就業市場回暖，文旅人才需求缺口預期會較2019年以前進一步擴大。

我國新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教育法》強調了職業教育的重要地位；建立符合職業教育特點的質量評價體系，評價過程應吸納行業組織、企業參與，突出就業導向；職業學校應采取多種形式為學生提供職業培訓、職業體驗和就業指導。但是，我國存在文化修養程度高的旅游專業人才不足的問題，如何通過提升文旅領域職業教育質量，填補旅游市場的高素質人才需求的缺口，成為了亟待解決的問題。

職業教育是培養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的基礎性工程，優質高效的文旅領域職業教育是文旅人才供給與文旅市場穩步發展的重要保障，進行公共健康危機事件后文旅職業教育的研究對旅游就業市場具有重大意義。

一、文旅領域職業教育的研究現狀

旅游領域的職業教育一直是各國學者的討論熱點，早在20世紀70年代，已經有不少國外學者就這一論題進行研究。

（一）國外旅游領域職業教育研究的時間線梳理

旅游教育開始于歐洲的技術學院和職業學校，在眾多早期的研究當中，學者們關注的焦點集中在，如何組織旅游從業人員的職業培訓[1-2]與如何進行旅游職業教育課程建設[3-4]。

從上個世紀90年代開始，各國學者對旅游領域職業教育的研究更多元化。有的學者從宏觀的角度探討旅游職業教育的發展，S.Messenger[5]從政府視角出發，以英國為研究對象，探討旅游職業的轉折點。J Wells[6]從行業管理者的角度出發，建議要建立一個旅游業共同的職業知識體系，并以此來檢驗課程教育的成果，探討旅游職業教育在轉折點如何進行培訓體系更新，以達到提高整個行業的技能水平。有的學者則從微觀的角度進行探討，GF Ross[7]把學生的職業興趣作為主導，研究職業教學的課程開發；Tribe J.[8]則通過理論與實證兩方面探討了旅游職業教育中的課程改革。

隨著旅游業的不斷發展以及旅游職業教育研究的不斷深入，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把關注點放在了研究旅游職業教育、旅游企業培訓以及旅游業人才需求三者之間的關系。Busby[9]重點關注旅游教育和旅游培訓兩者之間的區別，并探討了如何在職業技能和學術重點兩者間取得平衡。Churchward與Riley[10]通過實證研究在旅游業的不同職業中共同的技能點，并將其與旅游教育聯系起來，他們最終發現，市場營銷、娛樂休閑和金融等內容，應該作為旅游職業教育中的主導科目。Becton 和Graetz[11]研究發現，澳大利亞的酒店業缺乏訓練有素的員工以及有管理培訓或資格的管理人員，在職的旅游從業人員雖然能夠意識到自己專業技能的不足并想尋求營銷和商業領域的教育與培訓，但是受限于培訓成本以及培訓地點，往往無法實現。üngüren等[12]在對土耳其的旅游人才供給以及旅游市場研究進行研究的時候也發現了相似的問題，盡管越來越多的機構提供高中或高等教育級別的旅游職業教育，但缺乏合格的員工仍然是土耳其旅游業的主要問題之一，研究還發現，接受過職業旅游教育的員工對企業的績效、盈利能力、生產力和客戶滿意度有更積極貢獻。Sandybayev[13]指出旅游教育系統仍需要進行必要的變革，以應對未來的挑戰，他以北塞浦路斯旅游職業教育發展作為研究對象，發現旅游勞動力市場對中小學和大學培訓需求的作用機制尚未形成。他根據研究結果提出，雇主和大學（教育/培訓中心）之間需要進行更深入的溝通，提高對雇主在培養畢業生、受訓人員和利益相關者方面的需求的認識，這樣雇主才能更準確地提出人才需求。

近幾年來，國外關于旅游職業教育的研究主要關注重點是教育質量的監測與提升。有的學者建議，旅游職業的教育質量需要由政府把控，進行旅游勞動力市場監管，限制非專業人員在工作競聘時進入高度專業的旅游工作場所，同時，注重提高旅游職業教育的質量，讓接受過專業教育和技術嫻熟的專業人員，能夠獲得跟其能力匹配的工作[14]。有的學者則重新從建立旅游職業教育的職業監測機制展開研究，世界各國的旅游職業教育發展水平不均衡，現今旅游職業教育的重要任務之一，是要在國家乃至世界范圍內，建立一個獨立的旅游職業教育質量評估系統。同時，利用先進國家在發展旅游和酒店培訓方面的豐富經驗，由國際一級組織的牽頭，開展專門的課程培訓[15]。

國外對于旅游職業教育的研究，其研究的對象大多集中在歐美旅游發達國家或地區，如德國、瑞士、美國以及澳大利亞等，這些國家或地區對于旅游教育的職業研究起步早于我國，學者們通過大量的理論與實證研究，去探討職業教育的發展方向，這些研究的關注點主要集中在培訓課程的開發、探討校企供需關系以及旅游職業教育質量檢測標準的制定等方面。歐美旅游發達國家的研究對于我國旅游職業教育的發展有一定的借鑒意義。但由于社會形態、經濟體制和國情不同，我國的旅游業的發展有其獨特之處，由此，受旅游人才市場供給關系的影響，我國的旅游職業教育的發展模式也有別于他國，具有本國的獨特性。

（二）我國旅游領域職業教育研究的時間線梳理

我國職業旅游誕生于上個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縱觀我國旅游職業教育的發展，在其發展初期，關注旅游職業教育的學者并不多，且該領域的研究方向比較分散，有的學者關注旅游職業教育的課程建設：如袁立輝[16]發現旅游職業教育中的正規教育，科目繁多，而且其中大部分與旅游不相關，建議對課程內容進行修改。有的學者則關注旅游職業教育的實施條件：徐棲玲與許秋紅[17]論述了旅游職業教育師資的重要性，并提出了旅游職業教育教師的素質要求、師資隊伍的形成和培養途徑。施筠君[18]從專業設置的角度出發，提出院校在進行專業設置時，應以市場需求為準，并適度超前，確定寬口徑的專業結構。有的學者則著眼于旅游職業教育的發展模式：魯守正等[19]認為，職業教育的應用性很強老師和學生都要轉變傳統的教和學的觀念，建立新的教學模式，以學生為中心，改革教學內容和教學方法，使用與傳統不同的組織形式，提高教學質量；謝蘇[20]指出，“店校聯合”教學模式是一條適宜中國國情，與市場接軌，低投入高效益的健康發展之路。還有學者著眼旅游職業教育的整體發展，從旅游職業教育的思想觀念、教學計劃、師資配備、專業設置、教材建設、校企聯系等進行了初步探討[21]。

我國的旅游業發展迅速，但旅游職業教育發展水平相對滯后于日新月異的旅游產業的發展[22]。多年來，學者們對旅游的職業教育進行了大量的研究與探討，歸納出我國旅游職業教育中存在的主要問題有，人才培養模式落后、課程體系與工作內容脫節、師資無法滿足課程需求等問題。

針對上述的問題，有的學者嘗試借鑒歐美國家經驗，探討如何提升我國旅游職業教育的質量[23-27]。有的學者則以自身的教學經驗為基礎，提出了旅游職業教育改革的對策或方向[28-30]。我國的旅游職業教育的發展起步較晚，雖發展迅速，但發展模式有別于他國，需要依靠根據我國學者在進行經驗總結的基礎上，提出符合我國實際情況的旅游職業教育發展路徑。

我國的旅游職業教育已經走過了四十多年的歷程，旅游職業教育發展的歷程雖然曲折，但除了特定時期的干擾外，在大多數時間與產業發展形成了良好的聯動。旅游職業教育現階段的生命歷程，正轉向專業型和社會化的發展階段[31]。

我國自2018年國家文化和旅游部門合并以來，文旅融合發展成為我國文化產業與旅游業發展的新指向[32]。但我國在文化和旅游融合背景下，人才的培養面臨不少新的實踐挑戰，較強文化修養的旅游專業人才明顯不足的問題[33]。我國當前主要的人才培養主體是高校，同時也包括企業、政府和公共機構等用人單位，以及行業組織。要達到旅游人才市場的“供需匹配”，必須通過研究我國各類文化和旅游相關高校及職業院校、文旅企業、政府和行業組織以及社會化主體在行業人才培養中的角色關系，及其在人才培養過程中的“校企合作”與“官—產—學合作”等協同機制，才能指導構建適應未來文化和旅游行業人才需求的協同體系[34]。除此以外，從轉變人才培養理念、優化課程結構、重視信息技術在人才培養中的作用、加強師資隊伍建設等方面搭建文旅人才的培養路徑，能更好地為院校培養文旅人才[35]。

我國職業旅游雖起步晚，發展相對滯后于歐美的旅游發達國家，但經過多年的實踐探索，逐漸形成了自己的發展模式。旅游職業教育中的“供需不匹配”問題突出，眾多的學者也針對這一問題提出了自己的解決對策。但是，我國旅游職業教育在教學質量的標準上，沒有制定全國或者地區的統一標準，高校只能通過本校師生對教學質量的反饋、就業指標（就業率、專業對口率）、校企合作企業的反饋以及參與區域性的技能大賽來檢驗教學質量，教學質量的檢測缺乏科學指標以及全面性，教學質量的提升效果不明顯。因此，對文旅領域職業教育提質增效的發展問題亟待解決。

（三）近年公共健康衛生危機期間我國文旅領域職業教育的研究狀況

在2019年公共健康危機發生初期，我國旅游業嚴重受限。受到公共健康衛生危機的沖擊，在一定程度上暴露了我國在旅游人才培養中存在的問題，如，培養的人才與市場需求相脫節與錯位、課程體系缺乏特色、學生專業技能單一、人才培養缺乏國際化視野等[36]。

在危機發生的初期，我國各類型院校都采取了線上教學，旅游職業教育的研究也大多集中在談論“線上教學”的方法與網絡課程建設等方面[37-39]。

在公共健康危機過渡到“外防輸入、內防反彈”的平穩階段，各類院校恢復線下教學，旅游教育的研究熱點轉為探討旅游專業課程的“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的模式以及其實踐等方面[40-42]。

在公共健康危機進入到全面放開時期，旅游教育研究關注的熱點重新回到了探討，如何提升旅游教育質量的話題上[43]。

在公共健康危機期間，我國文旅領域的教育研究熱點主要集中在新型教學手段為主，少有教學質量方面的研究。參照“后非典”時期與2019年以前的學界研究熱點，預計文旅教育質量將會再一次成為各方學者重點關注的話題。

二、公共健康危機背景下文旅領域職業教育的研究展望

近三年的公共健康危機對旅游市場造成影響，在現今全面放開管控的常態化背景下，旅游市場需求的“井噴式”增長、游客日常化休閑化的需求變化以及采購旅游產品獲取旅游信息手段的轉變，都將極大地影響著旅游業的發展。以2003年的“非典”事件為例，在“后非典”時期，旅游行業出現了許多重大的變革，如進行健全危機制度、提升旅游環境、旅游企業加快集團化多元化經營、旅游產業產品結構的調整與升級以及改善旅游消費集中模式等。因此，參考“非典”的例子，我國現今進入公共健康危機常態化管理階段以后，旅游市場必將出現重大的變革。

面對旅游市場上的重大變化，職業院校作為行業人力資源重要的供給端，應根據行業需求，迅速調整人才培養方案，以滿足公共健康危機時期下，旅游行業的用人需求，提升高職院校人才培養的質量，并切實履行高校人才培養的重要職能。

對以往文旅人才培養和教育方式的探討，主要是集中在理論研究層面，在后續的研究中，可嘗試在前人的研究上再推進一步，用實證研究去探討文旅領域職業教育提質增效的路徑。前人的研究多選擇單一的視角，即從企業或院校的視角去探討文旅領域職業教育如何提質增效，但職業教育的教學質量是以政府、院校、企業和行業組織為主要參與者來推動的，這些主體各自對于職業教育質量提升的對策，以及它們之間的合作互動，都與職業教育的提質增效密切相關。后續研究可從政府、行業組織與企業和院校三個視角進行探討，將有利于全面描繪職業教育的發展路徑。

三、結束語

公共健康危機對旅游業帶來重大沖擊，旅游市場發生重大改變，舊有的旅游職業教育模式由此暴露出許多不足，人才培養方向與質量保證等問題亟待解決。旅游市場需求發生較大改變，著重探討公共健康危機背景下的文旅領域職業教育發展，將更切合市場發展需求，具有較高應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