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旅游養老產業模式對黑龍江省的借鑒研究

摘要：在全球人口老齡化及經濟增長的背景下，旅游養老受到越來越多老年人的歡迎。本文在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論、人生四季理論等基礎上，以法國旅游養老產業發展模式為樣本，從政策、產品設計、基礎建設、人才培養等多元角度解構其產業發展的各個環節，結合黑龍江省旅游養老產業現狀及特色旅游資源探究其行業發展潛力，為黑龍江省旅游養老產業的高質量發展及創新提供參考。

關鍵詞：人口老齡化；旅游養老；養老旅游；養老服務產業

2019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 《國家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中長期規劃》，2022年出臺 《“十四五”國家老齡事業發展和養老服務體系規劃》，重視養老服務體系高質量發展。黑龍江省地處中國最北端，旅游資源豐富，且老年人口眾多，60歲以上老年人口占全國23.22%，擁有巨大的旅游養老發展潛力。然而，由于旅游養老產業的發展受當地環境、經濟、醫療等多方面因素影響，黑龍江省尚未建立成熟的旅游養老市場。法國作為世界上第一個進入老年型的國家，其旅游養老產業體系完善，具有極其豐富的養老產業培育經驗，因此，研究法國旅游養老產業模式對促進黑龍江省養老產業發展有著至關重要的現實意義。

一、理論基礎

（一）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論

1980年，加拿大學者巴特勒 （Butler）提出旅游地像其他產品一樣，都具有生命周期。他表示旅游地的演化歷程包括六個階段，即探索、參與、發展、鞏固、停滯、衰敗或復蘇。[1]

1.探索階段 （exploration）：少數不喜歡商業化旅游的 “探險家”來到擁有原始自然和社會環境的目的地。

2.參與階段 （involvement）：當地居民積極向到訪者提供食宿服務，定期舉辦小型的旅行活動，游客人數逐漸增多。

3.發展階段 （development）：游客人數迅速增加，外來資本搶占本地公司的份額，開發更多營銷模式，旅游產業形成規模。

4.鞏固階段 （consolidation）：游客人數增速放緩，旅游產業完全成熟，圍繞二次創建的人工旅游項目相關產業繁榮發展，同時原住民對旅游業出現不滿情緒。

5.停滯階段 （stagnation）：游客人數達到高峰，“二次創建的人造工業化設施”數量激增，旅游項目同質化嚴重，旅游地的自然和文化景點逐漸消失，其環境容量超負荷，旅游市場出現問題。

6.衰敗或復蘇階段 （decline）：游客數量驟減，旅游市場逐漸衰退，旅游設施基本消失，偶有短途、短期旅行者造訪。另外，旅游地通過開發新的旅游資源等手段，增強旅游吸引力，提高景區辨識度。

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論對地區旅游養老產業發展具有指導意義，掌握旅游業生態規律，可為旅游產業的長久維系提供理論支撐。

（二）人生四季理論

發展心理學家丹尼爾·萊文森 （Daniel Levinson）尤其關注中年期和晚成年期，并對此持積極態度。在 《人生四季》一書里，他認為人生是由四個長期穩定時期組成：前成年期 （0—22歲）；早成年期 （17—45歲）；中年期 （40—60歲）；晚成年期 （60歲之后）。每個時期對應3—5年短期過渡階段。

萊文森重視生命的每一個階段，他認為人們缺少中年期以后的思考和研究，由于社會環境對老年期的消極評價，許多老年人在面對心理與生理機能雙重下降的困境時，最安全的應對方式就是墨守成規。[2]要構建養老旅游產業，必須溯源老年成長時的生活模式與社會結構。他的生命歷程理論解釋了人生各個階段的行為規律，對老年階段的解讀為分析旅游養老者的心理與行為動機提供了理論依據。

二、法國旅游養老產業發展的成功經驗

（一）旅游養老消費者角度

法國智慧養老系統的建設已經完成。法國通過物聯網、云計算等信息技術，實現了個人、社區、機構和養老服務的高效耦合，包括智慧照護、智慧健康管理、智慧醫療、智慧護理、智慧文娛、智慧旅游、智慧出行七大領域，為老年人出行提供全方位服務，大幅提升了老年人異地出行的安全感與信任感。[3]

（二）旅游養老從業者角度

1.國家政策支持

法國也是全球老齡化人口最嚴重的國家之一，邁入21世紀后，法國先后出臺了 《安度晚年2007—2009》 《高齡互助2007—2012》，通過優惠政策推動社會資本參與養老產業，促進養老機構多樣化發展。2006年，法國在全國范圍內發行養老服務券，極大提高了老年消費市場活力，促進全行業發展。

2.旅游地環境配置優良

老年酒店式公寓：以老年人為主體，圍繞老年人的需求建立全方位的配套設施，包括道路、直梯、洗手臺、淋浴、馬桶等無障礙設施，方便老年人日常生活。

旅游養老小鎮：法國政府每年公布養老小鎮排名，為自然環境良好且適老化設施完備的城鎮頒獎，為老年人的旅游提供參考，引領旅游養老新潮流。小鎮內基礎設施齊全，有圖書館、音樂廳等場所，滿足老年人精神層面的需求。

海濱度假旅游養老：法國旅游養老產業因地制宜，自然與人文相互交融。法國地處地中海沿岸，擁有綿長海岸線和細軟的沙灘，氣候宜人。蒙彼利埃、尼斯、馬賽是老年旅游的勝地，居住環境優美，社會氛圍友好，服務專業度高，促進了區域經濟的發展，緩解了國民的養老壓力。

專業的人才培養機制：法國養老服務從業者分為基礎護工、家政服務人員、專業護理人員、養老服務管理人員四個級別，[4]其人才儲備主要來源于兩個方面：一是在大學里受過醫學、護理學、應用心理學、社會工作學等高等教育的大學畢業生；二是在養老服務培訓中心受過培訓的人員。法國政府高度重視培訓體系的構建，并鼓勵人們參加養老服務培訓，培訓費用大部分由政府承擔，從業人員需要通過職業資格等級考試，才能獲得從業資格認證，養老服務培訓學歷受到社會認可，培訓完成后學員也可以進入大學進一步深造。法國養老服務行業文憑分兩類：高級職員和管理人員文憑，[5]職業發展道路規劃合理，吸引不同行業、不同經歷的人員從事本行業，拓寬人才獲取途徑。為保證養老服務行業的高質量和前沿性，政府制定養老服務從業手冊，每三年更新一次。[6]養老培訓機構的建立分為政府直接投資和社會資本主導兩種方式，各方力量廣泛參與，培訓體系總體呈正反饋趨勢。

三、黑龍江省旅游養老產業現狀

（一）旅游養老消費者層面

養老旅游途中，老年人異地身份認證不便是一大阻礙，由于戶籍制醫療保險的地區差異，各地醫保可報銷的藥品范圍不統一，盡管我國大部分省份已經實現了省內醫保互聯網化，但仍未建立起全國通用的醫療保險網絡。[7]無法多地共享醫保，老年人只能先墊付醫療費用，需要在規定日期前回到戶籍所在地才能通過復雜手續報銷。此外，老年人養老金異地取用不便，在旅游地領取養老金手續繁雜、重復收取手續費、身份認證困難等問題，影響老年人長期旅游積極性。黑龍江省應盡快實現社會福利保障 “互聯網+”模式，提升本地旅游養老吸引力。

（二）旅游養老從業者經營模式分析

旅游養老產業的支持政策尚不完善。為推動旅游養老產業的穩步發展，黑龍江省2018年發布了 《黑龍江省人民政府關于加快發展養老產業的實施意見》，次年發布了 《黑龍江省人民政府關于建設老年服務業綜合改革試點的意見》。然而，對養老服務業的財政投入主要集中在養老機構項目補貼方面，缺乏對于老人需求的深入探索，老年人在旅程中幸福感較弱，不能有效帶動老年人消費。

目前，黑龍江省旅游養老產業主要存在以下問題：第一，服務水平和住宿條件參差不齊，多數老年游客居住在養老院、療養院或選擇短期租房。由于養老機構和旅游業關聯性較弱，地理位置較偏，且服務人員大都沒有專業的接待經驗，老年人難以得到滿意的旅行體驗。第二，旅游養老配套設施匱乏，很多地區和景點沒有配備無障礙設施，[8]老年人游玩困難，缺少針對老年人的旅游產品，如老年旅游線路、便捷交通方式、專屬服務人員等。第三，旅游資源開發尚不完全，僅靠冰雪旅游與夏季避暑不能滿足龐大的旅游養老消費市場。借鑒法國海濱旅游養老模式，黑龍江省需要設計多元化的旅游項目。一是自然旅游資源開發，例如，五大連池溫泉旅游，可以開發系列溫泉療養保健、溫泉飲食等產品；鏡泊湖作為中國最大的高山堰塞湖，擁有罕見的大型熔巖隧道，可以開發科學養生、森林浴養生等項目，針對以上自然景觀，運用合理適度的營銷手段，提升旅游地吸引力。[9]二是文化旅游資源開拓，黑龍江省作為共和國長子，其深厚的歷史文化遺產與精神內涵深深感染黑土地上的人們。據此找準目標群體，量身打造旅游養老產品，例如，針對曾經開拓北大荒的知青，牡丹江農場推出 “懷念從前”旅游項目，吸引眾多老年人前來；針對東北文化老年愛好者，海林市雪鄉作為 《闖關東》 《智取威虎山》的拍攝地，其別樣的文化承載力是一大亮點。第四，黑龍江省養老服務行業處于起步階段，人才培養缺乏明確規范。從業門檻低，福利待遇低，本省人才外流嚴重，導致從業人員主要是40—60歲的中年婦女，大專學歷的護理人員都極為稀少，整體素質不高，專業知識、技能缺乏，養老服務質量堪憂。[10]旅游養老服務業的專業培訓綜合質量不高，老年人對養老服務機構產生不信任感。黑龍江省亟須構建政策完善、層次清晰的養老服務培訓體系，以便更好地發展當地養老服務產業。可以以政府為主導，培訓學校和養老企業點對點實現人才有效對接，提高行業活躍度，并對養老服務業進行積極宣傳，逐步提升從業人員的社會認可度。

四、黑龍江省旅游養老產業發展策略建議

政府部門應加大對旅游養老產業的扶持力度，填補養老服務領域法律法規的空白，制定專項政策，加速并提高行業監管制度，提供貸款和稅收優惠政策，引導企業投資旅游養老領域，推動產業健康發展。[11]加快養老金及醫保等社會福利基金全國互聯，方便異地就醫、異地領取養老金，減輕老年人在外旅行的擔憂與疑慮，為老年人異地出行提供經濟、醫療方面的保障。加大社會組織參與力度，促進養老服務團隊年輕化，鼓勵多元社會組織參與旅游養老產業，為老年人提供更多的選擇和幫助。對老年人進行針對性的市場營銷，通過多樣化的營銷手段，提高老年人對旅游養老的認知和接受度，以生命周期理論為基礎，系統分析老年人的物質需要和精神需求，吸引更多的老年人選擇旅游養老模式。優化服務，建立標準化、體系化的養老服務機構，加強無障礙基礎設施建設，提升服務質量，為老年人提供更好的旅游養老體驗，增強黑龍江省成為老年人旅游目的地選擇的可能性。

優化產品設計，打造特色品牌。黑龍江省應利用得天獨厚的自然和文化資源，打造老年人專屬的多元化旅游養老產品，包括文化游、養生游、鄉村游等，拓寬老年旅游消費市場。加強對養老服務業專業人才的培養，政府積極參與養老培訓行業的建設，行業結構清晰，人才劃分專精；嚴格要求從業機構的資質認定，提高從業人員學歷認可度，并設計合理可行的職業上升路徑，增加養老行業吸引力，提高養老服務專業度，確保養老服務業的穩健發展。同時加強與醫藥、金融等相關產業的跨界協作，從政府主導運營逐漸轉變為社會資本主導運營，建立良好產業鏈和市場監督制度，減輕政府財政壓力，保持養老行業的長久活力。

五、結束語

旅游養老產業作為新興產業，在全球范圍內呈現良好的發展態勢，通過借鑒國際先進經驗，我國可以在旅游養老產業的發展過程中少走彎路，提高發展效率。黑龍江省應借鑒法國旅游養老產業的成功經驗，結合自身實際情況，通過政府引導、社會組織參與、市場營銷、優化服務、打造品牌、人才培養等多方面努力，促進當地旅游養老相關產業發展，為社會和諧穩固發展做貢獻。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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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王叢悅.哈爾濱市養老服務人才隊伍建設現狀與培養對策研究[D].哈爾濱：黑龍江中醫藥大學，2018.

[11] 徐靖波.金融如何支持旅游養老產業發展：以黑龍江省為例[J].銀行家，2018，19（05）：126-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