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業學位研究生培養機制改革研究
——以浙江大學為例

盧 葉

（浙江大學研究生院 浙江 杭州 310058）

黨的二十大報告要求實施科教興國戰略，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基礎性戰略性支撐。推動專業學位研究生培養，是經濟社會進入高質量發展階段下的一種必然選擇，也是我們服務創新型國家建設的一個重要路徑，是學位和研究生教育改革發展的戰略支點[1]。下一階段的主要任務是緊緊圍繞“服務需求、提高質量”的主線，進一步深化改革，努力構建符合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規律的培養模式和質量評價機制，大力提升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質量[2]。專業學位辦學規模大，類型豐富，其緊密結合社會發展趨勢和行業最新的需求特點，要求每所高校切實推進專業學位研究生的培養機制改革，更加突出創新精神和實踐能力的教育，建成培養模式各具特色、整體質量不斷提升、拔尖創新人才不斷涌現的高層次人才培養體系，為我們進入人才強國和人才資源強國行列提供有力的支撐。

1 浙江大學專業學位培養的特色和優勢

浙江大學（以下簡稱“我校”）現有34種碩士專業學位類別，12種博士專業學位類別。全校研究生在校總人數為47288人：其中博士研究生18825人，碩士研究生28463人；專業學位研究生在校總人數為23046人，占全校研究生總人數的48.7%；專業學位碩士研究生19861人，占全校碩士總人數的69.8%；專業學位博士研究生3185人，占全校博士總人數的16.9%。我校已成為國內專業學位授權點最多、學生規模最大的高校之一（如圖1，p2）。

圖1 浙江大學專業學位授權點一覽表

1.1 完善專業學位學術治理體系

建立健全學校、學部、院系三級專業學位評定委員會體系。針對工程專業學位8大類別調整后的新形勢，我校成立工程類專業學位評定委員會（學部級），負責電子信息、機械、材料與化工、資源與環境、能源動力、土木水利、生物與醫藥、交通運輸、工程管理、建筑學、城市規劃等11個專業學位類別的研究生學位授予、導師資格及培養方案審核等事務，相關學部不再受理同類事務。發揮各類別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指導委員會作用，新成立電子信息、機械、材料與化工、資源與環境、能源動力、土木水利、生物與醫藥、交通運輸、工程管理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指導委員會。發布了《浙江大學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指導委員會工作規程（試行）》，進一步強化了教指委的工作職責：負責對接相應的全國、浙江省專業學位教指委工作；研究并推動專業學位研究生產教融合培養體系建設，制訂和修訂專業學位研究生培養方案、教學大綱和學位基本要求，指導加強專業學位研究生思政教育、課程建設和學位論文工作等；研究并指導專業學位研究生實踐能力培養，推進專業實踐基地、案例教學、校企共建課程建設等；組織開展專業學位各類評估、質量監測、專項檢查工作并提供咨詢建議等。浙江大學第五屆教指委換屆后校外委員人數占委員總數的百分比從17.5%上升至29.7%，為進一步深化專業學位產教融合培養機制改革提供了組織保障。

1.2 深化項目制招生培養改革

我校以項目制招生培養改革牽引各專業學位類別加強關鍵培養要素建設，建立健全產教融合育人機制。按照“有利于推進雙一流建設，與學術學位教育協同發展；有利于服務國家重大戰略，解決關鍵急需技術難題；有利于聚焦行業區域需求，促進校企校地深度合作；有利于完善人才培養鏈條，緊密銜接職業資格制度；有利于增強全球競爭力和影響力，擴大中外合作辦學”“五個有利于”原則進行項目設計。項目制改革貫徹落實了學校快速響應國家重要戰略需求的決策部署，相關院系精心設計，提出了一批主題聚焦、特色鮮明的項目。以工程師學院為例，打破單院系單學科單導師零散化培養的組織模式，設立首席專家主導、重大攻關支撐的項目制團隊式培養項目。面向關鍵領域重點產業規劃培養方向，嚴格論證、滾動設立包括10名院士在內的戰略科學家主導的30個培養項目，每年各招收一定數量的跨專業研究生，定期評估需求變化和培養成效并動態調整。遴選校內導師893人、行業導師1038人組成跨專業領域校企聯合高水平專家團隊，與國家電網、中石油等23家大型央企和龍頭企業成建制開展聯合培養，組建寧波、衢州、臺州三個分院面向區域產業開展項目制批量人才培養。與企業共建一體化聯合培養基地和研發中試基地，實現人才培養與產業發展雙向賦能，形成全方位協同育人共同體。

1.3 建立專業學位特色人才培養體系

《教育部國家發展改革委財政部關于深化研究生教育改革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強調，建立以提升職業能力為導向的專業學位研究生培養模式，強化專業學位研究生的實踐能力[3]。為更好地落實《意見》，浙江大學圍繞人才培養鏈，構建起具有專業學位特色的人才培養體系。啟動新一輪培養方案修訂工作，緊緊圍繞“德才兼備、全面發展”的核心要求，全面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全面實行分類培養全面推進課程思政、全面推進產教聯合、全面推進國際交流，致力于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具有全球競爭力的行業領軍人才/高層次應用型創新人才和領導者。強化各院系特色培養，如工程師學院建立卓越工程人才培養核心指標體系，出臺以工程實踐創新能力為導向的培養要求，已經形成包括實踐課程占比50%以上、工程師同堂授課的實踐教學課程體系；取得豐富專利成果的專業實踐訓練體系；形式多樣、保證質量的論文及出口標準體系；以“三證”為引領的工程師職稱評審體系；以中法合作項目為主的國際化人才培養體系等。MBA項目圍繞“商學+”教育生態系統，建設“目標、內容、運行、保障”四層次系統，具體涵蓋九個子體系：人才培養目標體系、“寬口徑、通識型”專業體系、“平臺+項目制”運行體系、“項目團隊+課程組”責任體系、“開放型、平臺化”組織體系、“開放型、多樣化”師資體系和價值導向的績效評價體系。《基于“工程師學院”破零散、破壁壘、破同質化的專業學位研究生培養探索實踐》和《打造“商學+”教育生態系統，構建全球嵌入》均榮獲2022年國家級教學成果獎一等獎。

1.4 推動專業學位各關鍵培養要素建設

我校繼續深化專業學位研究生產教融合育人模式改革，設立專項資金推動各專業學位類別加強課程、教材、案例、基地等關鍵培養要素建設。統籌規劃專業學位研究生課程建設，強化實踐創新能力、國際交流能力和領導力的綜合培養，資助建設了一批省級、校級專業學位研究生校級優秀課程。加強專業學位案例庫建設，開發和形成一批基于真實情境、解決真實問題、符合案例教學要求的校級優秀案例，其中多個優秀案例被中國專業學位案例中心案例庫、全國專業學位研究生教指委案例庫等收錄。積極推動聯合培養基地建設，激發校企雙方的育人主動性，選聘高水平行（企）業專家擔任校外導師，以“雙導師”制度推進人才培養，探索校企協同實踐育人新模式，共同打造以實踐為導向的專業學位分類培養和評價體系，認定了一批國家級、省級、校級聯合培養基地，選聘了一批校聘行業導師。為強化專業學位研究生實踐創新能力培養，提高專業學位研究生培養質量，遴選出一批在專業實踐中產生的省級、校級優秀實踐成果。

1.5 強化以應用為導向的出口標準引領

根據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國務院學位委員會 教育部關于進一步嚴格規范學位與研究生教育質量管理的若干意見》等文件精神，落實學校破“五唯”工作相關要求，全面修訂專業學位研究生創新成果標準，明確學位論文是評價研究生獨立完成創新性成果并申請學位評定的主要依據，以多元化實踐創新成果評價專業學位質量和水平。成果方面除SCI、EI論文外，還看重專利授權、行業標準制訂、經濟效益等。對于表現優秀的學生，可以申請學歷證、學位證、職業職稱證，形成“多證合一”。

1.6 探索國際化特色的人才培養模式

工程師學院與巴黎綜合理工、荷蘭埃因霍芬理工、瑞典皇家工學院等工程教育國際強校聯合設立6個工程雙學位項目、2個海外實習及交換項目，提升研究生的國際視野和競爭力。我校與加拿大麥吉爾大學聯合推出的全球制造與供應鏈管理非全日制碩士中外雙證（中方MBA，加方工程碩士），是我國唯一面向一線制造的國際項目，每屆50人，為長三角培養了一大批國際化的重大裝備制造和全球供應鏈管理人才。

2 存在的問題和不足

2.1 專業學位培養模式與產教融合戰略有待進一步對接

校地、校企、校所之間的產教協同育人長效機制有待建立健全。學校和各學院（系）已經與不少頭部企業、國家級科研院所、政府部門簽署戰略合作協議、共建聯合培養基地，但研究生在企業等實踐基地開展專業實踐時，在研究選題、導師指導、質量監督等方面缺少制度化保障；企業須承擔安全生產、知識產權等方面的風險外，缺少全面參與教育教學的有效途徑和充分激勵，影響了校企雙方開展產教融合的積極性。

2.2 專業學位導師隊伍建設有待進一步加強

一方面，校內專業學位導師中來自行業一線、具有實務經驗的專業人員比重不高，導師雙聘制度及評價機制有待進一步完善，吸引校外專家的激勵機制有待建立健全。另一方面，校外導師的指導能力有待提升。校外導師主要來源于企業和行業中實踐經驗豐富的專業技術人員，在人才培養中更多關注碩士生的技術掌握和實踐能力提升，對研究生教育的目標和本質屬性理解不夠到位，從而難以培養出高質量的應用型人才[4]。

2.3 質量評價標準體系有待進一步加強

盡管專業學位論文鼓勵采用調研報告、規劃設計、產品開發、案例分析、項目管理、文學藝術作品等多種形式，重在考查學生綜合運用理論、方法和技術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采用其他成果體現形式的標準、規范仍不完備，學位論文的評價方法與一般學術學位研究生學位論文的評價方法差異尚不明顯，未能充分體現特色培養、分類培養的導向。

3 政策建議

3.1 優化布局結構

3.1.1 改革招生計劃分配機制

堅持供給與需求相匹配、數量與質量相統一、質量優先的原則，適度減少學術學位碩士規模，擴大專業學位碩士規模，合理確定全日制、非全日制招生比例，重點發展博士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碩士專業學位招生計劃由學校根據國家戰略、行業需求統籌規劃不同專業學位類別的投入比例；非全日制工程博士招生選拔由研究生院、工程師學院共同組織，打破各個學院（系）的招生傳統布局；異地研究機構原則上全部下達專業學位招生計劃。

3.1.2 完善專業學位動態調整機制

根據國家戰略需求的變化，以雙一流建設標準為目標，開展專業學位動態調整工作：一是大力培育專業學位新興增長點，主動布局新興交叉工程領域/方向，鼓勵文理學科參與專業學位共建；二是加強專業學位授權點建設，大力發展博士專業學位授權點；三是實施學位點年度招生規模保護機制，推進專業學位全面、均衡發展，提升專業學位整體水平；四是學位點動態調整常態化，將水平評估結果不理想或市場需求不大、生源質量不佳的學位點列入整改名單，整改不合格的學位點予以調整撤銷。

3.2 探索新型產教融合育人模式

3.2.1 深化項目制招生培養改革

緊緊圍繞國家“卡脖子”關鍵技術和國家急需學科領域，發揮工程師學院卓越人才培養項目的改革示范作用，進一步深化專業學位產教融合育人模式改革，繼續建設一批校級重點項目，聚焦國家重大戰略、社會重大問題、關鍵領域急需人才培養、學校相關平臺建設，提升服務國家戰略、地方經濟轉型和產業升級能力和水平。構建由政府支持、校企合作、國內外優質教育資源整合的產教大融合、科技大交叉人才培養體系，集聚政產學研的優質資源，發揮企業、行業的積極性，實現專業人才培養校企合作、國際合作的模式創新。加強對項目制的考核評估，實行年度動態調整，合理控制項目制數量和研究生規模。

3.2.2 加強關鍵培養要素建設

加強聯合培養基地建設與管理工作，提高產教融合培養的質量。面向重點合作單位新認定一批聯合培養基地，遴選建設一批高質量的專業學位研究生課程，加強優秀教學案例建設，開展國家主題案例申報，培養具有全球競爭力的行業領軍人才/高層次應用型創新人才和領導者。聚焦全面提升研究生實踐創新能力，浙江大學以“熔真金、煉成果、助成才”為宗旨推出“成章”系列培訓，在調研院系師生需求的基礎上舉辦專題培訓活動，邀請專家做主題報告，辦好“關鍵小事”。

3.2.3 加強與職業資格制度的銜接

加強與行業主管部門的政策協同，擴大學歷證、學位證、職業資格證書“三證合一”辦學模式，推動“招生—培養—就業”一體化改革。

3.2.4 加強專業學位導師隊伍建設

①專業學位導師考核。完善專業學位導師資格遴選標準，強化對行業背景和技術創新能力的考核。加強導師校內互聘，給予考核政策支持。突出導師的育人責任，完善專業學位導師資格遴選標準，強化導師評聘中對相關行業工程實踐經驗、工程技術創新能力的考查。同時利用導師質量表征指數，建立校外導師質量表征指數，對末位導師及時預警。

②校外導師聘任。進一步規范專業學位研究生行（企）業導師遴選與管理，出臺相關管理辦法完善制度保障。進一步強化雙導師制，以校內導師指導為主，重視發揮校外導師的作用。通過提升校外導師的數量和質量來提升專業學位的質量，保持校內雙師型導師的適當比例并加強培訓[5]。規范校外導師（行/企業導師）聘任，提高對世界500強、中國500強、軍工龍頭企業、科技型創新企業、“獨角獸”企業、國家級科研機構等單位的知名專家的聘任比重。開發校外導師（行/企業導師）信息管理模塊，將校外導師納入研究生導師管理系統考核管理，建立校外導師激勵機制。

3.2.5 健全學位論文質量評價體系

分類制訂專業學位出口標準，細化專業學位博士、碩士學位論文基本要求和撰寫規范，建立有特色的專業學位論文模板，強化學位論文過程管理，嚴把學位論文質量關。強化以應用為導向的出口標準引領，加快包括發明專利授權和應用、行業標準制訂、經濟效益、調研報告（被政府或行業主管部門采納）等多元化評價標準的規范化、體系化建設，逐步擴大同行影響力。